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长篇催眠故事)满洲帝国的子民

杨娜娜明白了自己判断失误的缘由,从成功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的在意和后怕的懊悔。
“你缺心眼呀?他家在鹤城开照相馆,你不知道吗?鹤城有几家照相馆?还都姓于呀?!”心中得意便更有恃无恐,更加理直气壮的也指着成功:“当时反应不过来,多长时间了?!”
“当时没反应过来,一个带俩崽子的农村老娘们,你让我还没事反应啥去?!”成功没好气的顶撞:“温林活蹦乱跳的老娘们多了,我都没去反应,弄个农村老娘们名,就得让我反应?!”
靠在沙发上,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幸亏和黄文刚合伙!虽然葬送了白玉香,也拯救了杨娜娜。怎么能让她们夫妇藏好,比“草垫子”埋得还深,成功脑袋都大了,但他坚信:由于他的存在,杨娜娜夫妇的生存,可能几乎不该存在问题;否则是相反,存活都是问题。但现在必须把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搞正,刚才差一点说话就露馅:温林警务局长和故友加单相思的情人。所作所为是念及旧情和处事仗义,最多是心怀不轨的乘人之危,绝对没有丝毫的反满抗日成分。

“行了,又没真怪你,真怪你还能白天两趟,门都不给开;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没冻死,进屋给了碗油茶面,糖蒜不扒就端上来,就陪着你和烧酒,我不也太没深沉了?!”杨娜娜给成功倒满酒,心里很是舒服。成功的后仰,她能断定这不是做戏,是后怕的紧张。拿起了成功的烟,先点燃了一颗,递给了成功,自己又点燃了一棵,抽了一口往外喷着烟:“铁铮也说了,你对那个南股长把话说得很绝,就差说是共产党都不许抓了,我也就是吓一跳。”
“你是不知道后怕。”成功抽了口烟,看杨娜娜也抽上了烟有很惊异,抽烟的姿态很漂亮,看着就舒服:“我倒是最烦抓政治犯和什么反满抗日的,没准得罪哪方神圣不说。大多数又是杀良冒功的胡整,想弄我都能够上反满抗日的了。可一旦被刮连上,遭罪不说,很难开脱出来。”
“要不咋像要饭的似的,死皮赖脸的在楼下死等?!”杨娜娜自己喝了杯酒:“我那口子还在郊区躲着呢,啥也干不了,就指着我家养我们四口子,当初说倒插门也行,这都成啥了?!”
“活该!要钱不要命,啥都敢干,自己找死怪谁?!”成功心里都冒虚汗,这看似可爱的杨娜娜和崔哲珠一样,嘴里没句真话还大言不惭,突然想到了白玉香,对金植和温慧池不也都是一样吗?!直起身来,对杨娜娜端起了酒杯:“那以后你们想怎么办?说句痛快话让我干啥。”
“程光腚就是程光腚,一点没变。”杨娜娜脸上笑开花般的和成功碰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喝下三杯酒,杨娜娜的脖子都发红,说话也像是没了顾及,就像赵镇妹一样的没有陌生感。
“是‘成价坏’!不对叫‘净撒谎’了。”成功给杨娜娜满上酒,像带有点醉意的说道:“少拍我马屁,在这就两样,有话说有屁放,说完放完安生喝酒。本来挺高兴,又给添了把堵。”
“你说句痛快话,到底是看见我高兴,还是看见我添堵?!‘秃噜反正(东北俗语-没准或不靠谱/前言不搭后语)’的,哪句是真的?!”杨娜娜又立起了眼睛,随后叹口气,放缓了口气:“你也就是光棍一条,站着说话腰不疼。现在钱多难挣,养活俩崽子,不得紧忙活着?!得把捞点俏钱,手里才能攒下点。要不俩崽子长大不也像野孩子那样,都在鹤城大屯给放羊了?!当时鹤城得有一小半国民手帐的照片都在我家照,层层扒皮还得上下打点,累死累活挣不了几个钱,我咋花钱你也不是不知道,谁叫我爸打小就给我这么花来着?!一本假国民手帐就是5根金条,那才来的是真快。那几天正好我相中了一件红狐狸的大衣,一件大衣才十二张皮子拼起来的,狐狸够个不说,毛色的色差,几乎就看不出来,我真没说要,但过去看过了两回。”
杨娜娜生怕被成功误解,以为自己堕落成就是个贪财还爱慕虚荣的女人,那早年的啥好感都会荡然无存,便又把话给拉了回来。要说自己没死带活的非得要,把自己老爷们差点没给弄监狱去,无家可归的像耗子东躲西藏,在成功心目中就和泼妇差不多了,还是个就剩下副皮囊招人稀罕的妖精。男人只是喜欢拿皮囊消遣一番,给扔下俩钱儿,和逛妓院不一样就是不染病。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18:51:52 +0800 CST  
“过去的事都忘了吧!别挂在心上也别再提。”成功心里在翻个,明知道胡说八道还得安慰着。当然就没再埋怨杨娜娜:“一会走的时候,我给你拿10根金条。你让那个于戈泰赶紧去找于铁铮,在我那重办本国民手帐,连户口都落下。这事或许他不用通过我,就能私捅出来。通过我也没事,照片怎么弄得是他,我扫一眼还能没给认出来,他爹打小就该教过他。别走到大街上,就先让查手帐的给抓了。然后再想法子,是去关里,还是到哪弄个营生,拿好主意。”
于铁铮提过可以帮他们重办身份,但于铁鹏怕落在成功手里,反倒要露出了马脚,推说先回江城想想办法,尽量少给兄弟惹麻烦。成功对他应该是恨之入骨,恐怕是烧成灰都忘不了他。
杨娜娜是在成功到任后,过年回三姓屯,和于铁琳闲聊时,听到了成功的名字就有些别扭。
于铁琳对成功描述的绘声绘色,说起来自江城,上过工大海河和黄埔,杨娜娜立即断定就是程昱光。一开始就告诫于铁鹏,不能让于铁铮知道这层关系,这对哪方面,或许都不是好事。
“幸亏当初没嫁给你,要不真就少了个哥们,不过一张纸条算不得求婚,本大小姐也不能像是被揣上了孩子,自己找上门来。”杨娜娜苦笑着喝下了一杯酒:“经纬警署的曹玉南是我舅舅,都告诉我妈,让我家那口子不管在哪遇到他,都赶紧自己躲得远点,更没提手帐户口。”

“这你可成我外甥女了!”成功愣了一下,“哈哈”的笑着:“我和海仁跟你舅论哥们。”
“他就是管你叫舅,也论不到我这!”杨娜娜做了个“呸”的动作,这是中学毕业前夕,她接到成功的纸条,打开看到“午后2点在电影院门口见”后,冲着成功的背影做过的动作。
成功没看见,霍海仁和赵镇妹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动作直到现在,赵镇妹还经常在学,和杨娜娜刚才做的很是相像,连表情都极其的神似,成功气得使劲摇摇头,像是喝多了又强打精神般的坐起身:“在江城确实很难弄,不像在小县城里,山高皇帝远的啥都敢瞎整。”
“那也不至于怕到那个德行吧?!”杨娜娜很是不忿:“这不是胆小如鼠,是六亲不认。”
“你是不知深浅。”成功耐心的解释道:“对通缉犯知情不举,肯定是扒皮;和反满抗日的勾连,那真要坐大牢。我和曹署长接触不多,他的为人倒不了解。但能让于戈泰躲远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真要是六亲不认,就该偷着告密去领赏,弄个大义灭亲,被日本人记住了。”
“那你就不怕坐大牢?!”杨娜娜还是很不能理解曹玉南:“在家里撞见他还能咋地?”
“你还真得让他少回你家,真的让你爹妈跟着蹲几天笆篱子,你死的心都得有。刚才我急眼你被抓,那还是能蹲在我的看守所,我都不寒而栗。倒不至于让你遭大罪,但起码监舍和你家不一样,你也出不来。”成功很严肃的说道:“我现在是啥都不知道,最多是个徇私舞弊。谁来办我,只要不是故意祸害我,都会觉得情有可原。这么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那你舅图稀啥?板上钉钉的反满抗日分子同情者,稍微嘴歪歪点,折腾完再判他几年太正常了。”

“太乱了,你也别喝了。”成功吃完半盘饺子,又喝下一杯酒,杨娜娜就起身说道:“我是撑着了,先收拾下去,都弄利索了,你愿意喝就再喝点红酒,乱七八糟的摆着,看着都闹心,”
留下了酸黄瓜和什锦水果罐头,一揸长一根的一盘干肠也留下了,靠在沙发里的成功,听到水龙头被打开,知道杨娜娜是在刷碗,懒洋洋的起身来到厨房:“死凉死凉的,放那我弄吧。”
“盆里加热水了,谁像你缺心眼,啥都想不明白。”杨娜娜头不抬的说道:“你进屋吧。”
杨娜娜的披肩发和屁股,随着身体微微的晃动摇曳着。成功心猿意马的上前,从后面把杨娜娜轻轻抱住:“早年就没于戈泰想得明白,没皮没脸的死缠烂打,你少个哥们,多俩儿子。”
“滚蛋!喝狗肚子里了?!”杨娜娜晃了一下身体,把并没抱紧她的成功给闪开,继续刷着碗:“再都像你这样追不着小姑娘的废物点心,我真得成农村老娘们,给他俩张罗媳妇去。”
成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在怂恿着:睡了就啥都好说了,咋护着都理直气壮:我的女人。
毫不犹豫的就把杨娜娜抱紧,亲吻着她的脖子,进而把杨娜娜的身体给转了过来,让怀中的杨娜娜躲无可躲,自然的嘴唇就对在了一起,进而疯狂的缠在一起。成功爆勃的阴茎,死死的贴在杨娜娜的小腹上,隔着他的毛裤和杨娜娜的棉裤,仍让杨娜娜感觉到了那里存在的躁动。
杨娜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成功的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摁在了杨娜娜的乳罩上,使得她发出很怪的声音。杨娜娜突然用力挣脱开了成功,把水盆斜侧将水倾入水池,端起洗涮干净的碗筷,把盆放在了案板上,拎起烧开了的水壶,把热水倒在了盆里,将碗筷又烫了一下。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20:25:15 +0800 CST  
成功有些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呆立在杨娜娜的身后。看着将碗筷往碗橱收拢的杨娜娜有些零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服,碗盘碰撞和磨擦的声响,再一次激起了成功的欲望,从背后再一次抱住了杨娜娜,嘴唇印在了杨娜娜有些发红的脖颈上。杨娜娜身子一颤,成功的两手隔着毛衣,紧紧握住她的两个乳房,感觉到有衣服隔着,很不舒服,他用力的捏了两下,随后两手先后又伸进她的前胸,杨娜娜的身体象征性的挣扎、躲闪了几下,正好把乳房送进他的手中。成功忘情的抚摸着,整个厨房死一般的寂静,两人的喘息震人心弦。成功感觉下身有些胀痛,右手接到大脑的指令,伸向杨娜娜裤子里。但伸了两下怎么也没伸进去,又直接隔着棉裤,将手重重的按在了杨娜娜的阴道上。棉裤带着不一样的体温,成功手心有些湿热的感觉。
杨娜娜身了一缩,下身被成功捂住后按揉不断用力,头不由自主的靠在了的身上。屁股不自觉的扭动着。成功的右手在杨娜娜的肚皮上抚摸着,杨娜娜感觉到阴道潮湿,嗓眼里也开始发出了颤音,成功抽出右手抱住杨娜娜的肩膀,左手抱起了她的的双腿,几步便越过客厅,蹿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把杨娜娜放在床上,也俯身趴到她的身上,右腿支在地上抱住了她。

