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这算不算超速?
我有点心疼杜衡,他可能要被罚钱。
等到来到倩倩说的玉兰路,韩正寰把车停下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胃里一阵翻腾,差点直接吐出来。
至此,我总结出一条真理,珍爱生命,坚决不坐老鬼的车。
他却啥反应都没有,似乎很适应这个速度,神色如常的带着我走进玉兰路旁边的老旧小区里。
这里的楼还是红砖房子,电线布置的很乱,大部分人家都搬走了,窗户什么的都卸了。
我和韩正寰小心翼翼的走在里面,我总感觉像是被人盯上一样。
“他们发现咱们了。”他淡淡地说。
“没事,实在不行就硬抢。”我攥着拳头说,还真没办法让他们别发现我们,毕竟对方是道行不低的道鬼,隐身符啥的也不管用。
韩正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害怕?”
我点头,“害怕,不过这不影响我揍他们。”
我刚放完狠话,他突然停下来,带着我走进旁边的老楼。
我闭着眼睛往楼里看,发现这楼里的确是有浓重的鬼气,看着是跟普通鬼魂的怨气不同。
怨气可以打散,可以将怨鬼超度,但道鬼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
走到三楼,韩正寰跟我说:“等下你只管往楼上跑,有东西我自然会打发,但我估计还有厉害角色看守着齐林他们,到时你要小心。”
“嗯。”
我看着楼上,能感觉出有两三个厉害的道鬼正往这边跑。
心里有些庆幸,多亏我现在是半鬼,能感觉到同类,要是放在以前,只能是被揍的份儿。
嗯,这个自我安慰十分不错,对半鬼这身份也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
“跑!”韩正寰喊了一声,我不敢犹豫,撒丫子就往楼上跑,身后有东西想要扯我,都被韩正寰拦住。
看来韩正寰今天压根不想用道术,要跟这些道鬼实打实的对阵。
不过这样似乎更好,道鬼也是精通道术,俩鬼用道法打架,能打出个啥来。
一口气跑到五楼,隐约还能听见留下的打斗声,我从包里掏出几张符纸,把桃木钉装到兜里,拿着桃木剑,走进右边的房间。
这间,鬼气重。
一进去,我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这里的东西,好邪门。
“唔唔……”
齐林躺在墙角,身上虽然有些伤,但看着都不严重,看见我进来,不听的叫着,眼睛瞪的老大,盯着我身后。
齐浩躺在她旁边,脑袋上有个血口子,像是晕过去了。
我冲她笑笑,猛地转身,手里的桃木剑朝着那道黑影劈过去,同时拿出一根桃木钉,弯腰打在那东西的腰上。
那东西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会出手,躲闪不及,被桃木钉打个正着,只不过他只是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好像不怎么在乎这点小伤。
我心中了然,看来我这点道行,用道法是弄不过他,只能硬干。
“呵呵,臭丫头,厉害不少。”
那东西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直接掀开身上的黑袍子,我才看清这鬼竟然是齐奶奶。
只是,我能大致她来,却始终看不清她的脸,她的头发全白,没有风,发梢却总是飘着。
露在外面的双手干瘦,上面沾满污泥,黑漆漆的。
当她走动的时候,迈步十分僵硬,正常人走路脚尖先着地,她是一只脚直接杵在地上。
我慢慢的后退几步,十分防备的看着她,“齐奶奶,你把齐爷爷和林子他们绑来是要干啥?”
她冷笑着,“用得着你管?”
说完,她直接冲着我抓过来,我拿着桃木剑迎上去。
这次,我跟齐奶奶完全就是一个路子,都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野路子,抱着在地上滚着打,跟我们村里泼妇打架有的一拼。
到了最后,我看着短时间弄不过她,直接上嘴,把她咬的嗷嗷叫。
除了老鬼,她是我咬的第二个鬼。
虽然我的手段有些不好,但到最后还是把她压制住,累得我不行。
从兜里掏出个红绳把她捆上,冷声问:“齐爷爷在什么地方?”
她冷哼一声,不说话。
我刚要再问,突然感觉身后有东西挥过来,忙着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避开。
还不等我起身,就听见一声闷哼,顺着声音一看,直接那人直接拿着一根棍子刺入齐奶奶的胸口。
我拿着桃木剑,着急的扑过来,那人却不跟我斗,直接从窗户跳出去。
我跑到窗户上一看,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齐奶奶身体剧烈的颤抖,牙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双手紧紧的攥着,突然惨叫一声,身体碎成一片一片,慢慢消失。
但是那根棍子还是直直的竖在地上,我走过去一看,原来那根棍子是刺进一段烧起的黑漆漆的木头里。
我小心翼翼的把棍子拿出来,将木头收进包里。
我给齐林和齐浩解开绳子之后,韩正寰也跑上来,他脸上一道划痕,其他外伤没发现。
“快去,爷在对面的房间。”齐林说。
我和韩正寰忙着往对面的房间跑,等我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房间里放着一口棺材,是头朝外。
这样放棺材是禁忌,明显是想要人不得超生。
齐爷爷躺在棺材里,身上穿着寿衣,跟齐奶奶死的时候穿着那套是同样的款式。
我跟韩正寰把他从棺材里扶出来,发现还有呼吸。
韩正寰背着齐爷爷,我跟齐林扶着齐浩,一起往留下走。
等到把他们两个送到医院,我才松口气,看着手术室的灯,心里的石头渐渐落了地,没事就好。
齐林跟我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跑到市里来,不是因为齐爷爷的病情加重,而是他要求的。
齐林说齐爷爷自从齐奶奶死后就性情大变,脾气十分暴躁,还总是疑神疑鬼,总说有人在看他,非要到市里来养病。
她跟齐浩无奈,只好把齐爷爷送到市里来。
我问她为啥不找我,她说齐爷爷不让,那时候只要一提到我,齐爷爷就会大发脾气。
本以为到了市里,齐爷爷会好点,谁知道情况反而更糟,他连医院的药都不让用,总是在说有人要杀他,今天更是急匆匆的要出院。
从医院出来,走到半路车就被截住,接下来她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那房子里。
当时她还被没绑着,就偷偷给我打了电话,后来被发现,齐浩被打晕。
“齐奶奶为什么要把你们绑走?”我皱眉问。
当时齐奶奶死的时候,我找不到她的三魂七魄,本以为她是魂飞魄散了,怎么今天又出来了?
齐林苦笑着说:“说是要爷辜负了她,要拉爷陪葬。”
她叹口气,又说:“我估摸着是因为祖坟的事情吧。”
我暗暗摇头,绝对不这么简单,齐奶奶要真是怨气难平,那也是怨鬼,可她现在变成道鬼。
我把韩正寰拉到一边,小声说:“我真的感觉这事跟潘岩有关。”
齐奶奶当时就是跟钱利民合作的,从来没人怀疑过她,为啥她会突然出现破绽?
那会是叶勋昊是叶勋昊出现,拆穿了齐奶奶的真面目,可是现在叶勋昊都有可能是潘岩那边的。
韩正寰点头,道:“有可能,一切还要等齐老爷子醒来再说。”
我很赞同,今天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冲着齐爷爷来的。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齐爷爷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医生说得好好观察几天,醒来的时间也说不准。
韩正寰点头,让我跟齐林去休息,他守着。
我知道他这是怕再有人过来偷袭,也就没再说啥,扶着齐林去医院外面开了间房。
齐林坐在凳子上,苦笑着说:“小冉,你说,这家怎么就变成这样?”
我叹口气,想了半天,只能跟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我的语言很苍白,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也想知道,我的生活为什么变成这样?
齐林在脸上搓了一把,冲我笑笑,“我去洗个澡,一身的泥。”
我点头。
听着卫生间的水声,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仔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知道这事有问题,却又找不到头绪,难道真的要去跟潘岩对质?
可是我连他的道鬼都弄不过,何况他这个人了。
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鼻子一热,我一摸,竟然开始流鼻血。
这是啥情况?
急急忙忙的找张纸擦鼻血,然后卷成一团把鼻孔塞住。
“陆冉……陆冉……”
我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黄裙的小女孩,长相跟我一模一样。
她就那么飘在窗户外面,鼻孔也在流血。
“回家……”她的声音飘进来,我听着有些虚幻。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小冉,你干啥呢。”齐林突然朝着我着急的喊。
我一怔,愣愣的回头,看见齐林穿着宾馆的浴袍站在床边。
她怎么站在床边?明明是我站在床边的呀。
我心里一凉,往身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窗边,手撑着窗台,这姿势,有点像跳楼。
卧槽,我啥时候过来的?
我哆嗦着身体从窗户上下来,十分庆幸这是二楼。
再抬头往前看,刚刚那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我默默的摸摸鼻子,纸团还在,上面也有血。
齐林黑着脸把窗户关上,教训我说:“你这是要干啥?跳楼啊,来二楼跳楼亏你想得出来,跳下去摔不起,但怎么着也得折条腿,你是嫌咱们家住院的人少是不?”
我扯扯嘴角,无奈地说:“我不是要跳楼。”
她哼了声,推我一把,“赶紧去洗澡,洗完睡觉,别给我整幺蛾子。”
“哦。”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这件事,为啥要流鼻血?
那个小女孩叫我回家,是啥意思?
直到早上我也没想出个眉目来,主要是我有一种感觉,那小女孩不像是要对我下手。
我跟齐林洗漱好,立马往医院跑,谁知道在门口碰上杜衡和韩正寰。
“你们俩这么着急,是咋了?”我忙着问他们。
他们对视一眼,杜衡低头不语。
韩正寰上前两步,低声说:“丫头,你姥她……死了。”
刹那间,好想一道响雷劈在我身上,牙齿都在打颤,扯扯嘴角,“死了?”
“嗯。”
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心里像是破了好些个洞,嗖嗖的凉风往里吹。
我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掉,紧紧地抓着韩正寰的手,带着哭腔说:“送我回去。”
韩正寰直接把我抱着放到车上,由他开车,送我回县城。
姥姥怎么会死呢?
一路上,我脑子里萦绕着这句话。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09 13:29:14 +0800 CST  

等到回到齐家的宅子,我看见正厅放着的棺材时,脚下一软,差点被楼梯绊倒。
头脑完全空白,我走到棺材前,抓着棺材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哭但喉咙里又像是堵着一团的棉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姥姥躺在棺材里,神情很平静,脖子上一道刺眼的勒痕。
“这不是自杀,她脖子上有勒痕。”我抓着陆长风的衣服,说。
他叹息道:“是自杀,她是自己上吊的,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
我如遭雷击,眼泪越流越凶。
想起姥姥以前就说过,她的寿数到了,那时候我没多想,总觉得姥姥还能陪我几年。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我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怪不得在我去市里的时候,姥姥会突然那么煽情,她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么?
“为什么是昨天自杀?”我问陆长风,姥姥为什么会选在昨天自杀?
陆长风看我一眼,蹲在地上给姥姥烧纸,声音苦涩的说:“昨天,就是你妈在后山坟地被齐阳侮辱的日子。”
一瞬间,我全身冰凉,脑袋里嗡嗡的响,感觉陆长风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你姥一直很内疚,年轻的时候还能埋怨你,但自从瘸子死后,她更多的是埋怨自己,这么多年,她每一天都活在愧疚中,现在,她怕是忍受不了,想要有个了解吧。”
我直挺挺的站着,手慢慢的收紧。
“丫头,你姥心里也苦,现在她选择这条路,也是个解脱,是她在向你妈道歉。”陆长风说。
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韩正寰扶住我,把我抱到椅子上,搂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我抱着他的腰,默默地留眼泪。
小时候,每次被她打完骂完,我没少在心里诅咒她,可是经过这十来年的相处,我终于看开些,不再怨恨她,我以为她也看开了,没成想,她却越陷越深。
“难受就哭出来。”韩正寰轻声说。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只是死死咬着唇,到了最后没忍住,大哭出声。
姥姥没了!
瘸子死了,现在姥姥也去了,细一想,陪伴我的亲人竟然去了大半。
“我好想她活着,哪怕她还像是以前那样骂我也行。”我哽咽着说。
曾经我以为我憎恨那时的日子,等到现在失去,才明白我心里的留恋。
姥姥没了,我彻底没有家了。
“你还有我,乖啊。”韩正寰柔声哄着我。
我闷闷的点头,眼泪就没停过。
在哭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想过一个念头,姥姥真的是自杀吗?
姥姥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开,在停灵的几天里,不断地有人上门吊唁。
我跟陆长风商量把姥姥葬在什么地方,我本来是想着找个风水好的地方,谁知道陆长风说要火葬。
我当时真的很惊讶,虽然城里是火葬为主,但我们村这片现在还是传统的土葬,谁家的老人要是被火葬,那都是子女不孝。
“不行,我不同意。”我直接反对,别说我们这片没有火葬的先例,就是有我也不同意,姥姥一声孤苦,我是想着把她埋到我妈的坟边上,让她们母女能够有个伴儿。
陆长风抽着烟,我透过烟雾看他的脸,有些虚,“只能火葬,你姥年轻时得罪不少人,土葬的话,总有一天会被刨坟。”
“咱们家有没有珍贵的东西陪葬,谁会来刨。”我冷声说。
他摇头,“丫头,这次你就听我的,想要让你姥好好走,就火葬。”
我看着他,冷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抬头看我一眼,“没有,别多想,我跟你姥前些年走南闯北,结下不少仇人,她要是土葬,刨坟都是轻的,那些人不把她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我心里一惊,竟然都成这样了?
他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好再坚持,只能联系殡仪馆,约定明天来接棺材。
姥姥已经停灵六天,明天是第七天,必须要走。
说定这件事,陆长风就出去招呼人,我看着姥姥的棺材,心想:头七,她会回来吗?
我有好多话想要跟姥姥说,想告诉她,我不生气她的气了,让她安心的走。
“你晚上还要守灵,先去眯会?”韩正寰跟我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偏房。
姥姥的丧事,韩正寰全程回避,虽然我们知道他不会妨碍什么,但他总归是个鬼。
我枕在他的腿上,说:“韩正寰,我总有一种感觉,姥姥的死并不简单,我不相信陆长风说的话。”
我确实不相信,这些天守灵,我偷偷检查过姥姥的身体,没有任何其他的伤痕和被强迫的迹象,身体也没有中邪的痕迹。
姥姥的确是自己上吊的,但上吊的原因就有待商榷。
她会内疚,但这内疚真的会让她自杀吗?
韩正寰低声说:“逝者已矣,多思无益。”
我皱眉看着他,有点不爱听他这话,不过也没到跟他吵架的地步,就转身躺回枕头上,背对着他,不再说啥。
他也躺到我边上,抱着我:“不喜欢听?”
我点头。
他强硬的把我转过身,看着我,很严肃的说:“丫头,你若是真的发现这件事不简单,你打算怎么办?”
我直接说:“能怎么办,当然是查,我要查出是什么事,然后给姥报仇。”
他目光幽深,“如果,你连查明白的机会都没有呢?”
我一怔,迟疑着问:“什么意思?”
“这事如果真的有内幕,那就是有人逼着你姥自杀,你觉得对方会给你机会,让你把事情查清楚?”他沉声说。
我心里一凉。
他又说:“或许,在你刚一碰到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已经命丧黄泉。”
我彻底僵住,哑口无言。
他抱着我,在我背上轻抚着,“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姥这事有没有内幕还两说,先睡一觉,不然晚上熬不过去,知道么?”
“嗯。”
我没再纠缠,听话的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仔细想着韩正寰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就我现在的本事,就算是确定这事不简单,我也没有命去查。
在床上思来想去,到最后我还是决定今晚要见见姥姥。
今天是姥姥的头七,她八成会回来。
但是,为了瞒住他们,我决定守尸离魂,就是高级版的离魂。
普通的离魂是让魂魄跟身体相离,但时间久了,或者受到什么刺激,很容易魂飞魄散。
守尸离魂是在我离魂的时候,布下阵法,守护着我的身体,这样的离魂时间更久,而且不容易发生意外,更重要的是不易被发现。
刚才要是韩正寰没有跟我说那么多,我还能自我催眠是我想多了,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晚上吃完饭,我就跪到姥姥棺材前,刚开始陆长风还会过来看几次,等到十点多,他也熬不住,去睡觉了。
等到十一点半,我从兜里把红线拿出来,绕着我的腰缠上一圈,还在前面挂上铃铛。
供品香烛都是现成的,直接用祭拜姥姥的就成。
我拿出一张空白符纸,画了一张雷震符。
就那么跪着,手上念着符纸,嘴里轻声念道:“太上三观五雷火随,吃吾真元,守吾真元。”
我本以为得念个七八遍,谁知道这次只念了三遍,我就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变轻。
“吾奉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我轻喝一声,身体一飘,等到我再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棺材前。
我心中一喜,居然能这么顺利。
我蹲在墙角,看着墙上的时钟,姥姥应该快来了。
等了好久,终于有一道人影从大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缩着脖子,舌头吐出来,脚步有些踉跄,身形隐隐发虚。
我忙着跑出去,走近一看,真的是姥姥。
姥姥也看见我,立马把舌头收回去,她往屋里一看,见我身体还跪在地上,斥道:“你这不胡闹么?赶紧回去。”
“姥,我……”
我刚想说话,挂在我身上的铃铛突然响了,我转身一看,就见一道黑影站在我旁边,正弯腰把我手上的雷震符给拿掉。
还不等我跑,姥姥就猛地推我一把,我直接摔进屋里,但落地的时候轻飘飘的,丝毫没有摔痛的感觉。
铃铛声越来越大,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手上的雷震符已经被那黑影拿在手里。
雷震符一没,我这脱身离魂也就算是到了头。
我心口有些痛,直接被一股大力吸入身体。
靠,离魂一次容易么,居然就这么被破了。
费了那么劲儿,我还想好好跟姥姥说点话呢。
魂魄一回来,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这才从地起来,在往院子看去,就见姥姥左右各站着一道黑影,正架着她往外走。
我想要追去的时候,姥姥回头,冲我喊道:“赶紧回去,被追出来。”
看着她旁边的两道黑影,我直接从兜里拿出镇魂符,咬着牙跑过去,不能让他们把姥姥带走。
右边的黑影对左边的黑影做了个手势,然后停下来不再往前走,而左边的黑影拖着姥姥快速的往前跑。
我跑过去的时候,手上的镇魂符直接拍在那人的身上,却没有任何作用。
他轻轻把肩上的符纸拂去,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笑声。
我心里一抖,不由得往后退,他是道鬼。
刚下我着急,没仔细看,现在才感觉出他身上的气息,就是道鬼。
突然,他飞起一脚,朝着我肚子踢过来,虽然我早有准备,侧身避过,但还是被他踢到腰侧。
我闷哼一声,那一刹那,感觉整个腰都要断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拳打在我的肩上,这次我叫都叫不出声,死鱼一样的躺在地上。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他微微低头,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让我浑身发冷。
我牙齿不断地打颤,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出院子,而我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这个道鬼竟然比潘岩的道鬼还要厉害。
我在地上躺了半天,身体才渐渐恢复感觉,从地上爬起来。
心中苦笑不已,还真应了韩正寰那句话,姥姥的死不对劲,可我却没本事往下查。
想到这里,我转身看向我的房间,窗门紧闭,韩正寰在还是不在?
他要是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被揍。
我悄声走过去,透过门缝看了半天,韩正寰果然不在。
我心里松口气,又默默的跪到棺材前,几乎是机械的给姥姥烧纸。
接下来怎么办?我心里没个章法。
无论是韩正寰还是陆长风,他们在这件事的表现都不对劲。
第二天,由陆长风主持,我披麻戴孝,把姥姥送上殡仪馆的车。
等到拿到骨灰,我们把骨灰放在棺材里,再次拉回村子,埋在我妈的坟边上。
这是陆长风的意思,他说这样既能让姥姥的坟不被盗,又能让姥姥和我妈相互依靠。
我没说啥,在这件事上,我本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00:16:17 +0800 CST  

