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长篇催眠故事)满洲帝国的子民

第二章.温慧池其人
02-3.温慧池其人(A)
好事往跟前凑,躲都躲不开。温慧池和金植一样,都没想到,金植能这么快再从温林回来。
金植真是个急性子,孝敬老娘的小金佛一时不等,看来真是上心了,说出来的话压得难受。
说话有准的言出必行,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信义”,也才值得交往和倚重,更不能亏待。
温慧池意想不到的是:又睡了一个“白肚皮(东北俗语-没生育过)”还知书达理的良家小媳妇,并能一雪前耻。金植也是在温慧池到了套房,仨人喝酒聊天时,才知道三丫祖辈的显赫。
金植去了隔壁的套房还在感慨:日月穿梭物是人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享受当下吧。
温慧池则带着对三丫祖辈的敬仰,净衣上床。真刻意想睡白肚皮的良家妇女,还不太好碰。
艾家无论今天怎么破落,毕竟还算是书香门第,三丫举手投足间的大家小姐气度,也是温慧池最为喜欢的。新派学生过于张扬,深宅大院里识文断字的在东北都不多见,何况三丫又被已经轻车熟路的金植,在鹤城的龙江饭店里,突击强化训练了近两周,比琪琪格时间都长。

头一晚三丫比那个蒙古格格还别扭,不心甘情愿的模样,反倒激发了温慧池的斗志和干劲。
温慧池自然满心欢喜,竟然连睡了三宿。上次的露怯,他觉得自己是栽到了格格的手里。
三丫比上回的格格出身还高贵,更具皇家血脉和威严,自己出身卑微,自然底气就不足。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这不是单纯的报复,挽回颜面和拯救内心的失落,或许也有这个在满族人家庭生长的蒙古族血统汉子,被中华民族百折不挠的传统底蕴,所感染和异化。
金植请他到旅馆吃饭,温慧池就知道是要好事再现。怕又出现什么闪失,温慧池先把金植打发走。琪琪格走后,就从鄂伦春猎户那“淘澄儿(东北俗语-寻找)”来的鹿鞭酒,从“两头沉”的办公桌下面左侧小柜里拿了出来,两口就灌了2两多。第一次喝鹿鞭酒,鄂伦春人炮制的这东西,和多少才适量,温慧池心里也没数。可唯恐效力不够,又被缴械投降,自然就灌多了。
头一晚便荣膺了“六次郎”,下身还肿胀的像根“死屌(不能回缩)”,温慧池差点累死。
更有喜从天降,黑龙江省警务厅长厅长庭川原雄特意来电话,告诉他:已经上报新京警务司,授予他“帝国勋章”。赞不绝口的一番勉励,称鹤城特务科,自组建以来,就干了这么一件露脸的事。尽管这类嘉奖温慧池并不舒服甚至有许多抵触,但还是很快就被喜悦所湮灭。

温慧池睡在三丫的床上,金植一早醒来,生理心理就一块的难受,便到街上闲逛缓解一下。
在银鹤旅馆后身的小街上,有一家炸“大果子(油条)”的铺面。顺着飘出来的香气,金植来到铺子前,打量一下油锅和案板,觉得还算干净。便悠闲的踱进屋内,找了个空桌坐下。
时间还早,客人不多,五个人坐在四张桌上,喝着豆浆吃大果子,其中有两个人边吃还边在轻声的说着什么。面对着金植的是近40岁戴眼镜的男子,像个教员,不时警觉的向四周扫视。
和金植四目相对时,他并没注意到貌不惊人的朝鲜族小个子有什么异样,就是一扫而过。
金植大吃一惊!这人他认识,是金善美的老爷们。当年在江城发展他加入“光复高丽同志会”的那个漂亮的朝鲜族女教师,让金植终生难忘,至今仍耿耿于怀记恨的却是这个钱亿森。
当年金植(就那几年扬眉吐气用的是爹娘给的真名“权烈恩”) 也有几次金植看到金善美,就挽着这个“戴眼镜小白脸”,一起回家。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悄悄跟着金善美,鬼使神差般竟然都像是浑然不觉。鬼鬼祟祟的钱亿森,一看就是阴谋诡计的主,不断回头像是怕被打闷棍。
金植被抓才知道,“带眼镜小白脸”钱亿森和金善美,都是苏俄的共产分子,当然都跑了。
钱亿森是苏俄谍报系统在江城不太小的头目。金植出狱就去了华俄道胜银行,是取存折里的那点钱做盘缠,在银行里又撒摸了一圈。金植知道他早跑了,可还心有不甘的不愿罢休。
钱亿森并不认识他,也就不知道坐在斜对面的金植,曾经是被自己的手下领导并利用过。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06:54:48 +0800 CST  
金植催促了声老板:“掌柜的,大果子快点上来……。”不动声色的离开座位,幅度不大的舒展着身体走到门前,向在门口正用两根大筷子在油锅里翻搅油条的掌柜问道:“茅楼在哪?”
向老板指的方向快步走去,金植四处撒摸找帮忙的人。枪就在拎着的皮包里,但对方两个,他心里没底。听说共产党都是亡命徒,和他们玩命也犯不上。远远的隔着一个街口,有两个日本宪兵,金植不敢喊,又不敢让店铺脱离了视线。正在焦急,从旁边巷子里冒出来三个警士。
金植闪身到墙角,同时戴上了宽边的大墨镜,加上围脖的遮挡,基本遮住了他那整张国字型的脸,只裸露出了个鼻尖在外面。他向前走了两步,尽量的压低了声音,招手叫过来警士。
亮出证件后,三个警士赶紧给金植敬礼。金植问过才知道,他们是警务厅的治安警士。
金植压着嗓子,以极为严厉的命令口气说道:“我有任务在身,还不能暴露。给你们个立功领赏的机会,抓捕大果子店里的两个人。这是温厅长亲自办理的大案中,最为首要的要犯。”
三个警士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金植认真的交代着:“我就坐在他们斜对面,脸冲着门。你们进去不要废话,直接抓人就行。拿下后立即蒙上脑袋,押解回警务厅。告诉值班的科长,就说是温厅长亲自交办的,要严加看管,必须等待温厅长亲自审讯,任何人不许擅自接触。”拉开皮包的拉锁,从里面掏出了驳壳枪顶上火,放回包里:“别怕,如果他们拒捕,我就开枪。”

金植转头边摘下墨镜边走回小店,他要的豆浆和大果子已经放在了桌上,还在冒着热气。
“掌柜的,再加10根大果子和四碗豆浆,一会打发个伙计,跟着我送回去。”边走向座位金植边说道。炸大果子的掌柜应声未落,三个警士拎着张开机头的匣子枪,饿狼般冲了进来。
钱亿森和那个像是苦力的人,还没缓过神来,转眼就被三个警士揪着头发就给按到了桌上。
“动作还算麻利。”金植暗自赞赏着。三个警士把俩人都给反铐上了,那个苦力的脸上,还在流着血。是刚才抓捕的时候他想反抗,被一个警士用枪管在脑袋上戳了一下,刮伤了头皮。
三个警士十分干练,还非常听话懂事,似乎没有注意到金植的存在,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把俩人都给蒙上了头,一块押走了。一直闷着头咬大果子的金植,在警士把两人都铐上,才把伸进皮包里的左手抽了出来,右手用筷子夹住的大果子,把剩下的一小节都塞进了嘴里。
大果子铺的老板娘,随着金植,拎着装有油条和豆浆的食盒,进到了银鹤大旅社的大堂。
金植掏出一张大票递给了老板娘:“不用找了,稍微晚一点伙计会把碗筷给你们送回去。”
老板娘拿着钱,千恩万谢的走了,金植自己拎着大食盒,缓步的上楼。走到门前,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三丫鬼哭狼嚎般的叫床声,金植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理直气壮的敲起了房门。

每天晚上来到银鹤大旅社之前,温慧池都要喝上一两鹿鞭酒。这酒还真顶事,鄂伦春人实惠,泡出的酒更是地道。经过第一天的莽撞,第二天一上午都在步履维艰。现在用量温慧池也掌握的很好了。被鹿鞭酒给顶的,天没大亮温慧池就晨勃的像根通条,正骑在三丫身上驰骋。
听见敲门和金植的声音,温慧池又奋力的捅了几下,才很不情愿的从三丫体内拔出还梆梆硬但不很大的鸡巴,赤裸着走出里间的卧房,侧着身子把房门给打开了。温慧池的脸上虽然没露出怒容,但心里很是不高兴,对走进屋来金植没好气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着急吗……?”
金植带进来寒气,让赤裸的温慧池得浑身发抖,慌忙关上房门,抓过挂在门口衣帽挂上的外套。不等温慧池往里让,金植拎着食盒就进到屋内。满脸带着从心底泛出来的笑容,对心有不快的温慧池说道:“厅长,快对付一口大果子,赶紧回厅里。有份大礼我给您送到厅里了。”
把食盒放在大茶几上,金植又快步走进里屋,把温慧池散落的衣裤归拢到一块,对曝裸在床上的还没缓过骚劲的三丫,都没来得及关注一眼,就匆匆忙忙的出来,关上了里屋的房门。
温慧池面对着金植,坐在沙发上很不高兴的穿着衣服:“什么大礼,冰棍呀,慢点就化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08:55:57 +0800 CST  
一边从食盒中端出还冒着热气的大果子和豆浆,金植一边低声把事情经过详细但又很简洁的叙述了一遍,不过他以前在江城的事只字未提,说是被自己发展的暗探,昨天提供的线索。
金植向温慧池表白说:因为对警士们说是厅长直接侦办的,所以自己就没一起跟回到厅里。
温慧池刚才的不快都没了,下身涨的也不那么难受了。就是有点后悔:自己早晨太懒了!天刚一放亮就醒了,但还是很疲倦。昨晚三次奋战至半夜,又是在经过了两天连续作战之后。要是早提枪上马10分钟,金植敲门的时候或者就炮火覆盖完毕,正在作最后的冲锋了……。
听着金植的汇报,温慧池也穿好了衣服,匆匆忙忙的吃了三根大果子,站起身边喝豆浆边往外走。出门前把豆浆碗递给金植,拍着肩膀:“案子办完,你的功劳和赏金,都不会少。”
“呵呵,我就是给厅长办事,剩下的那些,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什么满洲国和日本人,我一概不认识,我就认厅长。”金植非常诚恳的说着:“案子上如果还有能用到我的……。”
金植的话还没说完,温慧池已经匆匆的走出房间,并回手把门给带上了。

