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


因为第二天鸡叫时要起灵，三掌柜临时决定耽误一天时间送一送不幸自杀的人，他以牛丽娟同学的名义记了一份重礼，记礼的是队长五喇嘛，他笑着说，没想到牛丽娟还有这么一个大老板同学，这可是大山收的最重的一份礼钱。有人插话说，礼钱和大山一个死人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牛丽娟花。村长一脸不高兴，怎么是牛丽娟花？家兴上学不要钱？他不吃饭不穿衣？家兴说到底是大山的儿子，和牛丽娟这个后妈没一点关系。这些礼钱花给家兴，难道不该算到大山的身上？他死了，可留下了一个要人养活的儿子。
木偶谁劝也不听，不吃不喝，跪在灵堂前不起来，家兴学二爸的样，也不吃不喝。
晚上，村长把视为贵客的三掌柜领到自己家去休息，他说，也就是你这个贵客，别人我是打死也不会领到自己家去睡的。三掌柜及时感谢了他，说这还不是老同学牛丽娟的面子。村长说，有一半是她的面子，但重要的是你是个有头面的人，我就喜欢结交事业有成的人。
村长老婆是个实在人，虽说脸无表情，却默默为三掌柜铺好了被褥。等到村长这个‘大董’忙丧事出去走了，她逮到说话的机会，没头没脑对三掌柜说道：“雷也不抓走那些恶人的头。”
三掌柜听得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
她接着又说：“大山可是个好人啊，死得不明不白，总有一天会出大事。”
三掌柜问：“会出什么大事？”
村长老婆压低声音说：“有些话现在不该说，但老天爷是长眼睛的。”
三掌柜不便追问，心里疑惑，难道大山的死有什么隐情？
村长老婆也许觉得有些失言，转换话题说，“你真是好心人哪，要不是你把木偶及时送回来，恐怕他连哥哥的尸首都见不上了。”
三掌柜问；“不是说死人最少也要放五天吗？怎么明天就埋了？”
“放多长时间还不是那个婊子说了算，她能看着死人在家里多躺一天？她说他死得不吉利！”
三掌柜说：“你这样骂她，看来她是哪个地方得罪你了。”
“她是破鞋，是当过小姐的人，一村的男人她都想要，你是外人不知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也不害怕传到她的耳朵里，村子里谁不说大山是她害死的。”
三掌柜吓了一跳：“可这要有证据，没证据的事不能胡乱猜测。”
村长老婆忽然哭了：“人们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实在憋不住，我说给你听听，我家那遭雷劈的，和那个婊子勾搭成奸，全村就瞒着我一人，可我不是傻子，我什么不知道？我就是装着不知道，我都是有孙子的人,我能大吵大闹？我就盼着他们不得好死，我早就给儿子安顿好了，将来我死了，说什么也不要把我和那遭雷劈的埋在一起。我和他的夫妻情早就完了。”
三掌柜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一个大老爷们该怎样安慰一个陌生的不幸的女人，她不停地抹着眼泪，整个人倒显得没有前面那样激动了，也许说出这些话，让她轻松了好多。
三掌柜说：“睡吧，想通了，这不算什么事。”
村长老婆站起身来说：“将来你给我做个证，我不相信大山是自杀的，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还有我们家那遭雷劈的，他不是好人，将来他不是栽在婊子的手里，就是栽子村长这个官位上，我等着看他出事的那一天，要是他出了事，我回头看都不看他一眼，要是他死了，我一声都不会哭。”
村长老婆走了，三掌柜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人世间的夫妻，有时候是用仇恨捆绑在一起的。

