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坟地附近,妈妈怀孕生下一个怪胎


“小冉!”姥姥朝着我着急的喊了一声。
我愣愣的看姥姥一眼,这才低头看向我的心口,怎么上面贴了张符纸?
正当我要把符纸揭下来的时候,一清突然动了,右手指天,左手结成诡异的势,脸上带着阴笑,死死地盯着我,“九天印奉行指天……”
我看着他这样,意识到身上的这符纸绝对不对劲,想要伸手把它拿下去,却已经晚了。
他一开始念,那符纸上面竟然出现一道鲜红的五瓣血莲,我身体里一阵的发冷。
心口处是钻心的疼,好像有个东西要从我身体里出来。
我疼的全身都是冷汗,腿上一软,直接跪到地上。
姥姥想要过来,却被几个纸人围住,韩正寰也被那中年男人挡着,根本过不来。
我捂着心口,一狠心,直接把自己沾满血的手按在那符纸上,一瞬间,心口滋滋的冒烟,一阵的灼烧,好像要被烧焦了。
一清脸色一沉,冷声喝道:“急如九天皇人帝君律令敕摄!”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先前韩正寰封入我身体里的五瓣莲直接从那张符纸的位置出来,飞到一清的手里。
“啊!”
我惨叫一声,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心口疼的不行,却没有任何的伤口,也没有流血。
一清拿着五瓣莲,看了正跟韩正寰打斗的中年男人一眼,示意他离开。
这时,韩正寰直接迎上那中年男人的拳头,生生的挨了一拳,趁着这机会,手里的裂魂刃刺入他的心口。
那男人闷哼一声,却不再还手,就势在地上滚了几圈,朝着韩正寰扔出一张黄符,催动咒语的同时,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看着那男人离开,一清朝着韩正寰阴冷一笑:“这东西,终究是我的。”
我脱力般的躺在地上,身体一会冷一会热,头脑一阵阵的发昏。
终于,在韩正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强笑着说了句:“今天被打的好惨。”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姐姐……”
我听着耳边的童声,迷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小宝正抬头看着我。
“姐姐,你会来找我玩吗?”小宝满是期待的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
我往四周看着,这不是小宝家门前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姐姐,你会来找我玩吗?”小宝又问我。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我愣愣的点头。
这时,小宝家的门开了,“小宝,快回来。”
听着这声音,我抬头看过去,顿时惊在原地。
这不是跟着一清一起来偷袭我的中年男人么?
我双眼倏地睁大,怪不得我觉得他熟悉,那次烨化的妹妹丢魂,我过来看情况的时候,曾经见过小宝爸爸,只是当时没说上话,只是远远的看一眼。
“小宝,你别……”我刚想告诉小宝别回去,却发现站在我跟前的小宝已经不在了。
再次往小宝爸爸那边看过去,就看见他正抱着小宝,对着我狞笑。
我心里一凉,想要过去把小宝抢回来,唇上一痛,眼前倏地亮起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韩正寰正神情紧张的站在床边,见我醒过来,脸上的表情才放松了些。
“还疼吗?”他摸着我的额头,“多亏不烧了。”
我捂着心口,现在倒是已经没有那种钻心的疼,就是感觉整个人好乏。
“韩正寰,我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是谁了,他是小宝爸爸,以前我去烨化家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我着急的说。
他目光一凝,“你确定?”
我忙着点头,“我看得很清楚,刚刚我还梦见他了。”
“那等把齐林的魄找回来,得去小宝家走一趟。”韩正寰面色凝重的说。
“嗯,以前去他家,我还问过王星妈妈,她家的辟邪的东西是谁布置的,当时她说,是她老公,他做生意的,喜欢摆弄这些个东西。”我回忆着说。
然后使劲的拍了下脑袋:“当时我就应该想到,一个商人,怎么可能把辟邪物件摆放的那么专业。”
“没事,咱们明天去看看。”他说。
我叹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那齐林怎么办?”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表,“正午的时候叫魂,我已经联系杜衡,让他把齐奶奶带过来。”
“带她干啥呀?”我嫌恶的问,自从知道齐林妹妹的事情,我现在一想到这个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且,自从知道她的事情,我也突然意识到姥姥的好,可以说,我跟姥姥现在能相处的这么和谐,她功不可没。
“把齐林的魄找回来。”韩正寰解释说。
我不服气地说:“叫魂吗?我也可以啊,我跟她也是亲人。”
“你不行,这件事只能她来做。”他高深莫测说着,在我头上揉一下,“事情办完就把她送走,不让她在家里多待,你就忍忍。”
我嘟着嘴,还是不开心。
他做到我旁边,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折起来,放在个防水的小袋子里,绑好口,给我挂在脖子上。
“这是我偶然得到的灵宝辟邪符,乃是道家真正的得道之人画出来的,如今只存下这一张,你好生戴着。”他跟我叮嘱说。
我摸着那袋子,“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他叹气道:“你身体里的鬼气本就有些压不住,昨天五瓣莲又被抢走,带上这个勉强能克制一些。”
“好,我好好戴着,你也别上火,大不了我就真的跟你做一对鬼夫妻嘛。”我笑呵呵的说。
看着他眼中的忧愁,我压下心中的慌张和害怕,笑着宽慰他。
他笑了笑,还要再说话,就听见姥姥满是嘲讽的声音:“哟,你还还真来啦?脸皮这么厚,能直接拿去补长城的窟窿了。”
“你别太过分。”齐奶奶憋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我赶紧出去,把姥姥拉到一边,看着齐奶奶说:“进来吧。”
杜衡扶着她走进齐林的屋子,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齐林,捂着嘴,别过眼去。
韩正寰出现在姥姥身边,说:“开始吧。”
姥姥慢慢笑起来,“走吧,咱们去厢房,开始吧。”
我诧异的看着他们,“去厢房干啥?”
我家里只有一间厢房,现在里面正放着林子妈。
“当然是帮助林子。”姥姥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领着杜衡和齐奶奶去厢房。
我走到韩正寰的身边,“我姥为啥能听见你的声音?”
他笑着说:“我想让谁听见,谁就能听见。”
这功能不错,还能自主选择。
我跟在他们后面,想要看看姥姥到底要干啥。
一走进厢房,齐奶奶猛地捂住鼻子,转身就要往外跑。
怎么说呢,现在厢房里味道的确不太好,虽然现在天气还不热,但林子到底去世好几天了,身体腐烂在所难免。
本来齐林还打算今天就把她妈妈带回去火化安葬,没成想夜里她就中招了。
姥姥一把薅住她的袖子,冷笑着说:“自己的儿媳妇,跑啥啊?”
齐奶奶垂头不语。
杜衡笑着说:“姥,咱们快开始吧。”
姥?啥时候成他姥了?
他这声姥一叫出来,我感觉自己脖子后面一股股的冷风。
“你们关系很好?”韩正寰在我耳边说。
我呵呵笑着,“没有,这就是个称呼,毕竟辈分在嘛。”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摸着脖子,一阵的心塞。
姥姥这才没再跟她打嘴仗,让她站到棺材前,“去,掐着你媳妇的脖子。”
齐奶奶本来是要往前走的,听见这话,身体猛地僵住,“我不掐。”
“还想不想让你孙女活过来?”姥姥冷声说。
齐奶奶犹豫半天,这才小步走到棺材前,也不敢看棺材里的人,闭着眼睛把手放在齐林妈妈的身体上。
“齐奶奶,你手往上点,你现在放的是胳膊。”我在旁边说。
一听姥姥那句话,我大致就明白了,她跟韩正寰这是要把齐林的妹妹引过来。
看她这几次的行径,应该是想要把齐林的魂魄勾走,想要母女三人团圆。
这就说明,她是知道当年事情的,肯定知道自己的死是因为齐奶奶,若是看见她妈妈被齐奶奶掐着脖子的场景,肯定会坟墓的冲过来。
“韩正寰,你要怎么样让她看见这副场景?”我皱眉问。
他道:“蛊虫,齐林妈妈之所以能自己走到荒郊野外,就靠着她身体里的蛊虫,如果我没猜错,把齐林妹子养大的道士,定是跟韩世飞有联系,只要让他们知道蛊虫有异动,自然会派人来察看。”
原来是这样。
等到齐奶奶把手放在齐林妈妈的脖子上,姥姥从兜里掏出装着尸油的雪花膏盒子,往林子妈脖子上的红绳摸了几下,然后点燃。
红绳一被点着,她脖子上的皮肤立马开始一鼓一鼓的。
齐奶奶尖叫一声,想要把手收回去,却被姥姥死死地按住。
片刻后,那虫子从皮肤里钻出来,姥姥手疾眼快的拿着个碗,把它扣住。
然后一边按着齐奶奶的手,一边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念咒,引燃,放到碗里。
碗里面的虫子瞬间被烧着,在碗里拼命的扭动挣扎。
这虫子一烧着,厢房里的味道更加复杂,除了尸体的味道,还有一股恶臭,我捂着鼻子,想要往外走一步,却突然被韩正寰拉到一边。
与此同时一道阴风吹进屋里,直直的朝着齐奶奶过去。
韩正寰随手扔出一张辟邪符,手上也有一根红绳,朝着那边一挥,只听啊的一声,再看过去,一个小女孩身体僵硬的站在地上,身上捆着一根红绳,脑袋顶上贴着一张镇魂符。
真的来了?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看情况的一定是她,不是别的鬼呀。”我好奇的问。
韩正寰道:“她妈的身体在这里,她肯定一直在这附近,最容易过来。”
我挠挠头,感觉这几天脑子都钝了。
齐林妹子满眼愤恨的盯着齐奶奶,看那眼神,估计她要是能动,得生啃了齐奶奶。
看着抓到她了,姥姥把碗放到一边,松开了齐奶奶。
没有了姥姥的限制,她尖叫一声,穿过齐林妹子就往外边跑,出大门的时候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她看不见齐林妹子,估计就能看见一张符纸和一根红绳在空中飘着。
“我先走了。”杜衡跟我说一句,忙着追上去。
我走到齐林妹子前面,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她双目赤红,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红绳已经勒进身体里,还是在死命的挣扎着。
我叹口气,说:“你把你姐的魄放了,我……”说到一半,我指着韩正寰说:“的男人可以让你跟你妈离开,不再在这世间游荡,怎么样?”
她听着这话,倒是平静了很多,“我带上我姐,我们是一家人。”
“可是你姐还活的好好的,等到她老死的时候,就能跟你们团圆了。”我劝她说。
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我们是一家人,我要带上我姐。”
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两句话。
我求助的看向韩正寰,他走过来,双眼微眯,身上的威压尽显。
齐林妹子瞬间蔫了,身体瑟瑟发抖,蹲到地上,但还是红着眼睛嘴里念叨着这两句话。
我看向韩正寰,犹豫着问:“真要强行把她送走吗?”
强行送走,过程是很痛苦的。
他摇头,伸手从她的脖子上挂着的小纸人拿下来,贴了一声聚阴符上去,在纸人的脑袋上画上眼睛和嘴巴,然后放在棺材板上。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0:40:24 +0800 CST  

“谢谢!”突然一道女声出现,我闭着眼睛在屋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个鬼。
结果,刚一睁开眼就看见那纸人竟然从棺材板上站起来。
我咽口唾沫,默默的往韩正寰身后躲了躲。
“林子的一魄不在老二这里,被一个道士给拿走了。”她说。
韩正寰皱眉,问她:“你可知道,被带到了那里?”
纸人点头,看向我,“就是丫头的好朋友,王星的家里。”
“王星在县城的家里吗?”我问。
“对。”纸人说。
听到现在,我也知道她就是林子妈了。
“大娘,你为什么要跟踪偷拍我?”我问她。
我们这里,按照辈分,爸爸的哥哥和嫂子我们叫做大爷和大娘,虽然我没认齐奶奶和齐爷爷,但是因为林子的关系,我还是叫她妈一声大娘。
“不是我,那些照片也是别人寄给我的,我只是把它挂起来。”她解释说。
“那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是怎么从刘同舟的假坟里逃出来的?你们又是为什么要过去?”我问她。
她说:“是林子爸跟你爸说是要去,我也不知道为啥,当时我看林子爸神情不对,怕出事,就缠着他们跟着一起去了,谁知道在下墓前一晚,我突然被他爸打晕。”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接着说:“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家私人医院里,说是我的右腿骨折,我在医院养了两个月,这中间他们连门都让我出,等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听人说我和林子都死了,我家老二也没了,我当时就没敢回家。”
“为什么不敢?”我又问。
“我跟婆婆本来就不对付,我要是一个人活着回去,她肯定更恨我,林子也没好日子过,何况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想要私下调查,所以就没回去。”她声音哽咽着说。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他说:“我送你们母子离开,齐林的时间不多了,还得往县城去一趟。”
林子妈要给我们磕头,我想要伸手去扶住她,但伸到半空中,看着那个纸人,实在是不敢碰她。
只好拉着韩正寰避开,“大娘,这是我男人,是你的小辈,受不起你的礼,你快起来。”
“你男人?丫头,你这……”她一听说我找了个鬼,立马就急了,想要劝我。
韩正寰却不再给她那个机会,两道往生符,她跟林子妹妹一人一个,然后是没一会,两个人一起走了。
她一离开,纸人立马飘到地上。
韩正寰跟姥姥说:“你守着齐林,我跟丫头去县城。”
姥姥点头应了。
我本以为韩正寰是要带我用鬼的方法过去,谁知道最后是他自己进到柳木盒子里,让我背着骑车过去。
最后是我从强子家借到了我们村子里唯一一辆电动车,骑着往县城走。
“韩正寰,你为啥不带我离魂过去?那多方便,多拉风。”我不听的吸着鼻子,风吹的直流鼻涕。
好半天,他才说:“你现在魂魄不稳,魂魄离身就不好回去。”
“我现在那么弱?那我以后怎么办?我的血还管用不?”我急忙问。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默默流泪,本来就没啥大本事,全靠这血来装逼,要是血不能用,那我又要恢复那种次次被鬼揍的生活了。
他声音复杂的说:“管用,而且现在你身体的煞气控制不住,你要是用个符纸什么的,会更加厉害。”
我眼前一亮,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只是,你需要控制,能不用就别用,不然煞气反噬,到时候你连鬼都做不成。”他警告我说。
我一个方向没掌握好,差点把电动车骑到沟里去。
卧槽,这都是啥事?
就不能让我无忧无虑的当回高人?
“而且,我今天给你的辟邪符千万不能离身,前几次你之所以会在梦里毫无反抗的能力,被吓成那样,就是因为你魂魄不稳,被她们勾的差点离魂。”他又说。
我叹口气,“还有别的注意事项吗?”
“暂时没有。”他淡淡地说。
“好嘞,咱们走起。”我把电动车骑到最大的档,让这冷风来平息我内心的忧伤。
好想吼一句:老天爷呀,你特么的是专门玩我么?
一路来到小宝家,我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不会搬家了吧?
“小冉,你怎么过来了?”烨化正好从家里出来,看到我十分惊讶。
我指着小宝家,“他们搬家了?”
烨化点头。
我看着篱笆门上的锁,问烨化,“我现在跳进去,会不会抓起来?”
他诧异的看着我,“为啥要跳进去?我有钥匙。”
“烨化,你真棒。”我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他虽然不懂我为啥要进去,但还是给我开了篱笆门和屋门。
“你怎么有屋子门的钥匙?”我诧异的问他。
他犹豫半天,才说:“这是小宝妈妈偷偷给我的,她说钥匙那天你过来,让我给你开门。”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确信这房子里有东西。
走进客厅,里面的布局没变,只是而且看着像是有人住。
烨化沉了脸色,“怎么会这样?他们已经搬走半个月了。”
我绕到厨房,看着后门,说:“后门开着,估计是从这里进来的。”
我刚要往楼上走,韩正寰突然说:“去地下。”
“地下?”这里怎么去地下?我疑惑的看着地板,跺了两脚,难道他们偷偷挖了地窖?
烨化听见我的话,问我:“小冉,你是要去地下室吗?”
我惊讶的看着烨化,“地下室?这房子有吗?”
他点头,解释说:“这里的房子都有间地下室,用来堆放杂物,他们家的地下室应该跟我家一个位置,我带你下去。”
我嗯了声,跟在他的身后,心里问韩正寰:“你怎么知道这房子有地下室?”
“感觉。”他说。
我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并不知道地下室是什么,只是不好意思问。
等到跟着烨化来到他说的地下室之后,我感悟了,原来他所说的地下室,就是一间在地上掏出来的房子。
烨化打开灯后,我们两个挤在门口,谁都不敢进去。
这房间里布置的可真邪门,四面墙上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图案,正中央有个案桌,上面放着一个木头人,前面摆着供品和香炉,香炉里也烧着香,只是已经灭了。
在木头人后面立着个牌位,却什么都没写。
而且,房顶上竟然贴着一层的黄布,上面画着血莲。
我看见血莲,突然心跳漏了一拍,这房顶的血莲图和墙上诡异的图案不正是我前几天见到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时,她身上盖着的和身下铺着的两块黄布的图案吗?
“韩正寰,这血莲和墙上的图案,我见过。”我在心里跟韩正寰说。
他道:“我知道,进去,把桌子上那件叠好的小衣裳和旁边符纸拿出来。”
我深吸口气,让烨化在旁边等着我,这才走进屋里,拿着东西就想往外跑,可是转身的时候,身体猛地僵住。
刚刚还空着的牌位上竟然出现了我名字,不过冉字还没写完。
我心中一凛,刚想过去把牌位摔碎,韩正寰就出现房间里,手里的裂魂刃直接钉在牌位上。
冉字的最后一勾,到底没勾上去。
我松了口气,不解的问:“他们这是要勾我的魂吗?”
他点头,“你先离开。”
我听话的退到屋外,看着他。
他把裂魂刃从牌位上拿下来,在手指上划了一刀,在裂魂刃上画出一道摄魂符。
起势,念咒,持刀对着屋顶画了个阴阳图,然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猛地朝着房顶推上去。
黄布上的血莲图颜色慢慢变淡,直至消失。
韩正寰这才收回刀,转身走了出来。
烨化本来要关门,但我怕里面还有啥东西,对他下手,就抢在他前头伸手去拉门,不经意间看见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小女孩,是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她静静的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朝着我缓缓伸出手。
鬼使神差的,我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韩正寰直接按住。
我指着那女孩的方向,刚想说话,就看见一直大手直接把那女孩给拽走了。
女孩回头看着我,嘴巴动了动,说了两个字:“救我!”
我心中一凛,想要上前去抓住她,却被韩正寰死死地搂着。
等到女孩彻底消失,我转头看向他:“刚刚那女孩怎么回事?”
“给我分魂时,用来压制我的女孩,先回去救齐林,时间不多了。”他说。
我又看了一眼刚刚女孩走出来的角落,这才关上门,从小宝家出来。
急匆匆的跨上电动车,拧了好几下钥匙都没打着车,仔细看了眼电表,瞬间想哭,没电了。
“烨化,你下午有事吗?”我苦巴巴的问他。
他立马领会了,回家开车,把我跟韩正寰送回了村子。
回到家里,韩正寰把我从地下室拿出来的那张符纸放在齐林的脑袋边上,然后跟我说:“叫齐林的名字。”
我站到她旁边,开始不停的叫着,叫了十来分钟,放在她脑袋边上的符纸烧了起来,齐林眼珠动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迷茫的看着我:“小冉,我这是怎么了?”
我冲她笑笑,“还能怎么,又中招了呗。”
她长叹一声,在床上哀嚎道:“我何时才能改变这悲催的命运啊?”
我忍着笑,跟她说:“行了,你吃点东西,赶紧联系人把你妈送回去,该下葬了。”
看着她又开始活蹦乱跳,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房间里,仔细回想着这几天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儿。
“韩正寰,我听到的哒哒声到底怎么回事?”我心情沉重的问。
在德善楼里,我曾经听见过这声音。
良久,他才坐到我旁边,抓我的手,“这个我也不知道。”
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瞬间,这千年老鬼在我心中的形象没有那么高大了。
“那陈爷爷和李大爷为啥出事?还有李奶奶,她又为什么上吊?”我发愁的说,“这几天事赶事,我都没仔细想,现在一想,毛骨悚然。”
他搂着我,声音透着一股冷意,道:“杀他们八成是为了灭口,当年他们应该是跟着齐阳出去干了趟活。”
“是去挖了那女鬼的坟?”我皱眉问,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是普通的挖了个坟,不至于被灭口吧?
韩正寰从包里拿出封着女鬼的镇魂符,“你可知道,他们对你的坟地做了啥手脚?”
好半天,女鬼虚弱的声音才传来,“我不知道,但是齐阳那畜生把我封在尸骨里,本是想烧死我的,后来是李有才把我的尸骨偷偷的带走,这才勉强存活下来。”
“你的坟地在哪里?”我问她。
“云山里。”她说。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啥地方有个叫这名字的山,“你说实话,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委屈的说:“就是在云山。”
“不过,我那会叫云山,就不知道你们叫啥了。”她又说。
韩正寰问:“那山有什么特征?”
女鬼道:“高大,在山顶上可以摸到云彩,景色十分的美。”
我一听这话,心中隐隐的有了猜想,“离这里远不?在哪个县?”
“就在定县。”她说。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0:40:50 +0800 CST  