第二天的晚上,温慧池坚持要他掏钱,说是要给金植和三丫送行。龙江大酒楼按照温慧池的吩咐,把酒菜送到金植住的套房,也就是温慧池自昨天晚上往前推,连续住过三宿的房间。
打发走饭店的伙计,对坐在床边的三丫说道:“饿了你先吃,我俩聊两句再进来陪你喝酒。”温慧池容光焕发,灯光打在脸上泛出的油渍偶尔烁烁闪亮:“小宝贝,等着我可别着急啊……。”
温慧池来到外屋客厅,和金植坐在外屋的沙发上,兴奋异常的低声说:“都说GCD的骨头硬,这两个‘慫货儿(音:xiònghuoer。东北俗语-软蛋/废物)’怎么就偏偏给我遇上了。本来我就想大致确定下身份,按照规定,移交给杉田副厅长,转给特务科去办。我最不愿意插手GCD和反满抗日这一类案子。”温慧池明显带出了无可奈何的懊恼,还有些气急败坏的沮丧:“结果还没等用大刑,几鞭子下去,那个戴眼镜的就交待:他是鹤城的中共市委书记,刚刚过来不到一个月。跟着他那个,是‘坐地炮(东北俗语-当地人)’,就是个跑腿学舌的。这两人拦都拦不住,一口气就一下子就撂出了17个。差点没把这个案子砸在手里。要不是我不想沾边,报给杉田移交到特务科耽误了工夫,就那了一个喽啰都跑不了。鹤城的GCD,真就无一漏网了。就这么一下子,说干干净净的一网打尽了也不咧悬,跑那个算是个外围分子……。”

金植端起茶杯,不失时机的恭维着:“那也是厅长威严给震的,厅长的军人风度就散发着一身正气。”又故意以似乎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姿态,有些戏谑的问道:“有漂亮的娘们吗?”
“还漂亮?连个‘母子儿(东北俗语-女的)’都没有。”温慧池也有些失望的说:“不过,杉田副厅长安排特务科,把和这个市委书记的姘居的女人给抓来了。是个朝鲜小娘们,还真是不错,20多岁的文化人,蛮有味的,虽然是个花肚皮,真就像没生养过的,往年轻上打扮装嫩,都能弄回大姑娘的样子。原来是家小粮店的老板娘,掌柜的不学好,抽大烟把家给败了,人也给抽死了。带个小男孩,孤儿寡母的也真是可怜。”温慧池感慨叹息着,看得出很是惜香怜玉:“本来是省女中的学生,是家里出了啥事,辍学不久就嫁人,还遇到个不着调的朝鲜老爷们。”
金植的心都提到了嗓眼,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把以前在江城的事情,再给翻扯出来。不过即使勾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下决心抓钱亿森的时候,金植就权衡过。他当年在江城,就是被苏俄的共产分子给玩了一道,不傻都能看明白,只要不是存心祸害人,谁也不会因此为难他。
金善美是不是也来了鹤城了?钱亿森会不会把她牵连进来?这才是是金植最担心的。
对害得他蹲了两年大牢的金善美,金植一直恨不起来,对她也一直没死过心。他把积怨一股脑的都加给了苏俄共产分子,觉得自己就是被“光复高丽同志会”给祸害了。“同志会”和苏俄共产分子,就是今天GCD。金善美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一定和自己一样,让人卖了都浑然不知,没能给自己爹妈捎回去几毛钱。而直接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就该是这个钱亿森。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09:39:15 +0800 CST  
金植现在的身份,是处于满洲国反共抗俄的第一线,又为鹤城警务厅特务科首建奇功。
但说起来可怜,他对包括“光复高丽同志会”这类组织在内,对GCD的组织架构,对苏俄的意识形态,至今应该还是知之甚少。尽管为此蹲了大牢,也没有一点思想上的收获和认识。
“光复高丽同志会”是共产国际的外围组织,严格讲和中共没有关系。不过是在二十年代初期,中共在满洲开始制造影响准备发展组织,“光复高丽同志会”的骨干基本都来投靠,说被中共收编也算靠谱。但那时中共在满洲的组织根本就没能形成气候,也没有严密的组织形式,为了保密有多是单线联系。组织暨骨干一旦出现闪失,哪怕是意外死亡,一条线就基本全断了。
金植被捕入狱时,金善美在哪他都不知道,是不是临时紧急转移,或许奉命去了内地和苏俄,都会导致他成为断线风筝。但金植耿耿于怀的是,在大牢里,地痞无赖都有同伙照顾和探视,唯独他孤零零的差点没死在里面……。警察强加给他的所谓几个同案,他根本就不认识。
同案犯只在狱中除了审讯对质时见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谁知道是不是警察的托?!
金善美再没变,现在看上去,也不会是20多岁。再显得年轻,也得看出接近30岁来。
虽然是漂亮的朝鲜女人,但从中学辍学就嫁人,显然不会是金善美,更不会嫁给一个粮店的掌柜。金善美有女人味勾人,就是她那种女人的别有风味。当年打眼看那胸脯,就知道是得被人给揉扯3、4年了,不过看那时还算有挺实的样,好像还没奶过孩子,那也不像大姑娘了。
金植不仅仅因为自己在警务厅没有根基,全靠攀附温慧池,不被罩住了心底就不踏实。
即便能在鹤城呼风唤雨,即便没有金善美的牵挂,金植也不会主动去触及GCD、国民党和各个团体团伙,更不会去结怨早年就很忌惮的苏俄,甚至就连土匪,他都不愿意去结仇。
单是为了应付差事,单打独斗的反满抗日分子都抓不过来,何必招惹团伙给自己留摞乱?

“也是可惜呀,平白无故怎么就和这么个人轱辘到一块,还吃‘瓜落儿(音:guālàoer。东北俗语-被牵连/沾光)’的,我关照了,不许碰她。明天没啥大事,就安排人给保释出去。”温慧池兴奋异常,还搓着手晃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笑眯眯看着金植:“我一直就想玩玩朝鲜女人,都说朝鲜女人的屄是热乎的,应该是吃辣椒吃的多吧?日本女人的屄就确实发凉,可能是日本人愿意吃生的,寒气太大屄就凉。这个如果没沾上GCD和老毛子,干脆就找个地给养起来。”
金植被温慧池打断了走神,但一块石头彻底的落了地:“厅长喜欢朝鲜娘们,这个太好办了。”又心领神会的马上满脸堆笑,自告奋勇的挺身而出:“保释没合适的人,就交给我了。保全不住也没问题,我再给厅长找个称心的做外室,厅长再找个日本娘们对比着。哈哈……。”
温慧池推心置腹又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可不单单是喜欢娘们的问题,关键是和你这一段接触,觉得很舒服。就像原来我没有日本朋友一样:有幸接触就结识了,用心的交往相处,还真没说的,和早年的哥们兄弟没什么两样,也就开始喜欢日本娘们了。有了你这个高丽朋友后,这次你把这三丫送过来,我当时就觉得,如果是个朝鲜娘们就好了。这也是爱屋及乌了吧?!”
金植听到温慧池把他和日本人相提并论,作为用心相处的朋友,极其感动的频频点头。
“老兄,你出大力了!厅里现在都以为是我亲自办的案子。我倒是露脸了,可也不好再多解释什么。不过我不会独吞的,你就放心的回去擎好吧。”温慧池受之有愧,倒是很诚恳。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0:24:42 +0800 CST  
“厅长露脸就是我露脸。后天上午,我就领着我侄去厅里报完到,如果保释用不上我,就先返回温林。我明天带三丫去趟昂昂溪,后天就早上赶回来。”金植略微停顿,犹豫了一下:“就是我的那个眼线,我在温林还真需要这么个帮手,如果能让他也进到温林警务局,以后我在温林很多事就更好办了。我独身一人在温林,确实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帮手,要不……。”
金植不想让温慧池知道三丫是袁鹤财的媳妇,就像没让他知道,琪琪格是袁鹤运媳妇一样。
这里太多尴尬,好说不好听。借口三丫要去昂昂溪探亲,不让温慧池再过来了。贸然提出徐亚斌的事,也觉得有些唐突,可他对徐亚斌确实有种责任感。摧毁整个鹤城的中共地下组织,金植始料不及,温慧池立功受奖不会太小,连杉田都不会白忙活,提这点小事就不过分。
“借着这件事进温林警务局,应该没有问题,杉田副厅长这回露大脸了,新京警务司都打来电话。但温林没有特务股,你在温林都是特例……。”温慧池没有丝毫推脱,思考沉吟着。
金植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别呀,厅长,你还真不能让他进特务股,那样就太扎眼,用起来反倒麻烦,哪怕是个看守所的看守警士,就是给他个饭碗,能专心干活,还能卖命就行了。”
“这就好办了,你把他简历写一下,喝完给你们饯行的酒我带走,你让他三天后就来警务厅找我。”温慧池很痛快,也很轻松的说着:“进到特务科,今后还真就未必有好果子吃。”
“喝完酒就走?明天我就三丫带出去了,厅长再好好的乐乐。早晨我就把好事给搅了,这一整天我都觉得闹心呢,怎么的晚上也得找补回来。”金植很诧异:温慧池今晚咋没劲头子了?

