《给她一个变幻胶囊》——带你窥探十二个都市女性的诡异奇谭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向小豆总结道,“那男的都渣成什么样了她居然还随叫随到,我实在无法理解。”
“两个男人经济实力落差大吗?”小豆盘起腿剥起了桔子。
“未婚夫也是有车有房,但肯定不能和贵公子比吧。不过她自己说她选男人从来不看钱。”
“那你还有希望咯。”小豆不怀好意的说。
“滚。”我抢过她手里的桔子。
“你是嫉妒了吧?”小豆冷笑,“她只当你是个倾诉对象,没能在她的‘狗血故事’里插一脚,你不甘心。”
“胡扯!”我的反应特别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现在巴不得她别来烦我,我对她那些破事儿不感兴趣!”
“幼稚”,小豆趴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我还想要说点什么,被她即刻制止了。
“朱诺,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诚实点。装逼很累的。”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6 15:28:44 +0800 CST  

年底,百无聊赖的我正准备去日本旅行,每天都在家里做攻略。W小姐约过我几次,我都借故推了。
有一天夜跑时我被一辆逆行的助动车撞了,和那司机打了一架。灰头土脸的回了家,我就看到W小姐发来的几十条微信,“我好纠结啊”,“要不我还是安心去结婚算了”,“但我还是喜欢贵公子啊”,“可他真的好渣啊…”我给她回了个电话,直截了当说:
“求你别再和我说这些了,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电话那头没动静,我马上有点后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无法改变,我把电话挂了。

从日本回来,我和W小姐再没了联系。我继续写小说,生活又回到老样子。一天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小豆无意中在手机上看到一篇文章觉得有意思,就念了出来: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6 15:29:47 +0800 CST  

在瑞典的斯特哥尔摩,有一个来自俄罗斯的难民,叫格雷戈里。13岁那年,他得了一种怪病:uppgivenhetssyndrom——“放弃综合症”。
格雷戈里在瑞典长大,会说瑞典语,上当地学校,对他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家,他不想回到俄罗斯。然而在他13岁那年,家里收到了坏消息:移民局又一次拒绝了他们递交的永居申请。那封信是格雷戈里读的,因为家里就他瑞典语最好。他绝望地读着信,猛地把它甩到地上,悲伤地上楼回自己卧室,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大睡一觉。
没想到这一睡,就是7个月。
在格雷戈里昏睡期间,医生发现当他被触碰时,眼皮会轻微地动,除此之外毫无反应。他的血压、脉搏,身体反射,各方面生理机能显示是正常的,但就是不动,醒不过来。最后,医院不得不给他插上食管。
医生告诉格雷戈里的父母,他得的病叫“放弃综合征”。该病的患者,全部都是8岁到15岁的孩子,并且都是居住在瑞典的难民。

听到这里,不知怎的,我竟想起了W小姐。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6 15:30:29 +0800 CST  

未完待续!!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6 15:30:52 +0800 CST  

六月,W小姐在朋友圈里发了好多照片,她去了阿根廷。所有照片都是自拍,没出现过第二个人。
七月我和小豆从香港回来,发现W小姐在我朋友圈发的小说下面留言,说特别喜欢《给她一个变幻胶囊》这个名字。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35:43 +0800 CST  

凌晨两点十五分左右,我们已经绕了二环一大圈。
“一年前你最后一次给我打电话,口气特别像我妈。”W小姐笑着说。
“哈?”我听得一头雾水,于是问道,“怎么个像法?”
“就是那种嫌弃的感觉,很像,”W小姐十分肯定的说道,“小时候,我妈经常当着我的面说她后悔生了我,还说生我之前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说得我好像是个不祥之物一样。”
“当着你的面….?”我错愕的问。
“是啊,”她苦笑道,“我妈就是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去顾忌别人的感受,包括自己的女儿。”
“对不起,”听到这里我郑重其事的向她道歉,“一年前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W小姐没言语,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
“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每次在二环上开车,我都容易走神,”她无奈说道,“因为我总是会想起小时候。”
我洗耳恭听,这还是W小姐第一次和我提起感情生活以外的事。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36:44 +0800 CST  

