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险恶博弈,同流合污还是纤尘不染?金融圈微烧脑《末路无能者》v.3

【续前】
“态度决定命运”,然而大多时候,或者,是全部时候,是基因决定了态度,于是,基因也就决定了命运。
尽管那些曾经的事故也令诺兰芷或劳神或伤心甚或痛不欲生,但她就是顽固不化,死撑着不回头——她并非不知此间的因果关联,也并非不懂妥协的重要,只是轮回往复,她还是始终宿命地选择了“死不改悔”。
有些东西是血液里带的、基因里写的,就像历史不能修改一样地无法改变,除非你能回到过去,除非你能彻底换血、能修改基因。
也难怪梅落雪对她什么都服却单单嘲笑她嫁不出去,这大概同样也是诺兰芷至今连个像样儿的男朋友都没有的因,是她把好好的情感故事酿成情感事故的根儿,世间的道理都是通的,职场如此,情场亦然吧?她太强势,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收了她?……才敢收了她?!
当然她能这么“死硬”,也是因为她毕竟年轻,还有多余的精力和能量,可以承受得起“死不改悔”后的各种后果,劳心伤神,以及悲不自胜。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10:36:45 +0800 CST  
【续前】
此时的会议室里,空气变得极为凝滞,没人敢吱声儿,所有人都屏息静听,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曲总提的问题太敏感了。
“担保业务部去年对新增项目的贡献率最高,奖金和融资事业部的差距却那么大,这说明什么问题?!”
副总越发地严厉起来,声音也在逐渐提高。
陆镇疆开始感到如芒刺背,他的耳膜被曲肄伟的话冲击得嗡嗡直响。领导这么直接点名儿的情况很少见,自己的部门被一丝情面也不留地点了又点,他预感到今天这事儿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那个从去年起就一直四面楚歌的HR估计更该要大难临头了。
四周依旧是鸦雀无声,曲总的声音继续往下回荡,洪亮得很有些刺耳。
“说明本该鼓励新项目的考核制度,不仅没有鼓励,反而还打击人家,打击做新项目的积极性!”
领导的话说得一字一顿,他环视一周,顺便扫了一眼诺兰芷,更加重了语气道:
“融资事业部的奖金那么高,拿了钱就出事儿!”
曲副总的这句话着着实实地扎在了关键点上,这是陆镇疆最肝儿颤的点,自己部门里“年前高奖金加年后项目出事儿”的这种组合让HR考核新政的最大漏洞暴露无疑,也势必成为政策反对者攻击诺兰芷有力武器。
果然曲总特意停顿后,又看看左右,为后面精心准备的“排山倒海”酝酿了一下感情,一场“雷霆万钧”便上演了。
他的手猛地砸向桌面,愤然的敲击伴着厉声质问顷刻间惊震四座:
“你们在鼓励什么?!考核什么?!这种考核能保证不出风险吗?能保证不发生代偿吗?!你们口口声声风控风控……不还是出事儿了吗?“墨石矿业”不还是逾期了?!风险控制住了吗?!这种考核规则……你们自己说,有没有问题?!还能用不能用?!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13:43:09 +0800 CST  
【续前】
曲总几乎是咆哮了出来——这段期间是去年新考核政策的法定纠错期,也是某些不满情绪的最浓发酵期,自然更是“动”HR的良好时机,刚好此时宁旭又恰到好处地点燃了他所需要的导火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时不候,曲肄伟怎么可能错失良机饶过了诺兰芷呢!他怒吼的声音连在会议室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众人皆惊惧的狂嗥中,诺兰芷的脸越拉越长,很快变得铁青——她本能地要开始反击了,各种激越言辞在脑子里迅速地旋转着。
这是什么混蛋狗P逻辑?!
哪路神仙能单凭一个考核就把代偿都避免了?那不叫考核,那是万能神器!
谁能百分百地保证不出风险?这种保票你能打吗?你神仙下凡人间呐!