“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人就是不能玩物丧志。我的命苦哇!厅里都在审着呢,现在预审的这帮手把都太差,就会玩老虎凳,笔录都记不明白。后面就都是杉田领着特务科他们干,但这面的移送材料,不但要弄齐全了,也得规矩一些吧?!再说那个朝鲜小娘们,我也放心不下。老兄你就搂着三丫销魂吧。哈哈哈……。”温慧池想起来一大堆活,就有些闹心,抛弃这温柔乡回去确实是很不情愿。“哦?对了,借机让那个小伙子在警务厅,按特务科的秘侦掌握,多领份津贴,给你在外面干点啥,也能方便很多。他的背景没什么问题吧?!这可得弄准称了。”
“简单得很,差一点就高小毕业,写写算算都行,没满十八岁的一个伙计,都没离开过温林地面,还不是地痞流氓。这事不说了,别耽误咱们喝酒高兴。”金植起身往屋里让着温慧池。
温慧池下身已经涨得难受,便也急不可待的站起身来,边说边往里屋走:“不会是老兄你在外面淘气,不小心养活出来的吧?那他妈妈一定是个美人坯子,得大你10岁。啊,哈哈哈……”
“我有这么大一儿子,就没什么可惦记的了。他妈还就在温林,我真就没见过,厅长感兴趣,赶明就去温林顺便去慰问一下警员家属。哈哈……。”金植附和着温慧池,边推开里屋的门:“还真不用太着急,厅里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的,喝完酒再舒舒筋骨,回去也有劲干活。”

温慧池和金植进到里屋,闷头坐在床边的三丫,一脸的不高兴。温慧池走到三丫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怎么了,小宝贝?我来给你饯行,还不高兴?我知道你也舍不得离开鹤城。”
“神神叨叨的聊起来就没完,我这都快饿死了,也没人理我。”三丫噘着嘴,气哼哼的。
“快,都坐好,别把这么个宝贝给饿坏了,这几天她最累。哈哈哈……。”温慧池坐到三丫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左手拇指和食指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先往上抬抬,又往下压压,又在三丫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宝贝,乐乐……。就昨晚我没过来,今天就给我撂脸子看呀?!”
金植当然很懂事,陪着温慧池喝了两杯酒。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麻溜的就离开了里屋。
温慧池来之前又喝了鹿鞭酒,三番冲锋每次间歇不到十分钟,折腾到了半夜才离开房间。
在袁鹤财曾经夜不能寐的隔壁房间里,金植却想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次来鹤城,他是第四个晚上在这个房间独自休息。这几年的逃亡经历,让金植犹如惊弓之鸟,睡觉一直都很轻。
温慧池径直就走了,也没和金植打招呼,轻轻的房门和脚步声,让金植立即从睡梦中醒来。

金植回到了套房,看到满屋狼藉和瘫软在床上的三丫,两、三把便扯光了衣服,饿狼般的扑了上去。(……此处省略2488字……)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1:30:36 +0800 CST  
温慧池本是个弃儿,他还在襁褓中,被以渔猎为生的养父温牤子,在伊正县的松花江边上捡到的。随同“哇哇”大哭的温慧池一起捡到的,是他穿在身上的衣服和包裹着的小棉被,被里还有一块连屎带尿的褯子,连同一双还没穿过的虎头鞋,都在一只在东北最常见的摇篮里。
再没有任何他出生和生身父母的信息。捡到温慧池后的几年,温牤子经常去当初见到他的江边,想为这个可怜孩子找到些痕迹。温牤子和媳妇温肇氏,从他身上的衣服、包裹的被子和那双新鞋上,断定他是蒙古族人,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从他的身体大小推定,还是不足半岁。
捡到温慧池是夏末的阴历9月,温肇氏往前推算,把农历的2月2,当了他的生日。除了好记,也图个龙抬头的吉利,企盼这苦命的孩子,能有出息的一天,温慧池连阳历生日都没有。
温牤子平时寡言少语很少说话,却经常对着睡熟中的温慧池念叨着:“可怜孩子,家里有好日子过不上,这是惹到佛爷不高兴了,给你设下这一劫,非让你跑到我家,来遭这份罪呀?!”
养父母都没大号,温牤子是正红旗,温肇氏是正蓝旗。都一样的少言寡语、吃苦耐劳、极具责任心。他们没有生养过孩子,只领养了一个父母双亡的本家侄女琴子,年长温慧池四岁。

养父温牤子健壮勤劳,养母温肇氏勤俭贤惠。养父母的善良正直,对温慧池一生影响极大。
为了养子养女,温牤子不惜耗尽自己的的一切。在温慧池的记忆里,似乎就没见他有过疲惫。无论整天忙碌着如何的疲惫不堪,只要见到孩子扑上来,就总是脸上挂着笑;只要不耽误活,还总是愿意把孩子背在身上继续忙碌。捡到温慧池的时候,温牤子已经是30大几的人了。
温慧池从五岁开始读私塾,十二岁就被大字不识的温牤子,鬼使神差的送到了奉天读中学。
去奉天读书,在当地富裕家庭都是很少见的。至今都让温慧池感到奇怪的是,打他记事养父母便精打细算,竟然都是为了攒钱把他送到奉天。两个苦了半辈子的苦命人,都是目不识丁。
温牤子在此之前,还从没去江城和鹤城,更没去过奉天。据温牤子自己讲,只是小时候去过一趟佳木斯。他每年去趟伊正县城卖毛皮,平日平常打到鱼,就是打怵到几里地外的镇子里去,宁愿便宜些,都在岸边就卖掉了。和在伊正县城卖毛皮一样,到佳木斯就能多卖不少。
温慧池从小就没干过活,即便读私塾的时候,养父母也不许他干活。年纪稍大一点懂事后,寒暑假回家,刚一伸手帮忙,养父母连同一天学也没上过的姐姐,不管谁见到,都会赶过来从他手中夺走活计,基本是同样的一句话:看书累了就上炕睡会歇着去,歇过乏了就去读书……。

温慧池很懂事,且嗜书如命。进入中学后,新式学堂的教育方式和学科,也让温慧池十分兴奋和开心。直至中学毕业,温慧池的成绩,在学年都是名列前茅,回家报喜父母都喜笑颜开。
教授国文课的班主任老师,很看好温慧池,不但不限制他读杂书,还经常会借给他一些书。
固然是因为温慧池的功课出众,更重要的是老师觉得:温慧池不是呆板死啃书本的书呆子。
温慧池性格又开朗好动,似乎在整天的疯疯癫癫和乐乐呵呵嬉闹中,就把课业全部完成了。
老师们对没有恶习还懂得规矩,聪明勤奋又能够独立思考的温慧池,都寄予了极高的厚望。
奉天大城市也确实让来自偏僻乡村的温慧池,大开了眼界。兴趣和读书涉猎的范围,都非常广泛。他对一切都好奇,有一次就为了看明白一家碾米厂的机器,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就能把米粒给脱离出来。他甚至不惜给操作的师傅,白白的当了半天的搬运工,满头大汗还很高兴。
在奉天读书的三年,温慧池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周末的休息,几乎都是被他的好奇心给占用了。只要听说有什么新鲜东西,他都要跑去看一看,只要是不讨人嫌,都要亲手摸摸。
温慧池明白:淳朴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母亲只知道自己姓“大尾巴儿(音:yǐbaer。东北方言)”的“肇”,还不会写。却都是认为读书才有出息,才不惜消耗自己,过年都舍不给姐姐买块花布,供他来奉天读书。在他们的意识中:孩子出息就是对自己最大回报,并没想得济。
温牤子50岁上,终于累倒了,染上了痨病。温慧池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无法忍受养父拖着吐血的身子,再钻山林和趟冷水,更唯恐没等自己去报答养父,养父便已经不在人世。民国六年(西历1917)年秋,温慧池中学三年刚一毕业,就瞒着父亲,在老师和同学的惋惜中,加入了奉军,在营部当了文书。当兵领饷也能做官,又立马能给家里捎钱了。
老师和同学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文弱刚满16岁的温慧池,竟然选择了当兵,都很惋惜:哪怕家中供养有困难,不读大学,进到类似师范这样不需要学杂费的学校,也不该自毁前程。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2:16:36 +0800 CST  
民国八年(西历1919年)5月,温慧池以少尉军阶,进入了张作霖主政东三省后的“东三省陆军讲武堂”的第一期骑兵科,与炮兵科的后来的少帅张学良成为同期同学,学习初级军事理论知识。转年4月毕业后,被授予中尉军衔的温慧池,留校任军官教导队见习连副,半年后便晋升为上尉参谋。便按照养父母的的意愿,民国十年春,请假回家,和姐姐琴子完婚。
温慧池自觉的不适合吃饷扛枪,投身军旅其实完全是无奈。更不想死在枪林弹雨中,留校就是想躲避前线的阵仗和炮火,他还有辛劳大半辈子的爹娘需要他来养老送终,不能老无所养。
留在教导队,还有一个好处是,更有时间多看书,而读书也躲避了你来我往的酗酒和空耗。
志、典、诗、曲和经、史、子、集,诸子百家也都翻过,读的很杂很乱。温慧池从不死啃硬背,宁愿一知半解。但读书还算能过脑,不至于人云亦云的盲从,也有些自己的见识和感悟。
8年过去,温慧池也算是仕途平稳。没有家庭背景和战场军功,一步一步升迁的很缓慢。
温慧池还是很自足,美中不足的是养父温牤子,坚决不肯离开伊正的家,随他住到奉天。
养母竭力让琴子去陪温慧池,怕他一人在外,饭都没热乎的,他俩自然也不会扔下父母。
温牤子连去奉天看病都不肯,为了不拂儿子的孝心,在温慧池探亲时勉强去了趟佳木斯。
看病花钱太多,温牤子只抓镇里郎中的药,只要不卧床,就坚持渔猎。温肇氏和琴子谁也劝阻不了,又不敢告诉温慧池。温牤子终于在民国十七年(西历1928年)底,吐血不治身亡。

温慧池奔丧后便申请离校,被调往东北陆军第十七旅,任旅部作战处的中校作训参谋。
十五旅中将旅长韩光第,少年得志,仅年长温慧池四岁。早年毕业于吉林省立警官高等专门学校,又在日本东亚高等预备学校学习2年。是民国9年(西历1920年)4月,“东三省陆军讲武堂”招收的第二批学员。尽管是以第八名优异成绩毕业,获得大帅张作霖望远镜、金表和军刀的奖赏,但毕竟是温慧池的学弟。韩光第遇到了这个小兄弟的学长,很是诧异又十分困惑。
以往并不相识,但以东北讲武堂第一期,少帅同期的资历,整整9年却仅仅混出个中校,无论如何怎么去想,也是想不通的。温慧池也没遮没盖,很直接的把自己为养父养母一直避战,毕业后当了4年队官和参谋,又做了5年教官的经历,很坦白的对学弟长官,报告了个仔细。
韩光第唏嘘不已:“自古忠孝难以俩全,父母在不远游,以孝为先也是男儿大丈夫……。”
“长官见笑,不能为养父养老送终,实在是愧对良心。请长官放心,养母现有拙荆照料,生活已然无虞,慧池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温慧池立正肃然回答,只想消除韩光第对他的疑虑。