成功两次宣泄,两人的酒意就都彻底无影无踪了。于铁鹏躲在江城郊区,孩子都在杨娜娜父母那,杨娜娜就睡在了成功家。成功烧好洗澡水,杨娜娜洗完澡就被成功用毛巾被裹着,抱到了他父母房间的大床上,趴在杨娜娜的身上:“那么个小床上折腾,太委屈我的洋娃娃了。”
“你不结婚,是不是整天就勾引老娘们了?!”杨娜娜的食指,指在了成功的鼻子上:“温林看得下眼的老娘们儿,被你给划拉的差不多了吧?!自己还能数得过来有多少了吗?没数了!”
“我?正人君子,绝对的柳下惠。”成功靠到了床头上,把杨娜娜搂在怀里,胳膊绕过她的脖子,从她的肩搭在胸前,食指指肚按着杨娜娜的乳头,轻轻的揉着:“一个广益中学,就至少有上百人认识于戈泰,江城肯定不能呆;鹤城更不用说,我在温林走对面认不出来他也说不过去。如果能找一个小县城做个买卖,不但能养家糊口,也能躲开警察宪兵的纠缠。实在找不到,真得做逃回关里的准备,千万不能掉进去,指望往外捞,可就真没准,什么可能都会有。”

“去绥肇行不行呀?!”杨娜娜突然问道:“他从鹤城逃出来,就在那躲的风头……。”
杨娜娜把佟策理对于铁鹏的掩护,和对于铁鹏的申斥,都讲给了成功,当然也提到是在广益给王健伍代课,认识的于铁鹏,多年一直没间断走动:“本来啥说没有,非以为他是共产党。”
“这个佟策理我知道,但不认识。真挺够意思:先救命后伤人,一点都不图回报。”如果不是说到绥肇,成功倒没记住尹明凯说的同学叫佟策理,但这个关系不能交给杨娜娜,她和那个于戈泰现在还没能被彻底控制,真异想天开的打个冒枝干点啥,没准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佟老师虽然也是警察,但真就是个好人。”杨娜娜由衷的说道:“都是阴差阳错……。”
想到黄文刚要他们夫妇去北平建立联络站的建议,成功觉得是一举两得的办法,虽然杨娜娜也要远走高飞,但现在毕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更不该耽误正事,就想自己搞破鞋的方便。
成功把上半身探到了杨娜娜的身上,抚摸着她的面颊,不露声色的试探着:“这位确实算是个君子了,当下难得的好人。按说于戈泰再舔脸过去,应该没啥问题,但这个佟股长这一段和温林混得太熟,于戈泰拿着温林的国民手帐过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不用顾忌他会做恶人,也不能无所顾忌。所以要我看,在东北怎么都玄乎,莫如进关到北平,那现在不比江城差,张少帅家都不要了,也舍不得那个地方。在那琢磨干点啥,至少不用担惊受怕了。”于戈泰如果去绥肇,倒让王健伍想躲都躲不开他们两口子了,对于戈泰的安全,肯定是有益无害。于戈泰安全,杨娜娜才能平安无事,这样“车掌柜”就不是王健伍一枚死子,而是和“北极熊”一样,成了一个“大车店”,是一个同样具备行动能力的情报小组。成功又为留下杨娜娜找到了正当理由,但还是有些犹豫不定:“你们两口子的得权衡好,千万的前后左右都考虑周全了……。”
杨娜娜坐起身侧向了成功,抚摸着他的胸膛:“佟老师那倒没事。铁鹏藏在那的时候,他就想重给我俩办国民手帐,可是涉及好几个人,怕弄出响动反倒坏事,也提醒过铁鹏,去温林找于铁铮。”像是犹豫了了一下,又对成功说道:“于戈泰死活就不愿意进关,我也挺打怵的,过去花多钱能有咱江城活的舒服?去了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不说为难招灾,遇到啥事都麻烦。”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22:06:17 +0800 CST  
成功也坐起身来,把并肩的杨娜娜又搂进了怀里:“这就好办了。你去找王老师,让他去找海仁。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当警察了,怪他妈丢人的,没让海仁告诉他我在温林,他也不知道我当了警察。你直接对海仁实话实说。海仁那有个胶轮的生意特别棒,起初我是怕海仁手里压货太多,在温林给他找个下家,结果人家几个月干出来我半年薪俸还得多。你答应海仁:回头去学校,把处分给他消了。”杨娜娜说的没错,两眼一抹黑,到了北平国民政府也不能容留共产党,不管谁逃难过去,真的在那再掉脚,连营救的可能都没了。莫如就在东北把几个枝杈修缮茂密了,在不暴露给对方的前提下,彼此相互接应保护,反倒更加安全。成功对杨娜娜说:
海仁急公好义,能帮啥肯定就会尽心竭力,还不带偷懒耍滑的,要是不碍着成功不好交待,于戈泰求他帮着生个儿子都没问题。如果没啥特殊的急事,霍海仁晚上就得拉着他和赵镇妹,请王老师和杨娜娜一起喝酒,反正他那一仗打得,警察身份也不瞒着了。到时候他私下对霍海仁咋说,就都好说了。在绥肇猫在家里做买卖,还有佟策理的保护,赚多赚少是小事,应该安全很多。如果弄得好了,没准还是因祸得福,比开照相馆卖假手帐都来钱,还不用担惊受怕。
“王老师找不着了,听说是和校长吵了一架,甩手就走了。”杨娜娜找不到王健伍是真的。
成功又想了想:“明天一早我给霍海仁打电话,告诉他晚上买菜回来,在这喝酒。你下午4点以前,就直接去霍海仁家。赵镇妹就是不给海仁打电话,用不多大一会他也得回来,也会把你领到我这。到时你当我面说,别提三姓屯那茬就行。做这个买卖需要多少钱,你都不用管,我这不够海仁也会想办法,就是作上了买卖不够花,也别再玩邪的,我给你想办法。”成功又讲他介绍霍海仁和温林苗掌柜的倒腾西药,这类悬门的事,让杨娜娜看住于戈泰,千万别挨边。现在是躲灾,就要比良民还良民,让政府和警察谁看着都放心:“装好人于戈泰应该是不外行。”
“钱,现在不用你。干悬乎事差点掉脑袋,哪能一点都不剩了?!有你这话比啥都强,到时候看见我俩孩子饿到,你再伸手也来得及。”杨娜娜一手搂着成功的脖子,一手在下面撸掳着成功的又勃起的阴茎,往身上带着,动情的道:“没白和你同学一场,今晚我累死你……。”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00:23:53 +0800 CST  
第八章.梦中惊魂
08-4.如梦方醒
甲午中国战败,沙俄帮助清政府迫使日本归还了辽东半岛,签订了《马关条约》。清政府的外交,尝试改革甲午战争前推行的“以夷制夷”,而采取与外国结盟的政策。则希望沙俄能再助“攻倭胁倭”。光绪十九年(西历1896年)《中俄密约》(即:《防御同盟条约》)签订。
俄国则以防日的名义,攫取了修路特权。中俄两国政府在《密约》中决定:修筑中东铁路。
沙俄原是一个欧洲国家,与亚洲东部的中国相距遥远,并不接壤。十六世纪下半叶,经过欧亚交界的乌拉尔山,开始向东扩张。到十七世纪四十年代,沙俄的侵略势力已伸入中国的黑龙江流域。从十九世纪中叶起,在短短的半个世纪里,沙俄先后强迫中国清朝政府签订了《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北京条约》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把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的100多万KM2的中国领土并入俄国版图。在以后的年代里,沙俄凭借其军事实力,垂涎着富饶的东北。
江城地处东北地区中部,松花江边,松嫩平原东南,因其地理位置优越,被苏俄选为了铁路营建的基地。至光绪二十九年(西历1903年)7月,历时了六年的建设,中东铁路全线通车。
中东铁路的开通,使江城北连出海港海参崴,南衔旅顺大连等中国重要城市、西通莫斯科和欧洲各国,成为名副其实的东北北部商业中心,而受到国内外的青睐。欧美亚的商品和中国的大豆小麦面粉,在此交汇。通过转口贸易,酿酒、面粉加工、制油等工商业获得迅速发展。
江城成为由于铁路的建设和开通,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个方面,全面受到巨大影响。
原来在江城区域,不过是几十个零散的小村屯,人口3、5,000千,在松花江上打渔和在两岸耕种土地,或以酿造白酒为生,连个像样的小镇都没有,一跃成为了东北最大的贸易城市。
外国人的人口比率超过了中国人,俄侨甚至高达20多万。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投资建厂兴办教育,世界各国的商人、企业家、冒险家汇集于此,独具匠心的欧式建筑风格,充斥着整个城市。为满足铁路工人、护路军和旅居东北的俄侨信仰需求,东正教堂在铁路沿线相继建立。
西方的文明,也开启了江城近代的慈善事业:孤儿院、医院、救济所纷纷设立。光绪二十四年(西历1898年),俄国人在江城开办了第一所小学,随后陆续又开办了中学和大学。
中西方文化在此交汇,中东铁路改变了整个东北的历史,开创和成就了江城的繁荣和辉煌。

