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长篇催眠故事)满洲帝国的子民

赵掌柜以前掌握的对上联络途经,都被黄文刚掐断之后,才派给成功执行“星期天行动”。
黄文刚选定赵掌柜的作为成功的联络员,首先就是因为他经受过考验、政治上可靠,在苏联受过近二年的比较系统的间谍训练、年轻精力充沛,累计有近4年的地下工作经验、遇事冷静老道、办事机敏稳妥、处世心狠手辣。更为重要的是:满洲没有中共成员认识赵掌柜,他自北京被派往苏联受训,结束培训直接到满洲,按照安德罗耶夫的指令,归黄文刚单线联络指挥。
黄文刚在苏联,见过赵掌柜。本该和黄文刚一起潜回满洲,但黄文刚坚持要求让他完成特训科目。回到满洲便按照黄文刚的指令,在新京处于休眠状态,半年多从未参与过任何行动。
为安德罗耶夫的密函,黄文刚才唤醒赵掌柜。在沈阳也只是从间接的渠道,接到的密函。
到江城送达了密函后,按照黄文刚的指令,自行在江城寻找落脚掩护身份的职业,黄文刚觉得:只要没有时间的限制和暴露的危险,独立的扎根更利于长期潜伏。黄文刚临行前,就是考虑到成功这条线的重要和机密,也是想给成功做出个表率,才没去鸭绿江客栈给赵掌柜留言。

对“星期天行动”意义认识的瞬间升华,让成功觉得队伍壮大很是欣喜,但也感到了失落。
上次回来是白玉香出嫁的第六周,成功在温林骑着郑培杰的时候,就发狠回来拿下崔哲珠。
在中央大街撇下崔哲珠,成功就后悔不迭。可那天白玉香出嫁离开江城,心情坏到了极点。
回到江城就迫不及待的约了崔哲珠两次,都赶上崔哲珠脱不开身,有一次是临时被绊住。
黄文刚叫成功回来接手两箱枪械,成功心中大喜,这是“星期天行动”发家致富的本钱。
为了往楼上折腾的掩人耳目,成功还在客栈另一间套房里,住了一宿。暗中保护赵掌柜,把箱子藏进了鸭绿江客栈的暗格里。白景泰晚上喝罢酒,关上客栈的大门,就睡得像死狗一般。
客栈的客人不多,二楼套房开业以来,也很少有人入住,那晚楼上只有成功和赵掌柜两人。
成功借口回来晚,向白景泰要过了钥匙,背着霍海仁,又委托曹玉南帮忙,借了辆轿车。
晚上11点,才把车开到了客栈。两箱枪械在后备箱里,压了13个小时,成功也没敢离车。
风险虽然不大,但暴露至少要被追究贩卖军火的罪名,特别12颗苏制定时炸弹很难解释。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4 13:42:44 +0800 CST  
成功也借此机会,暗中保护黄文刚,到松花警署,把“董禄存”户口落下,并办理了手账。
温林警务局的空白户口和手账到手,黄文刚就向厂里请来一个月的长假。填上了“董禄存”的名字和相关资料后,就以手账上照片的妆容,和带着张效凤离开江城时的一样,在正阳街(今:靖宇街)的一个日式小三楼上,租了一间房子。对房东和邻居自称:各地蹓跶,靠买手艺为生。
每天晌午到各个学校或者二十道街的滨江公园,在钢笔上刻字和飞禽走兽,再染上颜色,每支5分到5毛,用时不过1分钟到5分钟。也给新房画火炕炕面,自带着大红大绿的油漆,每个炕面1块到3块,最复杂的龙凤呈祥,从进屋不超过一个小时,手洗干净钱都装进了兜里。
不到一个月,成功将枪械运到鸭绿江客栈的第三天,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到松花警署办理户口从温林到江城的迁移手续,十分顺利的塞给户籍警察2块大洋,没到半小时就万事大吉。
黄文刚回到租住房里,都喝上了小酒,成功还在等着尹明凯处里手中乱事:“这破警署哪来这么多活,真不如去外县当个局长,看我多松快。”催促着尹明凯:“喝你顿酒咋这么费劲?”
成功在江城只逗留了一周,就办成了两件大事,但是捎带脚的想干点小事,却未能如愿。
来去匆匆的带着遗憾,悻悻怏怏的返回了温林,满腔的愤愤,都拿郑培杰和大花猪泄火了。

成功在努力的为自己寻找着见义勇为的理由,也是鼓舞斗志。勾引女人最好能够冠冕堂皇,退而求其次也得事出有因,这样有朝一日面对徐慧时,才不会有更多的无地自容和追悔莫及:
一旦崔哲珠被人识破遇到危险,只要能够闻讯,就能名正言顺的挺身而出,帮她化险为夷或脱离险境,即便失败也敢援手。无论哪里审查,最多是被她诱惑,找不到别的麻烦。最大的惩罚也不过是警务局长不干了,还是找个别的由头正常调动,降衔这都不够罪。出事八成是在江城,最终处理得回黑龙江省厅,九成还得落在温慧池手里,十成的把握啥事没有。最大的错误就是睡了不该睡的女人;或者是睡女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不过就是睡错了时候……。
成功并没察觉出,崔哲珠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崔哲珠除了要执行黄文刚关于逐渐疏远淡化的指令,更重要的是,恰逢罗昌健即将开学,崔哲珠唯恐被罗昌健看出破绽,即便是心存芥蒂,对这个小师弟都是严重的心理摧残。罗昌健让她的压力缓解了许多,不想再节外生枝自寻烦恼。
失之交臂就一定要成为永诀?!崔哲珠成为下属,自己成为暗中操控的无形之手。成功不想再从感情去摧残一个可怜的女人,情感世界突然升华的出现洁净:崔哲珠来江城前,可能和罗昌城就是素不相识,像包办婚姻一样的上床。和不需要一样可怜的女人,眼睛里总有哀怨……。
如果崔哲珠和白玉香一样,在极度煎熬中度日如年。成功奋不顾身的介入其中,两人必将情投意合的如鱼得水,对她的身心健康和潜伏状态都大有裨益。虽不是明媒正娶的苟合,毕竟危难之时显身手才出师有名。也只有这样的情感,崔哲珠遇险首先会向自己求助,才不会在她深处险恶绝望悲鸣,断然杀身成仁之时,自己还浑然不知。成功不敢想象这样结局的追悔莫及。
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但让自己断了对崔哲珠的非分之想,对成功来说似乎不大可能。
白玉香和崔哲珠的影子,交替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在漆黑的屋子里,幽灵般的活灵活现。
都是泪眼连连的可怜兮兮,都是怨天尤人的无助哀怨……。成功突然后悔没带郑培杰回来。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4 15:44:28 +0800 CST  
成功晚上把黄文刚约到了马迭尔的咖啡厅,问道:“你上回说要我往温林带的那个人能不能做买卖?”把霍海仁说的胶轮买卖,对黄文刚介绍了一下:“过日子来说,这买卖倒能做。”
黄文刚喜出望外:“这是一个高手的焊工,如果温林有电,连补带打气都能干。”对成功带些神秘的说道:“你们温林最大饭店掌柜的是不是姓里?是个倒插门女婿接老丈人干起来的。”
“十里香,里广义。是倒插门的,你这么连这个都了解?”成功有点不解,里广义和黄文刚不会有啥联系,没准应该是魏树忠:“你想知道啥我都能告诉你,挨累到外面收集多费费劲。”
黄文刚摇摇头,笑着说:“这个人是里掌柜的堂姐夫,他还有三个大姨子在温林,都是农村那点事弄得多年不走动。据说一个嫁给了烧锅,剩下两个也都嫁给当地的大户,他都没去过。”
成功也知道个大概,还是这一个多月郑培杰讲给他的,但就没提过里家还有一个嫁到江城。

