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接手家里的茶楼,见到的诸多不可言说的事件


老板娘不假思索,“我看啊,是旅游的。”
“不,我们不旅游,”唐克嘿嘿一笑,“我们搞旅游。”
这话说完我都差点儿喷出来,老板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连琢磨都不用琢磨,立刻会意就跟着唐克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天南地北地东拉西扯,唐克的酒也喝得到位,连舌头都硬了,大着舌头毫不避讳地拉着老板娘道:“大姐,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个个都会下点蛊啊?”
我本来正夹着一颗花生米,听到这话,连筷子都掉了,老板娘的脸色也是稍稍沉了一下,唐克却不以为然,手脚并用地比划道:“就是那个……蛊啊,虫子什么的!”
老板娘不太自在地笑了,把掉下来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挠了挠鼻头儿,“这都是听老一辈人说的,现在怕是……”
唐克突然捧住了老板娘的手,双目含情脉脉地望着老板娘,像个小孩儿似的嘟着嘴娇嗔道:“我也想看看!”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板娘的笑容里透着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眯着眼睛望着唐克道:“想看的话,还真要想想办法呢。”
“有机会可一定要让我看看啊!”
唐克冲着老板娘晃了晃他的小手指头,做了个拉钩的姿势,说完后连忙低头四处找酒,桌上一瓶白酒已经见底,我看唐克那架势是到量了,可他却仍呼不过瘾,拍着我的肩膀,“楼上!我那包里还有酒!”
我……去你个大爷的。
慢吞吞上了楼,唐克的旅行袋就扔在床上,我刚打开一看就醉了--包里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全是各种酒,合着这孙子连牙刷都没带。
随便拿了一瓶后,我正准备关门下楼,手机屏幕上出现一条微信。
“包里有药。”
我脑子里就像有个灯泡突然一闪,连忙去翻唐克的包,在一堆酒瓶子下面,只翻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上面写着“中华丹”!?
特妈哒这不是小时候吃的一种糖吗?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00:46:41 +0800 CST  

唐克做事儿向来不走寻常路,我打开盒子闻了一下,一股刺鼻的药味儿冲鼻而入,差点儿把我熏晕了,介于唐克的包里再没有别的东西,再说估计他也不会随身把毒药放包里,犹豫一下后,我倒出来一粒,一闭眼就咽了下去。
关上房门,我顺便去解了个手,农家院的茅厕在院子后面,贴着山壁而建,用木棍树杈编成的栅栏沿着一侧拐了个弯,将厕所围上一半,我看得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代了,没想到还能亲眼看到如此高端罕见的豪华露天大旱厕。
我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拉开拉链,晚风微凉,吹干了脖颈和发丝间的汗珠儿,如果不是此时情况特殊,倒是个惬意的环境。
正这么想呢,我一抬头就瞥见后院一间偏房,隐约从门口能看到房里七横八竖的柴火,房间不大,看样子是间柴房,我从小很少到农村玩儿,事事觉得好奇,眯着眼睛再一看,突然觉得诡异。
在那柴房的窗户上,隐约看得到几样东西,高高悬挂在窗棱上方,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排鞋子,用鞋带挂起来,鞋子单只乱挂,并不成对儿,有些是皮鞋,还有些是登山鞋或休闲鞋,样式都还算时尚,最关键的是,那些鞋子无一例外都是男人的鞋子,而且大小不一,这得有多少个男人的鞋?
我没由来感到脊背发凉,正赶上乌云遮月,四处一片鬼气森森,我把拉链拉上,快走两步从后门进了一楼。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唐克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我和老板娘一左一右,使上了吃奶的劲儿,半推半拖,才把唐克拽上了二楼,老板娘很是体贴地安排唐克睡下,还给他掖好了被子才下楼。
门外听不到脚步声,我觉得有点儿慎得慌,试探性地拍了唐克一下,他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打起了呼噜,鼾声震天,听得我又急又气。
估计这孙子是醒不过来了,我想起身去看看情况,可刚探出半个身子还没站稳,唐克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唐克人就躺在床上,眼睛还闭着,鼾声也没有停,倒是攥着我的那只手甚是用力,我往回拽了一下,唐克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神色严肃,甚至有点儿发怒地盯着我,嘴里仍旧打着呼噜,他就这样一边假装打鼾,一边在房间地上四处摸索,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约莫有那么五分钟之后,唐克的鼾声一点点变小,楼下隐约传来一声吱呀的声响,似是门轴推动,唐克这才在我对面坐下,摊开了手掌。
在他手心里有一团头发,我从小就讨厌别人的头发,乍一看连忙缩回了头,没好气儿道:“你弄这玩意儿干嘛?”
唐克不慌不忙道:“你再仔细看看。”
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仔细看了看,就发现那一团发丝都不一样,有粗有细有黑有黄,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这些头发都很短,显然都是男人的头发。
“你等一下……”我看到唐克正要说话,摆手打断了他,此时我觉得头皮发麻,脑袋里想起一件发生在南方某个旅游区的真事儿。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00:47:06 +0800 CST  

那个地方是前几年才开发起来的景区,开发之后,当地的农民就以农家乐为业,一时间,各种民宿有如雨后春笋,老百姓多多少少赚了点钱,但也算不上富裕。
唯独有一户人家,开起了农家乐后,一家几口每日穿得花枝招展,衣服首饰时迭更换,就像开了服装厂一样,而且隔三差五翻修房子,原本是个只有三五间房的农家院,没多久居然翻盖成了个三层楼的大院。
这样的情况在村子里很是显眼,众说纷纭引起了地方上的注意,派人明察暗访了许久,惊然发现不少在他家住宿的客人都人间蒸发了,挖开了这家人的房子后,才发现那些住宿的人都被埋在地下、盖进房子里了。
如果这个农家乐就只有老板娘一人,那这么多的鞋子从哪儿来的?哪个住客走了还把鞋子留下光脚跑路?我越想越后怕,把我的想法给唐克一说,谁知本来只是略显严肃的唐克立刻瞪大了眼睛。
“鞋?”唐克一听就叫了一声,急得在房里来回转,脸色惨白地连声道:“完了完了!”
唐克说,他本来想的很简单,以为女人只是想勒索我们。
以前的人下蛊,多是为了寻仇报复,后来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开动了经济头脑,给人下蛊后,中蛊的人只能找下蛊的人来求解,下蛊的人就可以开出天价出售解蛊的方子,曾有一伙人专门用这种办法坑外地人。
唐克本以为老板娘不过是想借机勒索,只要不中了她的蛊就没关系,所以唐克让我吃那种装在“中华丹”里的药丸,据唐克后来说,那种药丸是以一种叫婆牙草的草药,用特别方法炼制而成,这药丸的最奇妙之处在于切草的时候用的是一把法刀,是唐克特意从泰国大师龙波塔那里求来的,那柄法刀上本身就有泰国人的密咒,佩戴在身上可以防蛊。
但是现在看来,是唐克想多了,那贼婆娘的确没给我们下蛊,她是想要我们的命。
我听得浑身汗毛竖立,将信将疑道:“没你说得那么邪乎吧?说不定还真是下蛊了呢?”
唐克气得想大骂,只见他张大嘴巴胸口起伏,最后却还是憋了回去,压低声音怒道:“他娘的要是下了蛊我还玩儿命吃?过瘾啊?蛊虫最怕鸡!她能在鸡肉上下蛊吗?”
我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已经承认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以前的住客都有去无回,而且还都是男人,搞不好,我们今晚就要把小命搭在这儿了。
我听了之后也是急出来一头冷汗,“那你赶紧想想主意!”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00:59:13 +0800 CST  