我一拍床板,什么云山,那不就是定县的大砬子吗?
我们这片多山,尤其是高山,更是不缺,但要说能碰到云彩的就是定县的大砬子,那可真是高,而且陡,没人敢进去。
“哎,不对,听你这意思,你死挺久的了,那咋不走呢?”我问她。
她嗫嚅道:“我没活够,我不想走,所以就找道士布下法阵,把我的魂魄留了下来。”
“那你就要一直这么待着?”我问她。
她沉默着,不再说话。
韩正寰把那张符纸收起来,搂着我,“想什么呢?”
“我在想,齐阳抢了她的墓地,是要干啥。”我疑惑的说,不知道齐阳到底还干了啥缺德事。
他在我脸上亲了下,说:“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再也不能淡定了,“小宝不会出事吧?他爸都不对劲,不会对小宝下手吧?”
刚想到这个问题,瘸子说王星妈妈之所以能把小宝生出来,是因为找了道士,强行夺走了王星的福分和寿命,现在小宝爸就是个道士,还隐藏的那么深,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小宝的出生,真的只是因为他想要个儿子么?
还有今天王星妈妈为啥要把要是留给烨化?
想到这些,我瞬间急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把小宝爸给抓到,严刑逼供。
“先别着急,小宝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出事,饭要一口一口吃,既然已经知道齐阳去了定县的云山,咱们明天先过去看看。”韩正寰把我拉到怀里,轻声说。
我点头,心里还是越来越慌,紧紧地抓着韩正寰衣服,“我不想让小宝出事,王星已经没了,小宝要是再出事,我真的……”
我说不下去,红着眼睛低下头。
韩正寰抱着我,“嗯,我知道,会找到小宝的。”
我点头,心里越来越慌,总觉得小宝这事不简单。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快到半夜的时候,韩正寰直接把我压下,“不睡么?”
说话的时候,在我耳边轻轻的吻着。
我哼了一声,“睡觉,这就睡。”
他笑着,手停在我的腰上,声音暗哑:“想吗?”
“不想,这个月你别想,你骗我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去。”我瞪他一眼,生气的说。
他看我半天,最后松开我,躺在我的身边,”丫头,以后不会再瞒着你。“
听着他语气里的歉疚,我暗骂自己嘴贱,都已经过去了,还说这个事干啥。
“其实,我大概也懂你的顾虑,我没啥本事,你告诉我了我,我也是只能给你添麻烦,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没事,过几天我就想通了,以后我……适应的。”我低声说。
“傻……”他凝着我,眼角带着笑意,“以后,我不会再瞒着你,乖。”
我看着他,伸手搂住他,然后主动亲住他,在他扣住我的后脑勺,想要反攻的时候,我后退,捂住他的嘴,“睡觉,不是说明天还要去定县吗?”
他无奈的看着我,叹息一声,躺在我旁边,紧紧地抱着我。
“韩正寰,明天去定县你还是上我的身吗?”我好奇的问。
他摇头,“明天我得用一下达达。”
又是用?
韩世飞当时就是说他用了达达。
我有些紧张的问:“你要怎么用?不是要吃了他吧?”
他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会吃他,我是要用血咒。”
“血咒是啥?”我好奇的问。
“我们门派中的秘术,配合达达身上的赢勾血,虽然没有五瓣莲封魂效果好,但起码能不再畏惧阳光。”他解释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睡不着了,血咒啊,光听名字就好厉害。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吃完早饭,我就眼巴巴的看着韩正寰。
结果,他是吃完饭后就带着达达回了后山,说什么也不让我跟着。
我郁闷的不行,犹豫着要不要偷偷过去看看,却被姥姥给叫住,开始教我法阵。
等到正中午的时候,外面的天忽然暗了,我跑到门口一看,黑压压的乌云,像是要下雨一样。
尤其是后山上面,乌云最黑。
姥姥站到我旁边,叹气说:“看来韩正寰还是给达达留着一线生机。”
“姥姥,你知道什么?”我抓着她的袖子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回来画符,什么都不会,丢脸不?”姥姥突然抓着我的衣服,把我拽回了屋里。
我刚拿起来笔,突然一道响雷,我手里的笔掉在地上,还不等我捡起来,又是一道响雷,伴随着闪电。
等到九道响雷过后,一切恢复平静,乌云渐渐散去。
下午两点的时候,韩正寰抱着达达回来,他还有呼吸,只是人晕过去了。
把达达安置好,他跟姥姥叮嘱说:“熬些小米粥,等到他醒了给他吃,三天之内不要让他吃生肉。”
姥姥应了。
他这才带着我往兴县走,看着走在阳光下的他,我有些头皮发麻的问:“那个……别人看得见你不?”
“看不见。”他道。
我这才放松些,多亏看不见。
他用了血咒是不怕阳光了,但是没有影子啊,这要是被别人看见,能吓死。
我们本来是想等下午的班车去县城,结果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杜衡开车过来,齐林和齐浩都在上面。
“你们来干啥?”我诧异的问。
杜衡脸色凝重的把手机递给我,“你姥爷。”
我狐疑的拿过来,“姥爷?”
“是我,我跟你说,赶紧去定县,那地方有个好东西。”陆长风在电话那头大声的说。
他那边似乎还挺乱。
“那地方有什么?”我问他。
他笑呵呵的说:“我哪知道,只不过能被齐阳看上的地方,能没有好东西吗?”
“师父,跑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沐然着急的朝着陆长风喊。
“靠,竟然敢跑,我抽死他。”陆长风骂了声,转头跟我说:“丫头,记得一定要去,这趟跟着杜衡他们会更安全,我先挂了。”
“哎,你别……”我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把电话给挂了。
我转头看了韩正寰一眼,他也是一脸的凝重。
把手机还给杜衡,我跟韩正寰认命的上了车。
“我姥爷是什么时候通知你们的?有没有告诉你们,定县都有啥东西?”我问他们。
他们三个齐齐摇头。
齐浩说:“没有,这次完全没透个口风。”
“韩正寰,你真的不知道吗?”我在心里问他。
“这次,我是真的没头绪。”他叹气说:“不过就像是你姥爷说的,能被齐阳看上的东西,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说起齐阳,我心里更加发慌。
“齐阳他到底怎么了?现在完全是变个人一样,让人完全猜不透。”我问韩正寰。
他语气沉沉,说起他,声音里也有慎重和冷意,“现在的人,绝对不是齐阳,交手这几回,我完全看不出他是谁,所以,你以后看见他,绕着走。”
我点点头,撇嘴道:“我绕都绕不开,他上赶着要来杀我。”
开了五个多小时,直到晚上我们才到女鬼所说的云山前面。
按照女鬼说的路线,我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她的坟前。
刚开始就是黑黝黝的洞,就像是山上的野猪洞,等到往里走了三十来分钟,赫然出现一道大门。
我看着那威武霸气的门,这比我们县城里,最有钱人家的大门还要好。
我心里想着,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齐林听后笑得不行,说:“这可不能跟那些大门比,要是我没看错,这地方是开山为陵。“
我惊讶的看着这门,能做到这样,这个女鬼生前一定是有钱有势的。
对此,女鬼很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就是普通商人,所以才在这山窝窝里选了座山。”
我还想往里走,却被韩正寰抓住了,“今天不能进,白天进,晚上阴气重。”
我们又退出来。
不过,我看韩正寰的脸色,好像是已经知道什么。
偷偷的问他,他说:“齐阳应该是在这里面养着东西,阴气极重。”
下山的时候,齐林在草堆里发现一柄已经散了一半的铜钱剑,我仔细看着上面的铜钱,跟在陈爷爷和李爷爷身上发现的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当初真的是来过这里了。
杜衡很有先见之明,还特意带了帐篷过来。
简单的吃点东西,韩正寰拿上几张符纸和桃木剑,跟我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先上去,把上面的法阵破掉,让阴气散散,不然你们明天进不去。”
我点头,“你放心去,我这次坚决不乱走。”
他在我额头上亲一下,身形慢慢消失。
他一走,我就钻到了齐林的帐篷里,跟她一起睡。
昨天几乎是一宿没睡,今天又忙了一天,我刚一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突然听见一声尖叫,我蹭的坐起来,手里攥着桃印和符纸,紧张的往四周看着。
齐林睡得好好的,杜衡和齐浩两个人在火堆旁边,低声聊天。
“杜衡,叔……”我特意叫他们一声。
他们转头看向我,神色如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放心睡吧,我跟杜衡守着呢。”齐浩跟我说。
我点点头,心头的石头更往上提了提,刚刚那声音太过真实,不像是我幻听。
紧绷着神经,等了半天,周围很平静,没有任何声音。
我实在是扛不住,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是,这次刚睡着没一会,脸上就有些痒,我伸手呼啦几下,觉得是虫子。
没一会,脚腕上一凉,我身体倏地紧绷,仔细再去感觉,却又恢复如常。
我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桃印,感觉身侧越来越凉,就在那股凉气要靠近我的脖子时,我狠狠的把手上的桃印按上去。
“咿呀……”
一声惊喊,我猛地坐起来,帐篷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娘的,还想跟我玩。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十分的烦躁,竟然不是害怕,索性打开手电走到帐篷外,冷冷的看着四周。
等到后脑勺又有一股凉意时,我反手一张三昧真火符印上去,默念咒语,喝了声:“急急如律令!”
符纸轰的一声烧了起来,片刻间地上出现一张纸人。
我心一惊,刚想把纸人捡起来,后背一阵剧痛,我转身一看,齐浩神情狰狞的拿着棍子,在他的肩膀上贴着一张纸人。
“靠,又来!”我气的不行,总是拿个纸人来折腾我。
几步上前,根本不管齐浩打我我身上的棍子,挨了两下,趁着他挥棍子的空档,一脚踢在的下面。
我像是发疯一样,对着齐浩一顿暴揍。
“果然是你!”
我听见齐阳的声音。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0:41:17 +0800 CST  

我这才松开齐浩,转身看向身后,就见齐阳站在不远处,眉头紧皱。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冷冷的看着他,攥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狠狠的打他一顿。
他慢慢的笑了,“最好不要这么生气,这会让你激发你身上的鬼气。”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着已经被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齐浩,突然意识到这事的不对劲,我不应该这么生气的。
这是怎么了?
刚想着平复情绪,就看见齐阳朝着我大步的走过来,我立马后退,从兜里拿出符纸,还没等我出手,他已经来到我跟前。
下一刻,直接扣住我的双手,在我的腿弯上踢了一脚,然后冷笑着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使劲的一捏。
我闷哼一声,死死地咬着牙,没让自己惨叫出声。
并且,他一碰到我的肩膀,身上就疼得难受,气血上涌,一阵冷一阵热。
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就是你,你比韩正寰更加合适。”
我听着,心中一凛,咬牙问:“比他更加合适干什么?”
他脸上的神情逐渐冷漠,道:“我说了,下地狱。”
说完,就狠狠的在我肩上捏了一下,我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瞪着他。
“你到底是谁?”我问他。
他低头,凑到我的耳边,“我是你的父亲。”
我冷笑一声,“是么?可惜,我这辈子最不想要的就是父亲。”
说完,我在舌尖上咬了一口,朝着他的脸吐过去。
趁着他侧头避开的机会,冒着胳膊被扭脱臼的危险,挣开他的束缚,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他竟然没有反击,而是就势往后退了几步,满意的说:“你这身体的确很合适,看来齐阳这些年,还是做了件对的事。”
我诧异的看着他,怎么听他的语气,很看不起齐阳一样?
来不及细想,我从兜里拿出一张雷击符,刚想念咒,就听他说:“你伤不了我,有对付我的心思,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解决墓里的东西,毕竟韩正寰今天是回不来了。”
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容,我恨不得一巴掌拍上去,同时听见他的最后一句话,心里一沉,警惕的问:“韩正寰怎么了?”
他笑着后退几步,“他?你进墓里一看便知。”
说着,他颇为满意的看着我,“还不错,这次我一定能成功。”
他这样的眼神,好像我就是笼子里的小白鼠,任他处置。
“我到底要我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缠着我?”我冷声问。
他高深莫测的笑着,“等你从这墓里出来,我还回来找你,届时,你再也逃不掉。”
说完,转身要走。
我想上前去拦住他,却被四个纸人困住,前进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他一走,地上的纸人突然自己烧起来,没一会就化为灰烬。
我看着他的方向,回想着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找上过我一次,说就是我,听着他今天的语气,我已经能确定他的确不是齐阳,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想起那些照片,再看他现在行径,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想到这里,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小冉……”杜衡突然叫我。
我被吓的身体抖了一下,从齐阳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转身看去,就见他正面色复杂的瞅着我,而齐浩坐在地上,神情十分的委屈。
“叔,你现在怎么样?”我忙着走过去,想要把我齐浩扶起来,“刚才真对不住,我下手重了。”
说到这里,我伸手捂着心口,有些明白韩正寰为什么不让我用道法,现在我的确有些容易失控。
以前也有,却也没有这次的严重。
我的手刚要碰到齐浩,就被他躲开,“小冉,你今晚是怎么了?刚刚为啥从帐篷里冲出来,对我一顿暴揍,我什么都没干呀。”
“啊?”我惊讶的看着他,往四周一看,地上一个纸人的影子都没有。
靠,又特么被齐阳耍了。
“叔,这你不能怪我,是齐阳暗算我的。”我干笑着说,把齐浩从地上扶起来,还特意看了他的肩膀一眼,什么都没有。
齐林从帐篷里爬出来,真的爬出来,控诉说:“小冉,你刚才差点拿着被子捂死我。”
周遭的空气顿时安静了,我蹲在地上,不敢看他们。
心里十分想不通,怎么会这样呢?
我记得我刚刚没碰到齐林,但是看她鼻青脸肿,呼吸困难的样子,似乎真的被我蹂躏的挺惨。
经过这件事,后半夜是我跟杜衡一起守夜,因为没人敢让我睡觉,怕我突然发疯。
“刚刚,我没打到你吧?”我小声的问杜衡。
他摇头,“当时我躲得快。”
我点点头,这就好,杜衡可是我们的主要战斗力,他没受伤就行。
跟着他干坐了半夜,直到天亮,我也没看见韩正寰回来。
我心里有点打鼓,想起夜里齐阳跟我说的话,我顿时急得不行,难道韩正寰在里面出事了?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四人再次出发往山上走,这次再进来,发现昨天还紧闭的墓门竟然大开着。
“韩正寰可真是贴心,居然还把门给开开,小冉,你这男人找的不错。”齐林笑着说。
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这门绝对不是韩正寰给开的,他又用不着走门,直接能飘进去。
“杜衡,小心点,不对劲。”我低声跟杜衡说。
他点点头,想要走在前面,被我拉住,“你走我后面。”
跨进门里,我看着前面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通道,心里十分紧张。
“丫头,这里面怎么不冷?我记得咱们昨天过来的时候,这地方很是阴冷。”齐浩纳闷的说。
我解释说:“应该是韩正寰来过,他昨天说是要把这里面的阴气驱散,只不过,那门肯定不是他开的。”
“为什么?”齐林问我。
“你们看门下的石板,有被撬过的痕迹。”我转身指着门下的石板,道:“韩正寰不需要开门就能见来,并且,他要是开门,也只能是找到机关,而不是撬门。”
我这么一说,齐林顿时脸色一沉,返身走到门边,“还真是,这些痕迹都是新的。”
她刚说完话,擦擦的声音响起,我看着齐林,大喊说:“林子,赶紧躲开。”
门的位置竟然开始往下掉土。
杜衡反应快,快跑过去,把齐林拉开,与此同时,从顶上掉下来一个厚重的石板,底部还镶嵌着尖刀,只是刀身已经锈了。
齐林靠在杜衡的怀里,腿不停的抖着,“我了个去,这也太狠了,在砸死之前,还要捅几刀子。”
我伸手在兜里的柳木盒子上拍了下,女鬼委屈的说:“这也算的上我的家,我可不得防着点。”
她这话说的突兀,而且杜衡他们都听见了,顿时吓得他们脸色惨白。
“丫头,刚刚谁在说话?”齐浩声音发颤的说。
我从兜里拿出柳木盒子,跟他们解释说:“这里原来是她的坟地,后来被齐阳他们给强占了。”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最后齐齐叹气。
“小冉,从昨天到现在,我真的要被你吓死了。”齐林说。
我讪笑着,对着柳木盒子说:“这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没?”
她半天没说话。
我伸手在柳木匣子上打了一下,她才说:“原来的机关已经被齐阳给毁了,他有没有布置新的机关,我就不知道了。”
说了等于没说。
我把柳木匣子装起来,看他们三个一眼,“接着走?”
知道我兜里有个鬼,再次出发时,他们离我远了不少。
提心吊胆的走了好长时间,再也没遇到个机关,渐渐地,我的心也放下了。
在女鬼的提示下,我们四个硬生生的从这迷宫一样的通道中找到了她的主墓室。
一进去,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莲香。
墓室里面很简单,四面墙壁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在正中央放着一具棺材,头尾却是颠倒的。
女鬼很兴奋,“终于回来了,快放我出来。”
我没理她,皱着眉走到她的棺材前,里面果然是空的。
只是,看着棺材底部铺着的布,头和脚似乎不对称,我掀开一看,这棺木的底部刻着的竟然是八卦图。
只不过,这八卦图跟我平常见到的还不一定,它的阴阳和个个方位都是颠倒的。
怪不得这女人能在人世飘荡这么多年。
“哎,我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赶紧放我出来。”女鬼在柳木匣子里跟我喊。
我从兜里拿出张往生符,二话不说就贴在柳木匣子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香炉,带上香,摆上供品,就开始念咒。
这女鬼已经成了气候,绝对不能让她再留下来。
随着我的咒语,盒子里的女鬼发出嘶哑的尖角,咒骂道:“陆冉,你个贱人,我咒你不得好死。”
我充耳不闻,只顾念咒。
坦白讲,要不是韩正寰把她制住,我还真的拿不下她,放她出来,她能直接弄死我们。
“陆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晚吓你的是谁么?你不想直到究竟是谁发出哒哒的声音么?”她冷笑着说。
我心惊不已,这已经是第九遍往生咒,竟然都送不走她。
她得意的笑着:“你们送不走我的,别说是你们,就是黑白无常也抓不走我。”
随着她的笑声,墓室里陡然刮起一阵阵阴风。
我心一横,在盒子上画了道太阳符,右手掐着金灯决,左手结剑诀,脚踩八卦罡步。
朗声道:“东方扶桑,结粦太阳,动明应景……”
柳木盒子上的太阳符颜色越来越红,隐隐冒起金红色却萦绕着黑气的火焰。
“急急如律令!”我大喊一声,柳木盒子轰的一声烧了起来。
女鬼在里面发出凄厉的哀嚎。
我不敢松懈,直到女鬼的声音消失,柳木盒子上的火灭了,我这才停下。
这时,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身体有些摇晃,还是杜衡扶住我,让我坐到墙角休息。
齐林蹲到我跟前,看着柳木盒子,不解的问:“小冉,你为啥一定要把她给弄的魂飞魄散?好歹她也给咱么带路了。”
“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然齐阳为什么要把她封魂烧掉?”我指着主墓室说:“这里面,看似简单,其实阴阳都是颠倒的,这也是她能留在人世这么多年的原因。”
看齐林还是不明白,我仔细的解释说:“齐阳找个这样的地方,八成是为了养尸,当时她已身死,身上定是阴气很足的,齐阳若是把她留下来,也是个好东西,为什么要烧掉?”
齐林倏地睁大眼睛,离已经烧焦的柳木盒子远了些。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6:40:25 +0800 CST  