第十八章 2


说是睡觉，最多也就能睡三个小时，天不亮就得爬起来送灵。躺在别人家的炕上，三掌柜觉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什么时候，屋里投进了一丝亮光，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鞭炮声，随后紧跟着是一阵哭声，三掌柜知道这是起灵了。他一骨碌爬起，穿了鞋，出门时和村长老婆碰了个满怀，她说：“我估摸你也要走了，想喊你起来，你却自己起来了。”
三掌柜说：“我一直没睡着，谢谢你的招待。”
她说：“追上灵车别忘了摘一朵丧花。”
三掌柜问：“为什么要摘它？”
她说：“反正对活人有好处，你就学别人点着了在自己的车子上和身子上‘疗擦’一下。”
三掌柜把自己的车子加入到送葬车队，一直尾随着慢行的灵队向村外走去，他看见木偶已经穿上了孝袍，把身份降到‘孝子’之列，和侄子家兴一样走在灵柩的最前面，手里不时向路两边撒一些黄纸冥币和打狗饼子。把死人哄出村庄，却没有恶狗追来。
出了村子，人们开始吆喝着把棺材往丧车上抬，木偶一人能抵三人，寿材的整个头部全靠他一人支撑。
三掌柜下了车，按村长老婆吩咐的走过去在丧葬队里随手摘一朵洁白的纸花，回到车子旁边，掏出火机点燃，学别人的样在自己身上来回‘疗擦’，又围着车子‘疗擦’一遍，花成了灰烬，被他一口气吹远。
这时候又一阵鞭炮声，又一阵哭泣，所有人争先恐后上车，死人的归宿还远，三掌柜的归宿更远，活人和死人同时启动，用喇叭告别，顺着相反的方向，各自上路。
大山的死，一来时间急，二来怕二婶受不了这个打击，全村人都对她隐瞒了这个不幸的消息，直到大山下葬后，别人才把大山的死告诉她。二婶听了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就哭不出声了，一口痰卡在嗓子眼出不来，脸都紫青了。这吓坏了一屋子人，连忙去请医生，等到医生进来，二婶自己缓过了气，接着哭，有人上前捂住她的嘴说，你可不能再哭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给建国交代。邻居们纷纷劝说，二婶这才不哭了，只是眼泪不停地流出来。医生给她输了液，安顿说，一刻也不能离开人。

第十八章 3

输了液，二婶平静下来了，她说：“我不哭了，你们让我说说心里的话，我憋得慌。”
有人说：“你说吧，我们听着。”
二婶说：“我的建国啊，妈好想你啊，你让妈把你操心到哪一天？你怎么就不给妈成个家，堵住别人的嘴，你给妈娶个媳妇回来啊，你知道妈心里有多难受吗？你大哥他走了，他死得冤啊，他不是自杀的，我没看错人，他是死在狐狸精手里了。你爹走了，现在大山又走了，你也被学校开除了，这是老天不让我活了。”
有人说：“大山没有理由自杀啊。”
二婶说：“我要去告这个婊子。”
“没有证据，告没那么容易，人都埋了，就入土为安吧,还是想想家兴该怎么办。”
二婶说：“求你们给我把家兴领来吧，我来照顾他，他太可伶了。”
“你都快七十的人了没人照顾，还能照顾家兴？再说家兴来了，木偶怎么办？都是可怜人。”
二婶说：“木偶就是一头大牲口，那个婊子能放了他？”
米建国在电话里知道了大山的事，他和二婶在电话里哭了一场，问起他的情况，他说，一切都好。二婶说你那个诗歌怎么样了，米建国说，不怎么样，发表一首诗，高费还不够好好吃一顿。二婶说，那就回来吧，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米建国说，我不回来，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受。二婶说，那你看着办，可不论怎样要吃好啊。
放下电话，米建国又哭了一场。他没有对母亲说这几年他经历了什么，说了她也不懂。她永远也不会理解自己的儿子用所谓的行为艺术裸体站在海边为诗歌呐喊的疯狂，她也永远不会在网上看到自己儿子满嘴咀嚼来自厕所的苍蝇，告诉人们什么是高尚？什么是丑恶？这些让自己都作呕的行为艺术，想要捆绑销售自己的诗，造成了轰动，却也让世人更加鄙视诗歌。不止一次，他身无分文徘徊在深圳街头，不止一次，自杀这个念头盘踞在心里。
大山自杀以后，村子上有觉得蹊跷的人，对死亡原因表示怀疑，观察牛丽娟行动反常，私下里议论纷纷，却又害怕让牛丽娟本人听到。甚至有邻居那天早上还听到大山凄惨的叫声。还有，牛丽娟为什么要匆匆埋了自己的男人？要是有感情的话，能说自己的男人死得不吉利吗？
村长号召全村人给大山家捐款，却没有一个人响应，村长骂全村人，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剩下这孤儿寡母你们就不觉得可怜？有人反呛村长说，大山活着的时候，你要是发动人们捐款倒说得过去，现在没了这个累赘，有些人恐怕以后越活越精神，再说，她也不缺钱花呀，有多少人暗地里给她钱呢，谁又不是傻子。村长听了脸上火烧火烧的，还想骂人，却不知道该骂什么。