“别催!”唐克把嘴唇咬得煞白,全无血色,“她要真想要我们的命,那办法多了去了,人家万一准备八百种死法,我猜哪一种?!”
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不行我们就开溜吧!”
唐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她敢让我们进来,就有十足的把握让我们出不去!”
说着,唐克已经到了窗户旁边,探头往下看了一眼,“你收拾收拾东西,我看看能不能翻窗户出去。”
我应了一声,人也急了,两步就到了床边,手还没碰到包,只见眼前一黑。
整座宅子的灯都灭了,我一抬手,连自己的指头都看不见。
经常看恐怖片的人大多较有经验,妖魔鬼怪不可怕,可怕的是对下一秒的未知,更何况是在陌生环境下的黑暗。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背后却没有半点声音,我低声喊唐克,这孙子没有回应,我心里暗骂一声,喝酒的时候也不见着他这么快,一眨眼就出去了?
这一侧的窗户几乎和山壁贴在一起,别说月光,我连窗户在哪儿都看不见。
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历,在一个黑暗环境下凭直觉往前走,一旦视觉派不上用场,其他的感官就会极为灵敏,没走两步就会觉得前面有障碍物,可以说是本能的自我保护,也可以说是感官的过度紧张,可我现在感觉到的不是障碍物,而是活物!就像两只手即将接触到一起前,就会感觉到的那种毛茸茸的热度!
我闪电般把手缩了回来,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周遭听不到任何声音,然而那种毛茸茸的恐惧却在向我逼近。
难道是那老板娘摸上来了?这娘们儿之前几次上来都没有脚步声,说不定还真是她,这么一想,我心里就立刻发了狠劲,甚至有了杀意,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个女人,我要不跟你拼一把,还让你把我个大老爷们儿活活吓死!?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00:59:39 +0800 CST  

心下一横,我就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贴着木板墙蹲下,整个人猫着腰,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横着向前扫了一把。
本来我是这么想的,不管前面的是谁,肯定想不到我是蹲着的,等我趁机把来人拽倒,不怕对方不会乱了手脚。
谁知道我的手凭空扫了半圈,摸到了一把子冰冷的皮肤,脑袋一下就懵了--这是什么节奏?合着那娘们儿脱了衣服上来的?可是不对啊,这皮肤不光冷得厉害,而且还滑得要命,就像涂了一层油,被我这么抓了一把后,对方丝毫不紧张,反倒是我慌了神,只觉得这脚腕很粗,我一只手还捏不住,别说这是女人,一般的老爷们儿也很少有这么粗的脚腕,我抓紧了猛地一拽,对方纹丝未动。
我从小对动粗这种事儿没什么经验,打架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脑袋转动飞快,想要合计出个对策,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吼:“赶紧躲开!这是生人蛊!”
唐克的声音是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我来不及想太多,身子往侧边一翻就想闪开,可谁知这个什么叫“生人蛊”的东西居然比我还快,黑暗之中好像能够看到我的动作一样,精准无误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觉得那只手卡住我的喉咙往上一提,下巴被那只手上的骨头咯得生疼,还没来得及挣扎,人已经被提到了半空,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我就觉得脸颊涨得通红,太阳穴上青筋八成都暴起来了。
“低头!”
唐克喊这一声的时候,我觉得意识都快模糊了,勉强将脑袋往下缩了缩,只听到对面“嘭”的一声闷响,抓住我那东西给唐克打了个正着,我脖子上这股力量没有立刻撤掉,但还是软了一下,我趁机两条腿往上一扬,使出吃奶的劲儿踹了过去,上身立刻往后倾,狠狠撞在了木头墙板上。
这一下疼得我七荤八素,后背都快撞到前胸上了,身子一软就顺着墙面往下滑,不等我反应过来,帽衫的帽子被人一拽,身子就在地上被人往后拖,这地板上有些木刺儿,透过衣服扎到了我的背上,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人这么着就有点儿急了,胡蹬乱踹,想挣脱背后的人,只听到唐克在我背后一声怒骂道:“别特么动!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能耐!”
唐克的声音让我立刻安心下来,连滚带爬跟他冲进了房间里,唐克立马把房门关上,一拽我的领子,几乎是把我甩到了门上,“顶住!”
门外没有声音,不知道那人蛊什么的在哪儿,我连大气都不敢出,刚消停了两秒钟,一股力量就撞到了门板上,突如其来的力量让我没反应过来,身子一个踉跄,险些就被那东西把门撞开了。
背后的唐克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会儿就听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唐克的低声咒骂,焦急忙乱的脚步声,一切交杂在一起,加上外面的这股力量,我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肩膀被门板撞得生疼,骨头都快碎了。
很快的,我听到唐克又往我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拖着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一声声撞响,唐克吼了声“闪开”,我就感觉到一阵风直奔我的面门扑了过来,身子往后一撤,一声巨响就撞在门上,我心说我的乖乖,再晚那么一秒钟,八成就被挤成肉饼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01:00:07 +0800 CST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门外那东西还在撞门,但是门板纹丝不动,只能听到唐克喘着粗气的声音。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问着,说话的时候觉得连舌头都软了。
“生人蛊,”唐克冷笑一声,声音里透着狠劲儿,“那贼婆娘就是想让这东西进来!”
刚刚这么一通折腾,我浑身都是粘腻的汗,听到唐克这么一说,冰冷的汗液将衣服黏在身上,通体冰凉,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生人蛊是什么东西?”
唐克不耐烦,“现在没空和你解释,搞不好咱们今晚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我对这话本能地抗拒,觉得难以置信,我们这可是出门头一天,不会这么出师不利吧?再说我也丢不起这人,传到外面,说齐名央的孙子一上路就挂掉了,死了都遭人笑话!
我摇摇头,没底气地问道:“不会吧?我说,咱们俩二对一还对付不了这东西?”
“谁告诉你说就这一个?”
房间里极其安静,唐克嘲讽的声音透着寒意,我被他这话给噎住了,支支吾吾道:“还有?!”
“你想想你看到多少双鞋。”
我大叫不好,按他这么说,外面这是一个加强排的兵力!那搞死我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还真让唐克说中了,难怪这房间里门和窗都关不上,合着我们现在就跟瓮里的王八一样,那贼婆娘是故意引我们进来的!我连忙转身往后看,“窗户呢?别让那东西从窗户里……”
不等我话说完,唐克冷哼道:“早关上了,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馊了!要是被那女人抓住,咱们点儿正的话,就被她也练成人蛊,要是点儿背,就等她拿来喂蛊吧。”
活该!就特妈哒的活该!要不是信了唐克的话,我还在家老老实实开我的茶楼当我的小老板,谁特妈哒能想到我居然死出来这么远?我有点儿不甘心,“你就说吧!实话实说!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些东西见不得光,天一亮就得躲起来,”唐克声音低沉道:“就看咱们能不能撑到太阳出来了。”
门外的撞击声已经停下来了,我也干脆蹲在地上坐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干害怕是没用的,反倒容易把自己给逼疯了,我阿Q地自我安慰起来,老爷子一直说我命格好,想来不会就这么撂在这儿,等撑到明天一早,我就赶紧想办法回家,无论如何也不能蹚这一趟浑水了。
旁边的唐克倒是有闲心,拍了我一把道:“哎,有烟吗?”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1:35:22 +0800 CST  

