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阀之民国往事

第一八八章 别说了,我嫁

其实,他和叶丽莎的事倒不是不能说,如果只是他们俩的事,那冯天虎确实没什么可瞒着的,只是,如果说起了叶丽莎,那就必定会牵连出外边的很多事,包括他被张汉卿施刑折磨,这种事他不想告诉刘凤欣,跟她说了,只会平添她的担心和恐惧,
叶丽莎说,他对刘凤欣的感情是可怜,是同情,他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还真是有一些的。他对刘凤欣的感情开始的比较被动,最初,这并不是他自己真心想要的,但是,人是感情动物,在一起相处久了,了解多了,感情自然也就落地生根了。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多从怜惜开始,而女人对男人的爱多从崇拜敬佩开始。
刘凤欣这样的女子,拥有美丽的身体和幼稚的大脑,柔情似水,天真直率,她会放心的把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心爱的男人,毫无保留的全情付出,毫无芥蒂的全心依赖,这样的女人,是一剂毒药,对男人的杀伤力极强。
因为人都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虚荣,人都需要存在感。冯天虎骨子里还是个旧思想的人,很有些大男子主义,当他被一个女人时刻需要,被一个女人仰慕崇拜,被一个女人细心呵护时,他也会很有成就感,再加上男性荷尔蒙作祟,这种感情,这种相处方式,慢慢也就习惯成自然,根深蒂固了。
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他对刘凤欣的感情就更复杂了,那不单单是男女之情,共同的孩子是两人之间新的纽带,那种感觉很奇妙,两种血液融合成了新的生命,家的概念也就随之诞生了。
如此想来,他对刘凤欣的爱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冯天虎回到北平的第二天下午,小海就来向他汇报了。
“军长,我联络了北平的情报站,之后我们一起多方调查,很奇怪的是,那天来这抓夫人的警察都失踪了,一个也找不到,可能还在叶小姐那扣着,也有可能是放回去之后被灭口了。”
冯天虎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里,面色平静,其实就算不去查,他也几乎可以确认,这件事就是文青宇做的,因为他在北平警界,也就跟这么一个人有过过节。
但是,他也不想冤了谁,既然要动手,光怀疑还是有些莽撞,必得查清楚了再下手。
那些警察很有可能是在叶丽莎手里,昨天冯天虎一回来就把叶丽莎从家里赶走了,分手时,叶丽莎冷冷的说“两清”,那张决绝的面孔刻进了他的心里,冯天虎不敢,也没脸再去找她了。
现在,既然警察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倒推了。
冯天虎淡然道:“我让你去文家盯着文青宇,怎么样,有动静吗?
小海点头道:“是,昨天一到北平,我就安排了这件事,盯了一天一夜了,都没见文青宇出门,从昨天到现在,除了文家的人出入外,再就是有几个秘书随从之类的人员出入,不过,有个男人一天之内就出入了三次,看起来像是个秘书或者办事员。”
冯天虎想了想道:“这文青宇一天不出门可不太正常,你这样,继续盯着,再看两天,还有,叫人跟踪一下那个出入最多的秘书,你再派人去那些高档妓院,夜总会之类的,去打听一下这个文少爷,文青宇肯定离不开这些地方,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一切都要尽快,这件事处理完了咱们还得尽快回去。”
“是!”小海答着便退出了书房。
同一个下午,北平叶家大宅,正厅内。叶丽莎和一个中年男子相对而坐,那男子40左右的年纪,一身黑色长衫,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
“丽莎,”那男子端起茶几上的杯子轻啜了口茶水,缓声道:“说一句托大的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眼里,你跟我的儿女都一样,天下的父母都是盼着儿女过得好,没有要害自己孩子的。”
叶丽莎脸色沉沉,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茶杯,并不答话。那男子见状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性子的,你的脾气跟你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当年,你爹看中你娘了,那时候,咱们商会才刚起步,你爹也是个愣头青,赶上你娘来哈尔滨玩,就叫你爹给看上了,竟然夜闯王府,就直接把人给抢来了……”
说着,那男子无奈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咱们商会发展到这样,你爹实在不容易,我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多少次死里逃生,那真是几生几死啊!……现在的商会,不只是你爹一个人的,还是全省中国商人的后盾,如果咱们商会完了,那中国的买卖人就更得让日本鬼子踩在脚底下了!
你爹这段时间一直跟日本人周旋,你哥又不是个顶事儿的,没人能帮他一把,你爹他也是心力交瘁……你爹他也不忍心逼你,就叫我来看看你,他也说了,事情讲清楚之后,你自己定,儿女的路自己选,父母的事自己办,一家人别落埋怨。”
在男子的长篇大论中,叶丽莎一直低头不语,她眼下乌青,双眼微红,神色涣散,全失了往日的光彩。
昨天,她的凌厉与冷漠其实都是强撑着的,她不愿意在冯天虎面前毫无尊严的去摇尾乞怜,宁愿留给他冰冷决绝,之后再找个无人的角落痛哭一场。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就算再强,她的心也会伤痛,也会软弱,她也需要爱人的呵护。
沉默良久,叶丽莎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平和,微笑着:“黎叔,您别说了,我嫁。”
黎叔脸色一惊,似乎很是惊讶,他到这来找叶丽莎“念经”,原本是不报什么希望的,因为他了解叶丽莎,这孩子认准的事九头牛都别想拉回来,她既然能跑来找鹿恒,那就一定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的。没想到竟被自己的三言两语给说动了。
他有些呆愣的点着头道:“那……好、好,我回去跟你爹说去,婚礼什么的你都不用操心,一定是全东北,不,全中国最好的,伊万诺夫家族……”
叶丽莎根本不关心婚礼的事,直接打断了黎叔的话:“黎叔,我在北平还有件事没办完,我必须办完了再回去。”
黎叔痛快的点头道:“没问题,什么事啊丽莎?需要我做什么吗?有什么需要你就说话,咱们在北平虽然不及东北方便,但也有很多自己人,一般的事情都好办。”
叶丽莎摇头道:“不用了,黎叔,这件事,我想自己做。”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7:59:11 +0800 CST  
第一八九章 送客!

在等着小海调查文青宇的时间里,冯天虎也没闲着,他一直在文家附近转悠,查看周围的地形,甚至有一天深夜,他从文家花园的一处围墙翻了进去,摸清了院子里的情况和守卫的数量。
文家的小洋楼位于城西,离警察厅办公的地方不远,位置比较僻静,周围的一片小洋楼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因此,这一带的治安也很好,巡警数量多,巡逻的频次也很密集,在这动手恐怕不太合适。
冯天虎倒不是怕那些巡警,只是,一旦被巡警发现,引发枪战,就会惊动周围的人,恐怕还会伤及无辜。他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等文青宇出门的时候在外边下手。
这天傍晚,冯天虎刚从外边回了家,就见小海从院子里迎了过来,面色很是焦急。冯天虎带着小海进了书房,刚一进屋,小海就急切的低声道:“军长,出事了!”
冯天虎惊道:“怎么了?”
“那个秘书被人抓了!”
冯天虎听得不清不楚,问道:“哪个秘书?被谁抓了?你别急,慢慢说,把这两天的情况都说仔细了。”
“是,”小海刚才急的乱了方寸,听了军长的话也强镇定了情绪,整理思路开口道:“军长,这两天我按您的吩咐,一面调查跟踪那个秘书,一面去北平出名的风月场打听文青宇的事,经过调查,那个秘书姓孙,是警察厅长的贴身亲信,一直负责照顾文青宇的。跟踪的这几日,他每天都出入文家多次,可是并没见文青宇出门。
文青宇在北平是出了名的浪荡少爷,因为他爹权势大,手底下也聚集了一堆不三不四的人,在全北平横行霸道,风月场里的事就不说,他还曾因为奸污女学生而闹出了人命官司,后来,这官司竟被压下去了,他不仅啥事没有,还带人去把那个女学生的家里给砸了。”
冯天虎听得火气上涌,这样的人还真是该杀。他表情冷峻,转头问小海道:“你是说那个孙秘书被抓了?被谁抓了?”
小海答:“今天我派人暗地跟踪孙秘书,快傍晚的时候,他从警察厅里出来,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就被几个壮汉打晕扛走了,咱们的人没敢贸然拦着,就悄悄跟着,一直跟到了一处大宅,那宅子气派得很,但不知道是什么人马。”
冯天虎听了心里一动,难不成,是叶小姐叫人做的?
他正在沉思,小海又补充道:“哦,对了军长,还有个消息,抓夫人的事应该就是文青宇做的,这事他曾多次向他手下的那些人吹嘘过,圈里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事。还有,从跟踪的情况看来,孙秘书这些天都在为文青宇奔走,给他办去日本留学的手续。”
“去日本?”冯天虎冷笑道:“做了坏事就想跑,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小海点头道:“是,我看他这也是做贼心虚了,文厅长应该是知道了有人会报复他儿子,这才着急忙慌的要送走文青宇,只是,咱们这几天都是暗地里查的,他们应该不会发觉吧?”
冯天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边急着往外走,一边吩咐小海道:“快!去你们发现的那个大宅,带路!”
“是!”
北平叶家大宅门前, 小海上前敲门,一个听差的开门问道:“请问您找哪位?”
小海一时答不出,总不能说是来找孙秘书的吧?他转头看着冯天虎,冯天虎平静道:“劳烦通报,就说鹿恒前来拜访叶小姐。”
那听差的答了句“请稍等”,便转头回去通报了,小海很是纳闷,军长怎么会知道这里是哪呢?可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生生把问题憋了回去,他跟了冯天虎这几年,话多的毛病也改了不少。
不一会儿,大鹏便从门内走出,对冯天虎恭敬的一点头:“鹿师长,大小姐说了,不见。”
冯天虎好像并无什么意外,以叶大小姐的性子,记他的仇可是没什么稀罕的,他看了大鹏一眼,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抬腿往门内冲了进去——今天,他必须要见到叶丽莎。
这动作太突然,大鹏还没反应过来,冯天虎便已经跑出去几米远了,大鹏急忙跑过去拦截,可是也晚了,冯天虎已经冲进了正厅内。
“叶小姐!我是鹿恒!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冯天虎在正厅内左右寻找,边找边喊,终于,叶丽莎缓步从内室走出,她面色平静寒冷,并不看急切的冯天虎,对着刚追进来的大鹏厉声道:
“你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竟敢做我的主?什么野男人都往里放!我看你是又皮痒了!”
大鹏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大小姐,不、不是……”
冯天虎急忙解释:“叶小姐,不怪这位兄弟,是我闯进来的,我真的有急事跟你说,你……”
叶丽莎还是不理冯天虎,依旧不看他,只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对着大鹏吼道:“把他赶出去!”
大鹏再也不敢有什么闪失,立刻上前大力推冯天虎出门,冯天虎脾气也上来了,一把将大鹏推远,冲回叶丽莎面前,声音也硬了几分:“你不用赶我!我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叶丽莎终于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不是以为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跟我说话?你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请你,马上走!”
两人的距离很近,冯天虎自然看得出叶丽莎脸上的憔悴,他明白,叶丽莎如此恨他,是因为委屈,心里放不下。他心中酸涩,语气也软了下来:
“叶小姐,你快回东北吧,文家的事,你也别管了。你直接抓了孙秘书,必定会惊了文家的人,现在他们的防备大了,更难下手不说,还可能狗急跳墙,先对你下手,之前登报的事你就已经暴露了,文家的人肯定能查到你。你快回去吧,这件事,我心领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
孙秘书确实是叶丽莎抓的,她也知道这样可能会打草惊蛇,可是,她没时间再慢慢查了,回东北之前,她是想再为鹿恒做点儿什么,替他料理了家务事,也算是了了自己最后的一个心愿。
叶丽莎平静的看着冯天虎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还是回去管好自己的老婆吧!”
冯天虎心里着急得很,火气又禁不住的往上窜,他瞪着眼睛道:“你走不走?!”
“不走!!”
“你!……我……”
“你什么你?!大鹏!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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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 万全之策