在给姥姥填土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树林子里有人在叫我,顺着声音找去,就见莲香站在阴影里。
她现在狼狈很多,以前黑亮的像个钢针一样的头发都有些枯黄,人也有些没精神。
见我过来,她直接说:“你真的那么信任韩正寰么?”
她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冷笑着说:“如果你想要继续谈论这个问题,我恕不奉陪。”
她竟然不怕阳光,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双眼赤红,道:“我告诉你,韩正寰不是你看见的那样,他的主魂,不是这样。”
阳光照在她的手上,有一种焦糊的臭味。
我直接推开她,皱眉道:“他是什么样,你说的不算,我只相信我见到的。”
“好,陆冉,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笑容癫狂,身形一点一点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什么呢?”我正想着莲香说的那句话,突然听见韩正寰的声音,被吓一跳。
捂着心口,笑着说:“没啥事,就是莲香又在骂我。”
他眼中闪过幽光,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拥着我从树林子里出来。
“韩正寰,我怎么感觉后山的鬼气淡了许多?”我诧异的问他,后山的鬼气真的淡了,没有以前那么浓。
他解释说:“婷婷的魂魄入阵,压制着一部分鬼气。”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疑问,真的是这样的吗?
如今村民很不欢迎我,这次姥姥入殓,除了强子一家出来上个香,其他人家竟然都没动静。
我也算是体验到一把世态炎凉的滋味。
韩正寰安慰我说:“他们只是怕死而已。”
“我知道。”我看着山下的村子,打消了回去住一晚的想法,经过齐奶奶的事情,村民们不再欢迎我也正常。
只是,在我下山的时候,燕子竟然站在山脚下。
她脸上带着淡笑走向我,指着我的心口,“小冉,痛么?”
她虽然笑着,但目光冰冷,像是条毒蛇锁着我,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没说话。
她的目光掠过韩正寰,却没有任何停留,突然伸手抓住我的领子,凑到我耳旁,“陆冉,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更痛,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枉死。”
我抿唇不语,现在我说再多,在燕子的眼中都是狡辩。
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看来,老鬼的鱼儿上钩了。
我心中叹息,突然明白姥姥那句话,谁不是局中人呢?
在这里,谁都是局中人。
从村子回到县城,陆长风去忙他的事情,韩正寰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剩下我自己,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空落落的。
“小冉……”齐林一进门,看见的就是我双眼红彤彤的样子。
我在眼睛抹了一把,跟她说我没事。
她坐到我旁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我。
我靠着她,哑着嗓子说:“林子,我没家了。”说完,刚刚忍住的眼泪再次掉下来。
她伸手抱住我,轻声安慰道:“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
我嗯了声,苦笑着说:“以前我很烦姥,心里也有点恨她,可是现在她一走,我突然感觉天像是塌掉一半一样。”
“我懂,就像是我对奶也是一样。”她说。
我抱着她的腰,无声的落泪,没一会我听见她也在轻轻抽噎。
“咱俩这是干啥,比着一起哭么?”我抹着眼泪,强笑着说。
她也笑了。
缓了好半天,我想起把姥姥的魂魄架走的两个道鬼,问齐林,他们被绑走的死后,她有没有看清那几个道鬼的脸。
齐林摇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当时特别奇怪,无论光线是强还是弱,我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我心里一沉,看不清脸,这事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当时是听见奶提过两个名字,一个是钱利民,一个是潘爷。”她又说。
我心里更加疑惑,就把我跟潘岩发生的事情跟齐林说了,末了,疑惑的说:“潘岩绑架你们是要干啥,他不至于会单独派人来帮奶报复爷吧?”
而且,但是我已经被齐奶奶给制住,是他的道鬼把齐奶奶给弄的魂飞魄散。
齐林眼珠转了转,确认四周没别人,她小声跟我说:“我觉得,他们就是冲着爷去的,虽然把爷给弄出来,看着是奶在报复爷不让她入祖坟,但你没想过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很奇怪?”
我皱眉的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她详细的解释说:“你想啊,为什么要给奶火化?齐家可从来没有火化的先例;而且爷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些,完全就不像他;最重要的是当时我和二叔是跟爷分开看押的,从头到尾,我们没听到爷发出一点声音,并且奶是在最后一个小时才被允许进关着爷的那个房间。”
“或许,齐爷爷晕过去了。”我说。
她摇头,“不可能,那几个黑影都是在外面守着,没人动爷一根手指头,并且医院的检查结果也证明,爷身上根本没有伤。”
我感觉自己被卷入一团巨大的迷雾中,看不到一点方向。
“小冉,我感觉咱们都给人算计了。”齐林沉声道。
我点头,而且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齐奶奶也是火化的。
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无论是她还是我姥,都从来没有火化先例,但两个人都被火化,这其中的隐情肯定不是陆长风说的那么简单。
我和齐林沉默的坐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到晚上,陆长风突然从外面回来,面上的愁色少了许多,手里拿着根棍子,上面裹着布。
“韩正寰呢?”
我摇头,“不知道,他没在家,这是什么东西?”
陆长风没说,要等到韩正寰回来一起看。
趁着他不注意,我直接把那棍子拿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惊在原地,这竟然是锁魂棒。
我曾经在梦里看见过,韩正寰上身插着四根锁魂棒,就这样子。
只是我手上拿着的这个生锈比较严重,但上面的符文是一模一样的。
“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我惊讶的问。
被我发现后,陆长风也就不再藏着,说:“这是组织上交给我的,最近才流入古玩市场,被我们的线人发现后,买了下来。”
我摸着锁魂棒上的纹路,大致能知道这上面的符文就是锁魂咒。
“你把它带回来,是要干啥?”我防备的问,经过这么多次,我也算是了解陆长风,他这次摆成要让我跟韩正寰给他冲锋陷阵。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我们已经知道这东西出土的地方,这东西可是用在韩正寰身上的,你说他的身体会不会在那边?”
我一拍脑袋,的确是这么回事,应该在的。
“不在。”韩正寰沉着脸走进来,淡淡的瞥了锁魂棒一眼,没有其他的情绪。
陆长风从凳子站起来,问韩正寰原因。
“我身上封着四根锁魂棒,代表着四个方位,东山,后山,鬼进愁,和盛放我身体的地方,如今东山和鬼进愁的锁魂阵已破,自然有两根锁魂棒脱落。”他说着,拿过我手里的锁魂棒。
看了半天,他嗤笑道:“如今这东西威力尽失,指不定是被人扔到在那地方的。”
他的理由十分牵强,但我却没注意,我现在的心思都在他那句话上,有两根锁魂棒脱落。
我依稀记得前段时间,我看见他的身体,他身上的确只有两根锁魂棒。
陆长风的表情像是吃了翔,别提多憋屈,费尽心思找到的东西,竟然没一点用。
不过,他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直接抛开锁魂棒,说:“这也不尽然,兴许把这东西拿出来的人,知道些什么,丫头,你难道不想找到韩正寰的身体吗?”
“想。”我说。
陆长风胸有成竹的笑着,“丫头,我还是那句老话,加入我们部门,你可以优先知道第一手资料。”
我有些心动,问他:“你们组织,对道鬼研究吗?”
“当然。”他答道。
“好,我跟你……唔……”我刚要答应,直接被韩正寰捂着嘴给扛走。
陆长风毫不在意,冲着我喊:“丫头,我当你答应了,有下一步的任务我会通知你。”
他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齐林茫然的看看四周,嘟囔着说:“说的好好的,怎么都走了?”
我被韩正寰直接扛到屋里,他把我丢到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管不了你了,是么?”
我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能,特别能。”
他俯身,凝着我的眼睛,语气有些危险,“那还敢答应陆长风?”
“这不是因为他是我姥爷嘛。”我缩到床脚,有一种要栽沟里的感觉。
老鬼缓缓站直身体,突然问我:“头七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是。”我深吸口气,很诚实的说:“头七那天,姥姥回来了,但魂魄像是受伤了,当时我想把姥姥留下来,却被个道鬼给揍了,我怀疑这件事跟潘岩有关,所以想要进组织,调查一下。”
韩正寰眸色渐深,想要伸手拽我,却被我躲开。
于是他本来有些缓和的脸色再度挂上冰霜,我的小心脏抖了抖,期期艾艾地说:“哎呦,我的心好痛,我姥刚走,你就欺负我。”
他直接上床,直接用行动证明他就是在欺负我,没几下就把我压到身下。
手摸着我的脸,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丫头,你怀疑我?”
我一怔,连忙摇头,“没有,我没怀疑你,只是最近比较忙,一直没时间说这件事。”
他手上的劲松了些,轻啄着我的脸,道:“要相信我,知道么?”
我忙不迭的点头,想要挣脱却被他压制的更紧。
“韩正寰,按照你们古人的说法,我现在可还在孝期呢,不能同房。”我嘴上这么说,但手却一点都不规矩,在他背上慢慢的动。
他双眸渐亮,轻声道:“我知道。”
最后真的没同房,因为这厮撩我半天,就是不跟我进行关键的一步,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把他踢到一边,自己裹着被子睡着了。
睡觉的时候,耳边总是一道稚嫩的女声,在叫着我的名字,凉飕飕的,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想要起来,却被摁入熟悉的怀抱。
“滚!”
韩正寰轻叱一声,那声音立马消失。
我是想要睁开眼,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但当韩正寰覆上我的双眼时,我又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十点多醒来的,齐林正在吃饭,我问她有没有见到韩正寰,她说老鬼出去办事,让我记得吃早饭。
我汗颜,这哪里还是早饭,快赶上午饭了。
吃完饭,齐林非要拽着我出去逛,说要放松心情,我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心里想着道鬼的事情。
走到巷子口,我就看见一辆车开进来,我看清驾驶座上的人后,抓着齐林就往回跑。
开车的人是钱利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啥,但我现在从心里害怕他们。
可是,我们往前跑几步,前面就出现两道黑影,路被堵住。
“林子,跟着我一块被绑,开心不?”我笑呵呵的说。
齐林摇头,仰望蓝天,表情分外受伤,“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大概,你认识我了吧。”我说。
我们说话的功夫,钱利民已经下车,冷笑着说:“陆冉,我们潘爷有话跟你说,上车吧。”
齐林拉着我,“咱们别上了吧,容易出事。”
我冲她笑笑,冲钱利民说:“我可以走,但我朋友就不必了吧?”
“当然。”他笑着说完,齐林突然闷哼一声,我转头一看,一道黑影竟然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我们身后,把齐林打晕。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00:16:44 +0800 CST  

我咬牙看着钱利民,慢吞吞的往车边走,路过他的时候,直接在他的腿窝上踢一脚,这才出了这口气。
上车以后,我笑着看上潘岩,“潘爷,能不能麻烦你手下,把我朋友送回家?”
潘岩往外面看了一眼,一道黑影扛起齐林,跑进齐家宅子。
在车上坐了二十来分钟,潘岩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闭眼坐着。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问他:“潘爷,坠子已经给你了,咱俩两清,您来找我,所为何事?”
现在,我心跳很快,我都有些怀疑他今天带来的道鬼,是不是那天把我姥姥的魂魄给带走的那两个,要不,找个机会,看那两个会不会说话?
潘岩抬眸看向我,只一眼,我就被他盯着的手脚发凉,“那小鬼在什么地方?”
原来他在找小川。
“我也不知道,从那地方出来后,我就找不到他了。”我说,事实上我现在的确找不到小川。
他嗯了声,“你有危险,他自然会出现。”
卧槽,他这是要拿我做人质,威胁小川出来?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潘爷,这可就过了,您是大人物,总是为难我干啥。”
他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我现在很确定这就是潘岩的本尊,他那个道鬼还真没有这个气场。
我的手慢慢地摸向脖子,寻思着找机会把血泪珠含在嘴里。
正想着这事,就听他说:“你要是敢动,我就废了你的胳膊。”
我身体一僵,呼吸都不敢用力。
脑袋里急速的转着,怎么样才能找机会跑掉,或者通知韩正寰呢?
潘岩把我带到县城的一幢别墅,看着装修考究的房子,我不由得感叹,都是一个组织的人,为啥潘岩这么有钱,陆长风就那么穷酸?
我被一道黑影推进别墅,就看见小瑜站在客厅,脸上的笑容在看见我的时候,瞬间凝固。
“你怎么来了?”她尖声问道。
我耸耸肩,“你以为我想来啊。”
不过她能在潘岩面前这么说话,是不是代表她在潘岩面前更加得脸?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眼中闪过阴毒,“既然来了,那就陪我玩玩。”
“小瑜……”潘岩突然叫她,我以为他是要让她收手,谁知人家说:“注意点,别真正打死了。”
我勒个去,我头皮一阵发麻,这是要玩死我啊?
小瑜乖巧的应了声,脸上的笑容更加阴狠,“你能来陪我玩,我很开心。”
她逼近一步,我后退一步,突然灵光一闪,这或许是个机会。
眼下,我只有叫韩正寰过来救我这一条路。
我跟潘岩就不是一个级别,要压住他,只能叫同等咖位的老鬼过来。
今天就不应该跟齐林出门,要是我自己还好点,起码能找到机会逃跑,可今天那情况,我要是不过来,估摸着他能当场把齐林弄死。
小瑜狞笑着,五指成抓,朝着我冲过来。
我直接迎上去,靠着蛮力跟她干架。
小瑜明显是经过系统训练的,一招一式都很有路子,可惜,她碰上我,毕竟我是专挑下三路和薄弱位置揍的,一点章法都没有。
虽然她比我厉害,但一时间也拿不下我。
到后来,小瑜发了狠,竟然直接用上了桃木剑和符纸。
我这才意识到,她也是道鬼。
我没有武器,又是半鬼的身份,根本扛不住她手里的符纸,最后被她一剑打在肩上。
我忍着疼,朝着她下巴颏打了一拳,迅速后退,趁着这时机,直接把脖子上的血泪珠含在嘴里,挑眉看了小瑜一眼,还没等我笑出来,后背一阵的钻心的疼。
“唔……”我痛呼一声,喉咙里一阵腥甜,一个道鬼竟然趁我没有防备直接抓进我的后背。
我疼的脸色煞白,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
“把她嘴里的东西抠出来。”潘岩声音森冷,跟道鬼发号施令。
我直接把嘴里的血泪珠吐出来,冷笑着说:“晚了。”
话音刚落,房间的角落里突然出现一道小小的身影,是小川。
咋是他呀?
一看见他,房间四个角落的道鬼一拥而上,小瑜也要过去,我忍着后背的疼上去缠住她。
小瑜逮到机会,掐住我的脖子,狞笑着说:“陆冉,为啥我的男人都会看上你?”
我发懵的盯着她,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真博爱,居然看上好几个男人。”
她脸更黑了,手上更加用力。
我被憋得脸通红,笑着跟她说:“我跟你说,千万别瞧不起我。”
说完,我手里的桃木钉直接拍在她的肩上。
她大叫一声,把我丢到一边,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打滚,估计是疼的她够呛。
那可是我最后的护身符,用完,就真的完蛋了。
小川已经被其中一个道鬼也揪住领子的时候,这时,一道强劲的阴风吹过去,裂魂刃直接钉在他的手上。
我心里彻底安定了。
“就这么点出息?”韩正寰出现在屋子里,对着小川一抓,他就从哪里消失,出现我身边。
我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受了些伤,但总归没被揍得太惨。
潘岩脸色阴沉的看着韩正寰,“你不应该挡我的路。”
韩正寰嗤笑道:“你就要惹到我女人的头上,现在你跟我说不应该?”
潘岩还想说话,但韩正寰已经不理他,欺身向前,直冲着那四个道鬼而去。
重点是其中一个身形比较圆润的,唔,就是他在我后背抓了一把。
这次,韩正寰没用道法,直接把那道鬼给撕了。
潘岩脸黑如墨,连声的神情逐渐狰狞,但又好像顾忌着什么,始终没出手。
到最后,就是他四个道鬼,被韩正寰弄死两个,弄残一个。
我暗暗给老鬼鼓掌。
正在这时候,陆长风和杜衡过来,还带了好多人。
今天,我才知道陆长风有多能瞎掰,愣是把潘岩的蓄意伤害,说成对我的友情关爱,总之,就是在众人面前把潘岩捧得要多高有多高,下都下不来。
潘岩那脸色,估计晚上能呕出一盆血。
韩正寰听的不耐烦,终于拥着我离开,路过杜衡的时候,我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小瑜,神情无比震惊。
我碰他一下,问他:“怎么了?”
他如梦初醒,从小瑜身上把目光收回来,摇头说:“没事,我送你们回去。”
“我姥爷他自己留下,没事吧?”我心里有些打鼓,要是韩正寰走了,潘岩恼羞成怒,对陆长风下手可怎么办?
杜衡有些魂不守舍,好半天才说:“没事,那些人都是组织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潘岩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我点点头,问他刚刚为什么一直盯着小瑜看,我有点怀疑,难道杜衡能也是她的男人之一?
半晌,杜衡才说:“她长得跟我姐很像,但那张脸要比我姐年轻,特别像我姐二十多岁的时候。”
我一愣,他姐?
杜衡是说过她姐也是组织里的人,再一次任务中失踪,那不会就是他姐吧?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他给我看过他姐的照片,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小瑜面熟,就是想不来是谁。
“你姐叫啥?”我问。
杜衡道:“杜芙。”
有这么一层关系,我就把小瑜的事情都跟他说了,重点提了小瑜跟叶勋昊还有潘岩的关系。
杜衡脸色凝重,一路沉默。
回到齐家后,看着齐林没事,我彻底放了心,但还没等我说句话,我就被韩正寰拎回房间里。
他坐到床上,把我放到他腿上,给我检查背后的伤。
我有些委屈的说:“老鬼,你最近对我有点粗暴啊。”
他在我腰上拍了一巴掌,“那是因为你不听话。”
我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我多听话,我告诉你,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听话的……半鬼了。”
他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嗯。”
终于把火扑灭了。
心里刚有点小得意,背上就一阵的疼,我呲牙咧嘴的叫着。
等到给我看完伤,他哄着我,让我好好睡觉。
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你抱着我睡?”
他目光渐深,声音暗哑的道:“丫头,别玩火。”
我在他腰上摸一下,然后钻进被子,笑呵呵的说:“好,好,不玩,我这就睡觉。”
他无奈的摇头,躺在我身边抱着我。
我往他怀里挤着,声音有些低落,“韩正寰,你千万别离开我好不好?”
自从姥姥去世,我就更加依赖韩正寰。
从小,我最怕的就是被人抛弃,现在,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韩正寰紧紧地抱着我,轻吻着我,“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嘴角缓缓翘起,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等到后半夜,我总是听见有人在床边走,闭着眼睛往身边摸摸,没有摸到韩正寰。
我猛然惊醒,屋子里传来一声轻笑。
“陆冉……”
我顺着生气看去,窗边似乎站着个女人,身姿曼妙,黑发如瀑,由于背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抬起葱白的手指,十分有规律的敲打着窗棂,“陆冉,再让我看见你跟韩正寰一起睡觉,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靠,这又是老鬼的桃花债?
我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顺手拿起桃木剑,不过也没蠢到跑到窗边,而是站在屋子中央,冷声道:“我跟我男人睡觉,用得着你管?”
她呵呵笑着,转身往外走,“我是个讲理的人,来通知你一声,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你男人。”
我心里一沉,再也顾不得别的,爬到窗户边,就看见十分瘆人的一幕。
院子里,有顶纸轿,上面画着繁琐的图样,由四个纸人抬着,他们的脸画着欢喜的表情,但每个纸人都没有下半身。
当他们走到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有下半身。
他们的下半身是黑纸,在晚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你是谁?”我冲着轿子大声喊,说完我就后悔了,喊啥呀,惹恼了人家我又打不过。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轿子突然停下,一根棍子从轿子飞出来,直接扎向我。
我被吓的直接坐到地上,那根棍子扎到我脚旁边。
我细一看,那不就是白天陆长风拿给我看的那个锁魂棒么?
“我是个讲理的人,提前来告诉韩正寰,他再也躲不开我。”
那女人细柔的声音飘过来,听得我都有些沉醉。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00:17:10 +0800 CST  

讲理的人,靠,这么光明正大的来跟我抢男人,也算是讲理的人?
我心里气得不行,但是还是怂的不敢出去。
等到确定她离开,我才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靠着窗户,心里突然很伤感。
这对情敌连个狠话都不放的日子,真特么憋屈。
看着手上的锁魂棒,我心里十分纳闷,她怎么会有这个?
也不知道韩正寰去了什么地方,我叹口气,也没了睡觉的心思,打算就这么等着韩正寰,跟他好好的问清楚。
现在细想起来,他好像夜里出去过好几次,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就是晚上经常不在,而且也不在后山的尸坑。
“你怎么坐在这里?”随着声音,韩正寰从外面走了进来,从衣架上拿件褂子搭在我身上。
我刚要说话,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心里一凉,紧张的抓着他的手:“你受伤了?”
可是我上上下下的检查一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伤痕。
他笑着说:“我没事,发生点意外,这血不是我的。”
我默默的看着他,“老鬼,你别是大晚上出去杀人灭口去了吧?”
他在我头上敲一下,瞪着我说:“什么话,我有什么好灭口的。”
说话的时候,他看见我手上的锁魂棒,眼角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这怎么来的?”
一提起这个,我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直接把锁魂棒扔到他手上,气哼哼的说:“刚刚来个讲理的女人,说是提前告诉你,她要来找你了。”
他脸色一凝,眸色渐深。
见他这样,我心里咯噔一下,抓着他的领子,凶巴巴的问:“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短暂的愁色过后,他眉眼中的笑容再次回来,抱着我说:“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女人。”
我一脚跨到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定要记住你今天的话,我跟你说过,你再骗我,我让你哭都没地方哭,血泪糊一脸。”
他就势把我抱到床上,笑着说:“血泪能有一滴已是稀奇。”
我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说:“我可不管,到时候血泪没有,我就打你一脸血。”
其实,他的回到丝毫没有打消我心中的怀疑。
“韩正寰,那女人是谁?”我正色问他,刚才看那女人做的是纸轿子,我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她应该是也个鬼,还是个活了不少年的鬼。
“一个要嫁给我的鬼。”他这次说的很实在,但我这么一听,心里更是打翻五味瓶,老鬼的桃花开的真不赖。
我低着头,搓着手指说:“你为啥不跟她在一块?我看着那女人身段很好,声音也好听,虽然没看清她的脸,但也应该长得不差。”
韩正寰更加用力的抱着我,低声道:“感情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何况……”他的手从我的腰上往上,笑的深邃,“你的也不差,不是么?”
我脸色涨红,抿唇看着他,忍了好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吧,看在你夸我的份上,今天我就不追着你问了,不过咱们说好最多三天,你主动告诉我那女人到底是谁。”
他点头。
我靠在他怀里,心里特别乱,不知道这件事是装糊涂好,还是跟他问到底比较好。
问多了,他会不会烦?
我知道韩正寰宠着我,但我还是害怕,怕他会烦我。
后半夜,我们俩各有各的心思,睡得都不踏实,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明晚我要警醒点,看看他半夜出去到底出了什么地方。
早上,一向准时起床的韩正寰居然要赖床。
我们嬉闹着,齐林来敲门,说齐爷爷要见我。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他就要从床上起来。
齐林又在外面加了一句:“小冉,爷说要见你,不见韩正寰。”
我一怔,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次过去,能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把齐奶奶火葬,就跟韩正寰说我自己过去看看。
他倒也没坚持,让我自己去,说遇到危险情况记得把血泪珠放在嘴里。
我应了了,出来跟着齐林往医院走。
路上,齐林欲言又止,道:“小冉,现在爷脾气有点大,你倒是别跟他一般见识。”
“嗯,你知道他找我,是要干啥吗?”我好奇的问。
齐林摇头,说她也不知道。
我跟着齐林来到医院的时候,齐爷爷正在房间里慢慢的走,看着像是腿脚不太利索。
见我过来,他也没让齐林进门,直接把我叫进去。
“你找我过来,有事?”我看着齐爷爷,问他,我这进屋也有五六分钟了,他还是低头慢慢的挪步,也不说话。
他又往前走了三步,这才看向我,“头七那天,你看见你姥回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这事除了韩正寰之外,我没跟任何人说。
不过,既然他已经说出来了,我也就没否认,很痛快的承认。
他看向我,叹气说:“这件事,你不要再追查。”
“为什么?”我皱眉问。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的命,你姥去世,那是她的命数,不是你能知道的,你要是想要活着,这件事就别碰,不然就算是韩正寰在,也保不住你,何况……”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总之,你就好好的在齐家过日子,别碰这件事。”
我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走到齐爷爷身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齐奶奶和我姥都要火葬?”
他目光避开我:“丫头,听我一回,这件事别碰,知道么?”
我死死地盯着他,试探着问:“这件事,是不是跟潘岩有关?”
他嗤笑一声,说起潘岩时,眼中满是轻蔑,“要是跟他有关,这件事还好解决了。”
我心里一凉,他这话的意思是,齐奶奶和我姥牵扯的人比潘岩还高?
我坐到椅子上,没有跟他嚷嚷,反而好脾气的说:“反正我今天也过来了,你就多跟我说点,除了这件事我还有啥不能碰?”
他狐疑的看着我,笑着说:“丫头,你别套我的话,记住,想要活着,别碰这事。”
“行,不碰。”我无奈的说:“我是个怕死的人,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怎么还敢碰,还有其他的禁忌不?我得牢牢的记住,毕竟以后要跟着我姥爷干,总是避免不了接触这些。”
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脸色,听说我要跟着陆长风干活,他眉头微皱,“你姥爷让你跟着他干的?”
“是呀,现在我也大了,总归也要找个工作。”我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低声斥道:“胡闹,你别掺和你姥爷的事,回头我跟他说。”
“噢。”我坐在一边,瞅着齐爷爷,心里很确定他有问题。
“你最近见过齐阳吗?”他又问我。
我摇头。
他眼中闪过担忧,不过顾忌着我在,很快就被他掩盖下来。
看来陆长风和齐爷爷并不是一派人,想到这里,我起身说:“您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说没了,让我回去找点正经事干,实在不行可以让齐浩给我看看。
我胡乱的点头,没往外走,反而走到他跟前,沉声说:“齐爷爷,总是把人当成傻子玩,有点缺德啊。”
在他怔愣的时候,我推门离开。
齐林等在门口,看我阴沉着脸出来,有些忐忑的问:“爷骂你了?你别当真,他就是那样……”
我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什么事情都被人蒙在鼓里,挺难受的。”
她也是叹气,说她的情况跟我一样,感觉就是蒙着眼睛的驴,被人牵着来回跑。
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林子,齐爷爷到底是干啥的?”我好奇的问,他既然能让三个孩子都进入组织,那他肯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齐林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听叔说,爷也是组织里的人,不过后来退下来了。”
我还想再问她一些消息,但突然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注视着我,不由得脊背一凉,转头看去,就见走廊的尽头一道黑影闪过。
虽然心里害怕,但当时心里也较了真,让齐林回去陪齐爷爷,我自己往黑影刚刚出现的地方去,今天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反正已经是半鬼,大不了就做全鬼。
可是,我刚走到一半就被一只大手直接给拽到楼梯间。
“韩正寰?”我惊讶的看着正禁锢着我的男人,他怎么来这里了?
他按着我肩,“你不想活了?明知道有东西跟着,还敢过去。”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14:59:24 +0800 CST  