我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冷笑道:“忍着吧,忍到明儿早上找地儿买去。”
唐克不满地哼了一声,大概是对我这种苦哈哈的玩笑很不感冒,一边低声嘟囔着,一边拍着我的肩膀。
被他拍了两把,我有些不耐烦,耸着肩往旁边躲了躲,谁知道这孙子变本加厉,竟然在我肩膀上摩挲起来。
唐克的动作充满暗示意味,很是暧昧地在我肩头画着圈摸着,我就有点儿急了,“你特么是不是变态啊?搞基啊?别摸了!”
唐克也急了,骂道:“你自恋癌啊?我要摸也摸那老板娘去!摸你干毛毛!”
我手往肩膀上一扑,刚好将他的手腕抓了个正着,“那这特妈哒是谁的蹄子?!”
我正说着,眼前突然亮起了些许火光,是唐克打着了打火机,只见他一脸惊愕地望着我,一只手攥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指着我,瞠目结舌地长大了嘴巴。
“看什么看,我都抓着你了你还……”
话说到一半儿,我就愣了,眼前的是唐克,那我抓着的……
借着火光,我吞了口口水,余光那么一瞟,立刻本能的吼了一声!
只见在我肩膀上面,一张面色灰白的脸距离我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张脸,根本就是个没有五官的面团!
说这是个面团一点都不夸张,虽然有个人脸的轮廓,但是脸什么都没有,弧度竟然还很圆润,没有眉骨或鼻梁的起伏,也没有眉毛或鼻子,就是这么个皮球一样圆滚滚的东西向我凑了过来,身上还有透明的粘液,好像糊了一身的鼻涕。
这下不用唐克解释我也猜到了,尼玛这就是他说的那个生人蛊!
这东西也有意思!想来是我和唐克把门窗堵上之前,它就已经在房间里了,居然这么静心凝神听着我俩胡侃了半天,感情是当卧底的材料。
我当时脑袋发懵,完全是凭着本能的,一挥拳头就冲着那东西的脸上砸了过去。
拳头砸在那怪脸上,撞得我骨头生疼,那怪脸吃了我一拳,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两步,我立刻手脚并用就冲到了唐克身边。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1:35:48 +0800 CST  

只见那东西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几,浑身光溜溜的,倒是能看出来胸肌和腹肌,但也就只能凭这一点分辨AB面了,从上身来看,绝对不是女人,但是那东西的下身也没把儿,本来该是老爷们儿最骄傲的地方一路平坦。
我当时就决定,死也不能当这个生人蛊。
我才刚打量了个大概,唐克手里的打火机突然灭了,我惊叫一声道:“火呢?”
“你要给你!”
我感觉到打火机冲我飞了过来,下意识就去接,立刻烫得我怪叫一声,可手上也不敢撒开,此时正赶上那生人蛊冲我扑过来,脑袋不知道怎么想的,拿着打火机滚烫的铁片对准他身上就死命摁了过去。
那生人蛊不喊不叫,身上发出“刺啦”的声响,我往后一退,再摁打火机的时候,打火机已经打不着了。
“没用!”唐克喊了一声,“这东西不知道疼!我的包呢?”
我记得唐克的包是放在床上的,刚才的混乱中,他把床顶在了门口,包就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看不见那生人蛊在哪儿,贴着墙边往门口摸了过去。
地上一片凌乱,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我摸到了一根木棍,好像是凳子腿儿,顺手抓在了手里,贴着墙走了几步,听到背后响起了唐克的骂声,紧接着背后就乱成一片。
是唐克和那东西交上手了。
我顾不上观战,就听到背后有东西撞在墙上,唐克骂骂咧咧,看来是被那东西摔在了墙上,那滋味儿我是知道的,这东西力大无比,浑身又像抹了油,根本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时,我信手一摸,在地上抓到了包带,顺手死命一拽,唐克的包却纹丝未动,我心里就叫不好,肯定是卡在什么东西上了。
背后的打斗声暂时停了下来,我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事情不好,要是唐克和它打着,多少还能撑一会儿,他要是歇菜了,这东西不就奔我来了?我想着就加快了动作,顺着带子往上摸,我的手才刚碰到包,突然就觉得脚腕一紧,那东西从背后拽住了我,拼命往后扯去,我只觉得腰都快被扯断了,腹部被撕得生疼,另一条腿凌空扑腾着。
其实仔细想想,这东西除了打人之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技能,我干脆任由它拽着我,手上死死拽着包,想借力把包拽出来,趁着那东西使劲儿的时候,我反手横着一拽,包竟然松了一下,随后,就听到门口吱呀一声,原来包正卡在桌子上,双方这么齐齐一发力,竟然把顶着门的桌子给拽开了!
头顶登时一阵劲风疾驰,门外那东西顺势挤了进来,一脚就踩在了我的颈椎上,只听到嘎嘣一声,我上身瘫软,一下就使不出力气来了,脊梁骨险些被它给踩断。
包也被我拽了出来,里面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我随手摸到了一个玻璃瓶子,摸那形状大概是白酒,我对着地板就是狠狠一砸,另一只手想从裤兜里把打火机摸出来,谁知道手往裤子上一摸,娘的!裤子被那东西扯掉了,裤腰都掉到膝盖上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1:36:15 +0800 CST  