你保证一个我瞧瞧!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诺兰芷胸中的怒气升腾,小心脏也“嘭嘭”地加速使劲跳,催着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唇枪舌剑的争执一触即发,今天这场“针锋相对”的戏是没跑儿了,四周静极了,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有人惶恐有人兴奋,虽然都还是低头竖耳的聆听状,但大家都觉出了刺激的味道,个个儿屏气敛息,就等大戏开场、战争爆发那一刻的激荡人心。
“啊嚏——!”猛地一声巨响传来,众人皆被狠狠地惊吓了,跳突突瞬间转头齐刷刷地望向声源处。但见陆镇疆忙手忙脚地正东擦西抹,还凌乱地起身,一面带得椅子呲嚓一通儿乱响,一面伸出手极费劲地去够桌上远处的一个纸巾盒子。
无声的死寂被他一个怒大的喷嚏打得无影无踪,整个气场被搅和得不伦不类起来,有人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小声儿逐渐变大,三三五五交头接耳,咕咕唧唧一片,还有人更是忍不住地丝丝笑出了声。
严肃的氛围被扰乱了,紧张的空气一下松懈了下来,火冒三丈的冲动瞬间被这声巨响打得无影无踪,诺兰芷立刻清醒,马上销兵洗甲一秘变迟钝,闷头垂眼地装没反应去了。
曲总的激昂情绪也被这个喷嚏弄得有些接不上感觉,他用不满的眼神瞟了一眼陆镇疆,不得不重重地敲桌面,尽力把大家的注意力往回拽。
等到会议室里重新归于肃静,曲肄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做了结论:
“制度有问题就得改!今年必须改!”
他意犹未尽地还想继续发挥下去,却被这个喷嚏弄得怎么都有些接不上趟儿了。
【本章完】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14:39:50 +0800 CST  
第20章 缺钱要钱,十万火急
周一的上午,差两分钟10点。虽然已经过了往常最为繁乱的点儿,但此刻的德褐公司里还是一片忙碌,没有半点儿可以停下来的意思。
前台的小姑娘正忙着装订一大本儿一大本儿厚得像书一样的资料,对面的过道上,人来人往个个儿步履匆匆,右侧的复印室里,两台高速的复印机正在极速地吞吐着一叠叠雪白雪白的复印纸。
胡剑兰拿着几摞厚厚的凭证静静地站在这片忙碌里,显得与周围环境很有些不搭,她正耐心地等着那台快完活儿的复印机印完最后一张纸。
随手打开订得整整齐齐的财务单据,胡剑兰有意无意地翻着,正无聊间,眼睛的余光瞥见玻璃大门外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闪了过来,她立马儿兴奋地一抬头,手里的几本儿凭证险些没拿住掉落到地上。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前台小姑娘也看到了那个人,她马上丢下手里的装订器,抓过旁边的摇控迅速按下,“啪”地一声轻响,门禁正好赶在那人推动大门前的一瞬被点开了。
那人寒气凛凛地推门进来。
“骆总,你来啦!”前台小姑娘的一声“早”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儿,胡剑兰的问候已带着万分的欣喜脱口而出了,“他们俩在贵宾室!”她高兴地上前几步接着说。
踏进公司大门的正是二老板骆雨松。
他进门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里走,对胡剑兰兴高采烈的招呼没什么反应,只是冷然地瞧了她一眼,从鼻子里轻轻“嗯”出了一声儿算做是回应,黑着的一张脸一如继往地拉得老长。
……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19:00:53 +0800 CST  
【续前】
里面的行政办公区里,大家正在按部就班地做着手里的事情,远远闻听是二老板来了,一众人等更是低头做忙碌状,大气儿不出地生怕自己显了眼,遭到领导的瞩目。
只有座位靠近董事长办公室的万万和金小宇加着小心地赶紧站了起来,他们还没来得及跟步履匆匆的二老板打招呼,二老板就已经带着风旋了过去。
直到贵宾室的门被无声地关上,万万才缓慢坐下,她冲金小宇小声儿道:“骆黑子这气场真够瘆人的,他怎么这么早就上这边儿来了?看来钱的事儿又麻烦了。”
“嗯,这些天我们老板的脸也是黑的。”金小宇也坐回座位,声音更小地说。
“你们彭老三就快天天被骆黑子追债了,借‘瑛褐’的钱到现在都还不上,他的脸不黑才怪。”万万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说那边儿最近的日子特别难混,人人生不如死,他们现在都不叫他骆黑子了,直接叫他‘黑总’。”
万万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两边看看生怕被人听到。
金小宇也无声地笑了,他无比庆幸自己跟的是三老板彭志强,要是跟着“黑总”,估计自己早就脱几层皮了。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20:51:57 +0800 CST  
【续前】
贵宾室里,胡剑飞和彭志强沉默地隔着茶几对坐着,两人的脸上都布满了阴霾。
骆雨松进来,转身关门,顺手脱下风衣外套挂到衣帽钩上。他看也不看坐着的两个人,几步走到沙发前,解开西服的钮扣坐下,后背半靠沙发,两支长长的手臂展开撑在了膝盖上。
