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子丹
“没有了。”太子丹磕头行稽首①之礼后向燕王说，“祝父王和母后御体康泰，万寿无期。”
“好。”燕王点点头，看看太子丹，又看看宰相将渠，说，“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宰相将渠站起来，又给燕王行过叩拜之礼，与太子丹出了历室宫勤政殿。他们走出宫门，走上都城街道。在都城街道两边，有很多燕国文武百官和平民百姓出来相送。
在路上，太子丹仔细打量宰相将渠。他今天外出，身穿玄端服② ，两只袪袂头上（袖口上）与领巾往下，镶着条一巴掌宽的浅灰色的细麻布。中要（腰部）系着一条金黄色的腰带。这是他一身最显眼、最华贵的衣物。太子丹知道他是个节俭、淳朴、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当然，在会见大宾或吉日上朝时，也会穿朝服、礼服的；但他的朝服、礼服都不如别人的华贵、漂亮。太子丹曾和他共过事，后文有述。
去赵国是出下都城南城门，要通过赵军围城的哨卡。一个将军骑马快步上前，高声问道：“何人？哪里去？”太子丹骑马上前答话：
“燕人太子丹，去赵国，与赵王媾和的。你是何人？”那将军“嗖”的一声拔出宝剑来，又说：
“参乘楼淦也。媾和？燕国要拿出实力来才能媾和。”
太子丹已听说这个参乘楼淦是廉颇手下的偏将，他为人傲气十足。他是奉廉颇之命来封锁下都的。自己身为燕太子，不能被赵军吓住。自己对他不能畏缩不前。他也“唰”的一声拉出宝剑，眼看一场惨烈的、血淋淋的你死我活的厮杀即将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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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1979年•辞海•禾部•4818》：“稽首，古时一种跪拜礼，叩头到地。是九拜中最恭敬的。”
② 《1979年 •辞源•水部•1811》：“朝服，君臣朝会所着的礼服，如皮弁、玄端之类。《论语•乡党》：吉月，必朝服而朝。”
“好。”燕王点点头，看看太子丹，又看看宰相将渠，说，“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宰相将渠站起来，又给燕王行过叩拜之礼，与太子丹出了历室宫勤政殿。他们走出宫门，走上都城街道。在都城街道两边，有很多燕国文武百官和平民百姓出来相送。
在路上，太子丹仔细打量宰相将渠。他今天外出，身穿玄端服② ，两只袪袂头上（袖口上）与领巾往下，镶着条一巴掌宽的浅灰色的细麻布。中要（腰部）系着一条金黄色的腰带。这是他一身最显眼、最华贵的衣物。太子丹知道他是个节俭、淳朴、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当然，在会见大宾或吉日上朝时，也会穿朝服、礼服的；但他的朝服、礼服都不如别人的华贵、漂亮。太子丹曾和他共过事，后文有述。
去赵国是出下都城南城门，要通过赵军围城的哨卡。一个将军骑马快步上前，高声问道：“何人？哪里去？”太子丹骑马上前答话：
“燕人太子丹，去赵国，与赵王媾和的。你是何人？”那将军“嗖”的一声拔出宝剑来，又说：
“参乘楼淦也。媾和？燕国要拿出实力来才能媾和。”
太子丹已听说这个参乘楼淦是廉颇手下的偏将，他为人傲气十足。他是奉廉颇之命来封锁下都的。自己身为燕太子，不能被赵军吓住。自己对他不能畏缩不前。他也“唰”的一声拉出宝剑，眼看一场惨烈的、血淋淋的你死我活的厮杀即将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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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1979年•辞海•禾部•4818》：“稽首，古时一种跪拜礼，叩头到地。是九拜中最恭敬的。”
② 《1979年 •辞源•水部•1811》：“朝服，君臣朝会所着的礼服，如皮弁、玄端之类。《论语•乡党》：吉月，必朝服而朝。”
@海州书生 2020-03-01 18:26:11
战国时期，刺客都是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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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陈伯达说，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战国时期，刺客都是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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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陈伯达说，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
二、君臣议
太子丹把六尺青铁剑向空中抛了一两寻高，那剑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剑头朝下眼看快落到地上，太子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剑柄。这一手，太子丹练了八年。鞠武对他说，一个人要想降住人，必须有绝技。先教他把小木棍向空中丢，再抓住它。后来就把剑抛向空中，再抓住它。有一次，一把抓上剑刃，把手掌都割露出骨头了。还有一次，剑掉在地下，把靴子穿个大洞，差点儿把脚指头砍掉。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太傅的鼓励下，他终于练成功了。
他双手抱拳行礼，目视前方说：“楼将军，请吧！”
楼淦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个家伙惹不起，真他妈厉害呀，我十年也学不会这一招。快叫他走吧，别找这个麻烦，给自己找难看了。”他脸上闪出个冷笑，说：“噢，原来是大燕太子去媾和呀，请吧。”他收起剑把手向南一伸，做个邀请的样子。
“哎，你不是说要比比实力吗？”
“啊，在宋子县赵燕两军实力已比完了，和大燕太子的比武就免了吧。”
“这可是你楼淦将军说的啊，你害怕了吗？”
“不，不，你是客人，礼当如此。”他回头对赵军堵在路上的人马说，“后退十步，叫燕太子去邯郸媾和。快请吧。”