“他老丈母娘已经死了,一个闺女在江城成家了。小儿子马上就上江城工大,大儿子在北洋大学。到温林的实际情况是得考虑他的收入,他在铁路大厂挣的不比你少,这一下就差一半还多。毕竟快40岁的人了,还在供俩儿子读书,女儿也得帮衬。钱倒不是问题,但毕竟过去或许就是几年,没准得把日本人弄出去才能回来。”黄文刚喝了口咖啡,思考着:“以你对里广义了解,他过去探亲访友,里广义会不会不搭理他。他要借助里广义,不搭理他怎么自己站下。”
“不会!他混的不错,又在江城算大城市。人都是这样,谁不愿多两个有钱有势或者活得体面的亲戚朋友?!媳妇离家多年,回老家看姐姐,以现有的条件,也算是衣锦还乡。铁路大厂的大劳金,姑爷也能显摆出手,回去谁都不会不理不睬。”成功边说边思考着:“只要里广义开口,我的司法股长彭正夫,就能给他拉场子把我拽过去,这个生意我在那替海仁先搭上,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如果过去就是休眠,老老实实的做个生意确实不错。温林电灯厂正在建,给他在那找份工作,一个大劳金过去,挣的未必比这少多少,家里再支上买卖,也能算是大户。”
黄文刚显得很兴奋:“就这么定,组织上帮他在温林置下个大家当,对他的家庭和生活算是补偿了,我能筹划好。这个人叫沈泉栋,山东人,忠诚可靠。缺欠是没受过特工的训练。” 又叮嘱成功道:“对店小二你要注意,不能因为可靠,就什么都让他掌握,严格执行隔离的原则。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对各方同志的负责和保护,就像我把他交给你,便彻底割断联系一样。即便你对我或者换别人接任我,汇报也不该包括你的你成员情况,这个也一样,只要扎进去,就由你给他下发指令。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给你提供掩护和方便,下一步怎么更有利,是你自己考虑的。或者再回到江城,或者派到鹤城,都不能再让其他人掌握,就是你单线上的死子。”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4 20:18:19 +0800 CST  
下身憋涨着垂头丧气的从江城回到温林,中午在北门长客站下车,直接就回到了贺家客栈。
午饭特意喝了点酒,想好好睡一觉,缓解一下在江城的郁闷焦躁,刚躺下郑培杰就进来了。
八月末的北满,是每年最热的时候,不习惯炎热的北方人,觉得比猫冬都遭罪的坐卧不安。
郑培杰穿着县城女人很少穿的浅蓝色碎花裙子,成功刚从江城回来,温林的洋气却让他感觉到了浓重的土腥味,但是又有扑面而来的平易和贴近。郑培杰露出来的两条白白小腿,还是让他感到了心醉,特别是回身关门时,呈献给成功的那不到1/2的小腿肚,圆润的让她想到了三丫刚怀孕时,微微隆起的小腹。抚摸会是什么感觉,成功曾孜孜以求,蹦下炕来就把她抱起。
裙子都等不及脱,拽下裤衩就把又新增的懊恼,一股脑的都射给了她。郑培杰对成功的迫不及待,更是喜不自禁。这不仅是翘首以盼的回报,更是无法割舍的爱恋,投桃报李百般承迎。
连续两次的劲射,大汗淋漓的成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精疲力尽的搂着郑培杰睡着了。
成功怀里的郑培杰,抚摸着成功泪涌不止。黄昏时成功醒来,心满意足的郑培杰早就走了。
“草垫子”却因为成功在江城没走到桃花运,顺利的楔入了温林。霍海仁的贡献功不可没。
黄文刚为“草垫子”的潜伏,几次告诫成功:死子的用途,是关键时刻拯救生死,不是为驱使方便。成功在温林和满洲的安全受到威胁,才可启用,在此之前不做与休眠无关的工作。
蓄势待发不是浪费资源,更不能有为自己留有余地的愧疚,这是胜利的保障和配合的必须。
成功回到了温林的第二周,便被彭正夫给请到了十里香。见到了里广义的堂姐夫沈泉栋。

沈泉栋带着媳妇沈里氏乘长途客车,中午到温林,先到了里广义家。匆匆吃过午饭,便由里广义领着,来看二姐袁里氏。姐俩抱头痛哭,袁卓福留下连桥沈泉栋两口子,晚上让里广义给送来一桌酒席,在堂屋摆下酒宴。里广义带着芸香,靳大飞也被袁卓福打发人给喊了回来。
袁家全家男女老少十二口,加上客人一共是十六个人,少有的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袁鹤运和挺着大肚子的三丫,陪着喝了两杯酒,就各自找了个借口,都不舒服的先下桌了。
金植去了鹤城,一走接近俩月,琪琪格也很不自在,没过多大一会,也下桌找三丫去了。
彭正夫拉场子,成功和南玄三、于铁铮和哑巴豆都到场,里广义代彭正夫把魏树忠和郑庆祥也给请来。沈泉栋像是受宠若惊,但彭正夫有言在先,沈泉栋身体有毛病,滴酒不能沾,也是养病,才能脱身领着媳妇回家看看。席间彭正夫问魏树忠和郑庆祥,在温林做个什么买卖好。
魏树忠和郑庆祥也不了解沈泉栋,不知这位有多大胃口,喜欢哪行,都没言语似在琢磨着。
成功很是不解的问道:“干到铁路大厂大劳金的份上,按说是苦尽甘来,一般比甩手掌柜的还自在,派到的活大徒弟就应承个差不离,小徒弟围着忙活端茶倒水,满徒独立了的徒弟,还得常请安问好。沈师傅跑到小县城累死累活也挣不到你的劳金,舍家撇业的这图稀个啥?”
南玄三也画魂,成功在场他不愿意多说话,还准备私下问问彭正夫,顺便告诉他:可别瞎搭搁。没想到成功一句话就直接问道了点子上,几个人也都觉得言之有理,质疑的看着沈泉栋。
沈泉栋无奈的说道:“我弧光过敏两年了,原来也是好酒,遇到酒哪还用劝?!”看着大酒坛子很眼馋的摇摇头:“去年秋天开始,根本不能干电焊活了,好在气焊能动手,还不算白拿掌柜的劳金,要不月底发薪,自己都不好意思过去伸手。劳金大的关键时候顶不上去掉链子,掌柜的不就跟花大价钱养活个废物差不多了?!开春抢修油罐,没办法咬牙上去了,中午完活回家扒光了就趴下了。浑身上下没有不痒痒的,医院都不用去,啥辙都没有,三天三宿睡不了觉。现在就又坐下神经失调,每天睡个4、5个小时,没准啥时候困,上床就瞪着眼睛等天亮。”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4 22:33:44 +0800 CST  
“这可真是白瞎了,这么大的工匠手艺都糟践了。”郑庆祥很可惜的感叹道:“我见识的少,但在满沟见识过这电焊,一着火儿,那光贼亮的发蓝,打在眼睛上,‘呲着’就几天都睁不开。干这行人很少,整个温林的地面上,好几万人口,咱不敢说有没有在外面吃这碗饭的。但说温林城里一个没有,应该是不咧悬。我不懂铁工厂,但好像是小买卖家都用不上这行。”
“我也说过,大城市呆着吃劳金多好,何必跑出去操心费力的。”彭正夫也在一旁打圆场。
“一个‘毛(行话:1MM)’的薄板,沈师傅没问题吧?!我只是听说没见过。”成功突然问道,像是在怀疑什么:“说仰焊带水焊是花活,焊缝规矩是小儿科,只有薄板才见真功夫。”
“我们局长可是咱江城工大出来的。”于铁铮对沈泉栋说道:“后来又念的海河大学。”
“你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功板着脸问于铁铮:“一会就告诉各位我都没混下来?!”
大家哄笑着,沈泉栋却很是认真的说道:“能考上就了不得,乱世念不下来的太多了。”和成功套着近乎:“我的小儿子,今年考上的江城工大,是机电工程系,就考上了20人。”
南玄三本来还是疑心重重,但见成功毫无掩饰的刨根问底,觉得很过分也来气,但又不好发作,冲着于铁铮板着脸说道:“这酒怕是没法喝了,没准局长这就是这个科目没念下来的。你咋就不能说局长是黄埔出来的呢?!你个股长看不出眉眼高低,快干到头了。”像是在转移话题,很虚心的问着沈泉栋:“油罐抢修里面是不是得灌水呀?要不不得给焊炸了?真要是给焊崩了,那可真就是要血命了……。在坐的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这活搁我,我是不敢炒乎儿。”
成功像是很惭愧的也喝了杯酒:“南股长还真就说对了,我在工大还真就是这个系的……。”

“成局长确实是行家。薄板电焊,我正常电流4.0焊条焊0.8的没问题,对接一米的四角基本不翘曲。”又陷入迷茫的转向了南玄三:“南股长也不外行,但没那么悬乎。使用过的油罐焊接,正常是要灌水,但我师傅告诉过我:汽油罐和信那水桶,沙子涮完再灌水,打死都不能焊。就是桶里装上1/4沙子,然后让它耍圈的打滚,沙子就能把桶壁上残留的,都给打磨下来,哪怕是把桶的内壁都薄薄给磨下去了一层,再灌上水也照样崩。我们是柴油罐临时事故,窜着油焊的。”看着大家没听明白,解释道:“油一边往外窜,拎着焊把就得上,顶着油开焊……。”
“这可了不得!”南玄三由衷的夸赞着,对大家解释着:“咱们家的洋铁壶和房盖上的洋铁皮,就是0.5毫米厚的吧?!沈大哥说的0.8是,就是不到洋铁皮的两个厚,电焊打着火时,是最有劲的时候,得有上千度吧?!一般焊工打火就给呲漏了,沈大哥是把两块给焊在一起接起来。那到冒着油的油罐上,打火也是上千度,引着了就得爆炸,里面有一吨油的话,温林的大半个街区能剩下啥,就得问局长了,他是行家。这比上战场玩命,炸了连骨头渣滓都找不到。”
“带油炸真没玩过。恐怕剩不下啥了。没炸着的也都给点着了。”成功像是在想像着后果。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4 23:48:31 +0800 CST  
“大劳金挣得多,不光得有手艺,也得敢玩命。”魏树忠听的眼睛都发直:“这可不好玩。”
“如果干本行,就只能干气焊了。”南玄三打小在铁路长大,这些都见识过,在关东州多少接触过一点:“咱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电灯厂才开建。你的手艺在耍,生意可真太少了。和你老本行一点不挨着的买卖,还就得听那二位的。温林城里老百姓用的,都是他俩卖出去的。”
“南股长说笑,太给我们哥俩脸了,我们哥俩真不行!”郑庆祥赶紧摆手不敢应:“我们过手的这都是民用杂货,沈大哥见识的这样事,听都是第一次听到。给沈大哥往杂货上掰……。”
成功知道这就是自己编外的老丈人:“哎,我倒想起一件事。二位掌柜的,这胶轮大车的生意能好做吗?江城的一家日本人商社,一次就从日本就定了3,000套的成套架子,就是两个轱辘加一个钢轴。据他自己说在江城往外批发,比其他家那些零件凑起来组装在一起的,能便宜将近一半。”很是外行的虚心请教着:“再好的玩艺,3、500套还行,这3,000套……?”

