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小冉,快过来。”
我转头一看,赵家老二竟然踩在梯子上,对着我招手。
就这功夫,我被齐奶奶一口咬住手臂,疼的我直吸冷气。
再也顾不上细想,把她甩开,我忙着跑过去,顺着梯子往上跑。
赵家老二手里拿着一张符纸,快速的念几句,扔到齐奶奶身边。
“啊!”
符纸猛地烧起来,齐奶奶双手抱头,跪在地上,脸上惨白,身体不住的发抖。
“快走。”赵家老二拉住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扯上去。
快要上去的时候,我转身看向洞里,小女孩蹲在齐奶奶身边,脸上是得逞的阴笑。
容不得我细想,就被赵家老二带着跑到旁边的树林子里。
跑了好半天,他才放开我,一开口就是训我:“你是不是傻,明知道你今天阴气大失,根本使不出道法,还敢跟着她走,你不要命了?”
我本来正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听见这话,直接愣住,“我阴气大失?”
他嘴角一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茫然的摇头,我又没受伤,怎么会阴气大失呢?
“昨天你跟韩正寰是不是同房了?”赵家老二直截了当的问我。
我耳根一红,有些害羞的嗯了声。
他一拍大腿,“这就是了,现在韩正寰主魂归位,跟以前大不一样,从前只有他受伤的时候,才会吸取你身上的鬼气疗伤,但如今嘛……”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你们同房的时候,他也会吸取你身上的阴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么说,我突然想到那些专门吸取男人阳气的女鬼,感觉韩正寰跟那些女鬼好像。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拉着我蹲到树后,很神秘的说:“因为锁魂阵,韩正寰被锁魂棒压制着,你又是祭阵阴女,你们两个又都跟锁魂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会这样。”
听他这么说,还真的挺有道理。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狐疑的问,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么?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居然还能制住那个女孩。”
他脸上那副严肃认真的表情瞬间皲裂,呵呵笑着,说:“我虽然没啥大本事,但好歹也是赵家的孩子,跟着我爸跟我哥,耳濡目染那么多年,多少知道些。”
“那你现在来找我,要干啥?”我冷着脸问。
他拽我一把,让我重新蹲下,“我是来告诉你,你赶紧带着你姥出去避一阵子,刚刚那女孩很可能是在试探你,现在她知道你不能再使用道法,她身后的人肯定要出手,你肯定不是对手。”
他说着,最后总结道:“这里将有一场巨变,是好是坏谁都没谱,估计这几天韩正寰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这次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提护你周全。”
我惊在原地,他这话怎么说的跟韩正寰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心中警惕起来。
他叹口气,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我哥给我留下的信。”
“……你哥给你留了几封信?”我挤出一脸的微笑,忍着怒气把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拿过来。
“一张,上次的是假的,我伪造的。”赵家老二叹气说。
要不是鉴于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姑娘,不能使道法,我一定召出个女色鬼来好好轻薄他。
我快速的把信看一遍,赵家老大说他突然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让我去鬼进愁,有人居心叵测,觊觎鬼进愁的怨气,一旦鬼进愁的怨气被收走,下一个地方就是我们村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真的被我想对了。
只是,这样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把信还给赵家老二,犹豫着问:“二叔,怨气要是被收走,锁魂阵也就没了,那咱们村子不就是解脱了吗?“
现在,我们村子守着这地方,就跟枕着火药睡觉一样,随时都能把我们炸的血肉模糊。
他脸色凝重的摇头,嗤笑道:“事情哪有那么简单,锁魂阵一破,后山的鬼气外泄,冤魂得到自由,这里的村民毕竟会收到牵连,更何况,你知道鬼进愁的纸人是从何而来么?”
“不是有人特意弄出来的?”我有些不明白怎么牵扯到那些纸人身上了。
“那些纸人便是代替那村子的村民,日复一日的忍受着死亡的痛苦,怨气越大,幕后之人越受益。”他感慨的摇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这鬼气有何用,但从鬼进愁的情况来看,他不会放过这么村子里的人。”
我心里一凉,“那么为什么不通知大家离开?”
“能走到哪里去,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后山而生,无论走多远,他们的魂魄都会归于后山,这便是我们的命。”他苦笑说。
这是我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
在云南深山里,老巫师也说过,他们寨子里的人,无论走多远,就算是死在外面,魂魄都会回去,困在东山里,出不去。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我做丧事,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魂魄我明明送走了。”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赵家老二呵了一声,笑着说:“他们都是归于后山,对我们来说,后山便是最后的归宿,是我们的地狱。”
他说到这里,抓着我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丫头,你跟你姥是外来人,我估摸着你爸也不是这附近村子的人,所以你能离开,你现在身上阴气大失,没有个七八天也恢复不了,赶紧带着你姥走吧,等过了这次,若是……若是……”
他顿住,眼眶微红,最后深深的叹口气,不再说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你们怎么在这里?”
正当我愁眉苦脸的时候,我听见叶勋昊的声音,还不等我起来,就看见赵家老二跳起来,几步跑到叶勋昊身边。
点头哈腰的说:“您怎么在这里?”
我差点坐到地上,他们竟然认识?
叶勋昊瞥了赵家老二一眼,用手里的高跟鞋指着我,说:“我来找我媳妇。”
媳妇!!
我这次是真的坐到了地上,干笑着说:“我跟你还不是那么熟,咱们结阴婚的事情有问题,正好你来了,咱俩好好说说。”
我这话一说出来,叶勋昊脸顿时黑了,“你不承认?”
“对,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你手上的鞋,真不是我的。”我深吸口气,从地上起来,退后老远,才敢这么说。
然而,我退后这几步并没有什么用。
叶勋昊几步就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中带着一股无言的威胁,“真不认?”
他说着,手慢慢的往我脖子上靠。
我心里默默流泪,求救般的看向赵家老二,谁知道只看见他的跑的飞快的背影。
“你就是我的媳妇,咱们已经结婚,虽然我现在我没有办法带你走,但总有一天,我能带走你。”他退后几步,看着我的脖子。
我低头一看,顿时看到了希望,韩正寰给我的血泪珠正挂在我的脖子上。
忙着把珠子含进嘴里,再次坚定的说:“我不是你媳妇,我已经有男人,跟你结阴婚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你的,我找她算账,然后给你找个合适的结阴婚的女人,好不?”
他面沉如水,片刻后突然笑起来,“你现在尽管抵赖,等到韩正寰魂飞魄散,你一定会哭着来求我。”
靠,敢咒我的老鬼。
我握着剑,真的好想冲过去揍他,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魂飞魄散?你想的未免太美了些。”韩正寰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下一刻,我腰上一重,被他拥进怀里。
看见他,叶勋昊眼中的狠意更甚,冷声道:“你不过是比我早几年找到丫头罢了。”
韩正寰把我拥的更紧些,“知道就好,赶紧滚。”
“莫要欺人太甚。”叶勋昊咬牙道。
我看着他们两个对望,杀气腾腾,电闪雷鸣,像是有灭族的大恨。
“欺负的,就是你!”韩正寰不紧不慢的说。
一句话,叶勋昊彻底癫狂,手里的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朝着韩正寰冲过来。
韩正寰迎上去。
我赶紧躲到树后,看着两个男鬼打架,到底是有本事的鬼,走路不带风,但是打架大风,树叶子给吹的沙沙作响。
不过,最后还是叶勋昊棋差一招,被韩正寰一脚给踢趴下,半天爬不起来。
韩正寰极为不屑的瞥他一眼,然后拥着我,扬长而去。
我扭头看了一眼叶勋昊,他怔怔的望着我的方向,脸上满是失落。
见我看过去,对我笑笑,从地上慢慢站起来,把那只高跟鞋从地上捡起来,还放在嘴边亲了亲。
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扭过头,不敢再看。
只是,走了一段距离,我发现韩正寰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很生气。
终于,走出树林子,他再也忍不住,睨着我,“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我低头,老实的承认:“前几天。”
“见了几回?”他又问,声音似乎更冷了。
“三四回吧,我记不清了。”我说。
他半天没说话,空气十分压抑。
我偷偷看他一眼,就见他面无表情,眼中是压抑的怒气。
我跟叶勋昊本来就没发生什么,看他这副好像把我捉奸在床的样子,我心里委屈的不行,想到他跟莲香,委屈就变成了气愤。
什么嘛,他自己跟莲香不清不楚的,现在还有脸来教训我。
想到这里,我没好气的说:“我跟叶勋昊被人给结阴婚,你不是看见?跟我生啥气,又不是我主动跟他结的。”
越说越生气,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跟莲香的事情,还没跟我说清楚呢,现在还有脸来跟我计较叶勋昊,我跟他是被动,你跟莲香是主动。”
他一怔,脸上的怒气逐渐收敛,开始哄我:“我不是怀疑你跟叶勋昊有首尾,我是担心你出事。”
我转身不理他。
“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跟你凶,好吗?”他就是背抱着我,说。
我哼了一声,特别不想理他,但是转而想起刚刚在尸坑发生的事情,还是赵家老二说的话,赶紧把这些事情干跟他说一遍,特别是赵家老二说的我的鬼气被他给弄走了,我现在跟个废人一样。
他面上有些尴尬,避开我的重点,劝我说:“他说的对,你是可以离开的,今晚就带着你姥赶紧走,今天那人齐家老太太不过是试探你,怕是这几天他们就会有动作,你还是离开这里避一避。”
我气的不行,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一下,“你还敢逃避,赶紧把我的鬼气还给我。”
他抱住我,叹息一声,亲了下我的耳朵,沉声道:“丫头,你听话,先出去避避。”
“不要,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我闷声说。
“你……”
他还想再劝我,我捂住他的嘴,笑着说:“韩正寰,守着这里,是瘸子的命,也是我的命。”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9 00:35:19 +0800 CST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突然紧紧地抱住我,像是宣誓一般,“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回抱住他,哽咽着说:“我知道。”
我们在山上抱了半天,他才把我送回去,这次他依然没有让陆长风发现他。
陆长风还特意问我:“你这几天见到韩正寰了吗?”
他问这话时,韩正寰就站在我身后。
我摇头,失落的说:“没有,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啥。”
陆长风面色凝重,没再说他,递给我一个按键的手机,说:“你拿着,里面有卡,也存着我的号码,我出趟远门,有啥事你给我打电话。”
我把那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放进兜里,“行。”
我没问他要去干啥,反正问了也不会说。
当天晚上陆长风就上了沐然的车,姥姥站在院子里,说:“要变天了。”
天是有些阴,夜里八成会下雨。
“姥,你想要离开村子吗?”我问她。
她毫不迟疑的摇头,“不想,在这里住惯了,不习惯外面的生活。”
我没再说啥,在我关门的时候,姥姥突然说:“丫头,今晚睡觉在床头贴张辟邪符,在屋里放个盆,晚上起夜不要出门,估计今晚雨大。”
我诧异的看着姥姥,想要问她,她却对我摆摆手,拄着拐杖回了房间。
没一会,就听她在房里跟我喊:“你今晚还是跟我睡,我害怕打雷。”
这是要出大事?
我想要问韩正寰,却发现他已经离开。
当然我是姥姥一起睡的,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为啥,就是不让我出门。
夜里果然下了一场大雨,雷声很大,闪电一直没断过,好像要劈进屋子里。
我一夜没睡,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早上,刚吃完饭,就听街上有人哭,没过几分钟,我家门被推开。
来的人是村里的二愣子。
“小冉,我媳妇出事了。”他红着眼睛说。
因着他跟个寡妇不清不楚,他媳妇天天跟他打架,我这没想到他媳妇出事,他能哭的这么凶。
这事我不想去,现在我跟个废人似的,去了也没啥用,刚想拒绝,就听姥姥说:“小冉这几天例假,不能干活,你去请李婆子来看看吧。”
这理由找的让人无法反驳。
能用这个拒绝他,还是村里人给的借口,很多老人都觉得我来例假的时候给他们家里办事晦气,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听姥姥这么说,我立马十分痛苦的捂住小腹,有气无力的道:“我今天肚子正好疼,叔,你还是去找李婆婆吧。”
他果然没再说啥,急忙往外跑,去找李婆子。
“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纳闷的问她。
她叹息一声,摸着我的头,“丫头,这事你就别掺和,天大的事有高个的人顶着。”
我郁闷的看着她,想要追问,她已经回房间,关上门,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姥姥的想法,她应该是想要我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左右这村子是继续存在还是直接毁灭,都跟我没关系。
想起昨天赵家老二说那女孩背后的人会出手,我心情有些沉重,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去二愣子家。
我得看看到底出了啥事。
我到的时候,他们家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我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昨天下雨的时候二愣子媳妇担心院子里刚栽下来的辣椒秧,就冒着雨出来一趟,看着没事,才放心回去睡觉。
结果,早上起来就开始打摆子,浑身哆嗦,嘴里说胡话,还时不时的翻着白眼坐起来,太阳刚出来那会,还差点把家里的小鸡仔咬死。
现在她被二愣子捆在树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闭着眼,朝着她看过去,心头一震,她额头萦绕着一股黑气,忽浓忽淡,这分明是中邪了。
没一会,二愣子带着李婆子过来。
经过我时,李婆子小声说了句:“孩子,快些离开这村子吧。”
我惊讶的看着她,还不等我问,她已经进了院子。
李婆子走到二愣子媳妇跟前看了半天,转头跟二愣子说:“去找条凶狗来,最好是黑狗,要活的。”
二愣子又去找狗。
趁着这时间,李婆子从带来的篮子里掏出一个碗,里面倒上水,然后又从篮子里拈出点灰来放进去,把碗晃了几圈,然后掰着二愣子媳妇的嘴给她灌下去。
奇怪的是,二愣子媳妇本来还说很平静的,但是喝完水后,就开始嘿嘿的笑,眼珠不住的转。
李婆子脸色更沉,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刀来。
等到二愣子把狗找来,李婆子就把狗拴在压水机上,黑狗一直对着二愣子媳妇狂吠。
这么凶的大黑狗,一般的东西都会怕,但二愣子媳妇竟然不怕,笑声反而更大了。
我越看越觉得这事情不对劲。
等到李婆子拿着小刀,想把二愣子媳妇的手指划破时,她笑声突然停了,下一刻竟然直接挣脱绳子,把李婆子扑到在地,对着她的手就是就是一口。
有胆大的男人拿着绳子上去捆她,三个男人,好半天才把她从李婆子身上拽起来。
李婆子捂着右手,血流了一大片。
二愣子媳妇声音嘶哑的嚎叫着,朝着离她最近的男人吐了一口,血水混着半截小手指头打在那人的脸上。
那人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婆子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二愣子媳妇疯狂的笑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只凶狗,那狗浑身一抖,趴在地上呜呜的叫着,连头不敢抬。
我看着这情景,真的觉得事情不简单,刚想转身去找韩正寰,就见二愣子媳妇直直的看向我,嘴角诡异的勾起,眼睛里是浓浓的怨恨。
围观的人都有些害怕,已经走了不少。
“都让让。”
书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转身一看,就见书记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走路有些瘸,等到这人走近一看,赫然就是小宝爸爸,钱利民。
他跟着跟在书记身后,十分威严,一下子就镇住了这里的村民。
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看都不没看我一眼,跟着书记进了院子。
书记对他很客气,“道长,您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很嚣张的二愣子媳妇,一见到他竟蔫了。
他嗯了一声,也没说别的,围着二愣子媳妇走了一圈,又朝着后山看了许久。
“你们这,最近几天可有动过坟?”他突然问书记。
“动过,前几天不知道那个无赖把好好的老太太给绑到棺材里,差点出事。”书记说。
他眉头一皱,摇头叹道:“怪不得,你们这是惊扰了先人,罢了,我先把她身上的业障除了。”
我一听,就想要上前去阻止,却被赵家老二拽住,他对我摇摇头,小声说:“晚了,现在已经晚了,你快点离开才是真的。”
“为什么?”我着急的说:“他不是好东西,说不定二愣子媳妇身上的东西就是他做的手脚,不能让他出手。”
赵家老二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已经晚了。”
“什么晚了?你赶紧松开我,我要去阻止他。”我挣扎着说。
“你拿什么阻止?现在你就是普通姑娘,普通的小鬼就能弄死你,韩正寰自顾不暇,你能干什么?”他说。
我安静下来,懊恼的直咬牙,早知道不跟老鬼那啥了,这也不是坏事么?
不对,韩正寰肯定知道跟我睡觉的后果,之前问他,他刻意逃避,所以,那晚他就是故意的!
“我去找他。”我咬牙说,心里莫名的生气,感觉自己被他算计了。
赵家老二拉住我,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没用,你现在找不到他,还有,他要是不这样做,根本就没有力量跟他们对抗。”
我一愣,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既然你懂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帮忙?好歹也是为村子出份力。”
他笑的很坦荡,“我那点本事,心里有谱,就不着急去送死了,左右我都注定要跟这村子共存亡。”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快看院子里。”
我往院子里看过去,这才发现钱利民已经摆好桌案,供品香烛都已经准备好,上面放着一柄桃木剑。
他又从包里拿出两个木头人,跟齐阳以前用的光秃秃的木头人不一样,他这两个是穿着衣服的。
一个红帽黑衣,一个黑衣红帽。
他把红帽黑衣的立在门的左边,把黑衣红帽的立在门的右边,从门口往院子里走了七步,在那地方做上记号,然后端着一碗白酒淋在地上。
然后跟二愣子说:“你过来,用左脚在地上狠狠的踩二十七次,不能多不能少,要数好了。”
二愣子早就被这架势唬住了,十分听话的过去。
我皱眉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剑,走了个八卦步,拿出张符纸来,开始走正常道士驱邪的流程。
二愣子媳妇重新被绑在树上,身体不住的发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突然吼了一声:“我要杀了你们。”
我倏地睁大眼睛,这声音怎么跟齐奶奶那么像?
他双目一厉,在剑上的符纸烧着的那一刻,直接把剑拍在二愣子媳妇的头上。
二愣子媳妇倏地睁大眼睛,身体绷紧,在二愣子踩到第二十七下时,怪叫一声,双眼一翻,晕了。
我特意闭眼看过去,她头上的黑气已经消散。
他是真心来驱邪的?
我往门口那两个木头人看去,不经意看见跟齐奶奶在一起的女孩站在屋里的阴凉处,她本来是面无表情的,但是触到我的目光,对我咧嘴一笑,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
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移开眼。
钱利民露了这么一手,彻底让村里人服气,直接住进了书记家。
我劝书记让他离开,结果反被书记骂了一顿,说我心眼小,让我好好跟钱利民学点真本事,别一天到晚的想着那点钱,以后丧事还是我的,人家钱利民不稀罕那点子钱。
气得我不行,这么多年我给村子里办丧事,就从来没收过钱,都是随主家心意,送点东西,吃的用的,啥都行,多多少少的我从来没计较过。
由始至终,钱利民都把我当成个陌生人,像是完全没见过一般。
我越来越搞不清楚他要干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9 00:35:45 +0800 CST  

