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乎你——县城第一美女的传奇人生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8 16:03:41 +0800 CST  
吴敏莞尔一笑,“你还不知道吧,周厂长是我舅舅。”
“你舅舅?”
“嗯,亲舅舅。”
乔伟再看看周厂长,似乎向他求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嗯。”周厂长笑着点点头。
乔伟回想起吴敏的种种言行,现在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小乔,你刚才弹的是《鸽子》吧?”
“是的,弹得不好。”乔伟谦虚道。
“诶,弹得不错,不用谦虚。我当年也是学校的文体骨干,对这些外国民歌很熟悉。”
“周厂长,您年轻的时候一定非常优秀。”乔伟诚心诚意地拍马屁。
“那还用说,”吴敏插话道,“我舅舅当年可是才貌双全,绝对的大才子,老多女生追了。”
“别瞎说。”周厂长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对自己过去的骄傲神情。
“要不是文化大革命,我舅舅说不上现在干什么呢,最不济也是个大学教授。”
“哦,不说这个了,人生没有如果,一切都不能从来,这都是人的命。”
“周厂长,您也信命吗?”
周厂长尴尬地笑了笑,“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却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不由你不信呀。好啦,不说这些了。小乔,好好养伤,别着急上班,我们走了。”
“周厂长……”
乔伟站起来想挽留,被周厂长按住,“坐着,别动。等伤好了陪我打球啊,我这肩周炎就指望你了。”
“好的,谢谢周厂长!”
“就不谢谢我吗?”吴敏仰着头看着乔伟。
“当然,谢谢吴敏!”
“你想怎么谢?”
“这个……”
“这样吧,等你脚好了,也给我照一张田家茵那样的照片,怎么样?”
“没问题。”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周厂长和吴敏出去,乔伟愣了好一会儿,从心里感激周厂长,这么大的厂长还亲自看望一个受伤的小工人,一点架子也没有,真够意思。当然,吴敏也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敲边鼓周厂长能不能来还真说不定。

“小敏,跟舅舅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乔伟?”周厂长和吴敏边走边聊。
吴敏羞涩地点了点头。
“嗯,你的眼光还不错,乔伟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舅舅,你将来能提拔他到办公室吗?”吴敏突然问。
“为什么要提拔到办公室?我们厂最缺的就是保全工,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像乔伟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就应该好好地学习技术,将来好挑起大梁,让他到办公室不是浪费人才了嘛。”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我,我不想嫁给一个工人。”
周厂长停下脚步,很不解地看着吴敏,“小敏呐,工人怎么了?工人有什么不好?你不也是个工人吗?”
“舅舅,我正想跟你说呢,我不想当工人了,我想进办公室,当工人太遭罪了,整天脑袋嗡嗡的,吵死人了。”
周厂长歪头打量吴敏,“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咱们厂那么多挡车工都干得好好的,怎么就你受不了?”
“因为你是我舅舅。”吴敏理直气壮。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8 17:14:5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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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你舅舅我是这个厂的厂长,我有一定的权利,但是这个权利不能滥用,你现在还是个学徒工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舅舅,我从小你就对我好,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尽量满足,这次是有点让你为难,可是我真的不想干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吧。”吴敏打起了亲情牌,两手拉着周厂长的胳膊来回晃动。
“小敏,舅舅喜欢你,把你当成亲闺女待,每次出差回来都给你买东西,但那是亲情,和工作是两回事,不能把二者混淆了。”
“那,你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她幽怨地看着周厂长。
周厂长语气坚定,“起码现在不行。”
吴敏见舅舅没把话说绝,还有一线希望,假装撅着嘴,“以后不管你叫舅舅了。”
“那叫什么?”
“周厂长。”
“哈哈,我本来就是周厂长嘛。”

田家茵下班和韩宝贵直接来到乔伟家,许琴正在给乔伟换药。
乔伟忙介绍,“小田来了,这是许琴,我青年点的同学。这是我们厂的小田。”
许琴回头,“哟,这不是照片上那姑娘吗!呀,我想起来了,照相馆橱窗里那人就是你!”许琴站起来,摸着田家茵的脸蛋,“这脸蛋太细发了,跟精粉做的似的,太招人稀罕了。”
让一个女人这么摆弄很难受,田家茵闹了个大红脸,“你好!许琴。”
许琴和韩宝贵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看看田家茵,似乎在想这一美一丑的在一起反差也忒大了。
乔伟母亲出来,“呦,今儿个人这么全啊,都别走了,在这儿吃啊,正好我包了包子,猪肉韭菜馅。”敢情他家除了饺子就是包子,这生活没谁了。
“不了,我得回去了,再晚家里该着急了。”田家茵很想留下来,但是有许琴在,她不舒服。
“那那那我送你。”韩宝贵听说有包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宝贵,你把小田送到家再回来。”乔伟看出韩宝贵的心思。
“嗯呐。”韩宝贵痛快答应。