贵宾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整肃。
三人谁也不说话,胡剑飞拿起面前的两页纸扔了过去。
纸页轻飘飘地滑过桌面,刚好滑到骆雨松面前停下,骆雨松伸手把飘得有点儿歪的两页纸摆摆正,低下头扫描着。
“1000万的过桥?”骆雨松面无表情,“要是8000万批不下来,用什么还?”他头也不抬地问道,眼睛继续扫描着文件的细节。
“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如果真批不下来,担保公司也就不得不做全程担保了。”胡剑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
“有点儿缺德了吧……担保公司傻啊?”骆雨松仍没抬头。
“这不是找人了嘛,8000万没土地证哪个担保公司也不担,没办法才折衷出来这么个权宜之策……这都勉强,找了他们副总,从上面往下压着呢,要不连这法子都没有。”彭志强解释道。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3 21:17:03 +0800 CST  
【续前】
骆雨松沉默不语。
“‘瑛褐’一时半会儿还是脱不开,押给‘瑾融’的那些资产解押后还得再押给‘展行’,等这边的土地证下来再把‘瑛褐’置换出去。”
胡剑飞开始说第一个重点,“德褐”怎么找担保、找什么担保不用骆雨松操心,一早儿拽他过来是为了说服他继续拿“瑛褐”的资产给“德褐”做抵押。
骆雨松继续沉默,他早就清楚,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再说别的都没用,他们只剩下融资这一条路,过得去就过,过不去,大家就都歇菜。
他把两页纸扔回给胡剑飞,不再管“瑛褐”的那些资产是押给“瑾融”还是抵给“展行”,自己这边儿被“德褐”拆走的那些钱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
“六个月以内的过桥……我那儿可拖不了六个月,最多一个月,再不付钱,施工方就把人都撤干净了。”
骆雨松原本就不同意做这个M区政府的项目,一是因为“瑛褐”在建的第三个厂已完工了六、七成,接下来需要陆续大把地付钱断不能拖延,拖延就影响工期。
他不玩儿“瓶多盖儿少”的游戏,嫌弃这种游戏太浮躁:摊子铺得太大现金流十有八九出问题,一口吃个胖子倒是不错,可吃不好,即便是不被噎死,也得消化不.良,长此以往,玩得就剩下心跳了。
另外,医疗垃圾和生活垃圾的专业细分完全不同,骆雨松向来主张做深不做广:不要什么都抓一把,你是人不是神,抓太多哪个也做不精。再说神也各自有分工,河神管河,花神管花儿……人家神都不是什么都管什么都干,你一个凡人,上不能飞天,下不能入地,还能比神更有本事儿?
但胡剑飞和彭志强觉得这是政府的项目,机会难得,贷款也肯定比较容易,有多少人想抢还抢不着呢,于是,二比一,他们还是把这个项目拿了过来。
谁想问题就出在了贷款上,快一年了,不仅“瑛褐”的土地、设备什么的被捆了进去,“瑛褐”的资金也被占用多时,火都烧上了眉毛。
【本章完】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4 06:42:50 +0800 CST  
第21章 从容,有多遥不可及
钱的问题越来越突出,资金链越发地吃紧,骆雨松又用各种前车之鉴力劝胡剑飞、彭志强放弃这个项目别做了,或者把项目转让出去给别人做。
“铺这么多摊子,连土地证都没有你们上哪弄钱去?现在关了这个项目虽属‘割肉’、‘挖心掏肺’之类,但总比以后‘无力回天’强。”
骆雨松想说服他们俩知所取舍,不管困难有多大,损失有多重,都得按“壮士断腕”的套路来,死扛着也得断了毒性蔓延的路径。
“……免得口子越开越大,窟窿越漏越多,要是等到‘回天乏术’的时候,不论是‘德褐’还是‘瑛褐’,都得死得能剩点儿渣子就不错,真要‘溃堤’了,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个项目、三两仟万的事儿了,那是所有,是整个堤坝和堤坝下面被淹没的全部。”骆雨松曾这样比喻道。
但胡剑飞和彭志强两人坚决不同意,他们已经出了2000多万不到3000万的设备预订款,要是违约的话,这些钱就全得算违约金了,这么多的钱都打了水漂儿连个响儿都听不见,断这个“腕”他们还真下不去手。
又是二比一,骆雨松无奈地妥协了。
他只能无可如何地跟胡、彭二人定下了个日后“财务独立”的方针,三人约定,等眼下这个危机过去后,财务上的“瑛褐”和“德褐”,必须是“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可事情必是不能简单得今天说了一声“独立”,明天两边儿财务就一刀两断、了无关联,况且,照眼下这架势,这个既定的方针确实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实现得了的。
“我跟强子再想办法,一个月、一个月内必须把钱付过去,就算付不了全部也要先付一部分!”胡剑飞像是下决心似地说。
这种境况下的这种资金安排也真是不靠谱得没谁了。
骆雨松冷然无语,他咬咬后槽牙,太阳穴上的筋也随着凸了两凸。
现实如此,分歧又太大,多说是没有意义的。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4 11:01:42 +0800 CST  
【续前】
“从容”该是有多遥不可及啊?