“不，”太子丹说，“大燕王媾和特命全权使臣、大燕宰相将渠的车马还在后边呢，请你的人马后退五十步。”
太子丹把六尺青铁剑向空中抛了一两寻高，那剑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剑头朝下眼看快落到地上，太子丹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剑柄。这一手，太子丹练了八年。鞠武对他说，一个人要想降住人，必须有绝技。先教他把小木棍向空中丢，再抓住它。后来就把剑抛向空中，再抓住它。有一次，一把抓上剑刃，把手掌都割露出骨头了。还有一次，剑掉在地下，把靴子穿个大洞，差点儿把脚指头砍掉。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太傅的鼓励下，他终于练成功了。
他双手抱拳行礼，目视前方说：“楼将军，请吧！”
楼淦一看，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个家伙惹不起，真他妈厉害呀，我十年也学不会这一招。快叫他走吧，别找这个麻烦，给自己找难看了。”他脸上闪出个冷笑，说：“噢，原来是大燕太子去媾和呀，请吧。”他收起剑把手向南一伸，做个邀请的样子。
“哎，你不是说要比比实力吗？”
“啊，在宋子县赵燕两军实力已比完了，和大燕太子的比武就免了吧。”
“这可是你楼淦将军说的啊，你害怕了吗？”
“不，不，你是客人，礼当如此。”他回头对赵军堵在路上的人马说，“后退十步，叫燕太子去邯郸媾和。快请吧。”
“不，”太子丹说，“大燕王媾和特命全权使臣、大燕宰相将渠的车马还在后边呢，请你的人马后退五十步。”
楼淦微笑地说：“后退五十步，请燕太子和燕相将渠去媾和。”
于是，燕相将渠的车马和太子丹一行去赵国媾和去了。本来燕赵两国好端端的，为什么动起干戈呢？这事得从历史源头说起：
原来在赵孝成王六年、燕武成王三十二年（公元前260年）八月末，在燕国西南一千来里太行山西部赵国的上党地区，有个名叫长平的小地方。那里山峦起伏，地势险要，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秦国要兼并魏赵两国，必须通过这里。
赵国大将廉颇带着四五十万大军在那里坚守要害，一步不动。秦军要进攻魏国攻打赵国，必须拔掉这颗钉子。秦昭王先派庶长王龁在那攻打很长时间，一点办法也没有。又把武安君白起偷偷派去，也是一筹莫展。
秦王把这事告诉了秦相范雎，叫他想办法改变赵军形势。范雎派奸细带上一百镒金子给赵国大夫郭开。这郭开对赵王说：廉颇带着四五十万人马在上党也不跟秦军打仗，白白浪费军粮马草，不如调回另做安排。赵王也不知道那里情况，就说：“叫他们在那儿呗，兵马在哪儿还不得用粮用草。”
郭开说：“哎呀，那里离邯郸足有一千多里，粮草运到那儿，路上损失浪费很多。还听说，”郭开在赵王耳边小声说，“廉颇可带去赵国一大半的兵马呀，他要在那背叛了大王您，您连个反手之力也没有哇。”
他这么一说，赵王一愣，忙问：“啊，要是那样，叫谁去换他呢？”
郭开手指额头思忖片刻，说：“叫马服君赵括去吧。”
“他行吗？”
“行，将门出虎子嘛。”马服君赵奢是赵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在世时为赵国屡建奇功，世人皆知。马服君赵奢下世了，儿子赵括继承了马服君的封号。
“那就把他请来。”赵王把赵括叫来，听他讲起尉缭子、孙子、鬼谷子的兵法，条条是道，句句在理。他那张薄薄的嘴皮滔滔不绝，从古到今，从上到下，天文地理，说得满嘴冒白沫子。赵王最喜欢这号人了，他立即下旨，任命赵括为赵军前线主帅。
于是，燕相将渠的车马和太子丹一行去赵国媾和去了。本来燕赵两国好端端的，为什么动起干戈呢？这事得从历史源头说起：
原来在赵孝成王六年、燕武成王三十二年（公元前260年）八月末，在燕国西南一千来里太行山西部赵国的上党地区，有个名叫长平的小地方。那里山峦起伏，地势险要，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秦国要兼并魏赵两国，必须通过这里。
赵国大将廉颇带着四五十万大军在那里坚守要害，一步不动。秦军要进攻魏国攻打赵国，必须拔掉这颗钉子。秦昭王先派庶长王龁在那攻打很长时间，一点办法也没有。又把武安君白起偷偷派去，也是一筹莫展。
秦王把这事告诉了秦相范雎，叫他想办法改变赵军形势。范雎派奸细带上一百镒金子给赵国大夫郭开。这郭开对赵王说：廉颇带着四五十万人马在上党也不跟秦军打仗，白白浪费军粮马草，不如调回另做安排。赵王也不知道那里情况，就说：“叫他们在那儿呗，兵马在哪儿还不得用粮用草。”
郭开说：“哎呀，那里离邯郸足有一千多里，粮草运到那儿，路上损失浪费很多。还听说，”郭开在赵王耳边小声说，“廉颇可带去赵国一大半的兵马呀，他要在那背叛了大王您，您连个反手之力也没有哇。”
他这么一说，赵王一愣，忙问：“啊，要是那样，叫谁去换他呢？”
郭开手指额头思忖片刻，说：“叫马服君赵括去吧。”
“他行吗？”
“行，将门出虎子嘛。”马服君赵奢是赵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在世时为赵国屡建奇功，世人皆知。马服君赵奢下世了，儿子赵括继承了马服君的封号。
“那就把他请来。”赵王把赵括叫来，听他讲起尉缭子、孙子、鬼谷子的兵法，条条是道，句句在理。他那张薄薄的嘴皮滔滔不绝，从古到今，从上到下，天文地理，说得满嘴冒白沫子。赵王最喜欢这号人了，他立即下旨，任命赵括为赵军前线主帅。
赵括带着傅豹去长平接受了廉颇的军队指挥权。他一去就改变了原来赵军的阵形和战术。白起带着秦军将赵军诱入包围圈，卡断赵军粮草供给，又截断赵军饮用的河水四十六天。赵括先派大将傅豹向东，又派偏将苏射向西，再派裨将冯亭向南，后派末将王容向北，四面突围，都没成功。赵括眼看四次突围不成，他自己第五次亲自率领兵马突击，没冲出百寻，就被秦军射死。赵军大乱。白起指挥秦军从西向东把赵军分割成若干小块，几个冲击，把赵军打得落花流水① 。恶战之后，赵军全部放下武器投降，白起下令把四十五万赵国投降官兵全部坑杀，仅放回二百四十个年轻的赵卒回赵都邯郸报丧。后来得知，只有向北突击的末将王容带着十个亲兵逃脱，其余不是被活埋，就是人头落地。
从此，称雄一时的赵国实力大降。赵军在长平战败，造成历史性灾难，也成了千百年来人们诅咒、讽喻、鞭挞赵孝成王腐朽昏庸的主要依据和历史事实。
可是事过八九年后，到燕王喜四年时，昏庸的燕王喜和他的宰相佞臣栗腹心血来潮，又想起赵国在长平失利的事了。就在这时，秦昭王死了。可那刚继位三天的秦孝王也突然驾崩了。秦国三天死了两个侯王，朝野上下为了争夺王位和太子位闹得昏天黑地②。燕王喜没把列国情况弄清，立刻把和他素质差不多的宰相栗腹叫来，共议未来之内外大事。
鼠目猴腮、水蛇腰、沙锅肚子的栗腹，听燕王开头那两句话，就把燕王的心思摸清了。燕王说：“你去赵国看看虚实。寡人记得八月中是赵王的华诞，你代寡人给他送五百金作为寿诞酒钱。把当前赵国情况摸清，咱们再作未来之大计。”