苏俄十月革命后,便急不可待的在中国特别是满蒙,开展革命推广和普及。逐渐愈演愈烈,先对北洋军阀竭力诱惑,企图勾引就范。但北洋军阀中饱读诗书,尊奉“礼义廉耻”的领袖们都对苏俄的狼子野心洞若观火并敬而远之。连布贩子出身的贿选总统曹锟,也有吴佩孚的襄赞,不为苏俄的说动。草莽出身的张作霖,本来有近水楼台的优势,却对罗刹更是天然抗拒。
合法政府不能通过合作掌控,只有培养敌对势力颠覆,这本是苏俄所谓输出革命的的一惯主张和手段。山穷水尽的孙中山和国民党,在GCD的大力协助下,便委身了苏俄羽翼下。
苏俄最早授勋的五个元帅,两个相继派往中国。一个是布留赫尔(加伦将军),后来的北伐战争,基本由此人指挥;另一个是叶戈罗夫,以元帅军衔任驻华武官,负责中国北方的军事。
从民国十三年起,丘八出身的后起之秀冯玉祥,有奶便是娘的天性所致,欣然领受苏俄军事援助,并得以迅速扩张和崛起。苏俄依约定,向冯部派去军事顾问团,当时DXP就是以邓希贤的名字被直接从苏联派到冯的部队。而L大钊则是冯玉祥和苏俄之间的最重要的联系人。
民国十三年,在直奉军阀大战中,冯玉祥在南方国民党和苏俄暗中支持下,突然发动北京政变,掌握了政局,但由于地位卑微又力薄势单,被迫请出段祺瑞来临时执政。但冯玉祥还是坚持促成了孙中山北上。苏俄此时对在中国建立红色政权抱有很大期望,并在军事援助上大量投入。冯玉祥的赤化倾向,引起了北方军阀的一致反对。张作霖和吴佩孚开展直奉联合,驱逐了冯玉祥的军队,双方开始大战。与此同时,国民党趁火打劫开始北伐,全国进入全面混战。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3:29:32 +0800 CST  
民国十六年(西历1927年)6月,凭仗奉系部队控制了北京和北方,张作霖成立安国政府。
组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第32届,也是最后一届内阁。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是代表中华民国,行使统治权的国家最高统治者,也就成为了北洋军阀在中国的最后一位领袖。
作为与冯玉祥部队和南方国民党政府重要联系人的L大钊,又是中北方负责人和苏俄共产国际的代理人,便成为北洋政府暨张作霖重要对象的抓捕目标。L大钊带领全家躲到了东交民巷苏联大使馆内原俄国兵营院内。根据《辛丑条约》,使馆区享有治外法权,中国军警不准入内。康有为、梁启超和张勋等,都曾进入过使馆区避过难,从没发生过麻烦。而L大钊实际上是把反政府的国共两党在京机关,一起搬进了苏联使馆。俄国使馆公开容留中华民国的敌对势力,从事反对和颠覆政府活动。违背国际公约,首先引起其他国家驻华使馆的不满和怀疑。
苏俄使馆军营中国人来往频繁,夜间举行会议大声争吵。京师警察厅接到各国领使馆的通告和举报,严密监控苏联使馆。通过侦查和跟踪,逮捕了重要嫌疑人李渤海。李渤海是L大钊在北大的学生,曾任中共北京市委的宣传部长。L大钊躲进苏联使馆后,他直接负责L大钊和外面的交通联系工作。被捕后非常合作,将苏俄军营内部情况全部招供。L大钊的秘密机关从事大量军事情报工作,藏匿了军火,而且苏联很深地卷入中国内战,这对北方政权威胁极大。
张作霖函商外国领事团,早在民国十五年9月,苏俄革命后,为了争得国际社会最广泛的同情,自行废除不平等条约。外国领事团也认为苏联使馆不该再受《辛丑条约》保护,默许北京军警入内缉捕暴乱人员。民国十六年4月,京师警察厅侦缉厅长吴郁文,按到警察厅总监陈兴亚的命令,强行进入东交民巷俄国大使馆,突袭了苏俄使馆军营,抓捕了李大钊及党羽。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4:14:19 +0800 CST  
L大钊等人没有预防的情况下遭到逮捕。军警共获取七卡车文件档案,里面有大量苏联政府和共产国际对中国各派别的联系证据和指令。依法取得了处死L大钊的证据和理由:一、在南北战争期间,李参与了军事谍报工作;二、李与苏联政府勾结参与中国内战的证据;三、李和冯玉祥国民军的秘密关系;四、李作为国民党和共产党北方领导人进行的颠覆政府活动。
张作霖绿林出身,在满洲就是置身苏联和日本的对压下,本是虚与委蛇争取利益,被逼无奈也屡有退让,但都耿耿于怀而不买账,他认为L大钊是“俄奸”,在战争状态,更是唯认武力至尊,征询前方将领意见,除阎锡山骑墙外,包括张学良、张宗昌、孙传芳等五名重要将领,皆曰当杀:“前敌将士因讨赤死者不知若干,今获其党首要,不置诸法,何以激励将士?”
张作霖毫不顾忌苏俄感受,L大钊等19名国共两党人员悉数被执行死刑,抗俄决心天下皆知。
北洋安国军政府的行为,致使苏俄在国际上背负着苏联政府参与中国内战和颠覆中国政府活动的恶名,不仅颜面扫地更是有违外交国际公约,使得本来孤立的苏维埃政权,招来多方指责和攻击。苏俄政府顺理成章的就不会对已操纵北洋政权的张家父子优待有加了,东北当局因此也与苏俄交恶,彼此相互掣肘和制造麻烦。张作霖兵败关里退出关外,被炸死在皇姑屯。其子张学良接掌东北军政大权,毅然易帜服从国民政府,出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司令、东三省保安上将总司令。治下的东北地方当局,对苏俄及中东铁路早有不满。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4:40:28 +0800 CST  
苏俄不认真履行签订的《奉俄协定》,对应归还中方的非铁路本身的营业,如电报、电话、矿山、图书馆、天文台、学校等一直拖延交付中方。铁路管理局也由苏俄单方面控制,在2700多名职员中,中方人员占400人,且多为翻译及低级职员。路局机关行文,除了理事会公文及路局会议决议系中俄文并行外,其余均为俄文,一切财政结算也以卢布为准。对历年铁路收入余款如何处理,中苏双方意见也大有分歧,分歧争议从未间断。
中东路历年铁路盈余很多,苏方局长主张用于铁路建设。而中东铁路督办吕荣寰则要按股分利,以便从中贪污,于是怂恿张学良强行收回中东路,驱逐苏俄在东北势力,以致酿成战事。
苏俄创造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统治的杀戮,也产生了最为恶劣的腐败。中国官员的腐败,相比苏联解体前戈尔巴乔夫的苏维埃政权官吏,至少还要收敛和有羞耻感,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可以想象那个年代驻外的中东铁路有苏维埃背景的苏俄官员,在满洲修筑铁路,没有国内纪检监察机构的监督和审计,特别没有国内清洗调查的压力,生活工作的逍遥自在和心旷神怡。
工程建设中灰色收入巨大,自然会有极大积极性,没有监控下,公然收受贿赂也未尝不可。
国内的政治上整肃,导致经济萧条,生活极度贫困,在东北就能看见大批逃难的落魄同胞。
白俄将军年富力强的,给人做拳击陪练的肉靶,老迈体弱的只能做更夫;贵妇人年轻貌美的成为舞女交际花,丰润犹存的沦为妓女暗娼。凡是不缺心眼的,不煞费苦心搜罗金银才怪!
东北当局的路局官吏吕荣寰们或许是分得的那份残羹剩饭实在可怜,甚至连毛都没得到。所以是极为的不满。如果把东北政府应得的那份,置于自己的支配范围内,情况就有天壤之别。
民国20年(西历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吕荣寰受土肥原贤二劝诱,参加满洲国建国的筹建工作,就任伪江城市市政筹备所所长。大同元年8月,出任江城市长。——这是后话。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5:29:13 +0800 CST  
在南京国民政府“革命外交”的氛围中,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委员、陆海空军副司令、东北政务委员会主席、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张学良,以武力强行收回当时为苏联掌握的中东铁路部分管理权。招致苏联政府断绝与中华民国外交关系,“苏联特别远东集团军”进攻中国东北边防军,东北军战败求和,签订《伯力协定》。东北地方当局虽损兵折将,实力大为削弱。唯一的光彩照人,是张学良亲率一干战败将军,获颁中华民国国民政府授予的“青天白日勋章”。
后人将恶果归罪28岁的少帅张学良,是“油梭子(东北俗语-指动物脂肪主要是猪炼油后剩下的渣滓)发白——短炼”也不公平。此公或许还觉得羽翼未丰,能够博取众长广开言路的。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无奈围在周边的都是宵小之辈,还夸夸其谈的自以为是。
主张收回中东铁路路权还有负责对苏外交的东省特区长官张景惠和他手下办理对苏外交的特区教育厅长张国忱、中东铁路理事邹尚友和李绍庚等。最为重要的是:极具说服和蛊惑能力的张国忱白俄顾问托玛夫斯基,是帝俄时代的将军,张学良认为所言应该不虚。他的建议是:
苏联有大饥荒,人民奄奄待毙,对苏维埃政权极度不满;又经过连续的清洗,真能打仗的高级将领所剩无几,都是一群会喊“乌拉”的愤青统领着毫无斗志的士兵,根本就无斗志可言。欧美各国对于社会主义苏联,既有敌视更有有仇恨。倘若有人此时发难,苏俄苏维埃必倒台。
中国若能趁这个机会将中东路主权一举收回,苏联此时无力进行反抗,世界列强也必双手高举,赞成中国的行动,张学良一举就能成为世界英雄。那时统一世界是吹牛屄,统御大半个亚洲应该没问题。虽然张学良重感情讲义气,不好意思和大哥蒋介石争大小,兔子不吃窝边草,咱到国外争去。叫小日本子跪地下喊爹都来不及,苏俄在亚洲的地盘肯定是都给拿来了……。

老毛子欺人太甚,无视中国主权,藐视民国政府,没有信义都是真的,但得道未必多助。
张少帅一贯的不知深浅,专门喜欢捏软柿子也是真的。听信身边的那些所谓苏联通的瞎参谋乱参议的鼓动,以为老毛子内部清洗的自相残杀,苏联红军战士连肚子都吃不饱,必无斗志。
民国十九年(西历1930年)初,苏共中央记录显示,在一个多月,就有20万富农被剥夺财产,60万被枪杀或遣至集中营,15万被强制迁移至边远地区,摧毁了农业生产的中坚。其中:
第一类,顽固反革命分子枪决;
第二类,流放或强制迁移至边远地区;
第三类,赶出原住地。
再看看近百年来,苏俄军队和日本每战必败的结局,确信就是不堪一击。
其实张学良的智囊们也没说错,但是他就没想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失道也未必寡助。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但是得道与失道,天能不能看见不知道,看了也是白看是众所周知的。
——谁见过苍天有眼开了天眼?都是弱智恶毒的诅咒!即罕见天助有道,也稀有天灭无道。