“只能说明,当时她已经是厉鬼,齐阳废了不小的劲,才把她拿下,想要把她送走,也碰到了跟我一样的情况,根本送不走她,这才动了杀心。”我冷笑着说。
说完,我起来围着墙壁走了一圈,然后伸手在墙上一推,只见原本很平滑的墙壁,既然凹进去一块。
然后就是一阵石板摩擦的声音,四面墙上的石壁慢慢开始转动,我仔细一看,这四面墙上竟然刻着上古四大凶兽饕餮,混沌,穷奇和梼杌。
只是,他们却是倒着刻的。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惊,看向杜衡他们,沉声说:“你们要是后悔……也离不开了。”
心中叹气,本来还想装个深沉,让他们回去,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进来的门已经被封死,外面的路又像是迷宫一样,根本出不去。
“小冉,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这里面很危险吗?咱们还没走到尽头?”齐林皱眉问。
“这只是开始。”我指着墙说:“这可是上古四大凶兽,这墓室里阴阳颠倒来养阴气,于是有人倒刻凶兽来镇压,要一次刻上四大凶兽,可想而知,这里面的东西有多邪门。”
杜衡脸色凝重,沉默好半天说:“既然进来了,再邪门也要进去看看。”
我从包里把所有的符纸拿出来,都揣在怀里,同时一人给了一张本命符,“你们收好这张本命符,希望不要用到。”
他们郑重的收下。
齐浩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摸索了半天,“这四周也没有其他的通道啊。”
“有,在棺材里。”我走到棺材前,“我看着这棺材里有阴气溢出来。”
我把棺材底部的布掀开,看着里面颠倒的八卦图,想了半天,最后试着在原本的死位如今的生位,震位上按了一下,棺材板竟然慢慢地向旁边移动。
我面上一喜,居然真的让我给蒙对了。
“就是这里……”我一转身,却看见杜衡他们都是一脸惊悚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抖,“怎么……啊!”话还没说完,脚下一空,直接向下跌去。
中间腰还被撞了好几次,疼的我直接飙泪。
最后,砰地一声,我终于着地了,被摔得七荤八素之余,还是感谢齐阳的,毕竟他没丧心病狂到在这地上铺上一层的刀片。
在地上挣扎好半天,我才扶着腰起来。
然后,又是砰地一声,我打着手电一看,就见杜衡在地上滚了两圈,动作异常敏捷的站起来。
看见我,他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抓着我的肩膀:“有没有摔伤?”
我发懵的摇摇头,抬头看看,“你就这么跳下来了?你傻啊,不是带了绳子么?爬下来呀。”
说着话,我从兜里拿出手绢给他擦额头上的血痕。
“放绳子太慢,怕你出事。”他笑着说。
看着他发亮的目光,我的笑容有些涩然,低头避开,打着手电往四周看。
“这里倒像是齐阳后来挖出来的,墙上连个石板都没有。”我摸着四周的土墙,手指下突然有个东西一鼓。
我低叫一声,立马拿开手,拿着手电照了半天,墙面平坦如初,什么都没看见。
这时,一根绳子从上面放下来,齐林和齐浩陆续下来。
我纳闷的问:“我是怎么摔下来的?那时候你们表情为啥那么吓人?”
“我也没注意你怎么掉下来的,因为我那会吓得不行,我好像看见你后脑勺的头发上有张脸。”一说起这件事,齐林又白了些。
“你们呢?”我抖着手,往自己的后脑勺摸过去。
杜衡和齐浩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不敢摸,可是不摸又不安心。
犹豫半天,换上有伤口的右手,狠狠的按上去,屏住呼吸等着,一直没啥反应。
我松了口气,心想,或许是他们看错了。
刚要往前走,我就在地上看见一张碎掉的符纸,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
我忙着起来,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韩正寰的符,他肯定来过这里,所以这一路走下来,才会这么平静。
只是,这上面的血,难道是他的?
“往前走。”我说完,转身就往前走。
我本来是要打头阵的,但是杜衡说怕我再掉下去。
他这么一说,我没有了反驳的话。
只是,走了没几步,齐林突然尖叫着往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打得我右耳朵嗡嗡的响。
我身体一僵,动都不敢动,拿出一张镇魂符,反手就贴在后脑勺。
等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我领会错意思了?
“林子,你是又看见我的后脑勺有张脸么?”我转身问她。
她点头,脸色惨白,“对,还对着我很诡异的笑。”
靠,我又贴了一张韩正寰画的辟邪符在后脑勺上,又给齐林和齐浩每人一张镇魂符,“等下你们再看见有脸,就往上贴,别打我,真疼。”
齐林现在也缓过来了,跟我道歉说:“小冉,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是吓到了,一害怕,就没想那么多。”
“没事,别老打就行。”我笑着说。
其实我心里在痛哭,真的好疼,齐林的手劲真不小。
这次,我后脑勺贴着两张符纸往前走,再也没有挨打。
只是,这地方竟然越走越湿,路也开始泥泞。
这黑漆漆的路,仿佛走不到头一样。
“等等。”我叫住他们,扶着墙,“这不对劲,这条路不可能那么长。”
说着,我从兜里拿出那张昨晚没有用过的雷击符,以指为剑,左手拿着桃印按在上面,走着罡步,“阴阳失序,极做怨声,汝被振者,罪之当鸣……”
念到最后一句,我夹着那张符纸,朗声道:“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随着我的话,一道闷雷响在耳边,符纸倏地烧了起来,眼看着符纸都快要烧完了,四周十分平静。
我咽口唾沫,心想:难道真的是这条路长?要真的是这样,可就尴尬了,多打脸啊。
等到符纸彻底烧完,我终于绝望了,扭头干笑着说:“可能,这路就是这么……”
“啊呀!”
我这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突然传来一声稚嫩的痛呼,仔细听,也就是三五岁的小孩。
靠,我的后脑勺真的有东西?
我想到这里,反手就想再拍上一张符纸,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感觉脑袋后边一阵撕裂的疼,就好像是有人把我后头皮给扯掉一样。
我疼的脸皮直抽抽,咬牙往后脑一抓,使劲的往下一拽,除了把我的薅掉之外,我的手上真的有一张人脸。
“卧槽。”我骂了一声,忙着把那东西摔到地上,拿着脚使劲跺。
那张脸一直啊呀的叫着,同时贴着地往旁边的墙上跑,一碰到墙,顿时消失无踪。
我龇牙咧嘴的摸着后脑勺,跟他们说:“行了,没事了。”
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睛直直的看着我身后。
我脊背一寒,深吸口气,慢慢地转身,什么都没有呀。
这时,我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不等我扭头,他们三个人竟然倒着越过我,脚步整齐。
我身后抓住落在后面的齐林,往她后脑勺一看,顿时倒吸一口了冷气,她的头发上也有一张脸,正对我咧嘴笑着。
雷击符只有一张,还被我用了。
我刚想在右手再咬一口时,齐林突然被人拽走,我抬头一看,手里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齐……齐易?”看着正死死地抓着齐林的男人,我试探着叫了声。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几下就把齐林捆住,然后跑向前,把杜衡和齐浩也捆住,拖回来。
动作干脆利落,敏捷程度不亚于杜衡。
把他们三个摆放到一起,他直接从兜里拿出一瓶血,浇在他们三个的头上,同时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的什么。
随着他的话,齐林他们三个开始剧烈的挣扎,后脑勺的脸一张啊呀的叫个不停。
最后,齐易猛地睁开眼睛,从兜里掏出一把黄豆打在他们的头上。
啊呀声顿时停止,一摊黑水从他们的后脑勺上流下来,却瞬间被吸入地下,毫无踪迹。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齐林看着齐易,哭嚎着叫了声爸时,我才回过神来。
这地方还真是邪门。
他们三个的绳子早已经被解开,齐林抱着齐易,又哭又笑。
齐易扶着她起来,沉声说:“先跟我离开这里。”
我跟杜衡对视一眼,脸色沉重的跟在他后面。
“叔,你怎么了?”我小声的问齐浩。
看见亲大哥,他怎么没什么反应?
齐浩皱眉道:“我从来不知道你大爷也会道法,他以前就是工作拼命的考古队员。”
我心里一沉,明白了齐浩的意思,一个人失踪了十来年,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变成个功力不浅的道士。
“静观其变。”我说。
齐易一出现,原本一望无际的路立马变了,开始有分岔。
我扭头往回看,我们果然没走多远,离我掉下来的地方也就是百十来步。
他带着我们拐了个弯,就出现一道木门,走进去一看,里面凌乱的堆放着十来口棺材。
他带着我们走进去看,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到天黑,我立马送你们出去。”
“出不出去以后说,现在我就想问你,你真的是齐易?”我狐疑道。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应该叫我一声大爷。”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皱眉看着他,心里对他更加防备。
“当然知道,也就只有齐阳能做出这样的缺德事。”他冷笑着说。
“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我沉声问他。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我们,最后定格在齐林身上,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等到他开口时,脸色却阴冷下来,“当年,我跟齐阳本是一起拜师学道的,后来因为家中只允许一人走这条路,我作为哥哥,自然要让着弟弟。“
说到这里,他冷笑着道:“齐阳当时十分感激我,每次回家都要教我一些招数,我学的倒也不赖,直到那一年,他突然急匆匆的回来,说是他师父盯上我了,要把我当成祭阵的,我当时也算是半个道士,当然懂他说的,我便信了,为了活命跟着他走南闯北,坐下了不少的恶事。”
“包括你的出生,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他突然看向我,道。
我双手倏地握紧,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真的是强迫我妈?”
齐易点头,“他何时只强迫,你可知道你为何说不出你的父亲是谁?”
“为什么?”我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齐阳当时是把你妈吓得离魂,等到她变得跟活死人差不多在,这才动的手,完事之后又好心的把她的魂魄叫回去,装作救了她一命。”他呵呵笑着,别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咬着牙,心里气血翻腾。
“那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我问他。
说着话,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鼻子尖萦绕着淡淡的莲香,跟在上面那女鬼的主墓室的里的香味一模一样。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6:40:51 +0800 CST  

我心中一凛,不着痕迹的在手心里掐着,勉强保持着清醒。
眼角瞄着齐林,面上装出跟她一样的反应来。
“当然是等你,只有等到你,我才能结束这不人不鬼的生活。”齐易狞笑着。
他这话一说完,齐林倒在地上。
我面上装出一副惊骇的模样,勉强支撑两秒,也倒在地上。
他走到我身边,在腿上踢了脚,疼得我半天身子都麻了,还多亏我经常这么疼,比较有经验,所以忍着没有表现在脸上,不然这装晕可就穿帮了。
看着我没有任何反应,他才放心,回去把齐林他们三个放到最大的棺材里,盖上棺材盖。
这才扛上我,从这房间里走出来。
我趴在他的加上,感觉他肩膀上的皮肤一鼓一鼓的,我嘴角慢慢勾起,韩世飞这招用的还真是不错。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湿,地上是真的开始泥泞起来,我心里越来越没底,也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
想到这里,我再也装不下去,趁着他拐弯的时候猛地抓住墙,在他身上使劲的踢了一脚,翻到地上,就要往前跑。
还没等跑两步,头皮一阵剧痛,他竟然扯着我的头发,直接把我拽到地上,伸腿就在我肚子上踢了一脚。
“唔……”
我佝偻着身体,抱着肚子,真的疼的要飞起来。
“想跑?”他阴冷的笑着,又给了我一脚。
这次我有准备,在地上滚了一圈,避开了他的大部分力道。
“大爷,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嘛,不能动手动脚的,实话告诉你,我也挺恨齐阳的,咱们也算是盟友。”我谄笑着说。
他冷哼一声,这次扛都不带扛的,直接拽着我的胳膊往前拖着我走。
我后背火辣辣的疼,求饶说:“大爷,求求您,让我起来吧,我自己走,这样多省劲。”
在打不过还被欺负的情况下,面子和尊严都不重要,能活着从他手里逃出来才重要。
跟他说着,我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带着哭腔说:“大娘走的时候,还让林子好好的照顾我呢,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救了林子好几回。”
瞧着他的步子慢了很多,我心中一喜,搬出林子妈和林子妹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再带上亲情牌,同时还要表现出我对齐阳无比的愤恨。
在我絮絮叨叨的说了二十来分钟之后,他终于停下了,转身抿唇看着我:“说完了?”
我点头。
他甩开我的手,蹲到我跟前,“跟齐阳一样,伶牙俐齿。”
我笑了,“其实,我还有一样跟齐阳挺像的。”
他挑眉,“什么?”
“无耻……”我大喊一身,同时把手里的土让他的眼睛那边扬过去,一头撞在他的脑袋上,拿出张三昧真火符按在他的脖子上,念咒,起势,从地上爬起来。
我敢发誓,我这动作,就没这么快过。
他闷哼一声,浑身抽搐着,愤恨的盯着我。
我冷笑着,又在他的肩膀上补上一张三昧真火符,看着他抽的快晕过去了,这才接着往前走。
我现在都是挺好奇,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至于齐林他们三个,我估摸着待在那棺材里比跟着我安全,起码齐阳对他们三个没有丝毫的恶意。
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不经意碰到墙壁,感觉那上面又是一下的鼓动。
我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那湿腻腻的墙壁,又伸手摸了几下,这次没有任何的动静。
吁出口气,真是要被自己吓死了。
悄声的往前走着,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身体一僵,回头看去,没有任何人,还不等我转身,脚上突然被缠上个东西,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缕头发。
还不等我拿出符纸,就被那头发拖着往前走,胳膊上沉的要命,我闭眼一看,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竟然是两个小孩子坐在我的胳膊上,咯咯的笑着,是把我当成滑板了么?
脚上被缠着,胳膊被压着,我只好在舌尖上咬一口,想要往她们身上吐口血水,可是,还不等我吐,身体下一空,我进行了今天第二次的自由落体。
只是,这次的运气好也不好,好的是终于不是平地了,不好的是,我特么的掉到个血池子里,身下都是黑亮的,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刚要从血水里扒拉出来,身体却突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耳边传来韩正寰的声音:“乖,别怕。”
听见他的话,我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刚想问他发生什么事,就听见一声嗤笑。
我抬头看去,就看见韩世飞站在这血池子的前面,“你终于还是来了,陆钰。”
“你怎么在这里?”我笑呵呵的说。
他走到池子边上,从我腰上把子渊送给我的噬魂虫拿下来,一挥手,池子里的头发又开始顺着我的手指缝往里钻。
我脸色一白,在心中呐喊:“韩正寰,你要干啥?快把我救出去。”
只是,我刚刚喊完这句话,那些本来要往我身体里钻的头发居然停了下来,不再动。
韩世飞并没有感觉,看着噬魂虫,眼中满是贪婪。
他把虫子倒在石头上,我看见那从子挥舞着最前面的两只爪子,然后四周突然响起一声声哀嚎,那虫子的嘴巴快速的动着,付出嘎嘣的声响。
韩世飞冷笑着:“你会是它的晚餐。”
说着,他手上拿着一张离魂符朝着我走过来。
我脊背一凉,他这是要把我的魂魄逼出来,送给噬魂虫。
“韩世飞,左右我现在也没个活路了,你就给跟我说句实话,你要我的身体干啥呀?”我笑着说,想要往后退,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心里不停的骂韩正寰。
“当然是拿来用。”他眼中的阴狠之色更加浓郁,“你的身体万中无一,阴气足,滋养魂魄最为合适。”
“不会是你要用吧?不是我说你,你这口味太特殊,一男的要个女人的身体,你想干啥呀?”我面上跟他插科打诨。
心里在问韩正寰到底在干啥。
韩世飞睨着我:“不用再拖延时间,韩正寰如今自身难保,救不了你。”
我笑容一僵,严肃起来,冷着声音说:“你知道当初把韩正寰分魂的人是谁吗?我查了很久,就是找不到,现在也要死了,你就告诉我,了了我的心愿,好不?”
“能把他分魂的,自然是个大人物。”他很神秘的说。
“其实你也不知道吧?何必装出这么神秘的样子来。”我冷嘲热讽道。
韩世飞冷笑说:“你不用诓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毕竟,说了,我就是永生永世都没个好结果。”
我一惊,刚想继续问,喉咙里就发出韩正寰的声音,“你不说,我照样可以让你没个好结果。”
韩世飞立马后退,惊诧的看着我:“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韩正寰冷笑着,控制着我的身体,直接从血池子跃起来,带起池子里的黑腻腻的头发,猛地朝着韩世飞那边过去。
在韩世飞避开的同时,韩正寰直接就着池子里的血水在刀身上画了一道三昧真火符,落到地上,双脚在地上画了个阴阳图,快速的默念咒语。
在我的手背上,凭空出现一个太阳和月亮交织的图案,这是地狱业火的图腾。
他目光凛冽,裂魂刃带着地狱业火,朝着韩世飞那边飞过去。
韩世飞没有完全避开,直接被裂魂刃削掉半条手臂,那半截手臂掉在地上,顿时变成森森白骨。
韩正寰冷冷地看着他,一脚踩在他的头上,“说,当初到底是谁将我分魂?目的为何?”
韩世飞嘴角缓缓溢出血水,阴笑着说:“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你这辈子不过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说完,他深深的看我一眼,脸色慢慢涨红,皮肤上出现一条一条的裂痕。
“韩正寰,他要……”我还没说完,他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有的碎片消失,有的飘出去。
“追上去。”韩正寰冷笑着说。
“是!”陆逸晨的声音传来,一阵阴风朝着外面吹出去。
等到他们两个消失,我的身体突然一软,我直接跪在地上,磕得膝盖疼。
韩正寰的身形出现在我旁边,也是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让我心慌的是他的脸上也有裂痕,只是很淡。
他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扶着他,“你怎么样?坚持不住的,就到我的身体里休息。”
他摇头,看着前面的石门,说:“扶我过去。”
我咬着牙,用尽力气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步一步的挪过去,走到石门跟前,他说:“坤位,第二颗石子,按下去。”
本来我不知道在说啥,后来凑近石门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在石门的正中央刻着缩小版的先天八卦图。
要是视力不好的,还真不一定能看出这个八卦图。
我盯了半天,找到坤位,使劲的按下去。
石门竟然很顺畅的开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死死地抓着韩正寰的衣服,同时紧张的看着脚下,特别怕脚下的石板再消失。
我今天已经自由落体掉了两次,真是不想再来了,主要是摔得忒疼。
等到石门吱吱呀呀的全部打开,我往里一看,僵在原地,不敢迈步,腿肚子一直抽抽。
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抖动着,还是韩正寰在我胳膊上拍了几下,我才回过神来。
“韩正寰,咱们能不进去吗?”我带着哭腔说。
我这次真怂了,直接被吓哭。
这石门里面,七八平米的地方,四面都镶着石板,地上铺着黄布,黄布上画着五瓣血莲。
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案桌,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是在案桌的上面,却吊着一个女人的脑袋,脖子还是齐全的,但是肩膀以下的身子没有了。
跟后山一样,这个人脑袋也是被她自己的头发给吊着,头发就跟钢针一样插在顶子上。
这女人脸上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脸色苍白,眼珠乌黑,没有眼白。
里面也没有风,这脑袋竟然在自己来回的飘,而且目光一直锁着我跟韩正寰,好像有意识一般,能看见我们。
韩正寰轻轻拍着我的手,说:“知道为什么后山的女人会被吊着么?”
我摇头。
“就是因为她,她便是这些头发和那女人的怨气根源,毁了她,后山的女人便会掉下来,化成一具枯骨。”他冷冷的说。
“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是有点本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那个曾经跟韩世飞一起,跟子渊打架的女人凭空出现在那颗头颅前面。
我定睛一看,她竟然长得跟那脑袋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皱眉,能这么淡定的看着自己的脑袋被吊着,她也是个神人。
只是,我视线一移,就看见齐易竟然跪在墙角,脸色白的跟瓷一样。
那女人看着韩正寰,控诉道:“你曾经害死我一次,现在还要害死我第二次么?”
这是什么意思?
我扭头疑惑的看向韩正寰。
他脸色暗沉,眸色幽深,淡淡地说:“她就是千年之前,我找来用来镇压蒋师叔的祭阵阴女。”
我震惊的看着那女人,竟然是她!
她凄厉笑起来,目光怨毒:“难为你还记得,你怎么不告诉你的女人,我还是你的师妹呢?”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3 16:41:18 +0800 CST  