栗腹鼠眼一翻，皱起眉头说：“哎呀，过去赵王生日，从没送过礼呀，这次突然去送这么厚的礼，这也名不正言不顺呀。”他手挠两下狭长的猴脸，一拍大腿，笑着说：“有了。前几天不是赵国宰相平原君赵胜死了吗？按礼节，应去吊唁一番，再给赵王送去五百金生日酒礼。这不一举两得吗？”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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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翦伯赞《中外历史年表》：“前260年，辛丑，周赧王五十五年。赵使赵括代廉颇，秦白起败于长平，大破赵军，坑四十五万人。”
② 《史记•秦本纪第五》：“孝文王元年……孝文王除丧，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子庄襄王立。”
③ 《史记•燕召公世家第四》：“今王喜四年，秦昭王卒。燕王命相栗腹约欢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
从此，称雄一时的赵国实力大降。赵军在长平战败，造成历史性灾难，也成了千百年来人们诅咒、讽喻、鞭挞赵孝成王腐朽昏庸的主要依据和历史事实。
可是事过八九年后，到燕王喜四年时，昏庸的燕王喜和他的宰相佞臣栗腹心血来潮，又想起赵国在长平失利的事了。就在这时，秦昭王死了。可那刚继位三天的秦孝王也突然驾崩了。秦国三天死了两个侯王，朝野上下为了争夺王位和太子位闹得昏天黑地②。燕王喜没把列国情况弄清，立刻把和他素质差不多的宰相栗腹叫来，共议未来之内外大事。
鼠目猴腮、水蛇腰、沙锅肚子的栗腹，听燕王开头那两句话，就把燕王的心思摸清了。燕王说：“你去赵国看看虚实。寡人记得八月中是赵王的华诞，你代寡人给他送五百金作为寿诞酒钱。把当前赵国情况摸清，咱们再作未来之大计。”
栗腹鼠眼一翻，皱起眉头说：“哎呀，过去赵王生日，从没送过礼呀，这次突然去送这么厚的礼，这也名不正言不顺呀。”他手挠两下狭长的猴脸，一拍大腿，笑着说：“有了。前几天不是赵国宰相平原君赵胜死了吗？按礼节，应去吊唁一番，再给赵王送去五百金生日酒礼。这不一举两得吗？”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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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翦伯赞《中外历史年表》：“前260年，辛丑，周赧王五十五年。赵使赵括代廉颇，秦白起败于长平，大破赵军，坑四十五万人。”
② 《史记•秦本纪第五》：“孝文王元年……孝文王除丧，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丑卒，子庄襄王立。”
③ 《史记•燕召公世家第四》：“今王喜四年，秦昭王卒。燕王命相栗腹约欢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
@海州书生 2020-03-02 20:32:05
如果太子丹刺杀了秦王，历史将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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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统一六国会延长很长时间。
如果太子丹刺杀了秦王，历史将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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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能统一六国会延长很长时间。
@华亭相慧 2020-03-03 01:00:18
刚好前不久，看见一玉足美图秀，配图发“荆轲刺秦”一句无病呻吟，让妹子手手没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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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古代人的价值观和现在大不一样啊。
刚好前不久，看见一玉足美图秀，配图发“荆轲刺秦”一句无病呻吟，让妹子手手没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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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古代人的价值观和现在大不一样啊。
@海州书生 2020-03-03 15:51:54
太子丹的计谋很好，可惜一招失败，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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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这样。不过，从另一方面讲，秦王的命挺大的，张良薄浪沙也没成功。
太子丹的计谋很好，可惜一招失败，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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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这样。不过，从另一方面讲，秦王的命挺大的，张良薄浪沙也没成功。
燕王喜连连拍手叫好说：“好，寡人命你为特使，你去把赵国军政情况探个虚实。”
“遵旨！”
栗腹这人干点什么事总好虚张声势的，他临去前写信向赵王说，燕王叫他给赵王送生日礼酒五百金，同时去吊唁平原君赵胜。
赵王对燕国派人来吊唁赵胜没什么疑问，赵胜是列国有名的宰相，在世时对燕赵两国睦邻友好做了不少好事，派人来吊唁是很正常的。可是，突然要送他赵王生日礼金五百，感到意外和蹊跷。赵王把栗腹要来送礼的事没当成小事，他马上召集文武百官，猜测燕国的意图，研究办法，商量对策。这是“长平战役”后，又一次不寻常的对外大事件。