张国忱、邹尚友、李绍庚等,都是江城商业学校毕业的学生。是帝俄在江城办的学校,华人学生从小寄宿在老毛子家,课本都是俄文的,俄语噫啦哇啦,生活习惯和价值观、世界观也帝俄化了,对帝俄时代的将军推崇备至。在他们眼里,张学良就是狗尿苔长在金銮殿上了,抽大烟泡娘们还自以为是能救国救民。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军阀、权阀、财阀混合的四不像……。
张国忱后来任南京政府外交部司长、公使、大使,也就看得出国民党外交的底子就潮。
被赶出联合国,即在“衰败的情理”之中,也没出“根本玩不明白外交的意料”之外。
李绍庚如愿以偿的就任了中东铁路理事长,可“九一八事变“后,就投靠满洲国,任中东铁路督办。康德二年(西历1935年)任满州国交通大臣衙任外交部大臣,康德十四年(西历1945年)任满洲国驻中华民国(南京汪精卫政权)大使。李绍庚之流,骨子里利欲熏心,政治军事上短视,还不至于是日本人的卧底,专门给张学良支反门子“续(东北俗语-暗设/设置)”底钩的。
关键是他们一致看吕荣寰不顺眼,不懂俄语又不谙俄情,站着肥缺还不好好吃西餐。张景惠更是张学良的干大爷,东省特区行政长官比省主席还要牛屄,说话在张学良那也是一言九鼎。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5:59:37 +0800 CST  
东北军也有反对招惹老毛子的,辅帅张作相是张学良的干叔叔,就是没敢跟张学良拔枪玩:
中东路事关重大,能收回倒是好事。拥兵震慑接收,八成就要开仗。你个副司令,调不来全国的兵,调来了也打不过苏联。就凭东北军去和苏联玩枪,都不够那帮饿狼喝伏特加佐胃的。
收不回中东路,挨顿胖揍,正“蒙圈(东北俗语-迷糊/困惑)”呢,小日本跟着就要作大妖。
张学良觉得他叔张作相老了,派人专程告诉他:就在家喝着小酒等着,待小侄我跃马横枪跨过黑龙江、乌苏里江,从苏联带回几个原装的“老达姆(俄国女人)”,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张学良就是孝顺,还怕老叔不放心,派步兵第四旅旅长刘翼飞再去吉林宽慰宽慰张作相:我派十个旅开赴中东铁沿线收复中东路,就让老叔把心放在肚子里,别总夹在嗓眼里堵得慌。
刘翼飞的嘴一贯就臭,倚老卖老的就一点没顾及他的少帅感受和面子,直接就把张学良 “嘎巴溜脆(东北俗语-干净利落/雷厉风行)”的给“撧了(东北俗语-语言:顶撞/行为:击败)”:
东北军要是真就能那么牛屄,我们在北京呆得挺舒服,屁颠屁颠的还再出关,回来干啥?
十个旅能把老毛子给灭了,谁敢给“老将(张作霖)”屁股底下,塞了那么大个的麻雷子?!
张学良有点急眼了:老毛子根本就不敢打,我也没想真打,不过是比划着吓唬吓唬他玩。
刘翼飞给脸上脸的还拔上了犟眼子:斯大林满世界收儿子,倒是缺爹。但人家认爹也得认个大鼻子的。你又不是他爹,人家凭啥就怕你?不怕你还得听你的,那是脑瓜子叫驴给踢了?!

此公不懂尊卑,又在东北军中根深叶茂,张学良更是心胸豁达:不去劝拉倒,我还不劝了呢,等把“老达姆”送过去,我叔不还照样得请我喝酒?!到时也给你弄俩,磕碜磕碜你……!
刘翼飞九一八事变时任察哈尔省主席,劝说张学良放弃地盘观念,率东北军出关抗日,血染长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免受国人责难。他本人亦愿卸察哈尔省主席之职,率所部为前驱,出林西、开鲁,直捣四平。可能还是嘴臭说话不中听,张学良也没听他劝,每天扎针飘着单等“国联”调解调查,就是不抵抗了。刘翼飞的察哈尔抗战也没弄出多大响动,就隐居天津了。
“七七事变”后,刘翼飞严词拒绝陈公博、王荫泰开出的山西省绥靖主任、青岛市长诱惑,但或许恐是“西安事变”发通电“领袖忍负汉公”得罪过蒋委员长,亦未能去内地参加抗战。隐居天津至1946年,加入三民主义促进会,后为政协天津市第一至第四届委员会委员,民革天津市第六届委员会常委。不知道林彪是没与他交过手的耿耿于怀,还是他不学唱样板戏的装倔,反正说是被林彪和四人帮联手就给股份着迫害了。1967年逝世也算高寿七十岁。也是后话了。

张学良嘴硬心里也没底,也怕玩不好弄磕碜了,就想先试试水,看老毛子到底有多大尿脬。
民国十八年(西历1929年)初,下令回收了中东铁路的电话权,苏联当局竟然予以默认。
苏联驻奉天领事库兹涅佐夫,就东三省交通委员会收回中东路电话权问题,向张学良提出抗议,要求偿还百万元安装费。张学良的东北当局给没给,没查到资料记载,但电话权收回来。
张学良的东北军,被老毛子在同江和海拉尔打的就差跪地求和的时候,红色苏维埃刚不挨饿也不富裕,还要拿出大笔真金白银接济各国共产党支部,不该忘记这个茬,也就不应该不给。
或许是东北当局,把这笔钱转嫁给了东北的电话用户,用收取初装费的办法回收,没有文字记录证明,笔者不敢妄言。但中国直至上世纪末,只要和电信沾边的都收取初装费,应该不是以善于花样翻新开会著称中共首创,大概能追溯民国初期东北当局的惯例,倒也没有证据。
民国十八年4月,张学良召集张作相、张景惠、吕荣寰等人,专门讨论中东铁路的问题。
苏联在谈判中做出重大让步,允许华人担任商务、机务、车务、总务、会计、进款等6处处长,但要求中国方面承认中东路苏联工会。看来老毛子还真是貌似强大的“软茄子(东北人笑话老毛子男人阴茎的一贯性,上床不上床变化不大,是根‘死屌’。不像中国人:用时大大的,不用小小的,狡猾狡猾的)”,张学良底气大增,随即又下令收回中东铁路江城气象观测站,苏联亦予以默认。
红色苏联是钓鱼,还是想息事宁人?反正毫无怨言的配合,也没有消极对抗和故意拖延。
少帅张学良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一气扎了三针,还真就飘了:老毛子就是个软蛋!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6:27:33 +0800 CST  
张学良嘴硬心里也没底,也怕玩不好弄磕碜了,就想先试试水,看老毛子到底有多大尿脬。
民国十八年(西历1929年)初,下令回收了中东铁路的电话权,苏联当局竟然予以默认。
苏联驻奉天领事库兹涅佐夫,就东三省交通委员会收回中东路电话权问题,向张学良提出抗议,要求偿还百万元安装费。张学良的东北当局给没给,没查到资料记载,但电话权收回来。
张学良的东北军,被老毛子在同江和海拉尔打的就差跪地求和的时候,红色苏维埃刚不挨饿也不富裕,还要拿出大笔真金白银接济各国GCD支部,不该忘记这个茬,也就不应该不给。
或许是东北当局,把这笔钱转嫁给了东北的电话用户,用收取初装费的办法回收,没有文字记录证明,笔者不敢妄言。但中国直至上世纪末,只要和电信沾边的都收取初装费,应该不是以善于花样翻新开会著称中共首创,大概能追溯民国初期东北当局的惯例,倒也没有证据。
民国十八年4月,张学良召集张作相、张景惠、吕荣寰等人,专门讨论中东铁路的问题。
苏联在谈判中做出重大让步,允许华人担任商务、机务、车务、总务、会计、进款等6处处长,但要求中国方面承认中东路苏联工会。看来老毛子还真是貌似强大的“软茄子(东北人笑话老毛子男人阴茎的一贯性,上床不上床变化不大,是根‘死屌’。不像中国人:用时大大的,不用小小的,狡猾狡猾的)”,张学良底气大增,随即又下令收回中东铁路江城气象观测站,苏联亦予以默认。
红色苏联是钓鱼,还是想息事宁人?反正毫无怨言的配合,也没有消极对抗和故意拖延。
少帅张学良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长气,一气扎了三针,还真就飘了:老毛子就是个软蛋!

民国十八年5月27日午后,江城特区长官张景惠奉张学良之命,在江城苏联领事馆的地窖内,搜出并逮捕再次参加“第三国际共产宣传大会”的代表。中东铁路沿线各站、三十六棚地区各工厂职工联合会、苏联商船局,远东煤油局、远东国家贸易局等中共负责人39名逮捕,以“宣传赤化,显违奉俄协定”为由,抓走苏联驻哈总领事。同时封闭了苏联职工会,强迫中东路苏方正、副局长停职。这即“中东路五二七事件”,成为中东路事变的开端。张景惠继而下令:封闭江城、鹤城、海拉尔等地苏联领事馆。
苏联政府突然间就发疯犯病了,像是癫痫发作,怒不可遏的向南京政府提出抗议。
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小题大做,于7月17日宣布与国民党政府断交。并对国民党南京政府和中国东北当局发出了严厉警告:中东铁路如不恢复原状,中国将有莫大危险。
苏俄这回是要勃起,在边境上开始频频发起武装挑衅。战争至此已不可避免。红色苏联的间谍渗透,特别是在满洲具有推广革命和情报建设双重身份的中共党员,是苏俄和东北当局都极为重视的一股势力。东北当局视之为洪水猛兽,苏俄则倚重为星星之火。