芸芸众生,有多少人能够静下心来雕琢自己或宏伟或渺小的人生作品呢?又有多少人能够在一生最好、最艳丽的时光里,懂得享受那份用心的“从容”呢?
太多的人是自己把自己推上绝路的,只是因为那一瞬的贪多嚼不烂、那一念的贪婪不放手,偶然或必然地逼死了自己,也连累了别人,却还勉励自己时不我待,激励自己这是奋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英勇。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4 16:23:51 +0800 CST  
【续前】
见骆雨松不再说话,胡剑飞伸手拿过那两页纸收好,彭志强则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二老板动都没动的茶杯里又续了点儿水。
“咱现在就剩‘展行’一条路了,你能不能找一下汪……”
“不能。”不等胡剑飞的话说完,骆雨松就把冷冷的两个字扔了过来,这是今天的第二个重中之重的重点,而他却全然不顾不留一丝余地地就拒绝了。
彭志强见状只好把话接过来继续说服劝解道:“咱这事儿就在三处,你明明在公司却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你好歹跟汪处吱一声,要不非得没事儿变有事儿,原本能贷出来的钱没准儿也泡汤了。”
“跟汪白扦有关的事儿,别找我。”二老板一字一顿地说,声音里散出格外地阴冷气息。
“你丫有没有轻重?你那些儿女情长的那些破事儿能不能往后搁?再弄不到钱就得死知不知道?”胡剑飞有点儿怒了,他没看见骆雨松眼睑垂下的一瞬,那被挡住了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悲怆。
“不作死就不会死。”话虽依旧冷硬,但人已经像被霜打了似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算了算了,再想别的办法。”眼见着胡剑飞又要急眼,彭志强赶紧出来打圆场,此时再他不出来拦一下,事情肯定又要回到“该不该上‘垃圾项目’”的激烈争执中。
窗外,一早还春意盎然的天儿此时突然就阴得难看得很,猛地几阵疾风过去,密集的雨点儿“唰”地一声筛向了窗玻璃,诺大的落地窗瞬间就被洗刷得一片洁净清澄。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4 19:08:56 +0800 CST  
【续前】
骆雨松感到一阵的寒意彻骨,又是三月,又是柳枝新绿,很容易就欲雨将雪的季节,原本还是暖暖的气温,一下子就能雨雪交加地冷了回去,这个季节的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熟悉得连心都要随着紧缩了起来,他感觉到了那种已经很久远了的冷涩凝绝,眼前即将连绵的料峭春寒,实在是让他难以振奋起精神。
“担保公司要看一下‘瑛褐’抵押的那些资产,这两天兰兰带他们过去,北京、河北都得看,你想着安排一下!”胡剑飞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带着火儿继续交待着重点,找担保做贷款也是他关心的重中之重。
“融资的事儿不一直是金小宇跟着的吗?”骆雨松回转心神,微皱着眉头委顿地应付道:“还是让小宇去吧,两边儿工厂他都熟。”
一听骆雨松这样说,刚才还怒不可遏的胡剑飞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塌了肩膀,他的脸一秒挂上无可柰何的表情——兰兰那小姑奶奶他哪儿惹得起啊。
对自己这个被宠坏了的亲妹妹,胡剑飞向来是束手无策的,胡剑兰要星星,他就得飞上天去给她摘,胡剑兰要月亮,他也得飞过河去给她捞。幸好,他是胡剑飞,可以“飞”,幸好,有骆雨松,自己“飞”不起的时候,兰兰能听骆雨松的。
他极认真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那你跟兰兰说去吧,你说话好使,你不让去她就真不去,我要是不让她去你那儿,她非跟我翻脸不可。”
这话里的含蓄深远骆雨松当然听得明白,但他很不想涉及这个话题,这个问题背后的纠纠缠缠可以追溯到胡剑兰还在上中学的时候,此时的他力不从心,有些应付不了。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4 21:36:43 +0800 CST  
第22章 无可解,此兰非彼兰
骆雨松把目光转向雨水淋漓的窗外,不想阴晦的天色让胸中的愁云惨雾迅速泛滥成灾,整个人顿觉心如寒灰,一贯黑着的脸都异常地开始泛白了来,他赶忙收了目光,匆促地扔下一句语意不详的“好吧”,就起身径直走到衣帽钩前,拎了风衣朝门外走去。
瞧着心神不属、神情怪异的骆雨松,胡剑飞和彭志强都觉出了异样。
“没事儿吧你?”胡剑飞朝着门口的背影追了一句。