看着他跟书记的背影,我急得不行,让他住进村子里,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本来还想上去跟书记说话,却被赵家老二拽住,他摇头道:“别去了,没用。”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他把我拉到一边,指着街上的村民解释说:“这么多年,就算咱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不说,他们也觉察出了不对劲,所以这两年在村里盖新房的人越来越少,家里有点钱的都往外走。”
我一怔,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这两年村里的年轻人的确是在陆陆续续的往外走。
“所以,现在书记把那男人带进来,也可以说是他在自救,你说什么都没用。”赵家老二叹气说:“我要是你,就走得远远的,彻底脱离这片泥沼。”
我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原来村里的人已经觉察出不对劲,不过也是,大家都不是傻子。
赵家老二摇头晃脑的走了,我在原地呆站半天,又走到二愣子家门口,他正收拾院子,门口两个木头人还摆在那里。
屋里的女孩已经不见,我摇头叹息,目光扫过他家的窗户,就看见二愣子媳妇站在窗前,正看着我。
见我看过去,她咧着苍白的嘴唇,对我招手。
我脊背一阵阵发凉,不敢再在这里待着,转身往回跑。
回到家后,我把这件事跟姥姥说了,她眉头皱的紧紧地,“他就这么住到了书记家里?”
我忙不迭的点头,“对,书记根本不听我的话,姥,怎么办呀?要不我想个法子把他赶出去?”
姥姥表情变换好几次,突然问我:“这几天,你有见到韩正寰吗?”
“没有,我有段日子没见到他了。”我没跟姥姥说实话。
她叹口气,感叹说:“他对你,用情至深。”
“什么意思?”我诧异的看着她,明明在讨论钱利民的事情,怎么扯到韩正寰的身上了?
“等着吧,这次也不一定是坏事。”她深沉的说着,然后转身离开。
说了半天,这话还是没说明白,真是能憋死我。
我郁闷了一晚上,始终想不明白钱利民要干啥。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窗户和门口都缠上红绳,床头也贴上辟邪符,时刻把脖子上的血泪珠放在嘴边,就怕钱利民晚上派小鬼来偷袭我。
谁知,这一夜竟然十分平静,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达达不见了,我着急想要出去找,姥姥却很淡定的说达达出去避风头了,找不着。
我一阵无语,跑的真快。
吃完早饭,就听街上乱哄哄的,出去一问才知道,钱利民今天要做帮我们村里驱除厄运,现在正带着人往山上走。
我忙着跟上去,心里着急的不行,也不知道韩正寰现在在搞什么鬼,后院都起火了,他还不见踪影。
跟着他们一路上山,最后钱利民竟然来到赵家的老坟这块,上次齐奶奶就是被人给埋在这里。
看见这么坟地,书记叹气说:“前几天就有个老太太被埋在这里,差点出事,您快给看看。”
钱利民绕着坟地走了一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又十分平静的移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一定是被埋。”
我一愣,啥意思,齐奶奶明明就是被埋的!
他从包里拿出两个罗盘来,边缘已经磨掉漆了,开始走走停停,像是在观察什么。
好半天,她指着后山的尸坑说,“如果我没看错,那里面有个大东西。”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人反驳,都默认了他的说法。
书记更是激动,“是,是,那地方的确是不干净,自从十几年前村长在后山被杀,村子里就经常发生怪事。”
“嗯,现在还不是除掉那东西的时机,如今最为紧要的事情,是把这里的东西除了。”他指着赵家大媳妇的坟,沉声道。
他这么一说,村民们不由得后退几步。
“你也是这村里的人?”他突然指着我说。
还不等我说话,书记就抢着回答:“是,她也是我们村的人。”
钱利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身上煞气如此之重,肯定会拖累身边的人,罢了,既然见到便是缘分,这符纸你且拿着,可帮你挡一挡。”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辟邪符,没接,勾起一抹冷笑,道:“我煞气重?钱道长看着像个高人,为何要这么害我,这些年我修身养性,学习道法,跟您也算是半个同行,何必如此诋毁我?”
虽然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凭着直觉,今天他说的话,我不能认,不然铁定会进了他的圈套。
听我这么说,他竟然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
然后很平静的把符纸收回去。
他这么做,倒更加衬的我小气了。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钱道长可是我求了很久,才答应过来帮咱们的,后山的东西你没法子弄掉,还不许人家来帮忙吗?”书记责怪我说。
我扭头看着书记,“你对他知根知底吗?你怎么知道他是真心想要来帮忙的?”
书记一甩袖子,埋怨我说:“我对你倒是知根知底,可这么多年,你为村子做啥了?后山越来越不正常,咋不见你出把力?”
我看着他,今天才知道他竟然这么想我,为了不破坏后山的锁魂阵,保护这里,韩正寰甘愿忍受着怨气反噬之痛。
而我,为了这点自私的想法,明明有能力帮助韩正寰,却一直装糊涂,到头来,他还在我怪我不出力?
“书记,做人说话要凭良心,瘸子是怎么死的,你心里也有数,这些年我守着这山,其中多少艰辛,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你现在怪我没出力,这些年你又做了啥?”我冷笑着说。
他被我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我现在不是在出力,钱道长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托了人才找来的,你给我注意一点。”
看着书记愈发刻薄的嘴脸,我恨不得现在揍他一顿。
我注意到钱利民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他清清嗓子,拿着桃木剑在地上画出个九宫八卦图,东南西北四个角上都竖起跟柳树枝,上面系上小铃铛。
然后站在中央,拿出个纸人来,放在坟前,左手起势,右手持剑,朗声道:“神魔显灵,通幽达冥……”
这不是幽冥符,他大白天用这个是想把谁给召唤上来?
“急急如律令!”他大喊一声,桃木剑直指纸人。
只见那纸人竟然慢腾腾的站起来,晃悠了两下,开始往东走。
这一幕,彻底镇住了村民。
我看着那纸人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在往那边走,过了一座小山头,就是李奶奶和璇子爷爷的坟。
这里山虽然多,但是适合葬人的也就是那么几个。
我想要叫住他们,不要跟着去,可是根本没有人肯听我的话。
我叫不住他们,也不放心,最后只得跟去。
李奶奶和璇子爷爷的坟离得不远,纸人停在李奶奶的坟前,突然倒下,猛地烧起来。
“钱道长,这是怎么了?”书记忐忑的问。
钱利民不说话,正在这时,杜衡和齐浩匆匆赶来。
看见钱利民,杜衡顿住,眉头渐渐皱起,询问的看向我,我刚想过去跟他说说现在的情况,齐浩就着急的说:“书记,你在这里正好,我妈可能在这坟里。”
齐浩没有去过渡郡古城,并不知道钱利民是跟一清一伙的。
齐奶奶在这里?
杜衡对我点头。
我心里越来越沉,齐奶奶不是被那女孩带走了吗?
要是往常,听齐浩这么说,书记早就热心帮忙了,但是今天情况特殊。
“钱道长,您看怎么办?”书记问钱利民。
齐浩这才注意到钱利民,刚要说话,就听李奶奶的坟里传来一阵阵拍打声。
看着站在坟边的小女孩,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齐奶奶真的在这里,就在李奶奶的坟里。
钱利民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奶奶的坟,转头跟村长说:“挑三个属龙或者虎的汉子,让他们来挖,其他人退后,切不可上前。”
书记赶紧去找人。
我走到齐浩身边,“叔,你听谁说齐奶奶在这坟里?”
他解释说:“早上我办公桌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的,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刚刚一路走来,真的看见了我妈的鞋印。”
说到这里,他骂道:“他娘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暗中搞鬼,我弄死她。”
我默默的看了眼坟边的女孩,心想:人家就在你跟前,你还真没本事弄死她。
只是,这事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我看向杜衡,他也是一脸的凝重,盯着钱利民,神情变换几次,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记找来人就开始挖,等到把棺材挖出来,就听着里面传来嘶哑的吼叫声,有点不对劲,这不像是神志正常的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等到把棺材撬开之后,我脊背一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
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根本不是李奶奶,而是赵家老二,脸色苍白,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身体已经僵硬。
他的脖子上套着跟李奶奶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红绳,绳子勒的紧紧地,另外一头被齐奶奶攥在手里,她还在使劲的拽着。
赵家老二昨天还在劝我离开,怎么今天就死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一声震天的哭喊传来,他媳妇哭着扑倒在棺材前,“怎么会这样?”
听见她的哭喊,齐奶奶目露凶光,松开绳子就朝着她扑过去。
我转头看向那女孩,她正在坟边做着给你齐奶奶一样的动作和表情,是她在控制着齐奶奶。
我心里一凉,从兜里拿出张符纸来,刚想往那边走,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用不了道法,顿时泄了气。
这功夫,钱利民已经把齐奶奶和赵二媳妇给拉开。
齐浩跳下坟坑,按住齐奶奶,“妈,你怎么了?”
齐奶奶仿佛不认识他一样,只是冲着赵二媳妇嘶哑的叫唤。
“急急如律令。”钱利民大喝一声,手上的桃木剑直接打在齐奶奶的头上,齐奶奶惨叫一声,双目赤红的看着他,“臭道士,敢伤我,我杀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绕了这么大一圈的,到底要干啥?
他冷笑一声,一张镇魂符贴到齐奶奶的头上,而后跟齐浩叹气说:“齐先生,你这人忒不道义,怎么能由着你的母亲去害人呢?”
齐浩完全蒙了,愣愣的看着已经晕过去的齐奶奶,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齐奶奶是中邪了。”我上前几步,看着钱利民说:“齐奶奶根本就是被人控制,中了邪。”
说着,我看向刚才那女孩的地方,发现她已经不见踪影。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一道苍老的声音说:“李嫂子就是她杀得,那天晚上我小孙子亲眼看见她进了院子。”
随着声音,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正事李奶奶的邻居。
她看着我,失望的说:“你这个丫头,心眼怎么能这么坏,你跟你姥爷明明都问过我,知道那天晚上她去过李嫂子的家,怎么能当不知道呢。”
这突来的质问,彻底把我问懵了,这事我当然知道,只是后来找到了齐奶奶,陆长风又把这件事给揽过去,我就没大在意这件事。
钱利民冷笑着说:“她哪里是中邪,要是杀了人都用这样的借口,岂不是所有的杀人犯都中邪了?”
我看向齐奶奶,想不通到底哪里错了,这事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这时,书记上前,失望的看着我:“陆冉,我知道你是齐阳的徒弟,跟齐家的关系好,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包庇他们,现在你们护着的可是个杀人犯。”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05:46 +0800 CST  

璇子和她爸已经离开,对于璇子爷爷的死,没人多说啥,当时李家在我们这边可是个大家族,一听说这事,没过一会,就上来五六十号人,嚷嚷着要让齐奶奶偿命,要报案。
齐浩反应再慢,也知道这里面有诈,直接跟书记吵了起来,我跟杜衡护着齐奶奶,不让李家的人过来。
势单力孤,转眼我们三个本就被李家的团团围住,出不去。
这时,钱利民又加了一把火,义愤填膺的斥责说:“我瞧着你们这里,后山的东西多半是你们养着的吧?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黑心肠的人。”
有齐奶奶的事情在前,他再这么一说,本来就已经对后山恐惧到极点的村民们顿时找到了发泄口,都开始骂我还有齐家。
我看着平常对我还算是和气的村民,心中一沉,怎么感觉今天他们这么易怒?
这事不正常,在这里生活十几年,我很了解这附近的人,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大家心眼都不坏。
透过人群,我看着钱利民站在边上,牵着带走齐奶奶的女孩。
此时,女孩正愤怒的看着我,脸上不断的闪过一张张愤怒的影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踮着脚往四周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附近的坟头上都放着一张黄纸,上面血糊糊的。
最后,说杜衡打电话把大壮他们叫来,由他们护着,我们这才下了山,只是也没能回家,直接被送上车,往县城走。
大壮他们的营地已经被书记带人给掀了。
书记本来就不大看得惯我,现在有了齐奶奶这事,更是容不下我。
于是,我原本还信誓旦旦要跟村子共存亡,不过几个小时,就被他们赶了出来。
直到住进齐家,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死活想不通为什么这样?
姥姥叹口气,坐在我旁边,劝我说:“出来就出来吧,至少你能活着。”
我愣愣的看姥姥一眼,她怎么这么平静?
“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我冷着脸问。
她摇头,苦笑说:“我知道你一定没法子再在村子里待下去,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离开。”
我狐疑的看着她,电光火石间,突然想明白了。
钱利民折腾这么一回,就是想要把杜衡的人挤走。
他既然看上了后山的冤魂,想要取走,杜衡和齐浩的人肯定会妨碍到他。
但是对付他们,靠鬼魂之术肯定是不行的,出了邪乎的事情,杜衡只会派更多的人过去。
想要对付人,当然还要靠人。
所以他拐了这么大一圈,把杀死李奶奶和璇子爷爷的责任推到齐奶奶身上,怪不得隔壁那家小孩会看到,那肯定是他故意的。
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都挤兑走,那后山就只剩下韩正寰。
想到这里,我猛地站起来,“不行,我要回去。”
“你拿什么回去?”姥姥突然说。
我脚步一顿,使劲的在脑袋上打了一下,对呀,我拿什么回去?现在我就跟个废人一样,回去也是给韩正寰惹麻烦。
“姥,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恢复吗?”我着急的抓着姥姥,问她。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叹气说:“这次你就听回话,不要辜负了韩正寰的良苦用心,好好的留在这里,他肯定有对策。”
听着她这话,我细一想,恍然大悟。
钱利民做的手脚,韩正寰都知道,他在纵容。
依着韩正寰的本事,他肯定知道钱利民在村子里做下的手脚,但是他没管,一直在放任。
而且,他还给他添了一把火。
怪不得我那次问他知道不知道我们睡过之后,我就没法使用道术时,他避开了这话题。
他不仅知道,他就是故意跟我睡觉的。
他想要我身上的鬼气养伤,不一定非要跟我睡觉,但是他明知睡完之后,我会变成这副德行,他还是做了。
所以,他就是怕我破坏钱利民的计划,更是防着我被赶出来后,再有能力回去。
我一直都觉得他这段时间就是故意避着杜衡和陆长风他们,现在一想,他肯定也是觉得他们碍事,这才由着钱利民动作,把我们都赶出来。
“姥,你知道韩正寰要干啥是不是?”我急红了眼,抓着姥姥的袖子。
我算是明白为啥我昨天跟她说了钱利民的事情后,她反而感叹说韩正寰对我用情至深,她当时就察觉到老鬼的意图。
姥姥看着我,劝我说:“丫头,既然韩正寰已经做到这一步,就是不想让你掺和,不想让你去冒险,也能看出他是有把握对付钱利民的,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
我急得直跺脚,“有什么把握,他要是有把握就根本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把我给弄走,他这就是怕护不住我,才顺势把我给推开。”
仔细一想,这段日子他三番五次的跟我提,让我离开,到了现在他是瞧着说不通,这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姥姥沉默半天,低头坐在椅子上,跟杜衡说:“杜衡,我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您说!”杜衡忙着说。
姥姥指着我:“把丫头锁到房间里去,三天之内别让她出屋。”
杜衡愣住,犹豫着说:“姥,这不大好吧?”
我一听这话,明白姥姥这是要用强的把我留下来,转身就往外跑,却在门口的时候被大壮堵住。
姥姥冲着杜衡喊:“你要是想让她好好的活着,就把她锁起来。”
下一刻,杜衡几步走到我面前,轻而易举的就把我给扭住,“小冉,对不起。”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会恨你们的,我要去找韩正寰。”我拼命的挣扎着,可是根本挣脱不了杜衡的钳制。
姥姥苦口婆心的说:“丫头,听我一句,这几天就好好的待着,咱们不起找死,好好的活着,行吗?那就是个火坑,你为什么要往里面跳?”
我急得口不择言,冷笑着说:“我从一出生就在这火坑里,你现在这样不觉得晚了么?当时对我妈,你要是有现在一半的好心,我妈也不至于说那个下场。”
“你根本没权利管我,放开我,杜衡,你赶紧放开我。”我愤怒的朝着杜衡吼道。
一想到韩正寰的处境,我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他身边,他不能有事,他要是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胳膊被扭的生疼,后来一急,我低头咬在杜衡的手腕上。
他闷哼一声,下一刻,我脖子上一痛,眼前开始发黑。
晕倒之前,我听着姥姥说:“我后悔了,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什么都不管,带着你妈走的远远地,我已经害苦了你妈,不能再害你。”
她的话里满是苦涩和后悔。
她后面还说了很多话,我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等我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挣扎着起来,刚要下地,就被一双大手按住。
抬眼一看,是杜衡。
“让我走,我离不开韩正寰,他要是出了事情,我自己也活不下去。”我恳求道。
他抿唇看着我,眼中满是失落。
好半天,他吁出口气,拿出手机,点开里面的录音递到我的耳边,苦笑着说:“我知道留不住你,这是能让你恢复的方法。”
我面上一喜,红着眼眶跟他道谢:“杜衡,谢谢你,谢谢……”
他笑容有些勉强,“不用谢,毕竟你恢复了,也能护着我。”
“你也要回去?”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不可置信的问。
他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责任。”
“可是,这趟真的很危险,你还是别……”我正要劝他,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小冉,你回去是为了韩正寰,我回去说为了我的责任,咱俩半斤八两,你赶紧听录音,寻摸着怎么恢复吧,不然等下我回去,可不会带你。”
他笑呵呵的说,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我抿唇笑了,还真是这个道理,“好,那就麻烦你带我一段。”
现在一想,杜衡这人也有些狡猾,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先顺着姥姥,把我给扣下,然后再跟她套出能让我恢复的法子来。
只是,听完录音后,我身体止不住的发冷,姥姥说的法子有点缺德。
我身上阴气大失,想要找回来,方法很简单,也很粗暴,用聚阴阵,以阴补阴。
就是去孤魂野鬼多的地方,把他们身上的阴气都给抢过来。
去跟鬼抢阴气,相当于从人身上抢鲜血,这还不是一点半点,被抢的必死无疑。
我犹豫半天,还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忒缺德。
就算是孤魂野鬼,我也没权利夺了他们的性命不是?
最后叹息一声,问杜衡:“我的包带来了吗?”
他点头,出去给我拿。
这条路行不通,我只剩下最后一招,鬼代咒。
拿上包,我画了一张鬼代符,跟着杜衡偷偷的从齐家溜出去。
在县城里买好东西,我坐着杜衡的摩托车往村子里走。
骑摩托车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毕竟小轿车实在是太扎眼了。
到了九道沟子村,我让杜衡把车停到河边。
我下了车,把在县城买的印着八卦图的黄布铺在地上,拿出一张鬼代符用红丝袋装上,盘膝坐在黄布上,左手拿着桃印,右手拿着我的桃木剑,向着东方吸口气。
然后低声念着鬼代咒:“魑魅魍魉神鬼魔,汝者身代,汝者身从,凡有违者,永不出身!”
我足足念了七遍,感觉手上的红丝袋颤了一下,心中大喜,大喝一声:“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敕!”
话音刚落,红丝袋猛地烧起来,我身上一阵剧痛,就好像有东西往我身体里面挤一样。
我咬牙忍着,等到那股疼痛消失时,嘴里都有股血腥味。
“哎哟我去,怎么又是你?”
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抱怨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是啊,又是我。”
靠,我这次召唤上来的恶鬼,居然还是之前的鬼大姐。
“隔了这么久了,鬼大姐,你咋还没投胎呢?”我好奇的问。
她沉默半天才说:“姑娘,你知道你召唤上来的是恶鬼吗?”
我点头。
她直接炸毛:“那你还问我投没投胎,揭我伤疤是不,我要是投胎了,还能被你召唤上来?你知道什么是恶鬼吗?恶鬼就是永生永世都要忍受地狱业火的煎熬……”
说到最后,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接点活,赚点上供的东西,居然还有忍受你的言语攻击,我不干了,我宁愿回去被火烧。”
我翻了白眼,现在到底是她在攻击我吧?
不过,有求于鬼,我只能顺毛,“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别见怪,今天你要是帮我摆平这件事,你一年的供品,我包了。”
“两年,每月的初一十五,香,纸钱,供品,我都要,逢年过节,我还要个猪头或者其他的肉食。”鬼大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漫天要价。
我心里气的不行,面上只能同意,“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这才满意了,转而说起正事:“你这次的对象是不是很难搞?居然都要用这招,要我说,以前那样就行,半个小时,我准保给你搞定。”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06:12 +0800 CST  

我现在用的的确是不一样,前两次用鬼代咒,都是危急关头,有时间限制。
但是这次,我几乎是用了终极版,一直到明天日出之前,她都会在我身上,效果好,但我这样不亚于自杀。
我不知道这么做,事后我会有什么样的惩罚,毕竟,从来没人敢这么做。
想来,过了这次,我陆冉的名号也会在道家中流传,大致的内容我都能想出来。
有个傻蛋,放弃最安全的聚阴阵,跑去用借功鬼代,结果……
借身和借功,一字之差,后果却是天壤之别。
跟她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收拾好东西,神色如常的背着书包,跟杜衡说:“走吧。”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小冉,你用这个,没啥副作用吧?”
我淡定的笑着,“怎么会没有,怎么着也得在床上躺个三五天吧,行了,快走吧。”
他这才放松些。
鬼大姐嗤笑一声,“你就自欺欺人吧,你这次,我走了之后,别说三五天,三五个月都是轻的。”
“我愿意,你管得着?”我冷哼一声,上了摩托车。
把车停在村外的棒子地里,我跟杜衡一人一张隐身符,悄悄地往村子里走。
今天,我们村子是似乎格外的安静,一路走进来,狗都不叫。
走到村子中央,我看了眼后山,用眼神询问杜衡,去不去。
他点头,我们两个又往后山走。
刚走到山脚下,我就感觉身后一凉,忙着侧身避过,反身就是一脚,然后五指成抓朝着对方抓过去。
不得不说,用鬼大姐的招式打架是挺爽,跟武侠片似的。
像我要是打架,就是符纸桃木剑,一个不小心就被鬼给虐了。
“是我。”对方很神秘的说。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叶勋昊么?
“你怎么在这里?”我诧异的问,同时看向山上,似乎后山的鬼魂今天格外兴奋,我在山脚下都能感觉到阴风阵阵的吹。
“你们认识?”鬼大姐突然问。
我心中警惕,不动声色的答道:“见过几面。”
叶勋昊拉着我的胳膊,不满的说:“什么几面,你是我媳妇。”
鬼大姐瞬间沉默,我能感觉到,鬼大姐似乎很怕叶勋昊。
“你能听见她说话?”我吃惊的问。
“当然能,不就是个女鬼。”叶勋昊一副很瞧不起的样子,说完突然严肃起来,“你怎么回来了?赶紧走,这里的事情你不能掺和,也没有那个本事掺和。”
我挣开他,往后退几步,“既然知道这么危险,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是不是钱利民那边的?”我一字一句的问他。
在璇子爷爷死的那天,他还趴在墙边上偷看。
本来我已经做好跟他打架的准备了,谁知道他却摆摆手,很瞧不起钱利民,“他?那种人,我不屑与之为伍。”
我还想问他,却听山上传来一声声哭嚎,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跟他纠缠,拉着杜衡就往山上走。
叶勋昊挡住我,“你不能上去。”
我冷眼看着他,“我必须去,”
说完,也不再管他,绕过他就往上跑。
“为了韩正寰,你不要命了吗?”他在后面冲我喊。
我脚步不停,答道:“要是没了他,我留着这条命有啥用?”
身后一片寂静,再也没听见叶勋昊的声音。
等我跟杜衡悄无声息的跑到山上时,就看见韩正寰正在尸坑旁边跟着钱利民对峙。
这次,我学乖了,虽然很担心韩正寰,但是怕给他添麻烦,所以趴在梯田边上,没立刻上去。
“卧槽,我现在后悔行吗?早知道你找我上来,说要对付一清,我宁愿被火烤,也不上来。”鬼大姐抱怨说。
“你还认识一清?”我皱眉,冷笑着说:“鬼大姐,你认识的人挺多的。”
她切了一声,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什么奇怪的,一清收拾了多少恶鬼?当年他行走江湖的时候,我们那片可挤了,隔三差五的就送个下来,地狱业火都不够用。”
我撇撇嘴,说的跟真的似的,等到这事过后,我要还能好好的活着,一定要把鬼大姐弄上来,问个清楚明白。
我正想着这事,突然耳边吹来一道冷气,扭头一看,叶勋昊居然也能过来了。
这时,听见钱利民冷笑着说:“韩正寰,你何必如此坚持,如今你的女人已经离开,让我们收走这里的冤魂,你也能解脱,不是么?”
韩正寰冷哼一声,“丫头想守,我便替她守着,何况你们若是破了这阵,还会有我的活路?”
“当年在鬼进愁,咱们不是配合的挺好吗?”一清笑着说。
“是吗?当时我可是被你们逼的不得不躲起来,若不是莲香找来那孩子,重新布下锁魂阵,我那一魂,怕是已经不保了。”韩正寰面无表情的说。
我听着他们说话,这才明白韩正寰的第三魂为啥会在达达的本体里,只是,一清口中的配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我抬眼朝着韩正寰看去,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正看着莲香。
靠,我紧紧地抓着地上的草,有一种这草就长在我头顶的感觉。
“男人靠不住,你为他牺牲这么多,真的不值当。”鬼大姐叹息道。
“放屁,我就很可靠。”叶勋昊冷声道。
鬼大姐蔫了。
我根本不顾上听鬼大姐的话,现在满脑子都是韩正寰对着莲香笑的那一幕,原本只是微笑,但在我眼中就是满含春光的笑。
“不是抬举。”钱利民嗤笑一声,瞥了眼身旁的女孩,“去,杀了他。”
女孩本来是面无表情的,听见这话面容突然狰狞起来,朝着韩正寰扑过去。
同时,一清也冲了过去。
韩正寰和莲香迎上去,于是三个大鬼和一个小鬼开始乱斗,阴风大起,带起地上的土,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不过看现在的情景,韩正寰还能顶住。
同时,我心里也都点疑惑,这不就是钱利民带着人上门约架,也不算什么大事,为啥韩正寰会那么紧张呢?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一声惨叫,莲香竟然被那女孩掐住脖子,韩正寰手里的裂魂刃刺过去,避开一清,捞着莲香后退。
钱利民上前几步,拿出一面旗子,我仔细一看,竟然跟瘸子给我的招魂幡十分的像。
只是,这个旗子颜色没有招魂幡重。
钱利民手里的旗子还是鲜红的,但瘸子给我的招魂幡已经是暗红。
看到这里,我的腿不自觉的发抖,嘴角直抽抽。
我按住一直抽搐的嘴角,无奈的说:“鬼大姐,你有点出息好不?你好歹是我花大价钱招上来的恶鬼。”
我特意加重恶鬼两个字,虽然话语轻松,但我心里越来越沉,那面旗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把鬼大姐吓成这样?
鬼大姐的声音都在颤抖,“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
那面旗子一拿出来,一清忙着退到后面,那女孩退到钱利民跟前,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捏成奇怪的势。
韩正寰脸色一凝,把莲香放下,手持裂魂刃,以血画符,脚踩八卦罡步,左手掐着金灯决,右手剑诀。
“东方扶桑,结粦太阳……”
我心里一沉,他竟然用了太阳咒。
他手背上的地狱业火的图腾慢慢显现,裂魂刃上燃起淡淡的金黄火焰。
钱利民冷笑一声,右手直接拍在那女孩的头上。
女孩顿时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来,双目圆睁,嘴里啊啊的叫着。
她这么一叫,林子里的顿时传出一阵的鬼哭狼嚎,被锁魂阵困住的冤魂们放肆的冲撞着阵法。
韩正寰身形一晃,脸色惨白。
同时,村子里也也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嚎声。
我猛地攥起拳头,钱利民这是要用韩正寰的软肋来对付他。
我刚想出去,就听韩正寰冷笑一声,猛地在地上跺了一脚,哭嚎声瞬间停止。
他将裂魂刃掷入土中,双手起势,三瓣五瓣莲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上面的铁锈逐渐消失,慢慢变得透明,有了莲花花瓣的模样。
“你竟然能找到这么多五瓣莲,”一清脸色一沉,跟钱利民说:“赶紧收手,他这是要借五瓣莲之力,彻底压下这里的怨气。”
“想得美。”钱利民笑容阴冷,五指成抓,狠狠的抓在那女孩的头上。
女孩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脸上出现一道道裂缝,与此同时,他手上的旗子开始变得暗红。
“那是招魂幡,万鬼为祭。”叶勋昊解释说。
我诧异的问:“他的也是招魂幡?”
“嗯,你当时的那个比他的好,他这个刚开始炼。”他说。
我震惊了,他娘的,我一直以为世间只有一个招魂幡,原来这东西还能再次生产。
“那招魂幡里,是不是要有什么东西?”我问他。
他撇我一眼,“还能有什么?也就是数以万计的冤魂吧,不过这要看主人的喜好,他要是想要往里面封点别的东西,也拦不住。”
我一阵无语,明明那么厉害的东西,怎么听他一说,就有一种不正经的感觉呢?
这时,钱利民手里的旗子开始轻微的晃动。
韩正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刚要动作,我就见莲香面色一冷,猛地朝着他冲过去。
这下子我再也待不住,直接跳上去,“韩正寰,小心。”
韩正寰似乎早有准备,转身避开她的手,同时掐住她的脖子。
莲香狠狠的瞪我一眼,看向韩正寰,神情癫狂:“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要毁掉你,这样你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说完,她疯狂的笑起来。
同时,尸坑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韩正寰身形一顿,眉头紧皱,嘴角缓缓渗出鲜血。
我刚想过去,就听韩正寰说:“丫头,别过来。”
下一刻,裂魂刃划破莲香的手臂。
“你注定生生世世,忍受锁魂阵的折磨。”
韩正寰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目光阴霾,身上煞气四溢。
钱利民手里的旗子突然烧了起来,原本坐在地上的女孩神情痛苦的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钱利民脸色一白,开始往后退,“你做了什么?”
韩正寰把莲香扔到地上,脸上是嗜血的笑容。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06:38 +0800 CST  