民国十八年10月12日凌晨,苏俄阿穆尔河区舰队的舰艇驶抵松花江口,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孙中山”浅水重炮舰,是首轮向东北军江防舰队开火的舰艇之一。中国舰艇本来就抵挡不住苏联舰队的火力,天上还有苏俄飞机轰炸,尽管东北江防舰队英勇顽强,也被打得退往富锦。
中苏海军间仅有的一次战斗正式打响。中方6艘江防舰艇5艘被击沉,1艘重伤退出战场。
苏军第二步兵师沃罗恰耶夫团的一个营四百多人,在同江县城以东不到10里的江岸登陆。
同江县守军,东北军海军陆战大队和东北军陆军第九旅的孟昭林营,坚守5个小时后被全歼,孟昭林以下军官17名,士兵350名阵亡。陆战队伤亡500多人,大队长李润青以下70多人被俘。苏联军队攻占同江县城,于次日主动撤出城内,保留了对黑瞎子岛的占领,直至今日。
东北军在中苏海军的三江口富锦之战,亦称“同江之役”中,毫无建树的彻底惨败。
东北当局公布的战报宣称的所谓战果,基本都是用于宣传自慰的自欺欺人。可以肯定的是:东北海军即江防舰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侥幸没被全歼,才在战后尚有可象征性巡逻的舰只。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6:49:34 +0800 CST  
韩光第的第十七旅,10月份奉命开至海拉尔,随即又移驻扎赉诺尔。11月16日,苏军以2个步兵师和1个独立骑兵旅,共计4万余人,在3、400门大炮、30多架飞机以及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和配合下,大举进攻扎赉诺尔和满洲里。面对惨烈的攻击,韩光第把指挥所搬至前沿,以振士气。在秃尾山和三十里小站阵地上,与苏军血战两天两夜,18日拂晓,一排子弹击中韩光第腹部,韩光第壮烈殉国,年仅33岁。因兵力悬殊和武器落后,十七旅全军覆灭。
二团二营长17日晚战死,温慧池主动请缨接任,亲身经历了仅一昼夜的功夫,7,000多名兄弟连同少将旅长韩光第,一并被歼灭的残酷场面。东北军的人员和训练、装备和战术,与老毛子根本就没法比,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搏杀。老毛子的炮弹和他们人的长相差不多,傻大憨粗的就往下砸,阵地上完全成为了火海。十七旅确实没有临阵脱逃的孬种,更没缴械投降的。
平常自以为是的骄横,自以为中国第一,训练缺乏又战备懈怠,即使不惜血肉之躯,也难抗衡钢铁和炸药。身上3处带伤的温慧池,带着十几个还能爬动的兄弟,从死人堆里了拱出来。
随同他去二营的旅部通信员于铁铮,只是被震昏,醒来毫发无损,愣把温慧池给扛了回来。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7:38:19 +0800 CST  
第二章.温慧池其人
02-4.温慧池其人(B)
12月22日,张学良被迫求和。双方在伯力签订《中苏伯力会议草约》,冲突结束。
“伯力协定”实际上就是了恢复了中东铁路的原状,对已经再输不起的张学良和东北军来说,这个的结局已经属于来之不易。“伯力协定”随即便被认为丧权辱国,在国内倍受攻击。
温慧池在鹤城疗伤,温肇氏闻讯,把整个家当,连同温慧池前两年刚置下的房子,一并就都给卖了,并把以往的积蓄都带上了,带着琴子就赶了过来。她们不能失去家里的唯一男人,不惜在伊正县寸瓦不留。经历过生死的温慧池,把钱看得很淡,连同得到的300块大洋奖赏,全都散给了二团二营阵亡弟兄的遗属了。家在鹤城,生活又难以为继的,他都探望了。
虽然政府还有份抚恤,多少也是对死伤的一个交待。但温慧池亲眼看到的就有唯一顶梁柱倒了,过得实在让他难受,留下的寡妇得养活孩子,还有老人得赡养,不能改嫁,被逼无奈的卖大炕了。尽管到任仅仅不到一天,毕竟算是兄弟们的长官,多少是在他的麾下战死,眼睁睁的难以入目。些许的微薄难以拯救于水火,尽心竭力了就能心安一些。
家在其他地方的看不见,力所不能及。也就管不了,连这点少的可怜帮扶都没有。
为显示自己的大气豪爽,温慧池以前和朋友们在一起,最喜欢说一句话是:钱不是问题!
温慧池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没钱。宋江能成为及时雨去仗义疏财,那是他得手里有钱!
当小吏赚得不够,家里有底供他祸祸。他温慧池个人已经倾其所有,也没能周济几家。
面对病重待医的老人和嗷嗷待哺的孩子,让温慧池恍然大悟:能用钱解决的,才不是问题!

民国政府开战没帮忙,善后倒是蛮给提腰打气的。不知是为了激励国人的爱国热情,还是为了安慰张学良暨东北军,特意新设了表彰东北军“为保卫国家而战”的“青天白日勋章”,一号到六号勋章,颁发给战败的张学良、王树常、胡敏坤、于学忠、邹作华、沈鸿烈。
颁奖授勋又晋级犒赏,吹吹打打的风风光光,丧事办得比喜事还热闹,看不出来丢人现眼。
温慧池很困惑:为国家为民族而战,军人本分。守土有责,捍卫主权,兵败倒签下城下之盟。汗颜都来不及的东北军长官,都变成了不要屄脸的揍性,器宇轩昂的去受奖。
大了呼哧以败领赏的将领,没一个因为失地丧师和损兵折将,或想到死难弟兄们,良心发现而受之有愧,拒不受奖或把奖赏分给死伤的弟兄。别说是为人官长的军人,这些人就连做男人都不够格。温慧池很寒心:和他们去理论“忠孝廉耻”,无疑对牛弹琴。
只有不要脸的,才能在民国当官。想要脸又不想自戕的,那就只能找块布蒙上眼睛。

温慧池伤愈,想把家安在了鹤城,一是让母亲进城生活,能享受一下。二是他当了不到一昼夜营长的十七旅二团二营,兄弟们多是鹤城周边的,自己以一官半职的留在这,或许能方便为牺牲的弟兄们做点什么。便几经选择和周折,温慧池被调到到东北兴安区屯垦公署。
民国二十年6月,任上校副参谋长的温慧池,冷静沉稳的两次陈述曲直利害,也没能阻止了军务处上校处长兼第三团团长关玉衡除掉日本人间谍中村的决心,便主动请求执行枪决任务。
既然制止不了,就要防止节外生枝。温慧池亲自到现场监督执行了中村震太郎大尉等四人的枪杀,又命令焚烧后掩埋。心知肚明纸里包不住火,这都是徒劳的枉费心机,但仍心存侥幸毁尸灭迹能蒙混过去。这是根本不可能守住的秘密:知道的几十近百人,恨不能第二天全团就都知道了。有不知道的,也是偷摸溜回家里还没回来的;回来不用一顿饭的功夫,也就知道了。
温慧池当时坚持不杀:这样的都算间谍,那就多到抓不过来了。东北军本来就无所谓秘密可保,所谓的军事秘密也不用派间谍来,无论小鬼子还是老毛子,想知道啥请相关的人喝顿小酒就都知道了。不是东北军内奸细和汉奸太多,是整个东北军从上到下根本就没有保密意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9:04:54 +0800 CST  
有点保密常识和意识,老将也不至于被炸死在皇姑屯。离开北平第二天上海报纸都登出了,何况关东军?!以老毛子的心术不正和艺高胆大,下了黑手再嫁祸给关东军你都没地查去。
东北军的内部,各级的所谓军事秘密,就是长官在军营内的贪墨和离开军营养小老婆,即使是煞费苦心的欲盖弥彰,没多久大老婆二老婆也就全知道了。或许有不知道的,那一定是傻娘们。就连东北军的最高机密:张学良姘居赵一荻(赵四小姐),不也是传遍了神州大地吗?!
最初也是神神秘秘的遮掩,也没几天正房夫人于凤至就给摸了个门清。张学良本该最私密的是扎吗啡,不也是被整个中国在诟病吗?知道的那才叫一个细:间隔多久扎一针,都见报了。
不是战时勘测包括绘图,以矿产和修路作掩护,最多也就是个越界,上峰连抗议都懒得干。
中村震太郎就是个儍屄,就以为不敢咋地他,吹牛屄叫号还敢出口不逊,荒郊野外的整死,不就是个白死吗?!在老张家手下没当过胡子的,这点事早就听会了,比他妈的勒条狗都省事。
但这样的事,民间做了真就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小哥几个别喝酒后吹牛,一辈子都漏不了。但是东北军的军营,和戏院差不多,到处撒气漏风。泄密就是早晚的事,但温慧池没想到早的不可思议。上峰为了平息日本人的怒气,便要追究责任,关联到的军官,均被彻查和调离。
温慧池心灰意冷,通过讲武堂战术教官的师生关系,调到了鹤城警察局任副局长。

九一八事变,日军席卷辽宁、吉林,江城和黑龙江省也陷入了危机。张学良承受不住中外舆论的压力,又有马占山这样高喊着不要命的,顺水推舟的就任命马占山出任黑龙江省政府代理主席兼军事总指挥。马占山在鹤城就职,气吞山河的发出豪言壮语。明确表示“吾奉命为一省主席,守土有责”,“一息尚存,决不敢使尺寸土地沦于异族”。
降日的原江省驻军张海鹏部,向嫩江江桥(黑龙江省泰来县江桥镇境内跨嫩江的昂铁路线上一座铁路大桥)发起进攻,马占山率部将其击溃。为了便于防守,守军将桥破坏了三孔。
日军便以护路为名,进犯至江桥。对守军发出通牒后,继而对黑龙江省诉诸武力。
11月4日,震撼全国的“江桥抗战”正式打响,又激活了温慧池濒临死寂了的心。

5日温慧池就下定决心,让从随他从十七旅二团二营一起,进入了鹤城警察局的原中尉连副胡川江和上士班长秦丰年,在警察局开展动员。直至10日响应者寥寥无几。
胡川江和秦丰年刚到警察局,在仓库担任警卫不到半个月,熟识的人很少。温慧池到任还不过两个月,又是主管总务的,也缺乏号召力。到10日晚上,温慧池仅在报名的16名警察中,剔除没当过兵和家里负担重的,选中了4人,这还包括胡川江和秦丰年。
温慧池满腔热血的筹划了五天,就等于只挑选出了一个徐东波,是个治安警察班副。
原十七旅作训处的少尉李广振,早温慧池半年,以中尉军衔调入的鹤城警察局。
工作安排不如意,便借了个由头就一直没正经上班,反正一个子的薪俸都不少给。
在家泡 “磨咕儿”,正好照顾媳妇了。媳妇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没满月。
开始就嘱咐胡川江和秦丰年,不要告诉李广振。他昨天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跑过来就撂下了一句话:“看不起我,你们就别带我,老毛子的炮厉害,我也没咋地。”
温慧池安插进警察局总务科的于铁铮,到温慧池家要求和他同去。于铁铮虽然参加过中东路之战,但根本就不是打仗的那块料,俩口子都等于是孤儿,老二闺女不到一岁。
“想让你去,还用你自己过来找我?!”温慧池吸取了李广振的经验,不给于铁铮废话的机会,直接对他就下了逐客令,把他轰了出去:“还认我是长官,就不许跟着!”
11日早晨,连同温慧池,在警察局门前集合,独独少了秦丰年。温慧池暗自伤感,刚要下令去马圈,秦丰年带着彭正夫、南玄三和哑巴豆跑了过来。这三个人温慧池都不认识,看了一眼胡川江,胡川江摇摇头,低声说了句:“哪弄些歪瓜裂枣的,没见过……。”
秦丰年简单的做了介绍,彭正夫是他的邻居,鹤城监狱的文书。南玄三是监狱狱警,和彭正夫是同事。没穿警服的哑巴豆,是南玄三的兄弟,在车站扛活,非得跟来。
“你们当过兵吗?”温慧池看着仨人,也有点不舒服。穿警服俩都是矬把子,高一点的还有点规矩,敬礼也算是标准,但身上都是宣肉。瘦子的朝鲜人,敬礼都离拉歪斜的。
“报告长官,东北军第三军警卫旅卫队少尉王文生向你报到。”哑巴豆抢上一步。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19:27:27 +0800 CST  
温慧池很是吃惊,就这穿便装扛大个的,还长得有个人模样,可惜不是吃官饭的。
听到哑巴豆自报家门,温慧池心里立马紧了一下。对东北军的编制,他太熟悉了。
郭松龄是温慧池的战术教官,尽管很敬仰骨子里又觉得此人很别愣,倒不是作为军人的严谨与众不同,但说不清的很难相处的感觉,包括留校后,对郭松龄都是敬而远之。
郭松龄经张学良举荐,民国九年出任第二团团长,转年任第八旅旅长,都曾经邀请温慧池做副官,温慧池都千恩万谢后婉言谢绝了。涉及到郭松龄的部队,温慧池自然更是多加留意。
卫队虽归警卫旅的建制,但却是郭松龄亲自掌握的子弟兵!,都是些半大毛孩子。
看哑巴豆现在也就20刚出头的样子,当年扛少尉牌子的时候,能才12、3岁?!
温慧池着急走,来不及多想。拉出这么几个人,围了一大帮看热闹的,特别是警察局里很多人,面带嘲讽和讥笑:“不是警察不要。拉上去打死了,连个要钱的地都没有。”
“我又没让你赔!”哑巴豆满脸涨红的说道:“我不去,你就不能把我哥带走。”
南玄三一把推开了哑巴豆,还是一个离拉歪斜的敬礼:“东北军十五旅旅部骑兵连中尉连副南玄三。”冲着彭正夫和哑巴豆说道:“都该干啥干啥去,等我回来喝酒。”。