众臣在赵王面前七嘴八舌争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自从长平战役后，因赵王错用赵括，很多人都敢当面顶撞他、数落他、讽刺他，甚至指桑骂槐地骂他。谁叫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使赵国一下死了四十五万青壮年，赵国几乎是家家穿白戴孝。大臣说什么他都得听，谁让他当年不听人家规劝了。眼看太阳已偏西，赵王看看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他站起来说：“此事以后再议，天已过午，退朝。”自打长平战役之后，赵国常常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议了个半截就不了了之。赵王在众臣面前威信扫地，也没有一点魄力，这是很正常的事。赵王一走，众文臣武将都急忙回家吃饭了。争吵一上午，大家都又饥又渴，夺路而归。
赵王倒背手、弯着腰向后宫走去，他早膳没吃好，正感到饥肠辘辘。他刚要转过墙角，听后边有人叫他，这声音很熟，一时想不起是谁。“大王，请留步！请留步！”
一上午群臣们嗡嗡哇哇地谈了两个半时辰，吵得他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最后他也闹不清都讲了些什么。大家都讲累了，时间也不能再延续下去，他只好叫停下，以后再议。这事要说急也很急，燕相栗腹三五天就来了。不能久拖不决、莫衷一是呀，怎么也得有个对策和办法呀，可是还没有。
他回头一看是老将廉颇。一见廉颇，他脸红心跳。他感慨万千，他对不起人家。长平战役他怀疑人家，不信任人家，叫赵括去替换他。人家啥也没说，老老实实把军权交了出去。结果赵军大败。他现在愿听廉颇骂他一顿，讽刺挖苦他一番。可人家没有，人家什么肝火也没当他面发过。当初，他赵王若听他的，赵国怎会有今天呀，一听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人家老廉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将了，他对赵国有很大贡献，很多战功，可人家不但一句难听的话没说，连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这样的好人，这样能屈能伸、心胸开阔、能征善战的老将，哪儿找去呀！今天的廉颇仍和从前一样，谦虚谨慎，小心翼翼。对长平的事，不管人家说什么，他一字不提。对赵王仍和从前一样，恭恭敬敬，表面上毫无芥蒂，他们之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遵旨！”
栗腹这人干点什么事总好虚张声势的，他临去前写信向赵王说，燕王叫他给赵王送生日礼酒五百金，同时去吊唁平原君赵胜。
赵王对燕国派人来吊唁赵胜没什么疑问，赵胜是列国有名的宰相，在世时对燕赵两国睦邻友好做了不少好事，派人来吊唁是很正常的。可是，突然要送他赵王生日礼金五百，感到意外和蹊跷。赵王把栗腹要来送礼的事没当成小事，他马上召集文武百官，猜测燕国的意图，研究办法，商量对策。这是“长平战役”后，又一次不寻常的对外大事件。
众臣在赵王面前七嘴八舌争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自从长平战役后，因赵王错用赵括，很多人都敢当面顶撞他、数落他、讽刺他，甚至指桑骂槐地骂他。谁叫他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使赵国一下死了四十五万青壮年，赵国几乎是家家穿白戴孝。大臣说什么他都得听，谁让他当年不听人家规劝了。眼看太阳已偏西，赵王看看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他站起来说：“此事以后再议，天已过午，退朝。”自打长平战役之后，赵国常常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议了个半截就不了了之。赵王在众臣面前威信扫地，也没有一点魄力，这是很正常的事。赵王一走，众文臣武将都急忙回家吃饭了。争吵一上午，大家都又饥又渴，夺路而归。
赵王倒背手、弯着腰向后宫走去，他早膳没吃好，正感到饥肠辘辘。他刚要转过墙角，听后边有人叫他，这声音很熟，一时想不起是谁。“大王，请留步！请留步！”
一上午群臣们嗡嗡哇哇地谈了两个半时辰，吵得他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最后他也闹不清都讲了些什么。大家都讲累了，时间也不能再延续下去，他只好叫停下，以后再议。这事要说急也很急，燕相栗腹三五天就来了。不能久拖不决、莫衷一是呀，怎么也得有个对策和办法呀，可是还没有。
他回头一看是老将廉颇。一见廉颇，他脸红心跳。他感慨万千，他对不起人家。长平战役他怀疑人家，不信任人家，叫赵括去替换他。人家啥也没说，老老实实把军权交了出去。结果赵军大败。他现在愿听廉颇骂他一顿，讽刺挖苦他一番。可人家没有，人家什么肝火也没当他面发过。当初，他赵王若听他的，赵国怎会有今天呀，一听风吹草动，就胆战心惊。人家老廉颇，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将了，他对赵国有很大贡献，很多战功，可人家不但一句难听的话没说，连一点不满的情绪都没有。这样的好人，这样能屈能伸、心胸开阔、能征善战的老将，哪儿找去呀！今天的廉颇仍和从前一样，谦虚谨慎，小心翼翼。对长平的事，不管人家说什么，他一字不提。对赵王仍和从前一样，恭恭敬敬，表面上毫无芥蒂，他们之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
今天朝会上，别的大夫、将军们侃侃而谈，说长道短，夹枪带棒，评头论足，对赵王怎么说的都有，只有廉颇竖起耳朵听，一言没发。直到散了朝，他单独来见赵王。
赵王本想拉他到后宫好好谈谈，他说不用了，几句话就完了。赵王看他要谈机密，把跟随的寺人、宫女都打发走。廉颇凑近赵王，简明扼要把栗腹要来的事按他个人理解一、二、三向赵王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把他的想法和判断及对策向赵王一说，高兴得赵王直叫好。
“太好了！”赵王拉着廉颇的手说，“你讲的太对了。你去寡人那儿，咱们再研究一下。”
廉颇摇头说：“不，不，这件事不能太张扬了，太张扬就坏事了。”
“好，好。”赵王这会儿也心领神会地说，“好。一切都按老将军的办法办。用人用钱你找寡人。”
“是。”廉颇小声又说，“他栗腹来送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是呀，”赵王又说，“这栗腹，可别把他当草包，他要暗算咱们。”
“那当然了。”廉颇说，“大王请放心，咱们既叫他偷不着鸡，还叫他蚀一把米。”