“唐克!火!”
唐克早就听到我打碎瓶子的声音,立刻点着了打火机冲我扔过来,只见火光一闪,那白酒就洒在我面前,被火光引燃,我只觉得热浪袭来,马上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手往头上一抹,只摸到一把灰渣。
之前我身上也溅上了一些白酒,这时候袖口已经烧着了,我连忙在地上一个打滚儿,随手就把外套脱了下来。
这宅子本来就是木头的,白酒浸入木板,火势那叫一个旺,我借着火光,就看到唐克突然冲着我冲了过来,随手还把我往前面一推,“傻站着干嘛!掩护我!”
我心说你当这是玩CS呢?崩死了我还带复活的?不等我在心里把他骂完,就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身子横在了我面前,被唐克这么一推,我脚下不稳,直勾勾就往那东西怀里扑了过去。
这时候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我干脆脑袋一缩,对准那东西的胸口猛撞过去,竟然硬生生将那东西撞了个跟头,我也来不及刹车,跟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这东西虽然力气大,但反应很慢,不等它爬起来,我一个翻身坐在了它腰间,随手抓起了旁边一把凳子,那凳子之前被摔得零散了,只剩下两根凳子腿儿,我攥着其中一根,对着那东西的脸上狠狠凿了下去,只见那东西的脸被我砸出来一个坑,一股黑褐色的腥水儿溅了我一身,冲鼻的恶臭呛得我咳嗽了两声,差点儿对着那东西的脸就吐了。
我用手背擦了把呛下来的眼泪,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虽然手感很爽,但是心也有点儿发慌,只见这东西的脑袋都快被砸穿了,手却还在动着,巴掌对着我后腰拍了几下,疼得我虎躯一震,肾都快让它拍碎了。
狠狠凿了几把,我看不是办法,身子往后挪了些,心想这东西就算不长脑子,总该长心吧,心下一横就瞄准了它的胸口,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那木棍上沾满了腥臭的液体,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着,我顾不上恶心,狠狠就往下戳去,谁知道还没到那东西胸前,木棍突然不动了,我再一回头,另一只生人蛊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背后,一手攥住了木棍,我脱手不及,反倒被它拽了起来。
那东西一手握住我的后颈,一手拎着我的皮带,不等我挣扎,已经被它高高举过头顶。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我却好像慢动作一样,眼看着自己被它举起,不远处,唐克正蹲在他那一堆酒瓶子中间找什么,紧接着,我就觉得身子一悬,顺着它胳膊上的力道就飞了出去。
木头门板越来越近,门上的钉子都在放大,我的头冲着门板就顶了上去,脑袋好像个西瓜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裂开了,耳朵里嗡嗡的疼,眼前一片金星,已经找不着自己的身体在哪儿了。
就在我几乎失去知觉的时候,唐克突然把我拽了起来,随手将一个酒瓶塞进我手里,一边拉着我往后撤,一边道:“拿好了,就靠它救命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2:01:21 +0800 CST  

我低头一看还是瓶红星二锅头,唐克你二大爷的,还想让我跟它划两拳?!
唐克没理会我,一手拧开酒瓶,我也没看清楚他从哪儿翻出来个匕首就猛扑上去,对着那东西的脖子横着就是一刀,霎时间,就看到黑水往外涌着,唐克对准那东西脖子上的伤口泼了一大口酒,只听到嗤啦啦的声响,紧接着冒起了一阵黑烟。
那东西往后晃了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连忙叫好,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了,早知道这样,我还担心个屁!
“行啊!”我本来趴在地上,看唐克这架势,心里就觉得有股劲儿,这就想爬起来,“还怎么办?”
“你别着急叫好,”唐克退了一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没完呢!”
我看那东西已经不动弹了,不知道唐克还在担心什么,可就在我撑着地板想爬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低头一看,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往我的手背里钻了进去,那东西头大身小,像个娃娃鱼,连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竟然就钻进去不见了。
我的手上没有半点伤口,不由觉得诧异,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但随即就看到手背上的血管动了动,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面爬,随即就感到手掌里面疼得钻心,我大叫一声,“唐克!”
唐克斜着瞥了我一眼,着急地一跺脚,“你个废柴!”
说罢,唐克脱下短袖扔给了我,“赶紧把胳膊绑上!”
我那只手疼得厉害,哪儿还使得上劲儿?正想让他给我帮忙,却听到一阵脆响,往前一看,那躺在地上的生人蛊竟然动了起来。
只见那东西手脚往反方向扭动着,完全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弯度,我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的胳膊居然往背后扭了一百八十度!
“看好了!”唐克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这东西根本不是人。”
我大骂一声,“我知道!都特妈哒这样了还是人?你说的是废话!”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2:01:49 +0800 CST  