经过他这么一搅和,我先前那点志气完全消失,腿肚子有些抽抽,笑呵呵的说:“我这不是当时比较生气嘛,你咋来了?”
他瞪我一眼,“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我脸上很开心,但心里却慢慢下沉,他绝对有事。
当晚,我一直在装睡,感觉到他起床出门,等到他走远,我也从床上蹦起来,催动隐身符,跟在他后边。
只是,等到出了巷子,我还是跟丢了。
我气的直挠墙,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呢?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阴笑,等我转身的死后,全身倏地一僵,背紧紧的贴着墙。
在我眼前,赫然停着一顶纸轿,跟我昨晚看见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轿子的黑布帘是撩起来的,昨晚的女人不在。
那四个纸人直挺挺的站着,脸上的笑容看着是欢喜的,但仔细看的话,还是透着一股狰狞的味道。
我贴着墙,慢慢的往外挪,想要避开这轿子,但我走一步这轿子也往前一步。
“想要追他?我们带你去。”抬轿子的四个纸人齐声说,声音尖锐,就跟复读机一样,不断的说着这两句话。
我扯扯嘴角,从兜里掏出张符纸,坚决不能跟他们走。
瘸子跟我说过,遇到鬼抬轿,无论活人还是鬼魂都要回避,就算是道法在高强,上了鬼轿也是死路一条。
那女人不会要出手吧?
想到这里,我转身就玩外跑,想要把脖子上的珠子放在嘴里,但就在我要碰到珠子的一刹那,脖颈一痛,眼前阵阵发黑,在我晕倒之前,我看见的是莲香狰狞的脸。
她阴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带你去看他的真面目。”
当时,我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在想莲香怎么跟那个女人牵扯到一块?
她们好歹也是情敌啊。
不知过了多久,我胳膊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挣扎着睁开眼睛,把胳膊上的符纸镇魂符撕下来。
往四面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我们村子外面的草窝子里,不远处就是我们村子外那条河。
想要从地上起来,却看见河边站着个人,我眯着眼睛看半天,等到那人转过身来,我才看见他竟然是韩正寰。
他手里拿着裂魂刃,上面用血画着复杂的符文,在他身后摆放着一张台子,达达躺在上面。
也不对,那是达达的本体,却不是我认识的达达。
没过一会,河里传来声音,达达的头从里面出来,但是他一看见韩正寰转头就往水里钻。
韩正寰对着他的头一点,他立马神情呆滞,从水里走出来。
等到达达走动他身边,他用碗里的血在达达的脸上画上一道符文,我看了半天,才认出那是血咒。
画完后,他把裂魂刃直接插入哒哒的头顶,一手放在达达的本体上,嘴里快速的念着。
嘴型极其的怪异,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那么说话的。
随着他念,水底慢慢出现黑色的东西,水面无端的泛起细纹来。
达达的脸色渐渐苍白,裂魂刃上面不断的有红光闪过。
在达达的本体山,他的左眼有一点红色东西慢慢流出,却不掉出来,就那么挂着。
血泪珠!
等到血泪珠凝成小指甲盖大小,韩正寰这才停止念咒。
达达脸色惨白,神情木讷的转身走回水里。
本来只是到人腿肚子那么深的河水竟然能把达达完全淹没,河里的黑色东西缠上他,开始咕噜咕噜的冒泡。
大约过了十分分钟这才归于平静。
韩正寰把达达眼角的血泪珠收起来,抱着他的本体往后山走。
我想要去追,却总突然被人按住,一双冰凉的手攀上我的脖子,“那不是你能霸占的男人。”
我听着这话总感觉熟悉,等到低头看见那只苍老的手时,突然想起来这不是李婆子被她女儿上身之后的声音吗?
心里有了底,假装放弃挣扎,想要从兜里掏出张符纸来,却悲催的发现我兜里的符纸都被拿走了。
靠,我心一横,只能祭出杀器,在手指上狠狠的咬一口,反手往后挥过去。
李婆子闷哼一声,她估计也是有顾忌不敢发出声音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她就是一顿揍。
虽然我现在还打不过那些厉害角色,但是李婆子之流,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她像是根本没想到我能打过她,完全被我打懵了,等到她想要还手的时候,已经被我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用手肘压着他的脖子,冷声问:“你都知道什么?”
她嘴里都是血,冷笑着说:“陆冉,你等着吧,他那样的人物,怎么会甘愿跟你这个村姑在这山里过日子。”
我手上渐渐用力,咬牙问:“你认识那个黑衣女人?”
她跟莲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不是韩正寰的人吗,为什么都这么向着那个黑衣女人,这不正常。
而且,李婆子对我还好,当初我怕太阳的时候,她还给过我一条围巾,但李婆子的女儿却对我有很深的敌意。
那时候莲香要杀我,她在后面暗搓搓的对我下黑手。
她神情日益狰狞,“她不是你这个村姑能提起的人。”
我冷笑一声,“得了吧,都是村里的人,你装什么高大上,赶紧说,那个女人跟韩正寰是什么关系?”
李婆子冷冷的看着我,道:“很快你就会知道。”
我冷冷的瞅着她,气得不行,但李婆子这么大岁数,我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最后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往后山走。
边走边想着这件事,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劲,韩正寰半夜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几次他是干啥去了?
我摸着脖子上的血泪珠,心想,难道这颗珠子也是达达身上弄出来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顿住步子,没再往山上走,犹豫半天,转身往县城跑。
我突然胆怯,不敢去质问,而且我有什么理由质问韩正寰,他弄出来的血泪珠让我给戴着。
几十里地,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心惊胆战的走到房间,看见韩正寰没回来,才放了心,去洗了澡,衣服鞋子都洗好,消灭掉一切的证据,我这才坐到床上。
心里宽慰自己,不能中那女人的圈套,她就是为了挑拨我跟韩正寰的关系。
我摸着脖子上的血泪珠,脑袋里乱糟糟的。
本来以为韩正寰早上会回来,但他也没回来,反而是齐林跟我说韩正寰让我记得吃早饭,他先出去办事。
我一怔,心想该不会齐林也是韩正寰的同伙吧?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问齐林。
她丢给我一张纸条,说是韩正寰压在厨房的。
我攥着纸条,合着他早就准备好后招了。
“该不会前几次你跟我说,他先出去办事,也是看见的纸条吧?”我皱眉问。
她点头。
我一巴掌拍在床上,看来真的要跟他谈谈人生理想了。
我正生着气,接到陆长风的电话,他说他在县城的杜门宾馆,让我赶紧过去,他找到最初把锁魂棒带入市场的人了。
我一惊,忙着齐林开车带我去杜门宾馆。
可是等我到了陆长风电话里说的房间,发现房间里十分的乱,桌椅倒在地上,玻璃窗户坏了一扇,陆长风倒在地上,胸前带着血迹。
一个男人躺在床上,双目圆睁,脸上的血管都凸出来,嘴巴大张着,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
齐林惊呼一声,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我把陆长风从地上扶起来,确定他还有呼吸这才松口气,跟齐林说:“快叫救护车。”
刚说完这话,陆长风猛地睁开眼睛,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喉咙上下动着。
我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要吐,忙着站起来,却还没躲过,被他吐了一鞋,其中一截鸡骨头十分显眼。
陆长风吐完,喘着粗气看着我,“快把我扶起来。”
我捂着鼻子,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往他胸口看了看,原来那血不是他的。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14:59:50 +0800 CST  

他扶着墙,恨恨地说:“还是被人知道了。”
我指着床上的人,“那就是你说的人?”
他点头,“我刚刚正跟他吃东西,这家伙居然来偷袭我,差点没让我被鸡骨头卡死。”
“那他是怎么死的?”我不解的问。
他脸色阴沉的道:“那家伙正掐着我的时候,突然从玻璃外面冲进来道黑影,招式狠辣,一招一式都是在要他的命,我自知不是对手,当时又被卡着,只好装死。”
齐林的视线在床脚和陆长风身上来回移动,半天问:“你们真的是在吃饭?不穿衣服吃饭,我第一回见着。”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跟陆长风说:“等下你有的解释了。”
陆长风忍不住爆句粗口,“我特么咋知道他为啥光着,就那么点时间,也就是一两分钟,居然还给他扒光了。”
虽然这事很严重,但是看着黑着脸给人解释,不是他让那人光着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笑。
后来是杜衡赶到,这才让陆长风从中脱身,但他也算是目击证人需要去做笔录。
等到把事情处理好,杜衡送我跟齐林下楼,为本来是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碍于被害者的仪表,我最终放弃。
要上车的时候,杜衡把我拉到一边,“小冉,我确定小瑜跟我姐有关系。”
我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想着这回事。
我问他原因,他沉声道:“上次我一见到那女人我就知道事情不对,所以这几天我仔细想了这事,走了不少人脉,却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他的意思,啥事都打听不出来,这才最奇怪。
“组织里的任务,无论是那个部门,都会有记录,但我姐的那次,完全没有任何记录,要么是那件事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要么是资料被人收走。”他道。
“杜衡……”我皱眉看着他,“你说最近才知道这种情况?你不是找了你姐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查到这里?”
这事有些不合常理,他已经找了好几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他苦笑不已,看着我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陆冉,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在去鬼进愁之前,我从未怀疑过组织。”
我一愣,避开他的目光,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摇头,脸上有些茫然,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在临走之前,我建议他找陆长风问问,他应该能知道些这里面的内幕,就算是不知道,也能找些老人问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说他好好考虑一下。
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对组织里的人都不大信任,我也没强求,又跟他说几句话,就回家去了。
等到下午,陆长风和杜衡一起过来,二人脸色都有些沉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犹豫着问:“咋了?”
陆长风看齐林一眼,拿出一张照片,“今天死的人,是当初跟着杜衡姐一起出去的人之一。”
他指着照片最右边的男人。
我仔细一看,还真的是。
“当时布置这次任务的领导,就是齐林爷爷,齐正南。”他接着说。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俱是震惊不已,她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却听杜衡说:“不用打了,齐正南和齐浩都失踪了。”
我后背心一凉,跌坐在凳子上。
昨天齐爷爷还在警告我,不要碰齐奶奶和我姥的事情,怎么今天他就卷进来了?
我正说着,韩正寰从外面进来,看着陆长风和杜衡在,他也不惊讶。
他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挑眉问陆长风:“人死了?”
陆长风脸色难看的点头。
韩正寰冷笑一声,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老鬼,你知道这件事?”我问他。
他瞥了陆长风一眼,淡淡地说:“这人本是我的人找到的,他非要要去,我说了你护不住他,现在信了?”
我脑子有点打结,这人竟然是韩正寰找到的?
陆长风面有悔色,说:“我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着我的面下手。”
韩正寰嘲讽的笑了笑。
我挠挠头,怎么感觉他俩的关系突然恶化了?
视线撇过照片,我看着杜衡姐脚上的鞋,突然愣住了,“这不是叶勋昊手上拿着的那双鞋?”
“你确定?”陆长风看着照片,道:“这是几年前组织里给配的鞋,当时所有的女队员平常都穿这个。”
几年前?
可是,在津平时,小芬脚上穿的还是这双鞋啊。
杜衡姐这件事情,我们说了一下午,也就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陆长风说他让人去找齐爷爷和齐浩,等找到他们再说。
齐林呆呆的坐在凳子上,等到陆长风和杜衡离开,她突然扑到我怀里,“小冉,我咋被扔下了呢?”
“难不成你想跟齐爷爷他们跑路?”我问。
她立马不哭了,看我一眼,转身就往外跑,嘴里嘟囔着要去银行看看,可千万一毛钱都没给她留。
转眼之前,家里只剩下我跟老鬼。
他从兜里拿出一颗血泪珠,递给我:“把这吃下去。”
我看着他手里的珠子,好半天也没勇气伸手拿。
“怎么了?”他摸着我的头,眼中闪过担忧。
“我……吃了这个有啥用?”我问他。
“你上次机缘巧合炼化个厉鬼,虽说他本事一般,但你毕竟是以人身炼化,道行也不够,时间久了怕是会反噬,血泪珠把那厉鬼的怨气化解。”他解释说。
我低着头,眼角不由得湿润,哽咽着说:“韩正寰……”
他轻笑着将我拥到怀里,哄着我说:“乖,不要害怕,这珠子绝对没有副作用。”
我抱着他的腰,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对达达的内疚,也有总是怀疑老鬼的惭愧。
“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我闷声说。
他低头,轻轻的给我擦着眼泪,“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的头更低了。
“丫头,我没骗你,你现在还控制不了你炼化的鬼魂,若是用力过猛,自身阳气损耗过多,那鬼魂就有破体而出的危险。”他苦口婆心的说着,语气就像小时候,他哄我那样。
破体而出,我倒是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就感觉像是有个东西要从我身体里挤出来。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越掉越凶,“韩正寰,我昨晚看见了。”
他身形猛地僵住,手顿在半空。
我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我看见你是用达达弄出来的这颗珠子。”
他脸色变换好几次,看着我说:“达达当初能活过来,靠的是几百只猫的怨气,一命九活,他没死。”
“嗯。”
我应了声,却怎么也没办法把珠子放到我嘴里。
他挑起我的下巴,“丫头,信我么?”
“信。”我没有任何犹豫。
他眸光渐亮,笑着说:“那乖乖的吃掉,嗯?”
我哆嗦着手,就在我要碰到那颗珠子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尖笑,吓得我一激灵。
“韩正寰,时间已到,你该离开了。”随着这道温柔的声音,那个自称讲理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韩正寰脸色清冷,淡淡地说:“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女人依旧温柔,“我不过问,但你要遵守约定。”
我死死地抓着老鬼的手,突然有一种我就要失去他的危机感。
那女人摇头惋惜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对这样的女人动情。”
韩正寰把我护在身后,我看得出来,他很忌惮这女人。
她这种轻蔑的态度,激起我心里从未有过的怒火,我走到韩正寰跟前,笑盈盈的说:“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女人,不服憋着。”
女人抬眼看过来,缓缓走进屋中,面上还是温柔而浅淡的笑容,但目光凌厉阴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0 15:00:15 +0800 CST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几步,都跑到我家里抢人了,我总不能太怂。
我是完全做好要跟那女人打一架的准备,谁知道她只走了三步就没再动。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让我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虽然没见过啥大世面,但我也知道这女人身上的威压,绝对是个身居高位的,就连潘岩身上都没有这样的气势。
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腿肚子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抽。
她注意到这一点,嗤笑一声,不再理我,跟韩正寰说:“你找的女人胆子够小的。”
我耳根泛红,死死地咬着唇,心里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
韩正寰走到我身前,冷声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我纳闷的看着她,她刚刚不是说时间到了么?
女人退后几步,慵懒的依靠着门,一点也没到谎言被拆穿的尴尬,“那就是我记错了,不过总归也就是三四天的事。”
韩正寰抿唇,半晌道:“你先回去。”
她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没有任何停留,笑着说:“好,我等你来找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对我说:“就你这样的还来跟我抢男人,除了躲在他身后,你还能干什么?”
我盯着她,缓缓上前,“我就乐意躲在他身后,嫉妒的话直说啊,我不会嘲笑你的。”
那女人转过身来,美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狰狞,但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笑呵呵的说:“但愿三天后,你还有底气说这样的话。”
说完,潇洒离开。
我呆呆的站在屋子里,心里越来越凉,她不屑跟我争,这个女人根本没把我放在对手的位置上,在她的眼中,我是必定会失败的那一方。
好半天,韩正寰走到我跟前,低声道:“丫头……”
我身体一抖,转身强笑着说:“昂,我没事,我没事。”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都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他道:“她说的三天……”
“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仰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嗯。”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我有些听不见,我满足的笑了,牵着他的手,说:“咱们快去睡觉吧。”
就要走到床上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我心里一沉,不敢回头,心跳越来越快。
“丫头,咱们好像还没有正经结过婚。”他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一怔,“结婚?”
他把我的身子转过来,笑着说:“对,我找到户口本了。”
他说着,从兜里拿出个酱红色的小本,外面还带着一张身份证。
“你找到虎子妈了?”我诧异的问。
他点头,抱着我,“咱们明天去结婚,嗯?”
结婚?
好半天,我才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点头,“好,去结婚。”
等到说出这句话,我猛地被一股狂喜淹没,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直接跳到他身上,“咱们去结婚。”
他要跟我注册结婚。
这一夜,我都没睡着,一直在傻笑。
等到天亮,我就拉着他跑到民政局,去结婚登记。
直到拿到那个红本本,我才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我跟他结婚了。
回到家后,韩正寰就让我家里等着,他说去准备一些东西。
我喜滋滋的坐在家里,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齐林从外面回来,听说我和韩正寰结婚之后,她拿过我的结婚证看了半天,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你要说啥?”我笑着问。
她指着结婚证上的名字,“这根本不是韩正寰的名字。”
“这是虎子的大名,他用的是虎子的身份。”我解释说。
齐林哦了一声,没再说啥。
韩正寰说是要出去办事,直到晚上也没回来,我心里开始打鼓,他不会后悔了吧?或者觉得跟我结婚,给我一个交代,然后跟着昨天那个女人跑了?
我开始坐立不安,齐林听说后,高深莫测的说:“我觉得不对,你们这仪式还没走完呢。”
我有些纳闷,不过无论我怎么追问,她都不说,就说晚上可能有惊喜。
就这么拖到快十二点,我困的不行,都快要睡着。
突然,齐林从凳子上站起来,揪着我的衣服说:“小冉,你快看。”
我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院子里看,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站着一队的纸人,腰上系着红布,个个喜笑颜开,在他们身后有一定纸轿,红纸做的,布帘上绣着龙凤图案。
这是韩正寰的迎亲队伍?
刚有这个想法,李婆子就从外面走进来,她穿着一声深红色的裙子,跟电视里的媒婆似的,就差在嘴角点个痣。
“新娘子,上轿吧。”她说。
看她现在说话的神态,我松了口气,她现在是李婆子,没让她女儿上身。
我想要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笑着一挥手,原本捏在她手里的红绸带就出现我手里。
我步子僵硬的跟着她,根本说不出话,转头向齐林看去,想要她帮帮我,却发现齐林直愣愣的站在客厅里,机械版的朝我挥手,虽然开心的笑着,但笑容僵硬,弧度都没变过。
更吓人的是在客厅里,还站着一个我,就在齐林的边上,也是傻笑着。
韩正寰,你这不是惊喜,是惊吓,结婚就结婚,你勾我的魂干啥。
我被李婆子牵着上了轿子,帘子放下,这轿子里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吱呀一声,轿子被抬起来,我原本还怕把我扔下去,谁知道这纸糊的轿子还挺结实,居然慢悠悠的往前走。
有纸人吹着唢呐、鼓和号,乍一听是挺热闹,但是听久了还是觉得挺瘆人。
上了轿子,我就能动了,偷偷地掀开轿子窗户的帘子往外开,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我们走过的地方,竟然撒了一地的纸钱,而且好些个黑影跟着队伍后面。
我忙着把帘子放下,欲哭无泪。
这次,比我第一次跟他结婚还吓人,当时我一有意识,就是在他的棺材里。
看来,我到底是没白找了个鬼。
我正想着,李婆子突然喊道:“停,放。”
轿子停下,然后着地,轿帘被掀开,还不等我说话,她兜头给我罩上一块红布。
“抱歉啊,这个应该在你上轿的时候给你盖上的,我这第一次主持冥婚,不大熟练,你别见怪。”她说话很客气,隐隐的还有一丝畏惧,然后把我扶下轿子,带着我往前走。
她一碰我,我就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身体,只能跟着她。
走了十来步,她一拍大腿,“糟了,忘记给你换喜服,这要是让韩先生看见不得弄死我。”
我额头一滴冷汗滑落,韩正寰找的这是啥人。
“小冉,看在咱俩的情分上,这事你帮我圆过去,我欠你一个人情。”她讨好的说。
我想了想,左右是小事,也就点头同意。
她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我继续往前走。
走过两道门槛,我终于听见韩正寰的声音;“衣服为何没换?”
李婆子偷偷碰我一下,我没想到他上来就问这个,根本没有准备,憋了半天说道:“我想让你亲自给我换。”
此话一出,四周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房间里还有别人,登时脸色爆红。
不过这话显然对了老鬼的胃口,他轻笑两声,没再追究,反而牵着我的手说:“好,我亲自给你换。”
我把头垂的低低的,根本没有勇气抬头。
他轻咳一声,房间里的笑声瞬间停止,我被他牵着,跪在地上,行了古人成亲的大礼,然后被他牵着往右边走。
我瓮声瓮气的说:“真要是按照古人的礼数,你现在应该去陪客人喝酒。”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酒就不必了,给他们烧点之前即可。”
这话听得我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恐怖感再次袭来,我腿一软,差一点被门槛绊倒。
韩正寰这次比较有觉悟,直接给我个公主抱,后面有人尖声尖气的问他咋走了,他答道:“我要去给我的新娘子换喜服。”
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气恼的捶了他一下,不寒碜我能死吗?
他把我抱到房间里放下,一路上我问着这地方,总感觉有种油墨味,闻着挺不舒服。
“韩正寰,这是什么地方?”我忐忑的问他。
他淡淡地说:“我今天新买的阴宅。”
我差点被空气呛到,打算就此保持沉默,绝对不再发问,我怎么感觉越来越吓人。
等到他把我的盖头掀开,我才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很雅致的房间,古色古香的。
或许是因为真的是新宅子,无论是窗户上还是桌椅板凳上的暗色,都有些油墨没干的感觉。
“今天让他们现做的,没时间晾干。”他说。
我挤出一脸的笑容来,“没事,这样挺好的。”
转头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竟然变成那副古人的模样,身上穿着大红的喜服。
他让我等会,然后转身出门,没一会就从外面端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女式喜服。
“我给你穿?”他挑眉道。
我干笑着说:“不用,我自己来。”
他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真的是准备亲自给我换衣服。
我脸上红的要滴血,坚拒不从,奈何力气不够,道行不深,最终还是某个狡猾的老鬼给摁着脱下又穿上。
换好衣服,他的手子在我脸上慢慢地摸着,轻声道:“丫头,这样很好看。”
我一向觉得,我的脸皮在女人中已经是相当厚的,但是今天被他这么一夸,还是有些羞涩。
抵着他的胸膛,小声说:“你要来就快点。”
他沉沉笑了,“好。”
于是,这穿上还没有五分钟的礼服又被某鬼一件一件给脱掉,然后就是难以启齿的一夜。
睡过去的时候,我还在想,老鬼这次为何这么激动。
睡的正香,他微凉的唇再次吻住我。
我实在是累,哼了一声,刚想说话,就听他低沉的道:“张嘴。”
当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听话的张开,一颗微凉的珠子滑入喉咙,不等我吐出来,已经顺着食道滑下去。
我猛地惊醒,发现韩正寰衣衫整齐的站在床边,脸色复杂的看着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01:00:33 +0800 CST  