骆雨松像是没听见一样地头也不回推门出去,让人来不及再追问 “好吧”那两个字是同意让胡剑兰带人去看“瑛褐”,还是他会去通知胡剑兰不许去“瑛褐”。
在一旁的彭志强兀自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此兰非彼兰,无解。”他像是在回应胡剑飞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有时候胡剑飞真不知道兰兰到底是谁的妹妹,她向来只听骆雨松的,从她14岁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就是这样。
可是,如果兰兰真是骆雨松的妹妹倒好了,那会叫他省去多少糟心的事儿啊,他知道,很久以前兰兰看骆驼的眼神儿就不对了,她早就心属了骆雨松;
他也知道,兰兰没戏,骆驼只拿她当妹妹,那个在骆黑子心里常驻N年阴魂不散的兰兰不是她,彭老三那句话最贴切——此兰非彼兰。
他也是很久以前就想把骆驼的过往告诉兰兰的,“阴差阳错经常有,缘分浅薄不能求”,他想那些一直过不去的旧事会让妹妹死了那份儿心的。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10:16:28 +0800 CST  
【续前】
可是,也还是阴差阳错,那些旧事一直都没能对她提及。一开始是因为他觉得兰兰还小,还理解不了太复杂的感情故事,想等她长大一些再讲给她听会容易沟通些;当然他也是存着希冀的,希冀兰兰过了懵懂年纪便会过了这个劲儿,甚或没准儿还能遇上个真正合适的人自然移情别恋,好大大省去那许多左右为难的麻烦;后来兰兰倒是长大了,胡剑飞却发现再快的刀也斩不完已乱成巨大一堆的麻,青春妙龄女子的痴痴一往情深绝不是诸如“你爱他但他不爱你” 、“长痛不如短痛”、“不要一棵树上吊死”之类的说服劝解就能扭转或者扼杀得了的,他不知道怎么把那些即现实又冰冷再外加残酷的话说出口,他也不忍心开这个口。
同样不知道怎样说出口的,还有感性上的窃窃巴望,胡剑飞依旧巴望着有朝一日兰兰能弃旧图新,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他还会巴望骆驼能一改故辙,虽然他很不愿意自己的亲妹妹成为替那个兰兰“填空”的角色,但两害相权时可以做的只能是取其轻;
不过理性上他知道,这两个巴望基本都没有可能——以他对这俩人的了解,兰兰放手的概率低到基本可以趋近于零,而骆驼更是个少有的痴心大“强种”,只可惜爱和被爱不在一个点儿上。
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节奏混乱的追逐呢,越成长越烦恼,一切都是成长惹的祸,抑或,是有什么说不清的辗转轮回、人力不能更易的宿命?胡剑飞一点儿有用的办法也没有,只剩下糟心和胡思乱想。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11:28:46 +0800 CST  
【续前】
贵宾室外,才印完一堆凭证的胡剑兰正快步地向这边走来,刚好撞见开门出来的骆雨松,两人四目相对,胡剑兰莞尔一笑,心情喜悦地迎了上去。
骆雨松向来是缺乏笑容的,他顿住脚步等乐颠儿颠儿的胡剑兰走近,才严肃地冲小姑娘道:“你跟我来一下,”然后便闪身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心情灰丧到极点的二老板此时脸色极其阴郁难看,但他不得不尽力让自己从荒冷的情绪中抽离,勉强打起精神将那些委顿换成一贯的威严。
欣忭的胡剑兰愣了一小下,刚要冲口而出的话被生咽了回去,她眨眨眼睛迅速一个转身,小跑儿几步颠儿颠儿地跟上了高高的身影,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儿开心地随着她左摇右摆。
她正巴不得被二老板单独谈话呢,刚好能寻个机会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很长一段时间了二老板都挺奇怪,干什么都不带着她,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摸不着踪迹,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由着她去做“跟屁虫儿”,凭女孩子特有的灵敏,胡剑兰觉得自己是被刻意地疏远了,其实她倒并不担心二老板离她是近还是远,她只是想弄明白是哪儿出了问题、出了什么问题。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13:52:43 +0800 CST  
【续前】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骆驼哥远远近近地一直是带自己“玩儿”的,他从来不会丢下自己不管,还说过只要自己不出地球他都管得了,现在这么一反常态明显是故意为之,那么大的领导总不至于越成长越退化吧?说了不算算了不说,那还是她的骆驼哥吗?