“这可是好生意。到下家手里,赚20%还能比别人家便宜30%以上,关键是把别家的都挤跑了。”郑庆祥回答很干脆:“3,000套在江城一点不多,就一个省事,也都了不得了。现在有车的都想换胶轮,就这温林左右,千挂大车只多不少,局长算算吧,卖出200套那赚多少钱。”
“别人东拼西凑零散着凑合到一块的得10块钱,装吧上往外卖就得12以上。他这要是6块往外批,你回来啥都不用干,9块卖就挣50%。比别人不还便宜1/4吗?!”魏树忠给没听明白里广义算账解释着:“我和郑掌柜的弄一回就不弄了。从江城拉回来的凑吧起来,就差半拉眼对不上茬口,扛到鹤城再折腾回来。买主三天啥都没干,我也跟着着急上火的忙活了三天。”
“姐夫,这倒是个买卖,不行咱求成局长找找这家商社,你回江城看看。这二位都说这买卖好,你不做不要紧,当帮着他们长长眼。胶轮和铁挨边的多,你咋也比这二位明白呀。”里广义听魏树忠算账,觉得比开饭店还来钱,对沈泉栋说:“回去在江城一比较,应该就有谱了。”
“没错!你回去看行就过来做,我们捧着你。你不做来个信,我和郑掌柜的就过去,行的话我们哥俩搭伙做。”魏树忠看着成功陪着笑脸说道:“都靠成局长帮忙了,喝酒说起买卖了。”
“谁帮谁忙呀,他货就是卖的,留着还能下崽?!”成功端起杯:“他为了挣钱是真的。”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08:26:31 +0800 CST  
彭正夫对沈泉栋说道:“我们局长就这性格,从来不用别人买好。就是实诚人,直来直去。”
“要我说,成局长说的这买卖,倒不一定能比你在江城吃老金多,但应该还是真不错。劳金再好吃,恐怕你干回活歇仨月,不用掌柜的说话,自己就呆不住了,而且身子骨也‘体蹬’了。”南玄三不紧不慢的说道:“可要说看好了真能干,你干真比这二位干强。再成套的,用上之后也得修,这就是他们二位干不了的。干了半辈子,啥都不干当老太爷,别说有没有本钱坐吃山空,即便是有本钱,还得有那个命。我们在座的,除了我们成局长,大多数都该是贱命,啥都不干的养大爷,毛病就都找上来了,也就交待在那了。你这连桥在温林你也看到了,嚎唠一嗓子,局长来我们哪个敢不来?!别说给酒喝,立正站岗敢不来吗?!这份本钱,哪都难找。”
“没错!哑巴豆就闷头吃了,啥也不说你快点吃,门口站着去。”于铁铮指着哑巴豆说道。
“你不也才说这一句吗?”哑巴豆笑着说:“你是队长,正好咱俩一边一个,都不闲着。”
彭正夫说道:“南股长说的是道理,不像这俩玩艺瞎起哄。包括你那气焊,都可以拿过来。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活少,遇到一个没准就够吃一个月的。这电厂建着呢,没准得来求你呢……。”

沈泉栋回到江城,先向黄文刚做了汇报。成功的质疑让他多少有些担心,便把特意着重从里广义和彭正夫那了解到的成功情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黄文刚觉得成功至少极具表演天赋:“这么年轻的一个警务局长,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与众不同和视角独具,都很正常。何况也应该是有点真本事,就凭能考上这两所大学,又能从黄埔毕业,就不应该是个简单的酒囊饭袋。”安慰并鼓励着说道:“能把同学家的电话给你,至少说明对你没什么怀疑,一时质疑都很正常。”
黄文刚和沈泉栋商量后,沈泉栋仅一天,就完成来对太古街上几家马具店铺的考察对比。
按照成功给的电话,沈泉栋第三天一大早,就联系到霍海仁。霍海仁还没吃早饭,听说是成功从温林给介绍过来的,很意外也很动情:到底还是哥们,不想小姨子,生怕我都砸在手里。
霍海仁在电话中,对沈泉栋的大概情况问了一下,便约他明天早晨,去河田商社来面谈。
吃过了早饭,便去了前楼的成功家,用成功家的警务专线电话,要通了成功温林的办公室。
彭正夫正在成功的办公室,接起电话便递给了成功,成功和霍海仁调侃着寒暄了几句,冲着彭正夫眨了眨眼,但语气还是很平淡:去的人是我们一个股长家的亲戚,股长是老大哥,啥说的都没有。人家也是江城铁路大厂的大手焊工,他要是能做,温林最好你就让他做,你卖谁不是卖?!买卖上的事,你们自己都先小人后君子的,别弄得不乐呵了,但这人还应该可靠。
霍海仁第二天在商社让沈泉栋看了样品:我和成局长通了电话,你想做可以给你做,现在货马上到大连港了,不会超过两周就能到江城。成局长的面子是,我自个私下就替管鹤城那一“撇子儿(东北俗语-一片/一流)”的掌柜做主了,货给你送到温林,货到付款也不给你限量。
就是说,你卖好了,我保你不断货,你卖不动,我也不逼你,一年内温林别人来谁也不卖。
以前没做过买卖,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想明白了三天后你过来,把文书签了就行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0:41:35 +0800 CST  
黄文刚对霍海仁的态度一点不意外,无论成功对他的摆布还是他的性格,都在情理之中。
“组织上决定给你拨2,000块大洋,你过去必须买个大院子,谱摆得大一点,那些关系才能用心维护你。进货也需要有钱,我倒想第一次就该多进点,戳起堆来才有个气势,也让这边霍掌柜的能高看你一眼。”黄文刚拿出了早准备好的四张存单,交给了瞠目结舌的沈泉栋:“过去就专心致志的做买卖,短期内的任务就是好好过日子,一定要能做到比江城的收入不少。一周后就每天都要留心,你的新上级随时可能会按照约定的方式,给你发出今后联络的方式和命令。无论你我在哪,即便对面遇上,我们就是铁路大厂的伙计和朋友。除非你遵照你新上级的指示,和我重新建立联系,就都不再存在任何组织上的联系,这是绝对的原则和纪律。我这最后的嘱咐就是:在江城提款最多一天去一家,免得被盯上。到了温林,就是绝对的服从命令。”
赵掌柜的在三天后,到河田商社和沈泉栋签订了供货文书,完全遵照霍海仁的承诺,一点都没走板。霍海仁对沈泉栋说道:“我对赵掌柜的说明白了,沈掌柜的是我哥们介绍来的,从今以后你俩就好好打交道,我先祝沈掌柜的发财了。真要是发财,千万别忘了替我还赵掌柜的一个过。这个过真就不小,赵掌柜的到温林,沈掌柜的多提供方便就行了。干起来以后,就知道赵掌柜的跟别人是玩咋的了,这面子也是给足我了。别他去了温林感到不舒服,就啥都有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2:02:19 +0800 CST  
第八章.梦中惊魂
08-3.催眠入睡
沈泉栋签完合同第二天就回到了温林,按照里广义的主意,把和十里香隔着东南胡同临东西大街的门面宅基买下了,这本是武家祖产,后面(南门)是武家和大白梨的院子。彭正夫出面让南玄三找到封则达,“五九宅院”的宅基,临街还带着九间破旧不堪的砖瓦房,房盖塌了一半。封则达知道彭正夫在成功那比南玄三的面子大:“既然南哥说话,还是彭股长家亲戚,我要太少了,也是拿南哥和彭股长不当回事,只能稍高点卖,一口价不还价。”对南玄三和彭正夫直作揖:“二位也当救灾了。10根条子,马上做文书换房契。钱不凑手,十年八年给都行。”
里广义私下对沈泉栋说过:500块大洋,南股长和彭股长一起出面,估计就能给拿下来。
南玄三都没想到封则达能这么吃亏,有点不好意思,但封则达话已经说死,不好再多说:“彭股长,封掌柜的都穷红眼了,遭灾落难求到咱哥们门下,钱马上得给不说,也给他弄点荤香吧?!我估计饿得也是狼哇的,毕竟算是朋友,咋也不能像是打发要饭的,这十里香你开付。”
封则达也笑道:“我说南哥为啥不边喝边说,这是想让我能多沾补一顿,彭股长被宰了。”
“本该我亲戚今天就当面谢谢封掌柜,但他过敏滴酒不沾,上桌反倒是扫兴,改日我让他上门道谢,开业也得把封掌柜的请做上宾。”彭正夫也对封则达很感激:“封掌柜的情我领了。”