自打她有记忆起,父母就好像一直在吵架,所以她从未感受过家庭和睦是什么滋味。她胆战心惊的一点点长大,父母的战争也逐步升级。
一天晚上,她被惊醒,睁开眼睛看见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血——父亲的脸上、手上全都是血,是被母亲硬生生抓破的。当时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只有一居室的公房里,W小姐没有自己的房间,就算闹出人命她都避无可避。哭的人竟是父亲,她只能在父亲绝望的哭声和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中装睡,可那扭曲的、血淋淋的画面已然烙印在她心底,无法磨灭。
“我还记得后来,我爸睡觉的时候会在枕头下面藏一把剪刀,”W小姐看到我被吓傻的表情,噗嗤笑了,“很惊悚是吧,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可这就是我的童年。”
11岁那年,父母已经在闹离婚了。父母让她选跟谁,她其实心里更需要妈妈,但又觉得父亲太可怜了,便说跟爸爸。
“你看,那么小我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了。”W小姐说。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37:35 +0800 CST  

有一个周日,已经离开很久的母亲难得带她出去玩了一整天,回家的路上W小姐身体虽然很疲惫,但心里从未如此满足。母亲带她坐公交车,乘客很多,母亲不得不抱着她。车在二环上行驶,夕阳把车内照得金黄,W小姐紧紧搂着母亲,希望太阳永远不要落山,车永远不要停…
“那似乎已经是我关于我妈最美好的记忆了,”说到这里,W小姐眼中有些湿润,她叹了口气好让自己别哭出来,然后又接着说道,“从那以后,我对她好像只有恨了。”
父母终于离婚,W小姐被判给了母亲。父亲以要让女儿接受更好的教育为由,把她送进了一所西城的初中。学校离家很远,父亲理所应当的把她从母亲身边接走了。然而让W小姐倍感失望的是,母亲面对她的离开,竟然一点都不伤心,脸上的表情仿佛还有一丝解脱。
“我爸说,他不能没有我。可那会儿他正在南方做生意,好几个月才回一次北京,于是就把我放在了大伯家。时间久了,伯母经常指桑骂槐的跟大伯吵,我爸就把我送去姑姑家,后来竟然又把我送去了自己女朋友家…”W小姐苦笑,“那个阿姨对我还挺好的,那时她挺想和我爸结婚的。”
就这样,初中的三年,W小姐是在这两家之间来回度过的,而母亲更是对她不闻不问。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38:22 +0800 CST  

“那是颠沛的三年。当时别的女生经常会一起去买磁带啊、文具啊、明星卡片啊什么的,我爸虽然给了我很多零用钱,但是我什么都不敢买,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地方存放那些东西。我只有一个大行李箱,里面除了课本,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印象中那个箱子总是巨沉,我就在那两个家庭之间提来提去。我喜欢你小说的名字,因为我才是最需要变幻胶囊的那个人。
“虽然我还小,但已经足够能看懂大人嫌弃的目光了。我只能把所有事情做到满分,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们看,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尽量让他们不讨厌我,因为我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会赶我走。我当时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剩下的我一无所有,没有家、没有爱、没有人会帮我,我的父母更加不会。”

高中,W小姐考回了南城,她终于搬回家和母亲住了。然而那个一居室的家像狗窝一样乱,她连写作业的课桌都没地方放。W小姐一点一点的收拾,尽量还原出这房子本来的面目。等到终于把那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她却发现母亲几乎不怎么回家。有时候她做好饭,母亲回来吃一口,然后到了晚上又出门了,彻夜不归。直到现在W小姐都不知道母亲当时去了哪里,每星期她顶多回来一两天,余下的时间,W小姐全都是自己度过的。虽然不再颠沛,可又迎来了孤独…
“那个一居室,所有的东西都很破,却挂着一盏巨大、巨浮夸的吊灯,和整个房间都极不和谐。因为那灯是我爸设计的,他年轻的时候是灯具设计师。那三年,我几乎都是开着那盏大吊灯灯睡觉,我不是怕黑,而是关了灯,黑夜更难熬。”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39:58 +0800 CST  