师妹?
我震惊的看着韩正寰,他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师妹?
韩正寰面色冷凝,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把你的生辰告诉师父,也不会给你找来杀身之祸,你可以来找我报仇,我绝对不会还手,但这不是你做尽坏事的借口。”
女人面容阴狠,转头看着我,讥讽道:“看看,这就是他的嘴脸,把我害到如今的境地,还有脸来指责我。”
我看着她的头在空中飘飘荡荡,她脸上是什么表情,那头上也会是什么表情,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韩正寰的确是说的在理,冤有头债有主,你觉得他们对不起你,应该去找他们才是,为什么要跟着一清为虎作伥?”我说。
她要是后山那女人怨气的来源,那些黑头发的本体都是她的话,岂不是她早早地就跟一清勾结起来。
而且,她守着韩正寰的一魂,那她也可能知道把韩正寰分魂的人到底是谁。
我想到这里,再也淡定不下去,上前几步,冷声道:“千年之前将韩正寰分魂的人到底是谁?”
她阴毒的笑着,说出的话没差点气死我:“想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说完,咯咯的笑起来。
这一次,吊着的头发出的笑声竟然比她的笑声还大,笑声稚嫩,更像是小孩子的声音。
女人脸色倏地冷了下来,挥手就在那头上扇了一巴掌,“我让你笑了吗?”
头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我看着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算是应了那句,我生气起来,连我自己都打么?
“韩正寰,她不会是疯了吧?”我在心里问他。
他颇为赞同,“差不多。”
“她叫什么呀?”我又问,我总不能叫她女人吧,也太随便了。
韩正寰冷声道:“莲香。”
这名字,挺应景,怪不得这墓里总是萦绕着淡淡的莲香。
“莲香,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告诉我是谁将韩正寰分魂的,然后我救你出去,等你跟韩正寰都养好伤,你们两个自己去解决私仇,我绝对不插手,怎么样?”我笑着的和善无比,跟她商量说。
她斜着眼睛看我,语气极为不屑:“你有能力插手么?要不是靠韩正寰护着,你能活到今天?”
卧槽,我这暴脾气。
我撸着袖子,好想过去揍她。
韩正寰却先我一步,目光凛冽:“给你脸不要,找死。”
说着,手中的裂魂刃慢慢的燃起火焰来。
莲香呵呵的笑着,“听我说你的女人,急了?”她上下打量着韩正寰,冷笑着说:“就凭你现在,还真打不过我。”
她一说完,飘在空中的头立马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从房顶上冲出一堆头发,像是利刃朝着我跟韩正寰飞过来。
韩正寰把我往后推几步,迎上去。
那些头发一碰到他的刀,立刻发出烧焦一样的糊味儿,掉在空中的头表情开始痛苦。
莲香神情狰狞,哭吼着说:“韩正寰,你竟然敢对我用地狱业火。”
韩正寰抿唇不语,动作却有一瞬间的迟缓,被几根黑头发直接刺穿大腿。
他闷哼一声,手下不再留情。
莲香再也忍不住,亲自冲上去,开始跟韩正寰打架。
我在旁边看着,担心韩正寰之余,还在敬佩他们这些千年之前的道士,在学习道法之余,还要学习中国功夫,该是多辛苦。
不过,像是他们这样,真的好拉风。
渐渐地,韩正寰似乎有些落了下风,我看着他背后的四个血窟窿再次出现,暗道糟糕。
他这夜里,肯定是受了重伤,现在根本就不是莲香的对手。
抓住韩正寰的一个破绽,莲香一脚踢在他的肩上,把他踢倒在地,手里的裂魂刃滚到地上。
“我说了,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们今天能找到这里来,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礼,让你亲眼看着你女人死。”莲香阴毒着说。
我咽口唾沫,看着韩正寰背后越来越大的血窟窿,最后心一横,捡起地上的裂魂刃,背在身后,讨好的说:“莲香姐,我也是无意间才来到这里的,你就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吧。”
我说着,用手指在裂魂刃上面画着雷击符,心跳越来越快,紧张的不行。
雷击符,是我会的最厉害的符纸,要是这个都弄不过她的话,我就真的认命了。
她轻蔑的笑着,“你就这么点骨气?韩正寰,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胆小无能,又懦弱。”
韩正寰躺在地上,他现在也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听见这话,他嘴角慢慢的勾起来,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她很好。”
“对对,我的确是没什么骨气,在我看来第一重要的是生命,第二还是生命,呵呵。”我谄笑着,附和着她。
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等老娘画好符,我虐不死你。
她眼神突然阴冷起来,伸手指向我:“你今天注定要死。”
说完,一撮头发向着我刺过来,带着雷霆之势。
我往后退着,手上加快动作,等到最后一笔完成,也不再躲,径直的迎上去,心中默念咒语。
在那头发就要刺入我的胸膛时,我厉声喝道:“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摄!”
我的话刚念完,周围吹起一阵的冷风,与此同时裂魂刃上面竟然闪过一道雷光。
我惊讶不已,居然能有这么厉害?
顾不上好奇,我上前几步,挥舞着裂魂刃,直接朝着她砍过去。
她本事想要抵挡,但是听见那一声闷雷之后,脸色瞬间白了,想跑却已经来不及,直接被我砍到肩膀上。
我冷笑着,上前几步,一脚踩在她的伤口上,挑眉冷笑:“骨气?能当武器么?”
她咬牙看着我,抿唇不语。
我加大脚上的力气,成功的看到她的脸又白了之后,蹲下来,拿着裂魂刃拍打着她的脸,“你要是告诉我到底是谁把韩正寰害成这样的,我就放你一次,你要是不说,我数十个数就在你脸上划一刀子。”
她眼中有些惊惧,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丫头……”
韩正寰低声叫住我,对我摇摇头,“我本已经对不住她……”
“那是你,不是我。”我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手上的裂魂刃用力,在她脸上缓缓的划出一道血痕来,“还不说吗?”
她嘶嘶的吸着冷气,身体开始轻微的发抖,“好,我说,我这就说。”
我把刀子拿开,“是谁?”
她脸色更白,说:“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韩正寰的第三魂在绝地。”
绝地?这是什么玩意?
听着她说了,我继续忍着身上的疼,面色如常的问:“绝地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是我偶然听一清提起的。”她说。
我使劲的握着裂魂刃,手上青筋暴起,我真的已经快要到极限了,身上实在是太疼。
而且,用完雷击符,已经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我咬着牙,站起来,退后一步,“好,我放你一次。”
她狐疑着从地上爬起来,在转身的时候,伸手朝着我抓过来。
我面上冷哼一声,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迎着她的动作,在她抓到我的肩膀的同时,我手里的裂魂刃也刺入她的身体。
她尖叫一声,狠狠的把我推开,一转身就已经不见。
我直挺挺的站着,动都不敢动,怕她再回来。
现在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一动就直接摔在地上。
“丫头……”
韩正寰从地上起来,刚一碰到我,我身形一晃,倒在他的怀里。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强笑着说:“我没事,我挺好的。”
他抱着我,身形一阵阵的发颤,最后我们两个一起倒在地上。
他护着我的头,无奈道:“还是缓缓再出去。”
我点头,刚想说话,就听里面的头发出一声惨叫。
抬眼望去,她脸上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一样。
啪嗒一声,她的眼珠子直接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胃里一阵的翻腾,看着开始往下流血的头,咬着牙爬起来,拖着韩正寰往外走。
还没等我走几步,砰地一声,那头竟然爆开。
我闭着眼睛看去,里面都是黑气,隐隐的有无数张脸在空中飘着,扎在房顶上的头发慢慢脱落,最后都掉在地上。
只是,这种场景只持续片刻,没一会,里面就什么动静都没有。
只有齐易还跪在地上。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韩正寰突然进到我的身体,着急的说:“赶紧离开。”
我心里一凛,能让他这么着急,一定要出大事,本来想要跑的,但是看见齐易,犹豫一瞬,还是回去拖着他往外走。
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已经被堵死,这四面有没有出口,我急得不行。
“震位走八步,艮位五步,转向离位,往前一直走。”齐易虚弱着说。
我看他一眼,按照他的话开始走,说来也奇怪,原本四周都是墙壁,可是等我走到离位的时候,竟然看见一道门。
我心中一喜,也不管门里是什么东西,拖着他直接冲进去。
等我一进去,发现这竟然是他先前安置齐林他们的房间。
我进来的时候,齐林他们三个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地上。
“小冉,你们俩干什么去了?”齐林跑过来,看着齐易,顿时流了眼泪,“爸,你这是怎么了?”
齐易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强撑着一口气,对她安抚的笑笑,“我还好,你们快走。”
“对,快走,咱们一起走。”齐林说着,就要把齐易背起来,他按住齐林的手,摇头道:“我走不了。”
我靠在墙上,在心里问韩正寰:“你现在怎么样?还那么疼吗?”
他咳嗽两声,“我没事,快从这里离开。”
我刚离开墙,背后突然一凉,杜衡反应快,把我拉到一边,我这才看见身后竟然是一撮头发。
墙上赫然出现一张小孩的脸,神情愤怒,“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这里的压阵童子,快走,这阵就要毁了,他们会疯狂的拉人陪葬。”韩正寰着急的说。
我心中一凛,跟杜衡说:“快背上我大爷,咱们离开这里。”
齐易摇摇头,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和善起来,“丫头,以后要小心,尤其是齐阳,他早就不是我弟弟了。”
“什么意思?”我身形一顿,皱眉问。
他说:“我弟早就死了,他不是齐阳,你要小心,这么多年,他弄出很多个跟你一样的人,你是最成功的那个。”
“很多个?还有谁?他还生了别的孩子?”我震惊的问。
他眼神渐渐散了,轻轻的拍着齐林的说,“好好的活着,林子。”
说完,不再动,就那么笑着,眼睛也没闭上,已经没了气息。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3:37 +0800 CST  

“爸!”齐林喊了一声,顿时大哭出声。
“快走!”韩正寰又催促道。
杜衡看齐浩一眼,齐浩会意,拖着齐林,就往外跑,而他则是背起我,跟在后面。
我扭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头发,还有墙上密密麻麻的人脸,不断往下掉的土,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走到我第一次掉下来的地方,趁着齐林和齐浩往上爬的时间,我跟杜衡说:“你先放我下来。”
他的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不行,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我无奈的笑着,说:“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你总不能背着我爬,把绳子绑我身上,等你上去,我拽上去,我现在没力气。”
他这才放我下来,率先把我绳子帮我身上,他才动作迅速的往上爬。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低头把腰上的绳子解开。
“韩正寰,我又要舍己为人了。”我说。
总得有个人挡着这些东西,而且现在周围的墙已经开始掉土,那些东西估计就要破墙而出了。
“我知道。”韩正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容,突然我的身体不再受我的控制。
他笑着说:“这次,你倒是真的要陪我一起来做鬼了。”
我呵呵的笑着,“一对鬼夫妻,也不错,起码我再也不用担心被你丢下了。”
“陆冉,你给我把绳子系上。”陆恒在上面跟我喊。
我抬头看着他,“杜衡,我始终是个道士,还是要有些职业操守,这里的东西若是放出去就是个祸害。”
我刚说完,四周突然想起狠厉的笑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缓缓朝我走过来。
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十几年前最流行的衣裳款式,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面上也是同样的阴笑表情。
“想毁掉我们?那就给我们偿命吧。”他们两个齐声说。
“是么?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韩正寰冷声道。
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哪一堆的头发已经把洞口给堵住了,我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头发,叹息一声:不愧是头发的大本营,这发量真特么不错。
韩正寰说完,直接控制我的身体,在裂魂刃上划了一道子,画了张摄魂符,用脚在地上画出一个简单的阴阳图,走着八卦罡步,朗声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吾奉北帝,立斩不祥……”
听着他的咒语,我心中轻叹,韩正寰到底还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想要好好的送走他们,而不是直接把他们打的魂飞魄散。
随着他的话,我的手背上又开始出现地狱业火的图腾。
“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敕!”他大喝一声,从他在地上画出的阴阳图上顿时烧起一阵大火,在我周围形成一道火墙。
双胞胎小鬼也不害怕,嘶吼着朝着我冲过来。
韩正寰手里的裂魂刃猛地朝前一挥,四周顿时一片火海,耳边满是鬼哭狼嚎。
我闷哼一声,眉头渐渐收紧,死命的忍着胸腔里突然起来的灼热感。
那双胞胎小鬼在火海里挣扎着,狠狠的瞪着我。
“啊!”我惨叫一声,再也忍不住那种炙热,喉咙里一阵腥甜,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最后叫了声韩正寰的名字,失去意识,往后倒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水流声。
挣扎着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是晕倒在河边。
不小心碰到手指,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仔细一看,发现我的手指都已经磨破皮,满手都是泥,身上也有擦伤。
回头看去,路上有一道爬过的痕迹,有些石头上还有点点血痕。
难道是韩正寰控制我的身体爬过来的?
“韩正寰?”我声音沙哑的叫他,刚一发出声音来,喉咙就干疼的不行,像是有人拿刀子来回的划。
“嗯。”他应了声。
听见他的声音,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虽然他的声音有些虚弱,起码说明人活着。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我问他。
他一直在咳嗽,闻言,哑着嗓子说:“这水是活水,顺着水游,一定能出去。”
我伸手摸了下,这水冰凉,就那么碰一下,还有些冷的扎手。
我咽了口唾沫,十分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游泳。”
“我知道,等我缓一下,我带你出去。”他说。
我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四周的墙壁,突然发现左右的墙壁上还有些不对劲。
看了半天,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好奇,走到左边的墙壁上仔细一看,脊背一凉,这墙上竟然是镶嵌着一具人形铁棺。
又去看看右边的,果然也是。
我皱眉看着,伸手轻轻的碰了下右边的,那铁棺摇晃两下,又直接倒在地上。
这一下子,直接把我吓得坐到地上,还正好坐到一块石头,屁股这个疼啊。
“这棺材是干啥的?”我纳闷的说。
细一想,齐阳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通一下,一直用这人铁棺。
环境潮湿,这棺材已经被腐蚀的厉害,这么一摔,竟然直接碎掉了。
我凑近一看,里面是一具小孩的骸骨,已经腐烂。
“这里面不会就是咱们看见的那两个小孩的尸骨吧?”我皱眉问。
韩正寰道:“是。”
我沉默半天,最后把这两具铁棺撬开,把两个小孩的尸骨用我的褂子包好,放在一边,上面用石头垒出个坟的模样来。
弄好这些,我已经累的直喘粗气,坐在地上,叹气说:“这自我牺牲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你说我当时为啥要学道士呢?我要是不学的话,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尖叫着逃命去了,也不用来逞强啊。”
韩正寰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很好。”
我撇撇嘴,“我当然很好,不需要你夸。”
等到他休息过来,就由他带着我下水,顺着水流游。
我看着黑漆漆的河道,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而且手上的伤口疼的要命,“韩正寰,你小心一点,别碰石头,我手疼着呢。”
好想哭,我的身体他感觉不到疼,现在疼的都是我呀。
只是,游了没一会,我突然看见河面上飘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等过去一看,竟然是个背包,翻上来一看,赫然是具尸体。
我心里一凉,得亏现在是韩正寰控制我的身体,不然我得直接被吓的呛水。
他抓着背包,靠到岸边的石头上,把背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我猛地睁大眼睛,一惊不知道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了。
擦,这人也是个道士,而且里面有张身份证,是齐阳的。
我仔细的看着尸骨上残留的碎布,好半天才找回我的声音,“这不会是齐阳吧?”
如果这是齐阳,那当时骗我,要当我师父的人又是谁?
我一直以为齐阳他是被人占了身体,可一看见这尸骨,彻底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
韩正寰声音也是十分冷凝,道:“看来,齐阳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最后,韩正寰把他的身份证给揣上,继续往前游。
见过齐阳的身体后,我的情绪十分低落,“我一直以为他是在阴山被你拿走魂魄,这才出了问题,现在看来,竟然不是,他一直都是假的。”
“从这里出去,我要好好的会会他。”他冷声道。
我点头,突然想起齐阳跟我说的那句话,我要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就再也逃不掉。
不由得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又游了好半天,韩正寰突然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呼吸不过来,憋得我胸腔都要炸了。
在我已经坚持不住的时候,他才带着我从水里钻出来。
在冒出水面的一刹那,我的身体一沉,又开始往水下掉。
我拼命的扑腾,叫韩正寰也没反应,心里默默流泪,娘啊,我真的不会游泳。
“小冉姐姐!”我突然听见达达的声音。
下一刻,手就被人拉住,达达把我从水里拉出来,开心的说:“我就知道你会从这里回来。”
我像条咸鱼一样趴在岸边,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知道在这里?这是哪儿啊?”
他蹲在我跟前,小心翼翼的给我擦脸上的水:“我当然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呀,我们都是从这里出来。”
听见他的话,我惊诧不已,愣愣的抬头,往四周一看,浑身顿时凉飕飕的。
我的妈呀,这不是我们村子外面的河么?我咋从这里出来了?
达达笑嘻嘻的看着我,“小冉姐姐,姥姥已经做好晚饭了,咱们回家吧。”
我脸色发白的看着达达,脑袋里想的是他的那句,我们是一样的,我跟他怎么可能一样?
“达达,为什么我跟你一样?”我抖着声音问。
他笑着说:“我们就是一样的,我知道。”
我又问了好几遍,想要让他说说我们为啥一样,结果他翻来倒去,就是那句话,最后被我的急红了眼,干脆闷头坐着,不理我了。
瞧着从他这里问不出来什么,我又在心里叫韩正寰,可是没有一点回应。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拼命的往后山跑。
这次上去还惊动了大壮,他看我脸色苍白,神情急迫,也就多问,直接往我跳下石坑。
来到洞里,往上面一看,那女人的尸骨突然不见了,上面倒是还飘着几缕枯黄的头发。
低头看向地上,一副骨架散在地上,。
看来莲香真的是,这些东西的怨气根源,不过,现在这女人毁了,是不是以后再也没有那些黑头发了?
想到这里,我十分开心,再也没有那些黑头发扎人了。
我坐到地上,在地上画了一副分魂符,刚要闭眼念咒,韩正寰竟然从洞里走出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诧异的问。
他淡淡的笑着,“刚回来。”说着,低头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下一刻,我就被他拥着,躺在棺材里。
我内心一阵无语,怎么又进棺材里了?
“你的伤,还好吗?”我问他。
说着话,我伸手在他身上摸着,发现他的体温是正常,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还特意抬头看了眼,他胸口的血窟窿也消失不见。
他笑着说:“无碍。”
不对,这事情不对劲。
我翻身压着他,揪着他的领子,“你给我弄说实话,你怎么会好的这么快?你洞里还那么虚弱。”
他拥着我,道:“那是我的一魂而已。”
“啥玩意?你的一魂?你就俩魂,你还要分一下?”我瞪着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笑着,抱着我:“当时被困住,本就十分着急,又十分担心你,这才想到这个办法。”
“所以,你的另外一魂去干啥去了?”我追问。
他回道:“留在这里,莲香一出事,这里的女人就不顶用了,我得留下来镇住这满山的冤魂,不然山下就该出事了。”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4:03 +0800 CST  

我凝着他的眼睛,最后叹口气,“好吧,接受你这个解释了。”
他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道:“今天,你做的很好。”
“用得着你说,我自己知道。”我骄傲的仰着头,十分神气的说。
说完懊恼的捶他一下,“你要是全部都在,该多好,这样就不用把莲香放走了,我当时是实在是弄不了她,这才让她走了。”
“没事,以后还会把她抓回来的。”他淡笑着说。
我气恼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刚才你突然消失,差点把我淹死。”
他在我头上摸着,“就是齐腰的水,要真的被淹死,那也是因为你笨。”
我恨恨的瞪他一眼,趴在他的身上装死,好半天闷声说:“刚才我还在河边……”
说到这里,我突然抬头看向韩正寰,“你那天用达达做了啥?你是用他,才分得魂?”
“嗯。”他应了声。
“怎么用的?”我追问道。
他笑着说:“分魂之法,本门秘术,概不外传。”
“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着急的说。
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避开我的目光,道:“不能说。”
我咬着牙看着他,好半天,挫败的松开他,从他的身上下来,躺在一边,背对着他。
他抱着我,哄我说:“丫头,乖,不问这个好么?”
我闷闷的点头,无奈地说:“行。”
说完,抱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手腕上咬了口。
他半天没反应。
我看着他那道牙印,有些心虚,“疼不?”
“疼。”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些许可怜兮兮的味道。
我心疼的转过去,“我不是故意……嗯……”
片刻后,我捂着嘴唇,含着眼泪看着他,我擦,我咬他的手腕,他竟然要我的嘴,都肿了。
他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把我的手拿开,用大拇指在我的手上轻轻的摩挲着。
“疼吗?”他目光幽深,里面的火光越来越亮。
我委屈的点头,朝着他张开双手,“求安慰。”
他猛地把我拉到怀里,低头吻住我,温柔而缱绻,含着无限的情思。
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沉声道:“丫头,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
我翻了个白眼,随口应道:“你不是不育么?”
他动作一顿,目光变得危险,低头看着我,“我会好的。”
我抬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你的第三魂?你知道在什么地方?绝地是什么?”
他看着我,目光暗沉,道:“比以前聪明了。”
“靠,别转移话题,赶紧说,不然我现在自己走,你自己跟自己玩采阴补阳吧。”我气恼的说。
被他鄙视我的智商,我很不开心。
他的手更加用力扣住我的后脑,暧昧着说:“真的想知道?”
我点头。
“讨好我!”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我瞪他一眼,心里暗骂他不正经,伸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
他看着我,笑着说:“力道太轻。”
说完,直接身体力行教我如何力道重的讨好,到最后,这问题还是没有回答我,反而是我被他教的浑身都疼。
等我从后山下来,我才想起这回事,暗骂他狡猾。
我回家的时候,达达和姥姥正在家里做饭。
出乎意料的是,齐林和杜衡他俩也在。
齐林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见到我回来,忙着跑过来,看我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埋怨我说:“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笑着点头,“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有了。”
杜衡走到我跟前,跟我笑着说:“你啊,真的好听齐林的话,以后不能再这样,快吓死我们了。”
“恩恩,我绝对听,我发誓。”我笑呵呵的说着。
看着我的手指上的伤,姥姥从屋里找来创可贴,让我贴上。
趁着这时机,我问她“姥,咱们这附近,十来年前,有没有谁家丢过双胞胎?”
在我们这里,双胞胎是极少的,何况还是丢了,要是真有这样的事情,一定会传开的。
“丢的没有,倒是有一家得了双胞胎给扔了。”姥姥惋惜的说。
“谁家?”我忙着问。
姥姥极为不屑的撇嘴说:“就是咱们村子赵家,他们家老大媳妇十五年前生过对双胞胎,长得可俊了,不过赵老头子非说他们家大媳妇是在坟地里动的胎气,不吉利,勉勉强强给养到五岁,就扔了。”
我皱眉,赵家,难道是以前祖坟出问题的赵家?
“村东头,赵爷爷家?”我跟姥姥确认道。
姥姥点头,“就是他们家,赵老头子跟瘸子差不多时间出的事,他的丧礼,还是你办的第一次丧礼。”
原来是他们家。
刚想出门去他们家看看,就看见赵家老二急急忙忙的往我这边跑,“丫头,我大嫂出事了。”
我心里一凉,赶紧跟着他往赵家跑。
只是,我过去一看,这次的主场竟然不是我,而是九道沟的李太婆。
李太婆早年是个通阴婆子,后来农村打击这个,她就改行当接生婆子去了。
直到这两年,附近地方怪事多,她这才又重操旧业,也算是个活路。
“赵二叔,李太婆都来了,你还叫我来干啥?”我不高兴的说。
任何人,一看见竞争对手在,都不会开心,更何况李太婆这几年抢了我不少的生意,不然我何至于基本的生活都成问题。
每次跟李太婆遇上,乡亲们一般都会选择她,而不是我。
赵家老二挠着头说:“这,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找来的。“
等到他跟他媳妇一问,这才知道李太婆是自己找来的。
我往屋里看一眼,瞧见李太婆正神神叨叨的快速说着什么,手放在赵家大媳妇的头上。
赵家大媳妇一会哭,一会笑,时而说着对不起,时而恨恨的看着屋里人,尤其是赵家老大。
“我先走了。”我跟赵家老二说,李太婆在,我就不能久留,这是这行的规矩。
他看都没看我,直接点头。
走到院门口,我回头看一眼,正好跟李太婆的视线对上,最后是她先平淡的把视线挪开。
我耸耸肩,我可没有抢她生意的意思。
往回走的时候,总是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两三次,都没看见人。
最后,我看着空中的大太阳,叹口气,一定是自己多想了,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呢。
像是韩世飞这种不怕阳光的异类也被韩正寰打伤,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恢复元气。
“丫头……”身后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嘶哑,干涩,听见这声音,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干裂的老树皮。
“李婆婆好。”虽然很不愿意,我还是满脸笑容的回头,看着她笑着说。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你这几天好好的在家里待着,不要出门,谁叫你都不要出去。”
我诧异的看着她,“为什么呀?”
她一脸的不耐烦,“不要出去就不要出去,怎么这么多话。“
我挠挠头,不明白她为啥这么大的火气。
最后,她跟我说:“总之,你这几天给我好好的待着,不许外出。”
说完,拄着拐杖往回走,空着的右手一晃一晃的,好像是拉着个人。
我闭上眼,往她的方向一看,发现她拉着的竟然是在墓里的双胞胎小男孩。
我脊背一凉,顿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转身就往回跑,擦,韩正寰没有把那个小孩解决吗?
等我跑到家里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桌椅都倒了,地上还隐隐的有些血迹。
“姥,达达……”我着急的叫着他们,屋里屋外的找,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我急得不行,赶紧往村外找,难道他们被人掳走了?
最近是听说过,这附近有人开着面包车抢小孩的。
眼前一片阴影,我刚要抬头,颈上一痛,眼前一片黑暗,诡异的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动。
难道是韩正寰上了我的身?
我叫了声,周围一片寂静,没人理我。
我心跳越来越快,当我坐到车上的时候,我脑袋里有个荒唐的想法,“齐阳?”
他说过,若是我能从墓里出来,再也不会放过我。
“竟然能猜出我来,还不错。”他意味不明的说。
我的心倏地一沉,竟然真的是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我冷声问。
“带你,去死。”他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阴狠。
“什么意思?你要杀我?”
我一直在问他,始终得不到他的回答,最后窝神经紧绷,情绪差点崩溃,对他破口大骂。
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用尽了毕生的脏话。
反正真正的齐阳早就死在了河里,这个就是冒牌货,那他就不是我爸,我骂起来也丝毫没有心理障碍。
他嫌我烦,直接拿出胶带来,威胁我说再不闭嘴,就把我的嘴巴和鼻子都贴上,直接闷死我。
我抿着唇,不敢再说话。
开了好半天,他才停车,我听着周围有说话的声音,拼命的大声喊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被他扯进屋子里,绑到铁架子上。
刚想喊齐阳,突然听见“哒”的一声。
霎时间,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憋了好半天气,那声音都没再想起。
我刚呼出口气,又是哒的一声,而且那声音越来越快,离我越来越近。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4:31 +0800 CST  