冯天虎被叶丽莎气的不轻,真想上去把她绑起来立刻送回东北去,可是他也知道这办法行不通,先不说叶丽莎身边的那些保镖会拦着,就是他真的把叶丽莎绑起来塞上车了,以叶大小姐的脾气,只要是她不愿干的事,那她就是拼了命也会想办法逃跑的。
最后他还是无奈的离开了叶家大宅,回家以后,他就直接去了书房,一个人在里面呆着,静静思考。
刘凤欣端着茶水推门而入,一进门,就闻见了满屋子的烟气。她往里一看,冯天虎正坐在榻上,安静的抽着烟,刘凤欣走近,放下茶水关切问道:“你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冯天虎收回思绪掐了烟,温柔笑道:“还能想啥,想你呗……”
刘凤欣就算再笨也能看出冯天虎是安慰她,这几天,她心里也明白,冯天虎天天去外边跑,都是去找那些警察报仇去的,她把茶杯递给冯天虎,又在他身边坐下,柔声道:
“天虎,警察的事就别再查了,我跟孩子都好好的,咱们也别去报什么仇了,这仇报来报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反正人都好好的,咱就忍忍吧,你这样天天出去找警察,我心里实在是害怕。”
说着,她把头靠在了冯天虎的肩膀上,冯天虎伸手揽她入怀,依旧柔声安慰着:“这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我啥事也没有,这不是报不报仇的事,就算不报仇,也总得把事情弄明白了,不然我这么走了,怎么能安心把你和孩子留在家里呢?”
刘凤欣知道外边的事她也劝不了,静默一会儿,她又抬眼看着冯天虎,犹豫问道:“那个……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广和这两天还一直问他师父呢,我这心里也不安,她一个女孩自己在北平,也没个亲人,你这么把她赶出去了,她住哪啊?”
冯天虎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叶丽莎来了家里短短时间,不仅让广和惦记上了,现在连凤欣也惦记上了,照理说,这女人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嫉妒吃醋吗?
他伸手摸着刘凤欣细嫩的下巴,表情郑重悲凉:“她在外面没地方住,还真是挺可怜的……”
刘凤欣听了很是黯然,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要不、你还是去请她来家里住吧,再怎么说,她也救了我跟孩子,还是广和的师父,咱们这样把她撵出去了,这说不过去啊……”
冯天虎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好啊!那我去把她请回来,到时候你可不许再找我来哭来!”
看着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刘凤欣终于明白自己被耍了,她又羞又恼的对冯天虎一顿乱捶,边捶边喊:“不找你我找谁?!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他爹!我就找你!”
“嗳!……好好,找我找我,嗳!别打了,我瞎说的!……”
第二天早上,北平市警察厅,文厅长办公室内,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正立在文厅长办公桌前,那男子身材高大健壮,身姿挺拔,一双眼睛好似鹰隼,看起来倒是很有军人风范。
男子恭敬的递上一份资料,开口道:“厅长,那伙东北势力已经查清楚了,他们是黑龙江的帮会组织,头目是叶智生,东北黑道上影响力数一数二的人物,在北平的是他的女儿,名叫叶丽莎,这个叶小姐应该是鹿家的私交,登报的事是她为鹿家出头的。”
文厅长接过资料,仔细的翻看着,不一会儿,便抬起头,眼神里不无担忧道:“黑帮一向精于暗杀,没想到青宇这次竟然惹上这么一伙人,看来把他送走还是对的……你马上去联系孙秘书,他的手续应该都办的差不多了,你俩一起,明天务必安全的把青宇送去日本!”
“是!”那男子点头答着,又满面自信的补充道:“厅长,黑帮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请您放心,属下得厅长赏识,才有机会去美国军校深造,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大少爷此行必定平安,不仅如此,属下还能抓住这个叶小姐,除去后患,以免厅长担忧。”
文厅长很是欣慰,点头道:“崇仁,当年我就看好你,所以力荐你去美国军校学习,你自己也很争气,也是唯一一个被选入了特种侦察班的中国留学生,你对付那些黑帮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如果青宇他平安走了,他们也没什么动作的话,那这个叶小姐就不必抓了。虽然我并不怕什么东北的黑帮,可是,现如今时局动荡,冤家宜解不宜结,能平安化解自然是最好的。”
崇仁点头答着就要敬礼退下,门口却忽然传来敲门声。
文厅长沉声道:“进来!”
一个办事员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慌乱:“报告厅长,孙秘书不见了!”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怎么叫不见了?”文厅长闻言惊的不轻,急切追问道。
那个办事员看起来很是紧张,答道:“是,厅长,孙秘书昨晚本来约了我们晚上开会,可是却未来赴约,一直到今早,都没有出现,属下知道,最近孙秘书一直忙着大少爷的事,事出蹊跷,属下特意前来向您汇报。”
文厅长知道这个办事员是孙秘书的助手,他立刻警觉,从椅子上站起焦急问道:“叫人去找了吗?人什么时候没的?”
办事员答:“回厅长,昨晚我就叫巡警四处找了,一直没找到,昨晚属下是在厅里跟孙秘书分手的,晚上五点左右,孙秘书说要回家去取点东西,晚上还要赶回来开会,结果,这一去就没回来。”
文厅长顿时慌了神,看情况,这孙秘书很有可能是被那伙东北黑帮抓走了,必是那些人在朱巡长口中问出了什么,才来抓走了孙秘书,孙秘书可是他的亲近之人,知道的事情很多,他被抓走,这风险太大,他赌不起。事到如今,这个冤家他是必须得结了。
打定主意,文厅长屏退了办事员,声音寒冷,吩咐陆崇仁道:“崇仁,你现在马上去办两件事,第一,找稳妥的人去把青宇去日本的行程改了,原定明天出发,现在不行了,孙秘书一旦泄露这个信息,我怕他们会对青宇不利。第二,你亲自带队,找些由头去北平叶家的几个宅子搜查,多带些人和枪,务必搜仔细了!”
陆崇仁却并没有附和应答,他鹰隼般的眼光一凛,沉声道:“厅长,属下倒是认为,大少爷的行程不必更改,可以按时出发,而且,属下还有个万全之策,既可保证大少爷平安到达日本,又可解决了这个叶小姐。”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17:19 +0800 CST  
第一九一章 送你上路

冯天虎这一夜都辗转反侧,睡不踏实,第二天天不亮,他就起身出门了,先去了南苑驻地,安排了小海带人去叶家大宅附近暗中蹲守,照顾叶丽莎的安全,他便带着猴子和大山直接出了城。
小海带着一队乔装的士兵来到了叶家大宅附近,找了地方隐蔽,一直紧盯着那宅子的各个出入口,可是奇怪的是,时间眼瞅着已经上午十点了,叶家大宅却一直没人出入,大门紧闭,也根本见不到叶小姐的身影。
小海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犹豫再三,终于上前敲了门,门开了,听差的探身出来,他认出了小海昨晚曾经来过,直接扔了一句“大小姐不在”,便准备关门谢客了。
“你家叶小姐去哪了?”小海一把挡住了即将要关上的宅门,急急追问道。
听差的看着小海瞪圆的眼睛,被吓住了,愣愣的答着:“大小姐昨晚就带人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小海一听,立刻意识到了不好,转头就带人直奔文家而去。他到了文家附近,这里也没什么动静,他便着人四散去找。
一直将近中午时分,小海终于在城门外找到了两辆轿车,那两辆车停的有些蹊跷,不当不正的停在一处空地上,车门虚掩着,他拔枪在手,小心的靠近,一下打开了车门,车内,只见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已经死了,副驾驶上,大鹏腹部中弹,昏迷不醒。
“醒醒!……大鹏兄弟,醒醒!……”
小海浑身冰凉,他颤抖着手轻推大鹏,终于,大鹏缓缓睁开了双眼。
“你家叶小姐呢?”小海焦急问道。
大鹏一醒来就疼的砸呀咧嘴,他艰难开口道:“我们、我们中计了,大小姐,被、被抓走了……”
“啊?!……”
同一天的下午,天津卫大沽口码头,文青宇一身随从的打扮,从一辆小轿车里下来,满脸的不情愿。
他心里火大得很,不明白老爹为啥非得送他走,一个戏子,惹了就惹了,那家的男人也不过就是地方军阀的师长,还能大过北平市的警察厅长?
文青宇虽然不想出国,可也不敢不听他爹的,他心里暗暗发誓,哪天爷要是回来了,早晚找那个戏子算账!
船还没到,一众随从护送着文青宇进入了贵宾侯船室,他烦躁的打发了随从去门口守着,自己点了支烟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门外,一个听差的端着茶水点心走近,几个保镖检查之后便打开了房门,听差的躬身进了房间,文青宇依然在沙发上仰头躺着,那听差的走近,稳当的放下托盘,却并没有急着离去。
“文少爷,这是茶水和点心,船还有一会儿才到,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文青宇闻言转头看了看身侧的听差,这人的面相有些熟悉,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游移问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那听差的笑了:“以前是见过,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说着,那听差的脸色一沉,迅速伸手捂住了文青宇的嘴,同时,一把匕首飞速划过文青宇的哽嗓咽喉。
文青宇被这突然的动作惊的一愣,还未及反应,就觉得脖子一凉,再张口,却只能发出模糊恐怖的嗯啊声响,他艰难的抬起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浑身筛糠,满眼恐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那听差的利落收起匕首,俯身贴近他的耳边沉声道:
“我就是鹿恒,文少爷,我来送你上路。”
说完,冯天虎平静的起身,端起托盘从虚掩的房门出去了,整个过程前后不过两分钟,门口的保镖也未察觉出丝毫异样,待到快登船时,保镖敲门,门内半天没反应,他们觉出不对推门而入,就发现文大少爷已经被人割断了喉咙,死在了房间内侧的沙发上。
北平城文家,文厅长忙完了公事就匆忙到家,陆崇仁已经在客厅里候着了,见文厅长进门,他利落的起身,随着文厅长到了二楼的书房。
“厅长,事办妥了,那个叶丽莎已经落网,这个时候,大少爷应该也已经上船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文厅长拉他在沙发里坐下,很是欣慰道:“你这招暗度陈仓用的好啊!先派一辆车出去,引了叶丽莎入瓮,再把青宇送走,不过,青宇平安到达的消息没来,我这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
陆崇仁安慰道:“厅长放心,消息应该马上就到,叶丽莎被抓了,也没人再对大少爷不利了。对了,厅长,那个叶丽莎怎么处理?”
“先关着,等到青宇平安到达,咱们找东北叶家说话,他们家的女儿危害警察厅,他们想要人,总得出点儿血才行。”
“是,厅长英明。”
两人正说着话,书房外忽然传来慌乱的敲门声:“厅长,不好了!大少爷出事了!”
文厅长惊的起身跑到门口,打开门焦急问道:“青宇、怎么了?”
“厅长,”门外的警察声音颤抖着:“大少爷在天津卫遇刺,不幸、不幸……身亡……”
文厅长闻言眼前一黑就要栽倒下去,被陆崇仁一把扶住:“厅长,小心……”
文厅长满眼悲戚愤怒,掏出枪就要把陆崇仁毙了:“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出事的?!啊?!!你说!!……老子毙了你!!”
陆崇仁一听消息也乱了方寸,忙跪下求饶道:“厅长,厅长节哀,这件事是属下失职,只是,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凶手还逍遥法外,现在,正是给大少爷报仇的时候啊!叶丽莎已经被抓,杀害大少爷的凶手一定另有其人,这个人不除,咱们后患无穷啊!”
文厅长踉踉跄跄,咬牙切齿道:“抓到这个人,老子定要将他剁成肉泥喂狗,给青宇报仇!!”
陆崇仁起身扶住文厅长道:“厅长,这个人一定也跟鹿家有关,只是之前咱们只发现了叶丽莎,没发现这路人马,现在叶丽莎被抓了,那他也跑不了!属下一定生擒此凶手,给大少爷报仇雪恨!”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22:00 +0800 CST  
第一九二章 营救