我愣愣的看着韩正寰,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带丫头离开。”他朝着我身后瞥了一眼。
他的话音刚落,杜衡就抓住我的胳膊,往后拖我。
我连挣扎都不敢,就那么愣愣的看着他。
“钱利民,咱们的当年的账,今日一起清算。”说完,他勾唇冷笑。
一清和钱利民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惧意。
韩正寰拿着裂魂刃,在空中画了个极为怪异的符号。
“血咒!”叶勋昊惊呼一声。
我一愣,血咒?
达达!
刚想到这里,达达就神情麻木的从尸坑里出来,上身赤裸着,身上的符文画的十分潦草。
一见到他出来,一清和钱利民都不淡定,一清已经开始慢慢的后退。
韩正寰冷笑一声,伸出两指指着达达,目光一厉,“太乙灵阳,紫气煌煌……”
他念着,手上出现一张符纸,上面的符文竟然是用鲜红的血液画成,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钱利民和一清仿佛受到钳制一般,退不出去,就连地上的莲香都在瑟瑟发抖。
她双目赤红的看着韩正寰,“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伤我。”
“我当然不会伤你。”韩正寰的语气十分冷漠。
手上的符纸猛地拍到达达的头上,顷刻间那张符纸更加鲜红,而达达脸色慢慢地苍白,是一种失血之后的苍白。
“韩正寰……”我刚想过去,就被叶勋昊扯到后边,退了好长一段距离。
韩正寰往我这边看一眼,轻喝道:“急急如律令!”
念完,达达头上的符纸猛地烧起来,火光竟然是鲜红的,四周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天空陡然变色,片刻之间竟然响起闷雷。
他闭上眼,双臂张开,嘴里更加快速的念着什么。
“欺人太甚。”钱利民面带狠色,盘膝坐到地上,举着招魂幡,念着的竟然是瘸子叫教我的招魂咒。
同时,他在女孩的脖子上抓了一把,将指缝的鲜血抹在招魂幡上。
女孩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一会哭一会笑。
我闭眼看去,她脸上像是有无数张脸一样。
“启!”韩正寰突然厉喝一声,突然从尸坑里刮出一道道阴风,直直钱利民和一清,与此同时他对着莲香虚空一抓。
莲香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他提起来,身形逐渐变得透明,头发却越来越黑,越来越长。
钱利民最终也没能抵挡住,嘴角溢出鲜血,手里的招魂幡直接碎裂。
“啊!”达达大喊一声,头上符纸的火焰轰然变大。
莲香的头发像是有意识一般,竟然过去把那火焰包起来,从钱利民的招魂幡里出来的冤魂也被吸入其中。
“封!”等到那些冤魂全部被吸进去,韩正寰冷喝一声,莲香的身形彻底消失,达达头上的火焰骤然灭掉,那些头发像是虫子一样钻入地下。
我估摸着方位,头发钻入的地方正好是尸坑里面,之前吊着那女人的地方。
看着这阵势,我似乎有些明白了,韩正寰这是重启锁魂阵,直接把钱利民手上的冤魂给封进去。
“韩正寰,我不会放过你。”莲香满是怨恨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
我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不是挺在乎莲香的吗?怎么突然这样?
一清把钱利民扶起来,冷笑着说:“什么时候识破莲香的?”
韩正寰神色淡淡的,“达达的本体,不是她能找来的。”
钱利民目光阴狠的看着他,在身后掏出一张符纸来。
我心里一沉,忙着挣开叶勋昊跑上前,挡在韩正寰的跟前。
我看得出来现在老鬼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丫头,回来。”韩正寰沉声叫我。
我充耳不闻,挡在他跟前,冷冷的看着一清和钱利民。
想要打垮敌人,就要先在气势上碾压他们。
只是,他俩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气势。
“就凭你,想要拦住我?”一清挑眉看向我,神态十分轻蔑。
刚刚韩正寰启动锁魂阵的时候,他一直躲在钱利民身后,根本没有出头,所以他几乎没有被伤到。
“妹子,快走,算我求你了,我真干不过一清。”鬼大姐几乎说哭着说。
我往前走了两步,冷声说:“怕啥,左右挨打,疼的也是我。”
一清刚要往前,一直躲在一边的叶勋昊突然跳出来,挡在我跟前,“休想伤我的媳妇。”
一清皱眉看着我们,笑容有些猥琐,“真没想到这个丫头还挺抢手。”
叶勋昊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上去就跟一清打起来。
钱利民捂着心口,再也没有之前志得意满的样子,他手上的招魂幡已经破了,只剩下空空的旗杆。
最后,他狠狠的瞪我一眼,跟一清说:“走。”
转身跑入树林,脚步有些踉跄。
见他跑了,一清咒骂一声,避开叶勋昊,也窜入树林,消失不见。
等到他们都消失,韩正寰闷哼一声,砰地一声,直接摔到地上,跟他同时倒下的,还有达达。
我忙着跑到韩正寰身边,抱着他,着急的问:“你怎么样?”
他这次身上的血窟窿倒是没出现,但身形发虚,脸色苍白。
他强笑着摇头,“我没事,招魂阵在,我便不会出事。”
我这才放心,把他扶起来,叫着杜衡一起,将他送到尸坑里,站在石门前我却发了愁,没法子把他送进去。
现在韩正寰的魂魄不稳,稍有不慎,三魂便会再次分开。
而我,现在不能离魂,我若是走了,身体便会被鬼大姐所占,谁知道她有没有歪心思。
“我来吧。”正当我为难的时候,叶勋昊从我身后走过来。
我看着他,有些迟疑,“你……”犹豫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说错话惹怒他,毕竟连鬼大姐都干不过他。
他瞪我一眼,拽着韩正寰的胳膊扶着他,“行了,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毕竟他今天做了个件好事。”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扶着韩正寰进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越来越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不是跟一清他们说一伙的,那为啥要缠着我不放呢?
而且,我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真正的叶勋昊。
叶勋昊再有本事,也是个人,怎么会认识鬼大姐,而且,仔细想着他之前跟韩正寰说的话,似乎他们也是有些渊源。
如果他是真的叶勋昊,在山上这么多年,也没见韩正寰提起他。
等到叶勋昊出来,我又跟韩正寰说了几句话,这才从尸坑里出来,看着达达的尸体,眉头紧紧的拧起来。
血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每次都要用到达达呢?
而且,达达现在是彻底没了,还是过几天还会从河里出来?
我正想着,叶勋昊蹲到我旁边,说:“别看了,他身上有赢勾血,过不了几天还能从水里出来。”
“你知道这个?”我皱眉道,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轻咳一声,避开我的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明天日出之前,赶紧找个地方猫着,你这次,啧啧……”
他不提这事还好,现在他一说,我真是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特么的,我连借功鬼代都使出来了,结果根本没用到,这一晚上,我完全就是个旁观者,想插手不知道怎么插手。
也不知道明天我会变成啥样,真是蛋疼。
这次,叶勋昊居然没有继续纠缠,说完这话,转身潇洒的离开。
我无语的看着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
“这孩子,埋了?”杜衡突然问我。
我看着达达的尸体,好半天点点头。
我俩把达达抬到瘸子的坟地前,正巧现在瘸子的棺材里空的,现在也没办法给达达找棺材,只能先借着他的瘸子的棺材了。
“这事算是完了?”杜衡问我,看他的神色也有些壮志未酬的怅然。
我俩可是抱着自我牺牲的决心来的,结果就当了一晚上的旁观者,心里还真的有些憋屈。
“大概是完了,具体的,等下回去再问问韩正寰。”我说。
他诧异的看着我,“还回去?”
我挑眉道:“当然,我现在心里还有好些疑问,刚才叶勋昊在,我就没开口。”
他了然,面上有了笑容,“小冉,你现在……有心眼了。”
我瞪他一眼,笑着说:“我一直都有好不好?”
现在,我确实是满脑子的疑问,韩正寰在鬼进愁跟一清他们合作过什么,他为什么要把莲香炼进锁魂阵里,还有达达……
可谁知,我和杜衡刚把瘸子的棺材挖出来,突然听见一声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声音,书记带着七八个壮年走过来。
一看见地上的达达,书记顿时沉了脸色,“你们两个好狠的心,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是,达达不是我们杀得,不对,他本来就没死……”我急忙解释。
可是,达达的尸体就躺在地上,我就是说出花来,也不顶用。
最后,我跟杜衡还是被书记他们给捆起来,押下山,关在村头学校的一间教室里,前后都有人守着。
后半夜,书记过来,丢给我们两个面包几瓶水,冷声说:“我们不干虐待人的事,但你们也好好的待着,别想逃跑,我已经报警了,咱们这里离警局远,但最晚天亮也就有人来了,到时候你们有冤屈跟警察解释去。”
说完,他就要走。
“书记,你怎么处置的达达?”我忙着问。
他冷笑着,“那是被害人,我好好的抬回来了,就放在你们隔壁。”
我挠挠头,这事现在可闹大了,达达可是十年前就该死的人,这要是传出去,不得吓死人。
我本来还想跟书记解释,却被杜衡拉住,他对我摇摇头,把撕开包装的面包递给我:“吃吧,这事由我解决。”
他说完,从兜里掏出手机,躲到角落开始打字。
发完短信,他又打了个电话,不过没说话,通了以后就挂掉。
没一会,他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把手机收起来。
见我正诧异的看着他,他解释说:“怕他看不到短信,打个电话震他一下。”
“哦。”我咬口面包,好奇的问他:“你真能解决?”
他想了想,说:“能……吧。”
“把后面那字去掉,反正你都答应我了,我可不想进局子。”我蹲到地上,内心无比的悲愤。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费了那么大劲把鬼大姐弄上来,结果没用着,做个收尾工作,却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
看来这村子以后真不好回来。
瘸子啊,你的名声彻底毁在我手里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15:20 +0800 CST  

杜衡跟我并排蹲着,咬了口面包,惊讶的说:“居然还有馅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吓我一跳,嘴里里的面包都忘了往下咽。
瞅他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大笑出声,这一晚上的担心和害怕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看我笑了,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不少,安慰我说:“别害怕,左右现在事情都过去了,看着韩正寰的样子,应该过几天就能恢复,至于咱俩……”
他顿了下,瞥我一眼,道:“大不了就去蹲几年,反正咱们没杀人,心里明白。”
听见他后面那句话,我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转头看着他脸上的坏笑,气愤的捶他一拳,“能不能别吓我,我现在不禁吓。”
我刚吃完面包,就听鬼大姐声音有些痛苦的说:“我得走了。”
我往外面一看,天已经开始蒙蒙亮。
这次,用完鬼代咒的副作用来的无比简单粗暴。
鬼大姐一走,我就跟瘫了一样,立马倒在地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很疼,却不是身上疼,像是有人在撕扯我的魂魄一般。
同时,心里也开始发慌,以前身上疼,虽然难熬,但起码我还能感受身体的存在,这次我根本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唯一能动的,也就是眼皮。
杜衡脸色一白,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不停的叫我:“小冉,小冉……”
他刚把我从地上抱起来,门被打开。
“走吧。”
我听着这声音像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是村里的人,村里人的声音我都认得出来。
“好。”杜衡像是很听那男人的话,听话的跟在他身后。
我说不出来话,眼前的余光瞟见来人的侧脸,国字脸,剑眉,很正气的相貌。
本来看守我俩的村民已经不在,杜衡抱着我上了男人的车,一路沉默。
我疼的难受,却喊不出叫不出,只能咬牙忍着。
那人一路把我跟杜衡送到齐家,转身离开,什么话都没问。
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疼的,嘴里都咬出血来,我能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却根本感受不到嘴里的疼。
不由得心里爆粗口,靠,这都啥玩意,这是要生生的疼死我吗?
姥姥一看我这样,已经明白,忙着让杜衡把我给抱进屋里,然后给我盖上一层被子,叹气说:“你这是何苦呢,自己找罪受。”
我心里拼命的点头,对对,我就是找罪受,根本就没用上,我心好痛,真的。
本来我以为姥姥会想法子给我减轻一些疼,谁知她在我身上轻拍一下,起身笑着说:“得了,反正你现在也死不了,好好疼着吧,看你下回长不长记性。”
说完,居然哼着歌走了。
我心里默默流泪,我这是造了什么虐,为啥要这么对我?
到了最后,疼得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里有些解脱,快晕过去吧,等我再醒过来,估计都不疼了。
按照前两次来说,可都是这个规律。
谁知,就在我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冷笑,同时一张脸出现我眼前。
是齐阳。
他在我头上摸了两下,有些失望的说:“这次居然让韩正寰给你挡过来了。”
我瞬间清醒,齐阳的脸距离我特近,近的我都能看见他脸上的痘痘。
看来他最近挺上火。
“下次,你休想躲过去,丫头,你注定要跟我一起下地狱。”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我心里一抖,要不是我现在说不出来话,我一定骂死他。
他放完狠话,居然从兜里掏出张符纸来,放在我的头顶,起势念咒,念得是聚阴咒。
我只感觉一股股冷气往我身体里钻,这次头脑真的一阵阵的发昏。
后来,我不知道齐阳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终于如愿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韩正寰的怀里,我一睁眼,就看见他侧躺着,拄着头看着我,目光灼灼。
“你好啦?”我心中一喜,抱住他的脖子,开心的不行。
他就势搂住我,声音却很严肃,“昨天,你用了借功鬼代?”
糟了,秋后算账。
我笑呵呵的说:“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不是好了么,你看我,都能……”
说到这里,我猛地停住,我能动了,身上也不疼了,难道是齐阳帮的我?
他为什么要帮我?
想要杀我,昨天直接弄死我,多好。
“你呀,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韩正寰有些无奈的说。
我乖巧的点头,转头一想,猛地推开他,一屁股坐起来,虎着脸问:“你跟莲香发生啥事了?”
“真没啥。”他很肯定的说。
“那在鬼进愁,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我又问,说完,我怕他糊弄我,特地加上一句:“昨天你跟一清和钱利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认识,赶紧说实话。”
他笑容有些淡了,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开了口:“我那一魂被困在鬼进愁是,曾经受钱利民的蒙骗,跟着他一起把那里的村子毁了,想要借着那冲天的怨气挣脱锁魂阵的束缚。”
我一惊,原来鬼进愁竟然是韩正寰跟着钱利民一起毁掉的。
说到这里,他有些内疚,道:“也不能算是蒙骗,毕竟还是我当时自己心思不正。”
“后来钱利民要对付你,你无处可逃,被逼着躲入达达的本体里?”我皱眉说。
他摇头,冷笑着说:“钱利民根本奈何不了我,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只是我当时十分虚弱,就要熬不住那人的折磨,正巧莲香找来达达的本体,我才躲进去。”
我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过,莲香自己是没有本事把达达的本体偷来,又重新布置锁魂阵,我料定她身后有人,一直想要套出来,却总是被她避开,直到前段时间,我察觉她跟一清有联系,这才顺势而为,利用这次机会,把莲香重新封进锁魂阵里。”
他说着,在我头上揉着,“这几天,委屈你了。”
我看着他,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睛,但是心里也有些担心,“那她在锁魂者里捣乱怎么办?”
他胸有成竹的说:“我就怕她不出手,近来我更加觉得她身后的人不简单,说不准就是木槿身后那人,把她封进锁魂阵,只要她出手,我就能知道。”
我点头,抱着他的腰,“以后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我虽然以前坏过事,但以后绝对不再犯。”
他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拍着,神情有些慵懒,嗯了一声。
我舒口气,没有那些事情在身上压着,有一种人生都轻松的感觉。
突然,我想起齐阳来,忙着把齐阳来的事情跟他说了,“你说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替我挡下了,你说实话,这次的事情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说出这句话,我紧张的看着他。
他动作一顿,转瞬恢复正常,很平淡的说:“齐阳八成是疯了,以后他说的话,你不用当真。”
我皱眉看着他,怎么觉得这事不是这么回事呢?
还想再问他,却被他抓住手,放在他的腰上,他笑容里有股邪魅的味道:“既然你好了,咱们该做些正事了。”
“做啥,你把话说清楚……唔!”
他堵住我的嘴,强行用行动转移话题,根本不考虑他这话题转的有多生硬。
这一晚上,为了不让我说话,他出奇的努力,出奇的……无耻!
事后,我瘫在床上,脑子里那点疑惑全部清空,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他。
真的,今天真的腰疼,被他捏的。
做都做了,他现在才想起来心疼我,给我轻轻的揉着腰,在我背上轻啄着。
我还想要骂他几句,奈何他的力道实在是不错,我又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睡过去了。
睡之前,我最后的想法是,以后除了学习道法,还要锻炼身体,不能让他在这事上这么碾压我。
睡的正香,是被外面的吵架声上吵醒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齐奶奶和姥姥又干起来了。
我翻了身,眯着眼睛穿上衣服,想要下地,却被韩正寰拽到怀里:“不用管。”
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听在我耳中,出奇的性感。
我在唇上轻吻一下,“我去看看,这俩老太太要是打起来,受了伤多不好。”
他蹙眉,认命的松开我。
我原本以为就是俩老太太吵架,可是等我走到院子里一看,才觉得这事不对劲。
叶勋昊竟然也在。
看见我,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指了指齐林,“我是她妹。”
齐奶奶不认我,我要是敢说我是她孙女,她指不定怎么堵我。
叶勋昊十分惊骇的模样,看着齐奶奶,“你不是说,你给我找的是个孤女?”
我听后惊在原地,听见这话,我再傻也能明白,把我的生日给叶勋昊甚至是把我跟他配阴婚的,就是齐奶奶。
齐奶奶看都不看我一眼,十分不屑的说:“她就是个贱种。”
姥姥一听,挥舞着拐杖想要上去揍她,却被杜衡拦住。
齐浩拉了下齐奶奶,小声说:“妈,你别说了,丫头她就是你孙女,咱们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
“做了有啥用,连齐阳都是假的。”说着,齐奶奶恶狠狠的看着我:“她能是真的?”
我皱眉看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你怎么知道齐阳是假的?”
遇到齐阳尸体的事情,只有我跟韩正寰两个人知道,我连杜衡和陆长风都没说。
她冷笑着,“我当然知道,老二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你,还有你那个来历不明的爸杀了老二,老头子蠢,怎么说都不信,我可不信那一套。”她说完,又看向叶勋昊骂道:
“你也就是能做个鬼,我把人都送到你跟前,你居然都不知道下手,还护着她,你当她是什么好货色,她都被鬼给糟践了。”
我脊背一凉,齐奶奶到底知道多少,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认识钱利民?”我试探着问。
她冷哼一声,“他也是个废物,说是能帮我除掉你,结果弄死了三四个人,你却还活的好好的。”
“村里的人,真的是你杀的?”齐浩脸色发白的问。
齐林一听见这话,一屁股坐到地上,手脚止不住的发抖。
齐奶奶站的笔直,“赵家老二是,是让他撞破我跟钱利民相见呢,是他运气不好。”
“妈!”齐浩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抱着她的腿,哭着说:“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让我怎么办啊?”
“老三,妈什么时候让你为难过。”齐奶奶说着,转头看向叶勋昊,笑容里带着狠意,“那鞋的确不是丫头,可我不会告诉你是谁,哈哈。”
说完,她面孔突然狰狞起来,眼珠凸出来,脖子上已经消失的红痕再次出现。
我一急,忙着跑过去,想要把她救下来,她不能死,我还有好多话没问她呢。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就那么几秒钟的功夫,她已经没气,而且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根本感受不到她的魂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早就死了。”韩正寰突然说。
我扭头,愣愣的看着他。
“看她这情形,应该是早就跟钱利民做了交易,魂魄早已被他们收走,如今身体里的不过是残识而已。”他解释说。
我愣愣的看着齐奶奶,好变天才缓过来。
齐浩和齐林哭了好半天,忍着悲痛开始准备后事,我看着这宅子里挂起白色的灯笼,心里也有些唏嘘。
之前还好好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没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15:46 +0800 CST  