她也想到会不会是“德褐”的事儿影响到了自己的头上,转念又想是自己想多了,那三个老板哥哥压根儿不当自己是成年人,那些什么什么重大经营事项更是跟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们仨之间的关系再破碎也不可能把自己“捎上”,再说自己跟亲哥在一块儿的时间远不如跟骆驼哥的多,跟亲哥的感情还不如跟骆驼哥的近呢,胡剑兰是胡剑兰胡剑飞是胡剑飞,这么简单的事儿他们会傻傻分不清吗?
万万和金小宇正站在不远处商量事情,见黑总又是黑着一张长脸,还把胡剑兰单独叫进了董事长办公室,两人不禁对了一下眼神,都感到事情不妙。
金小宇尤其多了几分忧心,他联想到胡剑兰前些日子要替自己去“瑛褐”的事儿,基本可以断定这姑娘要倒大霉了,只盼她不要连累了自己才好,虽说这个小出纳是大老板的亲妹妹,当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惧怕骆黑子,甚至有时她还上赶着去掺和二老板的事儿,但凭自己多年的经验,被黑总单独召见都不会有什么“好儿”。
【本章完】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17:18:39 +0800 CST  
谢点赞的亲们,谢谢支持o(* ̄3 ̄)o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20:49:12 +0800 CST  
第23章 合情合理与狡辩之嫌
万万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好奇地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她的座位在胡.总办公室的外间,谁去董事长那儿都要从她这儿穿过才能到达里间的办公室,里、外间之间是一道隔音效果极好的厚木头门和一面隔音效果同样极好的厚玻璃墙,玻璃墙里面的一侧严严实实地贴着带有镂空花纹和“中币担保”字样的磨沙纸,所有想穿过玻璃墙的视线都被这层薄薄的纸隔挡住,除了把眼睛凑近那几条仅有的镂空缝隙。
从细柳般的缝隙间基本可以望见里面的一切,虽然听不到说话内容,但人物、表情、神色……都清清楚楚一揽无余,当然如果会唇语的话,就能“有图有真相”了。
万万小心地把眼睛凑近了玻璃墙,又熟练地上下左右调整到最佳观察角度,骆总和胡剑兰就都在她的视线里了。果然不出所料,黑总的一张黑脸似乎比往常拉得还更长些,那不怒自威、怒了嚇死人的气场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也能让人感受到那种隐形的能量,万万不由得向后闪了闪,尽管她知道里面的人一般是发现不了自己的。
万万看到一件风衣被孤单地扔在进门处的沙发背上,又看见二老板抬手朝里面指了指,胡剑兰便乖乖地站到离门稍远的那个墙角里去了,刚才还乐颠儿颠儿的开心形色不见了,她嘟着嘴,老老实实低头瞧脚尖儿,一看就是要挨批受训的倒霉模样。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5 23:16:53 +0800 CST  
【续前】
里间的办公室里很有些威刑肃物的味道,一股凛然的气息渐渐充斥四周,胡剑兰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谁让你去‘瑛褐’的?”二老板的声音里透着一贯的威严,他也不向里走,就那么远远地站在门口,让胡剑兰觉得好有距离感。
“我自己……想去。”
“那边工厂你熟吗?”