温慧池正纳闷,中国小伙子有个朝鲜哥哥?!听哑巴豆带有的南方口音,应该不是沾亲,漂漂亮亮的挺精挺灵一个人,那怎么会瞎眼认了这么“水裆尿裤(东北俗语-做事拖泥带水/相貌丑陋或者衣着窝囊埋汰)”的玩艺?!听到南玄三的报告,又是吸了口冷气,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遍南玄三。鹤城警察局里,易帜前的兵油子还真不少。梁忠甲旅部骑兵连,在东北军里也曾赫赫有名,怎么连副是这么个屌了浪荡的玩艺,也顾不上被围观的寒惭和尴尬:“上去了可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家里和老婆孩子都安置好了吗?”
“报告长官,我是光棍,你把他俩撵回去,我和你去。”南玄三大大咧咧的说道:“老彭是个倒插门,三个崽子外加一个半瘫吧的老丈眼子,老丈母娘还是个小脚的废物。”
围观的人哄笑起来,而且是起哄。温慧池身边的几个人,倒不像是挺身而出的义士,成了出洋相耍猴的。温慧池和彭正夫的脸都是涨红的:“彭书记,你带王文生回去。”
温慧池像是丧家犬一般的狼狈,领着几人奔向了警察局后院的马圈。好在马圈归总务管,局里的大头见温慧池逞能,都躲的远远的,不想参与也不便制止,今早就都没来。
“自己选马,饲养班协助架鞍备马。”温慧池铁青着脸下着令:“都抓紧时间。”

“局长下令了,你就别去了。”彭正夫跟着哑巴豆到了马圈:“这和部队命令一样。”
饲养班长听到彭正夫的话,连忙上前抢哑巴豆手里的马缰。旁边两个帮着备马的饲养员,见哑巴豆怒气冲冲的推开了班长,也上来和哑巴豆拉扯起来,哑巴豆被一个饲养员抱住脱不开身,情急之下拔出了驳壳枪,冲天就打了一枪:“再敢碰我,先干死你们。”
南玄三赶紧抢身上前抢下枪,见哑巴豆满眼充血的样子,没敢留下又递给了他,沉着脸:“你要还认我,就痛快的滚回去。不认我就爱鸡巴干啥干啥,我真就不再管你了。”
温慧池听见枪响下了一跳,见是哑巴豆放的枪,很是好奇:“你是从哪来的枪?”
“我有两把,不用你们的,就是跟你们过去。”哑巴豆又从腰里拽出一把驳壳枪显摆着:“我和我哥离队都没交枪,就是子弹和梭子都少。加一块才四个梭子不到200发。”
“你曾经是军人,应该懂得服从命令。小兄弟,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大哥请你喝酒。郭教官是我很敬仰的人,当年没去他身边,是对是错现在我都没想明白,等回来咱们慢慢聊。”温慧池很是和善的劝说着:“你哥也不让你去,你就别去。我们都是警察,上阵杀敌是责任也是义务,你真不用跟着去找死。你哥刚才的话也说绝了,何必掰脸?!”
“我去不去无所谓,但我哥去哪我就得跟着到哪,他给打死了,我好给收尸,我俩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人死在外面,就没人埋了。”哑巴豆像是在耍赖的嘟囔着。
温慧池像是吃了个苍蝇,本以为这个仪表堂堂的娃娃脸中国大小伙子,有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气概,国难之时挺身而出,不惜杀身成仁,报效国家,可是……。
“你他妈的少咒我。”南玄三到哑巴豆身边,合声细语的劝着他:“你哥是个站着撒尿的,说了就得算数,算是为老彭打替班。你看到你哥身上有一个‘疤瘌疖子’了吗?”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21:02:17 +0800 CST  
彭正夫是南玄三在监狱唯一的朋友,他听秦丰年说到温局长要带人去江桥,当时就有点活心。男子汉大丈夫,本该舍生取义,不惜马革裹尸,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自己打枪都费劲,跟过去就是多给了日本人一个活靶,给温慧池多个累赘。就想动员南玄三和哑巴豆,一个废物带过去两个战士,也就当废物利用了。
没见识过南玄三和哑巴豆的手把,但两人平常一举一动的麻利,一个骑兵连副一个卫队少尉,想必不该都是吃干饭的。南玄三离队脱逃5、6年了,又没有人追究郭松龄余党残渣,虽然还是尽量隐瞒过去的经历,但对彭正夫朋友相交,就没再隐瞒两人的出身。
南玄三整天醉生梦死,不会有保家卫国抗击外辱的觉悟,他本身就不属于国人之列。
跟南玄三谈抗日救亡,无疑是对牛弹琴。彭正夫就从危难见真情的角度,拐弯抹角说到挺大个局长自觉不错,振臂一呼竟然无人响应,不是几个老兄弟,就成光杆一根了。
彭正夫想借这个机会,跟着温慧池去了江桥,就等于成为了他的铁杆兄弟,自告奋勇的同生共死,这个成色太好了。将来在警察局,就会好混的多,所以要去报名参加。
“本来就没人搭理他,他还自作多情在那左挑右选的,警察局就没几个入他法眼的。我有秦丰年的面子,怎么也能跟在后面。”彭正夫偷眼看着南玄三,他了解南玄三总怕被人看扁了,愿意装犊子充好汉:“反正在警察局他也再挑不出来顶个的,我就凑数了。”
“你去干啥?打枪不着靶的手,你以为那是去听响玩呢?!”南玄三没好气的说道。
彭正夫倒不否认自己废物:“肏!你打靶倒是不错,上战场人家胸脯子给你画上圈?!你也挑不上,长得就不合格。要是人家温局长要你,咱俩能一块去,你头一梭子能挨上一个,我就专门给你压子弹伺候。真哪挨一枪,我也能你喂个水,扶着你逃命。”很是不服气的样子,继续给南玄三搓火:“不过听秦丰年说,和他一块来局里的胡川江也是中尉连副,是温局长手下的干将,跟老毛子真刀真枪都干过,那才是个真正牛屄战士。”

南玄三其实有些动心,在监狱实在是太憋屈了,这倒是条捷径。而且遇到战事往回缩缩,也让彭正夫瞧不起:“肏!我一梭子碰上一个?!瞎了你的狗眼。老子也算是身经百战,真就没让子弹擦过边,子弹见到我都拐弯。还他看不上我,我能不能看上他还两说着呢。”顿了一下,说道:“我去你得帮我瞒着哑巴豆,他别跟着起哄,再搭进去。”
彭正夫心中暗喜,当然是满口答应:“我的意思是温局长不要都不要紧,明天在局大门你往那一戳,至少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知道鹤城监狱,有你南爷这一号。”
达成了一致当然要喝酒,南玄三自到鹤城监狱,就是开支三天乐。上旬还没过去,手里还有钱,就拽着彭正夫喝酒。彭正夫当然求之不得,南玄三买好酒菜,彭正夫一反常态的大方,又买了两瓶酒和一个猪耳朵还连着一大块猪头肉。回到南玄三的住处,不过稍微歪歪点心眼,一个小小的诡计,南玄三自己在酒桌上,把话对哑巴豆给说漏了。
三人跟着秦丰年,跑到了警察局门前,被围观哄笑着,彭正夫就打起了退堂鼓。
没有被人敬仰和赞叹,倒是像搭伙逃荒。温慧池不要,也算是在局长面前露过脸。
哑巴豆和彭正夫看着温慧池六人六马出了大院,彭正夫对哑巴豆说道:“回家吧。”
“把我哥忽悠去了,你没事了?!他扔在了那,都没人给扛回来。”哑巴豆气得满脸涨红,原地转了个圈,突然又从腰里把枪都拽了出来,指着饲养班长,怒目圆睁的骂道:“都是你他妈的耽误事!麻溜把那匹马给我备好,要不老子就要你死在日本子前面。”