杨娜娜父母的祖辈,都是早在同治年间闯关东的山东人。在北满都已经繁育了两代人。
光绪二十年中东铁路破土的时候,已小有积蓄还做事从不计后果的杨娜娜曾叔祖父,带着四个子侄和几个山东老乡,去了铁路上做泥瓦匠,她的曾叔祖父也成为了中东铁路上第一拨铁路建设的中国小包工头。受拳匪作乱影响的东北,猖獗的土匪,把铁路建设人员列作洗劫首选。
正为老毛子盖工棚,土匪便和俄兵护路队的交上火,30多人的一支施工队伍,幸存不到10人,杨娜娜的祖父幸存。曾叔祖父和三个小叔爷爷都死于那场动乱,最小的小叔爷才13岁。
那场劫难中,老毛子的炮不知道怎么会打偏一里多地,燃起的大火,烧毁了十几户人家草盖的土坯坊。杨老大的一儿一女和老婶一起,死在了大火中。幸亏媳妇带着老儿子出去,给常年赖赖唧唧的老婶去抓药,才躲过了一劫。但媳妇打那以后,整天哭哭啼啼的有些精神失常。
杨娜娜祖父的父母早亡,祖父跟着他相差15岁的老叔长大的,比最小的堂弟大出了12岁。
平时就替叔叔打理琐碎事务,责无旁贷的带着幸存的10来个伙计,处理死亡伙计的善后。
没了叔叔和堂兄弟倒是悲痛欲绝,但老叔留下的积蓄和10多个找不到亲属伙计的半年多工钱,就都落入了“杨老大”的手中。找不到亲属的伙计,都不是老乡,也没个准称的地址。
杨老大决计放弃包工生涯,在江城西郊的杨马架子买了三垧地,将叔叔和堂兄弟就葬在了这里。带着剩下的10来号人,在这块地里圈起了一个大院子,抢在上冻前,盖了3间砖瓦房。
杨老大留下了愿意种地的族兄,以一半地租价钱的优厚,让其帮助照看宅院和七座坟墓。
剩下的人在工钱以外,又给了20块大洋的遣散费,大家也算是相处一场,好合好散都留个念想。带着种地的族兄一起,回到了黄县老家,给四家死在匪患中沾亲带故的同乡送去工钱。
每家额外留下了30块大洋,也算是尽到了心意。以老叔遗愿的名义,花钱将杨家的坟茔地边上的一个小土坡买下,杨家几代人都说这个土坡挡住了杨家的风水,才没有能出将相栋梁。
委托给杨家辈分最高比他大不了20岁的老爷爷,按照杨家人的意愿,怎么能让杨家的祖坟冒青烟,就怎么折腾去吧。给叔婶和三个弟弟做了衣冠冢,算是叶落归根,也了却一桩心事。
杨老大走到村口回头望去的时候,心里就默默的念叨着:不会让子孙再回到这个鬼地方!
回到了江城,杨老大就在埠头区的马街(今:东风街)买了一个带有20多间房子的大院子。
不想自己再挑头做事,挣点钱不够担惊受怕揩屁股的,吃房租就足以维持老婆孩子用度。
200M外的中国大街刚开建,专给各家商铺干点泥瓦匠的修缮,不起早不贪黑还守家在地。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09:39:00 +0800 CST  
杨娜娜自小养尊处优,又是在宠爱中长大,比霍海仁在家都打腰,养成了没心没肺的性格。
心大的像是能胸怀世界,不知道也没经历过世间险恶,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膘劲。
鹤城照相馆被炒的时候,看到凶神恶煞的宪兵和特务,也有些害怕了。家和照相馆在一起,照相馆被查封,就把临街的前门和照相馆通往后屋的门,都给封上了。搜查和查封的宪兵和特务走后,只顾哄着两个吱哇乱叫的孩子,紧张和恐惧随之就消失了:反动派也不过如此……!
大致归拢完被翻腾的一片狼藉,看到过道进入照相馆门上的封条,才又有了些许的后怕。
“宪兵耀武扬威,特务狐假虎威,警察微乎其微。”这是于铁鹏的预言:都是煞有介事的恐吓,吓唬平民百姓当臣民。宪兵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特务放单还不如地痞,囊膪;只有满大街乱窜的警察,平常给块骨头就摇尾巴,像是条丧家犬似的不被在意,但他们才是最危险。
警察对地面太熟,经验积累的嗅觉高度灵敏,是对长期潜伏最大的威胁,决不可掉以轻心。
特务科为了抢功,也是对负责治安的警察不信任,没有告知警署就对照相馆进行了突击。
于铁鹏从外面回来,恰巧被照相馆对面的茶馆掌柜给喊住了进去,商量要给儿子照结婚照。
于铁鹏对照相馆的生意本来就不太上心,坐在茶馆和掌柜的聊着天,就能看到照相馆里有四五个人在等着。突然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四处不像是好撒摸,于铁鹏的心陡然揪在了一起。

那人反身又进来照相馆,于铁鹏看到了后腰的枪管:“自己家的孩子,照相的事你就啥也别管了。结婚照的时间你随便定,到结婚那天我再跟着给小两口照一卷。”故意漫不经心的点支烟,向照相馆四周观察着,又看见两个贼眉鼠眼的在游荡着,才又对茶馆掌柜的说道:“刚才出去忘买洗像药水了,到晌午我不回来,你过去告诉我媳妇一声,下午晚点再开门。回去就被等着照相的给缠住,明天给警署的手账照片拿不出来,耽误事就又给得罪了,真他妈的闹人。”
看见来了宪兵特务,又把门给封了,茶馆掌柜的才反应过来,于铁鹏是跑了,前后脚也就不到20分钟的时间,这小子怎么能这么精?!不知道他惹了什么祸,但出动了宪兵事就小不了。
顾不上想儿子结婚照没着落了,宪兵特务前脚走,后脚就从后门进了于铁鹏的家。杨娜娜听到茶馆掌柜的捎话,心就放了下来。于铁鹏没啥长处,但心眼子多机灵,杨娜娜还是知道的。
封条上的大红原印,晚上做梦成了妖魔鬼怪吃死孩子的嘴,这才真正的害怕起来,第二天就带着孩子回了三姓屯。她断定于铁鹏是躲到绥肇了,绥肇没有证据,谁也不会搜查佟策理家。
于铁鹏避过风头就会回江城的娘家,小舅曹玉南正好刚调到经纬警署,即便得到通缉令,最多过去比划一下,警署的警察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过去瞎转悠。宪兵和特务比鹤城多,但满大街人也不是逮谁就抓谁,于铁鹏微胖的身材,总是笑容可掬,打眼一看就是好人和良民。
现在返回江城,就等于把宪兵和特务带回家了,温林怎么也是大虾米程昱光的管辖范围!

杨娜娜在三姓屯被哑巴豆带着小老幺和小扒厨搜查,在屋里看到小老幺和小扒厨的规矩,反倒挺直了腰杆;被叫到院里看见窝窝头,心里就更有底了。窝窝头几乎是一个礼拜就得过来一趟,给股长的师傅请安问好,杨娜娜来的第二天就赶上了。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哑巴豆,但他那张娃娃脸,就给人以亲切感,即便是胆战心惊都会忘掉害怕,反倒像是增加了安全感一样。
哑巴豆捋着脸,倒像小孩在恶作剧。把窝窝头吓唬的心都七上八下的直扑腾,杨娜娜却是神情自若。看着窝窝头的不知所措,还觉得很滑稽可笑,更觉得哑巴豆像在调皮,还蛮可爱的。
一个月后陪着于铁鹏去温林找于铁铮,杨娜娜像是走亲戚串门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于铁鹏几次和袁鹤财押货,她随时做好面对成功的准备,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些跃跃欲试。
从鹤城照相馆被查封,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除了总有些不安稳的闹心以外,杨娜娜就和于铁鹏一样,就没搭搁过吃喝和睡觉。于铁鹏是表面如无其事,刀尖上行走,总是高度的紧张。
杨海舟和杨曹氏看着回家的杨娜娜都犯愁,杨娜娜还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吃喝啥都不耽误,不过是只嘟囔倒没一个人去马迭尔舞厅,可也经常不着家的闲逛。孩子扔给杨曹氏和奶奶,每天还都有闲心弹会琴,甚至拽着杨老大,跑到了太古街去找曹姥爷告状:铁鹏要是跑没了,我就把小舅妈打跑,我守寡他就打光棍。好像谁怕他似的,哪天我领铁鹏就去经纬警署转悠去。
“你个混蛋丫头,你舅惹你,奔我是什么劲?!”小舅妈端上茶,没放下茶壶就质问着。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11:07:55 +0800 CST  
杨娜娜在成功怀里,却睡得格外的沉。直到6点了才睡醒,从窗帘的缝隙,能看到外面刚微微透亮。算计一下昨晚应该是不到9点半就睡着了,客厅的坐地钟敲响9点,她和成功都折腾的精疲力尽,成功懒洋洋的关上了两个床头柜上的台灯,又把杨娜娜舒舒服服的搂在了怀里。
知道是和几个月没男人有关,但杨娜娜也意识到:自己都没意识到,心底一直高度紧张着!
昨天在成功房间,成功第一射精,杨娜娜即便事先不知道,都能感觉出来他在温林有女人。
“装的像个人,还能弄得满温林都以为是个柳下惠,偷嘴也能将就材料。”杨娜娜冲着成功紧紧鼻子,暗自唾骂着,又开始鼓捣起来他。郑培杰倒是不错的一个小媳妇,但毕竟也是老娘们,嘴里的苞米碴子味不比于铁鹏轻。当年他和霍海仁,见到于铁鹏就喊:“蹦爆米花呦!”
不能让霍海仁夫妇给撞上,杨娜娜必须7点半以前离开段长大院。心里着急手下就稍微重了点,成功也就醒来过来。杨娜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又不是就昨晚累得,跟我耍什么㞞?!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啥要要嘱咐的,我得起来赶紧走了。要么该耽误有人给你找媳妇了。”
“那不得上下一块说吗?!”装作浑身瘫软还没睡醒的成功,突然又压到了杨娜娜身上,顺利的进入了杨娜娜的体内:“天下最毒妇人心,昨晚还恩恩爱爱,起大早就要恩断义绝……。”

成功也不敢再捂被窝,恋恋不舍的放走了杨娜娜:女人漂亮就是看着舒服,还得伺候着。
赶紧把屋子里外又收拾一遍,还把可能留有痕迹的各处检查了一番,马上就给霍海仁家打了个电话。赵镇妹接起电话没说了两句,霍海仁在被窝里听到是成功的电话,衣服都来不及披,跑到客厅抢过了电话:“你赶紧出去买大果子,我过去一起吃,正好要点要紧事要和你说……。”
“你老婆他妈的当预备队使用呀?!”成功盯着被霍海仁挂断了话筒,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霍海仁的口气,应该是知道张姨不在家,成功唯一的担心也放下了。尽管知道霍海仁早起拉屎,就得坐上半小时,还是怕他过来在外面等着难受,虚掩的房门还特意留下了一道缝……。
成功买回油条豆浆,都在餐桌上摆放好,霍海仁才着急忙慌的姗姗来迟,关严门又在里面插好,制止了成功从暖瓶往外倒豆浆,一屁股就做到了沙发上:哥们,你在温林就一点没发毛?!
“在那就发毛儿还不捂臭了?!回来倒是有点‘麻鸭子(东北俗语-不知所措)’。”成功迫不及待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表哥到底是惹乎到谁了,怎么弄得掉了的魂屁滚尿流。”
成功不敢往深里说,不知道霍海仁都知道啥,怕过多的掩饰,反倒引起哥们的不快和警觉。
需要瞒黄文刚的,成功都不想瞒着霍海仁,他没收过严格训练,但嘴在男人中也算够严。
毕竟自己这是真刀真枪的玩命买卖,让他知道担惊受怕不说,很可能不自觉的就往里搅。
霍海仁横愣了成功一眼,觉得成功像是再跟他装傻充愣,很不高兴的问道:“他咋回事你一点不知道?看你满脸无辜,装的真像是被强奸了似的。这是哥们,我愿意相信你有你的道理。”