里广义一手策划,沈泉栋给了彭正夫两成的干股,彭正夫请成功题匾,被成功给糟践一顿:“狗眼看人低的玩艺,你这个股长快干到头了,温林大书法家不找,非让我丢人。”笑着对彭正夫说道:“你再教教他怎么题款,给他刻方印,他的名在上面,不比你我的麻烦还少?!”
彭正夫哈哈笑着说:“宪兵只要认日本字,就能认识矢村的名字,这个高!实在是高!”
“这可比牵条日本狼狗放在门口管用,告诉你家那个亲戚,宪兵过来,领到大街上,一指牌匾就都有了。”成功笑着说:“他名落在哪,你咋忽悠咋是。咋能唬人就咋干,不讲规矩。”
沈泉栋的房子都没收拾完,赵掌柜的就把20套大车、10套小车的胶轮给送到了。着急往鹤城送货,在十里香吃了顿饭,和罗昌城开车就走了。郑庆祥和魏树忠一起过来看过,都叫好不迭,郑庆祥说道:“三两天就先放炮挂匾吧,这都收拾利索,怎么还得一个月,有这功夫这点玩艺没准都卖出去了。”对里广义说道:“一套小车的,我保沈掌柜的挣15块大洋,大车的挣25块大洋一点不成问题。这个季节正是好时候,这点玩艺最多也就两月,500块大洋肯定到手。”
“大哥,你把柳掌柜的叫来,让他大车小车一样打一挂撂在这,沈掌柜的帮他卖一挂小的,也能对付5块大洋,还当成全柳掌柜的生意了。”魏树忠对里广义说道,帮沈泉栋出着主意:“要新拴车的也不少,到这一把就都全和了。要不问完你心里没底,还得跑到柳掌柜的那问。”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4:50:25 +0800 CST  
“沈家车行”的牌匾2M高,6M长,架到了大门顶上,“矢村”两个字,也有巴掌大小。
袁卓福成了第一个客户,新套了两挂大车。沈泉栋不赚钱,弄得袁卓福很难为情:“这照顾买卖开张,咋还调腚赚上了便宜?!”这是亲连桥,也是唯一还走动的小姨子。那俩没等大姨子二妈和小姨子武里氏不认,袁卓福娶了靳里氏成袁里氏,连桥都死他妈的腿了,够卑催的!
“自己家的事,你咋做都是照顾,和你逼我拴一挂一个理。我姐夫还真说了,过一段消停点之后,弄个窄胎能用气管子打气的,拴挂单马的小车,在城里转悠就足够用了。”里广义笑着对袁卓福说:“等我的拴上了你能相中,就到柳掌柜的那,再好好的打个架子,重新做个小斗车,往城外烧锅去正好……。我姐夫说到时候回江城的那个铁路大厂,弄钢板的弹簧抗颠。”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沈家车行”开张了半个多月,除了袁卓福买走两套,就没人再来买。
沈泉栋忙活着盖房子,心里也着急,倒没显出来上火,还一副悠闲自得稳坐钓鱼船的架势。
郑庆祥和魏树忠都有些坐不住了,这走眼的话,说得太过太满了,丢人也就丢大发劲了。
俩人凑到一块只摇头,怎么想都不对劲的不应该,但也没想明白是咋回事,就觉得没面子。
嘀咕完没两天,买家像约好了就一块来了。几乎一天一套往外卖,最多的一天卖出去三套。
还没用了一个月,沈泉栋就给在江城的赵掌柜的捎来信:大的再来30套,小的要5套。
头一个月挂匾都18号了,第二个月沈泉栋算账:买院子的钱回来了,收拾房子的钱也赚出来了,还给彭正夫拿去了150块的红利。彭正夫也乐得合不拢嘴:这他妈的赶我俩月薪俸了。
彭正夫告诉沈泉栋说道:“到阳历年这俩月我的都留在你这,阳历年我得给成局长拿去,你得加倍,还得给南股长准备出5根条子。”怕沈泉栋心里不舒服,轻声细语的对他解释道:“起码买院子的钱不能省,当时马上给南股长又见外,像是他在中间就是为了摈缝子了,赶上过年拿过去,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你拿给他时我不出面,广义在一边,多说两句好听的就够。”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5:43:18 +0800 CST  
王健伍就是“车掌柜”,到温林活动的唐掌柜,就是他的手下,也是于铁铮那个被抓捕的师哥。物资转送行动,是在白玉香出嫁之后。送走白玉香返回温林前,黄文刚就通报给了成功。
黄文刚通报的同时,明确要求成功:只做关注策应,但坚决不许介入,包括遇险营救都不允许。于铁铮被他师哥利用的很充分,自然会尽力保护。真的唐掌柜遇到不测,成功只能利用合法手段网开一面。但成功一直不知道,他是带着媳妇在温林活动,深感钦佩的敬仰油然而生。
成功曾经有过好奇,想见识一下这位貌似贪财而不计后果的于铁鹏兼唐掌柜的,像杀回马枪一样,无所畏惧的单枪匹马就敢闯到温林。开照相馆的,不会是都像罗昌城和崔哲珠两口子,是特训过的杀人机器。以于铁铮的说法,他还正了八经的读到了中学毕业,是个名副其实的书生。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帮着于铁铮两口子,接收了照相馆。于铁琳获得了照相馆的资产,竟然被他师哥于铁鹏,顺捎吸收成为了外围成员,于铁铮还被蒙在鼓里的浑然不知。成功更不知道:于铁鹏和于铁琳早年青梅竹马,不过就是旧梦重温,真就不是单纯的寻欢作乐蝇营狗苟。
“这个于铁铮就是个倒霉蛋,媳妇被人家给利用了,还在那里暗自高兴赚了大便宜!好在给他个警务股长,也算本局长仁至义尽了。”成功又点燃了一颗烟,想着自己的周围都花花了。
于铁铮貌似胆小怕事,老实人干坏事,更是胆大妄为。温慧池的靠山和自己的庇护,未必能保住他的饭碗。押运私货的勾当,虽然是金植出面拿的通行证,但于铁鹏还会不少给他塞钱。
成功在警务厅打靶,出风头除了要为自己立威,也是告诉特务科:少惹我,老子不是废物。
让彭正夫关照南玄三和哑巴豆,拉着鹤城警务厅的兄弟们喝酒,遇到去照相馆撩闲的该打就打。在温林搂来的孝敬钱,除了金植那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其他没人敢当面往他手里塞,也是数额不大,怕再给卷回去。都是彭正夫代收给他存着,成功告诉彭正夫:就从那里拿钱!
打心眼里想要给于铁铮些补偿,是真心实意的。他从于铁鹏那得了多少,那是另一回事。
问过彭正夫两回,彭正夫都有些不耐烦了:“厅长既然同意他收了,哪能一点都不关照?!”
成功如果知道这是要当外围联络站经营了,真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还是啥都不知道的好,做事仗倚还无所顾忌,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还敢和厅长公然叫嚣,故意是得宠的旁若无人。

黄文刚告诉成功,王健伍已经由江城撤至绥肇。他在满洲活动近近20年,直接为中共效力也有7、8年之久,王健伍早在郭松龄叛乱之前,就被苏俄招纳,从激进分子成为坚定党徒。
王健伍周边中共的原有关系人,除了牺牲的还有八人,其中四人回到了内地,是通过苏区中央局的国家政治保卫局,把他们全部召回了苏区根据地。两人被派往了苏联受训,结束也不会再回到满洲。成功由此深深的感觉到,中共中央对他在满洲的重视,很是有受宠若惊的惶恐。
知道这是边疆军分区情报部安德罗耶夫的杰作,成功或许会勃然大怒,但未必就一刀两断。
知道竟然是苏联红军参谋总部情报部四局别尔津的操纵,成功或许一时真就会不知所措。
当下系统已然初具规模,成功甚至坚信:这是中国人在满洲最为优秀的间谍系统,尽管直到目前为止,还形不成战力,还有许多漏洞继续修补。但只要完成这个潜伏过程,这个系统由他统一协调指挥,人尽其才的各显神威,他有信心能带领这些人,满洲国在惊天动地中颤抖。
纵然天不遂人愿,对驱逐日寇贡献微乎其微,也能让他们在这块土地上,恐惧的寝食难安。
这一代人或许为了效忠他们的天皇,或是想以功勋摆脱下里巴人的出身,但有幸是活人而不是天皇的忠魂,回到了那个大海岛上,会用尽他的最后一口气告诫子孙:别再去满洲装孙子。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7:52:55 +0800 CST  

王健伍掌管的鹤城联络站,就是于铁鹏的照相馆,两口子都是联络员,至今仍未能撤离。
白玉香未婚夫奉命到鹤城接受任务,就落脚了在那里。按照组织的要求,他给白玉香留下一封信,便被派往苏联受训。但在边境不幸遭遇到意外事故遇难,尸首落在了边境警察的手里。
随身携带的国民手帐,就是照相馆掌柜于铁鹏的。于铁鹏幸亏阴差阳错,躲避过了抓捕。
完成这次物资运送任务后,他们夫妻二人还没来得及撤出。王健伍躲入绥肇后,奉命已经切断了和于铁鹏夫妇的联系,把联络的方式,交到了黄文刚手中。黄文刚对于铁鹏无惧风险的义无反顾,和这次出色完成任务的功劳,都是耿耿于怀的铭记在心。于铁鹏躲过被缉捕的时间太短,夫妇二人奔赴边境进入苏联太危险,连进关的检查恐怕都难以通过。于杨氏在温林被成功保护,并没暴露身份。但犯属的身份,会被警察和特务盯得很紧。黄文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本是想等稍微过上一段时间,安排他们撤回关内,再回中共中央苏区根据地,让功臣全身而退。
黄文刚决定执行物质运送任务的初衷很单纯,如果没有物质的接济,散落在鹤城周边的零星义勇军,或许还能有坚持到秋天的死硬分子和漏网之鱼,但入冬后真会被剿杀或者招抚的一个不剩。王健伍建议由他承担任务,负责暗中指挥并间接策应,保证于铁鹏夫妇能顺利实施。
王健伍利弊对比的权衡和方案,黄文刚都很认可,更加觉得:王健伍是该保护的堪用大才。