唐克不和我辩解,突然没由来地说了句话,听得我头皮发麻。
“这东西,是虫子!”
三百六十行,每行每业都有个老祖宗,就像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妓女的祖师爷是管仲,下蛊这一行的祖师爷,也是蛊苗一族的开辟者,一些典籍中曾经记录过他的名字,叫做依吉蓬,据传,这依吉蓬是蚩尤手下一名干将的后代。
一直流传至今的许多蛊毒的炼制方法,都是由依吉蓬发明出来的,其中,也包括我们现在看到的生人蛊。
相传,依吉蓬有个女儿长得亭亭玉立,深得依吉蓬的喜爱,年纪小小就嫁给了方圆百里最英俊健壮的小伙子。可是随着年轮流转,女人渐露苍老之相,丈夫也在外面喜欢上了其他女人。
伤痛不已的女人回到娘家向依吉蓬哭诉,求依吉蓬想出一个永葆青春的法子,年迈的依吉蓬望着女儿下垂的皮肤叹息不已,为疼爱的女儿量身炮制了这种生人蛊。
在炼蛊之前,依吉蓬曾经问过女儿,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年轻的容貌还是男人的爱,单纯的女儿虽然因为丈夫的出轨而痛心,却还是选择了后者,故而,当她拿到依吉蓬炼好的蛊粉时,以为她马上能够重新得到丈夫的宠爱,满心欢喜就回了家,竟然因此忘记了最重要的嘱托,结果没过几天就出了事儿。
依吉蓬告诉过女儿,这种生人蛊并不能改变她的容貌,但是在中了蛊的丈夫眼中,她绝对是天仙之貌,不过下蛊的时间必须是在新月之夜,时间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可眼看着还有一天就到新月的时候,丈夫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要住到情妇家里,女人誓死不从,求男人在家里再住一晚,当天晚上就给男人下了蛊。
中了蛊的男人当场昏死过去,紧接着浑身皮肤溃烂,女人只能给男人敷上草药缠满纱布,等到第七天的时候,男人已经断了气息,女人哭得天昏地暗,经过邻居的帮助和劝说之下才打算安葬男人。
一行人把男人放进棺材里下葬,黄土已经填满了墓坑,乡里乡亲都准备回去的时候,女人却突然说她听到了有人撞棺材,大家以为女人是伤心过度,谁知等女人硬是用一双手把土渐渐刨开的时候,地下的声音竟越来越响了。
棺材被重新挖出来,当时已经是天色渐晚,面对这样一个不停发出撞击声的棺材,周围没人敢动手,还是女人撬开了棺材钉,掀开棺盖。
当眼前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不少人都惊呆了,女人直接当场昏死过去!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2:02:15 +0800 CST  

许多年后,听老一辈人口耳相传,说那男人从棺材里爬了出来,栩栩如生,就像个健壮的活人,尤其是浑身上下的皮肤稚嫩如初吹弹可破,唯独浑身上下的器官都没了,什么眼耳口鼻,包括命根子,都是光秃秃的,整个跟一面人儿一样。
虽然只是一时失误--女人本该在新月之夜下蛊,让蛊虫植在男人的脑子里,可由于时机不对,导致蛊虫掏空了男人的身体,看起来是个人,实际上皮囊之内都是蛊虫--但这就是生人蛊的由来,一代代炼蛊的方式不同,导致这生人蛊也有所不同。
一般来讲,草鬼婆用活人炼这种生人蛊,往往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自己。据说生人蛊身上的津液不但能够永葆青春,还能治愈百病,不过生人蛊就只能治下蛊人自己患的病,因为炼蛊的时候,为了起到一种认主的作用,要加入下蛊人的精血。而这生人蛊,用现在的科学道理来说,更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人,或者说是抗体培养皿,识别了下蛊人的精血,就能和下蛊人心灵相通,从而认识到对方的身体状况和基因,根据对方的状况来进行治疗。
如果不是要危害他人性命,这种生人蛊倒是很好的治疗办法,说不定连什么癌症白血病都能治得好,搞不好还能改良开发成化妆品。但是凡事有一利也有一弊,生人蛊最大的弊端就是不好喂养,蛊炼成之后就不能再用主人的血来喂养,而是要用男人的精和女人的经。
这老板娘之所以看中了我们,就像唐克所说,十有八九是想用我们喂蛊。
眼前的生人蛊已经动了起来,唐克往后退了两步,虽然神情肃穆,但没有半点儿紧张,反倒有些胸有成竹,只见他随手抓起地上的床单,将床单一角扔给我道:“胆子够大吗?”
胆子?我一听他这话心里就笑了,我从小到大那是出了名的稳重,凡是危险指数稍微高一点的事儿从来不参与,尼玛这你都看不出来我胆子不大?可都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好驳唐克的面子,犹豫再三还是点了个头。
“那就整吧!”
唐克喊了一声之后,抓起了床单的一角就向那生人蛊飞奔过去,我没反应过来,差点儿被拽了个跟头,就看唐克已经拽着床单冲着生人蛊的脖子上招呼过去,几乎不用我动弹,他就在生人蛊的脖子上缠了两圈儿,反手一用力,将那东西拽倒在地上,脚也死死踩在了生人蛊的脖子上。
这东西虽然看起来还像个人,但实际上早就不是人了,肚子里面塞满了虫子,所以怎么打都打不死,斩草要除根,想对付这东西,必须先对付它肚子里的虫子。
唐克把这东西摁倒之后,拿起酒瓶子“噗嗤”一声就戳进了那东西脖子上的伤口里!场面那叫一个血腥!唐克还用木棍将伤口挑开个口,方便往里面流。
白酒对着它脖子上的伤口猛灌了两下后,唐克随后死死踩住了伤口,也就是一两秒钟的功夫,我就看到那东西的肚子竟然动了起来。
只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它肚子里蠕动似的,在皮肤较薄的地方,甚至能看清楚形状,我一眼就看到它肚子上显现出了两只大螯,登时吓得手里就哆嗦了一下,床单差点儿脱了手。
“放机灵点儿。”唐克低沉地骂了一声,死死盯着那东西的肚子,好像在等什么东西出来。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4:24:22 +0800 CST  