一个月前星期六的午后,宪兵队突然打电话到河田商社,霍海仁按照指令赶到了宪兵队。
负责特侦班联络的宪兵中尉壕井,交给了霍海仁一个信封:沈掌柜的没在家,请你尽快的转交给他。里面的六张照片,你们组要人手一张。转告沈掌柜的,找到这个人,是新京的重奖。
霍海仁心里有些不快,不好也不敢流露出来:开饭馆的哪有饭口还不回家的,脑袋这不是被驴踢了吗?!留个话一会他就的屁颠屁颠的过来了。非他妈的折腾我,传话也不怕弄拧了?!
抄起了桌上的电话,打到沈掌柜的饭馆,沈掌柜的媳妇说: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了。
霍海仁看看表,说道:嫂子,告诉沈掌柜的,回来去马迭尔的咖啡厅,我在那等着他……。
壕井对霍海仁的雷厉风行很满意,也知道给霍海仁添了麻烦,或许知道霍海仁在心里骂他,还给他鞠了一躬,解释道:海仁君,拜托了。午后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还要马上去领事馆。
霍海仁的心里舒服了许多,周末日本人倒是还算守谱,确实是做事很认真,但没家牵扯着,回到宿舍也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干着,还不如在办公室有点事干,让长官高兴了,也好快点提拔。
中国人就没准了,和中国人混熟悉了的日本人,也就开始学的没准了,领事馆基本就和中国的衙门差不多。壕井在宪兵队负责对外联络,涉及中国人的部门,下午3点以后就不好找了。
从秦家岗邮政街与射箭街(今:建设街)交口的江城日本宪兵队出来,走到街口霍海仁回身像是找人的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又看了看那栋让平民百姓感到恐惧的二层砖混结构的小楼。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12:25:45 +0800 CST  
俄国十月革命后的民国七年,日军出兵七万进入西伯利亚予以干预,这里曾是派遣队司令部及野战邮便局。苏维埃无暇顾忌,伯力万余守军一触即溃。嚣张至极的日本派遣军便如入无人之境,却因性病伤亡万余,染病则高达60%,或许这就是日军后来实行“慰安妇”制度的反思和考量吧?!“八一五”光复,苏军进入满洲,和当年日均进入西伯利亚差不多的秋风扫落叶一般,主要体力和精力消耗,就是对日本妇女肆意奸淫,并将60万战俘运到西伯利亚做苦力。
日军战俘在西伯利亚因伤病和疲劳的死亡,总人数竟然能高达20%的十几万,超过了当年日本干涉军的两倍,或许是一解前仇的变本加厉吧?!胜者王侯败者寇,战败就只能任人宰割。
满洲立国后,关东军在此设立了江城日本宪兵司令部,隶属于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宪兵队第一任司令官岛本正一大佐,原系第2师团(中将师团长:多门二郎)下辖独立守备队(中将司令官:森连)的公主岭守备第二大队(营)的中佐大队长,负责浑河至虎石台区间铁路守备任务。
江城宪兵队下设傅家甸(道外区)、新市街(南岗区)、绥芬河、宁安、依兰、海林6个宪兵分队,统辖满洲国三江省、滨江省和牡丹江省军、警部门,镇压反满抗日,特别是围剿抗日武装,成为其首要当务之急。侦察搜集外侨和外国领事馆情报,对苏俄各类机构的监控及包括共产国际在内的间谍识别和抓捕,成为了军事围剿以外的重中之重。但对苏俄间谍网的侦破,束手无策的黔驴技穷,几乎是毫无进展,落网的苏俄间谍,多是其他渠道涉案暴露被已交来的。

霍海仁学到的反跟踪技巧,只在进出宪兵队的时候能用得上,每次来宪兵队,还都尽量换声衣服,再蒙住脸来掩饰自己。努力做到让熟人走在对面,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冬天最好办,谁的大衣都宽松,随便拽过来一件,基本都能套进去,随手连围脖都一起拿走了。夏天就要困难许多,还不好作的太过分。虽然是符合要求,但被其他特侦看到,似乎是出洋相或胆小如鼠。
跟前没找到帆布棚子,又不想在这附近长时间逗留,霍海仁叫了辆马拉洋车,往马迭尔赶。
壕井找他代替沈掌柜的过来,严格讲就只是跑腿,拿回这随即便可以让所有特侦都知道的照片。没有需要和组长再额外关照几句的事,又不是很着急,何必在周六忙叨人的时候凑热闹?
凭着张照片,就在江城几十万人口的茫茫人海中,漫无边际的去找人,哪就有那么容易?!
这就是花钱不使唤白养着,心里不舒服,总想找点活折腾这帮大爷。一个警署发个几十张,或许还能让瞎猫碰上个死耗子。靠特务和特侦,加上特务科养的“点子”,总共才1、200人,就是大海捞针,神神秘秘的不想扩大范围,不会是岛本司令弄到了个小老婆,还跟别人跑了吧?!
“给俩屄子,不折腾几趟心里不舒服。最他妈的皱襞。”霍海仁心存不满的暗自发泄着。
好奇的从大衣里兜掏出了信封,这是岩岗的大衣,里兜还有一面开线扯开了,信封在里面倒是掉不出去,霍海仁也是吓了一跳。真要是给弄丢了,就喜欢小题大做的日本人,非得关他几天几必不可。但意外的是发现信封竟然没有封口:先看看岛本的娘们,长成个什么奶奶样?!