隐藏在江城惊魂未定的于铁鹏,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任务,潜入了离鹤城最近,还归属鹤城管辖的温林,无疑属于深入虎穴狼窝。夫妻二人破釜沉舟也似毫无畏惧,倒是于铁铮夫妇见到他们,很是意外的惊恐万状:不赶紧找个耗子洞猫起来,还不知死活的满大街蹓跶嘚瑟啥呀?!
于铁鹏与于铁琳这些年虽没有藕断丝连的纠缠,但难得相遇之时,也有哀怨的眉目传情。
以把照相馆转给于铁铮作为诱饵,再以兄弟情分争取同情,说明惹祸是贪图了5根金条,把自己国民手帐,换上了别人照片。本以为只要报失便没啥大事,可日本人和特务科蛮不讲理。
于家的照相馆自师傅经营时,和各路神仙相处的就都很好。结交供奉的成本很低,就是多搭些闲工夫,于铁铮照片上色的手艺精湛,就是因此练就的。谁家的太太小姐照张相,取像的时候纸袋里多了一张上了颜色的照片,除了意外馈赠的兴奋,人也漂亮了许多,自然喜出望外。
加洗一张带有背景图案甚至椭圆框的,也是感恩不尽。这样的人情,远比拿上几个大洋要像样,还带有雅趣。这二年给警署把户口底卡和国民手账照片的生意交给师兄,虽然有照相馆少也没太多选择的不得已,警署再损也不能让百姓跑个10里8里去照相,但肯定也有照顾生意的成分。以师哥不吃饭能送出二里地的忽悠本事,和警署关系自然不会差了。到警署去补办手账,不费吹灰之力。即便是倒卖出去了,这点破事落到警署手里,不过就是当和警署分赃了。
于铁铮对师哥说的倒是坚信不疑,就是倒霉卖给了苏俄份子。可好人谁会花大价钱私卖?
于杨氏很是不以为然的告诉于铁铮:风头上都怕粘包跟着瞎叫唤,消停一段就找人给平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18:59:36 +0800 CST  
于铁铮怕媳妇,虽然对大女儿是自己的还是师哥的也满腹狐疑,但和孩子的情分已经难以割舍,原来的猜疑导致的恩怨,也无足轻重。师哥的照相馆不接,落入旁人之手也着实可惜。
师哥能想到让自己拿过来,也是兄弟割不断的情分,毕竟只是查封,也没有没收的道理。
失去了生活来源的师哥,做点走私贩私生意,只求自己暗加保护,再推三躲四就说不过去,一旁的媳妇也不答应。兄弟情义毕竟尚存,师哥在外面结交广泛,相互提携同舟共济理所当然。
王健伍躲在佟策理家里,喝酒绘画吟诗做赋貌似休闲,其实是防止佟策理得到于铁鹏失手的消息,袖手旁观或推清干系。佟策理通过王健伍认识于铁鹏已10年有余,一直和关系很好。于铁鹏和他的走动,比王健伍都频繁。可以说他是看着于铁鹏长大成人的,也是当做子侄照应。
佟策理当上警察不久,就感觉到于铁鹏是共产分子,是苏俄的还是中共的,倒没去探究。
这孩子本来就口若悬河,不抓起来严刑拷打,闲聊想问明白,就是胡说八道被气个倒仰。
人各有志无所谓对错,身在江湖又多是无奈,佟策理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只要不伤天害理。
张甲洲和赵尚志领大学生红胡子,把他家给打了土豪,大哥被打断一条腿,大嫂生气上火,不到三月就撒手人寰。佟策理对共产党便恨之入骨,发誓不共戴天。好在不是在特务股,没有工作上的便利,又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心狠手辣也不是他之所长,暴跳如雷后还有的起码理智:
把对一个派别的仇恨,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报复和宣泄,本来就是恼羞成怒的黔驴技穷。
于铁鹏被追捕躲到他门下时,本也是惶惶不安,但佟策理一如既往的仗义和关爱,让于铁鹏很是感动。但在半个月后于铁鹏道别时,佟策理说道:“师生一场,我已仁至义尽。我哥出钱纳粮支持你们起兵抗日,到头来还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毕竟不是你亲手所为,我也念及旧情,但至此我们就为路人。”无视于铁鹏鞠躬大礼,憋着眼泪道:“你自己保重,好自为之吧。”

“我还恨警察呢,说过你啥了?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啥模样,骂别人倒一套一套的。”王健伍对佟策理大为不满的说道:“你们也是一路,我骂你有道理吗?!那共产党就都得是一模一样的?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这么简单的道理,就因为大嫂去世,你就非钻牛角尖。”
佟策理知道王健伍一惯激进,但破落户子弟,放荡不羁的无拘无束,断然不会是共产党。
于铁鹏是他的得意门生,为学生抱怨同学加兄弟,护犊心切又兄弟无间,倒也再正常不过。
佟策理还是不依不饶:“这不是一回事。我告诉你:有朝一日共产党真瞎眼要了你,或是你也鬼迷心窍的加入了共产党,我一样和你割袍断义……。”余火未消加了句:“都满算上。”
“别以为你块臭肉我愿意搭理你。”王健伍知道佟策理大嫂的死,对他伤害实在是太深,他犯浑了10多年,累得哥嫂操碎了心,幡然悔悟的知道了好歹,又拿佟老大夫妇视为父母。佟晋科又撤到关里,佟策理很大成分是在替老侄在家守孝,一时也很难让他回心转意:“我们是铁鹏的长辈,我被他牵连的有家难回,寄人篱下受你的窝囊气,也没怪他吧?!怪不着他。”
“你是和校长干架装犊子,别拿铁鹏当借口。日本人抓你了吗?想抓你早下通缉令了。”佟策理对王健伍撇下嘴,叹了口气仍是义愤填膺:“晋科和日本人那么干,那是你死我活的刺刀见红,日本人都没动我家一根毛;大哥给义勇军又出钱又出粮,还主动牵出过3匹马和一挂大车,他一个铁公鸡,为了支持抗日,这还说不过去?!倒被大学生胡子,‘生撕活拉(东北俗语-活生生)’的就给祸祸了。”每次提到都是仇恨满腔的难以自抑,又不愿去滥杀无辜,憋气窝火难以宣泄:“被土匪砸了响窑,我都没这么大气。胡子是四六不懂,干出啥来都不稀奇。他们读那么多书,啥都明白就不明白咋做人?!没本事和日本人干,拿老实巴交的中国庄户人撒什么邪火?有仇报仇以牙还牙,我现在就能薅出四五个和共产党沾过边的,那不缺的吗?!可退一万步说,祸害我家时也不是因为我是警察,真要那么论,大哥还是跟晋科近便呀?!”
王健伍离开江城,直接原因是和校长发生争执,赌气就辞职了。到了绥肇对佟策理谎称害怕被于铁鹏给牵连了,一旦鹤城宪兵队追到江城,第一个就得找他。见佟策理又犯病了,越骂肯定就会越来气,也是为了引开话题,像是为自己的鲁莽辩解,和他分辨着:“其实就是吵了两句,我是借个由子,我王健伍被吓跑了多没名?这个于铁鹏坑我比你浅呀?!这能怪他吗?”
“别往自己的脸上贴花了,你也就这幅长相了。铁鹏跟你再好,那也都是以前,鹤城宪兵队都未必知道。你学生不干好事的多了,都找你你担的起吗?你们广益的校长,那还不得都给千刀万剐了?铁鹏就是在前朝给了宣统一枪,找到你头上,那都是株连十族了。不稀得说你,还总拿这说事。你就是老大不小自己啥都搂不住。”佟策理一直觉得王健伍落魄大户的臭脾气改不了,比他当警察的还不能受屈。俩人真换一换,王健伍能出去杀人,劝别人都是站着说话腰不疼:“你家当年不过比我家现在能强点,强多大那也就是个土财主。我和晋科在奉天师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咋回事,咱就是个屯迷糊。这都20多年了,你为人师表装的像大尾巴狼,就是不长劲也不懂事,还总想拿自己当大爷。真想装犊子,就打出东北讲武堂上尉教官的牌子。”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21:01:45 +0800 CST  
于铁鹏离开绥肇前,佟策理怕他遇到麻烦,求局长在特务股办了个化名唐继承的特侦证件。
打着佟策理的旗号,找的大老坏,给了他两坨大烟:我干的事掉脑袋,你别跟着趟浑水。
王健伍的运筹帷幄,佟策理还被蒙在鼓里。王健伍仔细盘算过,这样干对佟策理最多是添麻烦,不会牵连到他。于铁鹏一旦被温林警务局按住,在温林除了于铁铮的保护,也可以打着佟策理的旗号,向南玄三求救。万不得已杨娜娜就去找成功,只要求温林能网开一面不予深究。
事关于铁鹏生死,王健伍在这压着,佟策理不应该见死不救,绥肇警务局出面就好捞了。
退一万步说,温林那面没能压住,鹤城宪兵队向绥肇查询,哪怕是追究起来,佟策理坚持推说不知道于铁鹏在鹤城惹祸了,就一了百了的推得干干净净。于铁鹏漏网,让鹤城宪兵队颜面无存,手拿把掐的愣是没抓到。鹤城宪兵队顾惜脸面,只在辖区内的范围,发出了对于铁鹏的通缉令。绥肇属于黑龙江省警务厅管辖,并没接到鹤城的通缉令。而鹤城宪兵队到现在也没有证据,确认于铁鹏就是共产党或苏俄间谍,唯利是图倒卖证件的可能性极大。但不抓到就核查不清楚,宪兵队又是恼羞成怒的很不甘心。但在鹤城范围内对于铁鹏的抓捕,也早就过去了。
特侦在外很少是用真名实姓的,于铁鹏化名唐继承无可非议。至于他利用特侦身份搞贩私,只能是他自己不往好道上赶,也怪不到佟策理的身上。无论于铁鹏能否脱身,即使暴露出了中共的的身份,佟策理只是不知情,特侦也不是他一手就能办出来的。想给自己的学生找个饭辙,弄个特侦的身份,连袒护都够不上。最多就是识人不准,满洲国有没举荐不当的罪名。本想为满洲国挖掘人次,力气出“倒把儿(反)”了,也没啥说不过去的。只要局长能力保,没人诚心想祸害他,最多是惹点麻烦,不会扒皮降衔。说破大天也就是把刑事股长给免了,也得弄个闲职仙一般的供奉着,搂钱可能会受点影响。剩下的就是王健伍再想办法,设法营救于铁鹏了。
佟策理最大的资本是资格老出身好,在绥肇的警察中,口碑最好,民愤自然也是最小的。
到黑龙江省警务厅,佟策理也都是被一帮恭维着的,别管真假还是逢场作戏,人缘是不错。
无论是他为了捞于铁鹏,还是受于铁鹏牵连把他也弄到鹤城,省厅就得有一大帮对温慧池提及他东北讲武堂四期的身世。王健伍很清楚,当年在讲武堂,温慧池对佟策理正经还不错呢。
最不愿意出现的结果,不过是王健伍亲自出面去找温慧池,念及东北讲武堂的袍泽之情,在鹤城都把大事化小,小事再化了都是可能。其实是风险完全能够掌控,王健伍才敢无所顾忌。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5 22:00:57 +0800 CST  
于铁鹏化名唐掌柜,第一次在温林公开露面,于铁铮以监视袁鹤财和大老坏贩大烟的名义,派出了四名警察暗中监视,自己在办公室守候以防万一。直到派过去的警察先后报告:大老坏一出大烟馆,就自己先回家了;袁鹤财陪着客人,像是住在了梁大疤瘌家,大白梨也回家了。
于铁铮暗自骂到:媳妇在家闲着,出去搞破鞋,挣钱玩娘们倒是一样不拉,我给你打更。
于铁琳带着于杨氏也特意回了温林,也防止出现意外。于铁铮觉得她俩跟过来,除了添乱啥都干不了。但根本就不知道,按照他和于铁鹏的约定:于铁铮遏制事态扩大,争取把事情先压下。于铁铮对几个股长和哑巴豆给面子,倒是胸有成竹。落到成功或宪兵队手里,于铁铮就赶紧通知佟策理。但于铁鹏没告诉于铁铮两口子,于杨氏就要闯警务局,去找成功要求放入。
唐掌柜带走和袁鹤财卖酒的分赃,离开了温林,于杨氏第二天也随后回了江城,于铁琳被于铁铮留在温林又呆了两天,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回了鹤城。于铁琳自去鹤城一个多月,是第一次回到温林:“那俩崽子都扔在鹤城呢,我过几天不还得过来嘛?你别跟犯病似的缠乎……。”
成功不知道,窝窝头从三姓屯护送他到了温泉旅店,于铁琳和于杨氏也都在旅店的后院。
于杨氏也是在当晚,给成功第一次见到的郑培杰,剪掉了“疙瘩鬏儿”。于铁琳离开温林去鹤城时,郑培杰就觉察出了她的醋意。她家老爷们的放着光的眼神,于铁琳当然是最熟悉。
姐妹相处得不错,为了没影的事弄得彼此不痛快不值。郑培杰本来就想让于铁琳放宽心,这一段又总是为靠近不到成功跟前闹得慌,于铁琳陪于杨氏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话里话外的告诉了于铁琳:成局长确实有样,是个真爷们。在这大草甸子,活着真就太窝囊了,没劲……。
于铁鹏和袁鹤财一次要带走六车,于杨氏当然得过来暗中保护,特意还带来了烫发的火钳。
于铁琳按郑培杰说的,给她买了乳罩。于杨氏给郑培杰烫发梢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闲聊着:
就你们温林的女人,连个好赖都不知道,还拿胸大当疴磣事,这不是缺心眼吗?!你们去江城看看,让苏联的“老达姆”给比的,中国女人老早儿就都开始在乳罩里垫东西往高里撑了。
难怪那个成局长,光棍一条都不在温林找个媳妇,是不是都像你这德行,恨不能拿布条子勒平它,费劲遭罪还不讨男人喜欢。假正经的女人才不说人话:打扮漂亮是给自己老爷们看的?!
怕自己家老爷们腻歪了出去找别人,干嘛女人不上炕前倒扯,都是出门才连描带画的?!
杰子这俩大肉球在胸前晃荡着多好看,哪个男人看着能不眼馋,那真就是骡子。要有这本钱我连乳罩都不戴了。杰子也就是正经人家的媳妇,要是长点歪心眼,在哪个男人跟前晃荡……。
郑培杰真就把成功给晃荡迷糊的找不着北,直接上炕了。打这以后,就把于杨氏奉若神明。

