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林场诡事
与以的客商不同，这次的客商似乎带着“诚意”来的。何老板还没坐稳就赶紧吩咐司机，“把家乡带的土特产给卸下车，送到后厨”我和大炮也赶紧跟一步，去给司机搭把手。东北牌照的“天津大发”黄灿灿的面包车，停在大院十分耀眼，在汽车还不多见的当时，可是个大件的奢侈品。大炮痴迷围着车转了两圈。司机把车后备箱给打开，拉出一袋子榛子，一袋子干蘑菇，还有一个小木箱，木箱里是什么就不知道了，我们也不可能多嘴问。我和大炮把两个袋子搬进食堂后厨，司机拿着木箱子去招待室了。袋子搬完，菜也炒的差不多了。溜三样，清炒（炒肉丝），本地特色菜八爪鱼炖肉，饹馇宴（提起这个菜可能要暴露位置了）。在这端菜的缝隙间看的出何老板很讨好厂长，大概意思就是谢谢你们前几年对我们的照顾，今后还得仰仗你们。一副奸商的嘴脸。端菜我和大炮还有马丽回到大食堂吃饭。大炮很是眼馋刚才的菜，一直喋喋不休，就差往里吐唾沫了。
午饭吃完，大炮回到宿舍比我早。正坐在床上不知道摆弄这什么，看我进来，他赶紧起身站起来。几乎同时，右手单手把一个长方形的小铁盒，上端翻起围食指旋转一周，大拇指把火石轮转起，打火。一气呵成，动作利索。我这才看清，他拿的是一个zippo打火机。镀光的机身，中间印个五角星，五角星周围印着一排英文，“made in the USA”在当时拿着这个，相当于现在拿个苹果8。大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可以啊，小伙子，从哪弄的这宝贝”前几年去北京看见过，特别喜欢。攒钱攒到现在，让田老四从北京带回来的。说到这个田老四，他是我们村的首富。解放之后他们老田家人多，一直是处于贫困线以下，是温饱都解决不了的那一部分人。但这田老四头脑灵活，人勤快，嘴甜。改革开放迎来了市场经济，田老四如鱼得水，他辗转于家乡与东北之间，一边跑运输一边联系客商，从蔬菜水果的买卖中赚差价，后来建起了自己的货站，同时也带动家乡的经济发展。田老四成了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他也就是社会主义原则中共同富裕里，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一份子。
插播一小段，，很荣幸，去年十一国庆的时候，在单位食堂的库存里找到当年的酒，二三十年的纯粮酒，还是当年的味道。还是当年的人。这情感，不必多说。醒时只愿对花笑，醉时只愿对花眠！
我接过大炮的打火机也想试试，差点摔掉。大炮心疼不已，哥，哥，，你慢点，可别弄坏了。我和大炮正在这正唠着那，外边就叫我俩了。是场长，场长安排我俩去陪客商看看原来的防空洞项目，今天的午休是甭想了。怎知何老板一行，也是一个劲推辞“这项目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去了，自己去就行了”苏场长也是十分客气“多少年没来了，让他们陪着你们去吧，应该的，哈哈哈”就这样推推搡搡的，我们就进了何老板的‘天津大发’，防空洞旅游这个项目也略有耳闻，因为这个项目离得厂部四五里地，也没有去看过。今天能去，倒是很期待。大炮早先就见过着防空洞，对防空洞没什么期待，到是对这面包车很是好奇，一路问司机这个，那个的。说话间，到目的地了。
防空洞是六十年代中期，国家领导人针对当时国际形势，提出“备战，备荒，为人民”口号。建立的防空地下防御工事。林场地广人稀，丛林密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下，成为了本地地下防御工事的重要建设地段。这里的防空洞按功能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功能性的。例如战地指挥部，战地医院，这种都是半地下为主，面积相对较小。五六间房到二十间房左右。第二种是物资储备的那种，二三十米的地道，里边是类似于现在的泳池一样的方长储备室，一米五到两米的深度。而何老板要开发的就是第三种，为人和物避难的那种防空地道，这样的地道有一条蜿蜒的主道，几百米甚至几千米，地道旁侧均匀的分布有小房间，五平至十平见方。地道高1米7左右，在主道上方有砖口大小的通风口。
何老板所谓的项目，只不过是离地道不远建的五六间烂尾房。我和大炮下车，看着这荒原上这稀稀疏疏的几间房，就像何老板头顶上“地方支持中央”的谢顶头发一样，场面略显尴尬。何老板捋了捋头发，围着房子仔细的转了两三周，“还是几年前一样，一点没变，哈哈哈哈”似乎这房子已经收益赚钱了一样，何老板似乎一下，放下心来，十分高兴。并跟我们介绍“这只是前期工程吗，我们要开发的区域还是很大的，到时候.....”我和大炮一看就几间房子是在没什么好看的，对何老板的吹牛也不感兴趣，还不如去钻防空洞有意思。看着我们往防空洞走，何老板叫住了我们，‘天不早了，我们回去了’“这大太阳还没往下落，怎么就天不早了”大炮一边嘀咕，一边和我往车上走。跟着人家来了的，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上车走了。