W小姐把车停靠在路边,此时除了路灯的光亮,什么都看不见,我似乎体会到了当年她独自在家熬过漫漫长夜的那份孤独。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耐不住寂寞了吧?”
我情不自禁的拉过她的手,手很冰冷,好像永远都不会焐热。
“手凉没人疼啊…哈哈,”W小姐开起了自己的玩笑,可她笑着笑着,眼泪竟不自觉掉了下来。
她赶紧仰起头,做深呼吸。
“我不喜欢哭,因为哭是最没用的事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W小姐擦着眼角的泪花说,”今天和我妈吵架,我几次想哭,都忍住了。”
“你现在还和你妈住在一起?”我递给她纸巾问道。
“怎么可能,和她住我会疯的。”

W小姐大学毕业后,一直住在那间一居室。母亲则搬到了外公去世后分到的另一处房产中。最近母亲自己的房子在装修,问都没问她一句就搬了过来。住了两个月,W小姐还没说什么,她竟然先吵着说不方便。
“今天晚上,我忍无可忍,跟她摊牌。本来我想出钱让她去住酒店,或者索性买张机票让她去海南玩一阵,没想到她气得半死,把我轰出来了。还说这一居室是她名下的,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住酒店也是我去住。”
“真是大开眼界…”我无语的说。
“我也大开眼界,”W小姐回答:“过了这么多年,我又无家可归了。”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41:19 +0800 CST  

W小姐叹了口气,打开音乐,再次启动汽车。在歌声中,我们沿着机场高速奔三环驶去。那是首英文歌,只听到一句歌词反复出现:——You can’t always get what you want.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问。
“就叫这个名字啊。”她又笑了,我才发现她还挺喜欢笑的,但总笑得有些小心翼翼,不甚开怀。

车上了三环,远处建筑的灯光看得一清二楚,空气透亮的让人不敢相信这里是北京。我看着窗外听着歌心想,还剩一个谜底没有揭晓。
“这一年,你过得好么?”其实我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开上专车。
“你知道有个一叫HARRY WINSTON的珠宝品牌么?”
我摇摇头。
“这牌子的简称是HW,我姓W,所以我一直有个不着边际的梦想,就是和一个姓H的人结婚,让他亲手给我戴上HW的钻戒,”W小姐的眼神愈发空洞起来,她笑着说,“这一年,我过得好么?我也说不清。我真的遇见了一个姓H的人,可他却把我撕得粉碎。”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2:42:32 +0800 CST  
下午完结!敬请期待!!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3:18:16 +0800 CST  

“本来要结婚的那个人和贵公子都不姓H,这可能就是我和他们都不成的原因吧。”W小姐半开玩笑说。单身一个多月后,强烈的孤独感再次袭来,她又玩起了约炮软件,然后便认识了这个H先生。

H先生是个神人。神到我就算编,也不敢这么胡编。
据W小姐说,他很小就随双亲去了阿根廷,父母在他17岁那年离婚,父亲去了美国,母亲回了中国,而他却选择一个人留在了阿根廷,因为他知道谁都不想要他。
第一次上床时,W小姐看到他身上有几处凹陷,H先生说这是他当年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混帮派时受的枪伤。因为语言相通,H先生在25岁时去了西班牙,五年之后,他竟然成了西甲萨拉戈萨俱乐部的一名职业球探…
听到这里,我已经合不拢嘴了。
“别急,还有更神的。”W小姐说的很平常。不卖弄也不炫耀,口吻反倒有些干涩。

H先生虽然是个纯种华人,但他眉眼长得很立体,特别上镜。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给一个在西班牙学电影的中国富二代演了一部短片。拍摄过程中他觉得富二代是个傻逼,于是抢班夺权自导自演拍成了那部短片,反正富二代也不在乎。结果那部片居然在圣塞巴斯蒂安电影节拿了奖…H先生就此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于次年回国,在北京开了一家影视文化公司。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1:02 +0800 CST  