出了乔伟家,田家茵上了韩宝贵的车,“那个许琴是咋回事?”她问。
“嗨,孩儿没没没娘,说起来话长,”韩宝贵说话越费劲还越跩,“许琴是乔子青年点的同学,对乔子有有有那个意思,乔子跟她明确表态不不不可能,但是她是个一一一条胡同跑到黑的主儿,不管你乔伟对对对我咋样,我就是对你好,爱咋咋的,弄得乔子一点招儿都没有。”
“唉,怎们什么人都有啊,人家不愿意还死乞白赖的。”韩宝贵话说得很明白了,田家茵还是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卡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赵瘪子的起跑速度很快,下班铃一响,他总是第一个冲出厂子大门,一骑绝尘,把其他人远远地甩在身后。自从白秀英宣布和他断交,这里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下了班就匆匆往家赶。
快到家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人蹲在门口低头抽着烟,像是在等他。赵瘪子走近,那人慢慢站起来,是马根!他来干什么?赵瘪子心里“咯噔”一下,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小子准没有好事。
“下班了,赵师傅?”马根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那啥,你是……”赵瘪子假装不认识,但表情出卖了他。
“你不认识我?切,别跟我装了。”马根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呸”地吐了口唾沫,脸上的横肉一跳一跳的。
“那啥,真想不起来……”他演技太差,要在片场肯定被导演骂的狗血喷头,NG无数遍。
“那你就好好想想,不急。”马根重新蹲下,点着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吐着烟圈。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8 17:15:31 +0800 CST  
“哎呀,那啥,想起来了,”赵瘪子一拍脑袋,“你是白师傅的爱人马根,那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上厂子来过。那啥,你找我有有有事?”又一个被韩宝贵附体的。
马根叼着烟卷,眯着眼睛看着赵瘪子,一条腿有节奏地点着地,“啥事你应该知道吧?”
“这扯不,那啥,我哪儿知道你找我有啥事?”赵瘪子心虚的头上汗都下来了,说实话他不怕马根闹事,更不怕动手,但是他不希望在这儿,怕让老娘看见上火。
“你不让我进屋坐会儿?”马根知道赵瘪子的软肋,抓住就不松手。
“那啥,有事就在这儿说吧。”赵瘪子把脸一拉,眼神很犀利,心想如果这小子耍赖就跟他来硬的。
“这么的吧,进屋跟你老娘请个假,咱俩出去找个地方。”马根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做出让步。
“那啥,也好,你等着。”赵瘪子心里打着鼓,进屋跟老娘说一个朋友家里的挂钟坏了,去帮着修修。
赵瘪子娘纳闷:挂钟坏了拿来不就得了,还得特地跑去修,谁这么大架子?
赵瘪子跟着马根来到一家小饭店,找个角落坐下,招呼服务员点菜,好像是他请客似的。他点了四个菜:一个红烧肉、一个锅包肉、一个糖醋鱼和一个干炸里脊,好家伙全是肉,整个一个肉食动物。
赵瘪子真切地感到了肉疼,可是一想自己睡了人家老婆,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菜上来,马根又要了一瓶白酒,打开倒了两杯,拿起筷子家连吃带喝起来,边吃边让赵瘪子,“吃,吃呀,别光看着。”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赵瘪子气得鼓鼓的,又不能发作,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马根像是几年没吃肉了,连造了好几块红烧肉,吃得满嘴油汪汪的,“嗯,挺香。”他很享受。
赵瘪子腹诽道:“咋不撑死你这个王八蛋操的。”
吃喝了一会儿,马根抹了一下嘴巴,抬头看着赵瘪子,“你说这事咋办吧?”
“那啥,什么事咋办?”赵瘪子继续装糊涂。
马根不大高兴,指着脸上和身上几块明显的伤疤,“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不能白打吧?”
“那啥,兄弟,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马根真生气了,站起来指着赵瘪子鼻子,“姓赵的,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要是再跟我装我就不客气了,明天咱们派出所见。”说完抬腿就要走。
“哎哎,那啥,这满桌子菜才吃这点,咋整啊?”都这时候了他还惦着桌上的菜。
“扑哧”,马根被气笑了,“你他妈真是打铁烤糊卵子——看不出火候那伙的。跟你明说了吧,拘留还是私了,你选一个,要是再装糊涂我可真走了,这桌子菜你自个儿打扫吧。”
“那啥,你咋知道是我干的呢?”赵瘪子继续所答非所问的装逼风格。
马根要气疯了,翘着嘴角,“哼,你还觉着自个儿挺高明是不?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你那点破事能瞒得了谁呀?你他妈睡就睡了,没人稀得管你,没曾想你得寸进尺,还非得像西门庆似的谋害人家亲夫,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没打死我算你便宜,偷着乐去吧,要是把我打死了你也得枪毙,你老娘就得活活饿死,是不是这么回事?我说的没错吧。”
提到老娘,赵瘪子挺直的脑袋像老二被白秀英抽了一鞭子似的,立马耷拉下去,汗顺着脸下来了,“那啥,你说咋个私了法?”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9 18:16: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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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马根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谈判方案,先混一顿吃喝再说,他想了想,“这么的吧,你那自行车不错,给我得了。”
赵瘪子怔了一下,这车子要是没了咋跟乔子交代呀?“那啥,这个不行,换点别的,这表行不?纯瑞士的,老准了,一秒不差。”
“你当我是在市场买菜呢是不是?我要那破表没用,就要自行车,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别像拉不下来屎似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马根说话的风格和白秀英很像。
“那啥,拿去吧。”赵瘪子把车钥掏出来给马根,彻底认输。
马根骑着车子走了,临走还扔下话,“你们愿意搞可以继续搞,不大离儿地请我喝顿酒就行。”
这他妈还是人吗?
赵瘪子把剩下的酒菜打扫光,撑得他扶着墙走,一结账花了五块多,花了五块多,能买二十多斤大米,救活多少挣扎在死亡线上非洲儿童?