约莫有半分钟的功夫,我甚至都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就听到“嗤啦”一声,紧接着那东西的肚子上喷出了一道血雾,黑褐色的汁液横飞,随即,那肚子上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足有三十公分,一只大螯晃动着就从肚子里腾地钻了出来。
那虫子的螯足有波士顿龙虾的螯钳那么大,在半空中还挥舞着,螯钳上有红褐色的花纹。我正看着愣神的时候,就感觉脸上湿了一把,唐克用他手里那瓶酒泼了我一身,当时也是又惊又气,我不假思索就骂了一声道:“我特么又不是虫子!”
谁知道还不等我把话说完,胳膊上的痛感又加了一分,钻心的疼让我一下说不出话,腰一弯,身子蜷着就缩在了一起。
唐克此时已经退到了我旁边,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你去,找找路,看能不能出去!”
“你特么玩我呢?”我从牙缝儿里挤出来这么几个字儿,实在是疼得说不出话,“外面都是那东西,你怕我死得晚啊?”
唐克晃了晃手里的酒瓶,“那东西不敢靠近你!”
话说到一半,那虫子已经从生人蛊的肚子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唐克紧张起来,将我猛地往门口一退,怒吼道:“赶紧去!”
我被他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余光瞥到那虫子已经完全钻了出来,唐克手中抓着一把黑色粉末,对准了那虫子,匆忙那么一瞥中,我看到那虫子浑身上下长着突起的脓包,脓包上还有孔,密密麻麻怎么也有几十个,在布满了脓包的背部两侧,十几对脚正在半空胡乱舞动,肉粉色的长腿上还黏着粘液,看得我浑身一哆嗦,捂着嘴就差点儿吐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虫子到底是什么,但看唐克这如临大敌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有多棘手,我心头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道:“要不要我帮你?”
唐克连头都不回便大吼一声道:“滚!”
我又急又气,心里却又有点儿发酸,心知道唐克是怕我遇到危险,但是话说回来,还真就像他怒火中烧的那声大骂的意思--凭我的本事,狗屁都帮不上,还真不如滚蛋。
两步向门口跑去时,我看到另外一只生人蛊,那东西在地上正扭动着手脚想要爬起来,我下意识绕了过去,两步便奔向了走廊上。
一看到走廊上的情形,我就觉得头皮发麻,只见到足有三五只那生人蛊正堵在走廊楼梯的位置,合着是集体来自助餐的!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4:24:48 +0800 CST  

我试探性地往前靠近两步,随手还抄起了一根木棍,可谁知我一靠近,离我最近的那只生人蛊居然往后退了一步,我犹豫着贴近了一些,另外几只也像是见到瘟神一样往后退。
我当时心头一喜,对着走廊上便狂吼了一声道:“唐克!快点过来!安全!”
在我的声音落下后,足足有一分钟,对面都没有任何回应,我立马觉得心里七上八下,难道说唐克遇到危险了?
又等了十几秒,对面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过不去了。”
声音的确是唐克的声音不假,但声音里透着有气无力,完全没有这孙子平日里混不吝的气势。
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我没有惊讶或是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重重砸了一下,心里沉重得要命,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张嘴说话的时候,喉咙哽得生疼,竟然还有些鼻酸,我懊恼道:“别特么废话!我来了!”
“先别过来。”唐克轻声又喊了一声,气息比之前稍稍有力了一些,沉吟了两秒后道:“你要想救我,就照我说的做。”
唐克气若游丝地指挥我把鞋脱了,拔掉三根天灵盖上的头发,用纸包好了塞进鞋里,扔到他那个房间里。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唐克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呆在走廊上千万别进去。
按照唐克交代的都做完后,我贴在墙上喘着粗气,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行出师不利,头天晚上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下蛊这一行,我的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究竟是我们碰上了难惹的大Boss,还是唐克的道行根本不够,但看这架势,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另外一码事儿。
心里心焦得要命,我忍不住又喊了声唐克的名字。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4:25:15 +0800 CST  

走廊里,那些东西仍旧窸窸窣窣地走动着,大概是因为没有耳朵的缘故,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等了半晌,唐克那边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我没事儿。”
我听唐克那动静,老迈得简直不像他的声音,卧槽这还叫没事儿呢?听他这动静,估计再等一会儿就要挂掉了,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身上摸了半天,腰间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我随口塞在身上的匕首,反手将匕首抽出来,我立刻大吼一声道:“我来了!”
在走廊上大步跨了两步,我就来到了门口,之前点燃的那堆火已经快要熄灭了,虽说是木头宅子,但是常年住人,木头被踩得很密实,是十分难烧的。
借着火光,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唐克,当时那场面吓得我差点儿叫出来,只见一群虫子围在唐克周围,那虫子有大有小,最大的一只比我刚刚看到那只还要大,一对螯钳几乎和我的小臂一样长,而小的就只有手指头那么长,还有一些看不见的,密密麻麻遍布在地板上,只能看到一片黑点儿在蠕动着,这一家老小集体出动,活有家族会议的架势。
唐克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反应,只有小腿抽搐着,我还以为他抽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虫子正钳住了他的小腿。
我当时血就往脑门儿上涌,人有点儿冲动,毕竟,死亡这种事情对我而言太过陌生,情绪失控才是正常反应。
可就在我刚想冲进去的时候,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足以照亮半边天的火光突然涌起,那火光在一瞬间炸裂开来,这尼玛不就是爆炸吗?我还没反应过来,热浪猛地袭来。
像是这样的经历--在同一个晚上,前后仅仅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就被烧了两次头发,这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挺着热浪,我奋不顾身冲进火海,其实后来再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如此英勇的表现没有用DV拍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也是为什么之后每次跟唐克出门我都带着DV的原因,第一,他这人命特背,什么稀奇古怪的倒霉事儿都能落在他身上,而第二,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下每一个瞬间,因为好几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差点儿死了。
具体的过程后来就想不清楚了,反正我把唐克从火海中拖出来,先放在了楼梯口,至于怎么从窗户跳出去又回来开门的过程,和刚刚的经历比起来,已经是不值一提。
但我记得很清楚,我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白了,正门的大门被那贼婆娘用手腕粗细的铁链锁着,拆了门也逃不出去。好在后院只是一堵矮墙,我撑着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跳上了墙头,下去的时候已经累得冒冷汗,手一滑,身子歪着就往地上摔了下去,一只手在墙上差点儿擦出火花才勉强站稳了。
刚站稳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是太累了,踩着地上好像踩棉花一样,谁知道低头一看就看到了那老板娘躺在地上,浑身是血,脸上已经看不出来模样了。
在这老板娘的身边,毒虫仍在蠕动着,钳子对准她身上的皮肉狠狠一扯便撕掉了一大片,很多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看得我一阵恶心。
那些毒虫此时好像对我没有反应,应该是对老板娘反噬了,不过也都不好说,这玩意儿饿急了什么不吃?哪儿来的那么多职业道德?趁着它们饱餐的功夫,我快步去开门,返身回去接唐克。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6:36:23 +0800 CST  