金植从成功那要出一张通行证,轻而易举就到手40根条子,袁鹤财一把还分得了40根。
于铁鹏断然不会连自己的兄弟隐瞒,自己赚钱也有兄弟的暗中佑护,藏着掖着也不仗义。
拿出10根条子给了于铁铮,诱惑他红眼上钩。果不出所料,于铁铮听罢心里就不平衡:
这他妈的成啥了?卡子是我管,这钱有我挣的也没他袁鹤财挣的。可金植的本事谁有?!
在温林警务局,和成功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的只有金植,于铁铮断然不敢向成功买通行证。
于铁铮想了一天,找到哑巴豆:这事咱兄弟俩怎么能干?但有言在先,和老南走货不搅和。这是咱哥俩合伙干,你想带着他和我说不着。就像你给他放水,我想说啥说不出来,他自己吃独食,我就照抓不误,可我从没卖过他。他给我钱我也没敢独吞,得拿到成局长那去凭他赏。这也是规矩!你和老南说的那句话倒也没错,抓不着是你们的本事,被我抓住了也就得认栽。
说破大天,哑巴豆也是自己的队副,又有上次去师傅那放水的过码,拉他发财是兄弟情分。
哑巴豆笑着说:卡子你管,路面我巡,剩下不就是宪兵队那点事吗?!你开始留心收用过的通行证,照相的出身,咋还不能给弄得像真的?你师哥的本事,你师傅没教你?这老鸡巴蹬。
于铁铮恍然大悟:“就这么干。可立马你让我到哪去找用过的?没准明天就要干咋办?”
“我姓王的仁义,一把半把的我想辄,照旧是一家一半。”哑巴豆大方豪气的拍着胸脯。
于铁铮憋了半天,终于说道:“咱都四六分,就是无论在局里还是到厅里,我得闪出去……。”
“那只能二八了!”哑巴豆一本正经的说道:“啥都不干就拉个皮条,四六好意思拿?!”
“卡子我得打招呼吧?!”于铁铮满脸通红:“老彭那我每次都得打点,出事成局长那……。”
哑巴豆一瞪眼:“卡子不用你打招呼,老彭那我安排!”看着于铁铮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的张口结舌,哑巴豆笑道:“看看你哪有长官的样?都按你说的四六,兄弟能抢你碗里的?!不过老彭那你真得好好喂喂,哥们也太苦了,整天在成局长那为我们哥俩揩腚,你替我孝敬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00:31:15 +0800 CST  

于铁鹏顺利的把活都压给了于铁铮,自己闪了干干净净。由于江城到萨尔图之间,满洲省委经常出现断流,还有几次失手掉脚了,其中一次就栽到了佟策理手里。佟策理也押私贩私,应该维护保安股,路面的事去该插手。就是因为贩私,对路面的风吹草动消息极为灵通,听说好像是共产党运的货,带着刑事股的兄弟,外出办案途中,一不下心就给撞上了。碍着保安股股长的面子,不能六亲不认,很勉强的收了30根条子,放行了一半。保安股长得以全身而退,本已经就感恩戴德,还被给了这么大个面子,更是感激涕零的无以为报,大呼:佟大哥仁义呀!
苏俄方面的资金没有个说法和解释就中断了,在温林的就地采买也就停了,王健伍和于铁鹏心急如焚也没办法。进入秋季后,本该是供给和运送最繁忙的时候,给义勇军储备越冬物资。王健伍甚至主动请求自筹物质运送,却被满洲省委告知:多方因素限制,暂停一切物资输送。
各路义勇军的将士,在天寒地冻之时,辗转于深山老林。“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
殊不知如此恶劣对义勇军来说,已算是天堂!在后来“集团部落”和保甲连坐普遍建立后,躲藏在山坳或密林中,本来缺医少药粮弹匮乏,甚至在三九天滴水成冰的夜晚,也不能生火!
附近的日军碉堡,只要发现火光和有人在野外活动,大军立至。被追剿中负伤都难以存活。
游击战所侍者无非人民,游击队与老百姓的关系是龙与水的关系。龙,“其得水,变化风雨,上下于天不难也;其不及水,盖寻常尺寸之间耳。”东北义勇军和抗联,为满洲国及关东军“归屯并村”和保甲连坐的毒计所害,与民众割裂开来,身陷绝境孤立无援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支军队完全靠老百姓崇高的思想觉悟,来保障生存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或是在刺刀威逼之下,或许本来国家和民族意识就淡薄,把义勇军和抗联等同于土匪,也大有人在并不足为奇。