冯天虎为什么会在天津卫码头上等着文青宇呢?
因为他知道,文青宇要去日本,那最方便的就是从天津坐船,不管他什么时候走,怎么走,他一定会走这个码头。所以,他便一早过来埋伏了,他心里明白,孙秘书被抓之后,文家肯定急着把文青宇送走,果不其然,他刚刚安排好一切,文青宇就到了。
在天津卫码头杀了文青宇之后,冯天虎就带着猴子和大山火速奔回北平,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叶丽莎,他知道,叶丽莎是想替他收拾了文青宇,现在,文青宇这个祸害死了,那叶丽莎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可是,尽管他紧赶慢赶,一切终归还是晚了,让他最恐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书房内,当小海满面焦急的向他汇报叶小姐被抓时,冯天虎的整个大脑一阵眩晕,惊惧交加之下,他的腹部绞痛竟然复发了!
冯天虎疼的弓成了虾米状,整个腹腔犹如刀搅,连着心脏也阵阵绞痛,像是被人一片片扯碎,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砸在地毯上,可他依然强撑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不让自己晕过去。
小海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之中就要去找大夫,冯天虎却艰难的伸手扯住了他:“别去……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有了上次发病的经验,他对自己的这个病也算了解了,这绞痛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过去了就暂时没事儿了,跟好人一样,隔个一两天就又会发作,随着病情的加重,这疼痛的间隔也会越来越短。
现在在家里,这个样子要是被凤欣看见了,估计她得急死,再说,现在也不是治病的时候,叶小姐在文家的手上,他怎么可能安心静养呢?
疼痛终于过去,小海已经急出了眼泪,他一边帮冯天虎擦着汗,一边满眼心疼道:“军长,永羲小姐说过,您这个病耽误不得,我还是去请个大夫来吧……”
冯天虎的脸色苍白如纸,腹部的疼痛是过去了,可他的心却依然疼得厉害,他现在根本无心关注自己的病,他满眼焦急,答非所问道:“叶小姐的事,你从头到尾仔细说,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小海无奈,点头道:“大鹏说,昨晚,叶小姐从孙秘书嘴里扣出了文青宇的行程,便连夜带人去了文家蹲守,清晨的时候,一辆汽车终于驶出了文家的院子,叶小姐便带人也开车跟了上去,谁知,这竟是个陷阱,那辆车子一直开出了城,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周围围上来一圈警察,双方都开了火,大鹏中弹,昏迷前,他看见叶小姐被警察打晕抓走了……”
冯天虎一直仔细的听着,他刚要发问,书房的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了,王管家的声音传来:“老爷,有您的信函。”
冯天虎忙缓和了脸色和语气,答道:“进来吧,王管家。”
王管家推门而入,双手呈上一个信封道:“老爷,刚才有个小孩送了这封信到门房,说是给您的重要信件,他还说十万火急,晚了就来不及了。”
冯天虎闻言心里一沉,他慌忙接过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鹿军长,请今晚9点前到外城警察厅羁留处,只能你一个人来,过时不候,后果自负。
警察厅羁留处,就是当年冯天虎带着胡亮、小海、张立军一起去劫狱救出那些学生的地方。看来叶丽莎是被关在了那里。
今晚九点,冯天虎抬手看了看表,已经8点多了!
没时间仔细安排了,冯天虎吩咐了王管家快去备车,又拉住小海急切的吩咐了几句,便穿上外衣准备出门。
小海一把拉住了他,满眼担忧道:“军长!您不能自己去!他们这是做好了口袋等着您呢!您要是出了事,那弟兄们该怎么办啊?!”
冯天虎一把甩开他的手,语气强硬冰冷道:“别他妈墨迹!按我命令!快去!你要是慢了一分钟,那老子就真得死在那了!!”
说完,冯天虎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留下小海愣在了原地,冯天虎跑了几步,回头看小海竟然还愣着,跳脚道:“你他妈发什么愣?!快去!!”
小海知道军长这是铁了心要去救人,现在没别的办法,也只能按照军长的命令行事了。他慌忙点头道:“是!”便追着冯天虎的背影快步跑了出去。
八点半刚过,冯天虎的车子就出了城,他在离羁留处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只身一人朝羁留处狂奔了过去。
羁留处院墙外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处井盖,冯天虎知道,这里连接着羁留处内的排污道,当年北京政变之后,他的警备营负责管理北京城内治安,那个时候,这个羁留处刚刚筹建,他对这里的建筑制式还算了解。
黑暗中,他迅速用匕首撬开了井盖,摸到了井壁上的梯子,便把匕首叼在了嘴里,转身扒着井壁顺梯而下。
排污道内很狭小,他只能躬身前行,有的地方还需要爬行。这里空气浑浊,恶臭扑鼻,简直要把人熏的晕了过去,老鼠吱吱叫着在脚边乱窜,有的还爬上了他的身体,可他完全顾不得驱赶,只专的心在黑暗中判断着方向,摸索前行。
他知道,叶丽莎一定是被关在地下室中的,这里的地下室分三层,第一二层基本都是关押重犯和死囚的地方,这三层是关押重要人物的地方,墙壁坚固堪比银行的金库,想要偷偷进去,唯一的通道就是这个排污道了。
他凭着记忆和方向感转过了好几个弯,上上下下爬了几个梯子,终于,在前方的拐角处看见了昏黄的光亮,那灯光从上方倾泻而下,看来这路走对了,这里是地下室的下层。他又抬手看了一下表,八点五十分,还好,时间应该来得及。
他放轻脚步朝那光亮走去,到了拐角,还没来得及往上爬,就听见头顶走廊里响起一片脚步声,随后又有人语声传来:
“那个鹿恒还没现身吗?”
“厅长,门口的人一直紧盯着,还没看见人。”
“我看他是怕了,不敢来了,看来这个叶丽莎,对他来说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他要是不来,你说怎么办?”
“厅长您稍安勿躁,根据属下的调查,这个叶丽莎跟鹿恒关系匪浅,在奉天曾经传出过婚讯绯闻,鹿恒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要是今晚不来,那咱们就对叶丽莎用点儿手段,再拍了照片给他送过去,他早晚会来的……”
随着脚步声渐远,那人语声也渐渐不闻,那些人似乎已经拐过了走廊,往里面去了。冯天虎听了他们的话,心里的焦躁和仇恨更甚,他急忙攀上了梯子,悄悄推开了头顶上的井盖。
他探出头,机警的四下查看,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便迅速从那下水井里爬了出来,再把盖子盖好复原,朝那几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24:59 +0800 CST  
第一九三章 我脾气不好,想杀就杀了