“她怎么能在约炮软件上认识那么神的人?要不我也去注册一个?”
事后我讲给小豆听的时候,自诩为见过世面的她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她说自己的体质吸引病人。”
“哦…这点倒是跟你我挺像的。”小豆叹了一口气,“大概自己遇着的时候不会觉得对方有多神吧…外人一听就知道是神经病。”

“你美于你的不够美,我惊于你的不惊人。”
这是第一次见面后,H先生发给W小姐的一条微信,他说自己骨子里其实是个诗人。W小姐被他深深吸引,所以她十分笃定——
H先生是个“病人”。
“果然是神经病啊!”小豆听了这句话,笑出了眼泪。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1:50 +0800 CST  

见过三次面以后,他们就去开了房。“高潮快、反应大”,H先生如是描述床上的W小姐。
最初的一个月是甜蜜的,胜过她以往任何一段恋情。更不可思议的是,就算头一天有些不舒服,只要和H先生上了床,第二天她就像脱胎换骨一样满面红光、活力四射,H先生成了她的灵丹妙药。性爱过后,她躺在H先生的臂弯中听他读诗集,她难以抑制的幻想着H先生给她戴上HW钻戒的画面,那个梦想好像已经触手可及。
可没过多久,熟悉的一幕再度发生,W小姐发现H先生还有别的女人。
“当时我爱他爱得已经失去理智,我甚至可以接受他有别的女人,只要他是爱我的。我大半夜的冲到他家里问他‘你爱我吗?’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可他就是不肯说。我要走,他二话不说就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倒在床上就操。完事以后他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走么?因为我舍不得你。’他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居然很爽,唉,我真是有病。”
第二天,W小姐看着镜子里的长发——那头昨晚被H先生抓过的长发,一怒之下,她去把头发剪短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见H先生,灵药变成了毒品,怎样都戒不掉。
有一次,W小姐被H先生搞到浑身瘫软、意识模糊,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恍惚中听到H先生说:“我对你永远都有最原始的冲动。”最原始的冲动是什么?是爱么?W小姐想不明白,那一刻她连思维都是麻木的。“你爱我吗?”她盯着棚顶的灯光,想到了前些年她终于把家里那盏巨大吊灯拆下来的情景,灯光在她眼中泛出一圈圈光晕,像戒指,W小姐痴痴的伸出手,去戳那个想象中的戒指。
“你爱我吗?”她又问了一句。
“我不会去爱,因为我从未被爱。”
他说过那句话吗?事后W小姐怎么都想不起来那回答是不是自己帮H先生脑补出来的。但她慢慢确定了,H先生不会爱任何人。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2:42 +0800 CST  

“当我爱上一个人,我就会义无反顾的把自己奉献给他,情感、肉体,无论对方要什么我都会倾其所有。但是我需要回报,需要陪伴,需要那个人讲全世界最动人的情话给我听,需要有被爱的感觉。可是在H先生那里,我什么都得不到,我甚至看不到他的真心。到后来,我们每次见面就只剩下做爱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给他什么。我不停的追问,哪怕他说不爱我,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后来他被我逼急了,他说‘你他妈就是个情感黑洞!’当时我竟然无话可说,因为他说得对。”
“情感黑洞?我倒没觉得有那么严重。”我下车抽烟,冷得直跺脚。
“说了你别不高兴啊。”W小姐穿上一件紧身皮夹克,下车靠在车门上,“你把自己武装的全身无死角,我一开始就没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你当然不会感觉到了。”
“靠!”我踩灭烟头,“说的我像个性冷淡。”
她笑了:“冷淡倒没有,就是有些拘谨。”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豆笑的更夸张了,“虽然有点恶心,但是我想象得到那个画面,”笑过之后她问:“不对啊,那个H不承诺,不拒绝,不也全身无死角嘛。”
“恰恰相反,W说,H全身都是漏洞。”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3:41 +0800 CST  