伤筋动骨一百天,乔伟只休了半个月就上班了,他不想给领导留下借工伤的机会占公家便宜的印象,关键是,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一个青春躁动的血性汉子总关在家里谁也受不了。

晚上下班,肖利民非要请乔伟吃饭,乔伟推辞不过,叫上韩宝贵,三人一起来到小饭店。
挨着门旁的一张桌上,四五个比自己年纪小一点的小混混吆五喝六地喝得正兴起,一个个满脸通红,青筋暴跳,桌子上杯盘狼藉,地上啤酒瓶子乱滚。
乔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见这场面把脚收回来,“利民,咱换个地方吧。”
“换个地方?咋的了?”
乔伟用眼神示意。
肖利民也看到了那伙人,想了想说:“这儿附近没别的饭店了,没事,进去吧,他喝他的,咱喝咱的呗。”
“好吧。”
乔伟知道,肖利民今天这顿酒非喝不可,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饭店。
三个人点了几个小菜,开始喝了起来。肖利民先敬酒祝贺乔子康复,并再一次道歉,为了表示诚意,他“咕咚”一口喝下去大半杯。
见肖利民开了这样的头,乔伟只好跟进。
韩宝贵斜了一眼肖利民,只象征性地喝了一点。
“咋样乔子?脚全好利索了吗?”
“嗯,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应该再歇几天。”
“在家里实在呆不住了,还是上班和大伙在一起有意思。”
“呵呵,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肖利民坏笑道。
“净扯!哪儿来的醉翁之意。”
乔伟嘴上否认,脸却红了。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呃¬……”他发出一种类似公鸡打鸣的声音,很夸张。
肖利民奇怪的笑声引起了另外一桌人的注意,不约而同地朝把眼神转向这边。
——你瞅啥?
——瞅你咋的?
——再瞅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接下来就是一场全武行,这是东北最常见的场面。
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点火就着。
韩宝贵有点担心,埋怨地看着肖利民:这下惹祸了吧,看你咋整?
乔伟泰然自若,静观事态发展。
肖利民也没想到自己的笑声产生这样的效果,急速地寻找着对策。
肖鬼子就是肖鬼子,只见他缓缓站起来,端起酒杯朝那桌走去,“几位兄弟,对不起,打扰了你们了,兄弟敬各位一杯,表示歉意。”说完一口把杯里的酒干掉。
眼看着就要着起来的一场大火瞬间被平息了,刚才还横眉立目的几个年轻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大哥,没事,你喝你的。”一个小胡子站起来安慰肖利民。
一个身材比较敦实、剃着平头的说道:“这位大哥,咱们对越反击战打赢了,哥儿几个高兴来庆祝庆祝,干脆,你们几个也过来得了,一起热闹热闹。”
乔伟被雷着了,敢情这几位老兄喝酒是为了这事!和“不良青年勇救落水儿童”有一拼,感觉自己的三观都有点不对了。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9 18:17:34 +0800 CST  
@春光辉耀 2019-05-08 19: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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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光文图!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09 20:46:50 +0800 CST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0 09:27:11 +0800 CST  
田家茵造型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0 09:28:26 +0800 CST  
情况有点意外,肖利民没想到对方会邀请他们一起来,一时间拿不准主意,回头看乔伟。
“不——去,和他们喝啥?又不认识。”韩宝贵明确反对。
乔伟表态,“哦,谢谢几位兄弟,你们喝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咋的大哥?瞧不起我们是不?兄弟我在这一片可是有号的,你去打听打听‘地雷’,有不认得的没?”平头不大高兴。
“就是,瞧不起我们咋的?”有人呼应。
乔伟心说,这牛吹的有点大,我就不认识。
“听说过,听说过,早就听说过,今儿个有缘在这儿见着了。”肖利民向乔伟示意:过来吧,咱别惹他们。
乔伟劝韩宝贵:“宝贵,不过去不好了。”
“嗯。”韩宝贵很不情愿。
乔伟和韩宝贵把酒菜端过来,两伙人凑到了一起。
地雷提酒,“哥们儿们,咱中国军队把越南猴子教训了一顿,真解气,来,干一杯!”一仰脖,一杯酒倒进去。
其他人也如法炮制。
乔伟和韩宝贵喝了一口,把杯放下。
“诶,这不行,老大都干了,你们也得干。”小胡子自报奋勇当起了纪检干部。
“我这是白酒,干不了。”
地雷眯着眼睛,“咋的,两位大哥不给面子是不?”
“好吧。”
乔伟皱着眉端起杯把剩余的酒干掉,又把韩宝贵的酒给喝了。
“大哥豪爽,够意思。”地雷瞬间有阴转晴。
小胡子拿起啤酒瓶给乔伟和韩宝贵倒酒,乔伟用手挡住,“对不起,我只能和一样酒,不能掺。”
“我也是。”韩宝贵随声附和。
长着一脸疙瘩的驴脸站起来,身子直打晃,“我看谁他妈不喝?谁不喝谁王八犊子。”
乔伟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对方。
韩宝贵见情况不对,心里“砰砰”直跳。
突然,一朵翡翠、玛瑙般的花朵在驴脸头上绽开,旋即消失,玻璃碴、啤酒沫四处飞溅,驴脸翻了一下眼睛,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肖利民把一瓶啤酒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乔子、宝贵,操家伙,干他!”肖利民喊了一声,随即一脚把桌子踹倒,把地雷和一个光头给压在下面,一桌子酒菜全都扣在他们一身上。
乔伟反应极快,一拳打在身边那位的脸上,随后又补了一脚。
几秒钟之间,五个人被干倒了四个,剩下一个一脸横肉的家伙还算清醒,一把抱住肖利民,两人在地上轱辘起来。
韩宝贵早已慌了手脚、不知所措,一个劲往后退,后面是墙,不能再退了。
乔伟赶过来支援肖利民,这时候地雷和光头从地上爬起来,朝乔伟扑过来,几个人乱作一团。
那边,肖利民和横肉纠缠在一起,难分高下;这边,乔伟以一敌二,勉强招架。
这时候,被乔伟一拳一脚打到的那位也满血复活,操起凳子朝乔伟砸过来。
“乔子小心!”韩宝贵急忙用身体护住乔伟,脑袋被椅子砸中,眼前金花乱窜。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0 18:25:3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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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凳子本来就不结实,榫卯松动,砸到韩宝贵脑袋后就散架子了,乔伟眼疾手快,顺手捡起一个凳子腿当做武器,打得对方“吱哇”乱叫。
地雷肩膀挨了一凳子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还真不含糊,迅速四下扫了一眼,看见地上的另一只凳子腿,想跨步过去捡起来,不料被韩宝贵捷足先登拿到手。
韩宝贵脑袋上鼓起来一个鸡蛋大的包,疼痛激起了他的血性,“哇呀呀”大喊着冲了上去,挥舞起凳子腿一顿乱砸乱打。
两个手里有武器的人对付三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局面顿时改观,场面明显占优。
这时候,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韩宝贵打得兴起,干脆闭上眼睛不管脑袋、屁股的一顿胡抡,一不小心抡到了乔伟胳膊上,“当啷”一声,凳子腿掉在地上,被对方捡去。
“宝贵,你怎么打我?”
韩宝贵一睁眼,“我没看着。”
局势再次反转,乔伟和韩宝贵由主动转为被动,身上挨了好几下。
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乱战中,韩宝贵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地上,瞧见一只凳子腿朝自己砸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吾命休矣!”他坐以待毙。
“当啷”一声,凳子腿突然改变了方向飞了出去,肖利民斜刺里冲了过来,用一根凳子腿把另外一根凳子腿给搪飞了,救了韩宝贵一命。
肖利民解决了一脸横肉,马上过来声援,三个人形成一股合力,又一次占了上风。
几分钟过后,几个小混混全都躺在了地上,“哼唷哎哟”地直叫。
“别打了大哥,我服了。”地雷告饶。
“呵,”肖利民不屑地看着这几位,“就这两下子还敢在这片立棍?以后还吹不吹牛了?”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大哥有事吱声,喊一嗓子保证好使。”
“行了,咱们两边都受伤了,自个儿上医院看看吧,我就不管你们了。看在你们是为了庆祝反击战胜利喝酒,这账我结了。”
“大哥讲究!大哥贵姓?”
“我叫肖利民,麻纺厂的。”
“谢谢肖大哥!”