冯天虎躲在走廊的拐角,小心的探头看去,只见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立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50岁上下的男子,被众星捧月的簇拥着,这个人应该就是文厅长了,他的身旁,立着一个高大的青年警官,身后还围着四个警察。
这层的囚室并不像普通的囚室,这里的囚室房门都是整块的铁板,只在上方开了一个玻璃的观察窗。文厅长几人正从观察窗向囚室里看去,那里关押的应该就是叶丽莎了。
“开门。”
那个年轻警官吩咐着,旁边跟着的警察便掏出一串钥匙,上前打开了房门。
冯天虎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们怕是要对叶小姐用刑,冯天虎知道,对付女人的刑罚一般都离不开侮辱糟蹋,就算不动拳脚,光是扒光衣裳,也能让女人羞愤欲死。
想及此处他浑身冰凉,大脑发麻,瞬间丧失了全部理智,没有时间智取了!不管怎样,他绝对不能让叶丽莎受到其他任何男人的侵犯!!
他下意识的掏出了怀里的手榴弹,拉开引信,握在手里默数3秒,便挥手朝那几人扔了过去。
陆崇仁曾接受过严苛的军事训练,他对手榴弹的引火声很熟悉,当那微弱的呲呲声在不远处想起时,他便察觉出了不对,立刻飞身扑倒了身侧的文厅长,同时大喊:“卧倒!!”
轰!!——
这颗手榴弹在狭窄的走廊里爆炸,即使这里建的极其坚固,可也被震得晃了几晃,弹片四散,嵌入墙里,也嵌入了门口几人的血肉之中。
“厅长!您小心!”
文厅长虽被陆崇仁压在了身下,可小腿也被弹片击中了,他顾不得疼,惊恐的抬头看向四周,四个警察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了门口,而陆崇仁扔下一句话就飞速起身,跟硝烟中冲出的一个男人扭打成了一团。
冯天虎借着爆炸的硝烟迅速跑近,他的目标是文厅长,只要趁乱抓住了文厅长,那他就不敢不放叶丽莎。可是他没想到,那个青年警官竟然反应如此敏捷,完全不输战场上经验丰富的老兵。
陆崇仁拦住了冯天虎,朝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冯天虎偏头躲过,顺势抓住了陆崇仁打过来的胳膊,向前大力一带,紧接着转身朝他后腰飞踹了过去,陆崇仁中了一脚却没有摔倒,迅速转身又朝冯天虎扑来,两人拳脚来往,打得不分上下。
冯天虎无心恋战,只想尽快摆脱这个人,好进去救叶丽莎,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他发现这个人的近身搏击相当了得,不是轻易能制服的。
时间紧迫,冯天虎知道,很快大队警察就会赶来,他急红了眼,不再躲避,直接迎着陆崇仁的拳头扑了过去,陆崇仁的拳头击中了冯天虎的脸侧,冯天虎的双手却死死的掐住了陆崇仁的脖子,将他压倒在了地上。
冯天虎一手掐着陆崇仁的脖子,倒出一只手从军靴上抽出了匕首,正准备刺入陆崇仁的太阳穴,却忽然听见前方一声厉喝:
“住手!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她!!”
冯天虎猛然抬头看去,只见文厅长已经把叶丽莎从囚室里拖了出来,叶丽莎双手被捆在身后,嘴里塞着破布,一双大眼睛正痴痴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他的心瞬间缩成一团,手上也下意识的加了力气,陆崇仁被掐的双眼暴突,眼瞅着就要昏死了过去。
文厅长见状把枪口顶的更紧,怒喝道:“快放手!!”
叶丽莎虽被枪口紧紧顶着脑袋,可是眼中却毫无惧色,只静静的看着冯天虎,仿佛是怕再也看不见了,此时,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
冯天虎仿佛被那眼光感染,也退去了周身所有升腾的杀气,平静的松了手,扔了匕首,缓缓起身,目光转向文厅长道:“文厅长,我是鹿恒,我来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放了叶小姐吧。”
此时,从走廊的一头跑过来一队警察,有人扶起地上的陆崇仁,领头的跑到文厅长面前恭敬紧张的等候差遣,文厅长命人把叶丽莎和冯天虎都押进了刚才的那间囚室中。
这间囚室的面积不大,居中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铁桌子,陆崇仁从窒息中缓过劲来,一把扭住了冯天虎的胳膊,把他的头死死按在了桌子,恶狠狠道:“是你杀了大少爷?”
冯天虎平静答道:“是。”
文厅长听见儿子的事又是悲愤不已,他不顾腿伤也冲到了冯天虎面前,伸手又把他从桌子上拎了起来,咆哮道:
“青宇他并没有真的伤了你家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冯天虎淡然的笑了:“没什么因为所以的,我脾气不好,想杀就杀了,文厅长,剃人头者人亦剃其头,你既然纵了儿子出来为非作歹,就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的。”
文厅长被气得双眼通红,都快瞪出了眼眶子,他挥起拳头就砸向了冯天虎,怒吼道:“老子今天就要把你千刀万剐!替我儿子报仇!!”
冯天虎被打的嘴角淌血,他抬起头,唇角挂着轻蔑的笑:“好啊,来吧!我就怕你没那个胆子!”
说罢,他脸上的笑意立刻不见,眼中瞬间蹿出凶狠的光,他猛然前窜,暴戾的用自己的额头撞向文厅长,身后扭着他的陆崇仁竟然没按住,被他带的也一起向前,险些摔倒。
文厅长猝不及防,被冯天虎狠狠撞了脑袋,他顿时眼冒金星,向后栽去,幸亏被身后的警察扶住了才没倒下。
“你!!……来人!!把他给我捆好!!”
文厅长气的肺都要炸了,旁边的警察听了命令赶紧上前来要把冯天虎捆上,可是,就在此时,只听楼上“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小楼都跟着一起摇晃,紧接着,整个羁留所内响起了尖利的警报声。
“是野炮!厅长,怕是有军队来进攻了!!”
整个囚室的警察都瞬间惊慌,陆崇仁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立刻向文厅长预警。
文厅长愣愣的看向了冯天虎,他才明白为什么鹿恒会这么镇定,他是军长,看来,他早就安排了人马包围了这羁留所,而且,还带来了重武器。
这羁留所内的警力虽然不少,可是要想对抗正规军,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陆崇仁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迅速把冯天虎交给了警察,凑近文厅长耳边道:
“厅长,看来外边有埋伏,属下护送您立刻撤离,晚了怕来不及了。这鹿恒和叶丽莎属下派人处置了便是。”
文厅长抬眼看着冯天虎,刚要说话,楼上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他再也挺不住了,毕竟性命是最要紧的,他急忙退出了囚室,一众警察也扔下冯天虎和叶丽莎急急跟上,仿佛慢一点儿就会被猛兽咬上。
冯天虎看着他们退出去的脚步有些疑惑,就在囚室房门关好的那一刻,他猛然想到了什么,回身就抱住了叶丽莎一起滚到了铁桌子底下,几乎与此同时,伴随一声巨响,整个囚室瞬间坍塌。
轰!!——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28:58 +0800 CST  
第一九四章 致命情蛊

这第三层的囚室都有紧急自毁功能,为的就是防止极端危险分子逃脱,或者在提审的过程中出现意外。
就在那些警察都旋风般的退出囚室时,透过那狭小的玻璃窗子,冯天虎看见陆崇仁拉下了墙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多年的战斗给了他敏锐的嗅觉,虽然他并不知道这里会坍塌,可他还是本能的躲了起来。
随着巨响和烟尘的腾起,冯天虎抱着叶丽莎滚入了那个铁桌子底下,等到一切归于死寂,冯天虎缓缓睁眼,四周一片黑暗,半点儿光亮也没有。
虽然一片黑暗,可他依然能听见怀里的呼吸声,她还活着,冯天虎的心里涌起一片暖意。
“叶小姐!叶小姐!”
冯天虎松开了拥着叶丽莎的手,一边拿开了她嘴里的东西,摸索着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一边焦急的唤着她。
叶丽莎刚才猛然被冯天虎扑倒,头磕在了地上,她听见呼唤,缓缓醒来,黑暗中,她只觉得头疼欲裂。
“嗯……”
叶丽莎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疼痛的呻吟,那呻吟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让冯天虎一下联想到了另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他浑身紧绷,下意识的向外挪了挪身体,可这桌子下的空间非常狭小,周围都是坍塌的废墟,刚一挪动,他的后背就被一个尖利的硬物刺中,他也不自觉地发出了短促的痛呼。
“鹿恒!”冯天虎发出的声音让叶丽莎一下清醒了,她摸索向前,一把抱住了后撤的冯天虎,哽咽着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话:“鹿恒,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是不是傻啊你?!”
冯天虎慌乱的伸手往外推叶丽莎,吞吞吐吐道:“叶小姐,你、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我、我这身上……我自己闻了都恶心,刚才、我、我从他们排污道摸过来的……”
叶丽莎的哭腔更浓,双手死缠着不放肯放开他:“我不怕!我不嫌你!我一直都不嫌你,我以前说的都是气话……”
不知是叶大小姐抱的太紧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冯天虎只觉得呼吸困难,大脑空白,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转移话题道:“叶小姐,你、你先松开,我找找路,看看咱俩怎么从这出去。”
叶丽莎却缩在他怀里不满道:“以后不许叫我叶小姐,听着生,叫我丽莎,或者你觉得怎么叫顺口,随你怎么叫。”
“……”
“鹿恒,咱俩要是从这出不去了,你会后悔来救我吗?”
这个问题让冯天虎有些措手不及,也无从掩饰,冯天虎心里清楚,要靠自己从这废墟中出去希望渺茫,小海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里,如果真的出不去了,那这片废墟就是他俩的坟墓,今天也就是他和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天,静默一瞬,他不答反问道:
“那你被抓来也是因为我,你后悔吗?”
黑暗中,叶丽莎带着泪笑了,声音也是柔柔的:“我不后悔。”
冯天虎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也是,不后悔。”
叶丽莎闻言将他抱的更紧,在他怀里默默流泪,声音低缓轻柔仿佛呓语:“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鹿恒,你抱抱我……”
冯天虎的手一直无处安放,尴尬的悬着,叶丽莎的呼唤仿佛远古的魔咒,穿越时空,在这黑暗里显得空灵又不可抗拒,他无意识的将手垂了下来,终于拥住了怀里温软馥郁的身体。
这感觉很熟悉,身体仿佛自带记忆,就在他拥住叶丽莎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奉天的大帅府,浮现出高悬头顶的那口冰冷的铡刀,还有那晚抱着他,给他温暖慰藉的柔软身体。
他心潮起伏,思绪难抑,如果,这辈子真的就结束在这一刻,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半晌,叶丽莎仿佛睡着了,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冯天虎刚想开口叫她,叶丽莎却突然抬起了脸,面对面看着冯天虎,虽然四周一片黑暗,可是她依然能寻见两汪晶亮的深潭,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辣呼吸。
“鹿恒,我们虽然生不能同床,但是死,却可以同穴,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丽莎……不,你不能死在这!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
“鹿恒,鹿恒……”
叶丽莎一遍遍轻唤着这个名字,眼光迷离,脸颊滚烫,冯天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那温热清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头脑发胀,浑身僵硬,理智也渐渐剥离。
冯天虎艰难的开口:“丽莎,你别这样,我、我是个男人,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鹿恒……”
叶丽莎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只一边唤着,一边把芬芳的嘴唇凑的更近,一下一下轻吻他的脸颊和嘴唇。
那柔软的嘴唇好似带着电流,所触之地一片颤栗和紧缩,终于,冯天虎再也支持不住了,猛然朝对面吻了过去,黑暗中,他准确的捉住了对面的柔唇,带着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吻得汹涌炽烈,忘乎所以,仿佛一朵烟花冲上夜空,用所有的生命和热度,绽放出最后的绚烂和迷醉。
这个吻有些超出叶丽莎的认知,她原来以为的亲吻只是嘴唇之间的触碰,可是猝不及防,她的舌头已经被冯天虎掠了过去,肆意的斯磨纠缠,不肯放开。
她浑身瘫软,不知这个鹿恒给她施了什么魔法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只无意识的轻轻颤动,喉咙里也不受控的发出模糊的音节。
叶丽莎发出的声音刺激着冯天虎的神经,让他不断地沦陷,再沦陷,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手也不受控的向下游走,他能控制住小芸给他下的催情迷药,可是却控制不住叶丽莎给他下的致命情蛊。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32:05 +0800 CST  
今天到这啦,健身去啦,明天见各位!!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18:37:08 +0800 CST  
有人在线等吗?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1:13:21 +0800 CST  
第一九五章 玩游戏