临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几具被唐克开膛破肚的生人蛊,此时就像一个个被放了气的女朋友一样躺在地上,离刚刚才不过一个小时,那些浑身光滑皮肤稚嫩的生人蛊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腐烂了。
虽然不知道唐克用的究竟是什么酒,但是不难看出,那东西对蛊虫伤害极大,而唐克又捂住了人皮上的伤口,可以说是让那些虫子窒息的做法,不得不另寻出路,然后再一一攻克那些虫子--我猜唐克应该是这么想的,但是至于做嘛,他那点儿本事,我就只能呵呵了。
下楼时,我背着唐克刚来到一楼走廊,就看到一只生人蛊迷路了一般,躲在门板后背阴的地方,感觉到我们走来,那生人蛊先是往前追了一步,但很快就快步往后躲,那姿势手脚不协调,就像个提线木偶。
那逃脱一样的动作让我满心狐疑,好像在害怕我们。
正在我凝望着那东西发呆的时候,唐克突然拍了我一把,在背后有气无力道:“还愣着干嘛,赶紧走,等会儿你身上的龙馋涎一失效,咱们就走不了了。”
“卧槽!”
我大骂一声,觉得浑身发痒。我虽然对方术了解不多,但这龙馋涎我是知道的,这东西从古至今被称作阳气最盛的东西,尤其在僵尸片里出镜率极高,诨名叫童子尿!我说唐克怎么一进村儿就追着那些光屁股小子屁股后面跑!
我一听这话就把唐克使劲儿往上背,在他衣服上用力蹭着。
车就停在院子中间,我从唐克腰间摸出了车钥匙开门,回头望去,背后的木楼冒着黑烟,窗户里闪着火光,看这火势,已经没有救火的必要了。
我刚把唐克塞进车里就跳上车,大门被那婆娘给锁上了,我也没勇气回去找钥匙,这院子其实就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我干脆心一横,猛踩油门冲着一片栅栏撞了上去,眼前撞得七零八落,木板从挡风玻璃上掉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出了院子。
太阳此时照得我睁不开眼睛,回想一下,上次看到这大太阳的时候,我们还在路上,短短一夜时间也是九死一生,心里莫名觉得很是感慨。其实我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浑身酸疼得厉害,估计身上都是淤青,倒是唐克的腿伤得厉害,必须马上去医院,这厮现在半死不活地靠在椅背上,眼睛都睁不开了。
就在我准备开车跑路的时候,车子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一身农民的打扮,歪着头打量着我们几人,我心里有些恼火,按了按车喇叭,大骂一声道:“能不能让让?好狗不挡路!”
话音未落,又是几个男人凑上前来,紧接着,不远处响起了喊叫声。
大概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功夫,一群人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墙般堵在我们前面。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6:36:49 +0800 CST  

村民们没有让开的意思,反倒很快把我们的车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用方言交头接耳,我只觉得一阵噪音在耳朵旁边嗡嗡叫唤,就像围着一群苍蝇,本来就头疼得要命,现在更是听得心烦,刚想下车,唐克却突然拽住了我的手腕。
唐克打了个哈欠,眼睛使劲儿眨巴了两下才完全睁开,半死不活道:“你找死去啊?”
说着,唐克把车窗降下来一道缝,敲了敲窗户,几个村民立刻往后退了几步,让出来一条路,一位年迈的老者缓缓向我们走了过来。
唐克抽出张湿巾擦了擦他那满是血污的脸,低声嘱咐了一声道:“别乱说话。”
老头儿刚来到车窗前,身后立刻有人殷勤地抬上来一把竹椅子,老头儿翘着二郎腿坐下,村民们很默契地在老头身后围成一圈儿,颇有谈判的架势,就看那老头儿抽出一杆烟枪,在鞋底儿上敲了敲,指着不远处的院落道:“后生,这火是你们放的?”
唐克摇头,装作一脸人畜无害的痴呆表情道:“不知道。”
我心头一哽,哭笑不得,就唐克这一脸无恶不作的匪相,他说这话连三岁小孩儿都哄不过去。
老头子倒是不着急,继续道:“那巫娘是你们弄死的?”
唐克继续摇头,笑得那叫一个清纯,“不知道。”
“那她是对你们放蛊了?”
我心里喃喃了句“不知道”,果不其然,唐克还是一问三不知。
老头儿叼着烟枪,旁边有个中年人殷勤地上前给老头儿点火儿,老头儿慢悠悠地抽了一口道:“莫怕嘛,你这是替我们村里除了一害,谢你还来不及。”
一听这话我就松了口气,合着老头儿是来送锦旗的,那感情好,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招待招待我们,最好能让我找地儿洗个澡。
还不等我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老头儿突然变了脸色,“但是!杀人偿命的事情可要另外说道说道哟!”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6:37:17 +0800 CST  