“韩正寰,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他抬起手,裂魂刃缓缓出现,“丫头,要乖,知道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感觉身体里一会冷一会热,就跟以前体内鬼气作怪一样。
可是,自从上次炼化耀光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而且,好像一股热源从四肢朝着我的心口游动,聚集在一起,往外冲。
我疼得不行,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韩正寰把裂魂刃放在我的心口,手上拿着一张太阳符贴在我的额头上,嘴里快速的念着咒语。
我感觉心口的东西快要冲出去。
他轻喝一声:“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敕!”
“啊!”我惨叫一声,心口一阵剧痛,裂魂上白光一闪,竟然是一个五瓣莲出现在上面。
韩正寰把先前封入我的身体里的五瓣莲再度取了出来。
可是,他刚刚给我吃下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凛,颤声问道:“韩正寰,你给我吃的是你从达达身上弄下来的血泪珠?”
他点头,把手覆在我的眼睛上,“好好的,等我。”
说完,我眼前一亮,在睁开眼时发现他的身形已经消失。
我急红了眼,也不知道他要去干啥,仔细想着今天的事情,陡然惊出一身的冷汗。
不对劲,从他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事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匆匆忙忙的跟我结婚?
既然他已经准备好户口本和身份证,那就说明他是想要好好的跟我结婚的,可是今天一切却又进行的这么仓促,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我正着急着,小川突然出现在我的床边,捂着心口说:“吓死我了,刚刚那么疼,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小川,帮我,我现在动不了。”我急忙说。
“这好办。”他把我额头上的太阳符掀掉,我身体一松,试着动动脚,真的可以动。
我把小川打发出去,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可是等我出来后我才发现,我跟前是一片荒地,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等我转身去看阴宅的时候,阴宅已经消失无踪。
我心里一沉,站在原地,心里犹豫着,是去还是不去?
韩正寰拿走我身体里的五瓣莲,肯定是去后山。
半晌后,我轻舒一口气,抬步往后山走。
小川跟在我身后。
等到山脚下,我竟然看见那女人的纸轿子。
我心里一沉,顿住,观察着后山的情形,突然发现这里后山的鬼气很弱。
小川突然身体抖抖,跟我说:“你自己上山吧,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也打不过山上的东西,就不跟着你去挨揍了。”
说完就跑。
我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直咬牙,心里越来越没底气,不由得苦笑,韩正寰这是要干啥?
我催动隐身符往后山跑,越往上走鬼气越弱,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嚎传入耳中。
山顶,韩正寰双臂展开,墨色的衣角随风飘扬,在他胸前飘着一朵血红的莲花,林子里不断的有黑气那朵莲花里钻。
那黑衣女人就站在他身边。
我刚想上前,那黑衣女人转瞬就出现在我身边,淡淡地说:“你不能过去打扰他。”
“你们在干什么?”我冷声问。
她道:“解决麻烦,你拖累了韩正寰那么久,现在他终于想开,要放弃你们个破地方。”
他是要把这里的怨气弄走?
随着林子里的鬼气越来越少,地上的头发却来越长,但当那些黑头发长到人腿那么长的时候,就会瞬间干枯。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韩正寰明明只找到了四片五瓣莲,第五个是怎么来的?
想到这里,我立马抬步万千走,这件事一定要问清楚,可还没当我的脚落下,一股劲风直接把我掀翻在地。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说过,你不能过去。”
我忍住心口的疼,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又开始往前走。
“找死。”女人看我一眼,仿佛在看地上的蝼蚁一般,五指成抓,朝着我抓过来。
我发现,我遇见的女鬼,大多喜欢用这一招。
这次我早有准备,本以为能接住这一招,结果证明我太高估自己,也低估了这女人。
她这平平无奇的一招,我根本拦不住,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胳膊,肩上一阵钻心的疼,她的手硬生生的抓进我的身体里。
我闷哼一声,还不等我挣扎,她只是轻轻一推,我直接撞到身后的树上。
喉咙里一阵腥甜,腰上疼的难受。
女人移步到我跟前,冷笑着说:“我是个讲理的人,不会取你的性命,但韩正寰一定要跟我走,她那样的人物,怎么能把时间浪费你这样的村姑身上。”
我扶着树起来,强撑着说:“你说了不算,韩正寰答应过我,他不会走。”
“小妹妹,你太天真。”她说完,目光一厉,对着我一挥手,我再次被她扇的倒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没能起来。
心里难受,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差别,她只需要轻轻挥手,对于我来说,便是重创。
想要咬破手指,但是看着有些发虚的手时,才后知后觉,我现在也是魂魄的形态。
又不敢去喊韩正寰,怕打扰到他,中间出现问题,对于他肯定是重创。
“唔……”
一只脚踩在我的背上,我扭头一看,竟然是莲香,看来她现在已经从锁魂阵中挣脱出来。
她狞笑着说:“陆冉,死心吧,韩正寰注定会离开。”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她却死命的在我背上碾着,被那女人打了两下,我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
那女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神态就像是正室遇见小三儿,说:“小妹妹,长点心,不是任何男人都是你能染指的。”
我扭头看向韩正寰,现在他身上已经被地狱业火包围,五瓣莲比之前还有鲜红,像是要随时滴下血来。
他双目紧闭,根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林子的鬼气差不多完全被五瓣莲吸入,地上一大片枯黄的头发。
韩正寰双手慢慢放下,低声的火焰渐熄。
“鬼主,得尽快把她送走,不然师兄看见会出事。”莲香着急的说。
女人极其平淡的看我一眼,淡笑着说:“不用。”
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韩正寰,而我狼狈的趴在地上。
许是顾忌着韩正寰,莲香没有再踩着我,老实的站到一边。
韩正寰张开眼,看向我们这边,目光一缩,大步走到我跟前。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眼泪混着脸上的土,糊了一脸。
他蹲到我跟前,却没把我扶起来,就那么看着我,好半天,从兜里拿出一布包放到我面前,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女人跟着他旁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就知道韩正寰会这么选一样。
“韩正寰!”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叫住他。
他脚步微顿,下一瞬再次抬步往前走。
“你站住,韩正寰,把事情说清楚。”我踉跄着追上去,却被莲香在腿弯出踢了一脚,再次摔在地上。
这次韩正寰没有人反应。
“啊!”
我大叫一声,赤红着眼睛从地上起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脑道理只有一个想法,我要追上韩正寰。
心口淡淡的发热,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韩正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我追上他,抓着他的袖子,哭着说。
他背对着我,没转身,把我的手拂开。
“老鬼……”我哽咽着叫他,他脊背一僵。
下一刻,我直接被那女人挥开。
“走吧。”她跟韩正寰说。
“嗯。”韩正寰应了声,声音有些沙哑,二人的背影看着分外的和谐。
我站在原地,喃喃道:“韩正寰,不要抛下我。”
可是,他跟那女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莲香走到我身边,嗤笑着说:“不要再死缠烂打,惹恼了鬼主,你连鬼都没得做。”
说完,大笑着离开。
我站在原地,身体一阵阵发抖,就好像掉进冰窖里一般。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肯定有。
想到这里,我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当我跑到山下的时候,那女人的纸轿子已经不见。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抱着腿,把头埋在手臂间,崩溃大哭。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鸡鸣。
我眼前一黑,感觉上嘴唇一阵的疼,等我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齐家的房间里,陆长风脸色凝重的站在一边。
在我的床边拴着一只大公鸡。
他皱眉看着我,“丫头,你跟韩正寰结了阴亲?”
我眼珠动动,对于他的话却听不到脑袋里,心里想的还是在后山上的那一幕。
韩正寰走了,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这么走了。
前脚我们刚结完婚,后脚他就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房顶,哭都哭不出来,眼睛干涩的疼。
陆长风把个塑料袋子放在我床边,从地上抱起公鸡,叹气说:“你先冷静冷静,这事,咱们得好好说。”
说完,抱着公鸡出去了。
我就那么躺着,半天后把视线挪到身边的袋子上,红色的塑料袋,有点刺眼。
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结婚的时候,韩正寰亲手给我穿上,又给我脱下来的喜服。
上面有一个布包,我看了半天,才想起这应该是他当时给我的。
我几乎是哆嗦着手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个裁剪好的纸人,依旧是他的风格,丑的不能看。
我看着这个纸人,先是笑了两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到最后哭的不能自己。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01:00:59 +0800 CST  

“丫头,不哭。”
我身体一僵,愣愣的看着那纸人,试探着问:“韩正寰?”
没有任何声音。
几滴眼泪掉到纸人上。
“丫头,不哭。”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什么情况?
我拿手抹了两滴眼泪在上面,纸人里再次发出声音:“丫头,不哭。”
我抹了把脸,顿时哭笑不得,留个这东西给我,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房间里待到晚上,然后换了身衣裳,开门出去。
客厅里,陆长风看见我的时候没有任何惊讶,看了看表,“我以为你得在房间里待到十点,早了一个小时。”
我没说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纸人递给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着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这韩正寰也是有意思,人都走了,还给你留下一魄。”
我的心突的一跳,这纸人竟然封着他的一魄,他疯了么?
魂魄分离,他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我忙着把纸人拿过来,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
看我这样,陆长风问道:“不恨他?”
我瞥他一眼,“用的着你管?”
他嗤笑一声,倒是没再说啥。
我静静的坐着,也没开口,等着他先说话。
好半天,他叹口气,说:“韩正寰这次失踪,八成是跟组织里的内乱有关。”
我微一挑眉。
“现在组织里分为两派,一派是潘岩那边,他们那群人自私自利,利用组织来为自己谋私利,剩下的就是我们这边,还在坚守着当初的信念,但却势单力孤,可悲啊,邪不胜正这话,终究只能是说说而已。”
他发愁的说。
“这跟韩正寰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问。
他解释说:“我得到消息,最近组织的首领暗地里抓了十来个道法高深的道士,想要将他们分魂,可惜没成功。”
我心里微沉,分魂?
“姥爷,你们这组织到底是干啥的?”我问他,“以前我以为你们都是吃公饭的,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
他说:“在十来年前,我们原本是公家合作的,专门解决一些灵异案件,只是这些年组织里风气不正,慢慢的转入地下,开始进入各种行业,只留下几个清水衙门来做做样子。”
他说的隐晦,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怕是现在他这个组织已经不满足义务为民,而是要追求利润了。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姥爷,你知道鬼主吗?”
他摇头,“从来没听过,这是什么意思?”
他都没听过,看来那个女人应该是个大人物,一般的道士根本不知道。
“姥爷,我想要好好的学习道法。”我站起来,看着陆长风的眼睛,认真的说:“这话我以前说过很多次,但都是当时说说,危机过后,我就抛到脑后,但是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想要好好的学习道法。”
他眼中有些欣慰的笑意,但还是忍着,问我:“想好了?”
我点头,“想好了。”
“为什么?”他说。
“我想要当个有用的人,想要当个对韩正寰有用的人,我不想永远被他保护着,我要跟他并肩。”我一字一句,慢慢的说。
坦白讲,那女人的话,刺痛了我,但也激起了我的斗志。
陆长风看着我,原本的开心淡了不少,叹气说:“怎么说你好呢,能上进是好事,可你这到头来还是为个男人。”
我笑笑,摇头道:“姥爷,我在村里长大,没有为国为民的大报复,但我知道作为一个道士,见到厉鬼害人不能袖手旁观,不会仗着这一身的本事去蒙人,给自己谋私利。”
他叹口气,说:“好,你能这么想已经很好,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现在你身上的东西,我也搞不定,他本领高,看看到时会他怎么说。”
我应了,十分诚恳的说:“谢谢,姥爷。”
这句话是我发自内心的。
他摆摆手,眼角微红,“我为组织奔波一辈子,如今老了老了,身边却剩下你一个家人,现在我也想通了,趁着我还能活几年好好带带你,这样我也能放心去见你姥和你妈。”
我点头,没问他关于我姥魂魄的问题,问了他也不会说。
这一晚,我是睁眼到天亮,以前跟韩正寰相处的点点滴滴就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
心里堵得难受,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老鬼,这一次你是又把什么危险拦在自己身上呢?
虽然晚上没睡,但我早上起来,却出奇的亢奋,一点都不困。
陆长风带我去县城北边景安小区,三楼,很平常的人家。
开门的是个笑眯眯的老太太,她跟陆长风很熟,陆长风让我叫她杜奶奶。
杜奶奶把我们引进门,就冲着主卧室喊:“光子,你陆叔来了。”
卧室里有人应了声,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看清这人,我一愣,这人我见过。
那次我被村民冤枉杀了达达,给关在学校里,就是他来把我跟杜衡接出来。
只不过,当时他是西装革履,今天手里拿着个蒲扇,穿着背心拖鞋大裤衩,差别真的蛮大。
看见我,他并不意外,我叫了声叔,他笑着让我坐下。
陆长风说:“洪光,我今天舔着脸来找你,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这孙女。”
“陆叔,你这是哪里的话,你亲自登门,我哪有不帮的道理。”他看着我,“丫头,还记得我不?”
“记得,我在我们村的学校见过你。”我笑着说。
他摇头,有些惋惜的说:“看来你还是不记得了。”
我纳闷的看着他,明明就是那次。
不过他也没在这问题上纠缠,问陆长风需要他帮啥。
陆长风说让他帮我看看,我身体里的到底是个啥东西,还把我前阵子自己炼化个厉鬼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他让我把我身体的问题仔细的说说,这次我没有隐瞒,把招魂幡中的东西钻入我的身体,还有在独然真人墓里进入我身体的东西都说了一边,包括韩正寰喂了我两颗血泪珠的事情。
他听后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思索半天说:“我现在也判断不出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布个法阵来看看,你们等一下,我让衡儿去准备点东西。”
我犹豫着问:“叔,你跟杜衡是啥关系?”
他楞了一下,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说了,我是衡儿他二叔。”
哦,又是老二……
他给杜衡打了个电话,就跟陆长风瞎侃,看见他这样,我再也想不起当初那个威严的中年人了。
等到杜衡把东西买回来,他拎着鸡脖子走进厨房,当场杀鸡,然后端着一碗鸡血回房,杜衡则是熟练的给鸡拔毛,开膛破肚,看来他们经常这么干。
一个小时后,杜红光让我进屋,却不让陆长风进。
我有些忐忑的走进去,发现他这房间完全就是个小型的道场。
他让我坐到蒲团上,拿着一张还有血腥味的符纸贴在我的背上,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在桌子上放着三个碗,分别是黄豆、黑糯米和大米。
他把一碗水放在我的手上,让我端着。
等我闭上眼镜后,我感觉到他围着我走了十来圈,屋里越来越凉,好像有只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脖颈。
我不由自主的缩缩脖子,却听他道:“别动。”
我吓得一激灵,不敢再动。
“玄女元清,普化十方……”
随着他的符咒,我感觉脖子上的冷意加剧,那只冰凉的手渐渐向前,最终停在我心口的位置,还不断的加大力气,好像要抓进我的肉里。
我心里有点膈应,毕竟是那个地方,但是一想是陆长风带我来的,对方又是杜衡的二叔,对我应该没有恶意,就忍了下来。
“急急如律令摄!”他冷喝一声,那只手一用力,我皱眉,刚要呼痛,就感觉胸腔里一凉,手上的碗无端的翻了,水洒我一身。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杜红光站在桌案前,桌上碗里的大米、黑糯米和黄豆都已经碎了。
他皱眉看半天,最后眉头渐渐松开,笑着走到我跟前,“丫头,做我徒弟吧。”
“啊?”我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他却很开心,直接开门出去,跟陆长风说:“陆叔,我收丫头做徒弟如何?”
陆长风刚开始也跟我一样,怔了一瞬,反应过来一阵狂喜,笑着说:“这感情好,你本事强,丫头跟着你也有前途。”
他说完这些,又问:“洪光,这丫头的身体到底咋回事?”
杜红光笑着说:“我刚刚特意找个道行不浅的鬼试了一次,丫头这身体呀,就跟个锁魂阵一样,再厉害的鬼只要进入她的身体,就会被锁在里面出不来。”
锁魂阵?
我一听这三个字,腿就不住的打哆嗦。
“但是她又跟锁魂阵不一样,她现在能把身体里的厉鬼的鬼气化为己用,逼得急了还能把厉鬼炼化,这……这……”杜红光情绪十分激动,“这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若是找对法子,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忍着身体里的凉意从房间里走出来,不由得苦笑,天生吃这碗饭的?
我倒是不这么想,若是按照他这么说,我更加肯定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八成是齐阳的功劳。
“那她这长此以往,身体吃得消不?”陆长风皱眉问。
“当然能,她既然能炼化一个,就能炼化第二个,总有一天,他能把身体里的鬼气全部消化。”他很肯定的说。
听到这句话,我来了精神,“叔,那我要是把那些东西全部消化,我是不是就会变得很厉害?”
他点头,“当然,丫头,我没看错,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陆长风沉思半晌,抓着杜红光的手,恳切的说:“洪光,丫头我就交给你了,我不求她能出人头地,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她能照顾好自己,能有口饭吃就行。”
“好好,陆叔,你尽管放心。”杜红光比我还开心,“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么合心意的徒弟,你就放心吧。”
他们两个大男人激动差点抱着跳起来,在哪里互相感谢了好半天。
最后,杜红光看向我,摸着下巴说:“丫头资质没的说,只可惜身体素质太差,得好好锻炼。”
我的身体素质还差?论力气,村里还多男人都比不过我。
他又跟杜衡商定,怎么在一个月之内,让我学到些真本事。
我看着杜衡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说的那些项目肯定很凶残。
末了,他又给我一把扇子,说这是他送我的见面礼。
我接过一看,顿时喜欢的不得了,这扇子做得很精致,扇骨是桃木,但每根扇骨中镶着一根细细的铁针,很长,正好覆盖整个扇骨。
扇面不是纸,也不是布,而是一层乳白色的东西,我戳了一下,还带弹性。
“师父,这扇面是啥东西?”我好奇的问。
他淡笑着,没说话。
反而是一看到扇子就躲到墙角的杜衡,说:“人……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01:01:24 +0800 CST  