温慧池一行六人赶到三间房(洮南至昴昴溪铁路线上的一个车站,北距鹤城70里,南距嫩江桥60里),已经是傍晚。正要上前接洽,哑巴豆打马过来了。他一直跟在后面,谁也没注意,更是没想到,气得南玄三脸都抽搐起来,但说啥都晚了。在第一道防线上,温慧池找到了负责防御的前敌副司令、骑兵第一旅少将旅长吴松林,坚决请求参加战斗。
吴松林很是感动,同意温慧池的请求,将他们这一行七人,派至了前凸的一团阵地。
“温局长和几名警察弟兄,忠勇可嘉,多加关照。”吴松林叮嘱着上校团长佟晋科。
吴旅长话音刚落,佟晋科上前一步敬礼:“报告温队长,东北讲武堂第四期步科佟晋科。”
东北讲武堂第四期,是民国十一年(西历1922年)初冬入校,温慧池是骑科二队上尉队长。
温慧池慌忙回礼:“慧池眼拙,没能认出佟团长是第四期的学弟。实在是抱歉。”
吴旅长也很意外:“既然是老长官,佟团长就更要关照好。”又和温慧池握手告别:“温局长,兄弟实在军务缠身,阵地上又不能接风洗尘,只能回到鹤城再补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21:37:04 +0800 CST  
三间房是日军进占鹤城必经之地,更是中国军队,保卫省会的重要防御阵地。
日军先头部队步骑兵500人在12日上午,向前沿阵地前官地、后官地、张花园进攻,温慧池带着6人,和守军吴松林部的第一团一道,奋勇抗击,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回。
小鬼子炮打的太凶,秦丰收战死,南玄三和徐东波负轻伤,温慧池腿部被弹片击中。
从9时战至13时,终不敌日军猛烈进攻。吴松林命令一团放弃阵地,撤守主阵地。
吴松林亲自过来看望了负伤的温慧池,和佟晋科一起,要求他们先行回到鹤城。
温慧池也考虑到,自己行走移动都很困难,也不便再留在阵地上,但毕竟算是轻伤。让也是轻伤的南玄三和徐东波,和那三个一起继续留在阵地,便显得很不合适。他自己撤出后再有伤亡,更没法对他们家人交待。带着阵亡的秦丰收遗体,和返回了鹤城。
18日傍晚,马占山在伤亡惨重、弹尽粮绝、乞援无望的情况下,被迫下令各部撤出阵地。
大部队沿齐昴(鹤城-昂昂溪)路向省城鹤城撤退,留骑兵于距省城18里之乌黑马设防。日军追踪而至,马占山遂下令省府迁往克山,率卫队500余人及骑兵700余扼守龙沙。
19日马占山率部沿齐克(鹤城-克山)路撤往克山、海伦一带集结。江桥之战至此结束。

“莫道倭冦如猛虎, 死守江桥有英雄”的江桥抗战,使马占山一战,便成名在全国叫响,成了国内外的英雄人物。战地慰问金达98万元,当地民众慰问品和各地电报、书信堆积如山。
教育家陶行知在《敬赠马占山主席》一诗中,盛赞马占山:
神武将军天上来,浩然正气系兴衰。手抛日球归常规,十二金牌召不回。
这与马君武《哀沈阳》中,唾骂只顾吸毒玩女人的张学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当行。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
社会各界通过不同方式,向黑龙江省抗日前线的马占山及将士发岀慰问,表示敬意与崇拜。
上海福昌烟草公司,专门制作了“马占山将军牌香烟”,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愿人人都学马将军。“马占山将军牌”一上市, 上海人都争相购買,一时间竟然供不应求,不会吸烟的人也有买回留作纪念。参加募捐、支援抗战,全民动员、同仇敌忾。共同御敌的爱国抗日气氛,空前高涨。黑龙江省会鹤城的上万市民,自发组织上街示威游行,支持马占山的抗战宣言。
马占山也曾经激动表示:“真正看到了人民的爱国精神和力量,我们要豁出命来保卫黑龙江,保护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不做亡国奴。”并向国民政府呼吁:“东北若失,国将不国,才恳积极设法消洱党见,唤起民众,一致对外,为民族争生存,为国家争地位,党国庶有豸呼!”

民国二十年(西历1931年)11月19日,黑龙江省省会齐齐哈尓市沦陷。黒龙江省依安县的一富家纨绔子弟, 青年学于日本京都大学,没毕业就回到了江城当了“江漂”。和流窜在江城的日本浪人混在了一起,又充当浪人林义秀的日语翻译,由他引领日本情报特务进入江省各地考察。他一张“江省军布防情况一览表”,又把江省的家底全部,拱手送给了给了日本人。
警察厅长(原江省警察局督察长)刘升允,纠集省城商会及其他重要人士,于南大营以西地区迎接日军多门师团入城。长袍马掛、西装革履,拿着彩旗,盛装欢迎日本军队进入鹤城。
长谷部少将指挥的前卫队,下午3时从大民屯岀发,3点30分耀武扬威地进入南大营。
步兵第十六联队長宾本大佐,率坦克、大砲、装甲车,步兵、骑兵、炮兵、工兵等各兵种,举行了入城式,并在齐齐哈尓市内繁华大街上行军示威,以显示日军的威容,震吓当地民众。
站在大街上的老百姓,无不惊怵的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关东军在进入奉天和吉林时,曾对城内毫无必要的进行所谓的“彻底军事打击”,致使当地秩序混乱,至今难以恢复。特别是毫无约束的烧杀奸淫掳掠,给后来的整饬,造成难以挽回的信任危机,也更加激发了民众的抵抗。
日本军方幕僚嘱咐:希望齐齐哈尓不要再蹈复辙。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21:37:45 +0800 CST  
特务机关长田中秀,预先委托刘升允维持城內治安。市內非常安定,已有商铺开门营业了。
马占山逃往海伦时,带走了警察局长及其他干部。几位知名人士集会,要求省城士绅,商务会员和残存的官吏,迅速承担起责任,成立了治安维持会,都想以此会保护其自己的财产。
一个百人的维持会,整天开会乱呛汤,没有一点作用。市民对将来如何一片茫然,担心马部的残兵败卒和凶残的关东军侵入市区,掠夺杀掠。那些商家有钱人,更是恐惧,积极拥护并支持警察局原督察长刘升允,把被政府丢下或自己匿藏下警察组织起来,维持治安保境安民。
刘升允早已接受日军授意,现在又有了有钱人的援助,便迅速便找回了100来个警察。
为了大造声势,刘升允下令鹤城的七辆消防车,全部拉着警笛“嗷嗷”的来回往返。
虚张声势的市内昼夜巡罗,吓退了想偷袭市內的残兵。市内一直很安宁,老百姓也安心了。
城南的日本领事馆,也曾遇到过几次袭扰,但都被刘升允带着在此警戒的警察给吓跑了。
刘升允在无政府的局面下,维护地方秩序立了大功,被新的江省政府晋升为省警察厅长。

为稳定省城的局势,关东军本部又调驻扎在营口的王殿忠部1,500人,开进了鹤城。
两列货车的地上铺着稻草,凉馒头和凉水同行,冒着严寒于22日抵达。被冻僵的官兵宿营在鹤城第一中学和农业学校,由商会为他们提供给养。省城的治安,便完全回复了平静。
王殿忠是辽宁盖平县(今:盖州市)人,回族。军旅出身于江苏陆军补助教导团,曾任张宗昌直鲁联军骑兵旅长、联军骑兵总指挥及步兵第一师长兼前敌总指挥,北伐战争时被通缉。
“九·一八事变”后,王殿忠任黑龙江省暂编警备第一旅旅长、辽河地区警备司令部司令。
满洲立国后,任治安部牡丹江国防军第六军管区司令官、奉天第一军管区司令官,授予上将军衔(为满洲国防军12名上将之一),后任治安部军事咨议官。1951年被营口市人民政府枪决。

温慧池带着5个兄弟,安葬好阵亡的秦丰收,还没等他的伤痊愈,马占山就投降了。
12月27日,日本的绥靖和怀柔政策,找回了马占山。 马占山在日本人眼中,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立马江边的振臂一呼,便可收抚江省民心,极具号召力和影响力,是当下唯一能统治江省的人物。只有他出头,各路被打散的东北军,才能少添罗乱,民间武装也能消停点。
关东军最初的设想,以在洮南宣布独立,并就任“边境保安司令”的张海鹏,消灭马占山。
马占山固然让日本人头痛恼火,又极具威胁性,但张海鹏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管谁输谁赢,灭了一个就少了一个枭雄。这俩人控制不住,都会是能到处捣乱、蛊惑人心的心腹之患。
张海鹏的队伍不堪一击,一举双得的英明举措算完成了一半,马匪出身的张海鹏,失去主力军便很难再兴风作浪,只能按照关东军的指令龟伏。关东军对锦州的进攻迫在眉睫,军力上的原因,暂时也无力再进攻海伦。马占山便成了拿着烫手,舍弃可惜的烤土豆,招抚成为首选。
关东军本部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大佐和特务部部长顾问驹井德三,在韩云阶的陪同下,来到海伦与马占山谈判。江桥抗战中,韩云阶便代表日军四处奔走,说服各个主战派放弃抵抗。
国际联盟的李顿调查团一行,明春就到满洲。江省事物处理不好,必然会影响满洲建国。
日马得以媾和,并最终达成合作协议,正是韩云阶的不懈努力,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韩云阶是大连金州人,毕业于日本名古屋高等商业学校。最初在铁岭开设贸易公司, 继而转至江城,又在海伦、绥化、克东等地设分店。他是中国引进德国机械制粉设备的第一人,曾闻名全国的江城“双合盛火磨”和海伦制粉厂的“沙子面”制粉机, 就是他从德国引进购置的,能箩岀五个等级面粉,是全国独有的设备。民国十一年(西历1922年), 任南北满特产联合大会总代表,民国十三年做为南北满实业家的代表, 远赴西欧和俄国,考察其商业经济状况。
在商界不免官商相联和官商勾结。韩云阶经日本恩师岩间德野先生介绍,认识了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满洲事变把他卷进了战争旋渦,本庄繁请他作为说服联系东北军阀巨头张学良、张作相、万福麟等人的斡旋代表。日本人深谙中国军阀的本性,与拉山头称霸一方的土匪一样,都惜于经营自己的地盘和军队,他们的个人荣辱,与自己的祖国毫无关系,甚至是相矛盾的。

无论嘴上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他们沒有国家意识、国家观念、国家良心,仅有自己的私利。
正如上海《新民晚报》,在马占山投降后,撰文抨击马占山其实就是个十足的“大混人”:
沒有意识到自己的崇高地位是国家和人民赋于的神圣职责,滿身洋溢着土匪习气,不具备政治领袖素质。强奸民意,可恥地欺骗了上海人民的抗日革命热情,辜负了上海人民的支持和殷殷期望。过于钻营自己的小本营,忽略了国家这个大本营。不顾国家危亡,认为只要有枪、军队、地盘,就是大爷,他豢养了一帮鸡鸣狗盗之徒的军队,自立私党、拥成派系、 博取虛荣,成了奸人之雄。今天是张学良的省长,明天便成了日本人的省长,谁重用他,谁就是他的祖国。
尤其不该的是:居然参与灭亡自己祖国的行动,助纣为虐,兔子吃了窝边草,为自己的一生写下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恥辱一笔,让人匪夷所思。反复无常、认贼作父、多姓家奴……。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3-19 22:14:34 +0800 CST  

楼主:laohu5999

字数:777422

发表时间:2017-03-16 02: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18 21:21: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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