齐爷爷现在还没醒过来,丧事由齐浩置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勋昊已经离开,我想要再找他,已经找不到。
院子里的气氛骤然低沉,我躲在屋子里,不想出去给齐林和齐浩添堵。
到了晚上,齐林敲响我的屋门,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小冉,晚上……你能帮奶去念段往生咒吗?”
她说完,生怕我不答应,连忙解释说:“我知道奶的魂魄已经没了,念了也没啥用,就是想求个心理安慰,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啥,我就是问问。”
我拉住她的手,笑着说:“行,我去。”
她点点头,又出去忙了。
齐家是有钱人家,丧礼的规格要比我们村里的大,通知的人也多,而且这事发生的也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准备,一时间齐浩忙得焦头烂额。
晚饭都没顾上吃,就跟着齐林回房间商量具体该通知那些人,而且齐奶奶到底还是犯了事,这事不好弄。
等到天黑,韩正寰看这里没啥大事,而且我也恢复,给我留下几张符纸,就回后山去了,他说后山的锁魂阵有些不稳,他得回去看看。
他离开后,我拿着符纸和香炉走到齐奶奶的灵堂前,跪下,给她烧了些之前。
然后开始念往生咒。
只是,我刚开始念,突然听见棺材里有些轻微的响动。
我心里一抖,虽然我是道士,但是我听见这声,还是害怕。
“齐奶奶,是你吗?”我冲着棺材里喊一声,那声音骤然停止,好半天都没响起。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暗暗皱眉,再开始念往生咒的时候,我很真切的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
我咽了口唾沫,拿着韩正寰给我的辟邪符,慢慢地走过去。
现在棺材板还没盖,棺材里面的东西都能看清。
刚走到棺材前,就听门口传来“哒”的一声。
瞬间,我猛地挺直脊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愣愣的转头看去,感觉院子里仿佛有一层雾气一样,看不真切,但隐约能看见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朝着我缓缓走来。
走一步,就发出哒的一声,无比的清脆。
我靠着棺材,捏着符纸的手都开始发抖,我对声音有一种先天的恐惧,现在就算是给我面前丢个面目全非的恶鬼过来,我都没这么害怕。
“叶勋昊,是你吗?”我大着胆子叫了声。
那双高跟鞋停在离我五六步远的地方,鞋尖在地上轻轻的磕两下,然后竟然调转方向往外走。
事后我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有胆子追出去。
“你是谁?”我冲那片雾气里说。
高跟鞋停了一瞬,脚步一快,转瞬就走了出去。
等到雾气消失,我看着地上,竟然有一地的水印。
我心里疑惑,刚刚那人是叶勋昊要找的人吗?
后来,我又念了两个小时的往生咒,才回屋。
这一晚,我睡觉的时候总感觉身体起起伏伏,像是飘在水里。
等到我后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湿透,地上是凌乱的水印,大体能看出跟我在院子里看见的鞋印一模一样。
我浑身一凉,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吓得我不敢再睡,这是怎么回事?
等到太阳照进屋里,我才松了口气,又睡了会,就起来跟着齐浩忙活,不管现在的齐阳是不是真的,我现在都是齐阳的女儿,也算是齐家的人,怎么着也得出份力。
忙到十点多,姥姥说让我回村里看看,要是回不去的话,我们就只能现在县城租个房子了。
我心中苦笑,听话的点头,坐班车回去。
我跟杜衡被误会杀了达达这事,我都没敢跟姥姥说,不然她肯定得骂我蠢。
我特意在九道沟子下车,然后走山路回去,不能顺着马路回去,被人看见不得把我轰出来,或者再报警。
可是,等我从山上下来,却发现村里根本没啥人,好几家都锁着门,书记拄着拐杖在街上走,看那样子像是病的不轻。
我忙着跑下去,“这是怎么了?”
乍一看见我,书记有些发懵,“你怎么在这里?你……越狱了?”
“你才越狱呢,我根本没进去,那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村里怎么回事?“我问他。
他叹气说:“都病了,上吐下泻,还总是跟缺觉一样,有两个新媳妇还……流产了。”
我心中一凛,忙着说:“都谁家?你带我去看看。”
多亏我今天出来背上包,有什么事情也能应对。
书记纠结好半天,最后才带我去了强子家,“强子家最严重,他姐怀孕好几个月,现在在床上昏迷着。”
一边往强子家走,我一边问书记:“你找的那个道士呢?”
也不知道钱利民和一清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突然好想找他俩单挑,直接把他们解决,一了百了。
我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被他们给弄死。
正胡思乱想着,来到强子家。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小冉,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姐现在怎么样?”我问他。
他拧眉摇头,“情况不太好,我正想着把她送医院去看看。”
我进屋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强子姐的肚子上竟然有张脸,正愤怒的盯着我。
看来那晚上的事情,还是波及到村里。
对于我来说,现在收拾个小鬼不在话下,拿着镇魂符过去,没两下就搞定了,又给强子家留下辟邪符,让他们贴在房门口。
“你们最好弄点黑糯米啥的,放在褥子底下,找条大黑狗,拴在门口,那东西就不敢进来。”我跟他叮嘱说。
他忙着应了,跟我说自己记下了。
我要走的时候,强子叫住我,偷偷把他的钱包塞给我:“小冉,这些你拿着,你还是赶紧走吧,别被抓到。”
我被他逗笑了,把钱包塞回去,“我没事,我好好的呢,我先去别家看看,你好好的照顾你姐。”
我跟他说完,转身跟书记去村里其他人家。
等到一圈走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想了想,直接去后山找韩正寰。
可是,还不等我从树林子里出来,就看见韩正寰站在尸坑旁边,在他的身侧立着一道虚影,但也能看清是莲香。
现在她的头发很长,扎进地里,像是锁链一样困着她。
她说话声音尖细,“韩正寰,你再怎么挣扎都没用,你救不了那个臭丫头,更救不了你自己,你不是他的对手。”
韩正寰站的笔直,没理她。
莲香话语一转,嘲讽的说:“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好事吧,要是她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说她还会不会跟着你?”
“一直把她当成心肝宝贝的男人,竟然会……啊……”
韩正寰没让她把话说完,转身朝着她一挥手,她惨叫一声,直接被那些头发给拖到地里。
“丫头?”韩正寰看见我,动作一顿,抬脚朝我走来。
我深吸口气,也笑着走过去,“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他点头,迟疑着问:“刚刚她说的话,你……”
我完全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管她说啥呢,估计她现在是狗急跳墙,刻意挑唆。”
说着,我不着痕迹的注意着韩正寰的表情,发现他眉目舒展不少,像是松了口气。
我心里却是一沉,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但还是没发作,毕竟,不值当。
仅凭莲香两句话,不值当。
“走吧,回去。”他牵着我往山下走。
我跟在他后面,本来想着他是要带我回县城,谁知道他是牵着我回了我跟瘸子的房子。
“你把东西收拾好,以后搬到县城去住。”他说。
“为啥?”虽然这房子破了,但让我搬走,我还真的舍不得。
他解释说:“达达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你现在在村子里,住不下去。”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这回事来,“达达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把他给杀了吧?”
“他身上可是有赢勾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过几天他会再回来。“他解释说。
我这才放了心,开始一边叹气一边收拾东西。
“真是舍不得。”我郁闷的说。
这里有太多我跟瘸子的记忆,现在要搬出来,就好像瘸子要彻底离开我的生活。
韩正寰目光沉沉的站在一边,没理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我昨晚遇到一家怪事。”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齐浩送我的雪花膏盒子,突然想起昨晚那双会动的高跟鞋,忙着跟他说了。
“你说,那女人是不是出事了?魂魄无法离开,这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想要让人帮她?”我说着,可是想起叶勋昊来,又觉得这是没这么简单。
而且,我是很久之前就听见那种哒哒声,也不知道叶勋昊还是那双高跟鞋的主人。
他们都盯着我干啥呢,要真的想要我帮忙就直说呀,这么弯弯绕绕的,还不明不白的被配了阴婚,真是晦气。
韩正寰耐心的听着我跟他发牢骚,等我说累了,突然说:“丫头,咱们得出趟门。”
“啊?去哪里?”我惊讶的问。
他抱着我,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去找叶勋昊,你跟他的阴婚必须解除。”
这个我也很赞同,是得弄掉,不然我对着他总有一种出轨的罪恶感。
我揪着他的衣服,问他:“那要怎么做才能把阴婚解除?”
他淡淡的说:“将叶勋昊打的魂飞魄散,或者,送他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说将叶勋昊打的魂飞魄散,我眼前出现一副叶勋昊被他给嗷嗷叫的场面。
“哦,好。”我应道。
刚说完这话,突然被他抵在桌子上,他挑起我的下巴,双眼微眯,“舍不得这段阴婚?”
本来我被他这霸气的桌咚撩的小鹿乱撞,但是一听见他的话,恨不得掐死他。
“一边去玩去,信不信我踹你。”我瞪他一眼,想要推开他。
他抓住我的手,欺近,沉声道:“等到跟他的解除,我跟你来办一场。”
我的心突的一跳,“来场啥?”
“阴婚。”他道。
我几乎已经快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强装着语气淡淡的说:“哦,就一场阴婚啊?”
他勾唇一笑,微凉的唇划过我的脸颊,“重新结婚,一定比上次的隆重。”
原来他把我的抱怨记在心里了。
之前我跟他抱怨上次结婚的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
或许是因为太兴奋,忍不住调侃道:“话说我都已经跟你结婚了,为啥还能跟叶勋昊配阴婚?难道这人鬼之间,还能一妻多夫?”
他直接托着我的腰把我抱到桌子上,在我唇上轻啄着,“上次结婚只是仪式,并没有正经配过阴婚。”
我诧异道:“为啥?”
“怕你后悔。”他说。
听见这话,我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亲上去,嗯,我确实是被感动到了,他当初居然还给我留后路。
就在我们情难自禁,想要好好的沟通感情时,窗外传来杜衡有些尴尬的声音:“那啥,我找到叶勋昊执行的最后一项任务了,你们要不要听?”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0 00:16:12 +0800 CST  

瞬间,我脸色爆红,把头埋在韩正寰的怀里,“快松开。”
他在我腿上捏一下,这才松开我,让杜衡进来。
“有啥事,赶紧说。”他黑着脸,把不高兴的情绪表达的很明显。
杜衡倒是很淡定的走进来,轻咳一声,道:“打扰你们,我也很抱歉,但我觉得你们对叶勋昊的事情肯定很好奇。”
我无奈的叹口气,从韩正寰的怀里出来,没好气的说:“要说就赶紧说,不然赶紧走开。”
他笑了声,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我,“他最后一趟任务,就是这个,你们看看,这次我真的没骗你们,特意把文件偷出来,别给我弄坏了,等下我还得放回去。”
他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文件打开,看着里面简略的地图,心中疑虑更深。
叶勋昊最后一项任务是去津平。
津平是距离帝都不远,前阵子我学地理的时候,上面还特意标出来,津平附近有一处大溶洞,据说里面的景色很不错。
叶勋昊具体的任务,在文件上并没有写,只说是去收尸!
我脊背一凉,收尸,收谁的尸?
我诧异的看向杜衡,“这上面的话什么意思?”
他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任务从头到尾,我们部门都没参与过,我个人都是支援过一部分,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们的任务,昨天才有人把这材料交给我们,说是后续由我们负责。”
韩正寰双手抱胸站在一边,脸色晦暗不明,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听到杜衡的话,我突然想起陆长风前阵子说的,说他们不么只负责韩正寰这边的事情,现在把这些材料交给杜衡,难道这事跟老鬼有关系?
“这跟韩正寰有关系?”我有些忐忑的问。
杜衡沉默半天,才说:“据说,在那附近发现了齐阳的踪迹,证实几年之前齐阳曾经去过。”
我腾地站起来,“是真的齐阳?”
“真假还不知道,但根据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确实是齐阳。”他说。
“什么时候出发?”韩正寰突然问。
“等到齐奶奶的丧事处理完,齐浩也会去。”杜衡想了想,道。
韩正寰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我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过碍于杜衡在,也不好问,只能等着晚上问他。
杜衡一过来,我搬家的速度快了很多,本来我跟姥姥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也就是几件衣服。
等到杜衡帮我把行李搬上车,我看着这熟悉的院子,不由得红了眼睛,就这么离开了吗?
“以后还能回来,相信我。”韩正寰搂着我,给我擦眼泪,轻声安慰我。
“嗯。”我应着,心里还有些慌,总感觉一离开这家,我就彻底没有依靠,只能四处飘荡。
看我一直在哭,杜衡扒着车门,笑着说:“丫头,有啥好哭的,说不准你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撇撇嘴,哪能那么容易。
这次我离开,村子里没一个人露面,都把我当成瘟神一样。
走到村口的时候,我从车窗往回看,发现强子正站在门口,见我看过去,对着我挥挥手,笑容很温暖。
我眼眶里的泪水到底掉了下来,心凉,却有些感动,还是有个人相信我的。
我们回到齐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姥姥看着从车上搬下来的行李,沉默半天,苦笑道:“到底,还是出来了。“
说完,又有些解脱。
短时间也找不到房子,我跟姥姥只能暂时住在齐家。
等到晚上,我靠着韩正寰,犹豫着问:“你认识叶勋昊?”
“我不认识你说的叶勋昊,不过现在这个我知道。”他淡淡地说。
我捶他一下,“说清楚,别绕弯子,听不懂。”
他沉声笑了,把我拥在怀里,“现在这个是假的,十几年前我跟他有些过节。”
真的是假的?
“你跟他有什么过节?”我皱眉问。
“抢了他的东西。”他看着我脖子上的血泪珠,目光微沉,“十几年前,我抢了他的血泪珠。”
我心里一抖,反射性的捂住我脖子上的,“不会是我脖子上这个吧?”
“不是,是之前给你的那个。”他淡淡地说。
我想起之前他给我封阴气时,融掉并且被我吃掉的血泪珠,胃里不自觉的有些难受。
“那时候为啥给我用他的?现在我脖子上的,是你的?”我狐疑的问。
“现在是我的。”他说着,低头亲了我一口,道:“他的更有用。”
我心里还有好些疑问,奈何又被老鬼生硬的给转了话题。
在最激烈的时候,他抵着我的额头,轻声道:“丫头,咱们可以考虑生孩子了。”
我瞬间清醒,敷衍说:“等你跟我正经结了婚再说,我可不想我的孩子生下来是黑户。”
他倒是没再说话,就是低头在我肩上咬了一口,疼得我眼泪都快飚出来。
睡着前,我听他说:“好,到时就算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再犹豫。”
我低头装睡,“等你找到虎子妈,有了户口再说吧。”
到底生不生孩子,我也心烦。
生出来容易,可我怎么养活,感觉老鬼的想法还是有些飘,现在可不是他那个男耕女织的年代,我又没什么本事,唉……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齐浩从医院回来,跟我说:“丫头,今天下葬吧。”
我一怔,怎么会这么匆忙?
我这边,一般人死之后都要停棺至少七天,让去世的人在家里过完头七再走,齐奶奶这才三天。
而且现在也不是夏季,也没味道。
“为什么?”我皱眉问。
齐浩现在也是好几天没睡好,满脸的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不能再停了,不土葬,等会起棺,车在外面等着,直接送到殡仪馆火化。”
我惊讶的看着他,“火化?”
他嗯了一声,没再解释,“我去洗个脸,换身干净的衣裳,你跟林子先弄着。”
我看着他,点点头,没再说啥,死者为大,还是等到把齐奶奶的尸体送走,再说其他的吧。
齐林在外面招呼前来吊唁的人,我回屋换上道士服,穿好衣服的时候突然在想:“齐奶奶要是知道最后还是我给她做的丧事,估计能气的活过来。”
得知今天要把齐奶奶送走,韩正寰特意避了出去,毕竟他是个鬼。
十点多,一切准备好,我拿着铃铛,站在院子里,等到齐林找来抬棺的人准备好后,往前迈了一步,朗声道:“八大金刚齐用力,轻轻请起宝棺来!”
听着后面棺材抬起来了,我开始慢慢往前走,嘴里念着:“今日出灵,化为吉祥,强神恶鬼,速去他方!”
齐家的院子虽大,但我念得慢,最后一个字落,我也走到院门前,心里不由得松口气,终于平安的过来了。
只是,我刚想往外迈步,就听见哒的一声,仔细一看,在殡仪馆的车底下,隐约能看见一只鞋尖。
我心中一凛,突然听见后面砰地一声,棺材落地!
我被那声吓得身体一抖,再往车底下看,高跟鞋已经不见。
顾不上细想,我赶紧转身去看后面的情况。
一个抬棺材的年轻人脸色涨红的说:“我不是故意的,胳膊突然抽筋。”
我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后贴了张镇魂符在棺材上,又重新带着他们起棺,将齐奶奶送上车。
齐林和齐浩随车一起去殡仪馆,我跟着姥姥打发家里来帮忙的人。
等到客人都走了,姥姥突然说:“你最近是不是惹着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最近把钱利民打发以后,我没再见着啥东西。”我笑着说,“姥,难道你看见有东西跟着我?”
她眉头紧皱,“我也不确定,就是咱们过来的第一天晚上,我听见点声儿,等我起来看的时候却啥都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笑笑,心想你没看错,真有东西。
送走客人之后,我坐在台阶上发呆,想着齐浩今天的反常,明明墓址都选好了,为什么突然要火葬呢?
“陆冉……”
我正发呆,突然听见叶勋昊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他站在院门口,身上一直往下滴水。
“你怎么来了?”我从地上站起来,退后两步,现在桃木剑和符纸都在不身边,他要是冲上来,我就只能用血了。
他站在墙边,没有过来,沉着脸说:“我的鞋呢?”
“什么鞋?”我纳闷的问他,往他手上一看,他原来经常拿着的高跟鞋不见了。
“是不是你把我的鞋偷走了?”他面露狠色,一向温和的脸上也狰狞起来。
明明太阳还很大,但他一出来,我总感觉有一种阴寒的感觉。
我往后退着,解释说:“不是我拿走的,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有些迷茫,“真的不是你拿的?”
我不住的点头。
“我的鞋呢?”他喃喃的说着,转身往外走,留下一道道水脚印,在大太阳底下,好半天才消。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要上前去问清楚,又不敢,怕他发疯直接弄死我。
“怎么了?”韩正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把我搂到怀里问我。
“刚刚叶勋昊来了,他质问我是不是抢走他的鞋。”我说着,突然想起在车底看见的鞋,紧张的抓着韩正寰的手,“我又听见那种高跟鞋声音,而且那鞋是会动的,看着像是有人穿着,可是我却看不清穿鞋的人。”
他把我搂的更紧些,“他自己发疯。”
我无语的看他一眼,还能有更敷衍的回答吗?
齐奶奶的事情一解决,我就开始准备着去津平的东西,符纸一定要准备充足。
晚上,齐林和齐浩从殡仪馆回来,脸色都有点难看。
“咋了?”看他们这样,是发生了大事?
齐林把门关上,从包里面拿出一只高跟鞋来,“小冉,你看。”
一看清那个高跟鞋,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不是叶勋昊那只高跟鞋。
“林子,是你偷了他的高跟鞋?”我诧异的问。
她一怔,直接扑到我跟前,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这是谁的鞋?”
“昂,刚刚那个鬼还来找我问,是不是我拿了他的高跟鞋,原来是你啊?”我说。
她一听见这话,直接把手上的鞋扔到地上,脸色发白,“这是个鬼的鞋?”
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我转头看了齐浩一眼,发现他正脸色阴沉的看着地上的鞋。
看见他们这样,我往韩正寰怀里缩缩,“你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鞋?”
齐林叹气说:“这是在奶的脚上穿着的,火化的时候不是要把奶从棺材里挪出来,当时她一只脚上穿的就是这鞋。”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40:27 +0800 CST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脚上穿着的?”
“嗯,在右脚上。”她说。
我惊讶的看韩正寰一眼,叶勋昊的鞋怎么跑到齐奶奶的脚上?
看着他刚才的样子,他好像并不知道这鞋的去处。
一时间,客厅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
“看来,教她配阴婚的,不是个简单角色。”韩正寰突然说。
齐浩涩声道:“你知道是谁?”
韩正寰带着我起身,“当然不知道。”
说完,拽着我回屋。
我糊里糊涂的就被他带回屋里,“为什么突然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他淡淡地说:“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还不如睡觉。”
“你也不知道吗?”我狐疑的问他。
他无奈的说:“我不是神。”
“可你是千年老鬼啊。”我接的很顺口。
他凑近我,呼吸拂过我的脸颊,“我老?”
我呵呵笑着,“不老,不老。”
说完,赶紧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地,“睡觉,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坐车。”
他隔着被子,在我屁股的位置拍了下,然后拥着我睡觉,没再做别的。
第二天本来已经走出县城,齐浩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齐爷爷醒了,指名道姓要见我。
齐爷爷昏迷的时间太过巧合,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先见他一面。
几天不见,他瘦了不少,见齐浩他们跟着我进来,沉着脸把他们轰出去,还特意问我韩正寰有没有跟着我。
“没有,他留在车里了。”我说完,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知道我跟韩正寰的关系?”
齐爷爷笑了声,道:“上次跟陆长风喝酒,他说的。“
靠,居然说他卖了我。
我坐到他旁边,“你找我有事啊?”
他叹口气,“你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做的确实不地道,委屈你了。”
“就一句不地道?那可是阴婚。”我冷声说。
“你自己找的不也是个鬼吗?”齐爷爷小声说。
听见他这话,我根本没有跟他继续谈的心思,冷笑一声,道:“的确,我自己找的也是个鬼,但这不代表你们能随便给我配阴婚。”
说完,我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他喊住我,“你先别走,刚刚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给你道歉。”
我皱眉看着他,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转头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你奶……她也是因为你爸跟你大爷不明不白的去世,这才钻了牛角尖,她人不坏。”他犹豫着说。
我双手抱胸,看着他,“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我叫你过来,是因为齐阳的事情,你以后离他远点,但也别惹怒他,他不简单,跟他正面对上,你讨不到任何好处。”
我重新坐下,沉声问:“你什么知道齐阳不对劲的?”
我仔细想着这么多年,他跟齐阳的相处,也没见他对他有什么特别,甚至对齐阳比对齐浩还要凶。
他苦笑着说:“前段日子,这不是一知道,就出了事,好不容易才保住这条命。”
他这话说的真挚,但是我根本不信,齐奶奶都能老早的知道齐阳出了事,他怎么可能最近才知道。
“你不是去过那个女鬼的坟吗?”我盯着他的眼睛,说:“齐阳就死在云山,那女鬼的坟里,有条水道,我在那里面看见了他的尸骸。”
虽然当着老人的面说这件事,有些不好,但我真的想不到别的方法来试探他。
他听后一怔,眼圈瞬间红了,低头拿手抹泪,“嗯,谢谢你能告诉我。”
看着他的反应,我就已经知道他话的真假,听见自己的亲儿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的坟里,他悲伤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齐爷爷,还有别的想跟我说的吗?”我问他。
他摇头,“你以后离齐阳远些就是。”
我应了,“那你好好养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跟他说:“对了,你知道我姥爷去了什么地方吗?”
他哽咽着说:“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还昏迷着,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关门离开。
回到车里,把这些话都跟齐浩他们说了,一句都没保留,边说边看着他们的反应,他们看起来都像是不知道内幕。
只是,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爸只跟你说了这些?”齐浩纳闷的问。
“对,叔,我总感觉他跟齐奶奶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们就是不说。”我颇为郁闷的说。
他叹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是我妈出事的那天,才知道我哥是假的。”
我们齐齐叹口气,开车往津平走。
半路,齐林突然一拍大腿,目光炯炯的看着杜衡,“杜衡,你们就没有那种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吗?我看外国电影里经常有那种东西,打一针就行,或者测谎仪,能借来用用不?”
杜衡翻个白眼,笑着说:“大姐,我们是解决灵异案件的,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要有,也是专门用来对付鬼的。”
齐林蔫了。
中午我们是在一家小餐馆吃的饭,等菜的功夫,我就看见齐林蹲到车前,看着有些郁闷。
“你在想什么呢?”我走到齐林跟前,笑着问她。
她拿着个棍,戳着地上的蚂蚁,惆怅的说:“小冉,我以前自认为已经把家里看透了,可是奶的事情一出,我才发现我还是没看透。”
我刚蹲到她旁边,余光看见车轮胎旁边似乎有个黑色的影子,忙着跑过去,往地上一看,赫然是我在齐家看见的高跟鞋印,上面还有未干的水渍。
“怎么了?”齐林过来问我。
我指着地上的鞋印,“你看这个鞋印,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说完,我扭头看向齐林,就见她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说话都开始结巴了,“小冉,你不会中邪了吧?地上根本没有鞋印,什么东西都没有。”
瞬间,我感觉一道凉风吹过来,不由得哆嗦几下,往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东西,再低头看地,那鞋印明明还在。
“你真的没看见?”我跟齐林确认。
她点头,“真的没看见,我发誓。”
我咽了口唾沫,眼泪都要留下来了,这是咋回事?
我正吓得不行的时候,韩正寰走过来,把我拉到他怀里,对着那鞋印一挥手,地上的印记消失。
“没事,她现在伤不了你。”他安慰我说。
我想要挤出点笑容来,但弄了半天,就是笑不出来,最后弄得脸上的肌肉都抽筋了。
“哦。”我呼出口气,其实害怕过后,还是蛮淡定的,毕竟这种事情见多了。
就在这种惊悚的氛围中,我们吃完中午饭,接着往津平走。
从我们县城去津平,只有两种方法,一是火车,一是汽车,由于火车需要转车,所以我们是直接开车过去。
杜衡和齐浩两个人轮着开,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到达津平,杜衡带我们去他们的人提前订好的宾馆。
对此,他解释说:“叶勋昊带人来的时候,也是住的这里,我想着这里可能有什么线索。”
宾馆的老板是个很很有气质的女人,叫熊霜,二十九岁,对我们很是热情。
等到办好入住手续,她还给我们叫了夜宵,这才离开。
“杜衡,为什么她对你那么热情?”齐林盯着杜衡,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捉奸的愤怒。
杜衡指着房卡,解释说:“花钱多啊,现在正好是旅游淡季,这里没什么客人的,估计咱们几个是这里唯一的客人。”
齐林哼了一声,低头吃面。
可是,我总感觉这里有带你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有些不安心,韩正寰倒是很淡定。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见一声男人的怒吼,被吓的直接坐起来。
仔细听着走廊里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跑。
我脸色发白,扭头看向韩正寰,发现他也醒了,我刚想说话,他就身后捂住我的嘴,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仔细听着。
脚步声越来越大,经过我们的门口的时候竟然停顿片刻,“你们快离开,这里要发生大事。”
说完,他又跑了。
等到那声音彻底消失,我看向韩正寰,“咱们跑不跑?”
他把我摁到怀里:“继续睡觉。”
“啊?可是刚刚那个男人说,这里要有大事发生,让咱们赶紧跑。”我着急的说,“不会是有人要抢劫吧?我看电视上总有这样的事情。”
他在我背上轻拍着,沉声笑了,“要是真的有大事,杜衡他们早就起来了。”
那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打了结,看着他笑的样子就想揍他,最后索性坐到他腿上,掐着他的脖子,“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在我腰上轻轻的动着,道:“那是咱们的同类。”
同类……
我品出这两句话的意思来,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个鬼?”
韩正寰点头。
我沉默的从他身上下来,好半天才问他:“这里怎么会有个鬼?”
“明完就能知道。”他说。
我刚想问他为啥今晚不可以,借着月光看见墙上的表,才发觉已经过四点,看来只能等明天了。
现在天亮得早,五点多,天已经亮了。
不过,这鬼出现的时间也太任性,一般的鬼可是不敢这时候出来。
又眯了会,我就被韩正寰给弄醒,吃了点东西,我又开始躺尸。
等我再醒来,就已经是下午了,齐林正坐在我的房间玩手机。
见我醒了,无奈的说:“小冉,你真的好能睡。”
我尴尬的笑笑,“他们在什么地方?”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40:52 +0800 CST  