成功欣慰的是,迄今为止的不到半年间,他知道的在王健伍暗中操纵和指挥下下,直接和间接的运往鹤城一带物资,就不下20吨,其中还包括少量药品大烟和枪支弹药,粮食食盐和煤油火柴,也是山里所匮乏的。投奔到了黄文刚门下,至少看到干了正事,也暗中算使劲了。
包括西药在内,王健伍和于铁鹏运出的,大部分都是在温林就地采购。输送的尽管以粮食为主,苗贵诚通过霍海仁到手的西药,也有相当一部分,被于铁铮指使窝窝头买到后,先行运送到三姓屯哨卡,在运输的大车或马驮通过三姓屯时,再和粮盐卷到一块拉走,更加安全稳妥。
包括布匹和洋油,这些生活必需品,对生存第一的义勇军来讲,有时甚至比弹药还要重要。
转送的物资,绝大多数应该落入义勇军的手里,通过温林线路的,没有一次掉脚的损失。
获得物资的义勇军,即使不能被中共所争取和掌握,存在的本身,就是对满洲国的威胁。
日本人难以安心过日子的结局,最受益的是以城市滋扰为主的中共,打压减轻并有机可乘。
王健伍与满洲省委之间,完全是间接联络,满洲省委一直真的就以为黄文刚远在上海,更想不到他所谓遥控指挥的温林至鹤城的转送负责人,竟然是刚脱离满洲省委关系不久的王健伍。
“暂在江城隐匿,寻找潜伏途径,等待最后撤出的通知。”这是王健伍把于铁鹏夫妇交给黄文刚之前,给他们发出的最后指令。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没再得到王健伍的音讯。
于铁鹏夫妇,甚至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转手到黄文刚手中,将在黄文刚安排下的撤离。随着黄文刚仓促的出逃,又转给了成功。于铁鹏一直努力的容下身来,争取能留在满洲继续坚守。
张学良远在关内,有气无力的张罗着要“收复河山”。于铁鹏虽一书生,看着都感到恶心!
抗击日寇,就该在满洲。回到关里,向各地的日本驻屯军甚至日侨发难,只能授人以柄。
于铁鹏曾经想过回到关里能干什么?最直接的抗日,不过是走上街头,走在游行的最前列。
就是天天喊破嗓子,都不如突破封锁运上去一车酒,除了改善生活提高战斗力,更能清洗伤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被命令进关,就直接投奔义勇军,项羽尚知道有脸有皮的不肯过江东!媳妇并没在追究之列,消停带好孩子,一个人搭上性命,也算是无愧于民族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08:16:00 +0800 CST  
黄文刚最后两张纸条的内容,让成功比“北极熊战略情报站”都更加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1.霍海仁获知搜捕黄文刚的消息,掩护他进入到成功家,黄文刚撤出前已经清除了隐患。
2.张姨知道黄文刚遭日本人追捕,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成功置身事外。黄文刚以张姨为掩护,一起离开江城去沈阳。黄文刚交给张姨3,000块大洋,嘱咐她回来后在鸭绿江客栈附近开一饭馆。张姨疏远程家,避免牵连到成功。成功应让霍海仁予以帮助,近期避免过多接触。
待抓捕黄文刚过去相当一段时间后,张姨的饭馆即可像鹤城照相馆一样,作为外围联络站。
3.在昱灿房间的密藏处,有7,000块大洋的存单,在厨房张姨烧火坐的小竹椅子里,藏有5,000块大洋的存单。这些都作为“星期天行动”2年全部经费,由成功全权支配。为安全起见,2年内不再送经费。十分把握的前提下,经费将由通过张姨的饭馆或鹤城的照相馆转送。
4.二老的衣服被动用几件,大衣柜里留下1,000块,将来徐姨回来时,缺啥少啥再买吧。
椅子里和存单一起的画像,其人在苏联的化名叫索普,叛变就在江城。曾与“松鼠”同时受训,与我在中国大街相遇,已命令“北极熊”高度戒备,设法尽快清除。设法调动各种关系,包括让霍海仁帮忙。一定找到此人,通知“北极熊”。查找的方式要适当,注意隐蔽安全。
5.因为索普的出现,原有逃生道路被破坏,应考虑派赵掌柜或车掌柜负责,在北平建立联络站,车掌柜的联络员夫妇,更适合此任。以便“星期天行动”成员暴露,进关能有藏身之地。

张姨陪黄文刚同行离开严密封锁的江城,成功倒是觉得这是绝妙的脱身办法。他对黄文刚的化妆易容本事,充分领略过。也正是如此,才又特意给他做了本化名“董禄存”的温林户口,年龄48岁。如果能同张姨假扮两口子,起码从岁数上就能瞒过车站和列车上的警察和特务。
黄文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说服动员张姨的,还是张姨为了避免成功受到牵连,主动挺身而出的,成功还无法断定。即便不是以夫妻身份同行,和一个男人远行,这份勇气和胆识,也是常人所不具备。但应该是在离开前,黄文刚就把钱交给了张姨,张姨完全同意按照黄文刚的意愿行事。是张姨见钱眼开,还是被黄文刚彻底洗脑,成功也是无法判断,也不愿再去想。
将尚不存在的饭馆,就指望成外围联络站,派生人过来能够找到,至少方位在鸭绿江客栈附近,无论如何是不能改变的,甚至连店铺的名字都取好了。黄文刚躲到这里,到逃出江城,最多是两周的时间,不可能在这个期间,把房子都定好了。黄文刚手把真高,成功五体投地了。
提到的索普,“北极熊”找到没有,会不会暴露给索普。从那个渠道找,才能更加便捷?
今晚就把霍海仁找过来,把黄文刚出逃的整个经过,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天上午要从赵掌柜的那问清楚,黄文刚撤出前,是否给他留言?还要从侧面了解到:霍海仁对黄文刚的掩护和帮助,赵掌柜的是否知情和参与?这段时间和罗昌城和沈泉栋的接触,是否发现什么疑点?
赵掌柜的现在的处境如何,也要详细问清楚,尽管成功预判会很好,但他是成功在满洲国,唯一能以真实面目面对的同志,必须要给予最全面的关照,特别是在生活上,必须予以保证。
于铁鹏夫妇的隐蔽,要有万全之策,再让王健伍发出指令。保障二人的安全,是当务之急。
如果可能,还是要尽量留在东北,毕竟忠诚可靠是经过检验的,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张姨的饭店什么时候能开?按时间算,应该是回到了江城,要不要霍海仁帮着找房子?!
成功在脑子里,把能想到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再去鹤城,还真得去照相馆看看了。
胃像是得到大脑解除戒严的命令,马上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成功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往常在小老幺家都吃完晚饭,靠在炕柜上抽烟喝茶看书了,要么就在十里香胡吃海喝呢!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12:42:34 +0800 CST  
不在乎霍海仁上不上来了,上来更好,还能讹他出去弄点出的。成功打开了客厅的灯,马上去厨房,把炉火捅开烧上水。打算从小竹椅子里拿出存单,就给霍海仁打电话,估计他都吃完饭在家养膘呢。刚蹲下拿过小竹椅子,就传来了砸门声。成功大喜过望:到底是哥们……!
没好动静的砸门,成功就知道是霍海仁,老大不小干啥都没正经的。打开门:“你他妈……”。成功彻底呆愣了,一眼就认出分别八年未能谋面的老同学:“杨娜娜?!怎么……我以为……。”
“冻死我了!”杨娜娜进屋,像是常来常往的熟悉,和霍海仁一样不见外一般。侧身就靠在了墙上,不停的搓手,往手上哈着气再往脸上捂,带些恼怒的责备:“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呀?!”
杨娜娜的造访,成功极为意外,或许是脑海中一直没有泯灭儿时的记忆,或者是那天赵镇妹提到杨娜娜容颜未改,瞬间成功也并没看出衣着屯在哪,赵镇妹所言不虚的是:还那么漂亮。
成功更为诧异的是杨娜娜的态度,八年的分别完全没有陌生感,倒像是老友般的自如和情人般的口吻。声调如果是发自赵镇妹,倒也没有什么稀奇,但发自分别前就少有接触的杨娜娜,完全就是撒娇一般。上学的时候,远远的瞩目和暗中尾随都有过,但四年同窗,每年也说不上两句话。有杨娜娜目中无人的高傲和不屑一顾的藐视,也有成功做贼心虚的躲避和高不可攀的畏惧。如果上学时能听到一次这样的语气,成功或许能几夜难以入睡:“外面早晨也没……。”
“暖瓶在哪呀?”杨娜娜被词不达意的成功,给让到了沙发上,迫不及待的摸了一下茶壶。
“啊,中午就烧了一口,我刚爬起来捅着火,本来就温乎的,稍微等一会就能开……。”成功终于找到了可以完整流利说出的句子:“给先你煮咖啡,放屁的功夫就能喝上烫嘴的……。”
杨娜娜像是怨气未消:“中午就喝了碗粥,空肚子咋喝咖啡?你快点弄开了,我得换鞋。”
“换什么鞋,我家没那么讲究。”成功连忙阻止着,突然看到了茶几上的手枪,赶紧上前尴尬的想收起,下意识的又环视了一下屋内:“打小就喜欢玩,所以总被你们觉得长不大……。”