冯天虎的所有理智几乎都被汹涌的欲火吞噬,可即便如此,他的手还是停在了叶丽莎腰部以上,他用尽全力克制住了自己,此刻,他有些明白胡亮了,美好的东西不是一定要据为己有,守护着这份纯净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他缓缓松开了唇,喘息着,在黑暗中凝视怀里的女孩,对面的眸光一闪,叶丽莎也睁开了眼睛,然后就问出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
“你怎么停了?这感觉真好,我还要……”
说着,叶丽莎就起身把他反压在了身下,也学着他的样子吻了上来,冯天虎有些反应不过来,被女人强吻他还真是第一次。
“……嗳,唔……你等会儿!……”
他不敢用力挣扎,怕伤了叶丽莎,慌乱中他半推半就,又被叶丽莎扑上来胡乱吻了一通,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叶大小姐现在学会了接吻,以后这种强吻肯定是家常便饭了……
叶丽莎俯身吻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不对,她抬起头看着冯天虎,不满道:“为什么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呢?是不是你不专心,敷衍我?”
“我……”
正在冯天虎语结之时,走廊外忽然传来隐约的呼喊声:“军长!军长!!”
是小海!援兵到了!!
冯天虎心里一个激灵,兴奋的起身抱紧了叶丽莎,又转头扯着大嗓门回应道:“我在这!!”
他这大嗓门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穿透力极强,外面的小海一下就听见了,立刻带人撞开了这间囚室的铁门,一队士兵拿出锋利的行军铲,奋力在废墟中挖着,一个小时后,终于把小山一样的残砖断瓦挖开了一条通道,冯天虎和叶丽莎也终于得救。
冯天虎在去羁留处之前,就吩咐小海,火速去南苑驻地带手枪营过来,并且带上重炮,包围羁留处,以手榴弹的引爆为信号,里面的手榴弹一旦爆炸,就说明他已经暴漏,遭遇险情,小海就带人从羁留处外围进攻,里应外合,攻占羁留处。
陆崇仁带领一队警察护送着文厅长,从后门处冲破了手枪营的包围圈逃了出去,那些警察死伤过半,陆崇仁为了掩护文厅长也受伤了,不过,到底还是给他们逃走了。
逃出去之后,文厅长简直要气炸了肺,可是气愤之余,他也更是又惊又怕。他暗骂自己流年不利,竟然遇见了鹿恒这么个活阎王,儿子死在了他手里不说,现在连老巢也被端了,羁留处被炸,警察死了那么多,这个烂摊子,他该怎么向上边汇报呢?
文厅长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他知道,越是这样越不能乱,这个鹿恒手里握着大把的兵力,现在不能跟他强顶着干。文厅长强稳定了心绪,也暂时压制了仇恨,先全力以赴收拾残局,应付上面,只要自己这个警察厅长的位置坐稳了,那以后还怕没机会收拾鹿恒一家吗?
冯天虎被救出来以后,发现自己的脚踝不知什么时候扭伤了,刚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了下来,才觉出这脚一沾地就疼的厉害。
小海要送他回家,他却执意要去南苑驻地休养,他知道现在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惨,这样是被凤欣看见了那可不得了。叶丽莎看穿了他的心思,便强硬的把他拉去了自己家,冯天虎拗不过她,只能无奈默认了。
冯天虎就这样在叶家大宅里住了下来,他安排了小海去给刘凤欣报信,说他有紧急公事回部队了,并且让小海带着一队士兵就在他家的前院驻扎,以防文厅长报复。
别看叶大小姐为人简单直接,可是照顾起人来还真是不含糊,自从冯天虎住进来,从头到脚都被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事无巨细全都能想得到,就连夜里也安排人在他的房间门口守着,怕他起夜腿脚不方便。
冯天虎的伤势逐渐痊愈,可是他的心里却越加矛盾,在羁留处的废墟里,他吻了叶丽莎,虽然他当时并没有承诺什么,叶丽莎也再未提起,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不声不响的当个缩头乌龟,事儿既然做了,是爷们儿就敢作敢当,总得给人家姑娘一个说法。
可是,凤欣要怎么办呢?
他知道,他要是再娶叶丽莎,那刘凤欣肯定会伤心的,前几天他才刚跟她说自己跟叶小姐没什么事儿,这才几天,就要转口再娶,凤欣她能受得了吗?
再说,再娶叶丽莎,那她就是妾,以叶家的权势和地位,即使自己是个军长,那也不够格让人家的女儿做妾啊!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整日神情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丽莎见了以为他是想家、想刘凤欣了,心里莫名的失落,也跟他赌起气来。
三天后的下午,冯天虎正在花园里的藤椅上闲坐着纳凉,叶丽莎忽然跑了来,见他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冯天虎对面的椅子里坐下,笑的不怀好意道:“鹿恒,闲着也是闲着,咱俩玩游戏吧!”
冯天虎见叶丽莎来了,忙收了思绪,好奇问道:“玩什么啊?”
叶丽莎单手托腮,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道:“玩……玩剪刀石头布吧,输了扇嘴巴的!”
“啊?!……”冯天虎惊的不轻,愣了一瞬他连忙摆手道:“不玩了,我这脚脖子疼……”
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被扇的一定是他,所以忙不迭的就找了个借口拒绝了。
叶丽莎满脸不屑,不依不饶道:“不玩不行!剪刀石头布用手也不用脚,再说你也不一定就会输,看你吓得那熊样儿!”
冯天虎可不管熊不熊样,这好好的大下午,他可不想被扇成猪头,他依旧想尽一切办法拒绝,头疼脖子疼肩膀疼腿肚子疼,反正从头到尾没有不疼的地儿。
可他这一切借口都被叶大小姐一句话顶回去了:“你要是不玩我就直接扇你!”
他算看出来了,这叶大小姐是看他不顺眼成心找茬儿的,最后他灵机一动,满脸可怜的哀求道:“要不,咱们下象棋吧?”
“下象棋?可是我不会啊!”
“我教你啊!”
叶丽莎的大眼睛翻了翻,终于点头认可了:“那好,你教我,不过输了一样要扇嘴巴!”
“……行行,你说了算。”
冯天虎心里窃喜,下象棋你还想下过我,做梦去吧!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2:26:21 +0800 CST  
第一九六章 千里马,反间计

花园中的凉亭里,下人摆好了棋盘,管家呈上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副和田玉制成的象棋,分青白两色,白玉宛若凝脂,青玉好似碧潭,光泽柔和,触手生温,真是玉石棋子中的绝品。
冯天虎拿着那棋子看了半晌,愣愣的又开始出神——《红楼梦》里说白玉为堂金作马,这个东北叶家估计也差不多了,这样的人家,我好意思娶人家的女儿做妾吗?
叶丽莎见他又愣着,不满道:“发什么愣?快教我啊!”
冯天虎回过了神儿,嘴里赶忙答着:“哦。”便开始教叶丽莎下象棋。
他把规则清楚的讲了一遍,叶丽莎却并不看棋盘,只盯着他的脸看,仿佛那象棋规则都写在他脸上了一样,冯天虎被看的心里发毛,小心问道:
“规则就是这些了,你记住了吗?……要不,我再说一遍吧?”
叶丽莎却一脸自信道:“这有什么难记的!别啰嗦了,快开始吧!”
“……好吧。”
对弈就这样开始了,冯天虎跟叶丽莎下棋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心思,平时他陪总司令下棋都是故意输的,而且还得输的不着痕迹,输的曲折离奇,这比直接赢棋可难多了,可他却也能应对自如,不漏半点儿马脚。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叶大小姐可比总司令难伺候多了,一开始,叶丽莎还能好好下,可下着下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嗳!你这个马怎么能吃我的炮呢?马走日,你这不对啊!”
冯天虎见叶丽莎把他的炮违规吃了,立刻大声抗议,伸手就要拿回自己的炮,可叶丽莎却背过手把棋子藏在了身后,瞪着眼睛辩解道:
“怎么不能吃了?……我这马可不是普通的马,我这是千里马!多远都能吃!谁让你的炮刚才吃了我的炮了?”
“你……”
冯天虎顿时傻了眼,他还没见过比他还能耍臭无赖的人呢!这叶大小姐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啊?
“你什么你?!到你了,赶紧下棋!”
冯天虎满眼无奈的看着面前霸道的叶大小姐,简直欲哭无泪,看来今天他是逃脱不了被扇成猪头的厄运了……
在叶大小姐的威逼下,冯天虎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棋,叶丽莎的“千里马”可真不是盖的,在棋盘上横冲直闯,神鬼不惧,冯天虎憋着一口气,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把那个“千里马”给收拾了。
叶丽莎失去了“千里马”,眼瞅着自己的其他棋子也被鹿恒一一拿下,她却不急不恼,大眼睛一转,直接帅气的一抬手,用冯天虎自己的“士”吃掉了他自己的“将”!
冯天虎顿时急了,叫到:“嗳嗳!……”
叶丽莎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道:“怎么啦?我这可是按规矩吃的,一步也不差啊!”
冯天虎被欺负到家了,一脸的生无可恋:“你别告诉我是我的‘士’造反了……”
“对啊!”叶丽莎开心的一拍手:“你可真聪明,这都能知道!这就是我的‘反间计’!厉害吧?”
“……”
“你输啦!愿赌服输,快把脸伸过来!”叶丽莎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的,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冯天虎心知自己被暗算了,看来这个叶大小姐是早有预谋的,不管是玩石头剪刀布还是下象棋,或者随便玩个别的什么,他都一定会是那个输家,叶大小姐这是卯足了劲想扇死他。
他委屈吧啦的看着叶丽莎:“我说叶大小姐,我虽是寄人篱下,可是,我每天都乖乖的呆着,我,我没惹你啊……”
叶丽莎上身前探,隔着桌子凑近他,看向他的眼光颇有些幽怨:“你觉不觉得自己太‘乖’了点儿呢?”
“太乖了?……”冯天虎听得一头雾水。
叶丽莎凑得更近,隔着桌子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开始了严刑逼供:“你说,这几天你都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可就要收账了!我可不是欺负你,这是我凭本事赢的!”
冯天虎才明白过来,原来叶丽莎是因为这个,他知道,叶丽莎是个极聪明的女孩,她如果对谁上了心,那就能感受到他的所有心思和情感,哪怕冯天虎认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虽然开始的突然了些,可这未尝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冯天虎想了一会儿,便郑重的抬眼看着叶丽莎:“丽莎,我们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叶丽莎一愣,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鹿恒这几天琢磨的都是他俩的未来,想及此处,她心里的那些气就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幸福感。
她甜甜的笑道:“你这几天想的就是这个?我早就说过啦,我要跟你在一起,做你的女人。”
“可是,”冯天虎的眼中现出愧色来:“你知道我已经有家了。”
叶丽莎淡然道:“有家又怎么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有没有家有关系么?而且我觉得刘凤欣人也不错,还有你儿子广和,我很喜欢啊!”
“啊?……”冯天虎知道叶丽莎随心随性,可是,她的这番话还是听得他心头一惊,随后又涌起了满满的暖意,他几乎就要放下心里的愧疚了,可是最后,他还是决定再把话说明白一些。
“丽莎,我已经有了凤欣了,她是正妻,这个改变不了,我要是再娶了你,那你就是偏房,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这样既委屈了你,也伤了凤欣。”
他说的这些叶丽莎怎么会不懂,早在奉天的时候,叶老爷就已经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她当时说的“上门女婿”,其实只是用来稳住老爹的托辞,那个时候她只想着救人,还真没考虑其他。
如今,这个问题真的摆在了眼前,这要是以前,她不了解鹿恒一家的时候,她也许会抗拒,可是现在,她接触了刘凤欣,接触了广和,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她能感觉到他们的善良,也与他们建立了情感的联系,事到如今,她倒真的愿意跟他们成为一家人,而所谓世俗的名分,其实从来就未能入得了叶丽莎的眼。”
她依旧捧着冯天虎的脸,甜甜的笑着不说话,只慢慢的把自己的柔唇凑得更近,几乎贴在了他的鼻尖上,大眼睛里全是调皮:“谁说我要嫁你了?你想得美!”
这种挑逗对冯天虎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他无意识的就把唇凑了上去,一口将叶丽莎的小嘴都含进了嘴里,肆意的吮了个够,才稍稍放开,喘着粗气道:
“现在你说不嫁,晚了!当初你勾引我的时候想什么来着?现在,委屈也只能委屈,伤也只好伤了,以后,我用这辈子补偿你们……”
叶丽莎留恋的轻啄他的嘴唇,语气愈加顽皮:“这辈子?……那可不够!”
“那就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给你们……”
说完,冯天虎迫不及待的又要吻上去,可就在此时,管家却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打破了这里的春光无限,叶丽莎满脸不悦,没好气道:“怎么了?”
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恭敬答道:“有位姓吴的军爷来访,说有急事禀报军长,哦,那位军爷说他叫小海。”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2:32:16 +0800 CST  
第一九七章 银弹与肉弹齐飞,敌军共我军一色