@u_110486912 2016-03-25 16:24:11
我来替楼主连载吧
-----------------------------

谢谢你，朋友，期待认识你

明天继续，请关注。

@嘉陵江上的鱼夫 2016-03-28 18:46:26
支持
-----------------------------

谢谢支持，祝好

@jhxll 2016-03-28 22:02:46
什么时候能看到报应
-----------------------------


谢谢你每天关注，祝快乐哦。

@jhxll 2016-03-28 22:03:36
牛丽娟太坏了
-----------------------------


问好，后面更精彩，请继续关注。

第十九章 1


大山走了已经一个月了。牛丽娟对来木偶说：“你也该去工地了，只要你好好打工挣钱，我们这个家就不会散，我也不会丢下你和家兴不管，我会一心把家兴拉大，当好这个后妈，也算是对得住你死鬼哥哥，他一蹬腿走了，图了个痛快，把这个破摊子丢给我，没有钱你说我们可咋活呀？”
自哥哥死后，木偶已是一个月不说话了，他的心跟着哥哥一同死了，现在听了嫂子的话还是一言不发。牛丽娟无计可施，只好另劈一路：“你是不是还想着表妹的事？”
木偶把头揣在怀里，用指头在地上胡乱画着什么，嫂子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故意说道：“可她已经嫁人了，你想也是白想。”
木偶猛地站起来叫道：“谁说我想她了？我就是不去工地，我死也不去。”
他不开口说话倒好，一说话把牛丽娟吓了一跳，她也跳起来喊道：“你不去工地就离开这个家，愿意死哪里就死哪里，管老娘屁事。”
她的威胁吓唬不了木偶，他又恢复到他的常态，一句话也不说了。
牛丽娟找来村长五喇嘛商量，两个人都想不出个好办法，再找一个‘表妹’来骗他嘛，也不是个长远之计，豁出去给他找个一样呆傻的女人成个家，哄两个傻子更难。
村长到底是村长，眼珠一转，一个妙计把他兴奋得跳起来，他砸一下自己的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牛丽娟连忙问；“什么好主意？”
“为什么你不嫁给他呢？小叔子娶嫂子，这多好呀。”他笑出了声。
牛丽娟一时没明白过来，随后发怒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让老娘嫁给他？那还不把老娘恶心死。”
“你猪脑子呀？又不是真嫁给他，也就是哄他高兴给你挣钱罢了。”
“你以为他傻？在女人这件事上，他比你强。让他认真起来，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不正合你的心意了，再不用和别人偷偷摸摸，正大光明和他睡，一天十次八次也没谁说啥。”
牛丽娟一拳打在村长身上：“去你妈的。还是说正经事，对付这么个傻子，把我都愁死了。”
村长摊开双手，故作一脸委屈：“我说的就是正经事，你想想你嫁给他有多划算，你现在赖在这个家里不走图啥？为了当好后妈？连鬼都不相信，还能骗了人？你私下里听听，别人是怎么议论我们的，还有人说……”
牛丽娟扑上去用手一下堵住了村长的嘴：“你想吓死我？我还不清楚？那就按你说的办，我就试着给他当这个老婆。不过这个媒婆还非你出面不可，要是真嫁给他，我这个当家婆可就名正言顺了，谁要是再到背后说闲话，我就撕烂她婊子的臭嘴。”