三个人都挂了彩,肖利民成了花脸,上面沾的是别人的血,他愣是把一脸横肉的头皮咬下来一块。乔伟胳膊被自己人误伤,没有大碍,一只眼睛成了大熊猫。属韩宝贵最重,脑袋上起了个大包,成了独角兽。
“对不起乔子,我把你给打伤了。”韩宝贵满脸愧疚。
乔伟拍拍韩宝贵肩膀,“宝贵,这点小伤没啥,那个大包本应该是在我脑袋上的,我该谢你才对。”
“嘿嘿,”韩宝贵憨笑,“那咱俩谁也不欠谁了。”
肖利民揶揄道:“韩宝贵,我真服你,咋不瞅准了再打呢?”
“我有个毛病,一使劲就爱闭眼睛,再说他俩都是光头,我没分清谁是谁……”
“哈哈哈……”乔伟和肖利民放声大笑。
“乔子、宝贵,这事咱就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说出去,厂里要是知道了对咱可没好处。”
乔伟、韩宝贵当然不反对,这事儿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这次打架,使肖利民和乔伟、韩宝贵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一些,一定程度上弥合了过去的嫌隙。尤其是韩宝贵,要不是关键时候肖利民出手,他的脑袋肯定又得多出一个大包,弄不好会落下点后遗症什么的。尽管事情是肖利民引起的,但韩宝贵还是领他这个人情。
乔伟对肖利民的前后表现可以用两句话来形容,赞赏和震惊。当遭到几个混混挑衅时,肖利民处惊不乱,巧妙地化解了危局,乔伟从心里赞赏。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让乔伟震惊的是,肖利民下手这么黑、这么狠,让人后怕。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0 18:27:36 +0800 CST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1 14:25:59 +0800 CST  
乔伟造型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1 14:26:17 +0800 CST  
“利民,那一啤酒瓶子下手有点重了,弄不好容易出人命的。”乔伟好心劝告。
“嗯,当时没考虑那么多,他们骂你我实在受不了,一时冲动。他们对我咋样无所谓,但侮辱我兄弟不行。”
这话说的乔伟心里暖暖的。
“不过话说回来,对待这种人你不狠点不行。”肖利民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反而有点得意,觉得自己很爷们儿,该出手时就出手。更重要的是,这次意外遭遇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既让乔伟、韩宝贵见识了我肖利民敢于为朋友两肋插刀,关键时候敢于出手的仗义,又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心狠手辣,也不是好惹的。
“这种垃圾人还是远离的好,能不惹尽量不惹,即便打赢了也没什么光荣,打败了更窝囊。”
“乔子,你说的有道理,兄弟记住了,以后会注意的。”