我心说这老头儿脸变得够快,翻脸就不认人了!刚刚不还说谢我们为民除害,合着现在又改主意了?我气得一拍窗子,“还讲不讲道理?是她想要害死我们在先,你让我就趴着等死啊?”
老头儿神色凛然,却透着一股阴鸷的狡黠,他不慌不忙地敲了敲烟袋道:“我老汉说的,可不是那巫娘,你们干了什么事儿,你们自己想吧!”
不等我们解释,老头儿招招手,三个男人两前一后拎着一大卷东西就扔到了我们面前,那卷东西用尿素袋子卷了几层,扔上地上滚了一下就不动了,在末尾,我看到了一双男人的脚,一只脚打着赤脚,另一只脚上穿着一只黑色的布鞋,鞋底已经磨掉了后跟。
男人的尸体用尿素袋子简单裹着,抬尸的几个男人将尸体扔下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嫌弃的表情。
唐克歪着身子降下了车窗,两只胳膊懒洋洋地搭在车窗上,眯着眼睛望着老头儿道:“老爷子,你这么干可就不地道了,这是往人头上扣屎盆子,我们哥俩儿那是大大的良民,你不能随便弄个死倒儿就让我们偿命!”
老头儿没说话,身后上来了个年轻机灵的后生,道貌岸然道:“罪证确凿!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抵赖吗?”
接下来这段话,这哥们儿满口的四字成语,就差用文言文来说了,经过我整理一下,大意大概是这样的--这些村民发现男人被撞死在村外的路上,村子交通闭塞,进村就只有那么一条路,同时在男人被发现的地方只发现了一条车轮印,而村子里又只进来了我们这一辆车,所以他们认为人肯定是被我们撞死的,毋庸置疑。
昨天晚上?我觉得喉咙一哽,不会吧?昨晚上我们在路边碰到的男人?
我心里发慌,旁边的唐克倒是不骄不躁,听完了一大段的赘述后,唐克盯着那年轻的后生,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了半晌,唐克终于发话,“哥们儿,你是干嘛的?”
后生很是自豪地说他是十里八乡唯一一所小学的唯一一个语文老师,他本人虽然没上过什么学……请注意!他没上过学!就是看了不少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加上在网上发表过两部网络小说,所以荣幸地当上了语文老师,除了教学之外,每周还要骑自行车跑十几里的山路到镇子上的网吧去更新他的作品,作品发表至今,还拿过三百元的全勤奖!
唐克点点头,“既然文化人都说话了,那咱们就来讲讲道理,先看看这位同志是怎么被我们撞死的。”
唐克说完就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找出来一副棉线手套带上,像模像样地蹲在尸体旁边。
尿素袋子做成的简易裹尸布刚被掀开,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果然是我们昨天晚上在路边见到的男人,但要说他是被我们撞死的就太扯了,都说酒后驾车要承担责任,那酒后被车撞就不用承担责任了?再说我们压根儿还没撞着这哥们儿。
一群人在旁边窸窸窣窣,大有一副让我们赔命的架势,唐克倒是不慌不忙,将A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把男人翻过身来检查B面,谁知他刚把人翻过身,我就看到那男人的后脑勺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伤口,足有拳头那么大,伤口血肉模糊,其间泛着些乳白色的东西,八成是脑浆漏了。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7:40:21 +0800 CST  

我靠这未免太坑爹,车上要是没装个流星锤,能把人撞成这德行?
唐克摸了一把,手上遍布黑褐色的血液,他把手指头还送到鼻子前面闻了,慢吞吞地喃喃道:“老人家,你们碰瓷找错地儿了,第一,你这人根本不是被撞死的……”
唐克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看了看其他村民的反应,一帮村民冷眼瞥着唐克,脸上写满了“这王八蛋不想赔钱”的表情。
紧接着,唐克继续道:“这其二呢,他是被人下蛊害死的。”
话音未落,村民们马上交头接耳起来,看样子都是一群游兵散勇,估计有些还不知道自己来干嘛的,唐克一提到“下蛊”俩字儿就把他们吓倒了。
唐克得意地蹲在一边,点了根烟看热闹,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队伍里有些人就站不住了,身子蹭着就想往后溜。
眼看着人快散了,老爷子突然咳嗽一声,一群人都不敢动了,蔫头蔫脑地听老爷子发话。
“说是下蛊,你有什么证据?”
唐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拨起男尸的手,指甲下半部分本来该是月牙的地方都是青紫色的,颜色分明,显然不是淤青导致。
在听到了一些村民的惊呼声后,唐克翻开了男尸后脑勺上的伤口,伤口上还连着一大块带着头发的头皮现在已经黏成了一团,血肉模糊,唐克挑开了头皮后,能从脑袋上看到锯齿形的伤口。
“这是蛊虫从脑袋里面爬出来留下的伤口,”我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恶心,唐克竟然还凑到了跟前,就差拿个放大镜贴上去看,“从这个形状来看,应该是蜈蚣蛊。”
“一派胡言!”年轻后生跳起来大骂了一句,鼻梁上的眼镜险些掉下来,“下蛊这种事情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你这么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肯定是不想负责!”
唐克“啊哈哈”地干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无比诚恳,痛心不已道:“你连玄幻仙侠羽化升仙都能相信,一只虫子的事儿你不信?”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7:40:46 +0800 CST  

要不是当时的场合问题,听到这话我可能都笑出来了。那后生倒是嘴硬,还想和唐克争辩,身旁的老爷子敲了敲烟枪。
唐克见缝插针道:“老爷子,你要是想听我讲道理的话,我也就直说了,我看这蛊是那老板娘下的,这就是证据。”
唐克说着,用脚踢了踢那男尸还拿在手里的酒瓶,我们曾在院子里看到不少这个牌子的酒瓶,现在进院儿就能找出来。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们,砸吧着嘴道:“你说的也像那么回事儿,可下蛊这东西都是偶有听闻从未见过,你拿这么一句话就想打发我老头子,怕是不合适。我们这一村百十来口人,总不能让你这么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吧?”
“哦,也对,”唐克扔了烟头儿,拿脚尖儿拧着踩灭了,摇头冷笑道:“那行,你要是不想听道理,咱还有不听道理的做法。说吧,你想怎么着?”
老头儿眯着眼睛一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老农民,贱命一条也不值钱,你扔下十万块钱,这件事儿,就算了吧。”
唐克认真地点着头,颇有一副认同老者的意思,抿着嘴道:“那还真巧,我们俩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唐克这话刚说完,老头儿眉头一皱,手中的烟袋锅被他反手一转,在地上用力那么一敲,十几个拿着锄头铁锹的壮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其中一人一个箭步已经蹿到了我眼前,只见锄头寒光一闪,车门上的玻璃就碎了一片,其中一块儿飞到我眼前,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了一下,随手一摸,手掌里就是一把热乎乎的血。
我擦了你个大爷!妈的换个车窗好贵的!
疼痛和烦躁一股脑冲上头顶,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劲儿,趁着那男人一镐头抡下来的时候,我猛地拉开车门,狠狠一脚踹了出去,那男人翻身倒在地上,我抬脚顺势踩在他肚子上,一把抢过了镐头,余光一瞥,背后几个人已经冲我包围过来,我横着手中的镐头就是一通乱挥,虽然毫无章法,可旁边的人看着这股发疯的劲儿也不敢往前凑。
我这么抡了几下,毕竟是没干过粗活儿的人,胳膊上酸疼得厉害,渐渐有些使不上劲儿了,就是这时候,身后的人突然退了两步,我就听到旁边有人大吼了一声。
“你放开!”
我转头一看,那边唐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那老爷子身边,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反手横在了老头儿的脖子上。
楼主 柴特儿  发布于 2017-11-11 17:41:12 +0800 CST  

楼主:柴特儿

字数:275124

发表时间:2017-11-10 00:34:0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1-15 12:07:39 +0800 CST

评论数:62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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