小海带来的消息坏的超出冯天虎的想象——平汉线战事危急,总司令电文令鹿军长火速返回前线。
冯天虎听了不可置信道:“平汉线危急?这、这怎么可能?!”
他离开平汉线一共也就十天左右,之前平汉线上可是一直节节胜利啊!而且不止平汉线,冯天虎在离开中原战场返家的时候,山东战场和两湖战场上也是捷报频传,韩长文不愿为了国民政府损耗实力,一直后撤,而被冯天虎逼进口袋阵里的蒋军也是节节败退,眼瞅着就要完蛋了。
之前甚至有消息传出,说老蒋的智囊中有人提议停战议和的,蒋中石态度不明,左右摇摆,要是战事按照之前的状况发展下去,那对国民政府来说,停战议和都算是好的结果了。
可是这才几天,平汉线怎么就危急了呢?除非,又有人倒戈?!
这具体的原因小海也不清楚,他也是一头雾水,一从南苑驻军那得到电报就急忙跑来找冯天虎了,他无奈的摇头道:
“军长,电文里并没有细说原因,事关重大,我也没敢耽搁时间去查,就先来向您禀报了。”
冯天虎强稳了心神,吩咐小海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去给总司令回电,然后咱们即刻启程回漯河。”
小海问:“军长,那驻扎在您家里的手枪营要留下吗?”
“这……”
冯天虎有些为难,现在前线危急,正是用人之际,可是,家里就这么扔下了也实在是不行,他正踌躇间,旁边的叶丽莎出声道:
“人你带走吧,家里交给我,你放心便是。”
“丽莎……”冯天虎转头看着镇定自若的叶丽莎,心里波涛汹涌,起伏难定,他满目深情道:“丽莎,不行,手枪营还是留下吧,他们是警察厅,人多枪多,你跟凤欣两个女人,应付不了的……”
叶丽莎狡黠的笑了:“警察厅?他要是想使唤警察厅的人,那首先,他也得把位置坐稳了才行!”
冯天虎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说……”
“对啊!”叶丽莎一下就读懂了冯天虎眼中的含义,一脸自豪道:“这两天,文厅长在忙着收拾残局摆平于副市长,我也没闲着,于副市长的老母亲做寿辰,我送了座大金佛过去,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于副市长可是个大孝子,你猜,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
冯天虎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开始担心起以后来——讨了这么个鬼精灵的媳妇儿,以后怕是要被她吃的死死的,那自己这日子还能有好吗……
叶丽莎看着他一脸呆愣的样子,更加得意了,其实,她本来不是个虚荣的人,可是,她就是愿意在这个鹿恒面前出风头,让他欣赏,让他刮目相看,让他欲罢不能。
虽然叶丽莎拍着胸怕说家里有她罩着,可冯天虎还是放心不下,叶丽莎是有些小聪明,可她终归是个女人,在他眼中都是需要保护的弱者,最后他还是执意留下了一个连队的士兵,一半驻扎在他家前院,一半驻扎在叶家大宅。
安排好了北平的一切,又跟叶丽莎依依惜别以后,冯天虎就带着队伍连夜向平汉线进发,一路乘车加步行,紧赶慢赶,马不停蹄,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赶到了漯河总指挥部。
等到了指挥部,他才知道平汉线为什么会危急,这原因,跟他猜想的八九不离十,还真是有人倒戈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倒戈很是奇特,简直称得上是百年不遇的奇观了。这次的倒戈,并不是某一个大将带着队伍去投敌,而是自下而上的,从最基层的排长开始,直至团长,旅长,甚至师长,都带着队伍跨越火线去了敌军那边,西北军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就这么被金钱和美女腐蚀殆尽了!
平汉线上的蒋军第三军团,带队的总指挥是何成俊,这个人,作战指挥能力很是一般,但却深得蒋中石的信任,这原因也简单,因为他完全继承了蒋中石的对敌策略,他坚信,银弹加肉弹,就是这世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何成俊眼看着平汉线就要完蛋了,一急之下,他便使出了看家本领,他从汉口调来了几节火车皮,点缀成花车,里面装了3000名从各地搜罗来的青楼花魁,除了花魁,这车上还有酒有肉,有响当当的银元。
这几节花车就停在了两军对阵的前线,何成俊让人拿着大喇叭成天的朝对面的西北军喊话:
弟兄们打仗打的辛苦!准备这花车就是为了犒劳大家!双方排级以上军官,不分敌我,都可上车随便享用!酒肉可劲儿造,女人管够抱!吃完玩完还有大洋拿,以后就都是自己弟兄了!
前线的西北军本就供给不足,成天窝头咸菜的都吃不饱,女人就更别提了,看见个母耗子都是新鲜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车窗里摇着帕子那么一笑,谁还有心思打仗了,都想进那花车里去好好打一仗去!
一时之间,倒戈投敌者不计其数,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西北军的官兵,人都是血肉之躯,都有七情六欲。开战以来,原来说好负责物资供给的晋军简直抠到家了,他们自己的士兵都有罐头吃,可是西北军这边却连咸菜都吃不上,搁谁谁心里不窝火啊?
西北军的大面积倒戈,一方面是因为饿的,另一方面也是被他们的盟军给气的。
冯天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虽然这事新奇得很,可他却也没有多少吃惊,他打了这么些年的内战,对于这里的门道也算心知肚明了——不管多大的战争,不管前线打的多么火热,多么的不可开交,都丝毫不影响那些政客们的暗箱操作。
在那些烟馆和妓寮中,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交易在不断地发生,那些肥头大耳的首脑们,称兄道弟,签字画押,只要利益划分的合理了,那这仗也就打完了。决定胜负的从来都不是士兵们手里的枪炮子弹,而是那些官老爷手里的利益杠杆。
而这次,这个何成俊可真算是个行贿的天才了,他竟然想到了利益均分,许是蒋军的颓势太明显,这种情况下要想收买那些高级将领不太容易,且价码一定很高,他现在调转矛头直指底层官兵,这些人从来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很容易满足,而且一带十,十带百,只要有一个人动摇了,那效果就是传染式的,不可限量啊!
冯天虎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真是,银弹与肉弹齐飞,敌军共我军一色,这景象蔚为壮观,这手段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2:40:51 +0800 CST  
第一九八章 网开一面