回到场部，场里给何老板一行安排了住宿。我和大炮继续上班，那时候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中午还没休息，下午老是提不起精神，打哈欠。赶到下班才缓过劲来，大炮匆匆忙忙的拉住了下班往食堂走的我。神神秘秘和我说“哥，你猜咱中午去防空洞那看见什么了”“我上哪猜去啊，再说，那也没什么啊”“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啊，你知道吗地道门口那都是野兔子毛，兔子屎，从那过兔子最少七八个，一个少说也得有三四斤”“我以为你有什么重大发现那，你就想告诉我这个是吗”我看着大炮那故弄玄虚又很认真的样子想笑，还没好意思笑出来。“你等着我啊，我去拿兔子套，现在咱们就去”“这还没吃饭那，着什么急啊”“赶紧走吧，回来再吃”大炮就是这个性子，想起什么事儿来，一会儿也等不了。那时候自然环境好，野兔子多，繁殖快，泛滥成灾，对农作物造成一定危害。大炮说的个兔子套是个简易的抓兔子工具。我对抓兔子没什么兴趣，不过中午去的防空洞倒很好奇，想去看看。昼长夜短的天，没哪好去，防空洞里乘乘凉也不错。
前文介绍过， 防空洞距场部挺远，走着去太慢。大炮骑上他的 ‘飞鸽’自行车。我坐在后边拿着兔子套，还有一把短柄的兵工铲，铲子被大炮用的瓦光锃亮，拿着铲子反光刺眼。铲子是用来挖土埋兔子套的，特意制作的短柄是为携带方便。因为是抄近路去的，这一段有很多段沙子路，骑不了自行车。这一路，我和大炮，我载你，你载我，走走停停的，一路观景，一路嬉笑就到了。下了自行车，大炮一边拿铲子一边给我介绍“这兔子啊，和你一样，比较轴。出去觅食，从哪来的再从哪回去，走一条路线”“说兔子就说兔子，干嘛带上我啊，我招惹你了吗”看着俯下身子要研究这兔子粪的大炮，我赶紧拉住他“没吃饭，你也别吃它啊”大炮推我一把“一边去待着去”
没几分钟，大炮就埋好了好几个兔子套。我也帮上什么忙，去防空洞里边转转吧。俯身走进洞口，因为没照明设施，里边还是比较暗，唯一的光源，是地道顶上边的巴掌大的通风口。外边热的似下火，里边却清风徐徐，冰凉如水，就像现在得空调房里一样。好不舒爽！赶紧把大炮拉进来，歇歇凉。刚走出洞口，还没开口说话，脚下一个黑影，嗖 一下，窜进了地道口，是兔子。大炮拿起脚下的铲子，只身追进洞里。嘴里不忘念叨“你这不是送菜来了吗”我也没有迟疑，跟着大炮就追进去了。兔子似乎进了自己的主场，很熟悉地形。一路走地道中的主道，跑的很快。我俩猫着腰（俯身）追的也不慢，跑的有五六十米，前边一个大土堆似乎挡住了兔子的去路。我和大炮心中暗喜，没想到兔子前腿发力，后腿一蹬，从大土堆上越过去了。我和大炮也是追红了眼，这到嘴的肉怎能让它飞了。
大炮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上了土堆，大炮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哎，，，哎，，，”的叫声中略带惊慌。一看大事不好，我伸手拽住了大炮的大腿，巨大的冲力加上大炮一百八十多斤的重力下，我俩一起“哎，，哎，，”的惨叫着下滑。在土堆上，翻滚了几下，感觉磕了一下水泥，我俩就着地了。底下是水泥地面上边一层浮尘，再加上我俩下滑带下的尘土，沙土弥漫四周。我双脚也被震发麻，脑袋嗡嗡作响。赶紧起身去看大炮，大炮似乎脸上很痛苦，我慢慢的扶着他，一瘸一拐的站起来了。应该是落地时脚崴了，问题不大。随着浮尘慢慢的落下，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俩所在的这地方，是地道设计里储备物资的一段，是个类似于泳池的这么一个整整齐齐的长方形的物资储备室，三四米深。我俩滚下来的地方是个入口，不知被谁挡的土堆，土堆的边缘就是这个物资储备的池子边。我望着这三四米高的水泥墙还有这受伤的大炮，有些担忧了。
我俩摔的七荤八素的劲儿，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我让大炮先坐下休息，我先试试能不能爬上这高台。爬的过去的话，我再找绳子把大炮拽过去。我助跑了五六米，发力登上墙面，尝试去抓住台面的边缘。然而都是徒劳，墙实在太陡太滑了。只能另想办法了，我拿起大炮的兵工铲往洞深处走去，里边的布局和前面的布局基本一样，不高的地洞，十来间不大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排列，全是厚厚的水泥。唯一能望见外边的通风口，也是距地面一米多深，用来防空的地洞水泥混凝土应该薄不了。兵工铲在这也不能发挥任何作用。现在我俩的情形就是前面悬崖，后面死胡同，简单地说就是我俩被困起来了。我无奈的拿着兵工铲和大炮并排坐下了。我从衣服兜里把‘大前门’掏出来，看我拿烟大炮也把zippo掏出来递给我，我把烟放嘴里点着，递给大炮，自己也点了一颗。