我心跳越来越快,身上出了一层的冷汗,仿佛瞬间,那声音就来到我的身边。
突然,那声音猛地停止,我僵着身体,心跳都快停止了,静静的等着那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憋了半天气,那声音还是没有响,刚想喘口气,一声极大地哒哒音在我的耳边敲响。
那一下子,我真的是被空气呛得直咳嗽,憋得我肺疼。
耳边嗡嗡的响。
“齐阳,你不要再装神弄鬼,是个男人,就光明正大的出来,躲在暗处像是个什么东西。”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无尽的折磨,不管不顾的大喊说。
“呵呵,胆子大了不少。”齐阳的声音离我不远,冷笑着说。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还在就好,起码不会那么快的弄死我。
“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想要干什么?”我问他。
他笑声渐冷,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眼前的黑暗慢慢变淡,我开始能看见四周的场景。
三面都是白花花的墙壁,正对着我的墙上被涂红了,正中央写着个大大的奠字,房顶上面却是黑的。
整个房间的形状看着像个棺材,只有一个昏黄的灯泡亮着,看得让人瘆得慌。
而我被绑在铁架子上,跟前还摆着供品,烧着香,盆里烧着纸钱,他这么做更像是祭奠死人。
“你想要干什么?”我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他站到我面前,对我笑着说:“能干什么?当然是带你下地狱。”
我心里一抽,腿肚子不住的发抖,骂他:“你……你个疯子,你有病啊,谁要跟你下地狱。”
他抬手扇了我一巴掌,目光阴沉的看着我:“虽然我没有养你,但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样的言辞最好不要再有。”
“滚你姥姥的,齐阳早就死在河里了,当我没看见么?还想冒充我爸,当我傻么?”我啐了他一口,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是个疯子。
他使劲的捏着我的下巴,“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给你这么样的血脉?”
我心里咯噔一下,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他没再说起这个话题,反而松开我,手上拿着跟透明的塑料管,还带着针头。
冷笑着把针头插进我的血管里,又弯腰不知道鼓捣了什么,紧接着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塑料管往外流。
我顺着塑料管一看,发现他把我的血引入一个碗里,里面放着一个木头人。
他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着我。
他这是要放干我的血?
刚想没骨气的跟他求饶,先扛过这回再说,他就转身走到奠字下面,盘膝坐下,拿出招魂幡。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怎么会有招魂幡?难道他真的去过我家?那姥姥和小宝不会真的是他给掳走的吧?
“姥姥和小宝在什么地方?”我大声问他。
他完全不理我,拿着招魂幡,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东西,就开始念咒。
我心里一凉,他用招魂幡要干啥?
画完后,他目光深沉的看我一眼,双手捧着招魂幡,开始念咒。
招魂幡慢慢的飘起来,旗面仿佛被大风吹着,猎猎作响,同时我身边的阴气越来越重,而且,好像拼命的往我身体里钻。
本来就在被放血,身体就一阵阵的发冷,又碰上这些东西,更是冷得我一直哆嗦。
到了最后,身体极度难受,但意识却越来越清楚,慢慢地周围好像有无数只手,一直在奋力的撕扯着我的血肉。
“韩正寰……”我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使劲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毫无反应。
身体有一种就要被撑的要爆炸的感觉,我死死地攥着拳头,脸上的冷汗一直往下流,绳子我的皮肤勒的通红。
看着坐在墙边的齐阳,我死死地咬着牙,最终忍不住大吼一声,心里尝试着念招魂咒,想要跟齐阳对着干,可是没有任何用。
“啊!”我疼的痛呼一声,眼前开始发黑。
“丫头,坚持住,丫头……”
昏昏沉沉的时候,我听见瘸子的声音,强撑着朝着声音看去,看见的是在后山尸坑里,瘸子被齐阳一剑穿胸的场景。
我红了眼睛,“瘸子!”
看着瘸子身上的血,我脸上的肌肉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身体里渐渐的有种熟悉的灼热感。
招魂幡开始摇晃,鬼魂哭嚎之声响起。
“你去死吧!”我对着齐阳大喊一声,与此同时招魂幡砰地一声直接碎掉,从里面一道黑气窜入我的身体里。
生生的把我身后的铁架子震倒,我直接仰头倒在地上。
齐阳撞到墙上,眼中竟然很兴奋,不顾嘴角的血液,笑着说:“终于成功了。”
我张张嘴,想要问问他什么成功了,却已经说不出来话,勉强坚持几秒,失去了意识。
“唔……”我无意间动了下手,顿时一阵剧痛,疼得我浑身都抽搐一下,这才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
等到看清周围的情况之后,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忍着疼把手上的老鼠夹子掰掉。
心里纳闷我怎么躺道棒子地里了,我不是被齐阳给绑走了吗?
一想到齐阳,我立马浑身上下的摸了一遍,确定没缺少个零部件,这才松口气。
他这是把我放了?还是我刚刚所经历的的事情就是一场梦?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个结果,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直,一阵眩晕,又压倒了一片棒子秧。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真的没有一点力气。
“丫头!”
正难受的时候,我听见韩正寰的声音,虚弱的应着。
没过一会,他竟然真的来到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抱起来,一边往回跑一边紧张的问我:“你哪里受伤了?”
我勉强冲他笑笑,“我没事,我……”
话还没说完,彻底的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能听见他们说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来话。
听着他们联系人把我送进医院,检查完,说我没大毛病,又给拉回来,让以前给瘸子输液的医生来跟我输液。
直到一瓶液输完,换成第二瓶的时候,我终于能睁开眼睛。
“丫头,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一睁眼,就看见韩正寰和姥姥紧张的看着我。
我冲他们摇摇头,说:“我没事,我就是困得慌。”
韩正黄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对我姥姥说:“我看着她,你也半宿没睡,先去休息吧。”
姥姥也是熬不住了,又看我几眼,点头离开。
韩正寰叹息一声,避开我正输液的手,躺到我旁边,“发生什么事了?”
“齐阳找到了我,把我抓走,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后来招魂幡碎了,还有一道黑气钻入我的身体。”现在说起当时的情形,我还是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那个大大的奠字,现在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把头缩进韩正寰的身体里,呼吸着他的气息,我这才安心些。
他抱着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下,“是我不好,没能及时找到你。”
“不管你的事情。”我闷声说,突然想起这个假齐阳说他就是我的爸,我心里一阵的烦乱。
而且,我现在除了身上没有力气之外,没有任何的不一样,闹得我都有些不明白,他把我抓走到底要干什么。
韩正寰叹息一声,就那么抱着我。
我在他怀里,没一会沉沉的睡去。
夜里,我好像听见他在我耳边轻轻说着什么话,声音很轻,语调极其奇怪,不像是现在的人会说的话。
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姥姥正坐在我床边,说韩正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走的,说是要去办事,晚上就回来。
“姥,你和达达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压着嗓子问。
姥姥本来在给我喂饭,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说:“我带着达达去村头的小卖部,给你姥爷打电话,好几天没有他的消息,我也怪担心的。”
我点头,这倒是说得通,我们这村里电话还没普及,想要打电话要去小卖部去,一块钱能说五分钟。
看来就是齐阳趁着姥姥不在家,偷偷的进来偷走了招魂幡,然后把椅子踢倒,做出一副有人进来的样子,让我以为是最近传言的偷小孩的,骗着我往村外找。
姥姥喂完饭,我躺在床上没一会又睡着了。
虽然我的身体没什么不一样,但却是异常的虚弱,足足养了四天,才能下地。
当天下午,我刚吃完中午饭,想要跟姥姥在院子里晒会儿太阳,刚走到太阳下,身体就是一抖,感觉阳光就像是刀子一样,扎人。
我脸色一白,急忙跑回屋里,还不等我告诉姥姥,赵家老二又来了。
“小冉,这次我大嫂是真的出事了,你快去看看。”赵家老二着急的说。
我皱眉看着他,不悦的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大嫂的生意李婆子已经接下,再出事你应该去找她才是,我不能抢她的生意。”
赵家老二抓着我的衣服,“没有,她没接,她说她就是路过来帮个忙,不让我们再去找她。”
我心里一沉,“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这不应该呀,最近几年,我们这附近的为了稳定客源,都是提供售后的,怎么李婆子这次完全不管了呢。
“对对,就是这么说的,你快跟我去看看。”他拽着我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顿时疼的到底一口冷气,忙着把他推开。
抬起手腕一看,皮肤红了一片。
一瞬间,我脑袋里轰的一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啥,齐阳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小冉?”赵家老二着急的叫我。
我发愣的看他一眼,回屋穿上戴帽子的褂子,带上手套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背上包跟着他往家里走。
赵家老二纳闷的看着我:“小冉,你这是咋了?”
我敷衍着说:“最近感冒特严重,输了好几天的液,怕传染给你们。”
他点点头,带着我往家里走。
走到赵家一看,这次李婆子果然没有来,我这才放了心,我一个年轻人真不能抢老人家的生意。
赵家的人都站在院子里,个个都是满面的愁容。
屋子里传来赵家大媳妇的谩骂声,我听了半天就是骂她丈夫无情无义没本事,骂赵家的人没脸没皮,重点光顾的是已经去世的赵老爷子,说他狼心狗肺,不是个东西。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5:00 +0800 CST  

奇怪的是,赵家的人被这么骂,竟然没人生气,都低头受着,没人敢反驳。
赵家老二推我一把,低声说:“你快进去看看,我实在是不敢进去。”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悄声往屋里走,刚走到东屋门口,里面的骂声顿时停止,静悄悄一片。
我咽了口唾沫,刚想推门,那门竟然自己吱吱呀呀的开了。
深吸口气,我手里捏着镇魂符,慢慢的走进去,就看见赵家大媳妇躺在床上,双腿叉开,身上盖着块白布,跟我们这边在自家生孩子的妇女一样。
在床底下还放着盆温水。
她躺在床上,一头的汗,朝着我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帮帮我,我的孩子卡住头了。”
我拧眉看着她,往她的身下一看,床单上干干净净,根本就不是生孩子该有的样子。
“婶,你的孩子早就生完了。”我说着,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先是一怔,紧接着脸色狰狞起来,冷冷的看着我,“不可能,我才刚开始生。”
说着,她突然又换上一副幸福的表情,“我怀的是双胞胎,不好生。”
双胞胎?
我突然想起那双胞胎的小孩,真的是她的?
还想上前跟她说话,她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你是不是要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怪物,不是怪物。”
“谁说你的孩子说怪物?”我顺着她的话问。
“李婆子。”她恶狠狠的说,“你跟她是不是一伙的?”
说着,她竟然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
我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跟她不是一伙的,我是来帮你的,你不是要生孩子了,总得有人帮你,是不是?”
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我猛地把手上的镇魂符贴在她的身上,快速的念着咒语。
她惨叫一声,震得我耳膜疼。
“我的孩子不是怪物……”她大喊着,身形竟然开始慢慢变淡。
我倏地睁大眼睛,忙着上前要去把镇魂符拿下来,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她是鬼上身,现在看着她就是个鬼魂。
可是,等我意识到这些为时已晚,镇魂符直接烧了起来,她的身形瞬间破碎,变成一点点白光,消失在空中。
我捂着嘴,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符灰,我刚刚算是杀人了么?
她怎么是个魂?为什么我看不出来?以前我能看出来的。
我吓得眼泪掉了下来,不自觉的倒退两步,不小心碰到一个还有些湿热的东西,转身一看,就见赵家大媳妇站在门后,瞪着大眼睛的瞅着我。
她脸上带着诡异而阴险的笑容,手慢慢地抬起来,指着我,眼里慢慢地留下来眼泪。
我牙关都不自觉的颤抖,腿肚子抽的厉害,一屁股坐到地上,腿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
她的身体直挺挺的朝着我倒下来。
我本能的接住,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僵硬。
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我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摸着她的大动脉,没有任何跳动的感觉,又试了试她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
“啊!”我终于受不了,大叫一声,吓得哭了起来。
赵家的人跑进来,就看见我满脸的眼泪,抱着已经僵硬的赵家大媳妇。
赵家老大上前把赵家大媳妇抬起来,我这才发现她的眼角通红,已经流了血,而且她脸上的笑容未变,还是手的方向还是对着我。
“怎么会这样?”我抱着头,脑袋里乱成一团。
赵家的人脸色沉重,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来指责我,房间里一度是可怕的沉默。
“老二,你把丫头送回去。”赵家老大叹气说。
赵家老二嗯了声,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带着我往外走。
我抓着他的衣服,哭着说:“叔,不是我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以为她鬼上身,贴了张符纸,我……”
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不是我。
赵家老二在我肩上拍了两下,“我知道,没事,你别害怕,我这就送你回去。”
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才的事情真的把我吓懵了,我做了这么多年道士,不相干的恶鬼倒是也给打的魂飞魄散过,但是从来没把好好的人给弄死过。
就是好好的鬼魂,我也没弄过,能送走的绝对不下杀手。
可是今天到底怎么了?我当时真的看不出来她是鬼魂,我就以为她是被上身了。
赵家老二刚扶着我走到客厅门口,李婆子从外面步履蹒跚的跑进来,看见我后,先是惊讶,继而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赵家老二一眼。
走进屋里,对着赵家老大就是一拐杖,“你个黑心肝,就那么见不得她好么?我跟你说过,只要熬过今天,就没事,你咋就不信呢?”
赵家老大低头抱着她媳妇,也不反驳,由着李婆子打骂。
我愣愣的看着,想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婆子在屋里把赵家骂了一顿,转身出来走到我身边,看我一眼,把自己的围巾接下来给我围上,拽着我就往外走。
让我惊讶的是,我一围上这个围巾,就算是站在太阳下也不怕晒了。
一直拽着我走到村头,她才松开我,“谁让你过来的?”
我从赵家的事情回过神来,看着她挺生气的,我急忙解释说:“我不是故意要抢你生意的,是赵家二叔说你不管这件事,我这才想着都是乡亲,就跟着他过去看看。”
她冷笑着,“结果吓得半死,是么?”
我被她说的羞愧难当,红着眼睛低头说:“我不是有意的,我当时真的没看出来她是个鬼魂。”
说完,我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她的脸色,她先是脸色缓和一下,我还没松口气,她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你到底是没听话,我让你好好的在家里待着,不要出来,你怎么就不听呢。”
听见她这话,我浑身一僵,抬眼凝着她的眼睛,“婆婆,你知道些什么?你是不是认识齐阳?”
自从上次跟她说完话,我除了因为找姥姥被齐阳给抓走之外,我都是在家里养病,连房门都是不怎么出的。
所以,她说的出来,只能是我被齐阳抓走的那次。
听见我这话,她脸色还有些不自然,避开我的视线,说:“围巾你好好的戴着,除了睡觉之外,绝对不正摘下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拄着拐杖就往家里走。
“婆婆,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追在她后面,使劲的问,可她就当没听见,怎么都不肯再说话。
她走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病还没好,体力不支,很快就被甩开。
最后我扶着腰,喘着粗气,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赵家人今天的反应太过诡异,李婆子的话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抬头看着太阳,心里有个荒唐的想法,把帽子和手套都摘掉,捏着围巾,刚要把围巾全部拿下来,就听见齐林叫我一声。
我手一抖,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围巾再次围在脖子上,笑着看向她。
现在,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不对劲。
齐林骑着车子,走到我身边,“你不在家养着,跑这里来干啥?”
我笑着说:“出来晒晒太阳,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撇撇嘴,语气十分落寞的说:“我在家里待不下去,来你这里避避。”
我跟她往家里走,问她:“怎么了?”
“还不是奶,她听说咱们在墓里面看见我爸,就非要亲自去看看,吵吵了好几天,一边说想我爸,一边骂我妈,昨天下午爷禁不住她的唠叨,带着她去看了。”
齐林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对劲,笑声跟我说:“那墓,就是外面的那块都塌了,咱们第一次进去的那个山洞也消失不见。”
我心里一惊,“你亲眼看见的?”
她点头,“可不是,我当时在外面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就因为这个,奶非说我在骗她,你看她给我挠的。”
她撸起袖子给我看她的胳膊,我低头一看,上面果然是好几道子的抓痕。
“先回我家,住几天。”我安慰她说。
她点头,跟我说说笑笑的回去。
我心里还是十分佩服她的情绪调节能力。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起今天李婆子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肯定知道些事情。
想到这里,我再也躺不住了,叫了韩正寰两声没人答应,我穿上衣服就往九道沟走。
正好齐林今天骑自行车过来。
骑了半个小时,我才到九道沟。
悄悄的把车停在李婆子墙外,我左右看了半天,这才翻墙进去。
她家还是老房子,爬墙还是很容易的。
悄无声息的来到窗外旁边,犹豫着要不要从地上蹲着过去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屋里突然亮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紧紧地贴着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让我庆幸的是,她只是在屋子里走动,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等了好半天,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刚想动一动,就听着李婆子在屋里突然嘚嘚的叫了声。
然后屋里的光顿时更亮了,她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这什么,我听了半天也听不懂,到最后,我突然听见她似乎说了绝地两个字。
我身体一僵,贴近一些,仔细的听着,果然是这两个字。
接下来,她数次提起这两个字,还说了一次韩正寰和我的名字。
只是,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我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等到她终于不说了,屋里响起小孩子的笑声,仔细听着,那孩子应该是很开心的。
李婆子什么时候捡了个孩子?
她现在儿女都不在身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啊,我正疑惑着,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叹。
我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扒着窗户往里一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包括鬼魂。
刚想走,她突然抬头看向我这边,嘴角诡异的抽动着,嘴里微张,突然笑着的跟小孩子一样。
笑了一阵,又摸着自己的头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语速极快,然后她看向我这边的眼光书的狠厉起来。
我脊背一凉,这是被发现了。
还不等我转身逃跑,手上一凉,低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等到再抬头往里看去,顿时吓我的倒退几步,踩到了李婆子种的小葱。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5:26 +0800 CST  