她凑近我,很神秘的说:“你们昨晚看见那种东西了?”
“嗯,你咋知道?”我惊讶的问她。
“韩正寰说的呀,他叫着三叔和杜衡一起出去买东西去了,也不让我去,不知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齐林说。
我想起昨晚听见的脚步声,犹豫着问她:“昨天晚上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齐林摇头,我躺在床上,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是个活死人,而老鬼是个鬼,所以那个东西才能发现我们?
可是,他似乎没有伤人的意识,反而让我们赶紧走,这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呢?
或者,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
我心里不由得佩服杜衡,选个宾馆都能出事,他这手气,买彩票绝对是万年不中。
等我收拾好,韩正寰他们也回来了。
大件的东西倒是没有,韩正寰拎着两个瓶子,杜衡抱着一堆的柳树枝,而齐浩拿着只公鸡。
“你们这么大的架势,是要干啥?”我问韩正寰。
他很淡定的说:“招魂。”
我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你不就是魂吗,想见那个鬼见不着,为啥还要招魂?”
他瞥我一眼,“难道他们不见?”
我明白了,我跟韩正寰能见到那个鬼,但是齐浩他们见不着,他现在招魂,是要让他们见到他。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被瓶子的水倒出来,一股的尿味。
我捂着鼻子躲到一边,嫌弃的看着那东西。
他无奈的看我一眼,解释说:“没有无根水,只能用童子尿。”
说完,他找了个盆,拿着刀在公鸡的腿上划了一刀子,滴了些血出来,然后跟童子尿混合,又从包里拿出朱砂倒进去,等到搅和好,拿着柳木枝沾着,在走廊上画了个八卦图出来。
又挑出三根柳木泡到那盆拌好的东西里,拿出三张辟邪符说:“你们拿着,晚上我会暂时灭掉你们的阳火,届时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话。”
杜衡和齐浩挺淡定的,倒是齐林很兴奋的点头。
等到走廊上的八卦图干了以后,他又在我们房门上画了一幅。
晚上吃完饭,到了十一点,韩正寰拿着桃木剑,手里拿着一张幽冥符,走到八卦图中间,踩住乾位,朗声道:“神墨灵灵,通幽达冥……”
宾馆方面,杜衡已经沟通过,今天晚上不会有人上来,只是……
我看着墙角的监控器,小声问杜衡:“会不会有人看着?”
他摇头,做了个掐断的手势,意思是已经把电线给掐掉了。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干得不错。
韩正寰念了五遍幽冥咒,冷喝一声:“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摄。”
然后他就盘膝坐在地上,不再动。
我紧张的看着四周,尤其注意着身后,生怕有个东西从我身后钻出来,毕竟那东西有个共同的癖好,就是喜欢从背后偷袭人。
突然,楼梯那边响起噔噔的脚步声,像是男士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楼梯那边,最先出现在我眼前果然是一只男士皮靴,可是,也只有一双皮靴。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皮靴走过来,在韩正寰跟前停下来,皮靴朝着我们转过来,像是有个人看我们半天,然后又看向韩正寰。
“赶紧走,这里要有大事发生。”就是我昨天夜里听见的声音。
说完,他就要往前跑。
“有什么大事?”韩正寰问他。
皮靴一停,这次脚尖没朝着韩正寰,而是朝着杜衡的方向。
我这才注意到,那双鞋跟杜衡脚上的鞋一模一样。
“啊,我杀了你,你这个叛徒。”那双鞋猛地朝着杜衡冲过去。
杜衡侧身避过,在碰到墙的那一刻,墙里突然出现一只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那双皮靴眼看着就要踢在他的腿上。
韩正寰一跃而起,手上的镇魂符猛地拍在墙上,同时桃木剑打在皮靴上面。
皮靴被打落在地,反向一转就想跑。
韩正寰冷笑一声,踢倒事先摆在门口的柳树枝,地上的八卦图突然亮了一下,然后消失无踪,但那双靴子,也被困在八卦图里,走不出去。
全程我都是发懵的看着那双皮靴,这都是什么事,这年头,鬼都流行隐身了么?
真身不出现,就让一双鞋出来吓唬人?
“你现在看见那双鞋了吗?”我问齐林。
她死死地捂着嘴巴,点头。
我刚想上前去看看那双靴子,就听见一声惨叫,只见韩正寰从墙上硬生生的扯下来一道黑影。
杜衡蹲到地上,看清那影子的面容之后,手都在发抖,“小庄?”
那黑影身形一顿,猛地往杜衡那边扑过去,可惜,没有碰到杜衡,而是直接穿过杜衡的身体。
最后,他懊恼的捶着地,哭着说:“队长……”
杜衡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青筋隐约可见,安慰他说:“没事,男子汉大丈夫,不哭。”
小庄嗯了一声,摸摸脸,居然真的听话没再哭。
等到他抬起头来,我才发现这个小庄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面容稚嫩。
我心中也有些涩然,坐在一边看着他。
“这里,发生过什么事?”韩正寰问。
小庄看他一眼,又看向杜衡,见杜衡对他点点头,他才恨恨的说:“叶勋昊那个叛徒,本来我们四个是跟着他一起过来收尸的,结果住进这宾馆的当晚,他很着急的跟我说,这里要有大事发生,然后把我们给骗到天台上,都给杀了。”
这么容易?
“跟你一起来的,都有谁?”杜衡问。
“三栓,小黄,杜敏,叶勋昊说这次的简单,带我们出来练练手。”
小庄说着往脸上抹了把,动作一顿,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苦笑着说:“早听说鬼没有眼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杜衡嗯了声,声音有些沙哑,“你们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就在后花园,那里有个圆形花坛,当时在施工。”他说完,趴到杜衡跟前,“队长,刚刚看见这鞋,我还以为是叶勋昊来了,队长,我不甘心啊!”
杜衡伸手想要摸他的头,却也穿过他的身体,“乖,你安心的离开,你们的仇,我给你们报。”
听见这话,小庄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杀了叶勋昊。”
杜衡却不管他,看向韩正寰,“麻烦你,送他走吧。”说完,他背过身去。
那双靴子本来已经停下,突然乱动起来,一直吵着外面跑,但总也跑不出去。
韩正寰拿出一张往生符拍在小庄的身上,催动咒语,九遍之后,小庄的身形逐渐变淡。
“队长,他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不甘心啊!”喊完这一句,他的身形彻底消失。
杜衡的脊背慢慢佝偻起来,我往他那边走了两步,听见极淡的呜咽声。
想要劝他,却被齐林拉住,她对我摇头,“让他自我消化一下。”
我点头,刚要去八卦图找韩正寰,却看见那双鞋还在动。
小庄都消失了,那双鞋竟然还在动。
这时,韩正寰把买来的公鸡抱到那双鞋跟前,那只本来就不大威风的公鸡竟然颤抖起来,一个劲儿的往韩正寰的怀里钻。
见状,他却笑出声来。
把公鸡放下,又拿出一张往生符拍在鞋上,还不等念咒,符纸就烧了起来,那双鞋的动作越来越小,最后倒在地上。
然后韩正寰从那双鞋底,抠出一颗珠子来,跟我脖子上的上特别像。
“这就是他的魂魄能留在这宾馆,并且能让鞋动的原因,这是封魂珠,估摸着当时小庄的血沾到了珠子上。”他解释说。
我看着那珠子,好半天才看出那个沾满血污的东西,就是五瓣莲的莲子。
杜衡靠着墙,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眶微红,“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手把手教出来的,我以为他们是去参加集训,没想到……”
说完,他用手狠狠的在脸上摸了一把,“走吧,去花坛,我要让他们体面的离开。”
杜衡走的快,但下楼的时候差点踩空摔倒,还是齐浩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
齐浩去找熊霜借了铁锹过来。
韩正寰拿着罗盘,在花坛里走了一圈,最后指着西北角的方向,“这里,挖。”
我们几个人甩膀子开干,先把上面的树挖出来,然后开始往下挖。
没几下,我的铁锹突然动不了了。
杜衡面色一沉,直接用手开始刨,等到他把铁锹旁边的土扒拉干净之后,我立马想哭了。
叶勋昊那个渣渣,埋个尸体居然埋的这么浅,刚才一使劲,我的铁锹直接卡进一头骨的嘴里。
“对不住,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冒犯的,我这就把铁锹拿出来。”我连连道歉,刚想把铁锹拿出来,就被杜衡拉住。
他看着坑里的尸骨,冷声道:“这不是小庄他们,他们死了还不到一个月,血肉腐烂的再快,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剩。”
齐浩领会,揪住熊霜,“这是怎么回事?”
熊霜被吓腿直哆嗦,结巴着说:“我……我哪知道,这宾馆,是我五天前刚刚买来的。”
“先把尸骨挖出来,送走检验一下,看看死了多少年。”韩正寰站在花坛边上,说。
我们这里累的一身臭汗,这大爷倒好,站的老远看热闹。
“韩正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都不来帮忙,你好意思吗?”我埋怨他说。
老鬼贼淡定,“我是男鬼,不干人干的活。”
我跑到他跟前,在他腰上拧了下,“以后别跟我睡觉,那也是人才能干的。”
他瞟我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男女之事,不分人鬼。”
一句话,憋得我肝疼。
我正想着这是,杜衡突然叫我一声,“小冉,你来看。”
他手里拿着一张一代身份证,已经破的不行。
我跑过去,拿过来一看,直接僵住。
这身份证写着的户籍地,居然是我们村子。
我抢过杜衡的手电,看了半天,勉强能认出一个名字来,杨大明。
这不是赵家的亲家大哥,也是赵家大媳妇的亲大哥。
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我们村子里一直传,说她大哥是出去打工,跟人发生口角,让人给打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41:18 +0800 CST  

看着坑里的骸骨,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不会是当初跟着陈二狗子的老爸一起出来的人吧?
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是跟着齐阳一起来的?
我转头看向杜衡,“你之前说发现齐阳的踪迹,就是这个吗?”
他摇头,脸色凝重的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我没看到,我们约定是明天早上给我看资料。”
我们几个把骸骨小心翼翼的取出来,放在地上,刚松了口气,就听韩正寰说:“继续挖。”
我心里咯噔一下,“里面还有东西?”
“嗯,罗盘一直在动。”韩正寰说。
我们对视一眼,重新开始干活,这次我长心眼了,一点一点的往下面挖,我可不想再把铁锹弄到那个人的嘴里,那可就尴尬了。
又往下挖了一段距离,就看见土有些发红,齐林最后铲上来的土,还带着碎肉。
我胃里开始翻腾,看了齐阳一眼,最后我俩都受不了,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杜衡和齐浩,默默的退到一边。
又看见挖出东西来,熊霜是真哭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以后这生意可怎么做。”
我借着安慰她的时机跟她套话:“这事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要做场法事,把这晦气去了,也就没事了,我就是挺好奇,你这宾馆是跟谁手里买来的?”
她瞟我一眼,低头不说话。
我蹲到她旁边,半是威胁半是哄骗的说:“大姐,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您做再好的法事,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她攥着衣角,没说话。
“您说我现在吼一嗓子,外面的人知道不知道您这里有这么多的尸骨?”我说着,就要起来大喊。
她忙着把我拉住,“我说,你可别喊了,这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说完,看了眼周围,小声说:“我是从一个老太太手里买来的,她就住在这附近,这宾馆在她手里闲置了好几年,我前段日子刚买来,重新装修一边,才开业。”
“她具体的住址是哪里?”我问。
熊霜把具体的地址告诉我以后,抓着我的手哭诉,说这次可要赔惨了。
我们说完话,杜衡和齐浩已经把地理的尸体挖出来,我看都不敢看,一直背对着,等着人过来。
不过,看着他们的尸骨,我突然在想,叶勋昊他们的任务是过来收尸,难不成是收上面的尸骨?
没一会,杜衡联系的人就已经到了,把那几具尸骨装好,开始清理花坛,看看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他们一上手,我们几个就闲了下来,楼底下站了一排,看着他们忙活。
“杜衡,你们这运气可真是不赖,我们找了十来年都没找到他们的尸骨,居然被你们碰上了。”领头的男人过来说,看他的年纪,跟杜衡差不多大。
杜衡笑笑,跟我介绍说:“这是华子,等处理好这些尸体,就由他带咱们去找叶勋昊。”
互相打过招呼后,华子抽口烟,还是没忍住骂娘:“他娘的,这叶勋昊真不是个玩意,那几个小伙子,他也下的去手,看着像个正经人。”
韩正寰看着那些尸骨,突然说:“这不是第一个埋尸的地方,最起码上面的那几个不是。”
杜衡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上面那几个肯定有人动过。”
我听着他们的话,仔细一想,心中不由的一凉,还真的有人动过,这些人先死的,尸骨怎么可能在那些后死的人上面呢?
按照顺序来说,他们的尸骨应该是下面才对。
韩正寰拿着罗盘,又绕着花坛走了一圈,突然在坤位停住,指着脚下说:“这里,挖开。”
华子看了杜衡一眼,见杜衡对他点点头,这才开始动手。
他们到底是人多,还都是壮汉,没几下,就听刺啦一声,像是铁锹从石头上刮过去。
于是,不再往下挖,开始横向行动,发现地下竟然是块石头。
韩正寰走过去看一眼,说:“杜衡,这花坛得全部清理出来。”
说完,拉着我往回走。
杜衡应了。
“为什么回去?”我纳闷的问,这不正干活呢,为啥要回去?
他淡淡的说:“花坛太大,这一宿估计弄不出来,先回去睡会。”
听到这话,我差点被楼梯绊到,好强悍的理由。
齐林跑过来,忍者笑说:“原来如此,那我也会去睡觉。”
于是,我糊里糊涂的被老鬼给拉到房间里。
我本来以为他是真要睡觉,谁知道他直接把我摁在床上,然后拿出一张太阳符来。
“你要干啥?”看他一副很郑重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打鼓,在我的记忆力,太阳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他一拿出来,肯定不是小事。
他又把从小庄的鞋底抠出来的珠子放在我的手里,淡淡地说:“我在犹豫,要不要把这珠子封进你的身体里。”
“有啥用不?”我好奇的问,“难道能让我变成活人?”
他瞥我一眼,摇头,“不能,具体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我沉默数秒,把他推开,“您牛,我睡觉去。”
这是把我当成储物袋了么?
他沉声笑了,说:“罢了,过段日子再说,左右现在没到那般危险的境地。”
我应了声,扑到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就睡了两个小时,还做了一场梦,梦见个小娃娃,爬到我怀里,叫我妈妈。
刚开始时,我看不清小娃娃的脸,等到他抬头之后,我身体一僵,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孩子的脸跟韩正寰一模一样,就像是把韩正寰的揭下来贴到小娃娃的头上一样。
顶着他的脸,叫我妈妈,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于是,我愣是把自己给笑醒了。
我醒来的时候,韩正寰已经不在房间里,我忙着跑到窗户前一看,他正在花坛旁边,看着杜衡和华子他们挖土。
似乎是知道我在看他,他抬头看向我这边,笑着对我招手,让我下去。
我摇摇头,语速很慢的说,我去买早饭,方便他看清他的嘴型。
他点头,转而去盯着杜衡他们。
我换好衣服,去叫齐林,敲了半天门她都没动静,我有点着急,开始大声叫她。
我都快把嗓子喊哑了,她才开开门,脸色比我还憔悴,眼圈很重,像是一夜没睡。
“林子,你这是咋了?”我忙着问,走到她的房间里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
她打了个哈欠,边洗脸边说:“别提了,当时在楼下人多还不明显,等到我自己回了房间,我就开始害怕,那么多尸体,血肉模糊。”
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她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实在是齐林被鬼上身的次数太多,我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
吃早饭的时候,熊霜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一边,“妹子,你们这些人,都是正常人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难道她看出来我跟韩正寰不一样了?
“当然,我们都是人。”我面上很镇定的说。
她点点头,往韩正寰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你们忙着。”
说完,嘟囔着离开,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韩正寰那边。
这花坛很大,清了一夜,现在只弄出来不到三分之一,我看着那块石头,发现上面竟然刻着东西。
华子瞧着不好弄,又去找外援去了。
吃过早饭,韩正寰说要去见见这宾馆原来的老板,我和齐林跟着他一起去。
早上,从一看见韩正寰,齐林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见我总是看她,她干笑着说:“我害怕,我寻思着你男人说最厉害的,还是跟着他安全点,小冉,你可是绝对放心,我对你男人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我心想你要想有想法,得先变成我这样的活死人再说。
按照熊霜给的地址,我们来到宾馆东边的老小区,房间都有些旧了。
找到那户人家,敲了半天门,怎么都没人应。
韩正寰退后一步,看了齐林一眼。
要是放在往常,齐林定是极为骄傲的甩甩头发,动作干脆利落的打开门,然后甩给我们一个傲娇的小眼神。
但是今天,齐林居然有气无力的倚着门,眼神呆滞。
“你昨晚可有发生什么事?”韩正寰突然问。
齐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的摇头,“没啥,我就是一夜没睡好。”
韩正寰微微蹙眉,倒是没再说别的,让她帮忙把门打开。
齐林蔫蔫的开开门,然后又开始发呆。
我们走进去一看,这家里哪还有人住,看这样子,早就搬走了。
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我们三人可以说是无功而返。
回去之后,把这种情况跟齐浩说了,他笑了声,“这事,好办,就是得人去办。”
我听着这话,是记恨老鬼的袖手旁观,不肯帮着挖坑呢。
韩正寰脸色有些黑,突然轻笑一声,“这不一定。”
齐浩不服气,拿出电话就去打电话。
韩正寰回到房间,拿出一张符纸,摆上供品,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把符纸烧了,纸灰放到碗里,倒上半碗的童子尿,然后立了根筷子在上头。
让我惊讶的是,那筷子竟然没倒下,就那么立着。
他又把香点着,在桌子上用鸡血写出个名字来,然后就不再管。
我看着那名字正好是前面老板的名字。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纳闷的说。
他解释说:“找……鬼办事。”
我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找鬼办事?办啥事?”
“找到前面老板的住处。”他说。
我咽口唾沫,对老鬼更加崇拜,笑着问他:“你是怎么找的?能教教我不?”
本来我是没抱多大希望的,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不会教我,谁知道他这次竟然答应的很痛快,而且直接把我拽到跟前,开始教我怎么画符,怎么念咒。
等到一遍讲解完,他写在桌子上的名字突然没了,在原来写名字的地方,慢慢的显现出一个字:死。
韩正寰脸色一沉,顿了数秒,把香掐断,碗里的筷子倒了下来。
我往碗里看去,只见尿里的符灰已经不见。
“这意思是,那人死了?”我犹豫着问。
他点头。
他刚想说话,房门被敲了两下,下一刻,齐浩推门进来,“地址找到了,光明金座小区,三号楼五零三。”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心情更加沉重。
明明韩正寰得到的消息是死了,为什么齐浩还能找到个具体的住址呢?
顾不上细想,我们忙着往光明金座小区走。
齐浩找到的人是个六十多的老头,腿脚有些不大好,听见我们的来意之后,情绪很激动,根本不让我们进门。
我跟齐浩死死地扒着门,不让他关。
正当我们双方胶着的时候,韩正寰突然说:“不想跟我们说说,你儿子是怎么死的吗?或者,我可以帮你。”
我一怔,顺着韩正寰的目光往屋里看去,只见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家庭照,一家三口,他的确是有个儿子。
老头一听这个,终于松开门,沉默半天才说:“进来吧。”
他坐到沙发上抽烟,好半天才说:“其实,我儿子才说你们说的宾馆的老板,是在他死后,那地方才归入我的名下。”
我问他,他儿子叫啥名字。
他说叫吴洋。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50:20 +0800 CST  