为了不让田家茵发现自己的熊猫眼,乔伟戴了副墨镜来接他。一见面,田家茵禁不住大笑:“哈哈,光头戴墨镜,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哦,我有点角膜炎,怕见光。”他事先编好了台词。
“上医院看了吗?”田家茵关切地问。
“不用,上点眼药水就行了。”
田家茵信以为真。
田家茵看见韩宝贵脑袋上的大包,问他是怎么回事?韩宝贵撒谎说是骑车摔的。
“你怎么摔的,摔这么重?”
“车闸坏了,下坡没没没搂住,撞树上了。”
编的很圆,毫无破绽。

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不单是乔伟、韩宝贵受伤,侯瞎子和赵瘪子也挂彩了:侯瞎子门牙掉了一个,赵瘪子瘸了一条腿。
昨天晚上,侯瞎子请赵瘪子喝酒,两人一直喝到大半夜,全都醉的一塌糊涂。
自从白秀英和赵瘪子一刀两断,就再也没搭理他,赵瘪子像丢了魂似的,干啥也不上心,机器坏了也懒得管,幸好乔伟还能应付应付,否则的话生产都受到影响了。
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侯瞎子决定找他好好谈谈,为了工作个人掏腰包。
侯瞎子把酒盅的酒一口掫进去,“丝丝”地砸吧砸吧滋味,“瘪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让人踹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可是爷们就得有个爷们的样,别整的活不起了似的,至于么?”
赵瘪子把酒一口干掉,把一个花生米扔进嘴里,“那啥,我真他妈琢磨不透女人,宁可跟着一个酒鬼无赖还动不动挨打挨骂,却不愿意和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让你琢磨透就不叫女人了。瘪子,我就弄不明白,你干嘛非可着一棵树吊死?咱厂别的不敢说,就娘们多,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是,老的嫩的、丑的俊的、胖的瘦的啥样的都有,再找一个不行吗?男女不就那点事嘛,有眼就行呗。”
赵瘪子“滋溜”又掫了一盅,“那啥,瞎子,你不懂,人不是猪狗,是公母就能配,人是有感情的,感情!你懂不?”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1 18:27:21 +0800 CST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2 17:06:44 +0800 CST  
韩宝贵造型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2 17:06:5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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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感情那玩意儿多少钱一斤?少扯那没用的,老话说‘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就你那色赖样还有啥资格挑挑拣拣的?对付对付得了。”
“那啥,我这色赖样咋的?不比那个酒鬼、无赖强多了?那啥,白秀英凭啥跟他不跟我?我就是想不开。”
“那你就等着憋死吧,活该!”侯瞎子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好酒!给你喝都白瞎了,不进盐酱的玩意儿。”
“那啥,瞎子,别心疼你这点酒,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耽误了厂里的事,没事,我心里有数,目前小乔能应付,他实在弄不了的我再出面。”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嗯,小乔这小子真不错,干啥像啥,比那俩强多了。”
“那啥,没法比,那肖鬼子根本不把心思放在学习技术上,成天琢磨歪门邪道、投机取巧,这种人根本干不了保全工。那啥,韩宝贵更完蛋,手比脚还笨,也不是干这个的料。”
“可不咋的,你说那小肖挺精挺灵的,就是不往正地方用。你呀,好好培养培养小乔,把你的技术都教给他,省着你哪天‘嘎嘣’一下死了机器就得停转。”
“那啥,师傅带进门,修行在个人。谁死了地球都照样转,毛 死了咋样?天也没塌下来。”
侯段长小心地左右看看,“别他妈瞎扑哧,这要是头几年都够枪毙的。”
……
一瓶老龙口见底,两人接着喝啤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
半夜十一点多两人才离开饭店,摇摇晃晃地各回各家。
一个窨井盖被人偷了,侯瞎子黑灯瞎火地没看见,一脚踩空掉了进去,干脆趴在井底下呼呼大睡起来。早晨一睁眼睛,他发现自己在窨井里呆着,一动浑身都疼,使劲想了想,想起来昨晚和赵瘪子喝酒来着,后来……后来……就掉进来了。好不容易被人救了出来,回家一照镜子,门牙少了一颗。
赵瘪子比侯瞎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推着自行车往家走,抬腿想骑上去,结果从左边上来从右边下来,从右边上来又从左边下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家,车子也没上去,胳膊上、腿上刮破好几块,走路一瘸一拐。
星期六晚上下班,周厂长约乔伟陪他打会儿球,乔伟让田家茵坐韩宝贵的车先回去,三人约定明天下午上水库玩。
星期天上午,乔伟早早来到公园的凉亭里,他和吴敏约好9点在这儿见面,过了半个多小时吴敏扭扭打打地走来,她穿了件连衣裙,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兜子,显得很不搭。
“你带个大兜子干啥?”乔伟问。
“带几件衣服。”
“带衣服干啥?”
“照相啊,不得多带几件衣服嘛。”
乔伟无语,敢情这位把自己当模特了。
吴敏选了一簇盛开的花圃前站好,乔伟见画面不错,“咔嚓”按动了快门。
“哎,你别偷拍呀,我还没准备好呢。”吴敏嗔怪道。
她拿出梳子梳了梳头发,别上一个卡子,又整理一下裙子,然后歪着头看着镜头,故意做出微笑的表情,笑得很假。
乔伟拍了两张,张罗换个地方再照。
“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再照两张,这个景不错。”
吴敏像变戏法似的从大兜子里拿出一件风衣穿上,背上一个小挎包,又戴上一个墨镜,“好啦,照吧。”
天啊,这大热的天穿风衣照相,乔伟看着都热,可人家愿意这么照旧这么照吧。
吴敏把风衣脱下、墨镜摘下,居然拿出一件红色的羊毛衫!
乔伟抓紧拍照,生怕一会儿吴敏会中暑昏过去,为了照张相不值当。
接下来吴敏又选了几个背景,换了几次衣服,两个胶卷“咔嚓”进去了,他倒不心疼这两个胶卷,只是对这种照相的方式很反感,千篇一律都是一个表情。
“我照得有田家茵好看没?”她自我感觉良好。
“呃……”乔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好吧太违心,说不好吧得罪人,想了想说,“这个不好说,你们俩的风格不一样,好比这鸡冠花和串红,都好看,又各有不同。”
吴敏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轻轻地哼了一声。
照完相,乔伟见吴敏背着个大兜子,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吴敏很高兴。
“你怎么不骑车?”乔伟没见她骑过车。
“我不会呀。”吴敏回答得理直气壮。
“怎么不学呢?”
“我不想学,我怕摔,反正上班也不远,就当锻炼了。”
怕摔?是不是娇气了点呀,大姐。