“好啊！但愿我们心想事成。”赵王高兴地受廉颇行礼而别。
赵王本想拉他到后宫好好谈谈，他说不用了，几句话就完了。赵王看他要谈机密，把跟随的寺人、宫女都打发走。廉颇凑近赵王，简明扼要把栗腹要来的事按他个人理解一、二、三向赵王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把他的想法和判断及对策向赵王一说，高兴得赵王直叫好。
“太好了！”赵王拉着廉颇的手说，“你讲的太对了。你去寡人那儿，咱们再研究一下。”
廉颇摇头说：“不，不，这件事不能太张扬了，太张扬就坏事了。”
“好，好。”赵王这会儿也心领神会地说，“好。一切都按老将军的办法办。用人用钱你找寡人。”
“是。”廉颇小声又说，“他栗腹来送礼，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哇。”
“是呀，”赵王又说，“这栗腹，可别把他当草包，他要暗算咱们。”
“那当然了。”廉颇说，“大王请放心，咱们既叫他偷不着鸡，还叫他蚀一把米。”
“好啊！但愿我们心想事成。”赵王高兴地受廉颇行礼而别。
三、特使赴邯郸
几天之后，燕国宰相、燕王特使栗腹乘着四驾马的御车，带着驺从荀礽来到赵都邯郸，下榻赵国专门招待各国上宾的逍遥台。赵国官员受赵王之命，对燕相栗腹的到来予以高规格、热情的款待。
栗腹在赵国官员引导下，首先乘车去拜见了赵孝成王，送上了燕王为赵王生日所馈的厚礼五百金。然后马不停蹄又去赵胜府上，在赵胜灵牌前，做了礼节性的吊唁。
这些活动都很简单，只表示那么一点意思，点到为止。之后，栗腹又与赵国的重臣、贵戚王亲一一相见。首先要见代理赵相赵豹，又见了上大夫郭开、公子赵怱、公子赵嘉、老将廉颇、大将李牧等等。
栗腹和别人相见，只是礼节性客气几句、寒暄几声就完事了。只有老将廉颇对他特别热情，又关怀备至，问长问短，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和忘年之交一般。廉颇是赵国名将，一辈子行伍出身，为人豪爽坦诚。两人寒暄之后，廉颇一讲到国事，就拍着膝盖，小声地说：“不瞒您说，我们完了。国力倒退三十年呀。”他用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来形容赵国的实力，然后，把小指向起一立，又说，“今天我们在列国中，已是这份儿了。”
“哪里，哪里。”栗腹听了，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可他嘴里却说，“您这是谦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还是列国中的强国呀！比我们北燕强大得多了。”他这也不是真心话。
“不，不，不行了。”廉颇声音更小到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长平一仗，差点儿把赵国毁了哇。”说到这儿，老将廉颇有些难过，嗓子哽咽，眼泪在眼圈转转，差点儿没流下痛心的眼泪。
几天之后，燕国宰相、燕王特使栗腹乘着四驾马的御车，带着驺从荀礽来到赵都邯郸，下榻赵国专门招待各国上宾的逍遥台。赵国官员受赵王之命，对燕相栗腹的到来予以高规格、热情的款待。
栗腹在赵国官员引导下，首先乘车去拜见了赵孝成王，送上了燕王为赵王生日所馈的厚礼五百金。然后马不停蹄又去赵胜府上，在赵胜灵牌前，做了礼节性的吊唁。
这些活动都很简单，只表示那么一点意思，点到为止。之后，栗腹又与赵国的重臣、贵戚王亲一一相见。首先要见代理赵相赵豹，又见了上大夫郭开、公子赵怱、公子赵嘉、老将廉颇、大将李牧等等。
栗腹和别人相见，只是礼节性客气几句、寒暄几声就完事了。只有老将廉颇对他特别热情，又关怀备至，问长问短，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和忘年之交一般。廉颇是赵国名将，一辈子行伍出身，为人豪爽坦诚。两人寒暄之后，廉颇一讲到国事，就拍着膝盖，小声地说：“不瞒您说，我们完了。国力倒退三十年呀。”他用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来形容赵国的实力，然后，把小指向起一立，又说，“今天我们在列国中，已是这份儿了。”
“哪里，哪里。”栗腹听了，心里高兴得乐开了花，可他嘴里却说，“您这是谦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还是列国中的强国呀！比我们北燕强大得多了。”他这也不是真心话。
“不，不，不行了。”廉颇声音更小到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长平一仗，差点儿把赵国毁了哇。”说到这儿，老将廉颇有些难过，嗓子哽咽，眼泪在眼圈转转，差点儿没流下痛心的眼泪。
栗腹能说什么呢，那事件的过程是广为流传、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可在当事人面前，他栗腹什么也不好说，只得安慰他说：“嗐，过去事，别再想了，那是历史了。”
一听栗腹讲的官场话，廉颇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向前拍了栗腹膝盖一巴掌：“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早就去自缢身亡了。”
栗腹抿着嘴笑笑：“没有必要，没有必要。你还任重道远呢。”廉颇笑笑点点头。
直到快吃午饭了，廉颇才把栗腹送出来。在门口，在栗腹上车前，廉颇又友好地走到车前，小声地对栗腹说：“今天晚上，我要代大王为您这大燕国的大宰相接风洗尘哟。”
“得了，得了。”栗腹推辞说，“逍遥台吃得很好嘛，赵国菜肴很有风味，很有特色。有些菜是燕国人闻所未闻、吃也没吃过的。”
“哎哟，”廉颇笑着说，“您是贵客，这是我应尽的地主之谊。何况，您给我们大王送来了五百金的重礼。多谢您了。”他把手一举，马车向前冲出去。栗腹扭头向廉颇招招手，车后一阵尘土飞扬，奔向逍遥台了。
午饭栗腹喝了不少酒，又吃了一肚子赵国佳肴名菜。因酒菜吃得多了，栗腹回到卧榻躺了一会儿。邯郸的气候比燕下都热多了。他既兴奋又很不安，听赵国文臣武将的话，特别是廉颇的话，令栗腹兴奋得睡不着觉。想来想去，他叫驺从荀礽命倌人① 套车，他要去邯郸街上看看平民百姓，也想去看看骡马市井② ，看看赵国军营的情况。光听人家说不行，还要亲自看看才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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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1979年•辞源•人部•224》中解释“倌人”：“古代驾驭车马的人员。《诗•鄘风•定之方中》：‘命彼倌人，星言夙驾。’注：‘倌人，主驾者。’”