拿出了照片把霍海仁吓了一跳,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是岛本什么大老婆或小姨子,但也万万没想到是黄文刚。四吋的照片很模糊,应该是前几年照的,黄文刚显得还很少兴。不是赵镇妹说过黄文刚的眼睛,很像他那个娘们唧唧的小舅子,霍海仁还真就不会一下子就能给认了出来。
黄文刚来到江城住进成功家的时候,霍海仁几次请他出去吃饭,都被黄文刚找各种借口推辞了,霍海仁以为是这哥们脸小不好意思,没办法就打发媳妇去饭店要了几个菜,两口子在成功家,请他吃了顿饭。连顿酒都不请,程昱光回来也没法交代,那张破嘴没准又能屄屄出啥来。
“下桥到新剧院(今:儿童电影院)那的公共电话停下,快点!”洋车刚上了霁虹桥,霍海仁赶紧招呼着车夫,唯恐车夫没听明白:“就刚盖好的那个日本子儿的平安座,售票那有电话。”
霍海仁还没记住铁路大厂的电话,有个记电话的小本在自己的大衣兜里,也不知道黄文刚在不在那干了,在那能不能在厂里。机修车间有分机,黄文刚初去的时候,霍海仁还打过两次。
黄文刚接到了电话,让霍海仁喘出了一口长气,真就想不到,除了找成功,还怎么能联系上黄文刚。但这事但凡有点办法,霍海仁也不想跟成功在电话里说,即便只提他“表哥”都不是啥好事。成功回来后,特别是黄文刚搬出去以后,成功好像就不愿再提到他。霍海仁问过两次,成功都应付着岔开了。这都一年了,霍海仁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干啥,几乎就把他忘了一样。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16:09:38 +0800 CST  
霍海仁进到马迭尔旅馆,沈掌柜的没在前厅,估计应该他还得等一会才能到,即便是到了,也该是在咖啡厅等着他,在这等着也没面子。又借着拿烟和点烟的功夫,四下又再扫了一眼,确认没有便衣的军警宪特,到服务台开了间房,又问清楚了黄文刚的房间号,上二楼进到了黄文刚的屋内。开房是防止下楼时撞上沈掌柜的,也好借口在咖啡厅里鬼鬼祟祟的说话不方便。
黄文刚高度戒备着,按说只要有成功在,霍海仁就不该对他有任何威胁,背地里下黑手都不可能,况且能想到他是反满抗日都不容易。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没安好心眼子,也不会先打电话,约他在这搞得神神秘秘的。黄文刚担心的是成功那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在做着各种预判。
不好的预感是:黄文刚把霍海仁的口气,和上周接到“尽快返回”的广播呼叫联系到起来。
霍海仁进屋连寒暄都没来得及,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宪兵队发下来的,要找你!”
“怎么说的?找我干啥?!”黄文刚看着照片,脸上反倒比刚才平静许多,笑嘻嘻的问道。
“你咋回事不用跟我说我说,我能帮你啥你就痛快的,别牵连上小光。”为了节省时间,霍海仁在洋车上就把一张照片从信封里拿了出来。这三句话都是他在路上反复编排的,不想多一句废话解释,再瞎耽误工夫:“想去宪兵队问为啥,我也不拦着你,也没跟我说为啥找你。”
黄文刚看到照片脑袋都大了,这是六年前他在东方大学培训前夕,和同期到达的中共另两个学员,在莫斯科大街上照的,用的是135型胶卷,为了取克里姆林宫的全景,拍照的距离在十几米以外,黄文刚在中间。入学后的课程,特别是开“身份隐秘”课程时,他曾经想到这张照片,但那两个人早已不知道分配到哪,在东方大学就没见着。怕引起麻烦,这件事没向校方和教官提起。进到东方大学前,也没对他有过这些要求。黄文刚唯恐反倒惹出麻烦,和回国后也没特意回天津,把家里的一切痕迹都消灭一样,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出身和身世,一切多余的动作,反倒容易弄巧成拙。回家一趟更容易烧香引出鬼来,弄得老娘又的魂不守舍一段时间。
相机是叫操东北口音矮个维沃林的,比他能大两岁,身高不到170CM,身材瘦但非常结实,站在一块才显得比黄文刚矮一截。牙发黄说话嗓门很大,手很粗燥像是出过大力,相貌还不错。
小鬼子扩影放大的技术还真就不可小觑,黄文刚他们照完相的第二天就分手了,照片他根本就没看到。但判断原版照片上,他们的脑袋应该没有银筷子头大,放大到四吋模糊的能让霍海仁识别出来,真就是难能可贵了。如果是采用照片翻拍的,这个难度会更大,也难为他们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18:05:35 +0800 CST  
“你估计照片能发到哪一级别?!”黄文刚马上从自责中摆脱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
霍海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警察厅的特务科肯定比我们要先收到。”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唐突,不经意的把成功知道的,也当成了他都知道:“我有个宪兵队特侦的身份,做买卖用的。”
“我的事应该牵连不到小光,但我得去他那取东西。各个卡点肯定是布控了,只有在小光家躲几天能安全。”黄文刚唯恐霍海仁怕他会牵连到成功,阻止他去成功家。但现在看或许后面还真得需要霍海仁的帮助,而且也只有他威胁到了成功,霍海仁才会不遗余力的出手帮忙。以非常平和但十分坚定和毋庸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有事我让张姨去你家找你,走之前也会和你打招呼。你不要去前楼,免得节外生枝和引火烧身。更不要和小光通电话,就是像平时真有事需要找他,现在宁愿耽误事都不能再打。如果以前没事还闲扯蛋打个电话,这个时候都不能打,以后翻扯出来,都没准给他带来麻烦,现在无论如何不能因为我的事,连累到小光。”
“去那最好,别再出来逛悠,十天半月之后,再往外走。走的时候,我可以用商社的车把你捎出去,到呼兰阿城或者到双城,你再上火车。”霍海仁想了一下,又说道:“有啥事你就别客气,现在你多麻烦我一点,比让小光揩屁股强。钱和枪,不管你要什么,都让张姨告诉我。”
“兄弟,你是小光的哥们,我就不说废话了,后会有期来日方长。”黄文刚倒是一点都没客气,摘下了霍海仁的围脖:“房间我得退掉,不然反倒容易留下痕迹,你一切都多加小心。”
“你先下去吧,我得到我开的房间转一圈再下去,免得撞到人不好说。”霍海仁先离开了。
黄文刚在退完房,临出门正把围脖向后搭的时候,和进到了大厅的沈掌柜,打了个照面。
后悔围脖差两秒钟,就围住了鼻子。虽然是“面荒(东北方言-眼熟)”,但此时却非常容易断定:这人就是沈泉栋的堂弟,霍海仁这组特侦的组长,正阳街“沈家山东老店”的沈掌柜。
沈掌柜的也是感觉像见过黄文刚,但饭馆整天人来人往,应该是什么时候去他那吃过饭。
在大厅扫了一眼,没看见霍海仁,便去了咖啡厅。黄文刚出了门后,立即又绕到了后门,回到了旅馆。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错误,黄文刚见到沈掌柜的之前,还一直在犹豫不决:该不该清除。不仅因为他是沈泉栋的亲戚,也有现在亲自实施清除危险很大,除非动用“北极熊”。
沈泉栋和沈掌柜的是一个爷爷,当年沈泉栋从山东只身来江城投奔老叔,也就是沈掌柜的父亲。老叔开了个馒头店,倒不是十分富裕,温饱已然不愁。已经土著化了的老婶,虽然也是山东人,倒还算是通情达理。大他一旬倒插门的老叔,却极为吝啬,那时沈掌柜的不过4、5岁。
老叔在下屋给他搭了张床,冬天还舍不得多烧煤,沈泉栋头几年的学徒,掌柜和师傅给点小钱也都让老叔给拿走了。最后买下现在的饭馆,还向沈泉栋借了70块大洋。那是他出徒第一年省吃俭用的积蓄。直到五年后沈泉栋娶媳妇,老叔就像忘了这事。此时这70块钱,不过是他一个月的劳金,沈泉栋是气愤不过,找老叔要钱。老叔却横起了眼睛:头几年你都吃谁的了……?
只在家里呆了不到3个月,还是起早贪黑的当力巴,也没白吃饭。到铁路大厂学徒三年,每月从2块到5块大洋的补贴,几乎一个子没剩下,都给了老叔。要非说欠点啥,就是在冬天能冻死夏天能热死的下屋,住了四年算是搭人情了。但那是老叔不允许他住在厂里宿舍的,两块大洋在厂里吃饱没问题。沈泉栋觉得老叔就是为了把他的补助都收了,早晚还能帮着干点活。
从老叔家傅家甸的馒头店到埠头江边的铁路大厂,单程就要十好几里地,每天往返都是腿着的,多挨多少累,少睡多少觉?!有这个功夫,隔天去趟货场扛大个赚点外快,都比来回跑的轻快。气得沈泉栋直哆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吃我给钱了不欠你的,就算四年的下屋钱了。
娶媳妇成亲,长辈拜的是师傅,沈泉栋没叫老叔家一个人。倒是老婶隔了大半年,不知道估摸的还是听说的,沈泉栋的媳妇怀上了。带着满脸大鼻涕的大侄牛子,也就是这个沈掌柜的,拎来了一篮子鸡蛋。打那以后,每年初五以前,沈泉栋去一趟老叔那,牛子娶媳妇拿了50块。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19:54:50 +0800 CST  
沈掌柜的长大执家后,却总觉得自己这个大哥有些忘恩负义,是土包子开花谁也瞧不起了:
说到家也还是让老毛子吆喝使唤的伙计,还真就拿自己当成吃牛肉喝牛奶长大的了?!
当上特侦第二次从锦州集训回来的第二天,专程来请沈泉栋去他那过生日。这也是沈掌柜的父母离世后,准备立下的一个规矩。江城老沈家近亲就这两枝,长辈的没了,沈泉栋最年长,他这枝还就他老哥一个。沈掌柜的哥们三个,他是老大要给两个兄弟做个榜样。在沈泉栋家喝茶的时候,炫耀自己是宪兵队特侦的头头,每年这块就有上千大洋的进项,比开那个饭馆少不多少,不用自己嘚瑟,只要宪兵队打声招呼,警署和分驻所都得远远的滚开。沈掌柜洋洋得意,亮出了证件和手枪:“署长见了都得立马立正。”
沈泉栋第二天就把这个重要的消息,报告给了黄文刚,黄文刚惊讶的是:从时间上判断,沈掌柜的应该和霍海仁是一组的,刮联到一块,也好也不好。搞明白了沈掌柜的饭馆的地点,黄文刚很是懊恼。买下鸭绿江客栈小楼的第二天,他和成功就在那吃的饭。
以前沈泉栋提过开馒头馆的老叔,但恩恩怨怨都是自家的磕碜事,也不愿多说。基本没有来往,又不在跟前,黄文刚也就没细问。不动声色的问清楚沈掌柜的年龄和大概体态,黄文刚更确定就是在那家吃的。觉得距离太古街不算近了,黄文刚和成功分手前,有些事要商量交代。
黄文刚刚才心存侥幸:霍海仁和自己一年前有两个多月的交往频繁,能辨认出来都是他用心并且眼毒,沈掌柜的每天就是迎来送往,饭馆虽然不大也不很火,但每天也得有几个生面孔。
自己就去过一次,成功也是第一次进去,后来再去的可能性也不大,认出来也不会有任何线索,似乎没必要一定清除。犹豫就在于,一旦沈掌柜的能回忆起来,成功的身材还是很有特征的,少爷羔子的样子,也让人容易记住。小鬼子较真的查找起来,找到成功应该用不了仨月。
黄文刚又进到了马迭尔旅馆,在后门的门厅坐了几分钟,见没什么异常,直接上了二楼。
倒不担心尚不知情的沈掌柜,警察厅特务科的外勤和招募的那些点子,应该都看到照片,满大街开始踅摸了。黄文刚还不太紧张的是:这样的协查,满洲国几乎天天都有,早都疲沓了。
如无其事的蹓跶到二楼,在宽敞前厅的一个大立柱旁边驻足,看到霍海仁和沈掌柜的已经在下面的咖啡厅里落座了。黄文刚坐到柱子旁的椅子上,拿起椅子旁茶几上的内部电话,通过总机,接到了咖啡厅的服务台,让服务生问一下客人,有位霍掌柜的,是不是在里面喝咖啡。
咖啡厅里总共就有7、8人,不到30岁长得“挺膀(东北俗语-结实)”的也就霍海仁和沈掌柜的。服务生自然不用费劲的就能断定,过去低声问道:“二位掌柜的,哪位姓霍……?”
霍海仁直觉就是黄文刚,压抑着心中的狂喜,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假装诧异的来到吧台,接起了电话。黄文刚劈头盖脸的说道:“我表弟那儿会有麻烦,你和朋友就在这等会,半小时就行,我安排个朋友,先过来看看货,怎么给发出去他们都能办好,搁在跟前照顾着太累了。”
“真他妈的就不能干坏事!忘了还得挨家给发下去,还特意在上面开了个房,想在请你在这吃完饭,上去歇会再回去。”霍海仁明白黄文刚要动手,就是成功说过的“清除”。看来这个表哥真就是中共或者苏俄,要么也是国民政府的。来不及细想,坐下对沈掌柜的抱怨着:“就上楼看下房间的功夫,不知道被谁看见了,立马就有哥们打电话追过来,问我泡谁家娘们呢。”
“你要看见你泡我,还不得恶心死了。”沈掌柜的也哈哈笑起来:“都他妈的快成点子了。”
“喝完了咖啡,咱俩吃口西餐,你再挨家送吧。”霍海仁看看表:“我就没你这眼神。”
沈掌柜的洋洋得意:“干的行当不一样,你要干我这一行,整天屋里晃荡的都是人,眼睛比我还的毒。要不怎么能让客人高兴,回头客都愿意让人捧着。但这回真就不保准,太模糊就是个大概,真不如小一半再清楚点。”虽然有组长名头,但还是很恭敬霍海仁,是霍海仁不当这个组长,才轮到他每年额外还有300大洋的组长补贴。谦逊的说道:“记性也完了,要不是那个瘦高挑像个刀螂,拿着和你一样的烟盒,就吃顿饭没找茬没赏钱的,我上哪能记着去?!”
“要不是周末,真该先去报告,也让他们看看这帮爹不都是吃干饭的,特别是你这个头。”霍海仁故意强化着沈掌柜的思路:“发下去也好,把该干的先干了,你应付着就算交差,说不太清楚的算赏菜。最好的办法,从现在开始你脑子能不接着往下想,想的越累没准越想不起来。明早一起床,带着迷糊劲就拿出看,第一眼或许一下能有什么提示,就是说的豁然开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上学背课文,就是头天背个磕磕巴巴,早起迷瞪着再过一遍,记得真亮的……。”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7 21:50:11 +0800 CST  
黄文刚立即起身,到斜对着的公共电话间,拨通了崔哲珠家照相馆的电话。罗昌健喊来正在厨房做饭的崔哲珠,黄文刚没有寒暄,直接说道:“中午方便的话,请你们全家吃饭吧?!”
崔哲珠听见黄文刚的声音很是意外,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不会直接联络:“我们家俩饿狼,还不把你吃穷了?!”想告诉黄文刚,罗昌城也在家。直觉是黄文刚要在罗昌健的面前现身,便让她吃惊不已,这不是要有大行动,就是“北极熊”暴露了,否则不会不顾及起码的保密原则,特别是在休眠潜伏状态。来不及想是不是罗昌城惹出大祸:“你的钱带够了吗?”
“求人干力气活,就不能在乎吃饭了。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都是活菩萨了。”黄文刚口气很平稳,但杀气已经很直白:“你从马迭尔后门到二楼大厅找我,他们直接到餐厅等我们就行。要稍微快点,我是真饿了。还有个蹦高想吃日本料理的,也在这等得不耐烦了。”

黄文刚又拨通了铁路大厂的电话,让自己带着干活的伙计,替自己去请个长假。就说河北老家昌平出了急事,现在已经到了车站,马上坐车到沈阳再倒车,大概得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再到相好的那告诉一声,过几天到家给她写信再细说。黄文刚在厂里,一直称自己老家是河北的昌平县(现:北京昌平区),户口上的籍贯都是河北昌平,后来在天津英租界学的机修。
为避免与人接触过密,很坦诚的承认自己不算科班出身,没正儿八摆的学过徒,也就不带徒弟。但毕竟是个手艺不错的劳金,正在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就安排了两个刚满徒的让他带着。
崔哲珠明白了,让他们倾巢出动,是要去暗杀。黄文刚不会预想到罗昌城在家,一起参加行动的本身,就说明了目标的重要。何况是破了休眠的大忌,都在所不惜。但庆幸的是,这不该是“北极熊”出现的纰漏。迅速按照黄文刚的要求,让罗氏兄弟先进到马迭尔西餐厅待命。
崔哲珠和黄文刚在二楼的椅子上,像是要幽会的情人一般窃窃私语着,崔哲珠微微探身就把目标辨认清楚了:“目标对面的那个高个,就是河田商社的霍掌柜的,他们怎么搞到一块了?!”
霍海仁和“北极熊”所有成员都很熟悉,他也出现在清除的现场,固然会增加暗杀的难度。
最为简介的方法,也是行动惯例,连霍海仁也一并清除。但崔哲珠暗自庆幸,明确意识到黄文刚并没有这个意思,否则在此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会先交代:如果无法避免,可一并清除。