我刚刚站的窗户里面,李婆子阴笑着站在旁边,神情诡异的看着我。
看着她朝我伸出双手,我转身想跑,却根本动不了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地抱着我的腿一样。
李婆子转眼就到窗户外面,说话的声音十分尖细,听得我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你来干啥?”
我硬是挤出一脸的笑容,“我来看看您。”
她突然冷笑起来,看着我脖子上的围巾,嘲讽的说:“老婆子可真是好心,竟然舍得把这个围巾给你。”
我诧异的她,“你不是李婆婆?”
“我是谁用得着你管?”她表情凶狠起来,看着我就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样,“她不顾我的死活,却把这围巾给你,老不死的。”
我从兜里拿出张镇魂符,想要找个什么机会给她贴上去,白天分不清赵家大媳妇,现在绝对能分清她。
她看来我的手一眼,讥笑道:“最好把你手上的符纸收起来,再像是白天一样,把我老婆子误杀了,怎么办?”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手上一哆嗦,符纸都有些拿不住,想起白天的事情,我现在还有些恍惚,但是为什么分不清呢?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看着她说。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半死不活。”她轻声说着,脸上的表情满是厌恶。
我身体前倾,盯着她,冷声说:“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哈哈的大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看着她这种态度,我心里烧起一把火,咬着牙,把手上的符纸攥成一团,脚上使劲的朝前一迈,竟然真的把脚挪到了。
直接抓住她的胳膊,“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说的话,信不信我掐死你?”
她脸上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凭你?你就是废物。”
听见她这话,我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掐上她的脖子,“绝地在什么地方?”
她刚开始时,神情还是轻松的,但是当我把手渐渐的收紧之后,她脸色开始难看,“就凭你也想对我下手。”
说着,她手上也拿着一张符纸,狠狠的按在我的胳膊上。
她拿出符纸时,我还在不屑的冷笑,就凭一张符纸也想对我下手,但是等她把符纸按在我的胳膊上后,我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胳膊上像是被烧焦一样。
我猛地把她推开,退后几步,再看向她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正常了。
她恢复了李婆子的语气,皱眉说:“你怎么来了?”
我捂着胳膊,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会这样?
我一个活人,怎么可能会怕李婆子的符纸呢?
心思几转,我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一边念咒,一边把符纸狠狠的按在自己的胳膊上。
一阵剧痛从胳膊上传来,我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怎么会这样?
我死死地摁着,不想松手,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里想着,或许就一会,等下就不痛了。
可是,胳膊越来越疼,我泪流满面,直接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我是个活人,我明明是个活人的。”
“活人?你要是是个活人,那这世上可就真的没有鬼魂了。”李婆子冷声说。
我抬头看着她,哽咽着问:“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么?”
她抿唇,半天才说:“这原因你应该为齐阳才是,”
齐阳?
是啊,是应该问他,原来他那晚用了招魂幡,就是干这个的,怪不得他当时即使把我打伤还是那么开心。
我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痛哭出声,我该怎么办?
“滚!”
随着韩正寰的一声暴喝,李婆子惨叫一声,撞到墙上。
下一刻,韩正寰把我抱在怀里,轻声说:“没事,不怕,乖啊。”
我靠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一个劲儿的掉。
“她已经没救了。”李婆子突然说,她看着韩正寰,并不怨恨他刚刚出手伤了她,反而说:“你让她继续活着,也是忍受这些痛苦,但她确实已经没救了。”
听着她的话,我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紧紧地抓着韩正寰的衣服,喃喃道:“我没有,我还好好的活着。”
“嗯,你还好活的好好的。”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然后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咱们回家。”
我点点头,搂着他的脖子,不想看李婆子。
走到门口,我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婆子又是那副脸上肌肉抽动不已的模样,看着我,缓缓咧嘴笑了,嘴唇轻动,说了三个字:“你死了。”
我浑身一抖,把脸埋在韩正寰的怀里。
“我真的死了么?”我小声的问韩正寰。
他声音轻松的说:“没有,你现在还好好的。”
我发愣的看着前面,半天又问他:“我是不是死了?”
“没有。”他很肯定的说。
我抿唇,往前走了十来步,真的在受不来了,直接从他怀里跳到地上,朝着四周喊:“齐阳,你他娘的出来啊,你不是成功了么?你出来呀。”
可是喊了半天,毫无反应。
我蹲到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想死,不想这么快死,我……我想活着。”
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我想到有一天我会出事,但我真的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韩正寰搂着我,在我背后轻轻的拍着,“我知道,你没死,丫头,相信我。”
我哭着说:“我死了,我怕阳光,分不清鬼魂和人,还惧怕阳气,今天赵家二叔碰我一下,我身上的皮肤就烧红一片。”
“不是的,你只是……”他话刚说到一般,我突然想起今天误把赵家大媳妇的魂魄打散的事情。
紧张而又愧疚的抓着他的袖子,“我今天把赵家大婶的魂魄给打散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想到这里,我哭的更凶了,好好的人,或许还能把她的魂魄叫回身体里。
“丫头……”他突然沉了语气,我愣愣的抬头看着他,“嗯。”
“这不是你的错,还有,你没死。”他的视线锁着我,十分肯定跟我说。
看他这样的肯定,我心中也有了希望,“可是,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搂着我,眼中杀意汹涌,“齐阳将招魂幡打入你的体内,如今你身体里阳气尽失,才会这样。”
阳气尽失?
“那我现在是个啥?半死不活?”我诧异的问。
他摇头,道:“你还是活的,现在就跟你捉鬼封了自己的阳火一样,在活人眼里你是人,在死人眼里,你是同类。”
封了阳火?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害怕了,“那我不是还要死,阳火一灭,我最多能活三天。”
他在我脸颊上啄了下,“乖,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得到他的保证,我心里终于好受些,蹲在地上,止住了眼泪,想起刚刚李婆子曾经提到过绝地,忙着说:“刚刚李婆子她说到了绝地,她肯定知道绝地在什么地方。”
韩正寰摇头,“她不知道。”
“为什么?”我诧异的问。
“她是在打听而已。”他淡淡地说。
他怎么知道?
突然,我倏地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李婆子是你的人?”
怪不得她刚刚不还手,而韩正寰也没对她下杀手。
他把我地上扶起来,摊开手掌,上面正躺着一颗血泪珠。
“这是谁的血泪珠?”我好奇的问。
他把我珠子挂我脖子上,“我的。”
“你有两个?一只眼睛一个?”我追问道。
当时在刘同舟的假坟里,他在用太阳咒的时候,已经把那颗血泪珠融掉,流到我的身体里了,现在怎么又变出一个来?
就算是千年的鬼,也不应该有俩啊。
他笑笑,“嗯,好好地戴着,这围巾我替你还回去。”
看着他要往李婆子家走,我郁闷的跟上,“为什么要现在就还回去?”说完,惊讶道:“难道李婆子不能久见阳光?”
他点头。
我本来想问他李婆子的事情,但是看他似乎不愿意多言,所以也就没多说。
走了一段路,他跟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自己过去,更快。”
我搂着他的胳膊,摇头:“我还是得过去,林子的自行车还在那边呢,我得给她骑回去。”
我们再次回去的时候,李婆子已经睡着了,在屋外都能听见她的鼾声,韩正寰把围巾给他挂在门上,然后我骑着自行车带着他往回走。
至于为啥我带着他,千年老鬼厉害的差不多能飞天遁地,然而不会骑自行车。
就这么一会,我已经差不多能坦然接受自己半死不活的状态,把车子放好,就想去睡觉。
刚要往屋里走,就被韩正寰拉住,他对我笑笑,神秘的说:“带你去个地方,看场戏。”
我有些发懵的跟着他往后山走,只是方向却跟他的石坑完全相反,等到走到地方,我一看,这不是赵家那块已经废弃的坟地么?
当时这坟地老出事,瘸子就做主把赵家老太爷的坟给迁走了,现在这地方已经荒废好久。
我刚想问韩正寰来这里干啥,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他把我拉到一边,躲在旁边梯田下边,只要不出声,他们完全看不见我们。
“哥,真的要把嫂子埋在这里吗?”赵家老二小声问,话语中带着同情。
听着赵家老大的声音却很果断,“这就是她还有那两个可怜孩子的命。”
“可是,小冉是个好孩子,你今天借她的手,把嫂子给杀掉,是不是太过分了?这些年小冉帮咱们家不少忙。”赵家老二说。
赵家老大沉默半天,才说:“这也是小冉的命,她如今也活不长,大不了等她死后,我给她多少点纸钱。”
呸,当谁稀罕你的纸钱一样,我咬着牙,好想冲上去揍人。
“大嫂是唯一一个知晓绝地的人,咱们现在这么做,后山的厉鬼,不会生气吗?”赵家老二有些忐忑的说。
我猛地睁大眼睛,他们也知道绝地?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4 01:25:53 +0800 CST  

赵家老大瞪了他弟一眼,训道:“这事你不说,我不说,他能知道?再说了,这么多年,他这会儿在不在还不一定呢。”
赵家老二讷讷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我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下意识的看向韩正寰,赵家竟然知道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后山的厉鬼就是我的男人。
说完话,他们两个开始用铁锹挖坑,位置竟然是原先赵老太爷的坟坑。
我心里更加好奇,赵家的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韩正寰眸色幽深,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轻的碰了他一下,用眼神询问他:“不过去问问?”
他看我一眼,沉默半天,这才点头。
我看着赵家兄弟,勾唇一笑,从旁边捡起一根棍子,悄声的走过去,瞧着还要十来步的距离,我假装嚎哭一声,“你们把我害的好惨。”
噗通一声,赵家老二直接掉进了坑里,倒是老大身形僵住了,却没慌,反而慢慢地转过身,看见是我,却突然怕了起来,一个没站稳,跑到坑里陪他弟去了。
我忍着笑,又往前走了几步,手里的棍子抵在他的头上,冷着脸问:“你们在这里干啥呢?”
赵家老二低头不敢说话。
赵家老大缓了半天,竟然笑着说:“我们来把你婶埋上,你也知道,她这死的不明不白,多半还是因为你的原因,我不想让你担责任。”
要是放在白天,我听见这话,得感动的掉眼泪,但是现在,我只想狠狠的揍人。
“蒙谁呢,大爷,我可是在这蹲了半天,该听的我都听见了,我也知道你们不简单,不用藏着掖着。”我缓缓笑了,蹲到坑边。
赵家兄弟面面相觑,赵家老二还不明显,但是赵家老大眼中却有些狠色。
看着他暗暗蓄力,似乎是想要跳上来。
“大爷,你省点劲儿,你口中的厉鬼可就在我后边。”我拿着棍子指着身后,眼神冰冷,“你要是敢动,下一刻,你连个鬼都做不成。”
赵家兄弟一惊,尤其是赵家老大,十分惊骇。
韩正寰站到我身后,淡淡的看着他们。
“你竟然真的出来了!”赵家老大惊诧的说,看看我,又看看韩正寰,一屁股坐到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
赵家老二已经傻了,看着韩正寰,身体抖的跟筛子似的。
我拿着棍子指着赵家老大,冷声道:“来,说说,你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他一直没啥反应,我直接一棍子打在他的肩上,虽然被他利用是我蠢,但是一想到他竟然能谋划着杀了自己的老婆,我就对他温和不起来。
他挨了一下,回过神来,竟然跪在地上,磕头说:“弟子见过师祖。”
我诧异不已,师祖?怎么又是师祖?
韩正寰双眼微眯,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厉,“你是何人门下?”
“松山真人门下,第二百三十五代传人。”赵家老大答道。
听见松山真人,韩正寰的神情放松了些,对我解释说:“松山真人是蒋师叔的道号。”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蒋师叔的传人为啥要跑来守着韩正寰的魂魄?
“你们为啥跑到这里?还有你媳妇到底知道什么?”我疑惑的问。
他快速的看了韩正寰一眼,才解释说:“我们这支自从千年起,便守在这里,为的就是加固后山的阵法,维持这里的怨气。”
听见他这话,我心中有了想法,但是始终有些怀疑,“怎么个维持法?”
“和平时期便是将无主孤坟的尸骨偷出来,把他们的魂魄引来此地,战乱时,就容易些,可以把饿死的难民弄来,或者直接抓些逃难的人过来。”赵家老大神色十分平静的说。
果然是这样。
还记得后山的尸坑刚被发现的时候,齐浩就说过,这么多的尸骨,都是分不同时期埋过来的。
他口中的加固阵法,就是去找死人埋过来,或者抓活人过来,弄死埋上。
把他们的魂魄困在后山,不让离开,以此来保证后山的怨气。
“这事,谁交代你们的?”韩正寰声音不辩喜怒,乍一听十分平静,但仔细一品,便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寒意。
赵家老大低头不语。
还不等我下手,韩正寰直接把我的手里的棍子捅进他的大腿里,“说!”
看见赵家老大的血,赵家老二身上抖的更加厉害,抢先说:“是一清真人,他交代下来的。”
“你确定?”我冷冷的看着他,问。
他点头如捣蒜,“确定,赵家的男儿成年之后,都会知道,一代一代就是这么传下来的。”
我扭头看向韩正寰,“接下来怎么办?”
他没看我,上前几步,指着赵家大媳妇的棺材,又问:“为何要杀她?”
赵家老二说:“这事干到我们这一代,我跟大哥都不准备干了,老头子知道这个,也就不再搭理我俩,反而是大嫂,从小是孤儿,跟着老头子长大的,在老头子死在这里的前一晚,把她叫到房间里,跟她说了一宿的话。”
“所以呢?”我不耐烦的说。
赵家老二忙着解释说:“当时我听着他们提到了后山的厉鬼,还说起了绝地,我跟大哥估摸着,老头子当时是把秘密跟大嫂说了。”
说到这里,他偷偷的看我一眼,道:“这几天我们晚上偷偷跟着大嫂出来好几次,看着她又开始往后山搬尸骨,我们哥俩合计着想要彻底摆脱这样的日子,就借着大嫂中招的机会,设计了今天的事情。”
我慢慢的站起来,“那为什么要把她埋在这里?”
“这样才能困住她。”赵家老大突然说:“这事本就是伤天害理,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沾手,只有把她困住,才能永绝后患。”
这解释倒也说得通。
“绝地在什么地方?”韩正寰突然问。
赵家兄弟这次齐齐摇头,“我俩真不知道,老头子对我们失望,这些事情都没跟我俩说,大嫂知道,却也没告诉我们。”
韩正寰低头看了眼棺材,说了句:“接着埋,”
然后拉着我往回走。
我跟着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因为赵家兄弟不想掺和,赵老爷子就把秘密告诉大儿媳妇,这事不合常理。
“韩正寰,我总觉得赵家兄弟的回答有问题。”我说。
又往前走了半天,他才停下来:“说来听听。”
我掰着手指,有些不确定的说:“对儿媳妇比亲儿子还要亲的情况在我们这片太少见,而且我在村子里住了这么多年,我是真没发现,赵家老爷子对他大儿媳妇有多好。”
想到这件事,我更加有底气了,“起码别的人家,媳妇生来孩子坐月子都是要好好的伺候着,但是那会赵家大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我跟着瘸子去赵家吃满月酒,我就看见赵老爷子在骂她,说她吃两个鸡蛋太浪费。”
这样的一看,赵老爷子真不像对赵家大媳妇好。
韩正寰面上带着点点的笑意,像是摸着宠物一样,摸着我的头发,“还不错,变聪明了。”
我嗔他一眼,抱着他的胳膊,娇声道:“我本来就不笨,只是你这个千年老鬼什么都知道,衬的我的笨了。”
他把手放在的腰上,“就是个理,他们是蒋师叔的后人不假,守在这里也是真的,但是为什么守在这里往山上抬尸体,以及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就有待商榷。”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问清楚?”我不解地说。
他笑容里带着冷意,“他们初次见我,已经惧怕至极,却还不说真话,说明问也问不出来,等着吧,他们会自己求上门。”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忍心打击他,便点点头。
他在我脸颊上捏了下,手臂往下,拖着我的屁股把我抱起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上,刚要说话,突然身体一僵,听见一声极小的声响。
屏住呼吸四处看着,却再也听不见。
“韩正寰,你刚刚听没听见声音?”我小声问。
他摇头,蹙眉往四周看了一圈,眸光突的一冷,转瞬恢复正常,道:“无碍,回家。”
我看着他这样,也不敢再说话,连这种像是抱小孩一样的姿势都没顾上跟他抗议。
走了两步,我不经意抬眼看向后面,就见赵家兄弟站在半山腰处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等到进了院门,看见姥姥惊讶的表情,我这才意识韩正寰正在用那种方式抱着我,我脸色瞬间爆红,埋头在他的颈间,小声说:“快把我抱进去。”
这位大爷竟然对姥姥说了句:“晚饭我来做。”这才抱着我进了屋。
我捶了他一下,“你以后收敛点。”
他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又不是没见过。”
我瞪他一眼,滚到被子里,再也不肯看他。
事实证明老鬼脸皮是真厚,竟然还能神色无比平静的去做饭。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8:10:22 +0800 CST  

吃饭的时候,姥姥看我两眼,惆怅地说:“你们这样,要能生个孩子也挺好,可惜了。”
我直接呛到了,咳嗽了半天。
韩正寰一边给我拍背,一边说:“我有个想法,会实现的。”
我转头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上次他真的没开玩笑,千年老鬼真的要让我生孩子。
想到这里,我突然纠结起来,怎么生?
我现在不人不鬼,他就是个鬼,按照基因走,孩子生下来八成是个鬼。
生个鬼?
我瞬间惊悚了,饭都吃不下去,找了个借口跑回房间。
坐在床上,我不听的摸着小腹,心里对生孩子这件事充满恐惧。
没过多久,韩正寰进屋,站到我跟前,十分严肃,“丫头,不想生孩子?”
我对他笑笑,心虚的反驳说:“没有呀,我想要生,只是这件事有些现实难度,是不是?”
他没说话。
我的气势又弱了些,“你看呀,第一,你现在虽然很厉害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就是个不育的千年老鬼,对不对?”
我不敢看他,努力的想要说的更有道理,“第二,我现在不人不鬼,根本没办法生孩子,就算是你能找到第三魂治好不育这毛病,那咱们生出来的,也是个鬼,这不好吧?”
越往后说,我越没底气,说完就往床里面缩,都不敢看他。
他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想的很透彻,看来这件事你仔细想过。”
我忙着点头,“真的想过,我发誓。”
他坐到我旁边,看着我的眼睛,道:“这些都不是问题,都可以克服。”
“啥意思?”我发懵的看着他。
他挑起我的下巴,说出来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要你想生,就一定能生。”
只要我想……
可是,就是我不想啊。
我心里默默流泪,不想说想生,更不敢说不想生。
一直没等到的回答,他眼中的亮光渐渐沉寂,捏着我的下巴的手慢慢的放开。
他这是不开心了?
我心一横,直接把我压倒,闭着眼睛,使劲的亲住他。
这话题不能继续,必须转移,不然一定吵架,虽然这方法转的有些生硬,但他应该会顺着我来吧。
我亲了半天,他才扣住我的腰,转守为攻。
我心里松口气,这次算是过了,下次绝对不再提起这话题,没法说。
在最后一刻,他紧紧地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丫头,生个孩子,可好?”
我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听见这话,想要说不,感觉他放在我的腰上的手慢慢收紧。
最后,我闭眼装死。
现在这样的情况,哪有条件生孩子。
他轻叹一声,抱着我,没再说啥。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身边凉飕飕的,使劲的往韩正寰怀里钻。
“丫头,帮帮我。”我听见陆长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心里一惊,睁眼看去,就见陆长风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拼命的想要往外爬,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在他旁边,沐然倒在地上,头上一个大窟窿,一直在往外流血。
“姥爷……”我叫了声,想要过去帮他,可是无论我怎么跑,也跑不到他身边。
累的我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直喘气。
仔细一看,我发现他身下的地板上竟然刻着八卦图,按照方位推算,陆长风正好被压在死位上。
“丫头!”陆长风突然凄厉的喊了我一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后退,转眼就消失不见。
就连一直躺在地上的沐然也消失了。
我心里一凉,喊了半天,也没人应我。
“就是你!”
一道苍凉却又充满威压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见这声音,我忍不住额头只冒冷汗,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种畏惧。
“你是谁?”我问了句,四周一片静谧,连个回话的人都没有。
就在我害怕的不行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鸡鸣。
周身的寒意褪去,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窝在韩正寰的怀里,而他睡的香甜。
刚刚的梦还真是诡异,不过,陆长风那狡猾的人,应该不会落到那种境地才是。
想到这里,我把被子掖得严实点,在韩正寰的怀里沉沉睡去,没把这梦当回事。
第二天早上,我穿衣服的时候,从背心上抖落下来一张纸,打开一看,里面写这六个字:绝地,西南,鬼进愁。
“韩正寰,你快来。”我激动的在床上直跳。
他正熬粥,拿着勺子冲进来,“怎么了?”
我把那张纸给他看,他手上的勺子成功的掉在地上。
“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可以去找绝地了。”我美滋滋地说。
他脸色更加凝重,“这东西,你怎么得来的?”
他这话说的我一怔,看着这衣服,突然想起昨天赵家大媳妇曾经把手放在我的衣服里。
“应该是赵家大媳妇给我的,但是她曾经把手伸进我衣服里来。”我心中一沉,说。
他把东西还给我,神色如常的捡起勺子,说:“下午就去鬼进愁。”
鬼进愁,这是我们的行内话,外行人是不大能明白的。
有传闻在西南渡郡古城不远处,曾经有一座村子,看着不起眼,却出了不少的高人,许多人慕名去学道。
但不知为何,有一天,那地方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突然消失不见,去寻找的人也没一个出来的。
有会旁门左道的,便养了小鬼放进去找,也没一个能回来。
于是,这鬼进愁的名号就这么传开了。
这么多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去寻找,仍然是一进去就没了音信。
只是,这地方虽然凶险要称之为绝地,还是有些牵强。
赵家大媳妇她这是这么什么意思呢?
我不由得发愁,既然都准备告诉我消息了,就不能写的详细点,非要卖关子,什么习惯。
我们这边刚吃完饭,我跟韩正寰正合计着怎么去渡郡古城。
他是不大想带我的,但是我咬死了一定要去,于是,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你们这是干啥呢?”杜衡突然过来,看见我跟韩正寰两个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对方,惊讶的问。
我横了韩正寰一眼,笑着说:“没啥,我们正玩木头人,你咋来了?”
韩正寰不着痕迹的把赵家大媳妇给我的那张纸收起来,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衡坐到我旁边,拿出手机,找出一条短信,给我看:“你姥爷给我发的。”
我低头看去,短信只要两个字:“救命。”
看到这个,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昨晚的梦,额头直往下滴冷汗。
好半天,我才抖着声音说:“昨天晚上我做梦,正好梦见姥爷了,他当时被压在一块石头底下,我想要过去过去帮他,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我说完,他们两个齐齐沉默,半天没人说话。
“是不是我姥爷真的出事了?”我脸色惨白的问。
韩正寰轻拍着我的手,道:“别怕,按照他的本事,不会出大事。”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8:10:48 +0800 CST  