“可是,熊霜跟我说的是,你儿子的名字。”我皱眉说。
昨晚,熊霜告诉我老板的名字时,说的是叫吴洋,所以韩正寰当时找鬼帮忙的时候,写的也是吴洋。
老头把烟掐灭,叹气说:“她从小跟吴洋一起长大,知道那地方是吴洋的,这些年了,一直没改过口来。”
听见老头这话,齐浩脸色一凝,忙着去给杜衡打电话,我听着大致的意思是让杜衡先把熊霜给看住。
“你儿子是怎么出事的?”我犹豫着问。
老头迷茫的摇头,红着眼睛说:“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失踪,我们找了一年都没找到,后来为了宾馆能照常营业,四年之后,我提交了申报死亡的信息。”
后来齐浩拿出齐阳和叶勋昊的照片,问他有没有见过。
见到齐阳的照片,老人恨恨地说:“见过,当然见过,就是他教我儿子不走正道,好好的宾馆不做,去学什么道法,结果下落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又问他有没有见过叶勋昊,老人却说没有见过。
后来老人跟我们说,他最后见到齐阳是十年前的三月份,那时候齐阳带了好几个人过来,跟他儿子吴洋说,这次有单大的,相当惊险刺激,问他去不去,吴洋欣然同意。
老头反对,跟吴洋大吵一架,吴洋死活要去,最后把老头气的连夜从宾馆回了家,等到第二天再过去,他儿子已经不在。
他以为有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回来,谁知道竟然是没再回来过。
说到最后,老头泣不成声,一直在骂自己,直说当年就算是绑上,也不能让他儿子出去乱跑。
等到老人情绪平复好,又问了齐阳带去的人。
老头冷声说:“那些人一个个都贼头贼脑的,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
“那您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我问他。
他把那几个人都说了一遍,我想了半天,其中一个人相貌能跟赵家大媳妇的大哥对上,其他四个,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这样吧,叔,等下我们有人过来跟您确认这些信息,我们这次主要是想要找到你儿子,还希望到时候您好好配合一下。”齐浩说。
一听说要帮他找儿子,老头很痛快的答应了。
从始至终,韩正寰都眉头紧锁的看着吴洋的照片。
临走的时候,他问老头:“当时您儿子离开,是所有准备的东西都带走了,是吗?”
老头点头,“是,什么都拿走了,一件没剩下。”
韩正寰点点头。
回到宾馆里,杜衡正问熊霜话,基本山跟老头说的一样。
只是后面韩正寰找人要了一张陆长风的照片,“这人有在你这里住过吗?”
熊霜猛地睁大眼睛,连连点头,“见过,他这里住了两晚。”
“那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我问她。
“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这俩人很奇怪,在我们这里住了两天,白天也不出门,天黑了才出门,跟个夜猫子似的。”她说。
杜衡和齐浩脸色都有些不对劲,等到送走了熊霜,杜衡跟我说:“我们不知道弄姥爷过来。”
“对呀,我也不知道。”我赞同的说,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干啥。
杜衡再次强调,道:“我是说,组织上不知道你姥爷过来,他这几天在休假。”
我一怔,也就是说他过来完全就是私人行程了?
可他没事来这里干啥?
韩正寰靠着墙,道:“他来这边,也是去找叶勋昊的,我估摸着那几具尸体就是他找到的,埋在这里,就是为了给我们看,他知道我们会过来。”
我不解的看着他,心里疑惑陆长风为啥要埋几具尸体给我们看?
韩正寰解释说:“凭着你姥爷的本事,他定是能看出这宾馆有问题,估计是顾不上解决,这才把东西埋在这里,让咱们一起都给收拾了。”
我坐到床上,纳闷的问:“他找叶勋昊干啥?”
“这就是要问他了。”韩正寰道。
齐浩沉默半天,突然说:“我觉得,现在找陆长风倒不是紧要的,最为紧要的是先把吴洋找出来。”
“吴洋他……不在咱们挖出来的尸体里面吗?”我诧异的问。
我一直吴洋也在那里面,只是他们怕刺激到老人家,这才没告诉吴洋他爸。
杜衡摇头,叹气说:“不在,吴洋失踪时也就不到二十,但根据骨骼情况判断,那些尸体都是三十多岁的男人。”
事情仿佛陷入僵局。
齐浩一拍桌子,“我觉得,等到花坛清理出来,肯定有收获,我赶紧去盯着,不能让华子偷懒。”
说完,急匆匆的跑下楼去。
杜衡坐了会,就去补觉去了,他昨天一宿没睡。
我坐在床上,自言自语道:“这吴洋在什么地方呢?”
韩正寰靠着墙,沉默半天,跟我说:“今晚你跟齐林一起睡。”然后又递给我几张符纸,“打起精神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觉得有东西缠上齐林了?”
“可能是,我不方面露面,夜里我就在留下花坛那边,有意外情况,你就把珠子含进嘴里,我就知道。”他跟我叮嘱说。
我点头,笑着打趣说:“好,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
他笑了笑,捏着我的脸,“听话,晚上小心点,知道么?“
“好,我一定注意。”我抱着他的腰,紧张一天的心难得安定下来。
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我笑着说:“我昨天梦见你了,不对,我应该是梦见我们的孩子了,他长着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像是直接把你的脸皮揭过去的一样。”
他揉着我的头发,“这是什么梦,难道,你想生孩子了?”说着,他贴近我的耳朵,声音低沉。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没说话。
他叹息一声,在我脸上轻啄一下,“睡会,晚上一切小心,知道么?”
“嗯。”我乖巧的应了。
他这才放心的出门,接着去花坛边。
我这边刚要睡觉,门就被敲响,就看见熊霜站在门口,小声跟我说:“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不敢立刻跟她出去,谁知道她有没有别的心思。
她着急的说:“快点,我又伤伤不到你,这里里外外都是你们的人,我能杀了你不成?”
我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拿上桃木钉和手机就跟着她走了的。
她把我领到一楼办公室,打开电脑,说:“你自己看,我就觉得齐林有些奇怪,今天我仔细看了好几遍,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屏幕里,也是就是我睡着之后,齐林突然从她房间里出来,步履匆忙,跑到电梯口,又返回去,然后又跑过去,后来又回去。
这样不断的重复了十来次,最后那次终于进了电梯,到一楼后,躲在一边看着华子他们。
她背对着镜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看出她在发抖,等到她转过身来时,我心里一抖。
她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着,眼里满是惊惧,又扶着电梯上了楼,然后回房,再也没出来。
熊霜看我半天,很严肃的说:“你说,她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我无语的看她一眼,想着今天齐林的表现,她好像根本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看这样子,八成是被上身了。
我叹息一声,默默为她念了生阿弥陀佛,她终究还是没能逃离这个魔咒。
我拍拍熊霜的肩膀,安慰她说:“没事,不会伤到你,你今晚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就行。”
说完,我给了她一张辟邪符,然后脸色沉重的去了齐林房间。
怪不得韩正寰让我跟齐林一起睡,她这是真有问题。
只是,为啥我今天进她房间什么都没发现呢?
我在她房门前站了半天,又回去拿了开阴眼符,开上阴眼,这才进屋。
她给我开开门,然后又睡了。
我躺在她旁边,没过一会也睡了过去。
正睡的香,突然感觉一股凉风吹过来,我浑身一激灵,忙着坐起来。
齐林已经起来,正在洗漱。
窗户开着,风正对着我吹。
“林子,你昨晚真的就在房间里待着的吗?”我问她。
“对呀,那么吓人,我怎么敢出去。”她说。
我犹豫半天,还是没跟她说那事,在她的枕头底下放了张符纸。
天黑之后,我越来越紧张,一直不错眼的盯着她。
“小冉,你咋了,为啥一直盯着我看?”齐林说。
我笑笑,说:“我在想我将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她撇撇嘴,“少来秀恩爱。”
说完,捂着肚子说,“我先去个卫生间。”
我看着她进了洗手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我快熬不住了,好几宿没睡好,真是要命。
没过一会,卫生间里响起水流声,可是好半天过去还是不停。
我从枕头底下把桃木剑拿出来,慢慢地往洗手间走,“林子,你咋了?”
卫生间里没人应我。
我走到卫生间的门口,就看见她站在镜子前,神情呆滞。
怎么可能?
这房间里,无论是窗户还是门,我都放上了辟邪符,就来地上和房顶我也贴上了,那东西就算是能上天入地,他也进不来。
“林子?”我拿着一张镇魂符,刚走到她旁边,就见她突然笑起来,咯咯的笑着,喉咙里发出的却是道男声。
我后脑勺一凉,紧接着脖子就被一个细细的东西勒住,生疼,感觉要勒断我的脖子。
“你是齐阳的女儿,给我偿命。”齐林笑着说,她却不动,透过镜子,盯着我。
靠,又是齐阳惹得债!
我一手拽着脖子上的东西,一手从把镇魂符往脖子上拍。
脖子上的东西一碰到符纸,猛地断裂。
我得到自由,反手就把手里的桃木钉打过去,同时又是一张镇魂符拍上去。
却被那东西避开。
这时,齐林动了,她竟然是要做到马桶上。
我往那马桶上看,果然是有丝丝的黑气,确实是鬼气。
怪不得能进来,我把平面的东西挡上了,但架不住人家能钻孔啊。
当即上前几步,一把把齐林拽住,然后把木桶盖上,桃木钉拍在上面。
齐林脸色骤然狰狞了起来,尖叫着要来打我。
只是,我发现她身上的东西似乎有些顾忌,很不愿意跟我有肢体接触,我一碰他,他就闷哼一声,身体有些发抖。
我瞧着机会,在她的肩上拍下,然后一张镇魂符拍在她的头上。
符纸上一亮,出现一道纹路。
齐林白眼一翻,倒在地上。
我拍拍手,把她头上的符纸拿下来,心里无比开心,干道士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这么顺利。
等到韩正寰和杜衡他们神情的紧张的过来,就看见齐林好好的坐在床上,我手里端着个柳木匣子站在旁边。
“没事吧?”韩正寰问我。
我笑着摇头,指着柳木匣子说:“那东西在里面。”
今天,我终于挺胸抬头,好好的做了回道士。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50:46 +0800 CST  
韩正寰笑着摸摸我的头,笑容很欣慰,“不错,长大了。”
我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韩正寰再次用幽冥符,把桃木匣子里的东西给召唤出来,我一看那长相,大吃一惊。
这不是吴洋么?
他恨恨的看着我,要是没有韩正寰,他估计能直接扑上来咬死我。
“当年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杜衡问。
吴洋低头不语。
韩正寰说:“你老实回答,我送你离开,让你不再受苦。”
“我真的能离开?”他神色有些松动。
韩正寰道:“当然。”
他犹豫片刻,问杜衡:“你们跟齐阳是一伙的?”说着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
“不是,我们这次过来是想查出当年齐阳到底过来干啥来了。”杜衡回道,见吴洋一直看着我,解释说:“她不是齐阳的女儿,长得像是巧合。”
吴洋冷笑着说:“什么长得像,她现在跟齐阳一模一样,她……。”
“赶紧说当年的事情,时间不多了,等到太亮,你就是魂飞魄散。”韩正寰打断他,说。
吴洋很是惧怕韩正寰,听见这话,不由得缩缩身子,把他跟齐阳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当时根本就没走。
当晚他跟他爸吵完架之后,路过花园的时候,正好听见齐阳跟一个人吵架,很是激烈,那人似乎很不赞同的做法,还听见那人说齐阳不能总是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显然,他听墙角的技术不到家,被齐阳发现了,当时齐阳正在气头上,又不知道他听走了多少,就把他给解决了,然后丢到下水道里。
而且,还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当时他差点魂飞魄散,冤鬼都没得做,后来他的身体被水冲到花坛下面的下水道里,他魂魄才勉强留住,只是,一直半死不活的,特别不像个怨鬼。
听到这个说法后,我低头沉默,原来不是我变强,而是他忒弱。
韩正寰笑着看我一眼。
我哼了一身,要保持住自己的骄傲。
只是,对于齐阳去了什么地方,吴洋一无所知。
最后,韩正寰给他做了往生法阵,送他离开。
我们这边刚解决了吴洋,华子就过来说花坛终于完全起来出来了。
那地方完全就是人工挖出来的,用机器的话,怕把石板上的图案给划花。
等到看清那上面的图案之后,我惊在原地,本能的看向韩正寰。
这石板上的潦草的图案,跟上次韩正寰画在达达身体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是血咒。
“看来,当年齐阳一定在这里,弄出个重要的东西来。”韩正寰道。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我问。
他摇头,“血咒的用途太多,不好猜。”
于是,一堆人,沉默的盯着那石板看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才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华子说:“咱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条件有些恶劣,你们要做好准备,尤其是女生。”
他说完,从兜里拿出一张地图,指出个地方来,“津平峡谷。”
我看着他指的地方,“这地方哪有峡谷?”
他解释说:“这是我们最近起的名字,那地方原本是个活水湖,由于今年降水少,水位下降,我们才发现那里有个像是峡谷一样的东西,顺着河道延伸,到底通向什么地方我们并不知道。”
“叶勋昊他们去的就是这个地方?”杜衡问。
“对,就是这里,是叶勋昊主动要去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华子说。
韩正寰喝了口茶,淡淡地说:“收尸,收谁的尸?”
华子一愣,看向杜衡。
杜衡摸摸鼻子,解释说:“他是我们聘请的专业人士,负责保障咱们的安全,所有需要全面的信息。”
我看杜衡一眼,一句话就给韩正寰弄了个身份,也不知道给不给工资。
华子这才说:“说实话,不知道,当时这件事是由我的上司直接跟叶勋昊交涉,就在你们来的前两天,我上司消失了。”
“消失?”齐浩惊讶道。
“对,消失,凭空消失,找不到任何踪迹。”他说。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过去,比以往都要凶险。
等到回宾馆,我跟韩正寰商量说:“要不,咱们不过去了吧?”
“已经来到这里,就过去看看。”他说。
我看着他的神情,像是胸有成竹,没把这当回事。
我看着他,笑着说:“好,那就去看。”
他把我抱到怀里,在我脖子上轻吻着,“真乖。”
“边去,别拿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翻着白眼说,他这样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他对我那啥的事情。
他把我放到床上,用指腹轻轻的揉着额头,“睡吧,明天还要出门。”
我点头,往他怀里挤了挤,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刚睡着,耳边就听见莲香充满怨毒的声音,“陆冉,你抢不过我的,韩正寰注定是我的,你就是他利用的工具。”
我睁开眼,就看见莲香站在不远处,头发扎进地里,脸色苍白,嘴唇却诡异的红,看不到她的身体,都被头发包裹着。
但是,让我无语的是,就这么凄惨的造型下,她的曲线还是那么明显。
要不是氛围不对,我真的好想问问她,吃什么长大的。
“哦,你说完了?”我淡淡地说。
她听见我的话,愣了一下,继而面孔更加狰狞,“你就是个废物,你只会拖累他。”
“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他的工具?现在又是废物,工具怎么着也是有用的吧,你这话前后矛盾。”我困得不行,打着哈欠说:“要不你先回去,想想你这挑拨离间的话应该怎么说,然后再来找我,好不?”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冷笑着说:“陆冉,你可以不信,你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就是个工具,哈哈!”
我脸色渐沉,刚想问她具体的话,她脸色突然一变,身形慢慢变矮,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好像是生生的被头发丝给拽下去一样。
同时,我腰上一重,唇上覆上一个微凉的东西,眼前的东西骤然消失,等我再睁眼就看见韩正寰正温柔的看着我。
他放开我的嘴,哑声道:“梦见什么了?”
我不甚在意的说:“梦见莲香了,她又开始跟我胡说八道。”
我不相信莲香说的话,也不敢信。
他的手在我的腰上轻轻的动着,笑道:“变聪明了。”
我嗔他一眼,翻身在上。
“咬你。”说完,猛地扑倒在他身上。
这一夜,我是抱着一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决心,想要占据上位的,奈何体力差距太大,最后的结果是不知道啥时候晕过去的。
中间被弄醒,又累睡,一言以蔽之,败在体力。
第二天吃完饭,我们准备好后,开始往华子说的那地方走。
这次,只能坐车走到一半,剩下的部分要我们靠双腿前进。
我一边走一边瞪韩正寰,心里委屈的不行,我腰疼。
瞪了几次,他终于领会我的意思,直接背上我,“想让我背,早说。”
我趴在他背上装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韩正寰,我这次不会用不了符纸吧?”
他说:“不会。”
“那什么上次会?”我纳闷的问。
他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把,“上次是上次。”
走了三四个小时,我们才走了一半,中间休息的时候齐林一直偷偷瞅我。
“怎么了?“我郁闷的问她。
她犹豫半天,小声说:“你相信韩正寰吗?”
“相信啊。”我笑着说,看她脸色有些不对劲,无精打采的,跟她开玩笑说:“你看见他勾搭别的女鬼了?”
齐林瞪我一眼,“跟你说正事呢,你正经点。”
我凑近她,“好好,我很正经,你说。”
“那时候,吴洋上我身的时候,我好像能感觉到他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他死之前,他听见齐阳频繁的提起韩正寰,还说封师祖的令。”她说。
我一怔,师祖?
她又说:“不过我也不确定,这次我也有点懵,以前我都不知道被上身之后的事情,但这次我竟然能感觉到他的记忆,这也太吓人了。”
我点头,的确是吓人。
只是,吴洋为什么让齐林知道这些呢?
“可能是新的后遗症,不用在意,先赶路。”我笑着说。
“嗯。”她低声应了。
一看见我们,无比激动,尤其是看着韩正寰,“我的老天爷,你们终于来了。”
“我姥爷呢?”我问。
他指着水里说:“在那里面。”说完,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这水怎么变成这样了?”
现在这水看着很浅,底下的石子都能看清。
“我真的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那水里的东西真的很吓人。”他着急的跟我们解释说。
韩正寰看看天色,说:“现在这附近休息一晚,这河到底有没有问题,晚上便可见分晓。”
沐然猛地点头,“对对,我跟师傅当时就是晚上过来的。”
“沐然,你跟师父过来,说要收尸,是收谁的尸?”我问他。
他目光有些躲避,看了眼杜衡,道:“他姐的。”
杜衡腾地站起来,揪着沐然的领子,“我姐在这里?”
“在不在不确定,我们也是接到消息,叶勋昊主动请缨,考虑到他以前表现不错,就让他来了,谁知道他会是叛徒。”沐然说。
杜衡缓缓松开,重新坐下,手里攥着块石头,浑身的肌肉都很紧绷。
“那你们为啥要偷偷摸摸的过来?”齐浩不解的问。
沐然看我一眼,解释说:“这事吧,本来是个私人行程,我师父是想找到叶勋昊,把他跟丫头的阴婚给解除了,等我们过来后,才知道这里发生过这么多事。”
他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他跟陆长风本来是跟着叶勋昊过来的,但是来到这里才发现这个地方,当时是看着叶勋昊进到河里去,他俩在岸上想了不少法子,都没进去。
反而是在岸边发现那几具尸骨,后来陆长风知道这事已经交给他们部门,他就把尸骨挪回去,埋在花坛里。
我坐到地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刚想问沐然,他们在水底下发生什么事情,就见韩正寰突然站起来,一人给一张隐身符,低声道:“别说话,别动。”
我猛地僵住身体,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河面,就见水面上,有一块地方被月光照的特别亮,正在咕噜咕噜的冒泡,像是水被烧开一样。
就在那水沸腾到最厉害的时候,一只被泡的肿胀的手从水里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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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31 00:51:12 +0800 CST  