② 《1979年•辞源•市部•967》：“古代因井设市，即做买卖的市街。同市井。”
一听栗腹讲的官场话，廉颇脸上露出一点笑容，向前拍了栗腹膝盖一巴掌：“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早就去自缢身亡了。”
栗腹抿着嘴笑笑：“没有必要，没有必要。你还任重道远呢。”廉颇笑笑点点头。
直到快吃午饭了，廉颇才把栗腹送出来。在门口，在栗腹上车前，廉颇又友好地走到车前，小声地对栗腹说：“今天晚上，我要代大王为您这大燕国的大宰相接风洗尘哟。”
“得了，得了。”栗腹推辞说，“逍遥台吃得很好嘛，赵国菜肴很有风味，很有特色。有些菜是燕国人闻所未闻、吃也没吃过的。”
“哎哟，”廉颇笑着说，“您是贵客，这是我应尽的地主之谊。何况，您给我们大王送来了五百金的重礼。多谢您了。”他把手一举，马车向前冲出去。栗腹扭头向廉颇招招手，车后一阵尘土飞扬，奔向逍遥台了。
午饭栗腹喝了不少酒，又吃了一肚子赵国佳肴名菜。因酒菜吃得多了，栗腹回到卧榻躺了一会儿。邯郸的气候比燕下都热多了。他既兴奋又很不安，听赵国文臣武将的话，特别是廉颇的话，令栗腹兴奋得睡不着觉。想来想去，他叫驺从荀礽命倌人① 套车，他要去邯郸街上看看平民百姓，也想去看看骡马市井② ，看看赵国军营的情况。光听人家说不行，还要亲自看看才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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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1979年•辞源•人部•224》中解释“倌人”：“古代驾驭车马的人员。《诗•鄘风•定之方中》：‘命彼倌人，星言夙驾。’注：‘倌人，主驾者。’”
② 《1979年•辞源•市部•967》：“古代因井设市，即做买卖的市街。同市井。”
“天挺热的，你出去看啥呀！”驺从荀礽劝他说，“那么大年纪了，这邯郸有什么看头。您一个燕国宰相要有点深沉，有点风度，哪能到处瞎跑呢！”
“唉，”栗腹说，“你年纪轻轻的可不知道，事事洞察皆学问嘛，我要看看赵国的虚实。”
“听说，”荀礽又说，“邯郸城内不三不四的女人多，喝酒打架的多，夜间赖皮匪寇多。”
“哎——这个用不着你为我担心。我是大燕王特使，大燕国宰相。”他往自己沙锅肚子上拍了两巴掌说，“我乘车在街上溜达溜达，别人能把我怎么样?快叫倌人套车。”
栗腹主要是想看看赵国军营情况，这事他不好公开说。他刚穿好衣服，马车就套好了。栗腹上车后，回头说：“荀礽，你下午可别出去，廉颇可能请我去吃一顿最好的上等赵菜，为我接风洗尘呢。别叫来请的人找不到人，跑了个空。”
“您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宰相出门可注意安全呀。您要受了伤害，可有损大燕国的国体哟。”
“没事。走！”倌人一挥鞭子，车子上了邯郸街道。这邯郸中午可真热闹，人多买卖商号也多，连马车也跑不起来。有些沿街乞讨、从战火中过来缺胳膊断腿的人，夹杂在人群之中，任意横行，马车只好慢慢地踯躅向前，一步一步地蹭了。特别是走到骡马市街，街道两边都是一家挨一家的酒肆。中午，这些大大小小的酒肆中也是熙熙攘攘，喝酒划拳的喊叫声、喝醉酒的吵骂声不绝于耳。
突然，在左边一家开着窗户的酒肆里，传出吵架、打架的喊叫声。那酒肆里乒乓敲打声、喊叫声响成一片。那门口窗前立刻围上一些人去看热闹。一只钵子从屋里扔了出来，看热闹人一闪，“叭”的一声，那瓦钵子摔得粉碎，有几块碎片摔到车轮下。“快走！”栗腹刚叫倌人向前走，因路上人很多，车马被堵得走不了。“你下去，在前边牵着马，再……”很多看热闹的人也看着燕相栗腹，都不认识他，看他穿戴华贵，又长相不俗，有的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怕说错了得罪官人犯了违禁。又一只钵子飞了出来，一下子落在宰相的高大车轮的外轮上，“叭”的一声，酱褐色的菜汁把栗腹左袪袂溅上一片。他气得甩甩左手。看热闹人一阵哈哈大笑。他只好向倌人叫喊：“快走，快走！这赵都邯郸成了什么……”
“唉，”栗腹说，“你年纪轻轻的可不知道，事事洞察皆学问嘛，我要看看赵国的虚实。”
“听说，”荀礽又说，“邯郸城内不三不四的女人多，喝酒打架的多，夜间赖皮匪寇多。”
“哎——这个用不着你为我担心。我是大燕王特使，大燕国宰相。”他往自己沙锅肚子上拍了两巴掌说，“我乘车在街上溜达溜达，别人能把我怎么样?快叫倌人套车。”
栗腹主要是想看看赵国军营情况，这事他不好公开说。他刚穿好衣服，马车就套好了。栗腹上车后，回头说：“荀礽，你下午可别出去，廉颇可能请我去吃一顿最好的上等赵菜，为我接风洗尘呢。别叫来请的人找不到人，跑了个空。”
“您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宰相出门可注意安全呀。您要受了伤害，可有损大燕国的国体哟。”
“没事。走！”倌人一挥鞭子，车子上了邯郸街道。这邯郸中午可真热闹，人多买卖商号也多，连马车也跑不起来。有些沿街乞讨、从战火中过来缺胳膊断腿的人，夹杂在人群之中，任意横行，马车只好慢慢地踯躅向前，一步一步地蹭了。特别是走到骡马市街，街道两边都是一家挨一家的酒肆。中午，这些大大小小的酒肆中也是熙熙攘攘，喝酒划拳的喊叫声、喝醉酒的吵骂声不绝于耳。
突然，在左边一家开着窗户的酒肆里，传出吵架、打架的喊叫声。那酒肆里乒乓敲打声、喊叫声响成一片。那门口窗前立刻围上一些人去看热闹。一只钵子从屋里扔了出来，看热闹人一闪，“叭”的一声，那瓦钵子摔得粉碎，有几块碎片摔到车轮下。“快走！”栗腹刚叫倌人向前走，因路上人很多，车马被堵得走不了。“你下去，在前边牵着马，再……”很多看热闹的人也看着燕相栗腹，都不认识他，看他穿戴华贵，又长相不俗，有的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怕说错了得罪官人犯了违禁。又一只钵子飞了出来，一下子落在宰相的高大车轮的外轮上，“叭”的一声，酱褐色的菜汁把栗腹左袪袂溅上一片。他气得甩甩左手。看热闹人一阵哈哈大笑。他只好向倌人叫喊：“快走，快走！这赵都邯郸成了什么……”
他想要骂几句，怕人家笑话他粗野。又飞出一只钵子，栗腹一低头，那钵子从他头上飞过一下子摔在大路中间。这只摔得更响、更碎。马车向前走几十步，脱离人多地方，车能快速向前了。邯郸西城外，他已打听到，是赵军驻地。走不远，他看到赵国铁甲军的大营了。军营的门大大地敞开着，有些十四五岁的士卒脱光上衣在互相打闹嬉戏，还有些花白胡子的五六十岁士卒坐在门外打瞌睡。他心里很高兴，他想：这样军队还能上阵打仗吗？他又看到军营对门有一家陶器店。他叫车停下，他去陶器店买几只做工精巧又很秀美的赵国陶钵和彩陶灯。他看那赵国的彩陶器制作得特精美。他想，既上市井来，就得买点儿什么回去，否则人家问，不好回答呀。他给店主一把燕国磬折刀币，店家不要。店家要赵国的甘单刀、白人刀，秦国半两也成。店主听他是外国人，又问：“你有魏国的安邑二布吗？”