人皮?
我的手抖了一下,咽口唾沫想要把这扇子还给杜红光,就听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就是你的武器。”
“呵呵,师父,您别逗我。”我干笑着说,让我拿把扇子当武器,这不搞笑么,就我这样的水平,给我个大砍刀我都不一定能揍得过鬼,何况是一把扇子,我去给他们扇风么?
杜红光瞪我一眼,笑骂道:“不识货,这可不是普通的扇子。”
我点头,心想,这当然不是普通扇子,这是人皮扇子。
“这扇子是一位高人所制,制作扇子的皮是他费尽心思从僵尸身上弄下来的,扇骨是千年桃木,里面的铁针又在黑狗血里浸泡过,做好后在祖师爷面前供奉了十来年,而且这扇子里面封着厉鬼,本身就有驱鬼的能力,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武器,你知道不?”他虎着脸解释说。
这么神奇的东西?
僵尸的皮哎,我仔细看着这薄如蝉翼的扇面,瞬间觉得这扇子特别好看。
忙着把扇子攥在手里,笑着说:“谢过师父。”
杜红光无奈的笑了声,也没继续寒碜我不识货。
本来我很心急,想要下午就开始他们所说的锻炼,现在也不知道韩正寰怎么样了,我心里不放心。
但杜红光跟陆长风喝酒喝得挺开心,我又不好说啥,吃饭的时候杜红光让杜衡准备拜师的东西,说是明天要正正经经的举行一次拜师礼,他这一辈子就收一个徒弟,绝对不能马虎。
我在旁边犹豫半天,跟他说我以前拜过齐阳当师父。
这件事挺多人都知道,瞒着也不是回事,说完我又很忐忑,万一他因为这就不收我当徒弟可怎么办?
姥姥那会就说她不能跟齐阳抢徒弟,死活我不收我当徒弟,不教我道法。
杜红光却毫不在意,喝得满脸通红,大着舌头说:“没事,这更加说明我有眼光,再说齐阳早死了,没啥。”
我这才放了心,正好下午没事,我就摆脱杜衡送我回村子里一趟,也不知道现在村子里变成啥样。
路上,杜衡笑着说:“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拜我二叔为师。”
“是啊,还挺巧。”说到这里,我好奇的看着他,“你二叔这么厉害,你怎么没学道法呢?”
他脸色有些不正常,半天才说:“我不适合学道法,按照我二叔的话来说就是毫无慧根,像根木头,不过我姐学道法特别厉害。”
说到最后一句时,杜衡的神情颇为自豪,“当年,我姐可是组织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原来如此。
我也没再追问,沉默的看着道路两旁。
如果我也是杜衡一样,会不会就不会落入今天的境地?
想到这,我苦笑一声,我若是跟杜衡一样怕是十来岁的就死了,哪还有机会长大。
齐阳当年那么多孩子做实验……不对,当年的孩子,真的只有我活了下来吗?
“小冉,现在你们村后山都是潘岩的人,组织里不许我们们插手这件事,等下你小心些,千万别得罪他们,现在你姥爷已经够难的,别再给他惹事。”杜衡叮嘱我说。
我点头,“好,放心吧。”
我和杜衡在村子外面下车,发现村口停着一排的车,还有推土机和挖掘机正往山上走,我暗中摇头,那么陡的坡也敢开上去,也不怕翻车。
杜衡问我要不要上山去看看,我笑着摇头,现在山上有啥好看的,除了树就是一地的尸骨,原本困在锁魂阵上的孤魂早就被韩正寰收走了。
村子里一片喜气洋洋,很多人家都在放鞭炮,看见我之后,脸上的笑容当即就凝住了,恨不得直接咬死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瘸子,这就是你拼死守着的地方。
等我走到我家门口,我死死的咬着牙,双手隐隐在发抖,我就离开这么几天,院门口竟然被人当成了养马养驴的地方,地上都是粪便。
大门已经被人撬开。
“太特么过分了。”杜衡爆了句粗,从院子里那个铁锹想要把地上的粪便铲走。
我拉住他,大声道:“这马和驴是要送给我吗?正好缺钱,这两个加起来,也能卖个两千多,挺好。”
我说着,扯下绳子,牵着马和驴往村外走。
“小冉,你这是干啥去?”杜衡诧异的问我。
我笑着说:“卖掉呀,人家都给我送到门口来了,我能不收吗?”
我这话刚说完,就有好几个人跑过来,讪讪地说马和驴都是他们的,家里正在修院子,放在我家门口养养。
我看着这些人,到底是没说啥,把绳子给了他们,等到他们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冷笑着说:“门口的粪不清清吗?”
两个男人互相看看,认命的过来清理。
我直接无视他们,领着杜衡进院子关门,等到门关上的那一刻,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脸上却是笑着,喃喃地说:“瘸子,你觉得值得么?”
杜衡在我肩上拍拍,叹气说:“别哭,或许他们真的在修院子。”
我哼笑一声,苦涩的说:“杜衡,是我对不起韩正寰。”
他皱眉看着我,“这话怎么说?”
如果不是坚持要护着村子,或许韩正寰早就能把后山的锁魂阵解决,就想云南东山那样。
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他了。
我张张嘴,却怎么也没说出口。
刚想让杜衡回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姥姥屋里好像有东西盯着我。
我心一沉,忙着往里走,等到我进去后,却没看到任何人,难道我看错了?
“已经跑了。”小川突然出现屋子里的阴暗处,说。
“你看见了?”我皱眉问。
他摇头,说他只看见个黑影,但是他很肯定的说那是个道鬼。
道鬼,难道是潘岩的人?
“杜衡,我今晚在这里住一宿,有些话我想要跟瘸子说说。”我转身跟他说,其实我心里想的是,那道黑影晚上还会不会回来?
杜衡说他留下来陪我,我没让,催着他去准备我明天拜师的东西。
刚把他推到门口,燕子妈红着眼睛冲过来,抬手就要扇我,还是杜衡把我那拉开。
她恨恨的说:“陆冉,你个煞星,你为什么要害我家燕子,你把燕子还给我,还给我……”说着,她又要过来打我。
我往后躲几步,皱眉问:“燕子怎么了?”
“还能怎么,不见了,给我留个纸条,让我好好活着,她就走了。”燕子泣不成声,坐在地上大哭,“燕子啊,你咋这么狠心啊,扔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
燕子真的走了?
我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心里挺难受,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燕子。
后来是杜衡把燕子妈给弄出去,然后关好院门,“我看我还是留下来吧,你现在倒是能打得过一般的鬼,但碰到人,你可就是歇菜了。”
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也就没再说啥。
这一下午,我和杜衡站在院子里,看着钱利民指挥着人崇山山上一车一车的往下弄骸骨,足足十来车。
晚饭随便吃了点,我和杜衡各自回房,看着熟悉的房间,我心里越来越堵。
“小川,明天从这里出去,我就再也没有家了。”我的声音有点哑,咬牙踢了床板一脚,该死,明明不想哭的。
小川低头坐在一边,“我也没有。”
我叹口气,不经意抬头,窗户外面竟然贴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脸色惨白,眼珠黑漆漆的,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瞅着我。
诡异的是,我只能看见上半边脸,根本看不见她的鼻子和嘴。
我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刚要从包里拿出桃木剑,那人动了,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一笔一划的写,她写到一半,我就看出来,她写的是我的名字。
“陆冉,出来。”
听见这声音,我心中一凛,这是李婆子的声音。
想到她女儿上身时的分裂,我特意把桃木剑拿出来,这才小心翼翼的出去。
我出去的时候,李婆子已经直愣愣的站在院子里,我这才发现不是我看不清她的脸,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下半边脸。
“韩先生留下口信,让你不要再掺和这件事。”她黑漆漆的眼睛眨巴两下,说出这句话后,转身就往外走。
她走路时,腿根本不弯,看着不快,但我却压根追不上。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心里一急,拿出一张镇魂符快步跑过去。
好不容易离她距离近一些,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对着我就是一脚,我眼皮一跳,忙着避开,同时挥着桃木剑就劈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桃木剑打在那道黑影的肩上,竟然直接断了。
黑影伸手毫无反应,在我怔愣的时候伸出一脚,踢在我腰上,我被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等到我站定的时候,黑影和李婆子都不见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惊骇不已,这桃木剑可是在津平时,韩正寰在墓里给我的,就是一般的厉鬼见到都是害怕的,但这次居然直接断掉。
还有李婆子,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她……
我想到这里,连忙往回跑,把杜衡从床上叫起来,让他开车带我去李婆子的家,等我们到的时候,李婆子家还亮着灯,屋里传来隐隐的哭声。
我脸色发白的走进院子,看见正屋的棺材时,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她给我主持冥婚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李婆子家的亲戚都过来了,我一问,才知道李婆子说今晚八点出的事,出去解手的时候回来,不小心被门槛绊倒,直接摔在地上,下巴着地,导致下半张脸都烂了。
这理由听着就很扯,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李婆子的确是在过门槛的时候被绊倒,直接摔死,我特意看了她的尸体,下半边脸都烂掉了。
趁着屋里的人不注意,我特意用镇魂符试了试,发现她的魂魄早已离开。
我从李婆子家离开,脑子里一直想着她说的那句话,真的是韩正寰跟我说的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老鬼肯定知道我会找他,为什么还要让李婆子来跟我说这句话?
本来转的不大快的脑子里,更是乱成一锅粥。
我在村子里住一夜,天一亮就跟着杜衡离开,他说今天拜完师后就直接去训练。
杜红光家里,他穿着一身袖口绣着银线的道袍,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我跪在地上,给他敬茶,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大声的叫声师父。
他喝茶之后,把我带到书房,在祖师爷和他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面前上香磕头,这事才算完。
还没等我缓过来,我就被杜衡给拽走,把我带到他们平常训练的地方,就在县城外不远,外面看着私家别墅,里面操场、健身房什么的应有尽有。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12:43:21 +0800 CST  

连换衣裳的时间都没有,杜衡直接带着我去操场跑圈,根本不记圈数,跑到我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才停。
缓一下就是他们说的各种力量训练,说是等我的耐力和力量够了之后,就教我格斗搏击。
于是,整整两个月,我连这别墅的门都没出去过,被那些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高级器材虐的哭都不知道怎么哭。
而且,格斗搏击是杜衡亲自上手,我本来还想着他多少对我有点那意思是吧,应该会留情,结果证明我太天真。
休息的时候,一同训练的人说,这是他见过杜衡最为严格的一次。
晚上,我身上疼的睡不着觉时,就拿着韩正寰给我留下的纸人默默流眼泪,还特意把眼泪全都抹在纸人上面。
听着纸人一声声的跟我说:“丫头,别哭。”
听的久了,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韩正寰还在我身边,我还能肆无忌惮的跟他撒娇。
白天咬着牙忍着,跟着杜衡制定的计划走,刚开始还会偷偷哭,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习惯遇到危险时想的是如何克敌。
两个月后,我跟着杜衡从别墅离开。
陆长风见到我第一句话是:“丫头,你怎么……胖了?”
他这句话严重打击了我,本来我还想给他看看我胳膊上的肌肉来着。
“什么叫胖了,我这是壮了,身上有肌肉。”我没好气的说。
说完默默的摸着腰,心想难道真的胖了?
杜红光很满意,道:“现在看着不错,先前你体质太差,根本扛不住炼化厉鬼,事情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开始炼化厉鬼。”
“啥?这么快?”我惊讶的说。
“嗯,拖不得,过几天有个任务需要你出面。”杜红光说完,就跑回书房,拿着一哥大塑料袋子,让我跟他一起出去,陆长风和杜衡都不能跟来。
我本以为杜红光回带我去什么神秘的地方,谁知道人家带我来到一片坟地。
他从包里拿出红线,上面系好铃铛,又在地上竖上四根棍子,跟我以前布置用幽冥符似的。
把红线绑到棍子上,从包里掏出来十来张红纸剪成的纸人,用胶带贴在红线上。
最后他拿出九面白旗,竖在地上,弄成个阴阳图的样子。
这些都弄好以后,他让我一脚踩在阳面,一脚踩在阴面。
他把一张金符贴在我的头上,让我伸直胳膊。
“师父,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看着跟僵尸似的。”我无语的说。
他瞪我一眼,“乱说,好好的站着。”
然后又让我一手拿着一根柳树枝,在红线外放了个纸扎的人,跟普通人一样高,还穿着一身新衣服,说是这样可以引诱我体内的厉鬼出来。
我怎么感觉这师父跟过家家似的,还引诱,鬼又不是没智商。
弄完这些,他咬破手指,用他的血给纸人画上五官,然后他手持桃木剑,脚踩罡步,嘴里快速的念着符文。
随着他念,我就感觉额头的符纸一阵阵发热,而且那热流是直接往我心里口里钻。
耳边突然想起一声声嚎哭,像是有东西在忍受着极致的痛苦,身体里越来越来冷,心口剧痛无比。
而且,一股阴冷的感觉从我脚下往上走,骨头缝里都很疼。
我牙关咯咯的响,身体不住的发抖。
最后,一道阴冷的气息从我的心口往两只手走,顺着指尖出去。
四周的铃铛突然响起来,杜红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股凉气猛地窜回心口,同时额头的符纸猛然烧起来。
“啊!”
我惨叫一声,身体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那股阴冷的感觉慢慢散到四肢,仿佛跟我的骨肉融为一体。
我喘着粗气,好半天四肢才直觉。
杜红光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脸色十分凝重,瞅着我一直不说话。
“师父,怎么了?”我忐忑的问,难道我这次没成功?
他皱眉道:“你体内的东西……罢了,这次虽然没完全成功,但好歹也炼化了一部分,以后也不至于总是被打,剩下的就得看缘法了。”他叹气说。
成功了……一部分?
我心里想着这事有点不对劲,怎么能炼化一部分呢?
从地上起来的时候,我发现原先绑在红线上的纸人已经变成纸片,我心里有些打鼓,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我满腹心事跟他回去,想要细问,但是看他的脸色挺不好看,也就没敢再接着往下问。
第二天,杜衡早早的过来接我,说是要带我去出任务。
“小冉,这次你一定要当心,同时也要上点心,这是你第一次任务,要是表现好的话,以后就有机会接触关于韩正寰分魂这项任务。”杜衡跟我叮嘱说。
我点头,同时有些疑惑的问:“我跟韩正寰的关系,你们组织里有人知道吗?他们也放心?”
他笑着说:“知道又能怎样,现在你是我二叔的徒弟,一般人动不了你,至于组织上的领导……”
他冷哼一声,道:“现在组织的大部分事物都握在潘岩那一派的手里,他们不敢动你,且不说他们顾忌着我二叔,就是韩正寰他们也不敢惹,韩正寰是离开这里,又不是彻底消失。”
听起来,杜衡好像挺瞧不上组织的领导。
我嗯了声,没再多问,跟着他来到一幢有些老旧的居民楼。
我一下车就发现这楼外面竟然贴着镇魂符,里面鬼气森森,估计有不少冤魂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哟,杜衡呀,你咋过来了?”一道男声传来。
随着声音,一男二女走过来,男人穿着休闲装,看着跟普通上班族一样,一个女人穿着迷彩服,很帅气,而另外一个……
“林子,你咋也在这里?”我皱眉问。
齐林身上竟然穿着一件道袍,上面凌乱的写着符文,手里拿着拂尘,斜挎着道士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装了啥。
她黑眼圈很重,看着像是几天没睡好。
她走到我跟前,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裳,一向坚强的人竟然红了眼睛,“小冉,你能来真好。”
我拍着她的肩膀,想不通她这是怎么了。
短发的女人嗤笑一声,不屑的说:“就知道哭,有本事晚上去跟鬼哭去,今晚别指望我们救你。”
这话要是搁以前,齐林早就炸毛了,但是这次她居然没反应,反而躲到我身后。
我握着她的手,冷冷的看那女人一眼。
“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跟她一起来接这趟活,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什么都不会,还总是中招打自己人,还有脸哭。”女人冷声说。
我上前两步,刚要说话就被杜衡拉住。
只听杜衡笑着说:“小满,林子虽然不会道法,但对于古物鉴定却很有经验,她跟你们负责不同的工种,对付鬼怪本就是你们的工作。”
小满被呛得说不出来话,狠狠的瞪了齐林一眼,看着我,姿态高傲的说:“这人是谁?不会又是古物鉴定吧?”
我笑着上前,伸出手,“你好,我是陆冉,也是道士。”
小满瞥了我的手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旁边的阴凉处。
倒是那男人听见我的名字时,目光一深,若有所思的看我半天,伸手握住我的手,“我叫高上进,也是道士。”
上进,嗯,挺好的名字。
我笑着跟他点头,没说别的。
跟他们认识后,杜衡扶着齐林回到车上,他跟我说让我代替齐林,争取三天内把楼里的东西解决。
我嗯了声,担忧的看着齐林,“林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小冉,这几天快要吓死我了。”
跟她聊了好半天,我才明白,原来这楼里躲着一伙人,手里握着些邪门的古物,他们盯了好一个多月,确定他们没有其他的帮凶,这才出手,组织里的人负责把楼中的恶鬼收拾掉,剩下的活人和古物都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最后我总结出一句话:恶鬼给我们收拾,活人进局子,古物上交。
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手不住的发抖,最后哽咽着说:“这要是爷和二叔在的时候,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我,鬼还没收拾完,就让我进去。”
我抱着她,安慰她说:“不哭,今晚我给你出气,一定会把那些恶鬼打的嗷嗷叫,至于那人……”
我余光瞥了眼小满,最好别来惹我。
从齐林的话里,我明白小满晚上经常利用齐林来招鬼,总是在齐林没防备的时候被她给弄出去,当做诱饵把恶鬼引出来。
恶鬼又不傻,明知道有人来打,当然要躲起来,小满一找不到恶鬼就会用这招。
高上进不反对不支持,默许纵容。
齐林点点头,吸着鼻子,“小冉,我觉得你变了,说话比以前有底气了。”
我笑着说:“大概是因为,我现在能护住自己。”
齐林怅然道:“可我感觉,爷和二叔一走,我就跟个废人一样。”
“术业有专攻,你学习的重点本就不是这个,你要是看我去看个什么朝代的花瓶,我也不行,是不?”我跟她打趣说。
她这才释怀。
我们正说着话,小满突然大声跟高上进说:“时间快到了,得提前进楼去准备。”
我在齐林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挑眉道:“你跟着杜衡回去休息一下,等着我胜利归来。”
转身往前走几步,我实在是人不住说:“林子,你赶紧把你身上那衣服脱了,那东西根本没啥用,你还不如拿瓶黑狗血带在身上。”
“啥?”齐林炸毛,“这衣服花了我一万多呢。”
“退货去吧。”我说完,从杜衡手里接过包,追上小满和高上进,往楼里走。
越往里面走,我心情越沉重,这楼里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这么强的阴气,别说普通的孤魂就是一般的厉鬼都没有。
一路上小满就在我对我冷嘲热讽,高上进一直在旁边偷瞄我,我只当他们不存在。
跟着他们来到一楼最东边,一间贴满符纸的房间,高上进终于说了些有用的话。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12:43:48 +0800 CST  

“这楼一共六层,其中一层到三层已经有咱们的据点,就是这样贴满镇魂符的房间,我们今晚的目标就是在四楼建立据点。”
他一说完,我的眉头就皱在一起,他们几个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天,竟然只上到三层。
建立据点,说的跟重大行动的似的,其实就是他们俩才走上三层。
“你皱什么眉,要不是齐林拖后腿,我们早就走到六层,完成这次任务了。”小满不满的说。
我双手抱胸,冷笑着说:“明明就是你自己没能耐,还好意思往齐林身上推,你们两个才是道士,要是真的有本事,还能诓齐林去引鬼?现在说这话,你害臊不?”
小满被我说的满脸通红,狠狠地盯着我。
高上进脸上闪过不悦,不过被他压下,笑着说:“还是商量一下晚上的战略,咱们上去,现在还有好几组人在跟咱们竞争,要是超过时间,奖金可就没了。”
“竞争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小满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次虽然是任务,但也是考验,跟着相似的情况还有十来个,分给不同部门的人,谁先完成,谁就是胜者,会得到丰厚的奖金。”
原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布置战术,我基本上说不上话,鉴于我连基本情况都不知道,小满理所当然的把我排在最后,怕我走在前面拖他们的后腿。
我也没反对,心里很无奈,杜衡把我带过来,根本没跟我说这些情况,我也很委屈啊。
等到七点,太阳一落山,我就跟着他们往三楼走。
越往上走,阴气越重,等走到三楼,我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躲在他俩在三楼的小房间里,我从包里拿出那把折扇,攥在手里。
我注意到,高上进看见我的扇子时,动作一顿,看着我的目光更对劲。
十一点,从门上的缺口的往外看,黑漆漆的楼道,是不是的传来走路声,但却看不见任何人。
我跟在他们后面,慢慢的往楼上走。
小满手里拿着桃木剑,而高上进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刻着符文的铁刀,刀身暗红,像是有血要往下滴一样。
一般的小鬼根本不敢近我的身,都是去攻击小满和高上进。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从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高上进攥着铁刀的手上,青筋暴起,低声说:“小心点,有东西来了。”
察觉到背后的墙越来越凉,我默默的往前走两步,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顶老旧的白炽灯忽明忽暗。
突然,小满惨叫一声,我往她的方向一看,一直惨白的手从墙里伸出来,正好抓住她的胳膊,手指陷进肉里。
高上进大吼一声,朝着那只手使劲一砍,手断,小满跌到地上。
楼道里的脚步声猛地停下,四周静的可怕。
我催动身上的隐身符,静静的站在一边。
高上进扶着小满往前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把小满往前一推。
小满叫了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心里一凉,他这是拿小满当靶子?
小满哆哆嗦嗦的站在坐在地上,哭都不敢哭,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楼道里,似乎有一只手伸出来,速度很慢,像是在试探。
我拿出一张镇魂符,想要上前去帮小满,去被高上进拉住。
他把我拽到一边,低声说:“陆冉,你不想为齐林报仇吗?”
我拧眉,冷声问:“什么意思?”
他看了小满一眼,“这法子还是她想出来的,这些天,她经常这么欺负齐林,你不想帮她出气?而且,上面的东西被我们打怕了,根本不敢下来,我们贸然上去也很危险,用她做鱼饵,岂不正好?”
“可这……”我刚想要反对,就听他又说:“我知道你,陆冉。”
我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是韩正寰的女人,还是陆长风的外孙女,前一段时间刚刚拜杜红光为师,是不是?现在你姥爷在组织里处境可不好,你这次要是不能好好完成这场任务,给他长脸,他的日子可就更难了。”
高上进说着话,竟然朝着我慢慢靠近,我嫌弃的往后撤,他追上来,笑容有些邪,“陆冉,你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跟了一鬼呢?想不想体验一下跟人那啥……”
我猛地推开他,死命的忍着才没扇他一巴掌,狠狠的瞪他一眼,走到楼梯口把小满扶起来。
我一过去,从楼道里伸出来的那只手直接缩回去。
小满靠着墙,好半天才缓过来,在高上进问她现在情况如何的时候,反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我心里鼓掌,打的好。
“高上进,我记住你了,等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小满恶狠狠的说。
高上进低着头,没说话。
“现在往上走?”我问他们。
这一次,他俩都是挺有默契,齐声道:“你走前头。”
啥人呀。
我翻个白眼,拿着扇子率先上楼,他们看着我平安无事的走了两层的楼梯,这才上来。
四楼远比三楼要黑,明明有窗户,外面月光也挺好,但就是照不进来。
黑暗中,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站在四楼的走廊,我小声问他们两个:“接下来干什么?找个屋子贴符纸?”
其实细一想,他们的方法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一层一层的把鬼魂往上赶,既不超度也不灭掉,能有啥用?
只能是越往上越不好走。
小满点头,说:“对,找个房间。”
“行,那就这个吧。”我指着楼道旁边的房间,走过去想要推门,突然寒光一闪,我侧身避开,同时把小满拉到一边。
小满脸色发白的看着高上进,斥道:“高上进,你疯了?”
高上进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举着铁刀,神色渐渐狰狞,目光阴沉,“你们都要死。”
小满紧张的抓着我的手:“糟了,他这是被上身了。”
看样子是被鬼上身了,其实……
我冷笑一声,直接迎上去。
他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被鬼上身,也就是骗骗小满罢了。
跟他对阵的时候,我真的要感谢杜衡对我的严格。
到底是又炼化一半的鬼气,打起架来分外的爽,成功的从被揍的,成为揍人的。
不过十来招,高上进就被打倒在地,他还在发狂的吼叫,为了配合他的表演,我还特地贴了张符纸在他身上。
他在地上滚了两下,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我这是怎么了?’
我拍拍手,从地上起来,笑着说:“没啥,就是中邪了。”
他脸色挺难看,从地上起来,还不住的跟我道谢。
我暗暗摇头,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平静了,不但要防人还要防鬼。
高上进要杀小满,我是一定要护住她的,虽然小满这人不太友好,但她要是死在这里,我也不好摘出来。
况且,小满既然敢这么傲气,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我刚要重新开门,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阵摔打声,还有桌椅板凳翻到的声音。
高上进脸色一僵,道:“不好,不会楼上的人被鬼给害了吧?人要是出事,会被扣奖金。”
我听着这声音,问他们:“上去看看?”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再次默契的站在我身后。
我一阵无语,打头阵往楼上走。
我们走到五楼的时候,声音竟然挪到六楼,这次我也不管他们两个,直接往六楼走。
等到站在六楼楼道上时,我挪到一边,笑着跟他俩说:“忘了告诉你们,我家老鬼给我留下不少隐身符,我刚使了一张,现在我站在这里,无论多厉害的鬼魂,都不会主动攻击我。”
瞬间,高上进和小满的脸色十分的好看。
我笑着慢慢往后退,看着他们身后,“你们悠着点,后面有东西。”
二人身体一僵,直愣愣的转身去看,在他们身后赫然是一张大脸,足足有脸盆那么大,嘴巴猩红,感觉一张嘴就能把他俩的脑袋吞下去。
小满吓得尖叫一声,手上的桃木剑胡乱的乱打,十下倒有八下打在高上进的身上。
我站在一边,感觉身体的鬼气越来越重,一股凉风一直往我脖子上吹。
我呼出口气,拿着扇子咬牙往后打去,却被人中途握住,“是我。”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叶勋昊。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的问。
他把我扯到一边,“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能久留。”
“我……”我话还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房间里出来,冲着我过来。
我挣开叶勋昊的钳制,等到那影子走近,我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燕子。
“燕子,你怎么变成道鬼了?”我诧异的问,说她是道鬼也不多妥当,因为她身上的鬼气还不是很浓,像个半成品。
她咧嘴一笑,“陆冉,看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燕子,不是这样的。”我注意到在燕子出来的房间,还出来两个黑影,慢慢的朝这边走近。
这不是守在潘岩身边的那两个……
这不对,杜衡明明跟我说这是古物中的冤魂,怎么还牵扯到潘岩了?
只见其中一挥手,燕子惨叫一声,在她的双肩上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扯着他往后退。
我想要去追燕子,却听见小满的呼叫声,转头一看,她被那东西掐住脖子,都快翻白眼了,而高上进就站在一边看着。
靠,我骂了声,在那东西还没反过来的时候,我直接过去,把扇子戳进他的眼睛里。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1 12:44:14 +0800 CST  