“不熟。”
“你知道带人家看什么吗?”
二老板的声音里除了严厉,还有些凛凛的东西,胡剑兰心里更多了些怯,同时她开始觉得委屈:我不熟工厂还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让我去、不让我了解,去都没去过我上哪儿知道、上哪儿熟悉去?
“我……不知道。”
委屈的情绪在逐渐漫延,所以她的这句“不知道”里并不包含什么羞愧的意味,在抬起眼皮瞥向二老板的一刻,胡剑兰的表情里甚至还带着些无辜的元素。
“那你上‘瑛褐’干什么去?”这句质问的话里带着让人不那么舒服的藐视,胡剑兰听着心里很别扭,但毕竟心虚,话自然是不敢理直气壮地接,可她的回答怎么也算是对答如流了:
“我可以问,问金小宇。”
这个回答从表面上看并没什么不妥的,反正至少是有可行性的,本来嘛,不知道就问,问了就知道,知道了我再去“瑛褐”,还有什么问题吗?顺理成章得很!
可话一出口,胡剑兰就意识到这种看起来挺合情合理的“可行性”怎么都是有狡辩之嫌的。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6 07:58:23 +0800 CST  
【续前】
首先,自己一不知道工作的具体内容,二没事先准备,到时候再怎么问也是临时磨枪,万一赶上要真刀真枪上的时候,“不快也光”终归是不行的,工作不是儿戏,能是想起一出儿就一出儿的吗?
第二,这是工作,不是教学实践课,关乎公司融资的大事儿,哪有功夫让你边干边学、边问边熟悉?
第三,人家金小宇,三老板的助手,有义务教你助你吗?
第四,如果工作当中.出了什么纰漏,责任算你的还是算金小宇的?人家还要为你顶上只黑锅回去不成?
寻此思路再细究下去,肯定还会有更严重的第五、第六……正规的企业管理怎么可能容下自己这种恣行无忌、随心所欲。
果然,二老板黑着脸凛凛地沉默,时间凝固了一般地静止下来,房间里的一切都定格儿了——在骆总那儿这样的对话百分之一万是没必要进行下去的,他只这般沉默已是嘴下留着情呢。
这也就是胡剑兰吧,一般人谁敢在二老板面前狡辩那真就算混到头儿了,即便只是一点点、一些些的“狡”,基本也就等同于自寻死路,不用再指望还有什么“未完待续”了;可就算是胡剑兰,把这样无理的事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那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6 09:10:48 +0800 CST  
【续前】
房间里有股隐形的压力越聚越大,胡剑兰觉得刚才的那些局促不安渐渐扩散成如芒在背,没过多会儿她就耐受不住这种气场的威慑,开始主动承认错误了;此外,她也必须说点儿什么来打破这种静默,否则便要惶惶不可终日……不对,应该是惶惶不可终分、不可终秒,时和日都太长,此刻都谈不上,这种神不能安然守舍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我不该……私自做主……去‘瑛褐’。”她皇皇地小声嗫嚅,同时脑袋里有几个词句很混乱不听话地在飘来荡去,那是她曾听到过的关于二老板的“常用短语”。
她来“德褐”半年多,虽然个人身份特殊、是大老板的亲妹妹,但那些关于三个老板的说短论长并没因为她与他们关系的不一般而少飘进她的耳朵里,万万和金小宇,当然还有其他许多的员工,常用在二老板身上的词句一般都是“瘆人瘆鬼瘆得慌”、“思就极恐不用细”一类,今天之前,她对这些不拘一格到不伦不类的词汇组合总是觉得好笑并一直停留在微茫的理解中无论如何不能感同身受,而今天,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临其境,所有的模糊朦胧一秒就变得清晰起来,那些“非其伦类”也再没有可笑之处了。
其“境”是胡剑兰这么多年来从未身临过的“境”,她从没见过眼前的这种骆驼哥,她并不是陌生二老板的沉默,这是黑总通常的标配,令胡剑兰陌生的是一种凛凛的冰寒气息,这气息使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地惶惶不安。
【本章完】
楼主 兰说溪语FM  发布于 2019-03-26 11:07:39 +0800 CST  

楼主:兰说溪语FM

字数:81532

发表时间:2019-03-05 19:29:04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14 14:37:47 +0800 CST

评论数:18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