“没有。”栗腹把两手一摆，又掏掏口袋说，“我是燕国人，有襄平布。哎，还有一个安阳布，行吗？”
“行，行。”店主很开朗地说，“啊，是燕国客人，行了，行了。给襄平布、安阳布吧。这钱我们这儿花不了，做个纪念吧。”店家用麻包把栗腹买的钵子和陶灯包好，用细麻绳捆上，送栗腹上了车。
栗腹在买陶器时，又仔细认真地看对门赵军铁甲军兵营。看那里有一些青年女子在里边嘻嘻哈哈，和那些赵军打打闹闹。一会儿，军营也传出喝醉酒的吵闹声。听到这里，栗腹心中一阵高兴。从这些吵闹声中，他体会廉颇对他说的赵国“完了，完了”不是假话。他又看了赵军营房两眼，说：“回去吧。”倌人把车转过来，向他们住的逍遥台跑了起来。
“没有。”栗腹把两手一摆，又掏掏口袋说，“我是燕国人，有襄平布。哎，还有一个安阳布，行吗？”
“行，行。”店主很开朗地说，“啊，是燕国客人，行了，行了。给襄平布、安阳布吧。这钱我们这儿花不了，做个纪念吧。”店家用麻包把栗腹买的钵子和陶灯包好，用细麻绳捆上，送栗腹上了车。
栗腹在买陶器时，又仔细认真地看对门赵军铁甲军兵营。看那里有一些青年女子在里边嘻嘻哈哈，和那些赵军打打闹闹。一会儿，军营也传出喝醉酒的吵闹声。听到这里，栗腹心中一阵高兴。从这些吵闹声中，他体会廉颇对他说的赵国“完了，完了”不是假话。他又看了赵军营房两眼，说：“回去吧。”倌人把车转过来，向他们住的逍遥台跑了起来。
栗腹一到家，荀礽马上迎了出来：“哎呀，您可回来了，把我急坏了。老将廉颇派人来请您今晚去紫霞台赴宴呢。”
“什么时间？紫霞台在哪儿呀？”
“酉时他们来人接您。”
栗腹扭头看看西下夕阳说：“还早呢。快，快，把这玄端服的左袪袂洗洗。”
“怎么了？”
“咳！别提了。”倌人在一边接过去说，“在街上看一家酒肆里打架，从屋里扔出一只钵子，溅到宰相胳膊上了。”
荀礽把栗腹买的陶钵子和灯具轻轻抱起，说：“我早说邯郸这里乱马营花的，不让您出去，您一定要出去。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他掂掂怀里的陶器说，“就这些虎子呀，我宁可不要。”
栗腹笑着说：“你知道啥儿，我这特使来赵国要的不是虎子，是要抓只大老虎。”
“在哪儿呢？”
“不告诉你。”他们进了屋，他马上脱下玄端服丢给荀礽，“麻烦你快点洗洗，我也没带深衣，只能穿袢衣① 了。不洗，一会儿去赴宴没衣服穿了。”
“洗了能干吗？”
“能干，这里天热。这玄端服是丝绸做的，准能干。我一个宰相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去会客吧。”他又问荀礽，“是什么样人来请的？要派个下等奴仆来请，我就不去了。”
“不，”荀礽把栗腹衣服污染的袪袂摁到水里边洗边说，“是大将廉颇手下一个参乘将军，是一个叫楼淦的小伙子。”
“是个小仆人吗？”
“不是，是个地位不低的、长得挺漂亮的武将。”说到这儿他又问，“宰相，这参乘是个什么官？”
“什么时间？紫霞台在哪儿呀？”
“酉时他们来人接您。”
栗腹扭头看看西下夕阳说：“还早呢。快，快，把这玄端服的左袪袂洗洗。”
“怎么了？”
“咳！别提了。”倌人在一边接过去说，“在街上看一家酒肆里打架，从屋里扔出一只钵子，溅到宰相胳膊上了。”
荀礽把栗腹买的陶钵子和灯具轻轻抱起，说：“我早说邯郸这里乱马营花的，不让您出去，您一定要出去。还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他掂掂怀里的陶器说，“就这些虎子呀，我宁可不要。”
栗腹笑着说：“你知道啥儿，我这特使来赵国要的不是虎子，是要抓只大老虎。”
“在哪儿呢？”
“不告诉你。”他们进了屋，他马上脱下玄端服丢给荀礽，“麻烦你快点洗洗，我也没带深衣，只能穿袢衣① 了。不洗，一会儿去赴宴没衣服穿了。”
“洗了能干吗？”
“能干，这里天热。这玄端服是丝绸做的，准能干。我一个宰相总不能穿着脏衣服去会客吧。”他又问荀礽，“是什么样人来请的？要派个下等奴仆来请，我就不去了。”
“不，”荀礽把栗腹衣服污染的袪袂摁到水里边洗边说，“是大将廉颇手下一个参乘将军，是一个叫楼淦的小伙子。”
“是个小仆人吗？”
“不是，是个地位不低的、长得挺漂亮的武将。”说到这儿他又问，“宰相，这参乘是个什么官？”
栗腹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说：“参乘？不知道是什么官。秦国有公乘，是个八级的小官。赵国可能也参照秦国的官职，策划出来的什么小官吧。他没问你吗？”
“问了。我说本人是大燕国大宰相的上等驺从。”
“好，好，好！”栗腹竖起大拇指说，“对了。你不愧是大名士田光先生的娇婿呀！你要在燕王面前为臣，就得会说大话才行。”
“哎哟，”荀礽说，“我以为您回来会批评教训我一顿呢。”
“不会，不会。快洗完晾出去吧。”他看荀礽把衣服上的污染洗净了，又说，“我还要大大奖赏你一番呢。”
荀礽把那只洗净的袪袂抖抖，边去晾衣服边说：“您可和我岳父不一样。”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在他跟前我可一句错话不敢说，一步错路不敢走。”
“他呀，”栗腹说，“田光先生是耿直人。”他看荀礽已出去晾衣服了，说什么也听不清，他就把想要贬低田光的话咽了回去。
“问了。我说本人是大燕国大宰相的上等驺从。”
“好，好，好！”栗腹竖起大拇指说，“对了。你不愧是大名士田光先生的娇婿呀！你要在燕王面前为臣，就得会说大话才行。”
“哎哟，”荀礽说，“我以为您回来会批评教训我一顿呢。”
“不会，不会。快洗完晾出去吧。”他看荀礽把衣服上的污染洗净了，又说，“我还要大大奖赏你一番呢。”
荀礽把那只洗净的袪袂抖抖，边去晾衣服边说：“您可和我岳父不一样。”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在他跟前我可一句错话不敢说，一步错路不敢走。”
“他呀，”栗腹说，“田光先生是耿直人。”他看荀礽已出去晾衣服了，说什么也听不清，他就把想要贬低田光的话咽了回去。
“您快休息一下吧。再等一两个时辰，”荀礽在院中边晾衣服边说，“人家来请您，还不把您灌醉了。”
“那不会，”栗腹挺直水蛇腰说，“丢人败兴的事，咱不会干的。”
“请您去，可由不得您了。听说，邯郸可有中山国造酒大师狄希造的酒呀，劲可大了，一喝就醉三年。”
“我不怕！我不喝。”栗腹把嘴闭得严严的，他好像真这样，就能叫人信服他，不会做出给燕国丢人败兴的事。人们当然要看他的行动，而不是听他的言论。
栗腹可能跑一趟街疲乏了，一躺下就呼呼地打着响雷似的鼾声睡着了。
荀礽怕有人打扰栗腹的午睡，因为午睡后，宰相栗腹在宴会上，他要跟赵国文臣武将们有一场唇枪舌剑的争斗呢。忽然间，跑进一个骑马的人，大声呼叫：“楼淦将军来了没有？楼淦将军……”
坐在门前的荀礽疾步上前，抓住他的马就往外拽。那人还呼叫不已，荀礽使劲拉住他的马，用力向外推了出去。