事情不管多难总要想办法去办,冯天虎缕了一下思路就准备先去面见总司令,谁知他还没走到总司令办公室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樊军长正直挺挺的跪在门外。
冯天虎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止住了前行的脚步,思索一瞬,他便无声的转了身,快步离去了。
他猜想,总司令肯定是因为官兵的大面积倒戈而迁怒樊军长,樊军长是第五军的军长,其资历和战功可与孙呈新比肩,如今,他被总司令责罚,这要是被冯天虎当面见到了,他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在别人失意倒霉的时候不去围观,这也是一种美德。
最近这两年,冯天虎与总司令的接触算是不少了,他对总司令这个人也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以前,他觉得总司令看起来很是和善宽厚,对人总是笑呵呵的,尤其是对待基层官兵,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可是,接触多了,见得多了,他慢慢发现,总司令为人可不像他那大身板子那么憨厚,尤其是对待身边的亲信随从,从不宽宥,不管是师长还是军长,一旦犯错,惩戒从严,丝毫不留情面。
就说西北军中有名的“五虎将”和“十三太保”,没有一个是没被总司令严厉训斥过的,被罚跪、掌掴和杖责的也不在少数。韩长文当年也被总司令扇过巴掌,不知这是不是他倒戈的原因之一呢?
冯天虎算是幸运的,目前为止,总司令对他一直都是青眼有加,赞不绝口,还从未有过深责。
这原因一是因为他的军功摆在眼前,那都是实实在在拿命拼出来的,不掺一点儿水分,总司令的眼睛毒的很,自然也是爱才如命。二也是因为冯天虎很有眼力见儿,溜须拍马的功夫到家,经常哄得总司令晕头转向的,拿他当个开心果,所以有点儿小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不忍苛责。
冯天虎知道总司令的脾气,虽然总司令对他不错,可是,他还真没把握能劝说总司令饶过樊军长,这没把握的事最好不做,不然,劝说不成,还很有可能让总司令觉得他跟樊军长过从甚密,拉帮结派,这反而对樊军长和自己更不利了。
冯天虎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想了想,便让猴子去通知他麾下的各师师长过来开会。
冯天虎升任军长以后,他所统辖的军被命名为第29军,下辖三个师,第一师和第二师就是以前整编师的底子,原来的整编师太大,不利于管理和调遣,就被他拆成了两个师,而第三师以新兵为主,还有一些是被他收编的零散队伍,除了这三个师以外,还有一个单独的炮兵旅和一个手枪营。
手枪营他经营多年,算得上是他的亲兵卫队了。手枪营共4个连队六百人,个顶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武器装备也都是西北军中最为顶尖的,所以,这支队伍并未编入他手下的任何一个师,而是由小海和张立军带队,归他直接调遣。
很快,29军的三个师长、一个旅长还有第一骑兵师师长付恒昌都到了,冯天虎平和的请大家一一入座。
长方形的会议桌前,冯天虎立在上首的位置,笑容沉静,声音温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今天把大家叫来两件事,第一,你们知道我也是刚刚回来,这边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些,只是,我需要清楚的知道,现在,咱们29军,到底有多少人投敌了。”
说着,冯天虎顿了顿,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如实上报,我不会迁怒于谁,我也不管别的军如何处理,反正在我这,没有连坐这一说,是非对错,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如果说要连坐,那么咱们的队伍里如果有一个投敌的,那第一个要被连坐的就是我本人了。
所以,大家放心,我只是要清楚的知道目前的情况,便于以后的作战安排,问责的事,只追究到叛变者本人,不会有任何牵连。”
桌上的五人听了这话似乎松了口气,表情都松弛了很多,这几天,总司令因为倒戈的事大面积的问责,导致军心不稳,人人自危,很多军官对于手下士兵的投敌叛变都尽量隐瞒,少报或者根本就不上报,以期免于被追责,但是这样一来,也给西北军造成了极大的隐患,手下的人没了,上边却不知道,到了调兵遣将的时候可就傻眼了。
因此,冯天虎第一个就是要杜绝这个事,他的队伍,从上到下,他必须掌握的清清楚楚,他可以不知道自己身上一共有多少个伤疤,但是,他必须知道自己手里到底有多少可用的兵力。
第一师师长周峰,是从主力团的时候就跟着冯天虎的老人了,他为人直爽,性子里有股子虎劲,他第一个开了口:
“报告军长,那属下就先向您汇报一下第一师的情况。自从这花车停在了前线以来,第一师中总计有两个连队的人去了敌军那边,这是属下目前知道的情况,一会儿回去,我也会向各部传达您的指示,再重新彻查一遍人员情况,之后再向您汇报最新的准确人数。”
冯天虎点头道:“好,周师长思虑周全,这样最好,那各部都先报一下目前的情况,一会回去再彻查一遍,之后再汇报最精确的人员状况。”
桌上的众军官都点头答是,接着都一一上报了自己队伍的人员情况,冯天虎静静的听着,心里也大概有了数。他的队伍在整个前线中还算好的,投敌的只是零星的几个连队,总共加起来也就千八百人,而且主要集中在新组建的第三师。
第一师和第二师是原来整编师的底子,底下的士兵和军官对冯天虎的带兵风格都很认可,冯天虎宁可自己厚着脸皮去找司令讨要物资,也从不亏待下边的官兵,而且,他御下宽厚,凡事都很讲道理,从不胡乱发火,胡乱治罪,下边的人也都心中有数。
然而,让冯天虎很是吃惊的是,叶兴华竟然投敌了!
叶兴华在河南立功,成功策反了张德顺,已经被冯天虎提拔成了团长,统辖第一骑兵团,就归在付恒昌的第一骑兵师麾下。在冯天虎眼里,叶兴华虽不是他最信任的第一梯队,可也算得上较为亲近的人了。
叶兴华为人活络,胆子大,人也聪明,至于人品,目前看来,并无什么大的瑕疵,而现在,他却为了点儿吃喝和妓女就去投了敌,这一下子还真是让冯天虎有些接受不了。这倒也不完全是人品的事,他叶兴华能够毛遂自荐去策反张德顺,就说明他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人,这样的人,眼界不至于狭窄到只看得见吃喝和女人吧?
冯天虎知道,这件事不适合在这个会议上细究,便先压下了心里的疑虑,打算会后再找付恒昌详细问问,他让信息员做好了各部上报的投敌人员记录,便整理思路准备开始会议的第二个议题。
他刚要开口说话,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人敲响了,同时门外响起了卫兵阻拦的声音:“叶团长,军长正在开会,请您稍后。”
叶兴华在门口扑通一下跪倒,一边敲门一边悲戚喊道:“军长!属下知错了!属下回来了!我和弟兄们都是一时糊涂,求您网开一面,饶了我们吧!!”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2:53:48 +0800 CST  
今天到这啦!明天出差,早班飞机,飞机上继续码字,估计要下午才能发出来了,各位好书友明天下午见啊!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09 23:03:31 +0800 CST  
大家早上好啊!有人在线等吗?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08:50:33 +0800 CST  
我要起飞啦,下午见了,不要太想我ヽ(≧Д≦)ノ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08:58:19 +0800 CST  
飞机刚落,到酒店更新,有在线等的吗?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13:18:25 +0800 CST  
番外一,前世今生

1912年冬,济南府城外的一处荒庙里。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衣着单薄破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离他不远,凌乱的枯草堆上,躺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女人。
男孩的怀里鼓鼓的,揣着什么东西,他眼神急切,不住的低头往怀里看。
终于,他眼光一亮,冻得哆嗦的嘴唇也开始上翘,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破碗,那里面的冰已经化成了水,他捧着带着自己体温的碗,来到女人身边:“娘,起来喝点水。”
地上的女子苍白无力,脸颊上却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听见男孩的呼唤,她缓缓睁开眼:“道生……你爹呢?”
“爹去抓药了,娘,你饿不?”男孩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蓬乱,唯有一双眸子晶亮清澈。
女人费力的抬了头,就着男孩的手喝了水,喉咙里的干涩缓和了许多:“娘不饿……”
此时庙外忽然嘈杂起来,有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男孩起身跑到窗子跟前,透过坍塌的外墙,他看见一队骑兵正在从远处呼啸着过来。
“娘!有当兵的来了!”男孩的眼中满是惊恐慌乱。
地上的女子闻言挣扎着起身,拉着男孩就要往庙后边走:“道生,快躲起来!”
“爹!爹在那!……”
男孩忽然看见,那逐渐靠近的马队后边拴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出去抓药的父亲。
女人惊的眸子瞬间放大,她猛地转身扑到窗子前——窗外,有十几个男人被束着双手,牵在骑兵队伍后边,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不住的朝庙内张望着,虽然隔了这么远,女人相信,他一定看见自己了……
骑兵的队伍已经快到庙门口,被拴着的男人满眼焦急,惊恐,两行清泪滑下了女人苍白的脸,她闭上眼,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孩子:“道生,快走!”
“娘,咱们走了,爹怎么办?我要出去救爹!”
“你去了,只能再搭一个,听娘的,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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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4月,喜峰口长城。
山风猎猎,艳阳当空。一个年轻的女孩搀扶着一个耄耋老者站在山坡之上。
“太爷爷,您累不累?坐下喝点水?”女孩年轻的面孔半掩在红色的丝巾里,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老者似乎陷入了沉思,眯起眼睛望着山下,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太爷爷?”女孩又唤了一声。
老者回过神,微笑的看着身边的女孩:“薇薇,陪我一个老头子出来是不是很没趣儿?”
女孩调皮的眨了眨眼:“是啊,您就自己发呆,也不跟我说话!……太爷爷,这里有什么特别吗?您平时都不愿意出门,今天竟然舍得走这么远的路,到这来爬山?”
老者的须发已经全白,满面沟壑,他抬起浑浊的眸子看向天空,那里澄澈湛蓝,再也没有轰鸣着的飞机和炸弹……
“这里……我的很多兄弟都在这里,60年前,他们都在这里……”
女孩看着老者痴痴的目光,也顺着那方向望去:“太爷爷,您给我讲讲您以前的故事吧。”
老者收起目光看着重孙女年轻的面孔,虽然隔了几代,基因竟然如此强大,这脸庞跟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很像。
“以前的事……太久了,记不清了。”
“那您就讲记得的,您就讲讲嘛……”女孩拉着老人的袖子撒起娇来。
老人温暖的笑了:“好吧……那就讲讲!嗯,从哪开始说呢……”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14:25:21 +0800 CST  
第一九九章 对敌之策