我和大炮相视一笑，大炮戏谑道‘不错，有烟有火，哈哈哈’我俩也知道，形式不太乐观。但是，如果我俩相互传染消极的情绪对解决事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抽完烟， 大炮也能站起来了。我俩开始考虑怎么出去的问题了。前面不行，后边也不行，只能从通风口下手了。通风口不大，半块砖大小，刚好能把胳膊伸进去。抬头就能望见外边的自由，自己却身在牢笼，这个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因为通风口太小，不能伸进去手施工的的缘故，所以里边并没有抹上水泥，青砖裸 露。但我们也纵有力气施展不开。仅有的一个工兵铲也派不上用场，再加上地洞低矮，我俩力气费的不少，效果甚微。国家建设的这防空洞，质量真不是盖的。我俩的心也随着外边的天一样，慢慢的暗淡下来。晚饭没吃，体力耗费不小，天马上就黑了，唯一的光源是大炮的zippo打火机。这种条件下，我俩决定，趁着天没黑先休息，养养精神，明天再做打算。
当时穿的还是薄薄的夏衣，水泥地面终日不见阳光，很凉。我俩从洞里收集了一些往年被风刮进来的干茅草。不知道是是风力的原因还是人为的原因，最里边的防空洞小房间里干茅草特别多，甚至还有玉米秸秆。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睡觉要紧。我和大炮找了一间干净点的小房间，铺了一个下面是玉米秸秆，上边是干茅草的“席梦思”。可想而知，躺下也没什么睡意，大炮和我搭话“哥，不用担心，说不定明早睡醒了，就有人路过，把我们救了，到时候咱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我呵呵一笑，心想，你还安慰我那。我也附和他“恩，离何秃子（何老板）他们项目房也不远，他们最近来的频繁，总会有办法的，不用着急。等咱出去了，哥请你下馆子，就按上次何秃子他们来的那标准来，咱一样不带落下的”我这话音还没落下那，听见呼噜声像火车过山洞一样的就起来了。我还真佩服这大炮，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能沾枕头就睡着。
看着睡着的大炮，我却思绪万千。我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我的小时候，想到了我的同事....人最宝贵的还是自由，什么东西失去了才觉得可惜。我们都一样，要珍惜眼前的人和事儿。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夏天的天亮的早，早上的空气很潮，身下的“席梦思”也不够舒服。早早的就行了，睡的浑身难受。起来吧，我和大炮第一反应是饥,是渴。大炮舔舔嘴唇有些懊悔的说“哥，你说我也是，为了个兔子，弄的现在这个样，个你可别怪我”“都是不能料到的事儿，你也不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没说完，我思绪闪了一下，“兔子”“兔子”我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跑。
夏天的天亮的早，早上的空气很潮，身下的“席梦思”也不够舒服。早早的就行了，睡的浑身难受。起来吧，我和大炮第一反应是饥,是渴。大炮舔舔嘴唇有些懊悔的说“哥，你说我也是，为了个兔子，弄的现在这个样，个你可别怪我”“都是不能料到的事儿，你也不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没说完，我思绪闪了一下，“兔子”“兔子”我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跑。
“咱们从掉进这洞里边，就没看见过这兔子”我兴奋的说 大炮也异常兴奋“有柴，有火，可以烤兔子”“什么啊，这铜墙铁壁的，找不到那兔子，说明兔子有出口”大炮一拍脑门“对啊，哥，你这书没白念”我俩赶紧起身，挨个犄角旮旯的这么找。就在最后一间屋子，就是茅草最多的那间找到了兔子洞。看见兔子洞我俩就像看见新中国成立一样，激动，兴奋。昨天晚上，，天太暗没看清，我们清理完茅草，这洞就露出来了，今天才发现。至于这整整齐齐的防空洞房间，怎么就出了一大块土地，我俩就不得而知了，也没有空研究。有兔子洞说明，这离地面不远了，直接把工兵铲拿来，甩开膀子，开挖。
楼主：touchakill
字数：62861字
发表时间：2018-01-04 22:28:2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5-26 14:14:3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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