吴敏家在秀水河北岸、解放路的南侧,和县委一墙之隔,离公园只有四五百米,骑车几分钟就到了。
乔伟把吴敏送到家转身要走,吴敏邀请他到家里坐一会儿,语气十分肯定,没给乔伟留下拒绝的余地。
让乔伟惊讶的是,吴敏家竟然是个二层的青砖小楼,看样子有年头了,木头的窗户门油漆脱落,露出里面老朽发白的木质,墙上的砖也风化严重。
小楼里住着两户人家,吴敏家在二楼。楼道里黑洞洞的,木头楼梯踩上去嘎吱嘎吱响,好像随时就要坍塌。乔伟小心翼翼地跟着吴敏迈步上楼,生怕把楼梯踩坏了掉下去,摔伤了小事,还得赔人家楼梯。
小楼面积不大,楼上只有两个房间,外边走廊就是厨房,虽然破旧,但是可想象出它几十年前的风采,在城里绝对是凤毛麟角。
“你们家竟然住楼房!”乔伟不由得感叹。
“这破楼住得够够的了,你要是喜欢咱两家换好不好?”
“这……”乔伟嘴上羡慕,让他动真章来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时候的楼都是土楼,没有暖气也没有上下水,楼上楼下倒腾煤和炉灰,上趟厕所得跑出去老远。
吴敏把乔伟让到自己的房间,从暖壶里倒了杯白开水给乔伟。乔伟接过水杯,四下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很整洁,几件简单的家具上苫着用钩针钩织的白色编织物,上面有各种图案,使房间里充满着一种温馨、典雅的氛围。
吴敏坐在乔伟对面的床上,两腿并拢,两手放在腿上,略微有点拘谨,右手捂着嘴浅浅一笑。
“乔伟,你得帮我保密。”
“保密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周厂长是我舅舅。”
“哦,明白,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乔伟很欣赏吴敏的低调,有这样一个舅舅还当挡车工难能可贵。
“看得出,你舅舅对你挺好的。”乔伟喝了口水。
“嗯,他没孩子,把我当成自己闺女,对我很好。”
“哦,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好的舅舅。”
“得了吧,他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原则性太强了,我想让他把我调出车间都不行。”
“是吗?”不知道乔伟是对“吴敏想调出车间”还是对“周厂长的原则性”表示惊讶。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3 18:23:45 +0800 CST  
谬赞了,一个普通码字人而已。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3 18:36:50 +0800 CST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4 17:13:03 +0800 CST  
51
“哎,乔伟,你将来想不想调出车间?我可以帮你说说话。”
乔伟摇头,“不想,当保全工学点技术挺好的,我不愿意坐办公室。再说你自己都没调成,怎么帮我说话?”
“你不知道,我舅他这人可怪了,我自己的事不行,但是我帮别人说话好使,只要是合理的他都采纳,比如这回我跟他说来看你,他马上就答应了。”
“周厂长真是个好人!”乔伟发自肺腑。
“哎,乔伟,你先别急着表态,回去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调出来跟我说一声,肯定没问题,我舅舅特别喜欢有才华的人。”
“先谢谢你!以后再说吧。”乔伟把水喝光,站起来,“我该走了。”
“忙什么呀?中午在这儿吃吧,我给你擀点面条,卧两个鸡蛋,犒劳犒劳摄影师。”
“你还会擀面条?”
“嗯,不信?”
“真看不出来。”
“那我就给你露一手。”
“不了,我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哎……”她一急,露出一口四环素牙,被乔伟尽收眼底。
乔伟不想多逗留,迈步出去,“登登登”下了楼梯,震得整个小楼乱颤。