他说完,转头看向杜衡,问:“知道他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吗?”
“知道,根据短信的信号,我们查出他在西南渡郡古城。”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刚想说赵家大媳妇给我的纸条的事情,就听他先说:“好,你预计什么时候出发过去?”
杜衡说:“组织里非常重视这件事,已经点好人,今天下午就出发,我是特意来问问丫头,要不要一起去?”
“去,当然要去,我姥爷出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我特意把后面一句加重语气,看着韩正寰,一字一字的说。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我,最后跟跟杜衡说:“那我们两个也跟你一起去。”
杜衡点头,“现在就走,下午一起出发。”
于是,我跟韩正寰争了半天的事情就这么解决。
这次过去非常匆忙,也很折腾,花了一天一夜,都在各种交通工具上,先是飞机,再是火车,最后开车到了渡郡古城。
等到下车的时候,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韩正寰搂着我,跟杜衡说:“我先带丫头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杜衡点头,他这边是完全休息不上的。
我本来不想去睡觉,就想赶快找到姥爷,但是韩正寰说我姥爷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我皱眉,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他目光冷凝,道:“你没发现这件事过于巧合么?”
“怎么巧合了?”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叹息一声,说:“你真以为你自己是神?为什么你一梦见你姥爷出事,他就真的出事了?”
我倏地睁大眼睛,脑袋清醒了不少,还真的是这样。
“况且,赵家兄弟知而不言,赵家大媳妇已死,谁知道她知道些什么?她给你的线索是在渡郡鬼进愁,转眼杜衡就查到你姥爷出事也是在这里。”他接着说。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有些紧张的说:“所以,是有人特意把咱们给引过来?”
他搂着我往提前订好的宾馆走,沉声道:“不是咱们,是你。”
我脚步一顿,顿时是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强笑着说:“不会吧,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呀,一般来说,不是你比我更有价值吗?”
他摸着我的头,解释说:“不要忘了,赵家的人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赵家大媳妇把东西给你,只能是为了把你引过来。”
他一说完,我腿肚子就开始发软,我这是被人盯上了?
我哀嚎一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我怎么这么倒霉呀,都被齐阳折腾成这样了,居然还有人要盯着我。”
韩正寰弯腰把我抱起来,在我额头上亲了口,道:“先睡觉,养好精神才能去找出幕后之人。”
“那你陪着我,不能等我睡着了,你就离开。”我委屈的看着他,说。
他点点头,宠溺的道:“好。”
本来是很困的,但是听了韩正寰那番话,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们到的时候是上午,愣是熬到晚上,杜衡他们回来后,我还是没睡着。
双眼通红,都是血丝,神情萎靡,心里总有一口气倔强的提着,就是睡不着。
我跟韩正寰哭诉,被他吓到了,求安慰。
他淡淡地说:“是你要来的,所以,自己熬着。”
我抱着他的胳膊打滚,最后他嫌烦,让我枕着他的腿,给我轻柔的按摩头。
于是,杜衡一进门,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面无表情的递给我个手机,“下午找到的,在古城边上的废墟旁。”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一抖,“姥爷出事了?”
他摇头,“是有件很诡异的事情,我在他的手机里找不到他发给我的这条短信,找了技术人员,彻底查了一遍,技术说有八成的可能是他根本就没给我发短信。”
我立马看想韩正寰,加上这件事,我更觉得韩正寰说的对,就是有人要把我引过来。
用姥爷的求救短信和赵家大媳妇的纸条,双管齐下,不怕我不来。
“韩正寰,要不我……”我说道一半就停住,我不能回去,现在姥爷生死未定,我怎么能回去。
虽然,我对他没啥感情,但毕竟也有个名分在,再说幕后之人既然费尽心思把我给弄过来,那就肯定还有放着我离开的招数。
我不由得哆嗦一下,往韩正寰怀里挤挤,强笑着说:“看来,我是真的被人盯上了。”
韩正寰在我的后背轻拍着,看向杜衡:“先去吃饭,晚上睡觉警觉些。”
杜衡点头,转头走了。
我叹息一声,也没了跟韩正寰撒娇的心思,盖着被子,本来是想梳理一下这些事情,结果没两分钟就睡了过去。
半夜,我被一声惨叫吓醒,猛地坐起来,摁开床头灯,仔细一看,就见赵家老大躺在地上,四肢抽搐着,嘴角奇异的咧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咽了口唾沫,因为有韩正寰在,这才没有被吓得叫起来。
韩正寰手里拿着桃印,站在他跟前,没一会,杜衡也领着人过来,押着一个人是赵家老二。
只是相比于赵家老大,赵家老二神志清楚。
看见他们,我默默地从床上下来,在床上我需要仰望他,气场不够。
走到他跟前,冷笑着说:“二叔,跟着我们一路过来,累不?”
他干笑着,摇头说:“不累。”
“不累好啊,那就详细说说,你们为啥要跟着过来吧?”我说。
他只是笑着,垂眸不语。
韩正寰走到我身边,惦着手里的桃印,“若是想要让你大哥好好活着,最好说实话。”
他还是没反应。
韩正寰冷笑一声,手里的桃印直接盖在赵家老大的头上。
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愤恨的盯着我跟韩正寰,却毫无反抗的余地。
我看着他,心里是有些发懵的,他居然怕桃印,那他也是个鬼?
赵家老二听着那声惨叫,身体哆嗦一下,“我说,我说了,你们能放我们两个一次吗?真的不是我们故意要来的,我们也是被逼的。”
到底一个村子,乡里乡亲的生活这么久,我不忍心对他们怎么样,很爽快的点头:“行,你说实话,我放你一马。”
他看我一眼,却转头盯着韩正寰,似乎是要等他同意。
我伸腿踢了他一脚,冷声道:“我能做他的主,赶紧说。”
他这才说:“你们一离开家,我们两个就在家里听见了大嫂的哭声,半宿都没停,等到夜里十二点,我大哥突然从床上起来,嘴里嚷嚷着要来追你们,我拦也拦不住,又问不出原因,只能跟他后面。”
韩正寰低头看着赵家老大,他身上的抽搐已经轻了很多,看着我们,眼珠微动。
等到他的目光锁定我的时候,他突然大喊说:“赶紧离开,赶快离开这里。”
说着,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床上,时而扑倒,时而爬动,最后呀的叫了声,从床上窜下来,拽着我就往楼下跑,边跑边说:“快离开。”
杜衡伸手那么好的人,竟然都没能拦住他。
“韩正寰!”我朝着身后喊着。
“别怕。”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紧接着身体一凉,我知道这是他附到我的身体里,心头稍安。
杜衡带着人在后面追,赵家老二也在后面跑。
于是,在这古城的街道上,便有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疯子拽着一个姑娘拼命的跑,身后追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我俩这是被人追杀。
这多亏是后半夜,街道上没啥人,
只是赵家老大的声音渐渐变成一道女声,我仔细听着,突然心中一凛,一分心就没跟上,直接被路边的渗水井绊倒,牵动着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
我顾不上身上的疼,连忙趁着这机会挣开他的手,连滚带爬的往后走。
杜衡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赵家老大。
“哥啊,你这是发啥疯呢?”赵家老二跟上来,拍着大腿说。
赵家老大指着我,嘴里呀呀的叫着,声音是一道苍老的女声,我在心里跟韩正寰说:“这是李婆子的声音。”
这话刚说完,突然一道阴风刮向赵家老大,带起地上的枯叶,眼看着就要把他掀翻在地。
韩正寰冷笑一声,“终于出现了。”
然后直接迎上那道阴风。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8:11:13 +0800 CST  

我在旁边看着,那股阴风像是有意识一般,看见韩正寰过来,竟然转了方向,开始后退。
韩正寰却没再追,停在赵家老大身边,目光凛冽的看着前方。
正在这时,我看见赵家老大左手微动,闪过一道冷光。
“韩正寰,小心。”我朝着他大喊一声,喊着的同时,我也冲向赵家老大。
韩正寰转身退后两步,捏住赵家老大的手,只听咔擦一声脆响,他的右胳膊直接耷拉下来,晃动几下,就不再动了。
赵家老大却不看他,反而转头盯着我,目光诡异的吓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的焦距看似是在我身上,实际上是在在看我身后。
电光火石间,我掏出雷击符,默念咒语,等到脖颈一阵凉意传来时,猛地把手上的符纸按上去。
紧接着腰上一重,韩正寰搂着我,退后几步,同时一扬手,裂魂刃穿透符纸,直接钉进地里。
一声压抑的闷哼,刚刚站稳,就听见赵家老大那里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哥!”赵家老二大叫一声,快步冲过来。
我转身一看,赵家老大双目圆睁,脸上一道道的红色裂痕,这是阴气尽失的样子。
他的左手朝着我伸出来,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动作,脸上诡异的笑容终于消失,换上一脸惊恐的表情,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眼睛和鼻子里缓缓渗出鲜血。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无端的一毛,他这到底是啥意思?
在他倒下之后,一道黑气从他的头上飘出来,被风一吹,散了。
我靠近韩正寰的怀里,“他是不是在来找咱么之前就已经死了?”
韩正寰点头,道:“嗯,否则他不会口不能言,他这次过来,应该是为了告诉你此行十分危险。”
我看着赵家老大,心中更加疑惑,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赵家老二抱着他哥的尸体哭了半天,最后还是杜衡联系殡仪馆把尸体抬走,说是连夜火化,明天上去就能去拿。
处理好尸体,再次压着赵家老二回到宾馆,我看着蹲在地上一直掉眼泪的赵家老二,沉声道:“二叔,咱们现在能说真话了么?”
他拿袖子在脸上抹了把,哭着说:“我知道的不多,上次我跟你说反了,其实一直以来往后山搬尸体的是我跟我哥,嫂子知道,但从来没有插手过。”
我点头,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这样更加符合常理。
“然后呢?”我又问。
他说:“我们真的是松山真人的后人,一直守着这里,只是我从小就不喜欢弄这个,就想要好好地过日子,所以这里面的事情,我知道没有我哥多,但是绝地是真的不能去。”
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眼睛更红了,“在老爷子死之前,他是把我大哥叫进屋里去的,我当时躲在门外,就听他说绝地不能去。”
我心情更加沉重,冷声问:“大爷究竟怎么了?你跟他是一家人,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从后山回来还好好的……”说着,他突然停住里,眼中渐渐溢满惊恐。
我蹲到他跟前,“想起什么了?”
他哆嗦着身子说:“我们从后山回来的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回去之后,我哥就去门口撒狗血和鸡血,手上拿着香、纸钱和供品,当时我听见外面一声尖叫,我开门去看,却看见我哥蹲在门口,一直在烧纸。”
我皱眉,他们也感觉有人?
那晚,我也感觉暗处有人盯着我。
“小冉……”赵家老二突然抓住我的手,我被他吓得身体一僵,嘴角抖了下,“怎么了?”
他咽了口唾沫,说:“现在一想,当时我哥烧纸钱的动作,就有些不对劲,跟有人控制他一样,烧完后,他又拿上符纸和符印,去了厢房,半夜也从里面出来,就再也没说过话,一直到天亮,匆匆忙忙的来找你们。”
“你知道不对劲,你怎么不拦着?”我纳闷地说。
“我拦不住啊,他是我哥,而且,我道法就懂点皮毛,我哥却学的十分精细,我拿啥拦。”他低头说。
我转头看向韩正寰,“看来,大爷就是在出去烧纸钱那会出事的。”
他应该会那会被人弄死,或者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什么魂魄依然能控制着身体,所以回去拿符纸什么的,应该是为了镇住自己的魂魄。
道士镇魂跟韩正寰之前用的封魂之术还是不同。
我们一般镇魂都是在魂魄留在身体里,功力高深的能留下五天,但这五天口不能言,到了后面神志都是不清楚的。
而且,一般镇魂之后,错过了离开的时辰,轻则沦为孤魂野鬼,重则魂飞魄散,这便是逆天而行的代价。
所以,赵家老大不顾后果,镇魂之后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简单的不想让我进绝地么?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
“那你大嫂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们家丢的双胞胎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事情很是不对劲,往韩正寰身边挪了挪,皱眉问。
听见我问这个,赵家老二脸色更加惨白了,说:“大嫂这事更吓人,我大嫂第一胎是双胞胎,当时在咱们村里这可是独一份,本来是件高兴的事,谁知那孩子生下来,两双眼睛黑沉沉的,都没眼白。”
他说着,看我一眼,“都是你是鬼胎,其实他们比你更像是鬼胎,也不睡觉,躺在床上就那么看着我们,无端端的让人心里发毛,我爸跟我哥想要做法试试,次次失败,你说邪门不?”
我点头,太特么邪门,虽然被人说我是鬼胎,但我好歹是个正常人啊,至少曾经是。
韩正寰本来一直面色沉沉的听着,突然蹙眉,问:“之后可是有人找上门?”
“对对,第二天夜里就有个道士找上门,说是正好路过,看着我们家出了事,就来看看。”他说。
“当时我们家就装成寻常村里人,慌里慌张的把他请进来,他给了我们两张符纸,让我们夜里十二点烧了,混在无根水里,大嫂喝下去,再让孩子吃奶水,就没事了。”
韩正寰面色更冷,嘴边带着冷笑,道:“他可是说,能保孩子五年的平安,五年后他再来,将孩子带走?”
赵家老二从地上站起来,脸上满是惊讶,“他就是这么说的,说完就走了,我们本来是不信的,因为我爸跟我哥都看不出那符纸到底是个啥东西,但是无根水喝下去之后,孩子吃了一次奶,就没事了。”
“当时是谁给接生的?”韩正寰问。
赵家老二低声说:“是李婆子。”
“送他走吧。”韩正寰看着杜衡说。
杜衡点头,示意身后的人把赵家老二拉出去。
赵家老二本来不想走的,但是看见杜衡手里的刀子,看我一眼,最后抿唇离开。
等到他离开,我看着韩正寰问他:“你知道什么?”
他低头看着我,笑着说:“那两个孩子的确是有问题,但不是鬼胎,是被人动了手脚。”
“李婆子?”我心里一沉。
“对。”韩正寰点头。
我心里越来越疑惑,“她对两个孩子做了什么?”
“婴儿出生正是魂魄不稳的时候,很容易就可以取而代之,之后的符纸应该是压住两个孩子体内的魂魄,他们应该是生来就是为了墓里的阵法。”韩正寰沉声道。
跟我好像,这是我的第一个感觉。
这时,我突然想起齐易跟我说的话,齐阳弄了跟我相似的孩子,难道他们也是其中之一?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弄出这样的孩子,不是齐阳一贯的做法么?”我皱眉道。
“回去问问就知道。”韩正寰淡淡地说。
我心里叹气,看来只能如此。
“现在还要去绝地吗?”他问我。
“去,当然要去,既然那人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我引过来,肯定是要给一份大礼,我怎么着也收着不是。”我笑着说。
他低头,摩挲着我的下巴,说:“不怕了么?”
我笑呵呵的说:“怕,咋不怕,但是这种事,我再怕也没用呀,该来的还得来,所以,我要养精蓄锐,到时候虐死他。”
说完,我直接扑到床上。
现在我心里想的是,反正都成现在这样了,活死人,下一步就真的是个死人呗。
或许是想通了,我也不紧张,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下去。
等到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
简单的吃过早饭,我们开始按照以前流传下来的路线,开始往鬼进愁走。
这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只有杜衡和一个看起来十分强壮的男人跟着我们。
车上,我笑着问跟着一起来的陌生男人:“小江,你不怕死么?”
他本来严肃的脸上更加严肃了,“不怕,这是我的职责。”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9:25:23 +0800 CST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兄弟,我敬你是条好汉。”
他微微抿唇,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在去鬼进愁的路上,正好路过找到我姥爷手机的废墟。
我和韩正寰在这里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一点异样,难道那手机真的是偶然掉在这里的?
鬼进愁在渡郡古城的西南方的深山里,据说当时那地方是环境优美,土地肥沃,在农耕时代,那里堪称世外桃源。
车开了三个多小时,路就被堵住了。
杜衡下车,站到车顶看了半天,说:“这像是被暴雨冲下来的泥沙,车子过不去,前面的路都已经毁了,咱们只能走着了。”
于是,我们一行人开始徒步前进。
没走几步,就看前面有辆被冲翻的车,车里没人,但是向前看,地上一道深深的拖拽痕迹,旁边还有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心里一沉,这样的路上,竟然还能碰见人。
杜衡看了半天,说:“跟着脚印走吗?”
经过这么多次,现在一碰到这样的事情,韩正寰无形之中已经成了领导。
他双眼微眯,点头,道:“走。”
他说完,我就想迈步,腰上一沉,他直接把我抱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倒弄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他背上。
“怎么了?”我有点懵,为啥突然把我背起来?
“这样安全些。”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给杜衡和小江,“拿好,里面不好走。”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一沉,仔细的往前面看去,瞬间明白韩正寰的意思。
在往前走,总是若有若无的盘绕着一股黑气,给我们村后山一样。
“我自己走,也不会出事吧?”我小声的问。
韩正寰笑着说:“我背你,更好些。”
我暗暗皱眉,不明白他这是啥意思。
不经意间扭头,看见车旁边的脚印后,我全身一僵,后面只有三排脚印。
我们是翻过挡在路上的土堆走过来的,按理来说是要四排脚印,但是现在少了一排,是我的。
看着我被他背起来的地方,我刚刚踩过的地方,最后一枚我踩出来的脚印正在慢慢的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韩正寰一鬼都有脚印,我怎么会没有脚印?
靠,歧视我现在是活死人么?
我搂着韩正寰的胳膊,叹气说:“韩正寰啊,我现在是不是要能飞了?”
现在脚印都留不下来了,下一次我就该进化的直接飞着走路,都不用脚着地了。
他在我手背上轻轻拍着,柔声说:“不要怕,我会把你治好的。”
我闷闷的点头,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山里的黑气,就像是个大嘴一样,好像一张开就能把我们都给吃下去。
我紧紧的攥着拳头,他娘的,敢打老子的主意,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不过,心里放完狠话,我又蔫了,我有啥本事同归于尽呢?
“你们看,前面有人。”小江突然指着前面说。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路上倒着一个人,粗粗一看,应该是个身材还不错的女人。
只是,杜衡和小江谁都没上前,在这地方竟然能见到女人,这事也太渗人。
“韩正寰,那不会是个鬼吧?”我有些忐忑的问。
他笑着说:“不是,没看还在喘气。”他说着,看了眼天色,“不能往前走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我也跟着他抬头看天,差点从他身上跳下去,这天怎么黑了?
不对,这天空怎么黑了?
现在的情况是,天空像是蒙了一层的黑纱,但是还能透进来光。
杜衡跟着小江一起去把晕倒的女人抬回来,又找了块稍微干净的平地,开始搭帐篷。
韩正寰手里拿着红线,在我们休息的地方绕出来一圈的红线,又在上面坠上铃铛。
这是我常用的招数,用来防鬼的。
只是,他又在红绳下面埋了一圈的纸人,还给画上眼睛鼻子,画的凶神恶煞的。
我守着那女人,看着不远处依旧泥泞的道路,心中一动,拿着根小棍跑到边上,开始往图上戳,可是戳了半天都没看见水泥。
这就是土路!
我们那村子就已经够落后了,但还是修上了水泥路,这里离渡郡古城也不算远,又有车经过,怎么连个路都没修?
蹲在地上,我越来越想不通,开车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路上都是水泥路的,如果变成这样的话,也只能是从我们徒步开始。
因为一直被韩正寰背着,我没在地上走,也分不清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路变成土路的,只能推测出这大致的时间。
看着地上的黏土,我缓缓站起来,刚想踩一脚,就听身后杜衡说:“小冉,她醒了,你过来帮帮忙,我们都是男人,不方便。”
我叹口气,转身往回走。
那姑娘刚开始看见杜衡他们还很警惕,不过见到我,就放松了不少,问我:“你们是什么人?”
因为还要从她嘴里套话,我笑着的无比亲切,给她一瓶水,“我们是进山来找探险的,车子被堵在外面开不进来,只好走着过来。”
她点点头,“你们是同事还是朋友啊?”
“朋友,是我老公跟他朋友一块过来玩,我听着挺有意思,就跟上来了。”说着,我装出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指着韩正寰说:“我老公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她眼中的防备少了很多,带着淡淡的笑容:“挺帅的。”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瞟杜衡搭帐篷,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杜衡正在搭帐篷,动作利索,一看就是系统的学过的。
韩正寰站在红绳旁边,还在往地上埋纸人。
“你自己一个人进来,真的太厉害了。”我没心没肺的笑着,“哪像我们,知道这里的传说,还特意去学这些东西。”
听见我这么说,她苦笑着摇头,喝了口水,突然抓住我的手:“你们还要往里走吗?带上我吧。”
终于给诱惑过来了。
“这不太好,不方便。”我犹豫着说。
她眼眶泛红,说:“我可以帮助你们,我学过野外求生技能,不比你们差。”
我拍拍她的手,劝她说:“你就别坚持了,才往里走半天,就晕倒了,还是回去好些。”
刚刚我一看见这个人,就看出来她的防备心很重,这才兜了个大圈子,诱惑着她主动来跟我一起走。
不然,我开头就问她发生了啥事,她不一定会说。
她抓着我的手,说:“我不是晕倒的,我是被人打晕的。”
“什么意思?这地方还有别人?你到底发生了啥事?”我心中一凛,忙着问。
她点头,哭着说:“我是跟我妹妹一起过来的,车开到一半,突然陷进坑里,我妹下车去推,我在车里等半天,都没动静,我刚打开车门,就看见我妹在地上被东西拖着走,那东西走的很快,我跑了半天,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被打晕。”
“你们昨天开车进来?”我皱眉问。
她点头,“嗯,开车过来的。”
我咽了口唾沫,又问:“那你过来的时候,遇没遇见被冲到路中间的土堆?”问出来,又觉得这话不对劲,她要是遇见土堆,咋开车过来。
“你开车进来的时候,路上也是这么泥泞吗?”我换了个问题。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见过什么土堆,但是路上也是这么泥泞,要不然我的车也不至于陷进坑里。”她说。
“当时,只是陷进坑里?”我追问道。
她很肯定的说:“对,只是陷进坑里,不过,这路这么难走,我也知道。”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你们进来之前没做过功课吗?”她低声说:“这里十分诡异,我在网上看见有人说,曾经有人开车进这里来,再也没出去过,还有人往里开了一个小时,感觉不对劲,连忙往回走,却开了七八个小时才回到原点。”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为啥来呀?”我不解的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9:25:48 +0800 CST  