认出杨娜娜的惊愕和惊喜,杨娜娜带着娇嗔的恼怒,让成功把她和霍海仁如出一辙的砸门,由诧异变为了狂喜。进门就是客厅,一览无余的无法掩饰。谁也无法阻拦客人进屋,成功更是忙不迭的往里让,但条件反射似的环视了一下衣帽挂,尽管他是穿便装回家,还是唯恐警服挂在了外面,脑袋就像是空的,说话都凑不齐完整的语句,眼睛也尽量回避着杨娜娜,更是忘记也没看见桌上的手枪。惊慌失措间,还冒出来一句幽默,也是带有遗憾和抱怨的感慨:当初……。
从回到南方不久,霍海仁写信就把杨娜娜结婚的噩耗告诉了成功,对杨娜娜早已没了幻想。
特别是订婚以后,还是愿意不自觉的把杨娜娜和徐慧偷偷比对:南国娇媚和北国美艳……。
“把破枪放在那,赶紧烧水去吧,要不把水倒出一半,少烧点开得快,要么你就往里添柈子。”杨娜娜要起身走向门口:“我的脚都冻得都木了,靴子里冰凉的,在里面拔着难受死了。”
成功慌忙的制止了杨娜娜,自己到门口拿来拖鞋,弯腰摆在了杨娜娜的脚下。像是被支使的男仆,赶紧来到厨房,按照杨娜娜的吩咐,把水倒出来一大半,又往炉膛里填进几块木板。
极不情愿的把地上的小竹椅子,又放回了墙角。不拿出存单,成功的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在厨房茫然的转了一圈,杨娜娜说了肚子空,难得留下共进晚餐的机会,于情于理都断然不能放过。成功更不愿舍弃分秒如金的时光,把杨娜娜留在屋内,自己浪费时间去饭店买菜。
最近的饭店往返没有20分钟也回不来。此时更担心霍海仁会不请自到,入不逢时的搅局。
“发啥苶呢?!”杨娜娜站在了厨房门口,挑衅的口吻和眼神,很像是赵镇妹:“是当警察的职业,自己躲到厨房,想想2毛钱没个王八——贵贱不是个东西,恶心都想吐吧?!一个破三等警正也叫局长,现在的局长都快加鞭子赶了。不年不见‘成价坏’还变成‘净撒谎’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14:10:01 +0800 CST  
成功又是一愣的无言以对,想不到她啥都知道,被她的唇尖舌利“攮搡(东北俗语-顶撞/揶揄)”无以应对:“啥就恶心了?!我也饿的难受。”张口结舌还献着殷勤的叉话道:“壶里的水本来就不多,按你的吩咐又倒出了一大半,你听这不都‘叫唤(水蒸气的响声)’了吗?!水开了先给你冲碗油茶面,有现成的冻饺子和干肠,我再下两碗面条,明天再请你吃大馆子。”
“我说肚子空,也没说在你家吃饭!”杨娜娜撇着嘴:“哪我不能吃,你当我是来要饭了?”
成功抬头目光对向杨娜娜的时候,被脱去大衣的杨娜娜又给震撼了:妩媚加美艳!脑袋靠在门框上,大卷的披肩发搭在后背,垂到胸前,还有几根头发像是凌乱,更像是从床上起来的暗示。毛衣下高耸的双峰,不屈不饶般的往外凸起,又架在了她交叉抱在胸下的手臂上。被冻得发红的面颊,缓成了粉红色,脸皮的细嫩更加明显。面部表情变化中,鱼尾纹和抬头纹微微的显现出来。成功不是思考而是闪念:贸然上门还态度恶劣,肯定是有事,甚至是大事相求。
“满脸褶子的大老娘们,有人管饭就偷着乐吧!还承诺明天有大餐,一点不领情。”成功自信,同学一场,这样的玩笑杨娜娜应该能承受得起,漂亮的女人喜欢被赞美,更不在意拿她的容貌取笑,这是起码的自信:“你以为上学时候呢,你对谁笑一笑,都能让谁半宿睡不着?!”
“是呀!长大了懂事了有见识了,又被一帮农村老娘们,整天像不买票就能看猴似的瞄着,对女人麻木了。”杨娜娜不冷不热的继续嘲讽着:“咱俩掉个了,被人淌哈喇子的感觉怎么样?”
杨娜娜羞涩文静的感觉荡然无存,成功很是诧异,也快成了婆妈张飞的赵镇妹,更吃惊的是好像她对温林很了解。他倒曾经想过去鹤城,找机会调查他们两口子,其实是想了解。能为自己曾经爱慕的女人做点事,显示出远远超过她情敌老公的本事,这本身就是一种自豪和报复。
成功是觉得可能性太小,在鹤城他没有很好使的人。干点啥事倒都不费劲,可是不露出警察的身份很难。现在倒被她反过来把温林的事了解个底掉,心有不甘的气恼,可也无可奈何。

“你都听谁胡说八道,也喜欢听传老婆舌的了?!”成功沏好了一碗油茶面,把勺子放到碗里,慢慢的两手端到屋里,放在了茶几上,对像没事人似的杨娜娜说道:“杨家的大小姐,先连暖和带解渴的慢慢喝,我去给你煮饺子。请杨大小姐赏光给个面子,在这对付一口再走。”
看到锅里飘起的饺子在翻滚,成功突然想起了罐头,一拍脑袋自语道:差点耽误了大事!
红烧牛肉、午餐肉、酸黄瓜、什锦水果四桶罐头,被成功手脚麻利的打开,手忙脚乱的刚要盛饺子,看到又倚在门口抱膀幸灾乐祸般看热闹的杨娜娜,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缺德不缺德呀?!我忙的脚打后脑勺,你不能搭把手,先把开好的罐头拿进去,坐吃等死就说你这样的。”
“你偏得要留我吃饭,吃就是给你面子。你又没求我帮你,我干嘛那么‘下三烂(东北俗语-含:主动/低气的意思)’?你拿我当饿死鬼呢,还是以为本大小姐没见过罐头?!”杨娜娜只是声音没赵镇妹大,说话一点不比赵镇妹温柔:“看你忙的可怜兮兮,本大小姐慈悲为怀……。”
成功也没想到张姨能给他备下这么多罐头,不下楼都能吃一个礼拜。只端上干肠和饺子,断然没有喝酒的道理。成功洋洋得意,又炸了个花生米,火大了点好歹没糊,就是手把太差,从油锅里往外捞的慢了点,要不火候正好。借着锅顺手再炒个鸡蛋,又从坛子里捞出几头糖蒜。
“杨大小姐,喝什么酒,好歹就再赏个脸,自己过来选。”成功打开了酒柜的门礼让着。
杨娜娜看都没看:“你不就是想和烧酒吗?能陪喝不多。能让本大小姐高兴,没准还能陪你半瓶红酒,剩下就是你咋献殷勤的事了。”把桌上的盘子和罐头摆放的整齐些:“真饿了!”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15:30:02 +0800 CST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记住我家是哪个窗户?非在楼下看着灯亮才上来,活该你不上来敲门?”成功喝了两杯酒,杨娜娜一两的酒杯,一半还没喝下去。问道:“在楼下冻了多长时间?”
“不敲门?上午下午我都上来敲门了,还怕撞上霍大棍子两口子,你就在家咋不开门?!”杨娜娜很是愤怒的问道:“你在家鬼鬼祟祟的干啥?还弄把破枪放在这,作孽太多伤天了吧?!”
成功在破译的时候,确实听到一次敲门,先是紧张了一下,右手都按在了枪上。后来听着敲门声的温和,以为是收水电费的,自然不会开门。上午可能是在屋里睡觉,真就是没听见:“我早上才回来,车上一点觉没睡,回来洗完澡就一直在里屋睡觉,下午起来对付一口饺子,懒得动就偎在床上看书了。”觉得还有破绽,赶紧接着圆滑:“是天快黑的时候,又看迷惑过去了。可能是回家怎么都舒服,睡的还挺踏实。这要是错过杨大小姐进门,肠子都得悔青了。”
“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自己罚一杯,你没冻死我!”杨娜娜立起眼睛指着成功的酒杯。
成功刚把酒咽下,猛然才觉出不对劲,杨娜娜怎么知道自己回来了?温林的情况那么熟悉,一定是在那么有熟人:“你知道我在温林,不打个电话找我。我要是没回来,你等二半夜去,不也是傻老婆等苶汉子吗?就脸蛋漂亮有个屁用,老娘们要是缺心眼挺可怕的。你和我有缘?!”

杨娜娜就是于铁鹏的媳妇于杨氏,在三姓屯被哑巴豆搜查的时候,就以为成功知道是她,故意放她一马,后来从于铁铮嘴里知道整个过程,仍然觉得成功至少是能感觉到或许会是她。
鹤城宪兵队内部的通缉令,连于铁鹏的照片都没贴。她又不在通缉之中,连于杨氏的名字都没提到,或许成功仅凭搜查令,真就想不到是她杨娜娜,但于铁鹏的名字他应该刻骨铭心呀。
杨娜娜就不信成功不知道她嫁给了于铁鹏。即使不知道,于铁鹏媳妇姓杨就该首先想到她。
上来之后,杨娜娜断定:成功真就不知道于杨氏是她,直到现在也还没把两人给连到一块。
程昱光早年又精又灵,改名叫成功,还连记性都钝化到接近白痴了?杨娜娜没能想到的是:
成功只知道情敌叫于戈泰,家在鹤城开个照相馆。连霍海仁和赵镇妹都不知道,于戈泰的原名叫“于铁鹏”。何况当时成功只是在专注的算计于铁铮和南玄三,怎么说让他们网开一面。
成功是没有敏感联系到:姓于的在鹤城开照相馆,可能会是于戈泰,进而联想到杨娜娜。
“可不有缘嘛!我躲到老公公家避灾,你都让人追过去搜,咋就不把我从三姓屯带到温林,咱俩好重叙旧情呢?!”杨娜娜不是哀怨,是愤怒的注视成功,端起酒杯:“大局长真敬业。”
成功彻底愣了,恍然大悟全都对上号了:于戈泰就是于铁鹏,于铁铮的师哥,又叫唐掌柜。刚刚还在琢磨当务之急要掩护的王健伍的原来两个联络员,就是杨娜娜和于戈泰,自己的下属。

“谁知道他叫于铁铮,你还弄个农村老娘们的名,你怪我呀?!”成功气得把酒杯撴在了茶几上,一直努力收敛身上的匪气,摆出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气恼的指着杨娜娜:“就是因为反满抗日通缉,你让于铁铮找我,还怕我把你给卖了?不就是卖了个国民手帐吗?我……。”
成功当时只是想三个股长都出去后,再把于铁铮喊过来,明确让他亲自带队过去。再从长官的角度关照一下:毕竟是到师傅家的屯子,大不见小不见的,沾亲带故的,该送人情就送,别弄得太过分,交待不过去的,他去和矢村交涉。万不能以后回家都挨骂,师傅在那没法做人。
最坏的结果,成功预计是有非抓不可的证据,带回来就先押入看守所,该不该管怎么管再说吧。起码这类小事,以金植的名义干预没问题,从矢村那把案子要过来亲自督办,不会出格。
现在知道了差点没把杨娜娜抓进来,真有些后怕了。虽然坚决往外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同学加初恋的情人,这些怎么都够金植担责任放人的。但要麻烦得多,至少得住在看守所。
楼主 laohu5999  发布于 2017-05-16 17:47:05 +0800 CST  

楼主:laohu5999

字数:777422

发表时间:2017-03-16 02: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18 21:21:18 +0800 CST

评论数:87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