下午,乔伟、田家茵和韩宝贵三人如约上水库去。田家茵坐了一会儿乔伟的车,换到了韩宝贵车上,刚走出不远,“嘎巴”一声,车链子断了。乔伟和韩宝贵鼓捣了一会儿,没有工具,修不了。
“咱们回去吧。”乔伟提议。
“别的,你们俩该去去呗,我自己回去得了。”韩宝贵要自己回去。
“这不好吧……”乔伟犹豫。
“没啥不好的,你俩先去,我回去修好车再回来。”车子坏了韩宝贵反倒挺高兴,正好给人家两人点自由空间。
“你还得来回折腾……”乔伟觉得这太麻烦他了,“要不你就别回来了。”
韩宝贵朝乔伟神秘地笑了笑,“你就别管了,你俩好好玩去吧。”
韩宝贵调转方向,推起车子往回走,乔伟和田家茵继续前行。

来到大坝上,乔伟脱掉衣服准备下水,当他摘下眼镜的时候露出来那只熊猫眼。
“哎,你眼睛怎么了?”
“哦,骑车子摔的。”乔伟急忙解释。
“骑车摔的?”田家茵一脸疑惑,“骑车摔的怎么会伤到眼睛?”
“这……”因为没有准备,乔伟这个慌撒的很愚蠢。
“乔伟,你是不是觉得别人的智商都那么低下呀?”田家茵很不高兴。
“不是的,我们之间有一个约定,谁也不许对别人说,所以……既然瞒不住了,就对你说吧……”
他把打架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田家茵这才释然。
“韩宝贵对你真好,为了你连命都豁出去了。”
“是呀,宝贵那人特别实在,你对他一个好,他会还给你十个。别看他人丑,心地却比谁都善良。不信咱俩打个赌,你猜他一会儿能不能来?我赌他一定会来。”
“你赢了,我也赌他能来。”
“咱们都赢了。宝贵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说到一定做到。”
“嗯。”