那东西嚎叫一声,死命的开始攻击我,我找准机会踢了他一脚,护着小满后退。
许是被我那一下镇住了,那东西捂着眼睛,站在一边,狠狠地盯着我,却不敢上前。
我退到高上进身边,冷声道:“现在咱们三个是一组,你最好分清重点,要是因为你坏了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高上进脸色有一瞬的阴沉,但很快会正常,迷茫的看着我,“陆冉,你说什么呢,我一直都知道咱们三个是一组的。”
“知道就好。”我从他身上把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燕子那边,她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两道黑影站在不远处,不上前,也不走。
叶勋昊皱眉看着我手中的扇子。
突然,其中一个黑影动了,他抬起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我们头顶上的灯闪了一下,接着那一瞬的灯光,我看清那张大脸的真面目,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脸要不平常人大出好几圈,身材却很瘦弱,皮包骨,而且佝偻着背,像个垂暮的老人,手指甲很长,黑漆漆的。
此时,他看着我们三个,正缓缓的吞咽着,嘴角有一丝血迹,他伸出殷红的舌尖舔进嘴里。
我胃里有些翻滚,这是什么东西?
小满脸色惨白,手臂还在往下滴血。
看到那黑影的手势,大脸突然怒吼一声,快速的朝着我跑过来。
我心一横,拿着扇子迎上去。
等到这次回去,我一定要跟杜红光说换个武器,弄个扇子,短不说,又不能当成匕首用,只能当成木棍,使劲戳。
大脸笑的阴森,走得近了,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的血红。
我见招拆招,拿着扇子跟他打,逮到机会从包里掏出张三昧真火符,默念符咒,拍在他的肩膀上。
那东西嗷的叫一声,身上发出一股焦糊味,我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镇魂符,按在他的头顶,符纸上闪过昏黄的光晕,那东西渐渐消失,符纸上出现一道淡淡的纹路。
搞定。
我拍拍手,虽然面上很冷静,但心里已经沸腾了,真没想到我也有这么厉害的一天。
还没等我嘚瑟够,就听叶勋昊大喊一声:“小冉,小心!”
随着声音,一股劲风朝着我袭来。
我本能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从兜里掏出个桃木钉反手按上去,噗嗤一声,木钉入肉,但那人竟然毫无反应。
我诧异的看着那黑影,认出来这就是刚刚命令那大脸动手的那个。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握拳挥向我,我忙着退后避开。
刚一站定就看见他把手臂里的桃木钉拽出来,扔在地上。
我心里一寒,他竟然完全不怕。
小满和高上进惊呼一声,两个人慢慢的往楼梯走。
黑影瞥他们一眼,一脚踢在楼梯的横栏上,他们两个再也不敢动。
叶勋昊想要过来,却被另一个黑影缠住,只能跟我喊:“赶紧离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深吸口气,把手上的符纸扔在地上,连桃木钉都不怕,我手里的符纸对他来说,估计也都是废纸。
看来只能硬拼,正好试试我现在的实力,体能训练这块我心里有数,就是杜红光说我再次把体内一半的鬼气炼化,我还没有谱。
那道黑影冷笑一声,带着一股阴风,欺身而来。
我拼尽全力,迎上去。
干道士这么久,我第一次跟鬼用正经的功夫打架,当然,我还是时不时带上我以前的野路子。
“唔……”
当我第三次被他一拳打在肩膀时,我闷哼一声,腿上一软,还没等站定,又被他踢了一脚,撞到身后的墙上。
我捂着肩膀,狠狠地看着那道黑影。
不是我打不过他,而是我没他扛揍,他像是完全不知道疼一样。
不过,这道鬼下手还是有分寸,他没下杀手。
“有趣,进步不小,只是力气不够。”黑影摇头说完,猛地转身,直接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跳出去。
困住叶勋昊的那个也跟着他,一起跳了出去。
我忙着追过去,却发现他们已经消失。
叶勋昊靠着墙,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手中的扇子,叹气说:“陆冉,你这扇子……不是这么用的。”
“你会用?”我诧异的问,我可不是不会用呗,我就会用扇子扇风,可我又不能去给鬼魂扇风,沟通感情。
“陆冉……”小满声音有些颤抖,“你在跟谁说话?”
我吃了一惊,她跟高上进看不见叶勋昊?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很是清脆,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就站在窗口,往外看,却什么也没看见,但那声音却又响了一声。
叶勋昊脸色一凝,说了句:“我再来找你。”身形就消失了。
我转身为往里走的时候,正好看见墙上有一个开关,一摁,走廊上的白炽灯都亮起来。
“古物放在那个房间?还有那几个活人在什么地方,你们俩知道吗?”我问小满和高上进。
以前我好像见杜衡用过那样的机器,什么东西在哪里都能测出来。
小满点头,指着我走廊另一头说:“给的资料上标记着,就在那头的房子里。”
“嗯。”我应了声,带着他们往那边走。
我们找到那个房间时,那几个人躺在地上,不过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古物都好好的房子放在地上。
在这些东西里,我看见有个人俑,造型跟刚刚那大脸怪物一模一样。
而且,我现在看着这东西,它的眼睛好像会动一样。
想要把那东西拿起来看看,就被小满喝止:“陆冉,不能碰,这上面要是沾上你的手印,后期会很麻烦。”
经过这一晚上,她现在对我比之前客气很多,毕竟是我到底是帮了她一回。
“哦,好。”我收回手,看着小满拿着个册子在房间里走好几圈,然后打了个电话,十分骄傲的说我们这边已经完事。
“行了,咱们可以离开了。”她笑着说。
下楼的时候,小满说:“这次咱们三个可是第一名,奖金肯定不少,重要的是还能参加下个月的年会。”
高上进也附和着,只是时不时的看我一眼,我直接无视。
在等来接我们的人时,高上进小声跟我说:“陆冉,今晚的事情是个误会,我当时……”
我离他远一些,冷着脸道:“我没兴趣知道你今晚的心路历程,只是合作一次而已,不是么?“
他脸色一僵,讪讪的点头。
我感觉高上进这人太过危险,总是细化出阴招,我不想招惹,也不想跟他过多接触。
至于他跟小满的事,还是让他们自行解决吧,反正小满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我正想着,杜衡和齐林开车过来,后面跟着两辆车,分别是接小满和高上进的。
我直接上了杜衡的车,坐在后座,捂着肩膀,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那道鬼真狠,现在半边肩膀都麻了,一只手完全不能动,我一直忍着怕他俩发现。
杜衡先把我送到医院,做了检查,确定骨头没伤着,这才松口气,拿了些药和膏药从医院离开。
“杜衡,今天只是个测试吗?”我皱眉问。
“也不全是,事情是真的,只是组织把它放进了年度考核里,表现优异的话,不但有丰厚的奖金,还能参加下月的年会,而且以后有重大事件,也会优先考虑。”他解释说。
原来如此。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当时紧张的要死。”我埋怨他说。
他笑道:“这不是二叔怕你知道真相就不尽心,你是他的唯一弟子,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情,他是希望你能一鸣惊人。”
我暗暗撇嘴,也没再跟他们计较,跟他说了我在上面看见潘岩的道鬼和叶勋昊,问他这事情是不是跟潘岩有关。
他收起笑容,沉声道:“的确有点关系,潘岩敲上了古物里面的厉鬼,想要收走,首领没反对,不过为了考核的公平,就让他的人在六楼等着,不能干扰参与者,小满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把鬼魂往楼上赶。”
我沉默半天,问他小满是什么人,杜衡说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但据说是组织里某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女儿,所以行事颇为张狂,但也不是没脑子。
看来以后我还是离她远点,现在我只想跟着杜红光好好学本事,借着组织的力量把当年韩正寰分魂的真相调查出来。
杜衡把我跟齐林送回齐家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处理古物的后续事宜,我们刚一进门,沐然就迎上来,把齐林打量一遍,担忧的问:“你没受伤吧?”
齐林摇头,虽然表现的不明显,但眉眼间还是有些羞涩。
我默默的往旁边走两步,心中十分惊讶,我就是去闭关了两个月,这俩人啥时候看上眼了?
齐林注意到我视线,红着脸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俩没啥。”
这话说得,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沐然居然笑着说:“对,我俩现在还没啥,就是我在追她,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被他逗得直接笑出来,齐林红着脸瞪了沐然一眼,跑回自己的房间。
我对沐然竖起大拇指,“兄弟,这话说的好。”
沐然潇洒的一撩头发,道:“那是!”
我肩膀疼的厉害,也没心思跟他瞎侃,说了两句就回房间,对着镜子抹药。
肩膀有两个手掌大的地上乌青一片,隐隐发紫,疼得我呲牙咧嘴,嘶嘶的吸冷气。
不过,这两个月我已经习惯这样的伤,抹药的时候还笑着跟纸人说:“韩正寰,好疼啊。”
“不疼,揉揉!”
我笑的反而更开心了,眼眶有些红。
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娇弱,遇事就知道哭,弄个小伤口都会觉得天塌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当时韩正寰在我身边,有人给我哄我,安慰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2 08:02:21 +0800 CST  

现在自己扛着,就觉得也没啥,又没缺胳膊断腿。
我刚抹好药,听见齐林在外面说:“小冉,你睡了么?”
“没有。”
我话落,齐林推门进来,开始询问我的伤势,我靠着墙,慢悠悠的答,心里想着,看她能熬到啥时候。
“小冉,你觉得沐然怎么样?”终于,她切进主题。
我笑着说:“沐然啊……不错啊,虽然看着有些滑头,但关键时刻还是有担当的。”
齐林咬着唇,叹口气,发愁的说:“我也觉得他人不错,只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爷和二叔都走了,虽然给我留下点钱,但我……我心里想要的不是这个,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待在一起,这才不到一年,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齐林说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我把她搂在怀里,自嘲的说:“别哭,你想想我,比你还惨。”
她紧紧地抱着我,哑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些话憋在心里好久,想跟你说说。”
“我懂。”我拍着她的背。
齐林把她这两个月在组织里的遭遇跟我说了一遍,说以前跟她好的人如今对她冷嘲热讽,曾经受过齐家恩惠的人翻脸不认,她如今在组织里处处被欺负。
我听着她说,仿佛看见一个张扬的女孩如何被生活磨去棱角。
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跟她说以后我会给她出气,会护着她。
她笑着抹了把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小冉,我是不是特没用?以前我觉得自己很棒,但现在我才明白我曾经的顺风顺水,都是因为有爷和二叔在,现在他们离开,我才看清自己。”
“怎么会呢,你会开锁,还会鉴定古物,很厉害。”我安慰她说。
她叹口气,“我想跟沐然试试,当初年少,我是崇拜杜衡,其实啊,我第一次看见他为了你不要命时,心里不大伤心,反而更多的是羡慕。”
“我明白。”我柔声道,经过这么多事,我突然觉得我跟齐林的位置颠倒了,现在我更像是姐姐。
她站起来,眉宇间仿佛又有了当初的飞扬:“小冉,我会努力过好我的日子,齐家没了,但我还在,我相信不靠着齐家我照样能行。”
齐林是蔫头耷脑的进来,神采奕奕的出去。
我靠着床头,心想,日子总会好的,我不相信我一辈子都这么倒霉。
跟齐林说了会话,我忘了肩膀的伤,突然抬起右手,听得我叫了声。
“丫头,不疼,揉揉。”纸人里发出韩正寰低沉的声音,很温柔。
我笑着,眼泪不住的当下掉,在纸人上轻弹一下,低声道:“老鬼,你等着,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要把你当成沙袋,狠狠的揍一顿,骗走我这么多眼泪。”
当晚睡觉的时候,半睡半醒之间,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的摸我的脸,微凉的唇印在我脸颊上,他似乎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但我怎么也听不清。
“老鬼?”我惊呼一声,猛然惊醒,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忙着穿鞋下地,往院子里跑,这不会是我的梦,那种感觉太过于真实,肯定是韩正寰来了。
可是,直到我跑到巷子口,也没发现韩正寰的踪迹。
正当我情绪低落时,后面似乎有阵阵的凉意袭来,我目光一厉,转身打过去。
拳头却被一人接住,“别打,是我。”叶勋昊的声音传过来。
随着声音,他的身形缓慢的显现。
我抽回手,皱眉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紧张的看着周围,小声说:“组织里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实话跟你说,这个地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什么为民除害,都是废话,你要是卷进来就不好脱身。”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这么说?你对这里很了解?”
“阴魂上路……”
他刚要说话,一道声音传来,绵长,尖细,带着一股煞气,就是我这个半鬼听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叶勋昊爆了句粗口,“娘的,居然又追上来了!”
“陆冉,记住我的话,不要牵扯进来。”说完,他撒丫子就朝着东边跑,我刚站直身体,一股浓烈的煞气卷过,却不是对着我,而是在在追叶勋昊。
他这是惹上什么人了?
我在巷子口站了半天,才回去,后半夜没再睡,怕错过韩正寰,可惜,他没再出现,最后我只能去磋磨纸人。
天亮后,我做好早饭,简单吃了点,剩下的给齐林热在锅里,我就拿着扇子去找杜红光。
今天一定要换个武器,这东西跟没用,扇子听着挺瘆人,人皮,还封着厉鬼,可在我手里就跟个废物一样。
杜红光知道我的来意后,慢吞吞的从房间里抱出一台笔记本,敲了半天字,然后笑着说:“来,这就是用扇子的方法,不是我说你,年轻人啊,要多动动脑。”
我满怀期待的过去,本来还在崇拜他,现在秘籍都开始数字化了,可当我看清电脑上的视频之后,我顿时满头黑线,“师父,你确定让我学这个?”
电脑上正放着华夏某门派的功夫视频,此门派的武器就是扇子,视频上的男子耍的的确是好看,配着中国功夫,甚是养眼,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扇子飞出去还能收回来。
由此可见电视剧中的招式也不完全失真。
只是,让我一打鬼的学这个?先不说有没有用,就是这招式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我第一次觉得杜红光如此的不靠谱。
他笑呵呵的说:“纯属娱乐,小冉啊,你要明白,你这扇子跟其他的扇子也不一样。”
“对,这是人皮扇子。”我接道。
他被我噎到,在我头上拍了下,正色道:“你这扇子可是道家武器,是有灵性的,现在没啥用是因为还没有跟你相通,这需要个契机,等到它真正认你做主人,根本不用你想什么招式,它自己就会守护你。”
契机?
“师父,是不是我把血滴在上面,它就会有反应?”我兴奋的问,一般不都是这样么?
杜红光蹙眉沉思,半天道:“这扇子辗转多人,当时我拿到手里时,上面血迹斑斑,我擦了好久才把上面的血擦干净,这些年应该是有不少人用过这招,可惜都没成功,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试试。”
“……哦。”我直接泄气,听他这么一说,啥兴趣都没了。
等到十点多,被杜衡给揪到别墅里,跑圈,打拳,各种器械走一圈,等我从别墅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我回到齐家时,沐然和齐林正在厨房做饭,两个有说有笑,看着分外相配。
齐林一直在笑,认识她这么久,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么开心,眉眼弯弯。
可是,当我走进房间时,心中一凛,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转身就想往外走,身后的门已经消失。
原本明亮的房间渐渐变黑,我看见我的床边站着一道影子,手里拿着的是韩正寰留给我的纸人。
我脸色一凝,上前几步,厉声道:“把它放下。”
那道影子缓缓抬头,我的心跳不断加快,他身上穿着一件兜帽衣,头部里面是一团黑雾,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打赢我,就还给你。”那黑影说,声音嘶哑。
听见这声音,我心里一抖,这不是当初把姥姥的魂魄给带走的那人?
虽然这人跟外面看着跟道鬼有些像,但路子却完全不一样,道鬼再怎么邪门,还是个鬼魂,外面还是与人没啥差别,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但这影子,我根本看不成他是个啥东西,似鬼非鬼,似人非人。
见我迟迟不动,他作势要撕掉那纸人,我一急,大步冲过去,每一招都用尽全力。
但,他摇头道:“太弱。”
接了五招之后,他一拳打在我的心口,直接把我打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心口疼得要命,靠,这玩意太没品,好歹他的性别也是个公的,居然下手打女人的心口,他也下得去手。
昨天那个道鬼都是打我肩膀,没朝着心口下手。
我趴在地上,身上疼的要命,他一拳直接把我身上的力道给打散了,现在我根本提不起劲。
他一脚踩在我身上,声音有些遗憾:“还是太弱。”说着,脚上不断用力,却也没下死劲。
我咬牙忍着,感觉整个背部都要被他碾碎,疼的眼泪掉在纸人上。
“丫头,不哭。”
韩正寰温柔的声音传来。
那黑影一愣,片刻后大笑道:“他竟然如此重视你,这正好,我提着你的头去见他,他应该会很开心。”
我嗤笑一声,不着痕迹的从兜里掏出扇子,拼尽全力把扇子扎到他的脚上。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在逼我。
他知道我有有几斤几两,却不对我下死手,就是在逼我找韩正寰求救,毕竟,我注意到他的头好几次转向我脖子上的血泪珠。
扇子扎进去他的脚里,他闷哼一声,松开我,突然发疯的要把扇子从他的家里拔出来。
我躺在地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人身上的黑气好像被扇子吸走一样,兜帽衫越来越垮,像是快要撑不起来。
而且扇骨里镶嵌着的铁针上面的锈迹竟然慢慢变少。
这时,小川突然出来,跟我说:“快点,用金符,把你的血滴到金符上,把金符贴在扇子上。”
我忙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金符,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上面,又把金符贴在扇子上。
这金符还是在津平墓里时,韩正寰给我的。
一碰到扇子,金符轰的一声烧起来,小川笑着走向扇子,身上出现一道一道的裂痕,还没等我惊讶就化成一片一片融进扇子里。
那人大吼一声,撞向床脚的桌子上,桌子被撞碎,同时他脚上的扇子也掉了下来。
此时,他身上的兜帽衫已经塌了,变得十分干瘪,就好像几根棍子架着块布。
他也没转头,扑向门那边,等到他消失后,房间恢复明亮。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扇子,久久不能回神,本来看着有些老旧的扇子焕然一新,原来泛黄的扇面此时薄如蝉翼,看着透亮,扇骨上的铁针泛着寒光,就连那桃木看着都十分有光泽。
“愣着干啥,快捡起来。”小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啊?哦,好。”我惊讶的忘了身上的疼,发懵的把扇子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端详着,可是当扇子碰到我手指上的伤口时,一股阴冷的感觉瞬间包围我。
似乎有一股阴气往我身体里钻,但也像往外流,总之我很冷,冷的发颤。
这种感觉持续半个多小时,等到归于平静时,我感觉眉毛上都有冰碴子。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2 08:02:48 +0800 CST  