黄文刚或许不认识霍海仁,只是想把行动的影响,减至最轻的缩小目标。崔哲珠快速的揣测着黄文刚的本意,特意的在提醒着他。她直觉中作为目标的关联人,清除霍海仁潜在的弊端,是和自己太近了,总不是什么好事。从内心中也不想伤及到霍海仁,这是“北极熊”在江城的最好朋友。不讲“革命”的理论和口号,职业的本能又要求她,必须对黄文刚如实报告。如果黄文刚早就有清除霍海仁的考虑,不过是因为种种限制没有实施,那今天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间谍的冷血,都是在无奈和紧迫中闪现和展露,你死我活生存第一,不择手段的达到目的。
像是被崔哲珠提醒,把霍海仁对上了号,黄文刚故意也从柱子后面,向霍海仁方向看了一眼后,“哦”了一声,毫不犹疑的最后说道:“目标今天必须清除,还要赶早不赶晚,但前提是不能留下痕迹。万不得已的时候,晚上潜入正阳街的沈家山东老店。不能在埠头下手,也必须要在相当的一段时间内,把这个姓霍给的保护好。后面的事情,任务结束后,我会再找你。”
黄文刚交代完,连道别都没做,就起身离开了。为安全起见他特意绕了个圈,从马迭尔旅馆向东和成功家背道而驰。从中央大街走“蒙古街(现:西七道街)”,200M后在新城大街上,再向北折回到了八杂市街(现:西四道街)。绕了个有足有1KM的大圈子,回到了中央大街口。
确定没有尾巴,也把进入到成功家之前,需要处理的事情都想清楚,确认没有必须要马上做的。从八杂市街出来,横穿中央大街就即进入了药铺街(现:上游街),在中段有个小胡同,穿过胡同即是成功家的商市街。100多M的胡同,既便于隐蔽,又可以做最后一次的清理尾巴。
从中央大街拐到八杂市街,和擦肩而过的,就是霍海仁手中那张照片上,和他合影的另一个人,在苏联化名普索,是与维沃林一起越境到的苏联。应该都是由满洲省委派到苏联受训的。
普索是教师出身,当年大约35岁,口才极好,理论功底扎实。属于风流倜傥一类,短短的几天接触,就看出很有女人缘。172CM左右的身高,是个中国人眼中的美男子,还是男高音。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01:22:33 +0800 CST  
黄文刚叫苦不迭,慌忙向南再次又拐回了中央大街,按说自己捂得算严实,也不夸张扎眼。
六年前接触了不到三天,擦肩而过索普不该是火眼金睛。但普索中学时学过三年的舞蹈,和黄文刚第一次见面,就说黄文刚是块跳舞的材料,走路轻盈还抓地,黄文刚也没能听明白。
现在突然想起这句话,就觉得大事不好。过于谨慎的清理尾巴,却烧香引出来这个活鬼。
加快了脚步,迅速闪进道里秋林。暗中窥探:果然不会出所料,普索带着两个人跟了进来。
周末秋林公司人比较多,黄文刚躲在人堆里,知道不立即脱身,就得交待这了。快步从运货的后门离开营业大厅,由“日本街(现:西六道街)”快速向西,穿过中央大街,在崔哲珠家照相馆门前经过,进入“面包街(现:红专街)”。按照崔哲珠告诉他的路径,立即拐进中央大街照相馆的后院,穿胡同进入“马街(现:大安街)”。虽然向南是成功家的反向,但能快速摆脱掉普索的追踪。他从秋林公司营业大厅出来,到闪入崔哲珠家的后院,前后不过才两分钟。
普索即使追踪水平再高,此时应该也不会离开秋林公司的营业大厅,最多是找到了后门。
黄文刚四处看了一眼,没有警察和可疑的人,正要贴着马街北侧房子的墙根,撒腿就向西奔跑。看到一辆人力洋车迎面过来,招手截住蹬上了洋车,不慌不忙的说道:“掉头,商士街。”
200多M便到了“炮队街(现:通江街)”,黄文刚让洋车北拐过弯,北行200多M的街口,便回到了面包街,再左拐西行200多M,进入到了高士街,向北不到200M就是成功家的大院门。
黄文刚洋车越过了成功家大院,右拐刚进到了高士街就下了车。看着洋车走远,才很从容的蹓跶着从商士街拐回了高士街,在到段长大院的这100多M,再次确定了安全,才进院上楼。
黄文刚一个月左右就接连过来两次的很规律,天黑多数人家都已经入睡以后,才鬼鬼祟祟的过来,隔两三天再过来一次,是在程昱灿的房间住一晚,大清早还都没吃早饭的时候就走了。
上周黄文刚才来过,同样是隔了三天,又来住了一宿,大白天的跑过来倒是从来没有过。
张效凤感觉到了黄文刚的喘息,赶紧让他进屋去。黄文刚进屋落座,就很直接的告诉她:“我在外面把日本宪兵打伤了,满大街的警察和宪兵抓我,我得在这躲几天,等着小光回来。”
张效凤刚听到的时候,也有些紧张,很快就淡定下来,安慰黄文刚:“我小光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他也能给警察厅关科长和王科长打招呼。等不及这一时半会,惹急眼了霍大嗓门还可以去找金厅长。只要是小光回来,又不是杀人放火,和日本人打个架,还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见黄文刚淡定的表情下,掩饰不住的闪烁着惊慌:“咋也不会进到咱家来搜。”
黄文刚赶紧起身,拦住了说着话就往客厅要去打电话的张效凤:“张姨,电话不能打。”知道张效凤回不理解,解释道:“满洲国的长官,特别是军警的电话,随时都有可能被监听,就是像分机一样,接个线在另一头听着你说啥。打电话没准就会牵连到他,我先躲过风头再说。”
“那你就老实的在家呆着,哪都不用去了。小光没准三五天就能回来了。”张效凤宽慰着黄文刚,又带有关切的埋怨道:“铁路大厂那面都安排好没?你倒是压点火,这下堵在江城里就不好往外跑了。都弄好退路再惹祸呀,直接就能往伊正那面跑。我家那一片闹胡子担惊受怕,但藏个人也省事。惹大祸的都在林子里搭个‘马架子(东北俗语-窝棚)’,消停的躲上几个月。”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08:27:28 +0800 CST  
张效凤的午饭还没等做好,院子的嘈杂声,就从开着向外放气的小气窗户飘了进来。本来该打开厨房后凉台的门,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但做贼心虚,只把门欠开一个缝,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没等听清楚啥,就被风呲半边膀子拔凉。但听见了霍海仁的动静,赶紧关上门进了屋。
黄文刚听说好像是警察进院了,心里骤然紧张起来。快步来到窗户前,往商市街上望去。
道对面隔一个大院门前站着一个警察,一个宪兵一个巡官在马路中央,拦截行人和车辆。
黄文刚心稍微有点安稳:是区域性的戒严搜查,不是针对段长大院,自己的行踪没被发现。
从秋林公司到这,南北的距离不到200M,但东西的距离要超过了400M。按照这个标准,戒严就应该是以秋林公司为圆心,以一里地做为半径,北到江边,南道石头道街,西从斜纹街(现:经纬街),东到一面街的火车道,过道是归傅家甸。等于整个埠头区,被圈起来了大半拉。
张效凤告诉黄文刚,刚才听到了霍海仁在前院对警察嚷嚷,以后都弄准称了再进院,该到谁家抓人直接就去谁家,别再院里翻箱倒柜吵吵把火的,这院的老百姓都是胆小的良民,吓出个精神病来或者给吓犯病一个,还得叫救护车过来。警察甭干别的了,就得改成抬担架的了……。
刚松一口气,电话铃就响了起来。黄文刚示意惊慌失措的张效凤接电话:别怕,啥事没有。
电话是赵镇妹打过来的:霍海仁刚从外面回来,大半个道里都戒严了,人不够用连消防署都出动了,还正调国防军过来呢。说是抓老毛子探子的,没事别出院了,缺啥少啥打电话……。

晚上九点多,黄文刚悄悄的打开了客厅冲着商市街的凉台门,蹲着进入了凉台,四下张望,东侧的炮队街口和西侧的高士街口,岗哨还没撤,商市街里的岗哨都撤了出去。高士街那面怎么样,无法看到,但戒备的不该比这面更严。黄文刚断定应该是在秋林公司四边的几条街在做重点清查,所以这面的岗哨还没撤下。索普应该判断:他就地隐藏了,落脚点就该在秋林附近。
中央大街上最大的照相馆,正在事发中心区域,恰好赶在这时停业了,岂不是不打自招?!
至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扎眼,这是黄文刚最为担心的:在满洲最怕的就是引人注目。
照相馆有人在家应对搜查,或许都会出现纰漏。长时间的潜伏休眠,掉以轻心的马虎大意,是最大的忌讳。没人在家被破门入户,真是给翻了个底掉,这不是成了没事找事的引火烧身吗?!
能躲过这场劫难,真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即便没被搜出什么,家中无人都是很难说清。
黄文刚从进屋就开始担忧起崔哲珠三人,完成任务应该没有问题,但回到照相馆,可能会很麻烦,完全可以不回来。应该不会戒严到后半夜,如果闯了进来,天黑了应该能转悠回去。
这一片少有胡同,四面大街守上就很难进出。但欧式建筑多,楼顶天棚都藏身很容易的。
搬过来半年多了,这些应急的可能,都该是查看过的轻车熟路。转不回去也无法再离开戒严区,躲进天棚里,至少一晚冻不坏。可这等规模的戒严,临街的买卖商户,肯定应该挨家挨户的进门搜查。照相馆无人值守让他难以释怀,又自我安慰:一个开饭店的,以罗昌城的自负,按说用不着倾巢出动,三个人都扑过去。除非是崔哲珠不放心罗昌城的莽动,坚持参与行动。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1:20:43 +0800 CST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刚吃过了早饭,赵镇妹敲门送来一大篮子的罐头,推说家里还有事,便没有进门,但是关照张效凤尽量不要出门:海仁一个哥们昨天下午在南马路被杀了,昨天下午他得信,天都黑了才回来,特意买了点罐头回来,听说戒严还得三两天,在家门口小铺能买的,就将就两天,没事别远走。警察宪兵现在在路上看谁不顺眼,不搜个臭够都不带撒手的……。
黄文刚知道这是霍海仁给他报信,沈掌柜的已经被杀了。霍海仁这组的特侦,罗昌城并不知道沈掌柜的,崔哲珠报来的只知道有一个家住在南马路,好像是老巴夺烟厂的一个小工头。
这是第二次去锦州受训时,霍海仁搭罗昌城的车,到南马路捎上了那个叫满福利的中年人。
黄文刚暗自赞叹“北极熊”做事漂亮,确实具有战斗力,真是不枉都在苏联的特训一场。
霍海仁这组特侦,如果在埠头这面没有成员,沈掌柜的从马迭尔出去奔傅家甸,南马路应该是他的第一站。是离开了乘坐的帆布棚子或者洋车,或许他和那个特侦还没碰到面,下车进到居民区离开了车夫的视线,就被解决掉了。这个时机和速度,都达到了最快解决的要求了。
沈掌柜的和霍海仁在马迭尔出来的时候,中央大街一带应该开始搜查了。沈掌柜的虽有特侦身份,这一带即便还有别的成员,也没有必要非在这个时候乱窜找麻烦,自当先回傅家甸。
崔哲珠和黄文刚分手2小时内,北极熊不但没有受到戒严的干扰,还把沈掌柜的做掉了。