W小姐和H先生互相拉黑了微信,决定不再见面。又过了一个月,W小姐出差回到北京。那天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家里安静的让人抓狂,她鬼使神差的把H先生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一分钟后,他就发来微信。
W小姐又去了他家,刚一进屋她就闻到女人来过的味道,可是她不在乎,他们接吻、做爱,最后H先生在她体内射精,浑身颤抖,W小姐紧紧抱住他,想要哭,却哭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想要起来去厕所洗洗,可他让我平躺着别动。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会比较容易怀上。他说他想要个孩子,我看着他的眼神,确定他没有说谎,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真实的光。然后我就按他说的平躺着,一动不动,后来我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11岁我妈带我出去玩那天,我进了一家人挤人的冰淇淋店,看着玻璃冰柜里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我觉得哪个都好吃,不知道该点哪个,就把自己急醒了。”
“哎,我连做梦都那么贪心啊。”W小姐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个小冰箱,她拿出两罐可乐,我喝了一口,被爽到。
“不不不,重点不是哪个都想要,重点是你急醒了。”我润了润嗓子,试图用小豆那一套去分析:“你有一种‘不赶紧选,你妈就要变卦了’的急迫感。”
“嗯…你这么一说…要说我和男人相处,没什么秘诀,就是‘及时反应’。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脑子空空荡荡的,只是对他们的举动本能反应而已,说的难听点,本能迎合吧。被我妈训练出来了。”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4:43 +0800 CST  

W小姐醒过来时已经中午了。H先生已经起了,正在换衣服。W小姐饿的不行,想叫点东西吃完再走,可H先生却冷冷的说他不想吃,还让W小姐赶紧起来,他有事要出门了。
“他要我怀他孩子的样子,在我眼里,就暴露了他全身的漏洞。”W小姐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有把握。
“几天之后我来了例假了,我知道自己没怀上他的孩子。后来我去了趟阿根廷,去看了看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回来以后,我感觉好累,不想工作。休息了一个月,我就决定开专车啦,哈哈。”
“你真够可以的。”我不知道是同情她,还是羡慕她。
“你也挺可以的。什么都不干,就写小说啊?”
我一时语塞。
“你知道吗?我爸在设计圈还挺有名的,所以我不缺钱。但他也是个病人。和我妈一样没救了。”
W小姐重新发动了车,“所以你看,我身上的罪孽有多重啊。”

我们又绕了三环一大圈,已经四点半了,W小姐说要送我回家。
“H先生是你迄今为止最爱的人么?”我问道。
“不知道,”W小姐想了想说,“但他是我唯一没得到过的男人。我没得到他的心。”
我没听懂她的意思,一脸困惑。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5:34 +0800 CST  

“你还记得那个贵公子吗?”W小姐笑着说,“上个月,他又找过我。”
“你又去见他了??”我无奈问道。
W小姐点头,是的,她又去了。

原来贵公子和那个老女人结婚了,而且还生了小孩,W小姐猜得没错,之前就是因为老女人怀孕了,贵公子才不得不和她结婚。那天他把W小姐带到一所豪宅,他坦白自己很想她,和老婆做爱的时候想的都是W小姐。他现在想要W小姐做他的情妇,最后,他说了一句话:

“你是我的最爱。”

“当他说出那句话,我无比满足,我得到了他的心,我成为了他的最爱。我拒绝做他的情妇,我也不会再见他了。”
W小姐释然的说道:“有了这句话,我们才算完。”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6:26 +0800 CST  

此时,车开已经停到了我楼下。快凌晨五点了,车外的世界陷入黎明前的黑暗,而我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光。车内空调吹得我喉咙发干、燥热难耐,我把车窗打开条缝,秋风飕飕钻进来,有些凛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我突然想到了小豆之前给我念过的那篇关于“放弃综合征”的文章——

在躺了7个月后,格雷戈里的父母得到移民局的信,邻居翻译给他们听……
“考虑到格雷戈里的病情……予以永居。”
母亲听到后,马上激动地跑上楼,告诉沉睡的儿子,他没有一点反应。
所有的亲人、朋友、老师,都在床前一遍遍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终于,在两周后,他微微睁开双眼。

我恍然大悟——“你是我的最爱”,对W小姐来说,这竟然是一句魔咒。
楼主 姜德青  发布于 2017-11-07 16:47:07 +0800 CST  

楼主:姜德青

字数:82699

发表时间:2017-06-16 17: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4 22:44:32 +0800 CST

评论数:31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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