小川的身形出现我身边,对我行了个古人的大礼,“见过主人。”
我忙着把他扶起来,“别跪,咱们现在不兴这个,小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直身体,正色道:“这扇子在百年前被我师父独然真人得到,当时他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唤醒这扇子中的力量,后来师父边想着既然无法唤醒,那便重新赋予这扇子力量。”
我暗暗给独然真人竖起大拇指,好霸气的想法。
“正好当时我重病去世,师父便将我与扇子炼成一体,然后……然后……”小川本来是像小学生背课文一样,一字一句的说着,但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哎呀,后面的我忘记了,师父教我背了很多遍,我当时背的可流利了,但是时间太久,总之,你知道我师父很厉害,他赋予这扇子很强的能力就好。”小川在地上跺跺脚,红着脸说。
我忍着笑,“嗯,好。”
“一定要记得,我师父很厉害。”他重点强调说。
“好,你师父很厉害。”我附和道。
他这才满意了,坐在我面前,“现在我和扇子都是你的,你以后得好好对我们,不要再随便那我们扎人,尤其是不要随便扎僵尸,僵尸的肉可臭了。”
小川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一堆,我很简洁的应着。
等到他说完,我终于逮到机会问他:“那个,你和扇子为什么要认我为主人?”
金符?可那有不是我画的金符。
或者是我的血?可是那么多人试过这招,都没成功。
小川摇头,“不是我选定的,是主人选定的你,在墓地里时,主人就说过,你是他选定的。”
我倏地睁大眼睛,突然想起在墓地里,从独然真人身体中钻到我身体里的那股黑气,还有当时小川的确声音苍老的说,我说他选定的。
我听着是挺邪乎,只是,“小川,你们怎么知道这扇子会落到我手上?要是一辈子我都得不到扇子,你们不就落空了?”
小川很得意的说:“师父神机妙算,他选定你,这扇子就一定会到你的手里。”
“其实,你根本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说。
他咬唇,委屈的看我一眼。
我拿着扇子,恨不得亲上几口,听着这东西很厉害,以后我再遇到道鬼,应该不会被揍的那么惨了。
只是,刚刚那个穿兜帽的都是个啥东西?
我问小川,他说他也不知道。
我叹口气,听着他的话好像可以跟韩正寰见面,但他们的关系不太好。
我摸着脖子上的血泪珠,小心翼翼的收起地上的纸人,以后要把这东西带在身边,不能放在家里。
当晚,我们刚吃完饭,杜衡就急匆匆的过来,让我们收拾好东西,说是有个紧急任务,组织里指定问我跟齐林要参加。
沐然也要去,但被杜衡否决,这次任务规定我、齐林和杜衡一起组队,沐然和陆长风都不准参与。
我越听越奇怪,但也不敢耽搁,回屋收拾好东西后,就跟着杜衡离开。
他直接带着我们三个来到集合的地方,这里竟然到了二十来人,小满和高上进都在其中。
我有心想要问问杜衡到底是啥任务,但是看着这里人多,也就没多问。
没一会,过来个中年男人,杜衡对他很客气,他点了下人数,就让我们上飞机。
一路上都很沉默,就连张扬的小满都没说话。
不知为何,我越走越困,抬头看看车里的人,大家似乎都在迷瞪着。
我看了杜衡一眼,他用口型跟我说:“睡,没事。”
我点头,但心里始终不放心,假装靠着齐林睡着,使劲的掐着手心的肉,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过了很久,飞机才降落,上来几个人,把车里的人抬出来放在地上,然后离开。
从头到尾他们没发出一点声音,我也不敢睁眼,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过了好半天,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我也跟着站起来。
我看着四周的男男女女,心里在想刚才真晕的人又有几个呢?
没人说话,似乎所有人都,自发的围成一圈,地上放着一个喇叭。
没一会,喇叭突然响起,说话的是一道陌生的男声。
“这次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的是给八五二队收尸,附加项目找到鬼门,奖金是以往的三倍,限时四天。”
我注意到,听到八五二队这几个字时,很多人都看向杜衡,而他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牙关紧咬,看着像是在忍耐什么。
等那人说完,在场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开,互相都很防备,但也有不同的小圈子。
小满和高上进还是在一组,只是这次他们组里还有三个男人,看着实力都不弱,对小满都是言听计从。
我们三个沉默的往前走着,我打量着周围,这里就是一片荒地,看着有些干旱,现在是晚上,我能出来的,只有这么多。
“可以了,我来给你们详细的说说现在的情况。”杜衡突然说。
我和齐林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飞机上把这次的参与者弄晕,是为了保密,这地方的方位不能泄露出去,怕参与的人心怀不轨,勾结外人。”杜衡说。
“至于八五二队……”他深吸口气,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八五二队是我姐当初所在的队伍,既然说是收尸,看来她们当初最后一项任务就是这里了。”
我一愣,怪不得那些都在看他。
我本来是想要安慰他几句,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恢复成平成那个冷静果决的人。
“我们三个只有四天的时间,基本任务是要找到八五二队员的尸体,之前对这里的情况毫无研究,现在又是晚上,不宜冒进,先找地方过一晚,等明天白天摸透情况后再行动。”
我和齐林都很赞同。
在野外,杜衡简直就是行家,很快就带着我们在里面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同时也又隐蔽,只要我们不发出声音,人是很难发现我们的。
只是,我们刚刚躲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奔跑的脚步声,后面还叫骂声。
接着噗通一声,像是有人摔倒。
然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人在断断续续的求饶。
我听着那声音,心中一沉,被打的人是高上进。
“高上进,你不是牛么,敢把我推出去当靶子,你也不问问老娘是谁。”这是小满的声音。
高上进哀求道:“小满,我错了,我当时抽疯,真的,我再也不敢了。”
他话刚说完,就听他再次哀嚎一声。
接着是小满阴测测的声音:“你给我记好,既然想要当狗,那就要学会忠心,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
说完,只听高上进惨叫一声,身形滚入我们的视线里。
他倒在地上,紧紧的攥着右手,身上沾了好多血,在他身体旁边,躺着一根手指。
小满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
高上进死死地盯着小满,目光阴狠,像条毒蛇一般一直追着小满,片刻后,他换上一副疼痛委屈的模样,颤抖的捡起地上的手指,装到口袋里,跟上小满。
我看着的心惊胆战,只要一想起高上进当时的目光,后背就一阵阵发凉。
齐林小声说:“我的天哪,小满真是太狠了。”
我摇头,喃喃地说:“狠得绝对不是小满。”
“为什么?”她惊讶的问我。
我缓缓的说:“在我们村里,碰见蛇,要么绝对不惹它,让它安全离开,要么就直接弄死,尸体扔的远远的,最忌讳的就是打蛇不死,村里的老人一直说蛇这种东西最为记仇。”
高上进,他若是狠起来,绝对比蛇可怕,毕竟蛇再记仇还只是动物,但他可是个活人。
杜衡点头,赞同的说:“是这个道理,遇到这种人要么不招惹,要么直接弄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小冉,要是有一天你遇见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齐林好奇的问。
我攥着手里的扇子,“普通人,敬而远之;敌人,斩草除根。”
齐林惊讶的看着我,捂着嘴,好半天说:“小冉,你刚刚的表情好吓人。”
我一愣,也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激动,心里莫名的很愤怒。
我们没再说话,前半夜我醒着,杜衡跟齐林睡觉,后半夜他守夜,换我休息。
他们刚睡着没一会,我就感觉四周有股淡淡的阴气,忙着拿出三张隐身符来。
四周的阴气越来越浓,这次我不但不害怕,心里竟然还有一种雀跃的感觉。
突然,周围不断响起惨叫声和求救声,杜衡和齐林惊醒,杜衡想要起来察看,被我制止。
“那种东西很多,敌众我寡,不要动,动了一准出事。”我很冷静的说。
声音持续好半天才停止,四周再次恢复寂静,鬼气逐渐淡去。
“小冉,我觉得你现在好像一个人。”等到鬼气完全消失,我示意他们可以说话的时候,齐林声音复杂的说。
我靠着身后的土堆,笑着问:“像谁?”
她说:“齐阳。”
我有片刻的恍惚,怎么想也想不出我什么地方像齐阳。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我们三个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当即愣住。
齐林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退几步。
在我们前面的不远的空地上,一地的血迹,还有被扯碎的尸骸,昨天过来时是二十人,现在算上我们三个在内,在这里的还剩下十二个。
杜衡大致看了一眼,沉声道:“四个人的尸体。”
一晚上,四人死亡,四人失踪,不知生死。
“你们快看!”一个女孩突然惊呼道。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地上有一排血印子延伸到前方的沙地里,在血印子消失的地方,沙地开始是轻微的鼓动。
我向前走几步,发现鼓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后退!”我转身大喊。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2 08:03:15 +0800 CST  

我扯着齐林往后跑。
我们刚刚躲回过夜的坑里,就听砰的一声,沙土四扬。
多亏我们跑的远,所以身上的土要少些,而离得近的人就跟刚从土里钻出来似的。
等了半天,听着没有别的动静了,我们三个从坑里出来。
往沙地里一看,心突的一凉,山地里竟然出现个大坑,坑底传来虚弱的呼痛声。
剩下的人站在边上,没人敢过去察看情况。
慢慢的,坑里突然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个黑漆漆的头顶出现从大坑里出来。
我咽口唾沫,往后退了几步。
“啊……呕……”
等到坑里的脑袋彻底出来时,周围的人先是惊呼一声,有胆小的已经受不了,蹲到地上吐起来。
从坑里出来的脑袋,大张着嘴,双目圆睁,眼球凸出来,脸上的皮已经被剥掉,还在往下滴血,猩红的肉上沾着沙子。
没过一会,整个身体都从大坑里出来,身上的衣服被扒掉,一块皮都没剩下。
粗粗一看,按照生理结构来说这人是个男的。
我胃里有些翻腾,又往后退几步,这也太瘆人。
而且,等这人的脚出来后,就静止不动,也没倒下,就好像有东西支着一样。
还不等我们从这具尸体上回过味来,沙地的另外两边也开始鼓动。
我跟齐林对视一眼,这次没有蹲到坑里,就这么站着。
并且,这次所有人都没躲起来。
砰地一声,沙土四扬,沙地里又出现两个大坑,各有一具尸体往上升。
等到这两具尸体完全升起来后,沙地归于平静。
后面升起来的尸体,一男一女,照例是没皮的,全身上下一块都没有。
我感觉自己腿肚子都有些抽筋,这是啥情况?
从我当道士一来,诡异的东西见了不少,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僵尸都没这么瘆人的,好歹人家皮毛还是完好的。
我还注意到,从这三具尸体上滴下来的血一掉到沙子里就被吸入土中,直接消失。
看情况,这三个人应该就是昨天失踪的四人里面的,只是,为什么是三具?
剩下的那个人在什么地上?
我心里疑惑不已。
我们又等好半天,确定这沙地没动静了,人们才开始聚在一起。
杜衡在组织里时间长,资格老,虽然不是道士,但身手过硬,又是杜红光的侄子,在我们这些人里还是挺有话语权的。
“先轻点一下人数,看看失踪的到底是谁。”杜衡这么一说,这些人也没啥意见,开始报自己的名字和搭档的名字。
最后统计出失踪的四人,三男一女,是一对兄弟和情侣,从那三具尸体的身高看出,就是那对兄弟,因为情侣里的男人杨栋身材瘦小。
这么一说,现在下落不明的就是杨栋。
“他们的尸体要收回来吗?”小满脸色发白的说。
所有人都在犹豫,没人敢动。
有个壮汉已经开骂:“他娘的,这是啥地方,连个具体的名字都不说,这才来第一天就死人,我们道士,不是死士。”
人们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不少人都在骂娘,说不干了,但却没人往回走。
这时,齐林尖叫一声,“你们快看。
我忙着看过去,发现沙地上竟然不声不响的又出现一具尸体,不过这具尸体看着有些年头了,虽然面部表情跟其他的三具一样,但他身上的肉早已腐烂,就是一具骷髅架子直挺挺的立着。
我的天哪,我惊呼一声,心里越来越沉,这次到底是有多凶险?
“这是八五二的人。”一个青年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的问,这尸体上什么记号或者标记都没有,就连头发都没剩几根。
青年十分高傲的看我一眼,不屑的哼一声,没再说话。
杜衡解释说:“按照尸体钙化和腐烂程度,大致可以看出这尸体在这里存在十年左右,而在这十年里,除了八五二队过来一次之外,组织没再派任何人过来。”
我沉默半天,问他:“你能确定这里只有组织知道?别的人都不知道?这附近的居民不知道?”
杜衡一怔,说他也不确定。
我看向那青年,“你能确定?”
青年脸色很难看,狠狠的瞪我一眼,“你知道什么,是不是跟鬼过日子过傻了,别以为抱上杜红光的大腿,就能参与组织的事情,还是回去找你的鬼男人去吧。”
他说完,突然嗤笑道:“哦,我忘了,你的鬼男人不要你了。”
他这么一说,跟着他身边的人都笑起来,脸上满是轻蔑。
我看着他们,双手握紧又缓缓松开。
这些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
杜衡脸色一沉,想要替我说话,我拦住他,拿着扇子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我只问你,你能确定这十年来没人进来过?”我笑着说。
他抿唇不语。
我笑容渐冷,眼中满是狠色,“你不能确定吧?想要扯开话题?”
他推我一把,恶声恶气的说:“我用得着扯开话题?滚开,我懒得跟你说话。”
我攥住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潘岩部门的?”
他沉默。
我果然猜对了,这两个月来,我也对组织里的事情有个大概的了解,陆长风负责的部门虽然不大,但他本人在组织里还算是有点声望,其他的部门都会卖他个面子,不会当着我的面说这件事。
只有潘岩的人,敢当面这么干。
我手上用力,成功的看到那青年的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却偏偏拉不下脸还喊疼。
毕竟,被我捏成这样,实在是丢脸。
“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不然你这只手,休想再要。”我冷声说完,用力的往后一推,他差点跌到地上。
现在我深刻的领会到瘸子教我的那句话,想要把厉鬼拿下,你就要在气势上胜过他。
其实,对待人又何尝不是呢,尤其是像那青年那种虚张声势、欺软怕硬的人。
自从跟扇子相通之后,我发现我的力气大了不少。
经过我这么一闹,周围的人再看我,眼中都有些慎重甚至是畏惧。
我目不斜视,十分镇定的站到齐林身边,看着高贵冷艳,其实我紧张的手心一直在出汗,活着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在人前这么强势的刷存在感。
但我也没别的选择,我要是什么都不干,他们只会我还是个废物,杜衡身手好但不懂道法,齐林在这方面更是帮不上忙,到时候我们三个只会被当成最弱的那方。
没准还会有人主动来欺负我们,到时候平添麻烦。
现在我装出这么牛哄哄的样子来,他们想要来找我们之前都会慎重考虑一番。
就看上次小满能肆无忌惮的让齐林当成诱饵,高上进又能把小满推出去,我就看出来了,组织里的人,即使是道士,手段也不干净。
齐林近乎崇拜的看着我,对我竖起大拇指,我一扬下巴,态度更加高贵冷艳。
“不管是不是八五二队的人,这具尸体带出去肯定也有奖金,也会算到部门业绩里。”最开始说要离开的壮汉突然说。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看着那尸体的目光更加炽热。
我小声问齐林:“林子,他说的奖金和业绩都是咋回事?”
她解释说:“现在各个部门的竞争很激烈,如果年底业绩不达标,这个部门就会被取缔,并入其他的部门里,同时这部门全员三年内,没有领取奖金的资格。”
这么严格?
“组织里,道士的基础工资很低,全靠着奖金发家致富,奖金起点是十万。”她又说。
十万?
我惊讶的不行,居然这么多钱。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十万块钱。
“林子,组织可真有钱。”我说。
她点点头,十分赞同我的话。
“林子,既然组织这么有钱,为啥我姥爷那么穷?”我纳闷的问。
陆长风外表看着光鲜,其实很穷,别人都有触屏手机,他的手机还是摁键的,而且冬天的时候,他的秋裤都是打着补丁的。
齐林叹气说:“因为咱们部门从来没有得过奖金。”
我有些迷糊,“那为什么不取缔?“
“你姥爷跟组织的一个高层比较熟,一直拖着关系,而且咱们负责韩正寰的事情,跟其他的部门不一样。”她说。
我彻底明白了,只是既然是专门负责韩正寰的事情,那为什么又要派我们来参加这次的任务呢?
不过,我这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就有几个人突然冲向沙地中间的尸体。
刚刚那青年也在其中,现在看着,他的身手还不弱,要是我以前,还真不一定弄得过他。
最先冲到尸体旁边的是个壮汉,他一把尸体从地上拔出来,在离沙地的一瞬间,本来直挺挺的骨架子迅速散架。
不光是壮汉,就是我们这些旁观者都有些傻眼,不过这人反应也快,脱下外套把地上的尸骨抱起来,就往外面跑。
冲破外面人的封锁,直接跑到我们被扔下的地方,把尸骨放在喇叭旁边,拿出手机拍照,折腾了好半天才笑着回来。
可是,等到他再次走入人群时,我目光一缩,人群中也发出一声惊呼,因为在那壮汉后背上,竟然印着个血巴掌印,鲜红的,擦都擦不掉。
还不等我惊讶,就听一声惨叫,跑到沙地里去搬另外三具尸体的人已经陷进沙子里,转瞬之间就被吞没。
只有那个青年脸色发白的跑上来,在他的后背上也是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我深吸口气,这沙地好邪门。
青年和壮汉脸色惨白,脸上一片迷茫,很显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印上这巴掌印的,我们同样不知道。
杜衡问我有没有看见什么,我脸色难看的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事情陷入僵局。
在那几个人掉下去后,沙子上立着的尸体也缓缓下落,这次没人再敢上前。
我皱眉看着那几具尸体,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还没等我们松口气,壮汉和青年突然诡异的笑起来,嘴巴张的大大的,面部表情跟刚才那三具尸体一模一样。
他们发疯的攻击着身边的人。
我想要上去帮忙,却被杜衡制止,他对我摇摇头,护着我们后退。
他们虽然厉害,但这次过来的也不是等闲之辈,没过一会他们两个被制服,试了各种道法并没有用后,他们两个直接被杀死。
而他们的血竟然像是有意识一般,只往沙子地流。
我后背心一阵发凉。
杜衡沉声道:“先离开这里。”
我们三个赶紧往前走,远离这沙坑。
我们一走,立马有不少人跟上来,经过刚下的事情,现在都不想落单。
走了大半天,一个活物都没看见,触目所及不是沙子就是草地。
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我摆手说:“不能往前走了,白天这么平静,只能说明重头戏在晚上,还是先找地上休息一下,今夜多半是个不眠夜。”
杜衡和齐林都很赞同,我们一停,其他的队伍也在停下,原本十二个人,现在只剩下八个。
沉默的坐着,吃东西,气氛十分凝重。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3 00:38:11 +0800 CST  

“滚开,别靠着我们。”小满不耐烦的吼高上进。
高上进点头哈腰的应着,坐到离她稍远的地方。
我拿出陆长风淘汰给我的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行字,告诉杜衡和齐林先睡会,等到天黑我叫他们。
杜衡让我先睡,我摇头。
现在我一点都不困,特别亢奋,就连扇子在隐隐的颤动。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高上进,他正背对着小满坐着,低着头,手里拿着个东西在啃。
我仔细一看,登时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我没看错,他手里拿着的是他昨晚被小满切掉的手指。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再看他,下定决心这个能离多远离多远。
我有一种感觉,被这条毒蛇盯上,小满怕是没办法活着出去。
天黑后,鬼气越来越浓郁,我瞅着时间差不多,将杜衡和齐林叫醒,催动身上的隐身符,又叫他们俩涂上牛眼泪。
“要小心了。”我小声说。
昨天就是鬼气浓到这种程度出的事情。
果然,我这话刚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顺着声音看去,头皮有些发麻。
在一个队员的肩上正骑着个小孩,身上瘦骨嶙峋,脑袋特别大,张大嘴巴对着那人的脑袋一咬。
“呃……”那人叫了声,再也没了动静,身体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但那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损伤。
小孩咯咯的笑着,从那人的身上跳下来。
这小孩竟然以魂魄为食,虽然那人的身体没受伤,但他的魂魄生生的被小孩给吃了。
余下的四人慢慢的后退,警惕的看着那孩子。
显然,他们也摸了牛眼泪。
小孩在地上转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我的身上,舔舔嘴唇,狞笑着朝着我冲过来。
这次,我丝毫不害怕,嘴角不可抑制的扬起一抹笑容,仿佛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在他朝我扑过来的时候,我手里的扇子刷的一声展开,就跟我之前看的视频一样,朝着那小孩飞过去,扇面仿佛利刃划过他的脖子,然后又回到我的手里。
小孩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身形突然碎裂,消失无踪。
我直直的站着,有种莫名的喜悦。
“小冉,你刚才的动作真帅。”我听见齐林的声音,突然惊醒。
看着手上的扇子,心里有种恐慌,刚下那些东西根本不是我想要做出来的,甚至我还没来得及想,身体已经被这扇子控制着,开始反击。
可是,还没等我细想,四周突然涌出一堆的鬼魂,赤红着眼睛攻击我们。
我从兜里掏出桃木剑和桃木钉给齐林和杜衡,让他们俩防身,叮嘱他们能不动就别动,然后拿着扇子迎上那堆鬼魂。
我一边跟他们打,一边纳闷的想,怎么这么多,我们这是跑到鬼窝里来了?
“噗嗤”一声,扇子入肉的声音。
我一怔,这不完全是鬼魂,这里面竟然有僵尸。
刚开始跟他们打还有些兴奋,后面就有些力不从心,最后我们活下来的几个眼神交流,达成共识,退到齐林和杜衡身边,用符咒画出个圈子里,勉强撑着,这才有了喘息的时间。
只是,我忘了一个问题,鬼魂爬符咒,僵尸可不怕。
“啊!”在我身边的小满叫了声,被一只手扯到符文圈外。
我忙着跟出去,手里的扇子切在那只上,直接被那只手切断。
我把小满护在身后,慢慢的退回圈子里,还没走两步,她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我转头一看,齐林手里拿着我给她的桃木剑,剑身一半没入小满的身体。
她身体哆嗦的厉害,满脸的眼泪,摇头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条件反射的看向当时一直在齐林身后的高上进,他耸耸肩,反手就把旁边还活着的一个男队员抹了脖子。
他对我朝我阴冷的笑了声,从兜里掏出一张血红的符纸,贴在身上,冲入鬼堆里,无论是厉鬼还是混在里面的僵尸都不拦他。
我脸色一沉,想去看小满时,却发现她已经断了气。
高上进一离开,厉鬼和僵尸也退散,不过片刻,只留下我们三个活人和一地的尸体。
我看向杜衡,发现他神情呆滞,中招了。
“没事,有我呢。”我安慰齐林一声,掏出镇魂符贴在杜衡额头上。
没一会,镇魂符上出现一道印记,他如梦初醒。
我们三个沉默的坐着,最后是齐林大哭出声,“真的不是我,当时有个人在身后推我一把,力气很大。”
我抱着她,低声道:“我知道,没事。”
我把剑从她手上拿下来,恨得直咬牙,我不想招惹高上进,他却来招惹我。
齐林在组织里这么长时间,高上进要是想要对付她早就出手,不会等到现在。
他今天之所以用我的桃木剑杀死小满,只能是他的目标就是我。
不过,他的功力可不一般,竟然能通过齐林把一把木剑捅进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我背上包,道:“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往东南方向走,这里白天太过平静,什么都不出来,想要找到八二五队员的尸体,还要靠夜里的时间。”
杜衡在前面领头,我在最后,把齐林护在中间。
我边走边想着这两天的事情,总觉得像是个提线木偶,好似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次的八二五收尸,就是冲着我的来的。
否则为什么要陆长风部门参加,而且,就算是要让他部门的人参加,沐然不是更合适?为何会退而求其次,点名让我来?
并且,经过这一天一夜,二十个人里杨栋生死不明,高上进高深莫测,其他人都死了,但我们三个没有受一点伤。
怎么会这么幸运的事情,就像刚刚上了杜衡身的厉鬼,他只是控制着他不让他动,却没伤他。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总觉得这次又给人扯到局里来了。
越往前走,鬼气越强。
突然,从我们脚下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抓着我的脚脖子,要往下拖我。
我冷哼一声,直接用扇子将那手臂斩断。
“快走,去草地上,不要接触有沙子的地方。”我跟杜衡和齐林说。
可是,他们还没走几步,就突然陷入地下,我忙着扑过去,死死地抓着齐林的胳膊,却没拖住,也跟着他们两个被拖了进去。
刚一落地,一道阴风朝我袭来,我没挡住,肚子上挨了一拳。
“好了。”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下面突然亮了起来。
有两人拿着手电过来。
借着手电光,我才看清刚刚打我的东西,是个身体干瘦头很大、脸也很大的男人,听见那女人的声音,他立马缩着身子站到一边。
我仔细回想着在这里的见到的鬼魂,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想起,这里的东西跟我之前在那个居民楼里,遇见的那个大脸出奇的像。
都是身材干瘦,头部巨大。
魂魄是这样的形态,只能说明他们的身体就是这样的。
“衡儿,你长大了。”随着声音,一男一女出现在我们不远处。
我抬头望去,当即愣住。
那男人竟然是齐浩,而女人,我一看她那张跟小瑜相似的脸,就能知道,那是杜衡的姐姐,杜芙。
杜衡身体僵住,“姐?”
杜芙笑着点头。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齐林诧异的问。
齐浩动了动嘴巴,却说话。
杜衡想要上前,却被杜芙制止,她看向我,脸色沉了下来,“我使了不少手段才让你来到这里。”
果然这样。
“让我来干什么?”我防备的问。
“听说你的身体是个天生的聚阴地,而且能破锁魂阵。”她说着,看了齐浩一眼。
齐浩把手电咬在嘴里,跑到一个很大的铁盆前,拿出打火机把里面的东西点燃。
这里慢慢明亮起来,看清这里的东西之后,我心一跳,有些害怕。
这地方像个很大的广场,四面的墙上摆放着各种陶器,刻着复杂的符文,有点像祭祀祈祷的地方。
而且,那些陶器的形状都是头大身子小,还有好几个跟我在居民楼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在震位,立着几具尸体,跟白天看见的相同。
“白天的事情是你们在操控?”我皱眉问。
杜芙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瞬之间就到我跟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直接把我踢到火盆旁边。
“姐,你干什么?”杜衡上前,想要过来拉我,只见杜芙一挥手,立马有好几个头大身子小的鬼魂围住他,没伤他,但也没让他前进半分。
杜芙竟然能控制这里的鬼魂!
她双手交叠在一起,盘膝坐在地上,嘴里快速的念着,随着她念,一个个鬼魂从陶器里出来,发疯的攻击我。
虽然现在有了扇子,我能力不弱,但是也架不住杜芙叫出来的鬼多啊,渐渐有些不敌,身上被抓伤。
齐浩站在一边,别过头去,不忍心看我。
我这边已经是处于劣势,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突然身后后背心一痛,我闷哼一声,直接被踹倒在地。
还没等我缓过来,一个匕首横在我的脖子上,高上进狞笑着,“痛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痛啊。”我强笑着说,紧紧地攥着扇子,背疼火辣辣的疼,右手拿着扇子不小心碰到地上的血,身体里又开始发冷,心中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就好像现在身体都快不受我的控制。
高上进看见我的笑容,脸色一沉,拿着匕首拍打着我的脸,“陆冉,不要以为这扇子认主,你就很厉害,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鬼阵。”
他说着话,眼中冒着诡异的红光。
“好,我等着。”我冷声道。
手上的扇子不受控制的抖动,我知道,它现在很兴奋。
火盆里的火越来越旺,原本在攻击我的鬼魂竟然往火盆里跳。
而且,火上慢慢出现一道人影。
高上进把我从地上揪起来,要把我推进火盆里。
“住手,杜芙,你说过只需要丫头的血。”齐浩大声说,想要过来帮我,却被一个鬼魂扯住。
杜芙闭着眼睛,一直在念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里,外面突然传来呼呼的风声,头顶的顶子突然破了个洞,月光照进来。
这里的冤魂开始瑟瑟发抖,杜芙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我往四周看着,隐隐的有种感觉,老鬼是不是回来了?
下一刻,我忍不住笑起来,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睛。
从阴影处走出一道黑影,当他站到月光下的时候,这不正事韩正寰。
他脸色冷凝,目光冰冷的看着揪着我的高上进,伸手一挥,高上进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到墙边,再也没起来。
老鬼走到我跟前,低头笑着说:“不认识我了?”
我笑出声音,直接扑到他怀里。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3 00:38:39 +0800 CST  