“那不会，”栗腹挺直水蛇腰说，“丢人败兴的事，咱不会干的。”
“请您去，可由不得您了。听说，邯郸可有中山国造酒大师狄希造的酒呀，劲可大了，一喝就醉三年。”
“我不怕！我不喝。”栗腹把嘴闭得严严的，他好像真这样，就能叫人信服他，不会做出给燕国丢人败兴的事。人们当然要看他的行动，而不是听他的言论。
栗腹可能跑一趟街疲乏了，一躺下就呼呼地打着响雷似的鼾声睡着了。
荀礽怕有人打扰栗腹的午睡，因为午睡后，宰相栗腹在宴会上，他要跟赵国文臣武将们有一场唇枪舌剑的争斗呢。忽然间，跑进一个骑马的人，大声呼叫：“楼淦将军来了没有？楼淦将军……”
坐在门前的荀礽疾步上前，抓住他的马就往外拽。那人还呼叫不已，荀礽使劲拉住他的马，用力向外推了出去。
四、赵 都 醉
荀礽推出的人，原来是楼淦岳丈家的仆人。楼淦几天以后要结婚了，今天突然他岳父得了急病，不省人事。他来叫楼淦快去出个主意，想办法救急。
傍晚酉时三刻，天将黑未黑时，赵国老将廉颇的参乘楼淦将军来接栗腹去紫霞台赴赵王的国宴。荀礽一见楼淦首先问他岳父病情。楼淦说已无事了。栗腹一看楼淦，是个干净、漂亮、机灵又很文雅、年纪在二十七八顶多三十来岁活像整天研读木简的白面书生，根本不像舞枪弄棒的武官。他和栗腹见礼后，请栗腹坐他们车去。
荀礽坚持要他坐自己马车去。栗腹在这件事上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按荀礽的话，坐自己的车，叫楼淦的车在前引路。荀礽亲自驾车送他去赴宴。荀礽在车上，向栗腹交代了很多很细，嘱咐千万少喝酒。“宴请这件事，只要象征性地吃喝一点就行了，千万不能喝醉，我在车上等您，必要时我去给您解围。”栗腹说：“不用，不用。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会安排处理好的。”荀礽知道栗腹贪嘴好吃，来邯郸吃得他跑肚拉稀。车在邯郸城里转了几个弯，在城北门附近一个深巷子，一座豪华、考究、设备齐全、警戒森严的大院门前停下。
栗腹见老将廉颇等人已在门前等候。夜幕降临，在灯火和人影中，只听一片寒暄声和说笑声。栗腹和廉颇手拉手像老朋友似的同步走进宴会厅里。一进屋，在灯火辉煌中，栗腹一看，来陪客的除廉颇外，有大将李牧、从齐国刚来不久的一脸连鬓胡子将军颜聚，还有公子赵怱等等一些武将。这紫霞台不仅灯火通明，而且室内陈设华丽气派，典雅考究，是个绝好的王家殿堂。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很庄重又很严肃的王家大宴。可是在这服务的都是十二三岁不懂礼貌的男女孩子们。很显然，赵国没有很多年轻和力壮的人招待客人了。
荀礽推出的人，原来是楼淦岳丈家的仆人。楼淦几天以后要结婚了，今天突然他岳父得了急病，不省人事。他来叫楼淦快去出个主意，想办法救急。
傍晚酉时三刻，天将黑未黑时，赵国老将廉颇的参乘楼淦将军来接栗腹去紫霞台赴赵王的国宴。荀礽一见楼淦首先问他岳父病情。楼淦说已无事了。栗腹一看楼淦，是个干净、漂亮、机灵又很文雅、年纪在二十七八顶多三十来岁活像整天研读木简的白面书生，根本不像舞枪弄棒的武官。他和栗腹见礼后，请栗腹坐他们车去。
荀礽坚持要他坐自己马车去。栗腹在这件事上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按荀礽的话，坐自己的车，叫楼淦的车在前引路。荀礽亲自驾车送他去赴宴。荀礽在车上，向栗腹交代了很多很细，嘱咐千万少喝酒。“宴请这件事，只要象征性地吃喝一点就行了，千万不能喝醉，我在车上等您，必要时我去给您解围。”栗腹说：“不用，不用。你把我当成什么。我会安排处理好的。”荀礽知道栗腹贪嘴好吃，来邯郸吃得他跑肚拉稀。车在邯郸城里转了几个弯，在城北门附近一个深巷子，一座豪华、考究、设备齐全、警戒森严的大院门前停下。
栗腹见老将廉颇等人已在门前等候。夜幕降临，在灯火和人影中，只听一片寒暄声和说笑声。栗腹和廉颇手拉手像老朋友似的同步走进宴会厅里。一进屋，在灯火辉煌中，栗腹一看，来陪客的除廉颇外，有大将李牧、从齐国刚来不久的一脸连鬓胡子将军颜聚，还有公子赵怱等等一些武将。这紫霞台不仅灯火通明，而且室内陈设华丽气派，典雅考究，是个绝好的王家殿堂。这是一次不同寻常的很庄重又很严肃的王家大宴。可是在这服务的都是十二三岁不懂礼貌的男女孩子们。很显然，赵国没有很多年轻和力壮的人招待客人了。
“不，不。”荀礽说，“我已经尽了我最大力量喝了。你问我是什么官呀，反正在燕国我官不大。若在你们赵国，就和赵国上大夫差不多吧。”
“哎哟，”楼淦撇撇嘴说，“真的吗？”
“绝对保真。在燕国国内，连大夫们见我都客客气气的。”
“来，为您这上等驺从访赵干一钵。”
“不，”荀礽手掌盖着钵子说，“您说错了，是燕相访赵，我不过是个跟班的。这有什么值得祝贺的。”说着，他把酒钵端了起来说，“听说您下月要结婚了。我不能参加您的新婚大礼，让我祝贺您岳父康健和你的燕尔新婚，并愿你们夫妻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干一钵。”
“哎，”楼淦笑着奇怪地问，“这个您听谁说的？”
“这您就别问了。干了这钵酒我再告诉您。”楼淦喝了酒，荀礽说在逍遥台听人说的。
“是谁？长的什么样？”
荀礽先说是个小伙子，又说是中年人。总之，他不告诉是哪个具体人。楼淦再三地问他也不说，憋得楼淦说：“你们燕国人个个都和细作差不多。”
“哎，您这大赵参乘可不能胡说，我们刚来两三天，怎么成了细作？”
“咳，得了。”楼淦说，“你们大宰相一来邯郸就往街上跑，他是有目的的。”
“他去买赵国彩陶器了。他说你们赵国灯具很特别，造型美观又省油，又好看。”
“他不是为买陶器，他是去看看赵国的铁甲军。”
“哎哟，”楼淦撇撇嘴说，“真的吗？”
“绝对保真。在燕国国内，连大夫们见我都客客气气的。”
“来，为您这上等驺从访赵干一钵。”
“不，”荀礽手掌盖着钵子说，“您说错了，是燕相访赵，我不过是个跟班的。这有什么值得祝贺的。”说着，他把酒钵端了起来说，“听说您下月要结婚了。我不能参加您的新婚大礼，让我祝贺您岳父康健和你的燕尔新婚，并愿你们夫妻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干一钵。”
“哎，”楼淦笑着奇怪地问，“这个您听谁说的？”
“这您就别问了。干了这钵酒我再告诉您。”楼淦喝了酒，荀礽说在逍遥台听人说的。
“是谁？长的什么样？”
荀礽先说是个小伙子，又说是中年人。总之，他不告诉是哪个具体人。楼淦再三地问他也不说，憋得楼淦说：“你们燕国人个个都和细作差不多。”
“哎，您这大赵参乘可不能胡说，我们刚来两三天，怎么成了细作？”
“咳，得了。”楼淦说，“你们大宰相一来邯郸就往街上跑，他是有目的的。”
“他去买赵国彩陶器了。他说你们赵国灯具很特别，造型美观又省油，又好看。”
“他不是为买陶器，他是去看看赵国的铁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