她笑容有些后悔,说:“我跟我妹喜欢冒险,最喜欢来这样的地方,这次是过来验证网上的说法,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那你有看清拖着你妹走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吗?”我问。
她摇头,有些后怕的说:“没看见,我就看见我妹昏迷着,在地上滑行,就好像被一直无形的手拖着。”
又跟她说了半天的话,确定从她这里没啥值得打听了,我这才走到韩正寰身边,把这些事情跟他说了。
他听后脸色不变,道:“没有什么无形的手,是纸人。”
“纸人?”我惊讶不已,“纸人那么大点,也能拖动人?”
他看我一眼,笑着说:“若是有人在操控着,别说拖人,杀人都不在话下。”
听着他这话,我默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那下面怎么办?要把她给带上吗?”
他把最后一个纸人埋入地下,“如果大家能平安活过今晚,就带上。”
这一句缓,成功的吓得我腿直哆嗦,伸手捶他一拳,“大哥,你能别说的这么恐怖不,没被那人弄死,我倒先被你吓死了。”
他笑了声,搂着我没再说别的。
这次出来,杜衡准备相当的齐全,竟然连在野外做饭的小炉子都带上了,只是火小,弄了半天,只烧了一锅开水。
现在在野外,也不能挑,当然开水就压缩饼干,对付着吃了几口。
等到天真的黑了,我躺在帐篷里,想起白天我消失的脚印,不由得叹气,到底要把我折腾成啥样子?活着,怎么就如此艰难。
韩正寰抱着我,安慰我说:“别害怕,总会解决的。”
我点头,抱着他,闭着眼睛,心里无比的惆怅,老子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惆怅了半天,好不容易睡着,梦刚起了个头,帐篷猛地被掀起来,外面响起一阵阵的铃铛声。
我瞬间清醒,披上外套走出去,就看见韩正寰布置的红线一直在抖动,上面的铃铛响个不停。
大家都醒了,站在帐篷前,看着颤抖的红线。
“韩正寰,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声问。
我四处看着,根本看不见东西。
他指着地上的纸人,说:“看。”
他一说,我就看见他埋在地上的纸人竟然开始瑟瑟发抖,原本凶神恶煞的五官,现在看着变成十分害怕的样子。
我明白了,有大家伙来了。
突然,韩正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里的裂魂刃朝着北方扎过去。
一声闷哼,一道黑影凭空出现,腿上正好扎着裂魂刃。
他这么一出手,铃铛响的更加厉害。
我听着头皮一阵阵的发麻,手上捏着符纸,紧张的盯着四周。
韩正寰一跳出红线之外,我就看见好几道黑影围上去,一时间,他被围住,脱不了身。
这时,那女人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栽倒在地,我转身一看,她的腿上贴着一张纸人,头朝着红线外。
她被拖着往红线外走,尖叫着抓着地上的草,都无济于事。
我忙着过去,把手里的符纸贴在那纸人身上,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纸人瞬间着火。
我刚想把她扶起来,肩上一痛,同时脑袋也十分沉重,就好像有人在往后拉扯着我的头一样。
杜衡和小江也想过来帮我,但他们跟前也是围着不少的纸人,只能干着急。
我伸手想要把他们揪下来,却被纸人钻了空子,直接压在我的手上,我不受控制,被它们压得仰躺在地上。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拖到红线外。
我心一横,用手指甲硬生生的在手心里划了道口子,血正好碰到那纸人。
纸人直接烧了起来,比我用三昧真火符还管用。
一只胳膊得到自由,我几下就把我肩上和另一只胳膊上的纸人弄掉,然后把腿上的纸人掀掉,使劲的撕碎。
这才摸着已经拖的破了皮的后背,疼的直吸冷气。
仔细往旁边一看,我已经被拖出挺远的。
“丫头!”韩正寰喊我一声,被那几道黑影缠得烦躁了,直接用出了地狱业火。
我想要往他那边去,瞬间一道黑影挡在我身边。
这东西,不知道是夜里还是怎么的,我能看见他的大概轮廓,但是根本看不清的脸。
手指甲很长,像是五六年没有剪过,直直的朝着我抓过来。
我四处躲避着,惊讶的发现,这东西玩的竟然是中国功夫,娘的,欺负我没学过,是不?
再被他第五次踢到在地上的时候,我顺手拿起地上的石头,这次也不躲了,在他扑上来要抓我的时候,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只听嘎嘣一声,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那道影子身形骤然变得缓慢,我从地上爬起来,又在他脑袋的部位打了一下,还是嘎嘣一声。
他慢慢趴在地上。
正当我要蹲下来,看看那东西到底是个啥的时候,身后一凉,还不等我反应,就是嘎嘣一声脆响。
我僵着脖子转头,就看见陆长风手里拿着根胳膊粗的棍子,面色冷凝,站在我身后。
我诧异不已,他没出事?
这功夫,韩正寰也已经把他那边的解决,过来看我没受伤,这才脸色好看些,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我对他笑笑,拍着他的手背,我感觉他在轻微的发抖。
我们三个人看着四周,等了好半天都没动静。
“中计了。”韩正寰突然说了声,拉着我快步往营地走。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红线的一端已经被剪断,杜衡、小江和我们救的女人都不见了。
我看着红线的断口,“看来,还真的人在操作。”
韩正寰不发一言,俯身把红线收起来。
陆长风走到过来,说:“别收呀,这才几点,万一他们再来可怎么办?”
“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不会来了。”韩正寰淡淡地说。
陆长风疑惑道:“这话怎么说?”
韩正寰解释说:“我刚开始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丫头,所以关注点一直在丫头身上,但现在看来,他们今晚过来,是为了掳走杜衡三人。”
我感觉这事更加扑朔迷离,抓走他仨儿干啥?
我现在身份这么特殊,抓走我更容易理解。
“姥爷,你有没有给杜衡发过求救短信?”我猛地转身问陆长风。
他一怔,道:“我给他发求救短信干啥?我好好的,用得着他来救?”
我心里有了个荒唐的想法,“可是,杜衡跟我们说,你给他发过短信,还给我们看了短信的内容。”
“你们看清楚了,发信人是我?”陆长风黑了脸,沉声问。
我跟韩正寰对视一眼,半天无言。
最后,我十分尴尬的问:“发信人,是什么东西?”
“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陆长风无奈的说。
“这不怪我,我从来没有用过手机,我咋知道。”我脊背一凉,突然想起杜衡这几天说的话。
他说他收到了我姥爷的短信;他说找到手机,但找不到发短信的记录;他说追踪我姥爷的手机信号位置,在这里。
若是抛掉赵家大媳妇的给我的纸条,可以说,是他引着我跟韩正寰过来的。
杜衡,你到底在搞什么?
我急忙走到韩正寰身边,拽着他往回走,“咱们连夜回去,问杜衡带来的人,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韩正寰拉住我,“他既然坐到这一步,又怎么会留下把柄?”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5 19:26:13 +0800 CST  

听到这句话,我愣在原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从跟杜衡认识,每次他都是冲在前面,好几次把我救了我的命,刚开始我对他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现在真的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我想不通,他处心积虑把我给骗过来,是要干什么。
在我想这些的时候,韩正寰已经把倒在地上的黑影给翻过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纸人。
怪不得我刚刚打他们的时候,总是能听见木头断裂的声音。
这纸人扎的一人来高,脖子上系着红绳,仔细看的话,跟齐林妈妈和李奶奶当时脖子上的绳子一模一样。
“纸人居然能这么用,这世界玄幻了。”我正感叹着,就看见韩正寰拿出一张镇魂符出来,贴在那纸人头上。
下一刻,符纸燃烧,从纸人的头上窜出一道道的黑烟。
陆长风说:“竟然有人能有如此深的功力。”他说话的语气,满是敬佩。
我也是点头,能把魂魄封在纸人里面,并且能让他们活动自如,这可不是一般的道士能办得到的。
“控制这些纸人的人,是不是就是杀了林子妈和李奶奶的人?”我皱眉问。
一模一样的红绳,不应该是巧合。
“嗯,应该是的,看来把你引过来,早有预谋。”韩正寰沉了脸色,道。
陆长风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刚要说什么,突然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脸,“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成啥样了?我脸出问题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从包里拿出小镜子。
看到我的脸完好无事,这才呼出口气,镇定下来,“姥爷,你要吓死我啊。”
他脸色十分难看,转头看向韩正寰,“丫头变成这样,你就什么都不管?”
我纳闷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啥,我挺好的,虽然没活过来,但也伤到。
韩正寰道:“事情有些棘手,不过丫头暂时不会出事。”
陆长风气冲冲的说:“还不会出事,人都成这样了,活死人,你还想怎么出事?”
听见他这话,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看出来,我是个活死人了。
现在我已经接受这个身份,他这么说出来,我倒也没什么感觉,就是他对韩正寰这么凶,让我有些不开心。
我的老鬼,你凭啥骂。
我冷着脸走到韩正寰身边,“你嚷嚷啥呢,多大点事,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你有冲他嚷嚷的时间,还不如想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从瘸子死后到现在,要不是韩正寰护着我,我早嗝屁无数回了,就这一身的血,放光了都没用。
陆长风语塞,看着我,脸上有些愧疚,低头说:“都是我的错,当年我要是不去找……”
“行了,我又没说怨你,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给你没关系。”我不耐烦的说。
我最不耐烦的,就是听他跟我姥姥感慨当年。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妈被人盯上,生了我,这就是我的命,是好是坏我受着,我不怨他们。
但这也不代表我有那个肚量化解他们的内疚。
陆长风蹲到地上抽烟,没再说话。
气氛瞬间僵硬下来。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冲了,犹豫一下,小声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刚知道杜衡一直骗我,心里特别窝火。”
陆长风嗯了一声,说:“往前走吧,沐然在前头的废村子等我。”
我点头,低头看着脚尖,突然这趟来的怪没劲的。
以前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害怕,但是身边起码有肝胆相照的小伙伴,虽然除了杜衡偶尔能帮上点忙之外,其他人都是拖后腿。
韩正寰拥着我的肩膀,低声劝我说:“先别难受,杜衡不是会背叛人的性格,这事定是有隐情。”
听他这么说,我仔细一想,也有这个可能。
“你怎么突然给杜衡说好话了?”我好奇地问,以前他对杜衡总是没个笑脸,十分冷淡。
他淡淡地说:“就事论事而已。”
“那你以前为什么看不惯他呀?”我追着问。
他斜我一眼,在我头上揉了下,“你可以再傻点。”
我发懵的看着他,觉得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突然想通了,“你醋性这么大啊?”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把帐篷里的东西收拾好,背上包,我们两个跟着陆长风往前走。
帐篷没法带,因为我跟韩正寰,不会拆。
“手机,怎么会丢到渡郡古城外的废墟?”路上,韩正寰问陆长风。
“被偷了,那次跟人出去喝酒,喝大了。”陆长风叹气说,语气里还有一丝内疚。
我听着心里怪不忍的,几个月不见,许是一直在外面跑,他黑了,也瘦了不少。
“姥爷,你跟沐然出来,到底在干啥呀?你们是怎么找到林子妈的?”我缓了语气,问他。
他解释说:“不是我跟沐然找到的,是我们的线人给我们的照片,我想着这事跟齐家有关,就把照片给齐老头了。”
我暗暗撇嘴,还有线人,搞得跟谍战片一样。
“那这段时间,你们在干啥呀?”我又问他,刚刚他没说,估计是想要避开,但这次,我不问清楚,心里不踏实。
这次,他犹豫好半天,瞟了韩正寰一眼,才说:“我们听到消息,说是鬼进愁里面有异动,似乎是跟韩正寰的第三魂有关,所以我跟沐然就匆匆忙忙的赶来。”
我算了下他跟沐然离家的时间,顿时有一种想要踢他的冲动,腿都伸出去了,想到他到底是我姥爷,又给收回来。
靠,他半个多月前就知道韩正寰的第三魂,就居然也不共享一下,就这么蔫不吭声的走了。
韩正寰倒是没说啥。
只是,我偷偷的看他一眼,发现他眼神比以往都要凌厉,唇角紧紧地抿着。
我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些,轻声说:“你别紧张,我真的不嫌弃你是个不育的千年老鬼。”
他高傲的看我一眼,弯腰把我腰上拧了下。
我装出一副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抱着他的胳膊。
他无奈的叹口气,又开始给我轻轻的揉着腰。
我没脸没皮的冲他笑笑。
我本来以为陆长风所说的前面,也就是一两千米的距离,谁知道他老人家说的前面,是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的前面。
等到终于走到废墟,我坐在块石头上、揉腿,埋怨道:“你就不能说清楚吗,早知道这么前,我就现在帐篷里睡一觉再来了。”
现在这地方,别说躺,连个正经坐的地方都没有。
听见说话声,沐然从一间已经废弃的房子里,哆哆嗦嗦的走出来,看见我们十分激动,就差抱着陆长风嚎啕大哭一场。
“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天晚上我差点没被撕了。”
我仔细看着他,发现他的衣服的确是有些破了,起码破洞牛仔裤上面的洞更大了。
陆长风看着他的样子,拧眉道:“还是没抓到大头?”
沐然点头。
“姥爷,你们再说呀?”我不解的问。
反倒是韩正寰大步走进屋里,沉声道:“今天晚上他们还会来么?”
沐然十分恭敬的答道:“来,每天晚上都来,持续半个月了。”
韩正寰点头,说:“把朱砂和剩下的黑头血给我用用。”
我听的云里雾里的,瘸着腿走进屋里,就看见地上画着一副十分复杂的八卦图。
只是,这图里面有不少的拖拽痕迹。
沐然给韩正寰把东西拿出来,我本来是想要跟着的,但是韩正寰没让,看着他表情异常的严肃,我也就没再坚持。
坐到沐然旁边,跟着他一起吃压缩饼干,顺便套话,“沐然,你们在这里面干啥呀?”
他看了眼在旁边抽烟陆长风,没吭声。
我把他手上的压缩饼干抢回来,笑着说:“说还是不说?不说,没饭吃。”
陆长风咳嗽一声,叼着烟头出去了。
沐然面上一喜,忙着说:“我们来找韩正寰的第三魂。”
我把那半袋压缩饼干给他,矿泉水瓶却还握在手里,“找到之后要干啥?”
他摇头,“这个,师父没说,不过,我猜八成是拿回去给你男人。”
“为什么?”我不动声色追问。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6 11:04:25 +0800 CST  

他凑近我,十分神秘的说:“因为你啊。”
我有些惊讶,“我?”
“对,就是你,自从师父知道你跟了韩正寰之后,私下里都是愁云满面的,这次听说这个事,二说没说,带上我就来了。”他说。
我抬眼看向站在街道上,闷头抽烟的陆长风,微微叹气。
“水,能给我喝口不?”沐然看着我手里的瓶子,一直在舔嘴。
我把水瓶子递给他,起身走到陆长风边上,“那天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在意。”
他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苦笑着说:“嗯,这也是我自己做下的孽,我不怪你。”
我点点头,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我想着还是跟找韩正寰的时候,他突然说:“丫头,关于你妈的事情,真的对不起。”
“如果你是因为当时把我妈推向死亡而向我道歉,大可不必,我不是当事人,如果你是因为没有管过我,才向我道歉,更加不用,我现在生活的还不错,虽然充满了危险,但我有韩正寰。”我说。
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你就认定了韩正寰,不能改了么?”
“嗯,不能也不想。”我笑着说。
他没再说啥,沉默好半天才说:“但愿他的第三魂真的在这里。”
我看着四周的大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韩正寰拿着黑狗血和朱砂不知道在街道上干什么,弄了好半天,等到风干之后,还用枯草把那边盖上。
等到他弄好,我才过去,“弄得不错,不大看得出来。”
他没说什么,牵着我的手往回走。
“韩正寰,你刚刚到底在弄什么呀?”我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他。
他道:“火。”
我挠挠头,心里还是不明白,但是忍住没再追问,自从一进来这里,他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
一晚上没睡,到下午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困得开始流眼泪。
沐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拖出一床被子,虽然有些脏,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找了个阴凉地,铺上就开始睡。
看着今晚像是会出事,我还是养好精神比较好。
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摸我的脸。
挣扎半天,才把眼睛眯条缝,就看见韩正寰坐在我旁边,低头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放在我脸上的手慢慢停住,“还睡么?”
我摇头。
他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语气有些仿徨,“正好,跟我说说话。”
我心头微震,心软的一塌糊涂,同时也是开心的,他终于把我当成自己人了。
“嗯,你说。”我靠在他的怀里,说。
“千年之前,我曾经在这里住过半个月。”他回忆着说:“但是这地方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是难得的修行宝地。”
我静静的听着,他现在只需要个倾听的人。
说到这里,他原本还算是柔和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当时我跟韩世飞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我看着这里是个好地方,便说给了他,谁知道他却将这事散布出去,这才引得其他人蜂拥而至。”
韩世飞?
我心里更加惊讶,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当时有心怀不轨之人来这里养魂,我匆匆赶来,却发现韩世飞也是其中之一,因为这事,我一直追着他到云南,终于在半年后,在云南的大山里将他解决。”
说到这里,他脸色更加不对,“后来我被分魂,千年以来消息不通,我再打听这里的情况时,鬼进愁之名已经流传开来。”
听着他的话,我明白他为什么从进来这里就那么不对劲,他是在内疚。
“这里这么好,就算是你没发现,也会有其他人知道,肥羊总会有狼盯上。”我安慰他说。
他叹口气,靠着墙,神情不明,“或许吧。”
我靠着他的肩,轻轻的给他揉着心口,等到他的情绪好了些,才问:“所以,你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吗?”
“嗯,并且我之前来过几次,连着片废墟都没找到。”他说。
我脊背一僵,深呼吸好几次,把心里那种莫名的慌张压下来。
就这么跟着他一直在这里太阳下山,沐然脸色凝重的走过来,递给我一把铜钱剑,“这个你拿好。”
我点头,从包里把我之前准备好的符纸都拿出来,蹲到沐然旁边。
沐然扭头看我,脸色有些怪异,好半天才说:“你站到墙角去,我是今天喝了凉矿泉水肚子疼,蹲下来缓缓。”
我努力的拿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来,站到韩正寰身边。
天色一点一点变黑,四周慢慢刮起阴风,隐约我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刚想伸脖子看看,就被韩正寰拉住,他对我摇摇头。
我没再动,紧张的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
只是,我一直紧张的看着街上,没看见任何人或者那种东西,只能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变远。
脚步声一离开,沐然更加紧张,握着桃木剑的手上,青筋都起来了。
这时,突的响起一声唢呐,尖锐刺耳。
我被吓的身体一抖,紧接着又响起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没一会,纸钱纷扬。
在漫天的纸钱里,一个穿着红色嫁衣,脸上涂着白粉的女孩子从远处过来,双腿弯着,双脚离地,像是坐在椅子上,在她的周围萦绕着一圈的黑气。
我看着她,心里一寒,这不是那天我们从半路遇到的姑娘么?
她怎么会被那种东西缠上?
在普通人眼中她现在是飘的,但我一闭眼就能看见她死坐在个纸人的肩上。
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黑一道红一道,再配上这一身的红衣服,简直比鬼还像鬼。
经过我们所在的废墟时,她看见我们,立马朝着我们呜呜的叫着,使劲的挣扎想要我们注意到她。
我一直冲她做噤声的动作,她根本没有理会,反而挣扎幅度更大了。
沐然纳闷的说:“怎么今天不一样了呢?”
韩正寰沉声问:“昨天是什么样的情形?”
“昨天的情形那就一个简单粗暴,一群纸人,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把我当成纸人撕,还多亏师父给留下这个阵法,不然你们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块块的风干人肉。”他后怕的说。
“那现在外面是干啥?”我纳闷的问,搞成这样,难道是要结婚?
“死祭。”陆长风声音里带着一股冷意,“死祭便是用最旺盛的阴气来祭奠厉鬼。”
我看着还在挣扎的女人,正在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她,听见死祭,动作顿住,“最旺盛的阴气不应该是白喜事,可是现在他们逼着这女人结婚,可是红喜事。”
陆长风解释说:“那也要看红喜事跟谁办,若是人,当然是阳气足,但若是鬼呢?”
他这话一说,我立马看向韩正寰,心里想的是原来鬼都喜欢来这套。
“你看,别的鬼还知道弄个这么大场面出来,你那会给我弄了啥?一锅面疙瘩汤当聘礼,还自己喝掉大半。”我捅他一下,埋怨他说。
他眼中有了淡淡的笑意,道:“那等出去,我在重新办一次。”
“你说的啊。”我忍着笑。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那女人一直死命的冲着我们死命的挣扎,只听咔擦一声,一直被她被她坐在屁股下的纸人,直接折了腿。
她滚到地上,摔得半天没动静。
这么一闹,原本一直在往前走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那些纸人不去看掉在地上的女人,居然都瞄上我们几个。
沐然脸色惨白,“来了。”
他这话刚说完,那些纸人朝着我们扑过来。
韩正寰上前几步,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起势,念咒,符出,只是片刻间那些纸人已经被烧着,发出一声声的哀嚎。
我听的脊背都是冷汗。
“小心。”陆长风突然喊了一声,把我推到房间里的八卦图中央,迎上从后窗钻进来的纸人。
我看着那些纸人,害怕之余,想的是要弄成这么多能动的纸人,得需要多少冤魂?
沐然本来是护着我的,但是一个不防备被那些纸人给拖到地上,摔得直哼哼。
我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却突然被他抓住胳膊,他眼珠黑黝黝的,瞅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反手一张镇魂符贴上去。
让我心慌的是,我这符纸一贴上去,他的嘴唇以我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我想要抽回手,他却抓的很紧,刚想回头叫韩正寰就听他笑了,笑声苍老。
楼主 胡羊羊V  发布于 2017-10-26 11:04:51 +0800 CST  

楼主:胡羊羊V

字数:1255328

发表时间:2017-08-29 22:15:4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12-09 03:32:35 +0800 CST

评论数:207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