他抱着我,看向杜芙,“敢打她的注意?”
话语虽轻,但他下手很重,手上的裂魂刃朝着杜芙的身上刺去,杜芙忙着避开,还是被裂魂刃划破手臂。
不对,裂魂刃只能伤鬼魂,难道杜芙现在也是鬼?
杜芙脸色阴郁的看我一眼,跟韩正寰冷笑着说:“韩正寰,你能护她到几时?”
韩正寰勾起一抹冷笑,“永生永世。”
杜芙咬着牙,手上凭空一个布娃娃,做的很精致,然后直接朝着韩正寰冲过来。
韩正寰把我推到一边,迎上去。
在经过火盆的时候,杜芙在布娃娃扔到火盆里,火势轰的一声大起来,四周的温度快速上升。
而且,以火盆为中心点,四面的火越着越大,韩正寰和杜芙的影子看着都有些虚化。
我想要上前去看看情况,却被火阻拦着,对这火,我似乎有一种从心底的畏惧。
正当我在火圈外面着急的时候,我注意到高上进猫着腰,正要往先前的破口处跑。
我追过去,这次没有丝毫的留情,手里的扇子直接戳到背上,不给他任何缓过来的时间,对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
这一脚,我用尽全力。
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
我冷哼一声,从他手里抢过刀子,深吸口气,想要对着他的心口扎进去,但碰到他的身体却又停止。
这个人太过危险,小满死在我的桃木剑下,只要他出去,定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但我真的要杀他么?
就在我犹豫的这会,突然一股火光混合热浪袭来,我直接撞到墙上,昏迷前,看见高上进从地上爬起来,爬上顶子逃跑。
韩正寰被包在火光里。
“小冉?小冉?”我好像听见齐林的声音,脸上有一阵冰凉的感觉。
我想要动动身体,后背一阵钻心的疼,这么一疼,脑袋清楚很多,等我睁开眼,就看见齐林正担忧的看着我。
天已经亮了,我们还在掉进来的地方。
跟昨晚不同的是,现在这里被烧的黑漆漆的,而且墙上的陶器都已经不见。
我挣扎站起来,就着齐林的手里的瓶子喝了两口水。
“韩正寰呢?”我红着眼睛问。
齐林摇头,“不知道,我俩一醒过来,这里就变成这样,根本没有其他人。”
我使劲的捏着扇子,好半天,舒出口气,“知道了。”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拼命的忍着,不让自己哭,不能哭,我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总有一天,我能找到韩正寰。
杜衡沉默的坐在地上,哑声道:“出去后,不要提在这里见过我姐的事情,可以么?”
“好。”我应道,这事事关重大,八成有什么黑幕,出去大肆宣扬的确不好,“可是,昨天我还在这里看见高上进,他会不会说出去?”
杜衡冷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不说出来。”
我点点头,这就是没啥问题,齐林动了动嘴,想要跟我说齐浩的事情,我对她摇头,示意她回家再说。
杜衡说爬上去,直接离开,我建议他们沿着这里的通道往前走。
“这个通道的另一头就应该是咱们刚进来时看到的沙坑。”我很肯定的说。
那几个被剥皮的人肯定是齐浩和杜芙的杰作,她们布下这么多机关,用八五二队员的尸体做引子,就是想要把跟我们一起来的人杀掉。
听杜芙的说法,她跟组织或许有勾结,跟我们一同来的人,很可能就是个幌子,一个诱惑我过来的幌子。
从始至终,她的目标只是我。
不过眼下也不是跟杜衡说这些的时候,那毕竟是他亲姐。
我们沿着通道走了三四个小时,又来到个圆形的空间,这里错落有致的竖着长短不一的木头,互相支撑,组成精巧的机关,顶着四个升降的木台。
看着那些木台的位置,就是之前有尸体出来的地方。
地上还有胡乱的堆放着几具尸体,都是先前遇害的队员。
杜衡脸色十分复杂,后来也没说啥,爬上高台,将顶子掀开,我跟齐林跟在他身后爬上去。
等我们三个走到集合的地点时,我看见高上进已经坐在车里,他对我阴诡一笑,然后换上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缩在一边。
杜衡跟我来接我们的人简单说到了情况,他们再次派人进去,这次竟然是直接开车进去。
两个多小时后,那些人出来,后车厢放着一堆黑色塑料袋。
身体全部抬出来,他们才让我们上车。
车上那人笑呵呵的说我们部门这次立了大功,今年的业绩不用愁了。
我倒不在意那个,一直看着高上进,他怎么会跟杜芙认识呢?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而且出去后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拿小满死的事情来害我。
这次,我们是坐车离开,我这才发现这里离我们县城四个小时的车程,去的时候摆那么大阵仗,还动用飞机,就是为了不泄密。
回到县城,我直接被送到医院里,后背的刀伤缝了四针,女医生说会留疤。
高上进比我还惨,腿断了,打进去四根钢钉固定,然后又弄上石膏,后背被我戳的那下也是烂了一大片。
等我从手术室里出来,正趴在床上等麻药过劲,脑子里回想着韩正寰出现的情景,还有这悲催的扇子。
居然怕那个火,我还以为这东西无敌呢。
我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费了这么大劲儿,居然弄了个怕火的东西。
“那可不是普通的火。”小川蹲在床边,委屈的跟我说。
我瞥他一眼,“那火有啥门道?”
“那是鬼火,以魂力为原料烧着的火,我也是个魂,你说我怕不?”他瘪着嘴道。
我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没出息。”
他委屈的蹲到墙角,不再理我。
晚上,杜红光和陆长风急匆匆的赶来医院,见我除了背上受伤,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也没少什么零部件,两人都放心了,约着一起去喝酒。
等到半夜,我刚要睡着,门被粗鲁的推开,十来个男人涌进来。
我发懵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是啥情况。
那些男人整齐的站成两排,然后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走进来。
“你是陆冉?”男人问。
我愣愣的点头,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一个男人摁住。
我也就顺势趴在床上没动,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还是以静制动要好些。
男人手上把玩着一把刀子,冷声道:“说说看,我妹是怎么死的?”
我心中了然,这怕是小满的哥哥,但是面上还是茫然的问:“你妹是谁?”
“小满。”男人的声音仿佛掺着冰。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把小满的死推到了高上进的身上,反正他肯定会在小满家人面前告我一状,他把纸人推到我身上,我就给他推回去。
“我怎么听说,是你杀的?”他说完,直接把手上的刀子甩到我的床边。
我忙着说:“真不是我,我又没啥理由要杀小满,我跟她统共就见过两面,我有啥理由要杀她?”
男人勾勾手指,高上进就被人推进来。
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是我跟高上进的自由辩论时间,他说是我,我说是他,反正都是说谎,比的就是谁反应快,谁的脸皮厚。
但我们两个都默契的没提齐林。
到了最后,小满哥哥听的烦了,蹙眉道:“现在我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到底是谁……”
我心里刚松口气,就听他懒懒的说:“那就都杀了吧。”
卧槽!
“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犯法的!”我跟他大喊。
他呵呵的笑着,“陆冉,在这里,我就是最大的法。”
这句话,够拽,够中二。
看着旁边摁着我的男人拿着刀子凑过来,我心一横,扣住他的手,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膝盖顶在他的下巴上,同时拔下床上的刀子,退到窗户边。
等我退过来后,我突然觉得这事情不对,高上进没动,他还稳稳地坐在轮椅上。
小满哥哥冷声道:“还说不是你,既然不是你,你反抗什么?”
“你特么有病呀,你都要杀我了,我为啥不反抗。”我骂道,这人脑子绝对有病。
他瞥我一眼,淡淡地说:“给我丢出窗户。”
我看着房里的十来个壮汉,不行,不能这么拖着,我现在虽然有点本事,但也打不过这么多练家子。
“啊!”一个壮汉大叫一声,一直胡乱的挥打。
我直接从床上跳过去,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冲到小满哥哥跟前。
这人看着人高马大,但功夫真不咋地,没几下就被擒住,我拿着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背靠这墙,冷声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拉他陪葬。”
小川从那壮汉身上下来,跑到我旁边。
小满哥哥说:“她不敢伤我,赶紧动手。”
“谁说我不敢。”我赤红着眼睛,缓缓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子。
那十来个男人都愣住了,不敢再上前。
就在僵持的时候,杜衡和杜红光推门进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徒弟吗?”杜红光气的脸色涨红,大吼着说。
他走到我身边,把我手上的刀子拿下来,一脚把小满哥哥踢开,怒声道:“陆冉现在是我的徒弟,不是你们赵家能私自下手的,赶紧滚。”
小满哥哥捂着脖子,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一脸不甘的带人离开。
我靠着墙,闻着杜红光满嘴的酒气,这才明白他脸红不是气的,是喝醉了。
“小冉,你没事……嗝……”他这话还没说完,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的坐到椅子上睡着了。
“小冉,你没事吧?”杜衡担忧的问我。
我扶着他的肩膀,额头冷汗直往下流,“不太好,帮我叫医生,我后背的线八成崩开了。”
又重新缝回线,我趴在床上,恨不得生啃了高上进。
接下来几天,杜红光和陆长风轮流在医院陪我,小满家的人倒也再找上门,我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谁知道等我出院回到家里后,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桌子上有个纸条,我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后背的伤又锥心的疼。
纸条上写着,想要见齐林,就去凤翔小区三号楼,而且让我自己去,他们要是见到有别人直接撕票。
我给沐然打电话,他说他昨天出去办事,晚上没回来。
难道又是小满家的人干的?
我给杜衡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半个小时后再过去。
等我赶到凤翔小区三号楼后,就看见齐林被绑着柱子上,高上进坐在旁边。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冷声问,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高上进为啥要针对我。
他慢悠悠的起来,走路竟然一点也不瘸,走到我身边,伸手就要扇过来,我拦住他。
“想想齐林。”他说完,从兜里拿出个遥控器来,一摁,从房顶掉下来一把菜刀,正好落在齐林的脚边。
我心一横,顺势就要把他给掼到地上,谁知又听一道声音说:“不想他活着了么?”
齐林身边又出现一个高上进,只不过这个是坐轮椅的。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3 00:39:06 +0800 CST  

这是双胞胎?
坐着轮椅的高上进说:“想要她活着,就乖乖听我的话。”
我心头微沉,松开我面前这人的手,退后几步,冷声道:“你电视剧看多了是吧,真以为抓到她就能威胁我?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自私。”
说完,我不能他们回我,把背上的包一丢,猛地冲向我面前的这人。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盖直接顶在他的心口。
他闷哼一声,后退几步,脸色发白的捂着心口。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把我找来到底有啥事,赶紧说,你们要是敢伤齐林一下,我定要你们双倍奉还,你划她一刀,我捅你两刀,你若是害死了她,我就让你们两个给她偿命。”
齐林本来还在哭,听见我的话,也停止哭泣,“对,小冉,你要记得给我报仇。”
高上进脸色阴沉的看着我,半天后对着站着的那人招招手,那人听话的站到他身后。
他狞笑着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担下小满死的责任,她的身上早就被我动了手脚。”
说着,他看向齐林的脖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一看,发现齐林脖子上的皮肤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
“高上进,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我冷冷的笑着,“现在赵家根本不在乎小满到底死在谁的手中,无论死在谁的手里,另外一个都别想从这件事情摘出来。”
“这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你担下这责任,我就放过齐林。”他说着,突然吹了声奇怪的口哨。
只见齐林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两只手乱抓着,手上的青筋暴起,看着是很痛的,但齐林死死地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好,我答应你。”我说。
他哼笑一声,剪开齐林的绳子,由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推着轮椅,转身离开。
而齐林,她竟然也直愣愣的跟上去。
我上前想要抓住齐林,却听高上进说:“你还是让她跟我走比较妥当,她身上的虫子很挑食,只吃我这里的东西,如果它饿着,那齐林的内脏可就保不住了。”
我暗暗咬牙,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贴在齐林的脖子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会这样?
我记得当时韩世飞用蛊虫控制齐浩的时候,我就是用了三昧真火符,当时是管用的。
我一狠心,拿起绳子把齐林绑在柱子上,咬破手指用我的血在她的脖子上画了一道三昧真火符,这才镇住那虫子。
我拿起扇子,朝着高上进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他刚刚走到楼下,看着我追出来,他冲我笑笑,拐入旁边的房间,等我跑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
我站在原地看了半天,想不通他是怎么离开的。
等我再回去的时候,杜衡已经到了,正抱着齐林,“高上进呢?”
我叹口气,“跑了,把齐林送到师父哪里,她身上有蛊虫。”
杜衡脸色一凝,忙着把齐林抱上车。
路上,我问杜衡:“高上进到底是什么背景?”
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道士,顶多心狠手辣,但他之前竟然跟杜芙认识,而且还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杜衡回道:“这件事我正在查,但根据现在手头上的资料,他就是个本事一般的道士,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赵家才在组织里有一席之地。”
我暗暗皱眉,想起昨天他联合赵家来诈我。
昨天小满哥哥说把我们俩全都杀了,根本就是假的,是他跟高上进联合的,而且,我刚下拿赵家试探高上进,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他似乎很有信心,觉得赵家根本不会动他。
“杜衡,现在赵家的人八成已经在师父家里了。”我沉声道。
赵家,按照现在这情况,无论小满是不是我杀得,赵家都不打算放过我。
杜衡脸色更加凝重。
等我们来到杜红光家里的时候,防盗门果然是开着的。
我和杜衡对视一眼,刚走进门口就感觉一道劲风朝着我袭来,我把杜衡推开,躲都没躲直接迎上去。
那人功夫不弱,是个普通人。
我松口气,趁他踢我下盘的时候,就是对着他的裆给了一脚。
他脸色一黑,忙着后退。
这时,屋里有人笑着说:“杜兄,你这徒弟打架的招式是在不像个女孩。”
杜红光也笑了两声。
从卧室里走出几个人,一个中年人跟杜红光一起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小满哥哥站在那中年人身后,很是恭敬。
那男人应该就是赵家的当家人,小满的爸爸。
小满爸爸看我一眼,对杜红光说:“我进来过来,是想问问你这徒弟,我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杜红光看向我,示意我将事情说一遍。
我又把昨天跟小满哥哥说的话说了一遍,还是没提齐林。
小满爸爸听后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他在伤心。
“嗯,也就是说小满是死在你的桃木剑下?”他眯着眼睛道。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怪?
“那剑是我的,但人绝对不是我……”我着急解释,可还没等我说完,小满爸爸就摆摆手。
他看向杜红光,笑呵呵的说:“杜兄,我女儿死在你徒弟的剑下,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
我皱眉看着他,“我说了,剑是我的,人不是我杀的。”
他脸色渐沉,“你说?谁能作证?高上进还说就是你杀的呢。”
我气得不行,还想说话却被杜红光制止。
杜红光道:“赵兄,你的意思是?”
小满爸爸拿出两根烟,递给杜红光一只,点燃吸了一口后说:“帮我办一件事,小满的死一笔勾销。”
我心中一惊,恍然大悟,小满爸爸今天过来根本就不是为小满主持公道的,而是拿着这件事来要挟我。
他根本就不关心到底是谁杀死小满,只要你把剑是我的,他就会赖上我。
怪不得高上进那么有底气。
我这才想明白,为啥小满出事后,他们不报警,而是让小满哥哥来找我,昨天他们是故意来试探我。
如果我没达到他们的要求,现在我已经躺在棺材里。
杜红光看我一眼,道:“赵兄,我这徒弟年纪还小,就是个小丫头,你……”
“杜兄,我女儿毕竟是死在她的剑下,如今我女儿去了,却有件大事需要她来完成,我也是看在咱们相识多年的份上这亲自过来,不然我早就把这件事汇报给首领,到时候无论是陆长风还是你,都脱不开吧?”小满爸爸笑呵呵地说。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真想一拳揍过去。
我心里气得不行,可是他这些话的确是捏住了我的七寸,要是因为这件事连累到陆长风和杜红光,我会很内疚。
他们已经帮我很多,我不能再拖累他们。
“行,您说要我干啥事?”我深吸口气,上前两步,沉声道。
他笑笑,说:“就是去市里帮我干件事而已,具体的我会让庭伟联系你,杜兄,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杜红光淡淡的笑着,把他送出门外。
等到他们离开,杜红光把手里的烟摁到烟灰缸里,骂道:“欺人太甚……”
我无语的看他一眼,心想你咋不当他面骂呢,更解气。
杜衡把齐林抱到卧室里,出来说:“赵家一贯对首领的话言听计从,这次他过来,怕是首领的意思。”
首领?
我心中疑惑不已,我一直自己就是个小角色,怎么今天会跟首领扯到一起?
杜红光骂了两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刚想让他去房间里看看齐林,就见他突然一拍桌子上,怒声道:“如今组织,哪里还有半点我们想要的样子。”
我被吓的身体一抖,轻咳一声,道:“师父,你先去卧室看看齐林好不?”
他看我一眼,唉声叹气的走进卧室。
杜衡问我:“你刚刚为啥要答应?说难听点,赵家就是首领的走狗,他们指不定让你干啥去。”
我苦笑道:“刚才那情景,我有说不的余地?他们明摆着就是用我姥爷来威胁我。”
说完,我拍着杜衡的肩膀,道:“就是去市里一趟,应该不会有大事。”
他叹口气,没再说啥。
我跟杜衡走到卧室,就看见杜红光手里拿着朱砂笔,床边放着一个碗,里面装着半碗的黑狗血。
只见他的朱砂笔在齐林脖子上写写画画,那虫子就竟然被他固定在一个地上,死命的挣扎,但也不再往别的地方爬。
然后他又拿出一根银针,在黑狗血里划一圈,又拿着打火机将银针烤了一阵,突然扎进齐林的脖子上。
但却没扎鼓囊的那块,而是旁边的一块地方。
“吱……”
那虫子叫了声,冲破齐林脖子上的皮肤从里面钻出来,想要往她的衣服里面爬,可是爬了两步却怎么也前进不得。
我惊讶不已,凑近一看,这才发现那虫子的尾巴被杜红光用针给扎住了。
杜红光冷笑一声,把那虫子拿起来扔到放着黑狗血的碗里,没过一会,虫子竟然融化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是咋回事?
杜红光冷声道:“还多苦你把她带我面前,这要是你自己来,都不一定把这虫子赶出来。”
“对,我今天用三昧真火符来往外逼它,都没用,最后还是用的我的血,不过我现在也分不清镇住这虫子到底是我的血,还是我血画出来的符。”我闷闷的说。
“不用想了,当然是你的血。”他说。
我撇撇嘴,心里还是有些受伤的,要是我的符该多好,起码说明我的道法进步了。
给齐林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我把今天跟高上进见面发生的事情都说了。
他沉思片刻,面带愁色的说:“高上进八成跟西南巫族有关系,不过他的巫术并不到家。”
我挠挠头,想不通他怎么会盯上我。
“师父,赵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小满爸爸对她的死似乎完全不在意,一点都看不出伤心来。”我疑惑的问。
杜红光嗤笑一声,“他当然不在意,你知道他有多少个孩子么?”
我想了想,“八个?”这是我想出来的最大数字。
我们村就有一家生了八个孩子,这可是我见过的孩子最多的人家,不过这都是我父亲那辈的事情了,现在我们村子那边一般都是两个。
“外边知道就有十几个,还有没公布出来的,小满又是女儿,你说他会伤心吗?”杜红光道。
我震惊了,怎么可能生这么多。
看出我的惊讶,杜衡解释说:“赵家的孩子很多都是在国外或者香港出生。”
我咽口唾沫,好想说我的关注点不是这个,而是他为啥要生这么多?
而且小宝爸爸的身体看着很不错,没有一点肾虚的样子啊。
等到齐林醒过来,确定她没事后,杜衡就把我跟齐林送回去。
沐然看见齐林脖子上的伤,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知道是高上进下的手之后,脸色一沉,“等着,看我不弄死他。”
“沐然,我觉得你弄不死他,他好像比你厉害那么一丢丢。”我很残酷的打击他说。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高上进的道术虽然没有沐然好,但拳脚功夫比沐然好,沐然又不能用道法去弄他。
沐然委屈的瞪我一眼,扶着齐林回房,说悄悄话去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1-13 09:08:22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评论数:207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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