霍海仁回家刚到12点,和黄文刚在马迭尔分手还不到一小时,应该没和沈掌柜的在马迭尔吃饭。黄文刚判断这是霍海仁聪明所在:沈掌柜尽快单独行动,不仅为黄文刚安排的杀手提供了便利,事后调查时,作为可能是和沈掌柜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人,相聚时间越长当然越不利。
沈掌柜的乘洋车过去,最多也就12点半。霍海仁得到沈掌柜的死讯出去,天快黑的时候回来,应该是在4点半之前。1点到4点半,先去宪兵队核实他俩分手的时间,再去正阳街去吊唁一番,3个多小时应该是够了。如果照相馆发生了什么事,罗昌城虽然不在霍海仁应该向黄文刚通报传信的范围内,但霍海仁不可能回来的这么快。鸠尾田一定会退到后面,把霍海仁和岩岗推在前面,去与宪兵队和警察局交涉。不处理利索也得摆脱干系,否则不会让他回来的。
黄文刚对外面的担忧,通过间接的判断,总算都有了着落,剩下就是自己出逃的问题了。
短时间需要在这藏身,也给了他从容安排和准备的充裕时间,他现在需要的是平和心态。
黄文刚在当晚10点,从广播中接到安德罗波夫发来的广播密码,从昱灿房间取出了俄文版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比照译出电文:10月初,原苏联红军参谋总部情报部四局情报员索普,在河内执行任务时,叛逃到日本驻河内领事馆。在此前的三个月,曾经拟派他带维沃林进入满洲,组建“西伯利亚虎战略情报站”,直接受命于“四舅”。此去河内系临时任务,暂时中断了他和维沃林的准备工作。不待进入满洲急于叛变,分析是在河内遇险,可耻的自保。
“四舅”立即执行此前发出的返回命令,预计索普已进入满洲。维沃林尚不知“四舅”即为“伊万”,现已被雪藏,“西伯利亚虎战略情报站”计划取消。索普在四局工作时间较久,间接渠道或能了解到“灌木丛行动”的梗概,可以肯定至少掌握了有关“四舅”的零星情报。
与满洲反谍机构勾连,足以对“四舅”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他对“北极熊”一无所知。
原有的逃生路线作废,去奉天联络苏联领事馆,或进关联系中共北平特科,均能确保安全。
黄文刚与别尔津和安德罗耶夫电文翻译的方式,与他和下线约定的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黄文刚接收别尔津和安德罗耶夫电文的密码本,是托尔斯泰俄文版《战争与和平》;与“车掌柜”通讯的密码本,是托尔斯泰俄文版的《安娜·卡列琳娜》;与“北极熊”通讯的密码本,是狄更斯英文版的《奥利弗·特威斯特(雾都孤儿)》;与成功通讯的密码本,是最为简单的《四角号码字典》。但黄文刚增加了一个数码位置调换,不仅属于再次加密,更增加了破译的难度:
关键是苏俄间谍从未使用这样的加密,这也不属于苏俄间谍的加密手段。一旦遭到日本反谍机构的破译,很难会想到这个破译角度。在密码破译中,破译方式的确定,比运算更为重要。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2:53:20 +0800 CST  
这种情况的出现,让黄文刚大跌眼镜。预想过多种暴露的可能,就是没想过暴露从他开始。
此次搜捕即便有几百人记住了他模糊的相貌,但不会再有霍海仁这样的和自己相熟的人。
现在化妆出逃,在哨卡检查的匆忙中,拿着他的照片,和他素不相识的人,都难以辨认。
黄文刚下决心保住自己的成果,除掉索普二年后,他再择机重返江城,应该是完全可能。
最令他担心的就是:别尔津转派他人继续执行“灌木丛行动”,无法推诿则“北极熊”都将不得不交出;或者安德罗耶夫借此机会,抛开黄文刚直接联络“北极熊”,“二哥”朴正光应该知道,至少很容易找到照相馆的藏身之处。黄文刚对朴正光在满洲行动的担忧和疑窦,包括在返回传递情报时将他幽闭在苏联,最初完全出于职业敏感,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接手“北极熊”之时,就隐隐觉得朴正光在此之前,就和“北极熊”有过联系,即无法也无必要再向他核证,更不能向崔哲珠核查。况且不知道是安德罗耶夫的授意,还是他自行其是。

“北极熊”的能力让他很是欣慰,已经把“北极熊”视如珍宝,交出去心有不甘。假手他人被操控,特别是背离自己的管控原则,稍有放纵就会导致罗昌城的盲动,暴露或者覆灭,就将不可避免。黄文刚为其存活的前景,增加诸多的忧虑,很快便抓心挠肝般的焦躁和隐隐作痛。
“车掌柜”王健伍和赵掌柜,私自匿藏下来都不难做到。可以交出在此之前的呼叫和联络方式,在他被紧急被召回,特别是跳出围捕的匆忙撤离,可能的情况和不确定的因素都很多。
别尔津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会感兴趣。只有安德罗耶夫可能会不择手段的予以收拢以为己用,但失掉联系,不该迁怒于他。为此追究责任,原则上也是该由别尔津来负责。
成功只有别尔津掌握,安德罗耶夫想要都要不到。但别尔津派人来,想控制成功是很难的。
黄文刚自以为对成功还是很了解的,如果成功知道一切都是受苏俄操纵,哪怕是知道任务中包括为苏俄效命的成分,都会引起他强烈的抗拒和动摇。但无论处于他狭隘的民族主义还是幼稚的哥们情谊,叛变投日特别是出卖和他熟悉的人,成功是肯定不会的,但出走完全可能:
无论谁接替黄文刚,只要让成功感到了威胁,包括是他同党(如:白玉香和赵掌柜,甚至包括草垫子),甚至是周边的朋友(如:霍海仁)安全失去保障,特别是被他认为,来人就是苏俄的走狗,在确保他同党和周边朋友安全的前提下,完全可能出走的同时,好耍小聪明还心狠手辣的成功,玩出个借刀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此人扔给了日本人,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净。
无论为解心头之气,还是保护同党,成功都会孩子气般像恶作剧,毅然决然还义无反顾。
成功的这种强烈反俄情绪,别尔津完全能够理解,换人来联络成功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5:29:53 +0800 CST  
黄文刚足不出户的呆在成功家里,情绪十分低落。对罗昌城有恃无恐和好大喜功的严厉约束和打压,卓有成效,眼着自己的整个系统就完成了安全隐蔽,即将就要迎来形势得一片大好。
有撤出命令在先,黄文刚还能释怀些自责,别尔津应该不会知道是因为这张照片,自己才彻底暴露。险些遭到逮捕,完全是在接到警报前,和索普的冤家路窄,严格讲责任在参谋总部。
黄文刚暗自还是深深感到自责又羞愧难当的,是自己失误和失算的累计,大好的一片光明,实实在在的葬送在了自己的手上。如果不是暴露,短期躲避后,黄文刚就能迎娶沈泉栋师弟的妹妹了。一个亡夫的寡妇,带有一个四岁男孩,丈夫本来经营一家小五金行,还算是家境殷实。
正是要利用这个背景,黄文刚来摆脱因一个技工身份,对他接触范围和资金使用的限制。
以一家五金店作为掩护,很容易在不显山不漏水的前提下,顺理成章的迅速发展到他预设的规模。那时他便可以作为五金店的掌柜,首先将自己的保护体系就接近完美的建立起来了。
掩饰并能解释清楚他的资金来源,原预计再办起一家小铁工厂,在满洲的基地就得以解决。

黄文刚躲在屋里心绪不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焦躁不安。张姨看出来他的坐卧不安,以为是恐慌,就当讲笑话一样,把成功霍海仁一起打了大佐,关启庆又让曹署长和和尹署长把大佐给安抚好,都对黄文刚说了个仔细:经纬警署的警察,现在大概都知道了小光是警务局局长,更没人往这个院子里钻了,来这条街上转悠的警察都很少。“段长大院”比满洲国前,更不受警察的骚扰。撤掉戒严后,门口只剩下个警察在转悠,不知道是防止里面的人蹿出去,还是不让闲杂人员来滋扰。至少不像其他院子,片警借着机会还在捣乱和搜刮,挨家挨户没完没了的敲门,连应景带吓唬的不放出点血来就纠缠不休,弄得人心惶惶烦不胜烦,居家过日子都闹心。

张效凤晚饭后,特意包起来冻饺子。让黄文刚也能伸手有点营生干,省的憋闷坏了,闲聊时对他说:在街头小铺打酱油的时候,屋里几个人有鼻子有眼的白话,就像是亲眼看到的一样。是“夜个下晌(东北俗语-昨天下午)”,有个老毛子的奸细,还是个咱中国人,把一个特务给扎了好几十刀,一刀两眼的身上都成筛子了,棉衣被血浸透结结实实的贴在身上给冻成了盔甲。
沈掌柜的被杀,赵镇妹早晨有过了通报,黄文刚倒不感到意外,民间传播中的加油添醋,是国民的嗜好,也是传播人炫耀消息灵通高人一等的基本技巧,黄文刚自然更不会感到新奇。
即便没有他在中央大街的逃脱,沈掌柜的作为特侦被暗杀,也会首先列入涉谍的侦破范围,所有与案情有关的一切信息,都该是严格保密的,怎么会把确定苏俄间谍,如此快的传播出来?!
无能的中国警察,最常用的卑劣手段是:靠故弄玄虚来提高身价,靠血腥暴力来查询线索。
甚至不惜在普通刑事案件中,都大肆抓捕造谣惑众者,在震慑民众的同时,也借机搜刮。
只有一种可能:沈掌柜的被暗杀,特侦身份被暴露了出来,刺杀的手段也与众不同的明显!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6:08:22 +0800 CST  
第八章.梦中惊魂
08-5.笼中困兽
黄文刚虽有把成功家当做避难所的底气,但仍然格外谨慎的高度紧张,三天近似于禁闭的生活,还好有电子管收音机和张姨的陪伴。但深深陷入自责的懊悔中,还是很难以平复心态。
脑袋混乱的就像是浆糊,连撤离前该做的安排,都是支离破碎的,无法细致的思考和权衡。
黄文刚曾经想过,亡国之君丢掉江山,也未必有他这样撕肝裂胆般的痛苦和剜心揉肺般的不舍,他比一个顷刻间输得倾家荡产的赌棍还绝望。“灌木丛行动”是他的雄心勃勃的开始,为共产主义事业和民族解放事业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竟然会成为了他迄今为止的最大梦魇。
第四天黄昏时分,满眼血丝的黄文刚,破天荒的告诉张姨说:晚上要喝酒,炒两个下酒菜。
黄文刚到卫生间,自己烧好了洗澡水。泡在浴盆中,不断的往里加热水,让水温不断增高。在里面足足烫了一个小时,浑身上下除了脸以外,连手和脖子都是通红的,发出低沉的嘶鸣。
觉得身体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又特意先刷牙,吃了点张姨午后买回来的山楂糕和苹果干,让发苦的嘴能舒服些,胃口也大开,竟然有了饥饿的感觉。从进到这个屋子已经80多个小时,每顿饭连平常的一半都吃不下;记事起就养成了早饭前大便的习惯,进到这个房子,就昨天下午勉才强挤出来一点,在苏俄用了近两年的坐式便盆,到江城后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三个多月,排泄不出肯定赖不着坐式便盆;最难受的是躺下便酣然入睡,站起便神清气爽的基本功,都黯晦消沉的像是明日黄花。一切都已经紊乱了……。整天昏天黑地的感觉,一切都像是黯然无光。
困得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却睡不实诚。今晚喝点酒,饱腹应该能睡个好觉,缓过精神头。
黄文刚酒量不大,喝酒确实对进食大有裨益,又有特别交代张姨买回的他最喜欢吃的粉肠。
基本没吃饭,两根粉肠足有一斤,都吃了进去。最后又灌进去了2两多酒,就上床睡下了。
黄文刚本想多喝点,也能好好的睡上一觉,能不再去想那些让他心烦直到头疼脑裂的事情。
初次领略到连梦都捞不着做的痛苦,除了懊恼自责,也有高度戒备的原因。照片的出现和索普的相遇,都是极端不可能的偏偏还赶在一块出现,真就不敢确定,什么时候再闯进一群人。
当务之急是调整和恢复作息时间,充分恢复了体力,才能从严密封堵中,顺利的闯出去。