没有了韩宝贵这个电灯泡,田家茵反倒有点不自然。大坝上没有更衣室,换泳装是件很麻烦的事,需要三步:先用裙子作掩护把胸罩、内裤脱下来,再把泳衣穿上,最后把裙子脱掉。一个姑娘家在一个男人面前做这些很私密的事显得很别扭,人多反倒好一些。
“你转过去。”田家茵羞羞答答。
她知道自己不说乔伟也绝不会偷看,他不是那样人,但本能驱使着她还是说了句“废话”。
“遵命。”乔伟转过身去,背对着田家茵。
田家茵换衣服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瞥一下乔伟,发现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既欣慰又有点失落:这家伙倒是实在哈。
“好啦,转过来吧。”
乔伟转过身,一个亭亭玉立、美轮美奂的玉女站在面前,和大自然浑然一体,一个精美绝伦的画面!他早有准备,打开相机连拍了几张。换上泳装的田家茵反而不再羞涩,大大方方地换了几个姿势,配合乔伟拍照,镜头里的她笑颜如花、妩媚动人。
乔伟挥手大喊一声:“同志们,为了胜利,冲啊!”“扑通”一头扎进水里,田家茵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去。田家茵在几米外钻出水面,用手捋了一下脸上的水,焦急地寻找乔伟,却不见踪影,她很焦急。过了好一会儿,乔伟才从十几米外的地方浮出水面,她这才放下心来,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因为没人帮着看衣服,两人没往远游,就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嬉戏、玩耍。乔伟用手掌当工具,把水花推出好远,打在田家茵脸上、身上。田家茵奋起反抗,闭着眼睛撩水还击,但力量和方向都差得太多,火力被完全压制。
乔伟玩得兴起,火力越来越猛,无数个水珠儿朝田家茵脸上砸去,田家茵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突然捂着脸,肩膀耸动。
怎么哭了?
乔伟急忙走过去,伸手抚摸她的肩膀,声音极其温柔,“怎么了?打疼了吗?对不起,都怪我……”
却不料,田家茵猛地抬起头,两手捧起水朝乔伟一顿猛攻,乔伟猝不及防,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你上当啦!哈哈哈哈……”田家茵得意地大笑不止。
“哈哈哈……”满脸是水的乔伟也跟着傻笑。
田家茵害怕乔伟报复,边笑边往后退,脚下是一块块大石头,凸凹不平。突然,她的脚踩在一块尖石头上,“哎哟”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水中倒去,两手下意识地在空中挥舞。
乔伟见状急忙扑上前去,两手伸手将她托住,把她紧紧地揽在胸前,胳膊恰好压在她的乳房上,田家茵一阵眩晕,无力地靠在乔伟宽厚的胸膛上。
这样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两个人都清醒过来,两双闪亮的眸子深情对视,一切都在不言中。
“家茵,等我们转正了,我就上你家提亲去。”
幸福的暖流从心底涌出,田家茵咬着嘴唇,郑重地点头。
乔伟把她再次揽在怀里。
两个相爱的青年男女相拥在一起,干柴遇到烈火,迅速被点燃,燃起冲天大火,烧毁整个世界!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块云彩不知从哪儿飘过来,毫无缘由地在他们头上哗啦啦下了一通雨,将熊熊燃烧的爱情之火兜头浇灭。两个人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还要面对一个强大的顽固势力,他们不敢冲动,必须小心面对,不敢有半点闪失。
“别急,几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乔伟安慰田家茵,更是在安慰自己。
两个多小时后,韩宝贵果然来了,为了保护乔伟和田家茵,他情愿当这个电灯泡。
肖利民在家里呆的很闹心,想象着乔伟和田家茵在一起谈情说爱、打情骂俏,如同怀里揣着二十五只猫——百爪挠心。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4 18:35:41 +0800 CST  
52
肖利民承认乔伟确实比自己优秀,家庭条件也很优越,和县城第一美女确实很般配。更可恨的是,他因为会打那么几下球,现在成了周厂长的红人,提拔重用指日可待……他越想越气,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这好比打扑克,乔伟手里是俩王四个二外加两条龙,一张多余的都没有。而自己却是一手烂牌,三五七九谁都不挨着,最大的是10,连个带人的都没有,想赢,太难了!但是难也不能放弃,只要能赢,我什么都豁出去。
现在,乔伟虽然和田家茵打得火热,但并不敢公开谈恋爱,既然没有公开关系,我肖利民就有机会。“朋友妻不可欺”那是扯淡,爱情面前都是自私的,亲哥俩为争一个女人都能打得头破血流,何况我和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朋友,只是竞争对手,表面称兄道弟,关键时候照样下黑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下午,他实在闲得无聊,溜达到公园看下棋,两个下棋的相安无事,卖呆儿的吵得不亦乐乎。看了一会儿没啥意思,来到猴笼跟前驻足观看,里面的猴子正在发情期,猴王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和它的妻妾们“嘿咻嘿咻”,也不背人,看得肖利民热血贲张。
一个年轻的猴子躲在一个角落里和一个母后私通,猴王发现有情况,愤怒地朝年轻猴子扑过去暴打一顿,笼子里几十只猴子顿时上蹿下跳吱哇乱叫乱作一团。
动物真幸福,想干啥就干啥,想和谁就和谁,多自在!肖利民由衷感叹。
“小姨、小姨,它们干嘛呢?”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问小姨,声音很脆、很甜。
“哦,它们玩呢。”小姨回答,声音很熟。
肖利民转过头一愣,是吴敏!
两个人在这样的场合偶遇,都有点尴尬。
“呦,你怎么上这儿来了?”肖利民问。
“哦,这是我小外甥,非让我领他到公园玩。你怎么也上这儿来了?”她把“也”字咬得很重。
“啊,我路过,顺便卖卖呆儿。”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呵呵。”吴敏神秘地笑了笑。
“哎,他们上水库玩没带你去?”肖利民问。
“哪个他们?”
“乔伟、田家茵啊。”
“哦,他们不是也没带你玩嘛?”
“是呀,看来我俩是同命相连了。”
“嗯。”
“来,咱们上冷饮店坐会儿,我请你小外甥和他小姨吃冰糕。”
吴敏没拒绝,没有理由拒绝,和肖利民来到公园附近的冷饮店。
肖利民要了三份冰淇淋,每人一份。
“让你破费了,谢谢!”
“别这么客气,你能赏脸就够意思了,平时想请都没机会。”
“真想过吗?”
“真的,撒谎不是人。”他撒谎连他自己都信。
“是想请田家茵吧?”
“想,但是没有机会。”他实话实说,倒让吴敏很意外。
“哦?因为乔伟?”
肖利民点头,“算是吧。”
“你们俩是好兄弟,所以不好意思是不是?”
“你说的太对了,‘朋友妻不可欺’,我肖利民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你觉得乔伟这人怎么样?”
“乔伟?”肖利民摇摇头,“你叫我怎么说呢?”
“实话实说。”
“好,那就实话实说,”他突然换了个表情,“告诉你,乔子是我一生中最佩服的一个人,不但人长得帅还特别有才,音乐、体育样样精通,技术还好,简直就是个完人,挑不出毛病,能有他这样一个朋友,我真是三生有幸。”
之所以当着吴敏的面大肆赞扬乔伟,不吝溢美之词,肖利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能让吴敏喜欢上乔伟,和田家茵形成竞争,那样一来自己可能就有机会了。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不是和田家茵比,吴敏也算是个美人,只是性格稍稍有点不那么讨人喜欢。说实话,凭乔伟和田家茵目前的关系,肖利民不相信吴敏能起多大的破坏作用,但只要能把水搅浑就行。乔伟身边已经有个许琴,如果再加上个吴敏,田家茵就是心再大也不能一点不烦恼吧?她一烦恼,我就有乘虚而入的机会。
“嗯,他和田家茵真是天生的一对。”
肖利民把如意算盘拨拉得“啪啪”响,吴敏“当啷”来这么一句,敢情自己白白浪费表情了。
楼主 诺兰山人  发布于 2019-05-15 18:30:19 +0800 CST  

楼主:诺兰山人

字数:215172

发表时间:2019-04-06 01:05:46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9 23:13:59 +0800 CST

评论数:15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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