我心里一抖,差点没叫出声音来。
水里的气泡越来越大,那只手的胳膊也显露出来,诡异的是,他的手已经肿胀不堪,但是胳膊却是皮包骨头,连块多余的肉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会有个东西从水里钻出来时,水里的气泡开始慢慢变小,那只手竟然开始慢慢的往回缩,水里似乎出现一道黑影。
杜衡想要动,却被韩正寰阻止。
等到水里的气泡消失,那只手也彻底缩了回去。
我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心跳如雷,那只手到底怎么回事?
韩正寰站到水边,手里拿着罗盘,看了半天,转头跟我们说:“这里不能久留,赶紧往前走,往前走五百米,再休息。”
我糊里糊涂的跟着他们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刚刚伸出手的水面,仿佛看见一张脸慢慢的从水里钻出来,还不等我细看,那张脸再次消失。
又往前走了五百米,我们才坐下,韩正寰脸色凝重的说:“看来我们要找的地方,已经到了。”
华子拿着地图,惊讶的说:“不应该啊,按照地图的标识,咱们至少还要走五六个小时。”
韩正寰蹙眉,拿过华子的地图看了半天,”这地图是谁给你的?“
华子答道:“是我的老师。”
韩正寰没说话,半天后说:“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我们这才来的地方是平原,四周都是开阔的平地,唯一有高度的就是不远处一个山包。
时间已经晚了,天气又暖和,帐篷都没弄,就靠着东西眯会。
男人们轮班守夜。
我靠着韩正寰,小声问他:“刚刚那只手是什么东西?”
他搂着我,好半天才说:“僵尸。”
我脊背一凉,手脚不自觉的发抖,“这里居然有僵尸?”
“聚阴之地,最容易形成两种东西,一是冤魂厉鬼,二是僵尸。”他淡淡地说。
我看着这附近,小声问他:“这里是聚阴地?”
韩正寰摸着我的头,柔声道:“现在晚上看不明显,明天我带你看个真切,这地方,聚的是大阴。”
“嗯。“我抓着他的手,眼前还是经常出现那只已经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叶勋昊带着人过来,别人的尸体都找到了,那他的尸体呢?
“老鬼,你说,刚刚那只手是不是叶勋昊的尸体?”我试探着问。
他沉思片刻,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我趴在他的腿上,已经是困得不行,也没再跟他说别的,闭眼睡了过去。
突然耳边哗啦一声,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河边,抬眼一看,正对着我的,就是之前河水冒泡的地方。
现在,河面正荡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我咽了口唾沫,狠狠的在腿上掐了一把,嘴里念叨着,“快醒过来,这就是一场梦,这是一场梦。”
我掐的很用力,疼得我眼泪都飙出来了,但眼前还是那个地方。
“韩正寰?”我朝着旁边大喊着,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我认命的自己站起来,把兜里的符纸拿出来,刚一站定,就看见水里又伸出来一只手。
我慢慢的后退着,靠,又是这样,凭着一只手就想吓死我吗?
一颗黑漆漆的头颅从水里慢慢伸出来,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发现,我明明是向后退的,但却离水面越来越近。
正当我吓得不行的时候,那颗头终于全部浮出水面,仔细一看,竟然是叶勋昊。、
只是,这时的他,脸色苍白,嘴唇黑紫。
就跟电视里,中了剧毒的人一样。
他从水里站起来,朝着我伸出手,“给你。”
我往他手上一看,他手上正捧着一只鞋,只不过跟他之前拿的不一样,之前他拿的是左脚的,现在这只是右脚的。
“不是我的。”我摇头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走。
我手里拿着符纸,深吸口气,瞧着距离差不多了,直接把符纸拍到他的手上。
他嗷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开始往后仰去,我趁机往回跑,却发现刚刚在他手上的那只高跟鞋竟然就在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那只鞋上里面竟然有一颗珠子。
想要伸手去拿那只鞋,腿上一凉,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拖到水里。
叶勋昊阴冷的声音传过来,“陪我一起,过来陪我。”
我憋着气,直到现在不能再拖,不然憋都能憋死我。
使劲的在他脸上踢了一脚,然后伸腿推着水里的石头使劲的一划,脚腕划出一道小口子,疼得我呲牙咧嘴。
但是脚上的力道已经松了,我忙着从水里钻出来,忙着往岸上跑。
这事,从岸边迎面走来一道影子,速度极快,还不等我看清,已经来到我跟前,我直接一张镇魂符拍上去。
却拍了个空,那样子直接穿过我的身体。
在她穿过我的那一刻,我脑袋一昏,晕了过去。
“丫头……”我好像听见韩正寰的声音,但怎么都会睁不开眼睛,身上不住的发抖。
最后,上嘴唇一痛,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挣躺在韩正寰的怀里。
见我醒了,他脸上的担忧才褪去。
我刚想说话,突然一愣,这天怎么亮了?
而且,除了韩正寰之外,其他人身上都有伤,看着像是被人挠的。
“你们是怎么了?”我纳闷的问。
想要抬手去碰齐林时,她脸色一凝,像是避瘟疫一样,避开我。
我一怔,“发生什么事了?”
“你中招了。”齐林说。
我心里一凉,想要从地上起来,这才发觉脚上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只高跟鞋,赫然是叶勋昊手里拿着的那只。
看见这个,我身体不住的发抖,被吓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红着眼睛看着韩正寰,“我……昨晚到底怎么了?”
他把我抱的更紧一些,“没事。”
齐林指着我,皱眉说:“还不严重,她差点杀了你。”
什么?
我忙着从他的怀里出来,仔细的看着韩正寰,果然发现他的胸口上有些血迹,想要把他的衣服扒开看看,却被他握住手。
“没事。”韩正寰笑着说,把我叫上的高跟鞋脱下来,仔细的给我穿上我的运动鞋,“真的没事,小伤而已。“
看着他这样,我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你让我看看。”
他抓住我的手,淡淡的笑着,“真没事,你跟齐林先到帐篷里换身衣服。”
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推到帐篷里。
我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齐林:“什么搭的帐篷?”
“就是早上,你身上都湿透了,你男人怕你感冒,这才让杜衡搭个帐篷出来,到时候给你换衣服。”齐林解释说。
我心里暖的不行,换衣服的时候齐林跟我说了晚上的事情。
她说半夜韩正寰跟杜衡守夜,我靠着她睡觉,她睡得正香,我突然站起来,像是魔怔了一样往水里跑,韩正寰想要拉住我,我就拼命的往韩正寰身上招呼符纸。
后来在反抗中,脚脖子磕破,血溅到韩正寰的身上,他这才受伤。
我挠挠头,怎么会是这样?
我自己感觉的不是这个版本啊,在我的意识里,我可是跟恶鬼进行了一场殊死搏斗。
而且,现在仔细一想,我在怎么也想不通那只高跟鞋怎么出现在我的脚上。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弄的?”我好奇的问她。
她斜我一眼,无语的说:“你挠的。”
“啥?我?”我震惊的看着她脸上的抓痕,真的没办法承认这个事实。
可是,等我看到手指缝里的血后,我是真的相信了。
“那杜衡他们脸上的伤,也是我弄的?”我有些艰难的问。
她点头,“是啊,当时你见人就挠,本来华子是想把你打晕的,但是韩正寰不让,怕你醒来疼,最后是华子和杜衡一起把你给弄住,他把你身上的东西赶走,你这才老实了。”
我能想象到昨晚的乱战,看来昨晚的战斗力真的不错。
只是,我怎么可能中招呢?
我记得齐阳说过,我身上的煞气重,别说是孤魂野鬼,就是厉鬼也不敢轻易的来找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1 16:13:00 +0800 CST  

而且,是在韩正寰的眼皮底下中招,这也太瞧不起我家老鬼了。
换好衣服,趁着杜衡他们拆帐篷的瞬间,我问韩正寰。
他眼中闪过杀意,冷声道:“阴婚,因为你跟叶勋昊配了阴婚,夫妻一体,你们便有相同的地方,那人应该是通过叶勋昊,来控制你。”
我想了想,确实有道理。
“可是,昨晚我所经历的场景,跟齐林说的,完全不一样。”我纳闷的说。
韩正寰拧眉,“你看见了什么?”
我回忆着昨晚的事情,仔细的说:“我就记得我睡着,然后我听见一声水声,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叶勋昊从水里出来,他让我陪他,后来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过来,穿过我的身体,我就没意识了。”
“当时那女人穿的高跟鞋,跟我想过来的时候,脚上穿的一模一样。”我说。
韩正寰看着地上的高跟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狡兔三窟。”
“什么意思?”我惊讶的问。
他问我:“当时你是不是看见那鞋里有颗珠子?”
我忙着点头,“对对,就是有一颗。”
“这就对了,这地方估计是一清的老巢。”他说。
我脑袋有点打结,“一清?”
这事怎么又跟一清扯到一块去了?
“对,能将封魂珠用到这般境地的,世间除了一清,没有其他人。”他说。
“他很厉害?”我有些不相信,以前见一清,他整个人都有些猥琐,身上没有一点厉鬼的样子。
就是个贼眉贼眼的干瘦老头。
韩正寰挑眉看我一眼,道:“一清他可是我派中,第一位能够修成正果的人,虽然最后还是没成功,但他的道行绝对在我之上。”
我撇撇嘴,“可是前两次见到她,他看着也就比我强点,在鬼进愁时,打架让韩世飞往前冲,上次在我们后山,让钱利民往前冲。”
韩正寰解释说:“一清当年雷劫之后,只余下一缕残魂,能恢复成如今这般模样,一般的人绝对做不到。”
等到杜衡他们收拾好,韩正寰说:“在往前走一千米。”
这次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绝对不能再中招了,不然这脸就丢大发了。
可是,我们刚刚往前走了不到三十分钟,韩正寰突然停住,“往回跑。”
我听后一愣,就转了个身,等我回头想要找他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反而是在他的本来待的地方,有一滩的水渍。
“韩正寰!”我大喊一声,想要回去找他,却被杜衡拉住。
突然从旁边窜出五六个人来,话都不说一句,挥着棍子就过来打我们。
这是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凭着杜衡和华子的身手,对付这么几个人是不算什么的,但是,这几个人的身后比他们俩还厉害,杜衡和华子以寡敌众,身上挂了不少彩。
在一片乱战之中,我不知道是自己是被敌方还是友方给打了一闷棍,直接晕了过去。
仔细一算,这已经是我第一次晕倒,心里的苦无法言说。
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齐林和齐浩他们就在我旁边,但杜衡不知所踪。
我身上捆着绳子,动也动不了,但这也让我松了口气,起码对我下手的是人。
往四周看了半天,发现我们几个被扔到草窝子里,远处站着几个人。
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说话。
“头儿,领头的男人不见了,居然说凭空消失的。”一男人满是惊讶的说。
我想了想,他口中的领头男人,应该是韩正寰。
也不知道韩正寰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半天后,有道威严的女声说:“嗯,那男人不一般,先把他们带走。”
那些人往我这边走。
我身上被捆着,想了半天,只能装晕。
他们把齐林几个拖走,到我的时候,那女人突然说:“这个留下,扔到河里。”
“头儿,这不是太过了?这水里有问题,把她扔进去,万一出事怎么办?”有男人犹豫着说。
那女人冷笑一声,在我腿上踢了一脚,“怕什么,她跟那领头的关系匪浅,那人不会由着她死的。”
感觉有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再也装不下去了,忙着睁开眼睛,笑着说:“别介呀,咱们有话好商量,不能这么粗暴。”
说着话,我抬头看向那女人,长相很普通的中年女人,三十多岁,当我看见她脚上的鞋后,动作一顿。
她脚上的鞋竟然跟叶勋昊手里拿着的鞋一样的款式,只是她脚上的要更加新一点。
她冷冷的看我一眼,道:“扔进去。”
我地上死命的挣扎,最后还是被两个男人给抬起来,眼看着就要扔到水里。
我注意到,那两个男人似乎很怕这水,站在的远远地,不肯靠近。
就这距离,我就算淹不死,也得摔死。
就在他们要松手的时候,韩正寰突然从水里跳出来。
我面上一喜,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两个男人一看见韩正寰,大叫一声,“鬼啊!”
然后扔下我就跑。
没过两秒钟,他们已经不见。
我一看,也怪不得他们这么害怕,韩正寰现在又恢复了那身古装,脸色有些苍白,乍一看,倒真的挺吓人。
韩正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低声问我:“怎么样?疼吗?”
我摇摇头,“你快给我解开绳子。”
“他们是什么人啊?”我看着那些人,一点头绪都没有。
“听说过黑吃黑吗?”他突然问我。
我点头。
“那些也是杜衡口中的,组织里的人。”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的问。
杜衡所说的组织里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要把齐林他们绑走呢?
韩正寰无奈的看我一眼,解释说:“他们的衣服很相似,再就是华子为什么一定要往前走,沐然已经指出了入口,他为什么不信,非要强调那张地图?”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不想我们过来,那直接不告诉我们地点就好,何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呢。”我纳闷的说。
他耸肩,“这就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争端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恍然大悟,“你也不想让杜衡和齐林跟着咱们?”
既然韩正寰已经知道,他要是想要让杜衡他们继续跟着,只要提醒杜衡一下,杜衡就能自己应付,但他没有。
“嗯,这个组织里,有些人并不可靠。”他淡淡地说。
我无语的看着他,真的想不通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见我这样,无奈的说:“叶勋昊失踪不是偶然,何况,他们这些年,一直追着我不放,却又意图不明。”
“以后,多动动脑子。”他在我额头上弹一下,笑着说。
“嗯。”我应着,心里的打定主意,以后除了老鬼,其他人都要留一手,世界好可怕。
“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个聚阴场。”他牵着我的手,往回走。
等到走到第一次看见水冒泡的地方,他把罗盘拿出来,绕着河边走了两圈,然后看向河对面。
又带着我趟水过河。
起初我还担心水里会有什么东西出来,谁知道这次水里竟然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跟着他走上山坡,韩正寰让我站在离位,向东看,“仔细看。”
看清面前的景象后,我顿时大吸一口冷气。
这么向下面看过去,这水和四周的土地的样子竟然是个阴阳图的样子。
而先前水冒泡的地方,正好是阴鱼图的眼睛。
韩正寰解释说:“这里地势平坦,并无山脉,想要找吉地,就要找大江大河的支流环流处,水流凝聚,气脉收揽。”
我看着这地方,果然跟韩正寰说的一样,确实有那种气势。
平原之地,以水为龙,的确是这样。
“既然是个吉地,又为什么会变成聚阴地?”我不解的问。
他指着水面,道:“龙眼被封,地下又做了聚阴法阵,再有气势的龙也飞不起来。”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1 16:13:26 +0800 CST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咱们下面去干啥?”
“等,等到天黑,下水。”他目光清冷,面上带着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一清费尽心力的把这里藏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点点头,跟着他坐到小山包上,等天黑。
无聊的时候,我问他:“你说,杜衡他们不会被杀掉吧?”
他摇头,“放心吧,不会。”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转而想起那双鞋来,为什么叶勋昊手里的鞋会跟那女人的鞋一模一样呢?
“韩正寰,你说齐奶奶为什么要给我和叶勋昊配阴婚呢?”我不解地问。
齐奶奶应该早就开始记恨我,说句不好听的,这冤魂厉鬼也挺多的,她怎么选中了叶勋昊呢?
以前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一想,就有些不对劲。
尤其,韩正寰还说过,齐奶奶身后还有人,又是谁呢?
我叹口气,好不容昂熬到晚上,等到月亮完全出来,韩正寰才带着我下去,看着上次冒泡的地方。
这次,水一有异常,韩正寰手上拿着一张幽冥符,在手上画了一刀,将血滴入水里,手里拿着幽冥符,起势,念咒。
我眼见着,水里似乎出现个洞。
我一惊,腿有点发软,我往那洞里看,看见的是浓重的阴气。
“来。”韩正寰对我招手。
我脚步发虚的走过去,小声问:“这是咋回事?”
他道:“开阴路。”
下一刻,我就被扯着一起走进洞里。
等到头快要没进去的时候,我回头朝着岸上看去,就见我白天把我们打晕的那个女人站在岸边,死死地盯着我。
我腿上一抖,差点滑倒。
我和韩正寰一进来,原本的洞口立马消失,跟着我们一起流下来的水,沿着旁边的水道流向前面。
我摸着这墙壁,惊讶的说:“这里是人挖出来的。”
韩正寰点头,“嗯。”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得多少钱。
我们脚下的路有些滑,前面一点亮光都没有,拿着手电拼命的照,都看不到头。
走了很久,还是走不到终点。
“韩正寰,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抖着声音问他。
他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突然把我推到旁边,我拿手电一照,就见一只腐烂的胳膊正死死地抓着他。
韩正寰一脚把他踢开,那东西哀嚎一声,又马上冲过去。
我这才看见,那东西竟然只有一条胳膊,除了手上有点腐烂的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皮包骨。
也不来找我,就是盯着韩正寰不放。
而且,韩正寰的裂魂刃捅在他身上,毫无反应。
这种情况下,韩正寰跟他完全就是拳对拳的打架,最后韩正寰瞅准机会,一张三昧真火符贴在他身上。
只听那东西嚎叫一声,背上灼伤一大片。
我瞅准机会,从包里掏出桃木剑一下戳到他的心脏的位置。
那东西怒吼一声,然后再没了动静。
韩正寰把他踢到一边,脸色更加沉重,“竟然能起尸,这里面的阵法不容小觑。”
“他应该咱们上次见到的那个僵尸把?”我看着那东西的手,应该是就是的。
“对,不过他还不是僵尸,看来还是我低估这里面的阴气,这东西根本还没形成僵尸,但能提前起尸,足可见这里的阴气。”他说。
起尸,是我们那边的行内话,通俗的解释就是诈尸。
只是一般诈尸,身体不过是动几下,或者厉鬼控制尸体,来攻击人。
而起尸,那就真的是尸体自己动,是尸体靠着阴气的滋养,还没形成僵尸,就可以具备攻击能力。
只是,这种尸体一般都是活人,为啥这里的不攻击我,反而去找韩正寰这个鬼呢?
“韩正寰,咱们……啊!”我刚要说话,突然一阵冰凉的手臂缠上的脖子,把我拽到在地,拖着我疯狂的往前跑。
脖子勒的倒不是很紧,但是我这背在地上摩擦的是真疼。
韩正寰转瞬之间就出现在我身边,就在他要碰到我的时候,地下一空,我直接掉了下去。
他刚要伸手来拽我,地板已经合上。
我摔到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屁股好疼。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往四周一看,发现这竟然是个房间,墙上有煤油灯,我从包里找出火柴给点上。
看清这里面的东西之后,我顿时僵住,抬头看了半天,期盼着顶子能打开,韩正寰能把我弄上去。
这房间里,在四面的角落里堆着十来具骸骨。
我顿时极了,再也不顾上研究这里的布局,大声叫着韩正寰,见他没回应,又去四周的墙壁上拍着,仔细的听着声,想要看看哪里有门。
一般不都是这个路子,掉进去的房间多半是有隐藏的门。
可惜,到我这里,这路子断了。
敲打好半天,手都肿了,也没反应,我可算是知道为啥四面会有那么多的骸骨了,掉下来,就完全上不去,只能等死。
也不知道我掉下来的那个洞上面的石头能不能推开。
正好那洞靠近东边的墙壁。
我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了些希望,把之前杜衡塞给我的匕首拿出来,兜里装上几张符纸,就开始凿墙缝。
这地方是用石头垒出来的,虽然石头只见的缝隙都被填死,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总不能在底下等死。
我拿着刀子,一点一点的凿,弄了好久才凿出来四个。
脚踩两个,手抓一个,我又开始往上凿。
最后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美好,挂在墙上根本没办法使劲,最后那条缝还没凿出来,我已经双腿发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来。
正好下巴磕到墙上,牙又咬到舌头,于是满嘴的血腥味。
躺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这都是啥事啊。
我到宁愿给来俩鬼,怎么我也有终极武器,祭血杀敌,可是现在被弄在这种地方,简直要命。
哭了半天,下巴不那么疼了,我有靠在墙上发呆,不经意看见离我不远处的尸骸。
在他的旁边有个包,我觉得有些熟悉。
对了,这不是跟杜衡组织里的人,用的包挺像的?
我记得当时我看见潘磊背过,而且当时跟我们下坟的时候,杜衡他们的人,都是背这样的包。
我忙着过去,嘴里念叨着“对不住,冒犯了,我不是坏人……”
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不比我的少,符纸和桃木剑什么的都有,在他手边也有一把匕首,已经生锈,但也能看出尖端已经卷边了。
我脊背一僵,仔细的顺着墙壁看,发现就在我凿缝的不远处,也有匕首匕首凿出来的缝,比我的还深。
看着,这也是个抗争过的人啊。
我把他包里的拿出来,挨个的看,最后竟然在一本书里,发现一张照片,里面的人有齐阳。
我一怔,他跟齐阳认识?
难道齐阳除了当时带着我们村里的人来一趟,还跟被人来过?
还是,他是吴洋他爸口中的,另外三人之一?
我正想着,头顶突然传来石头摩擦的声音。
“丫头……”韩正寰跳下来,见我身上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看这个。”我把那东西递给他,抬头道:“这里面有齐阳,”
韩正寰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身上的衣服也破了些,足可见上面战况的激烈。
不过,他的体温还算是正常,我看了半天,那血好像不是他的。
他看着照片,又把包里的其他的东西翻了一遍,却再也没发现其他的东西。
最后,他盯着那人包里的符纸看了半天,然后把符纸全部装到我的包里,说:“走,上去。”
我摇头,又把其他的人检查一遍,发现带了东西的就这一个人,而且,那些人死的都比我发现的这人要早,
韩正寰本来是背着我,攀墙上去,我摆摆手,笑话,我这些年的树是白爬的吗?
从这里面上来后,我刚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墙钉着一道虚影,胸口插着裂魂刃,正面色狰狞的看着我,
我刚想说话,那虚影突然咯咯的笑起来,紧接着一道阴风吹过……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1 16:16:53 +0800 CST  