冯天虎虽然御下宽厚,可是他的队伍并不是没有规矩,正相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一向重视规矩和法则,凡事都要有法可依,而不是领导者的一言堂,这样的队伍才能公正严明,这样的统帅才是众望所归。
在冯天虎的队伍中,像这样的高级军官会议,是没有人敢随随便便闯进来的,除非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这个叶兴华并不是个不知死活的人,他这样强闯会议室,肯定是怕被总司令先拿下治罪了。
冯天虎想了想吩咐旁边的信息员道:“你去叫卫兵先把叶团长和他的人先带到咱们军部驻地,找个妥当的地方,你让他们稍安勿躁,我一会儿就过去。”
信息员点头答是,便出门去让人带走了叶兴华,冯天虎也收拢了思绪,带着众军官继续会议的第二个议题。
这第二个议题也是十分紧要的,冯天虎想听听在座各位将领针对目前情势的对敌策略。他的议题抛出以后,第一个发言的还是周峰。
“军长,属下以为,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他们的花车,我们可以在夜间派出突击队,埋放炸药,炸了那些花车。”
“炸了花车……”
冯天虎也是想过这个办法的,可是,那三千个女人,死的会不会冤了点儿?况且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并不是上策。
冯天虎沉吟了一会儿,又转向其他人,其他几人也并无更好的办法,冯天虎见状就让众军官回去再想想,一天之后呈上作战方案,到时再做商讨。
散会以后,他便带着猴子直奔军部驻地,去处理叶兴华的事情。他到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天色渐暗,叶兴华和他的士兵们就被看押在军部的操场上。
冯天虎见状有些不悦,这么多人明晃晃的滞留在操场上,这想不让总司令知道都难,总司令现在对于投敌者深恶痛绝,连樊军长都被牵连了,他可能放过叶兴华他们吗?
现在他无暇追究是谁这么不长心安排的这一切,他直接把叶兴华带到了军部办公室,屏退了跟着的人,只留了他和叶兴华两个人在室内。
叶兴华早就急的七荤八素,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还不待冯天虎开口,他便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拖着哭腔道:
“军长!属下是一时气愤,蒙了心智,才会带着队伍过去的!去了之后,我左思右想,实在不想背上这叛徒的名声!属下知道,您一向宽厚,知道您回来了我才敢带人过来!求您开恩,饶我们不死,属下愿意为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冯天虎静静看着叶兴华,脸上并无什么波澜,淡然道:“你先不必激动,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叶兴华看着军长淡然的脸,也平复了情绪,开口道:“军长,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的团负责接应晋军送来的物资,可他们送来的东西少了许多不说,态度还极其蛮横,说我们西北军是靠他们养活的,还骂我的连长,要饭的还挑食!我的连长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了,他们被打之后说要告到上面去,以后再也不给送东西来了,我的连长害怕了,就跟我汇报了这个事。
我一听,很生气,同时也害怕,因为我知道,咱们在中原的物资都是靠晋军的,要真是因为这个事耽误了物资供给,那这罪过可就大了,我连气带怕,一激动就带着弟兄们去了那花车!
可去了之后,我冷静一想,就因为点儿吃的就投敌了,我这心里怎么都过不去!我心里还是想跟着您的!这几天我一直叫人盯着,今天听说您回来了,我就冒死带人过来了,就算扒层皮,只要您不要我们的命,弟兄们还是愿意跟着您!”
在叶兴华叙述的过程中,冯天虎一直静静的听着,他一边听,一边判断着这话里的真情和假意,其实他也知道,投敌的人或许会得到一时的利益,但是长久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就像二婚,彼此都很难再全心的信任。
静默半晌,冯天虎开口道:“虽然你是事出有因,但是投敌毕竟不是小事,这事大家都看着,如果我说你无罪了,那以后,会不会有很多人都去敌军那溜达一圈,吃饱喝足玩够女人了再回来呢?”
叶兴华闻言膝行向前,满面激动的竖起三个手指向天:“军长,我叶兴华指天发誓!我要是为了吃喝还有女人去投敌的就让我不得好死!我是为了弟兄们鸣不平!我是一时气昏了头!
我虽然见识浅薄,可也知道,为人臣者,唯有忠心一条,朝三暮四,投机取巧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事到如今,我知道我凶多吉少,可是投敌是我下的令,我的兵只是听从他们长官的命令,如果可以,我请求您饶了他们的性命吧!”
冯天虎盯着叶兴华看了足有十秒,叶兴华脸上的急切显而易见,他应该不是装的,他的话里或许会有水分,但是,他的心还是在西北军的,如果他视西北军为无物,那他也不会冒着死罪再重新回来了。
冯天虎看人从来不止听他说什么,而更看重他做什么,叶兴华在这个时候能够回到西北军,单凭这一点,冯天虎就不会杀了他。
投敌叛变,这听起来事关一个人的人品,可是冯天虎心里却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他知道,人性是禁不起考验的,人之所以有道德,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受到足够的诱惑。
这句话说起来可能不好听,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就比如他自己,如果有一天,让他自己在投敌和家人的性命之间做选择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选,如果找不到两全之策,那他,应该会选择家人的性命吧。
冯天虎缓缓从椅子里直起身,朝着门口喊道:“来人!”
门口等候的猴子应声而至,冯天虎平静道:“叶团长违抗军令,私自行动,擅离职守,杖责40,他手下排级以上军官,未能及时劝谏,盲听盲从,全部杖责20!”
“是!”猴子利落的答着,就要拉叶兴华下去,叶兴华满目感激道:“谢军长宽宥!”
他心里知道,投敌这件事,能够受点皮肉之苦就挡掉了,那真的是太便宜了。
叶兴华和他手下的十多个军官被拉去军帐内行刑,冯天虎也不想再在这看了,他留下猴子监刑,便自己又去了总司令办公室。他刚走到门前,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卫兵,那个卫兵见了冯天虎,立正敬礼道:“鹿军长,属下正要去找您,总司令传令,要召开紧急会议,邀请您列席。”
冯天虎笑着点头应了,便来到了总司令的会议室,他到的时候,其他军官已经就位,一共十余个人,都是军长,副军长,总参谋之类的军官,冯天虎一向谦虚,在这些人里,他最年轻,他谦和的向众人问好后,便在最后的椅子里坐下,不久,总司令也到了,会议便正式开始。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14:33:09 +0800 CST  
第二零零章 天下之患,宜疏不宜堵

总司令的这个会议也是围绕着对敌策略展开的。
冯天虎只离开了短短十天,可总司令看起来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两鬓的白发多的晃眼,即使在会议长桌的最后面,冯天虎也看的清清楚楚。
“各位,今天的会议主要议题还是目前的对敌策略商讨,前几天大家也提了一些想法,今天,我们就再进一步详细商讨一下,拿出最终方案,目前我军形势危急,必须尽快行动了。”
总司令面色凝重的开了场,之后又扫视了在座的军官,最后目光停在了桌子最末端的冯天虎身上,问道:
“鹿恒,前几天你不在,现在回来了,当前的情况应该也了解了些,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总司令此言一出,在座的军官都转头看着冯天虎,冯天虎虽然私下里常跟总司令嬉笑搞怪的,可是这样的场合,他知道轻重,他肃然起身,恭谨道:“总司令,属下因事耽搁,回来晚了,还望总司令恕罪。”
总司令道:“你的事是我亲自批的,无妨,先说正事吧。”
“是!”冯天虎点头答着,又道:“总司令,属下回来以后先了解了29军内部的情况,也跟部下商讨了一下应对方案,有人提议要炸毁花车。”
总司令接口问道:“你也是这个想法?之前的会议上,大家也是这么提的。”
冯天虎迎着众人的目光,平静道:“总司令,属下以为,这个方法虽然也会有效,但是,却并不是最上策。”
“哦?”总司令来了兴趣,急切追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方法才是上策?”
桌上的众人闻言也都把冯天虎盯得更紧,樊军长的脸上似有不悦之色,因为这炸掉花车的办法就是他最先提出的,可是,总司令在这,他也不敢出声,只拿眼睛斜看着冯天虎。
冯天虎即使不看这些人的脸,也能感受到扎进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那里边有好奇,有希冀,当然也少不了眼红和妒忌。
这些冯天虎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也并不影响他的大刀阔斧,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总司令道:
“回总司令,治理天下之患,从来都是宜疏不宜堵,炸掉前线上的花车容易,可是想要炸掉官兵们心里的花车却很难。其实,大家都知道,官兵们去那花车的原因有很多,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是单纯的因为钱和女人就去投敌了。
他们过去了,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心里少了念想,没了希望,才会给自己另选个出路,所以属下以为,与其炸了那花车,倒不如来一场大胜仗!有了胜仗,官兵们就有了希望,我们才能重整军心,人的心里有了念想,那什么酒肉和女人,就都看不见了。
所以,属下的办法是,我们集结平汉线上的全部兵力,向蒋军发起总攻,现在,湖北战场已经打到了豫鄂边境,我们就乘势南下,攻占信阳,与桂系会师。这样一来,蒋军在中原战场上的败局也就再难扭转了!”
“攻打信阳?!……”总司令吃惊不小,音量也提高了几分,一问之后,他又不出声了,似乎是在思考。
桌上众人也都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轻易发声,如今的冯天虎,再也不是当年任由石鸿生挑战质疑的小字辈了。
会议室里寂静一片,这些人里樊军长资历最深,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转向了他,樊军长刚刚受了总司令的斥责和罚跪,心情低落,憋了一肚子的火,听了冯天虎的策略,他心里其实很不认同,可是又不敢随意发作,怕再惹毛了总司令。
樊军长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心的开了口:“总司令,属下以为现在攻打信阳太过冒险,并不稳妥。”
总司令听了转向樊军长问道:“你且说说理由。”
“是,”樊军长见总司令态度平和,也松了口气,开口道:“总司令,鹿军长刚刚回来,可能还不清楚我军现状,就现在上报的数据,投敌者就有四分之一之多,这还不算隐瞒不报的。
我们损失了这些人,蒋军多出了这些人,此消彼长之下,兵力变化很大,再说,因为大面积的投敌,还有这几天的上下追查问责,现在队伍里人心浮动,这种时候发起大战,胜算太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依属下看,为了稳妥,还是先处理了花车,稳定军心,再作打算。”
樊军长这人还是不够机灵,又明晃晃的提起了大面积投敌的事,总司令不悦道:“投敌?投敌是因为什么?就因为那花车吗?!还不是你们治下不严,管教无方!”
樊军长自知失言,低头道:“是是……属下无能。”
冯天虎明白,樊军长说的也是实情,他见樊军长有些难堪,便岔开话头道:“总司令,其实,樊军长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属下虽然了解的不如樊军长细致,可也知道我们的人损失了不少,但是,属下觉得,这些人既然选择了前线投敌,那他们就不足为患。
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去投敌,那即便他们归顺了蒋军,战场上也不会卖力的,这样的人,我倒是觉得,早走早好,省得腥了我们西北军这锅好汤。
想打胜仗,只靠人多那倒简单了,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打胜仗?总司令您用兵如神,多年来也一直教导我们,要想决胜千里,必得要运筹帷幄,明察秋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冯天虎的这番话连总司令都听得热血沸腾,这番话是这些天以来,总司令听过的最合他心意的话了。经过了之前的很多事,总司令知道,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只有口舌之能事,他说出口的话,必是深思熟虑,心中有底的。
总司令不自控的一拍桌子,兴奋道:“好!那这个攻打信阳的总指挥就是你来做!散会以后,你抓紧准备,尽快呈上详尽的作战方案来!”
冯天虎点头答是,然后落座,总司令心里的大石去掉了几分,脸上也有了鲜亮的颜色,正准备叫众人散会,樊军长却忽然出声:“总司令,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什么事?”
樊军长目不斜视正色道:“总司令,今日下午属下接到报告,有一个骑兵团投敌之后又回来了,属下惶恐,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还请总司令示下。”
一听是投敌的事,总司令刚刚平复的心情就又被气愤搅乱,而且,那些走了人他抓不到,这些回来的人就刚好成了他所有气愤的出口,他拍桌子瞪眼睛怒道:
“回来了?!咱们西北军就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啊?!还有没有军纪王法了?!毙了!全他妈给老子毙了!!”



楼主 ty_120801199  发布于 2019-06-10 14:35:00 +0800 CST  

楼主:ty_120801199

字数:945996

发表时间:2019-05-26 08:04:33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08 20:50: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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