刚睡下不到两个小时,7点多钟黄文刚的肚子突然拧劲的疼,疼醒的迷糊间,来不及起爬,就吐在了卧室的地上。张效凤把屋子收拾完,泡完脚正把卫生间的地再拖干净,听见黄文刚的呕吐声,慌忙扔下了拖把,就跑了过来。推开昱灿房间虚掩着的屋门,探头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先到卫生间拿来了刚才洗脚用过的铜盆,放在了黄文刚的床前,打开了小气窗散发着屋里难闻的味道,又去拿来扫把和撮子,把黄文刚的呕吐物收拾干净,最后又用拖布拖擦了两遍。
在卫生间里清洗扫把和撮子上的腌臜污秽时,张效凤终于忍无可忍,抢步到坐便器前,掀开扣盖的同时,便被肚子里的晚饭,未经消化的排泄了出去。怕被黄文刚听到,竭力的压抑着呕吐的冲力,还被呛了一下,鼻涕眼泪都跟了出来。平抑了片刻,赶紧继续紧把手都收拾干净。
张效凤拎着清洗干净的铜盆,回到了昱灿的房间,唯恐黄文刚着凉再感冒,赶忙又去把小气窗关上了。再回到了厨房,烧了小半壶开水,重新给黄文刚泡了一壶茶,放到了床头柜上。
到客厅拿过了一个板凳,放在黄文刚的床前,把铜盆放在了板凳上。制止了很难为情黄文刚下地,端起了茶杯递给黄文刚:“起来漱漱嘴,再喝点也能解酒?你就是火大,好几天不正经吃饭睡觉。粉肠冰凉的你不让热,又都是粉面子不好消化。用酒在肚子里一烧,不吐才怪呢。”
黄文刚靠在床头上接过了茶杯,含到嘴里一口漱着嘴,把漱过口的茶水,探头吐到铜盆里。很歉意的说道:“没事了,我就这样,肚子里存不住酒,吐出去就好了。”看着满脸都是关切的张效凤,很是过意不去的掩饰道:“不知道怎么今天贪酒了,这连起身都没来得及,就……。”
看出满脸通红的黄文刚在掩饰,不知道是喝酒上脸还是生病了,张效凤探手在黄文刚的额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对比着说道:“不像是正经热,就是火大,我给你捏捏吧。”。
只穿着花细布的内衣内裤,披了件棉袄的张效凤冻得身体有些发抖。黄文刚既有不忍,也希望有人陪他一会,身体向里面挪动了一下,将被子掀起来:“你把腿放进来,别冻着……。”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7:24:46 +0800 CST  
张效凤来到程家做佣人,一晃都已经十多年了。刚到程家的时候,成功才上初中,妹妹程彧和弟弟程昱灿都在上小学。她一直都拿程家的三个子女,当孩子对待。成功带着母亲和弟弟回南京后的那段时间,她便独自回到了伊正的家里。但还一直很牵挂着程家,特别是程彧一人在家,终让她有些放心不下:这个闺女胆大妄为不计后果,可别不知深浅的再闹出啥花花事。
成功再回到了江城,按照黄文刚的要求,又把张效凤请了回来。她也觉得对程家牵挂的一片好心,到了还是有了回报。临行前还对家人说:“好人好报。谁都不傻,将心比心没坏处。”
张效凤回来不久,成功就知道了她儿子韩疙瘩曾经在温林养过马,侄子张秃子还在温林的烧锅学徒。成功打入江城警察厅前,嘱咐过张姨:自己要去当警察,千万不要和街坊四邻提起。
成功去温林赴任前,又特意嘱咐张姨两件事:表哥随时回来都要照顾好,他各屋转转或者动家里的什么东西,随他不要限制,千万不能让他有寄人篱下或者仰人鼻息的不舒服。不要告诉韩疙瘩他当警察了,也不要告诉张秃子这层关系,他过去先看看在那怎么样,自然会照顾到。
韩疙瘩小时候他来过江城。成功和霍海仁还在张效凤伊正的家度过暑假。张效凤到了程家不久,不仅程家人都喜欢,邻居也都很是赞赏。成功的母亲很刻意的和张效凤亲近,有与人为善的天性,更有明白事理的智识。张效凤在程家获得了应有的尊重,程霍两家和张家的家境虽然实差距很大,孩子间自然就少了歧视和鄙视,玩耍厮混到一起,也就没有障碍还算很有感情。
成功到了温林,才知道韩疙瘩曾经是和金植在一块,已经离开近半年;张秃子仍在扛活,竟然就在袁家烧锅。成功特意让金植陪着,到烧锅里转了一圈,一眼就认出了张秃子。埋头干活的张秃子,冲着成功傻笑了一下,没能认出来站在身旁趾高气昂的警务局长,就是程家大哥。
去年过完春节成功从温林回家,就把见到了张秃子,跟张效凤姨说了,话的说也非常坦诚:
警察不是好人干的行当,秃子岁数小,万一学坏了,就成了万人嫌。在温林只要不当警察,无论干什么,都和在袁家烧锅差不多,左右就是个伙计,那还莫不如在烧锅踏踏实实的学好这门手艺,也能自己养活自己,有机会回到伊正自己开个烧锅,就能不愁吃喝。自己干这行肯定得罪人不少,没让别人知道这层关系,是怕秃子别没得济反倒跟着吃瓜落。也可以和秃子商量来江城,但得先找个能学手艺的地方,不能图清闲瞎混,到时候反倒把他给耽误的体蹬了……。
霍海仁向张姨还问过这哥俩,和成功喝酒提起,就被大佐在楼下“吵吵巴火(东北俗语:嘈杂/吵闹)”的,把他俩引了下去。成功临回温林的时候,对霍海仁说过,这事等过一段再说。

张效凤觉得成功说得对,秃子过年回家对袁家烧锅还直叫好,说靳大飞还收他当了徒弟。
秃子才16岁,打小就不愿念书净惹祸,学几年能学出来,回家开个小烧锅,也是条出路。
至少不出去招灾惹祸,耍手艺吃劳金,也能说上个媳妇,老老实实的安稳一辈子比啥都强。
张效凤没弄明白:成功打小就厌恶警察,还偷偷摸摸的当这个让人指指点点的警察干啥?!
成功其实也知道,他不嘱咐张效凤,张效凤也不会到外面提他是警察。来到程家十来年,她就像是程家人一样了。当然也担心哪天被邻里知道了,出去都会被戳后脊梁,抬不起头来。
金植到江城来他家住的时候,成功对张效凤说:这人就是温林警务科过来的,精明也鬼道。不要和他说起韩疙瘩和张秃子的事,他倒未必能那么嘴贱,但说漏了对秃子在温林没啥好处。
张效凤循规蹈矩的话很少,家里来了客人从不上前凑热闹,成功交待了就更不会多嘴多舌。
在程家这么多年,就没做过越格的事,和周围邻居相处也很好,大家很少拿他当保姆看待。
程家的这些情况黄文刚也都掌握,每次来成功家,张效凤也从来不拿他当外人一样戒备着。
黄文刚到没那么讨厌,各个房间乱窜的东翻西拔,但也能进出自如的毫不受拘束。其实黄文刚也只去成功和昱灿的房间,他的重要东西,除了活动必须携带的两把手枪,都在昱灿锁着的抽屉里。在三十六棚租的棚厦住人倒没问题,东西却不能存在那。邻里之间根本就没有秘密和戒备,白天上班都不锁门,院子里也走不断人,隔壁俩人晚上摞摞,呼哧气喘的都能飘过来。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18:15:26 +0800 CST  
黄文刚比成功大三岁,但面相却年轻很多,看上去至少不比成功显老,张效凤从认识他,就和成功一样,觉得也是晚辈,没什么避讳。屋内刚才开着气窗,冷气往里灌的确实有点冷。
“挤头(在额头上挤出红点,败火解热)”也需要点时间,下身一条单内裤,冻得有点哆嗦了。
张效凤尽量靠外搭着床边,还有小半拉屁股留还在床外,坐进了被窝。黄文刚知道自己心情不好,晚饭时就喝了四两酒,不算太过量。生怕遇到什么情况还在酣睡浑然不知,也怕心情不好,再喝吐了丢人,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早晨起来就该能消掉酒气,可一觉醒来张口就来……。
竭力的平抑着自己窘迫的情绪,但无论如何今天看着张效凤,都不是以前的那种长辈和保姆的感觉,而是一个女人。黄文刚一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定力极强,当年受训的时候,面对丰满的白俄姑娘也没失控,教官对他的定力也是肯定的。寡妇相好的比张效凤要年轻得多,打扮的也时髦,涂脂抹粉虽然不妖艳,但毕竟还是能显得更加动人一些。相处了两个多月,再不上床都会让对方怀疑家伙有毛病或者是没有诚意了,黄文刚才勉为其难,丝毫没有无法把持。
酒精在体内继续挥发着,无法抗拒的导致黄文刚面红耳赤双目充血,特别是隐藏在内衣里面的身体,更是在燥热中躁动。在男人坚强和勇敢的包裹下,紧张和惶恐特别是愧疚和自责,似一头焦狂的困兽不甘束手待毙,脆弱中警惕被伤害,更多的是需要母性的宽慰和尊长的安抚。

张效凤的穿戴,都是成功母亲给的,俩人身材高矮胖瘦差不太多,这些衣服原来还有点肥。
这二年张效凤明显胖了些,内衣内裤也就紧紧的裹着,丰韵的体态根本不像煎熬着的寡妇。
上身里面好在还有件缎面的兜胸,高隆轮廓有些朦胧的波动着;下身紧裹着的裤衩也是细布的,被撑起外面的内裤,仍然是沟壑非常清晰。哈腰给黄文刚挤头,张效凤巍巍颤颤的乳房,就斜着垂在黄文刚的脸上,随着身体的动作,也在小幅的抖动着。眼前鼓鼓的隆起,让黄文刚眼花缭乱,更是焦躁不安。张效凤抻着腰也很累,刚在额头正中间挤出一个带有紫黑的大红点,便下地活动活动直直腰,摸了下茶壶,已经不烫手了。给黄文刚倒了杯茶水:“暖瓶里新灌的,当水趁热喝,发发汗也能轻快一些。一会我坐到里面去,这样太别扭。”转身去了客厅,把暖瓶拿进屋来。把茶壶里发温的水倒进了地上的铜盆,又往茶壶里加上滚烫的开水,倒了大半碗,递给黄文刚:“大口往下咽,只要别烫着,喝两口顺过劲,再喝一碗,盖好被就能拱出汗来了”
看着张效凤窝着很别劲,黄文刚又不想让她离开,便没客套劝阻张效凤。接过茶碗很顺从的按照她说的喝下两碗。张效凤把茶壶水和暖瓶摆放好后,黄文刚也主动的放下了手中茶杯,不待她回过身,就坐了起来,把屁股往下挪了挪,在床头让出个空档,虚位以待着张效凤上来。

黄文刚睡在昱灿的单人床上,张效凤横坐在了床头,腰靠在墙上坐好后,比划着示意让黄文刚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刚才腿抻的都快哈不下腰了。”又催促着黄文刚:“把被盖严了。”
“两只脚都露在外面,一会就得冻得冰凉。你就坐到床头,那样也舒服,手也能使上劲了,腿还都进到了被窝里。”黄文刚说着将一个枕头拿起,替张效凤垫在了床头上。见她下意识的犹豫着,像是催促的劝说着:“你再弄感冒了,我在这饭都没得吃了,想藏都藏不住了……。”
张效凤很顺从的就按着黄文刚说的坐了过去,黄文刚躺在她两条大腿之间,枕着她的左腿,把被盖好,闭上了眼睛。躺在女人柔软的大腿上,裂胀着脑袋的脑门头皮被挤捏着,黄文刚感觉舒服许多:“大刚子,你自己住的地儿,有没有啥要收拾的,警察也不能总守着,你写个条,过几天我替你过去一趟。”张效凤叫成功“小光”,黄文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为了不让邻里看出生分,成功不让她叫“徐先生”,张效凤见他也是人高马大的,就一直称呼他“大刚子”了。
“绝对不行,没看抓我的架势,我弄伤的是日本宪兵,可能伤得不轻。过几天都撤了,我住的地儿都撤不了,去了就自投罗网了。”黄文刚微微睁了下闭着的眼睛,轻描淡写的应付着:“我的贵重要紧的东西都在这呢,那面都是用的东西,连钱都没有,就搁在那让他们给看着。”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8 20:05:33 +0800 CST  

楼主:laohu5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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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03-16 02: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18 21:21:1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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