这风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炮竹味。
韩正寰对着那道虚影一抓,只见那裂魂刃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虚影痛苦的哀嚎一声,顷刻间身体已经消失。
我不由得抖了抖,往韩正寰怀里钻去,“还往前走吗?”
他转身往回看了眼,说:“先躲起来。”
说完,带着我往前走了五步,然后一转,我眼前一亮,这里竟然是个房间,里面的蜡烛还烧着。
“这里有人?”我拉着他,站在门口不能进去。
他揽着我的肩膀,轻声说:“没人,这蜡烛是我刚刚点起来的。”
他刚说完,我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先进来。”韩正寰把我带进去,转身在墙上按了下,那门竟然合上。
身处密室,虽然韩正寰在我身边,我还是有些紧张,手心一直在出汗。
他在我头上摸着,轻声哄我说:“没事,不要怕。”
我点头,“嘶……”
下巴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当即疼得我倒吸口冷气,眼眶瞬间红了,想起刚刚一个人在那地方的害怕,哽咽着说:“我刚刚好怕,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出不去了。”
他弯腰,小心翼翼的抬起我的下巴,“怎么伤的?”
他说着,拇指轻轻的给我按摩。
“我刚刚本来想要自立自强的,拿着小刀抠缝,想要爬到顶子上,推开洞口的石头,钻出来,谁知道我太高估自己,没成功。”我有些委屈的说。
他叹口气,“是我不好,当时想着你在下面反而安全些。”
我摇头,笑着说:“没事,是我自己不争气。”
跟他诉诉苦,我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全部都消失了,想起在进来前听见的脚步声,有些担心的问:“是不是还有别人跟着咱们进来了?”
我想起在我们下来之前看见的那个女人,她看着我们进来,会不会后脚就跟着进来?
“嗯,的确有人进来了,刚下空气里有股火药味,他们应该是把河水截流,然后炸掉洞口进来的。”韩正寰点头道。
火药味?
我心里一瞬间的无语,原来那时候火药味,我还以为是炮竹味。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有人惊慌的呼救,有人在哭嚎……
我看韩正寰一眼,他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别说话。
片刻后,外面突然静了下来。
“韩先生,你的朋友在我手里,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人,还希望下面你能带我们一程,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让你的朋友打头阵了。”那女人的声音传过来。
下一刻,传来一声闷哼,我仔细听着,像是齐林的。
韩正寰面沉如墨,半晌呼出口气,伸手在墙上按了下,原本合上的石门,慢慢的打开。
等我们走出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齐林和沐然被两个大汉压着,两个人神情还有些恍惚。
地上一滩的血,仔细看,还有八根断掉的手指头。
我本能的握紧自己的手。
有血的地方正好是我刚刚掉下去的地方,应该是有人掉下去时,反应快抠住地板,结果却被合上的石板把手指截断。
多亏我刚刚是屁股着地掉下去的,虽然姿势很蠢,但起码保住了手指。
那女人见我们出来,面上浮起冷笑,“看来韩先生对这里很是了解,那之后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韩先生本事很大,有他在,咱们自然是安全的。”华子往前走两步,意味深长的说。
还真是他在骗我们。
“杜衡呢?”我冷声问他。
现在齐林和沐然都在这里,为什么不见杜衡?
华子不屑的回道:“杜衡胆小如鼠,发现事情不对,就已经逃跑。”
我暗暗皱眉,不应该啊,杜衡可不是这样的人。
兴许说看韩正寰一直不说话,那女人有些生气,不耐烦的说:“韩先生,走还是不走?给个话。”
我抬头看向韩正寰,我还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良久,韩正寰才笑一声,“走,先把他俩放了吧。”
“这可不行,放了他们,韩先生不认账了怎么办?”女人轻蔑的说着。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韩正寰冷声道。
我听着他们一来一往,思绪有些混乱。
那女人刚要说话,就被韩正寰打断,“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炸开洞门,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刚刚损失了几个兄弟吧?”
他看着地上的血,冷笑着。
女人和华子沉默不语。
韩正寰接着说:“这地方每一条路,每一道门都是有讲究的,都是按照八卦图建造,现在咱们所在的位置是震位,震者,东方也,万物出乎震,这乃是生门。”
女人和华子面上一喜,表情放松很多。
谁知韩正寰话语一转,挑眉说:“我在你们前面进来,可以说震位最为凶险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们解决,但你们还是损失了几个兄弟,再往里走你有什么把握?”
华子和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就连跟着他们的兄弟也是面面相觑,面上有了些惧色。
震位,生门,这里的东西都这么厉害,更别提里面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们想要进去,只能靠着韩正寰,没了他,这几个人没准根本进不去。
女人脸色十分难看,最后华子小声跟她说:“小芬,他说的的确有道理,这地方实在是太邪门,眼下师父又没在身边……”
我腹诽道:原来这女人叫小芬,这形象,跟这名字,还真是不大相配。
小芬咬唇,突然有些委屈的看着韩正寰,软声道:“韩先生,刚刚是我们唐突了,还请您不要见怪,只是,我们把人交给您,您不管我们怎么办?”
我不由得给她竖起大拇指,这转变,真快,刚刚还是趾高气昂的,现在就一口一个您,还装出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所以呢?”韩正寰有些不耐烦的说。
她的目光转向我,眼珠乱转,不知在盘算什么。
我被她看的背上一凉,不由得往韩正寰身后躲去。
“这两个人我可以放掉,但是咱们往前走的时候,我希望您身边这位,能跟我走到一起。”她说。
靠,这还是想要个人质呗。
“你这话说的真逗,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你根本没有谈价的余地,实话跟你说,不管你放不放,我都有办法把他俩救回来,顺便给你招来几个厉鬼。”我从韩正寰身后出来,冷着脸说。
还真是以为我还欺负么?
她脸色一凝,反驳道:“少吓唬人,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弄不过你们两个?”
我冷哼一声,“你们人多管啥用,现在是在地下,这里阴气重,最不缺的可就是厉鬼,华子没跟你说吗?我们两个都是道士,真刀真枪的打架或许不行,但是给你弄过来几个恶鬼,那是分分钟的事。”
小芬狐疑的看向华子,指着我说:“她也是道士?”
华子点头,“在宾馆里遇见个东西,就是她自己收拾的。”
我昂首挺胸的站着,端的就是个盛气凌人的范儿,老鬼已经把台搭好了,我怎么也不能拆他的台。
小芬脸色变换几次,最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是冒犯了。”
这脸变得……
华子对着押着齐林和沐然的人一招手,他们就把他俩松开。
只是,他们明显是还没有力气,直接跪到在地上。
我脸色更冷了,看着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华子干笑两声,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齐林和沐然的鼻子下面,让他们闻闻。
齐林和沐然打了两个喷嚏,眼中有了神采。
两人看了小芬一眼,耷拉着脑袋跑到我和韩正寰这边。
“韩先生,现在人也放了,咱们能继续往前走了吗?”小芬皮笑肉不笑的说。
韩正寰点头,牵着我的手率先往前走,边走边说:“跟着我的步子,我没走的地方,你们最好也不要碰,否则后果自负。”
走了两步,我问小芬:“刚刚掉进去的人,你们就不管了?”
她不咸不淡的说:“手都没了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我默默地离她远点,这个女人很危险。
我们正走着,只听卡擦一声,紧接着一人倒在地上。
我转头一看,就见先前押着沐然的壮汉横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脖子上赫然是两道黑爪子印。
韩正寰冷笑着说:“我说了,我没碰的地方,你们最好不要碰。”
我发现死掉的那人身边,有两道血脚印,慢慢的延伸到墙上。
小芬小声的问身后的人:“刚刚他碰什么地方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2 00:38:33 +0800 CST  

那些人吓得脸色苍白,结巴着说:“他不服气,偷偷的摸了下墙。”
经过这件事,小芬对韩正寰的话更加相信,再往前走时,一直不错眼的盯着韩正寰的步子。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阴风阵阵,吹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韩正寰抓紧我的手,轻声道:“别怕。”
“嗯。”我小心的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十来步,韩正寰突然一挥手,道:“停下,现在按照我的话走。”
“离三,坎九。”他大声说。
其实,他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后面的人根本听不懂,只能是跟着他的步子走。
本来去前面是一片黑暗的,但是跟着韩正寰往坎位走了九步之后,又转向右边,眼前竟然凭空出现一座墓室。
门开着,里面有些黑,看不大真切。
小芬他们装备好,手电都是能调节亮度的那种,等到他们把手电光调到最大,往里面一照。
她顿时尖叫一声,要不是被沐然拉着,准保转身跑了。
不仅她被吓到了,就是我也是腿肚子发抖,这房间里吊着个血糊糊的人,已经断气,大张着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我试探的动了一下,发现他的眼睛似乎能随着我动。
“这不是大董?”一人说。
我看向他,“你认识他?”
那人被吓的脸色发白,指着身后说:“他就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掉到洞里的人。”
我往被吊着的人手上一看,果然出来大拇指之外,其他八根手指都断了半截。
那洞竟然能进去?
我仔细回想着我在洞里的情景,真的十分确定那里四面墙壁都是实心的,根本没门。
难不成这人是自己爬出来的?
韩正寰看向小芬,冷笑着说:“你进还是我进?”
小芬谄笑着说:“当然是您进,我们这些人还是在外面等着。”
华子拽了她的袖子一下,小声说:“东西没准就在里面。”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东西,先平安的出去再说。”小芬看似是跟华子说,但声音很大,我们都听的很清楚。
韩正寰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低头看向我:“敢跟我进去吗?”
我忙着说:“敢。”
都这时候了,就算是再不敢,也不能丢道士的脸。
他欣慰的笑着,牵着我走进去。
这男人吊着的地方离门口不远,正好阻挡了我们的视线,等到绕过他,我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
在这墓室的一面墙上,有衣柜大小的地方被掏空,隔成很多格子,上面摆放着很多东西,大多都是道士用的。
韩正寰看了半天,拿起上面一个桃木匣子,还有一柄半个手臂长的桃木剑递给我,“装起来,这是好东西。”
“他们不会发现吗?”我紧张的问,万一被小芬他们发现,岂不是有点尴尬。
他冷笑两声,“他们发现能如何?放心装起来。”
我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他们的命可是攥在我们……不,老鬼的手上,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多说。
等我装好,韩正寰冲外面说了声,“进来吧。”
小芬和华子他们这才小心翼翼的进来。
等到看清墙上的东西后,沐然眼睛都直了,“我的乖乖,这可都是好东西。”
说完就要上前拿,却被华子一把拽住。
趁着这时机,小芬的人涌上来,没过一会,墙上的东西就被扫荡一空。
老鬼说的果然没错,他们明知道我们拿了东西,但就是不敢说。
趁着他们拿东西的时机,我看着齐林,她怎么有点蔫了吧唧的,这不像她啊?
我走到她身边,小声问:“你怎么了?”
她苦笑着说:“我现在才发现,我竟然说被组织里的人坑了。”
“什么地方都有坏人,不用太在意。”我拍着她的肩,安慰她说:“你现在吧,不应该自怨自艾,哀叹你的组织变了,而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活着出去。”
她腿立即软了,白我一眼,“你还不如别安慰我。”
我忍着笑,没说话,拍拍她的肩膀。
许是注意力转移了,接下来齐林的精神好了很多。
把这里的东西都装上之后,韩正寰问小芬:“还往前走吗?”
小芬立马回道:“当然走。”
我看着他们的神色,像是还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韩正寰嗯了声,接着带着我们往前走,接下来的路上没再发生任何事,小芬的人都有些放松了,有些胆大的人还是试探着用书包什么的去试探韩正寰没有走的地方,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放松了,我却更加紧绷,这里阴气这么重,不应该怎么平静啊?
而且这是一清的地盘,就算是韩正寰在,他也不会任由着我们闯进来。
就在我想这些的时候,韩正寰又说:“坤五,震二,从那间墓室出来的时候,按照相反的顺序走。”
说着话,我们又来到一间墓室。
这次里面连具尸体都没有,正对着我们的墙上还是放着多宝阁,上面摆着各种东西。
不等韩正寰说话,小芬突然大声说:“你们进去看看。”
她说完,就有三四个男人进去。
我紧张的看着他们,真是怕他们出事,只是他们竟然平安的到了多宝阁前面。
“进来吧,没啥事。”一男人冲着小芬说,还瞥了韩正寰一眼,“有些人就是在故弄玄虚。”
我气的不行,刚想反驳他,就被韩正寰拉住。
小芬犹豫半天,才跟着华子往里走。
他们走到中间的时候,突然哄的一声,多宝阁上面直接掉下一块巨石,砸在那些人的身上。
鲜红的血从巨石下面流出来。
小芬和华子脸色一白,转身就往外满跑,可还没没跑几步,突然一个红绳套从房顶上垂下来,正对着小芬冲过去。
她脚步一顿,在华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拽过去,自己绕开那红绳,跑了出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华子被红绳套上脖子,直接拖到半空中。
华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手脚并用的挣扎,却根本不顶用。
“韩正寰,放过他吧。”我小声跟他说,经过这事,我也明白他的意图。
前面那个墓室不是没有机关,只是被韩正寰压下了,他就是在麻痹小芬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敢先进墓室。
并且大摇大摆的拿上一两件东西,也加重小芬他们的贪婪,让他们起了独吞的心思。
小芬从里面出来,这次是真的被吓的哭出来了,“为什么?你想要杀我们,直接动手就行,何必搞这些?”
韩正寰冷笑一声,“亲自动手?你们值当我亲自动手?”
他说着,手里的裂魂刃直接划断红绳。
华子掉在地上,捂着脖子,连滚带爬的往外跑,跑到门口后,趴在地上喘了半天的气。
他恨恨的看了眼小芬,不过也没跟她撕破脸。
小芬面上有些尴尬,站在华子旁边,伸手想要把华子扶起来,却被他躲开。
有了这么一出,小芬和华子的处境彻底尴尬,缩头缩脑的给跟着我们,连话都不干多说。
我心里也有些奇怪,韩正寰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子,不直接动手弄死他们呢?
看出我的疑惑,他低声解释说:“我动手,不过是平白加深我身上的冤孽罢了,如今我已不好回头,这种事情能少还是少一些,否则便是找到所有的五瓣莲,我身上冤孽深重,也是无法变成正常人。”
我听后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
“那以后,你无论是看人还是鬼不顺眼,就跟我说,我去给你解决。”我小声说。
他轻笑着,道:“可以,以后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面色突然凝重起来,“小心些。”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次我们没有转弯,直接就看见一扇石门,上面刻着繁琐复杂的符文。
韩正寰伸手在石门上一摸,里面顿时响起怒吼声,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
韩正寰的手缓缓的在石门上动着,突然在一个奠字上面停住,然后使劲一按,石门就慢慢打开。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2 00:38:58 +0800 CST  

一股阴风从里面吹出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等到石门完全打开,我刚想往前走,就被人猛地推了一把。
小芬阴笑着说:“你去死吧。”
说完,她转身往后走,逐渐消失在黑暗里。
韩正寰把我拉住,我堪堪停在门口。
“你看看,亏你还跟着她,就这么个玩意。”沐然不屑的华子说。
华子脸色沉着脸,脸色涨红。
可是,还没等沐然说出下句话,就听黑暗里小芬尖叫几声,再没了声息。
韩正寰冷笑着说:“这墓的凶险我可是从来没有说假话,跟着我安全,自己走,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华子身体一抖,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等到这事过后,我才看向这间墓室,这间墓室明显更大,而且正对着我们那面墙上是道门,拿着手电一看,上面血迹斑斑。
而这墓室里,什么都没有,别说多宝阁,连块多余的木头都没有。
韩正寰站在门口,跟沐然他们说:“你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熄了阳火跟着我们去?再往前走,直通死人,不过活人。”
沐然当即自己拿了灭阴符,熄灭阳火,然后看向齐林和华子。
齐林跟沐然说:“帮我扑灭,我不会弄。”
华子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跟我们一起走,选择在原地等着。
我本来还想劝他,却听韩正寰说:“各人各命,不必强求。”
“那他在这里安全吗?”我不解的问。
沐然嗤笑道:“安全?我给你说,在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男人身边。”
我沉默半天,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其实还是想把华子劝过来的,毕竟是一条人命。
齐林说:“韩正寰说得对,各人各命,再说了,他不愿意跟着走,你要是非要让他走,他反而觉得你在强迫他。”
我心中叹息,真是麻烦。
一踏进这座墓室,我就感觉脚下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很软。
同时也像是有好几只手在抓住我的脚,不让我迈步。
又不敢回头看沐然和齐林的情况,阴间路,不回头。
走了几步,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声哀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且,四周的阴气好像在往我身体里钻,胸腔里却渐渐发热,一冷一热,十分难受。
韩正寰咬破手指,裂魂刃画了道符,嘴里念着金光咒,他手背上的地狱业火的图案慢慢出现。
等到裂魂热上出现淡淡的火苗之后,他把刀子横在我身前。
再也没有鬼气敢靠近我。
我呼出口气,舒服很多。
有时,真的感觉在韩正寰身边我就跟个废物一样,什么事都要他出手。
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从这间墓室走出去,发现陆长风竟然躺在地上,手伸向前面,五指大张着,像是要抓到什么。
在他的身下是一副血符,正好把他的身体罩住。
沐然立马急了,跑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我这才发现他身下竟然是个招魂符。
他伤势很重,嘴唇发白,叫了半天都没能醒过来。
还不等沐然直起身子,突然一道黑影扑向他。
沐然反应也快,拿着铜钱剑就抡过去。
那黑影怪叫一声,撞到墙上,又很快的爬起来,像个壁虎一样,四肢并用的扒着墙。
我打着手电仔细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东西竟然是小芬。
只是她现在脖子上勒着一圈红绳,脑袋歪到一边,正死死地盯着我们。
她似乎有些怕光,一被我的光照到,就马上避开。
韩正寰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直接一刀子扎进她的身体里。
她吱的叫了声,直接掉在地上。
脖子上的红绳颜色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这时,从前突然刮过一道阴风,我及时抓住韩正寰,还好些,齐林反应慢,直接被吹到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韩正寰,你欺人太甚。”随着声音,叶勋昊竟然从前面走出来,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一清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韩正寰冷笑着,“你能去后山捣乱,我当然能来这里破了你的阵法。”
一清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们,冷笑着说:“我这地方,可不是你门想进就能进的。”
我翻了白眼,要打架就赶紧出手,每次都要故作神秘的放狠话,浪费时间啊。
他这放完狠话,刚想走,叶勋昊的声音从我们身后穿过来,“是么?”
一看见他,一清脸色更难看了,这次他终于省略了放狠话的程序,在墙上一拍,洞里突然出来沙沙声。
韩正寰倚着墙,丝毫不着急的样子,冷眼看着叶勋昊:“该你出手了。”
“凭啥?”叶勋昊翻着白眼说。
“一清现在用的身体可不是我的,我瞧着他现在的样子,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他的魂魄便能跟身体完全相合。”他淡淡地说。
叶勋昊咒骂一声,快步往前走。
我顺着的他的视线往前看去,一堆黑漆漆的东西正朝着我们蠕动过来,手电照过去,眼睛还反着绿光。
我吓得腿直哆嗦,但是看着韩正寰这么镇定的样子,我只好硬生生的忍着要逃跑的心思。
只见叶勋昊迎着那些东西,十分淡定的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来,划出火,然后扔过去。
那些东西就像是被淋上汽油一样,烧的飞快。
我无语数秒,竟然有些心疼一清,他这放的大招居然就被这么简单给弄死了。
那些东西烧着,叶勋昊在墙上摸了半天,轻笑一声,一拳打在上面。
就在之前陆长风晕倒的地方赫然出现一道门。
“啧啧,真不是我说,一清这辈子能说得上号也就是那五瓣莲和八卦镜,就这墓室,他还好意思拿来坐老巢,白瞎了这么个先天阴阳地。”叶勋昊十分不屑的说。
韩正寰意味深长的说:“是么?再往里走,好好看着里面的。”
叶勋昊皱眉看韩正寰一眼,脸上也有些郑重之色,往里面走去。
这次,韩正寰更加用力的抓着我的手。
齐林和沐然扶着陆长风跟在身后。
在这里拐了好几道弯,这里的墙壁上都是血指印,看得人心里发慌。
突然,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前面是一间更大的墓室,东西两面墙边都站着人。
那些人瘦的都皮包骨,直挺挺的站着,双眼紧闭。
一清站在最里面,在他身边站着个女子,不同于其他人恐怖的形象,这个女子看着很正常。
我看着她有些熟悉,却又总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叶勋昊一看见这女人,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瞬间消失,咬牙切齿的看着一清,“你把她怎么了?”
一清冷哼一声,也不废话,直接跟那女人说:“杀了她。”
原先闭眼待着的女人猛地睁开眼睛,朝着我们就冲过来,与此同时两面墙边站着的人也朝着我们打过来。
女人跑动的时候,发出哒哒的声音。
我朝她脚下一看,她穿的赫然是叶勋昊手里拿着的那张皮鞋,但边缘破损严重,应该是穿了不少年。
她也是杜衡他们组织里的人?
韩正寰让我跟沐然他们待在一起,然后就跟着叶勋昊一起迎上去。
这几个东西明显比我在洞口看见的那个要灵活很多,打架的时候还知道怎么躲避,不像洞口那个,不顾疼痛,就知道往前冲。
尤其是那女人,十分厉害。
一清冷冷的看着他们,突然把目光移向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指着我跟那女人说:“先杀了她。”
靠,我招谁惹谁了?
而且,那女人朝着我冲过来,叶勋昊居然不管。
“哎,你女人要被揍。”他跟韩正寰说了声,转身往一清那边跑。
韩正寰冷笑着说:“那不一定,兴许被揍的是你女人。”
我欲哭无泪,老鬼,你咋对我这么有信心?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2 00:39:24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评论数:207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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