第十九章 2


村长五喇嘛的孙子过满月，除了内亲，说不请人全村家家户户都来了人，说不收礼也收了好多该收的礼，连乡政府也惊动了，乡长带着七员大将，刚好坐了一桌，给他们上菜特别丰盛，酒也从二星级直接飙升到了四星级，两种酒之间的差价巨大，也不知是贪图好酒还是贪图结交上层人物，总有几个酒壮贼胆的半醉村民过来给领导们一一敬酒，挨次碰杯过去，有口吐白沫一头栽倒被搀扶过去的，也有坚强不愿倒下的，摇晃着站稳自己说道：“今天我太高兴了。”
村长喊木偶过去帮忙端盘子，本来他是坚决不去的，只是村长偷偷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这个消息一下把他惊呆了，却也让他随即高兴起来，他害羞地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村长这时候拿捏到位，并不急着发号施令，一心一意等着木头似的灵魂自己触动过来，这一招很灵，木偶最终从好消息里回到现实，高昂着头对村长保证说：“村长，你下命令吧，你说干啥我就干啥。”
村长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我要让你死。”
不见村长有啥反应，木偶自作主张说道：“那我就端盘子去了，村长你可要说话算数，保证让嫂子嫁给我，我一定对她好，听她的话去打工挣钱。”
村长哈哈大笑说：“娶嫂子的事包在我身上，以后不但要听她的话，还要听我的话。”
木偶说：“我以后就听嫂子和你的话。”
木偶穿着他的招牌白衬衣和白球鞋，头发洗过后还冒着湿气，两个裤腿翻卷上去一小层，恰到好处露出了白袜子的醒目，他对每个人都微笑，耳朵也灵敏了好多，只要村长喊一声：“木偶！”
他立刻应道；“我在这呢。”
看到他，自然有人把话头扯到大山身上，并感叹道：“到底不是正常人，看把他乐和的，也不知道兄弟情谊是什么，死了不久的哥哥这么快就忘记了。”
乡长问起悲剧事件的女主角牛丽娟最近如何，村长汇报说她受打击太大了，多少天了也不出门。乡长总结说：“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肯定要前走一步的，只是可怜了那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又多了一个孤儿。”
其他乡干部插话道：“现在孤儿好啊，一切有政府管着，上学不用愁，将来考大学还要加分，公务员招考也优先考虑。要是可能，我都愿意给自己的孩子弄个孤儿户口。”
又有干部插话说：“那你先得死，你死了，儿子自然就成孤儿了，别说国家照顾，我们弟兄们也会替你照管好的，包括你守寡的老婆也能照顾好。我说的对不对，弟兄们？”
人们哄堂大笑，看见乡长没笑，有失态笑出来的干部立刻收了笑，立刻严肃地坐直了身子。但是失态已经不可挽回发生了，乡长拉下脸训话道；“啥素质？连农民都不如。划拳喝酒，谁再说错话，罚酒三杯。”

第十九章 3


有人立刻响应，气氛重又热闹起来。过了一会，看一切纳入正轨，乡长招手让村长过来，附在耳门说：“如果牛丽娟想出嫁，我愿意做个媒，我有个朋友档案局的老田正好死了老婆，五十岁年龄是大了些，可是个吃财政的，过日子有保障，她不会不同意吧？”
村长立刻摆手；“乡长这你迟了一步，牛丽娟有个小叔子，有点大脑不清，但她愿意自降身份保住这个家，已经答应嫁给小叔子了。”
乡长叹息道：“可惜了，不过能有这样的胸怀，也说明她是个贤惠女人。”
“谁说不是呢，一村人都夸她呢。这不，正好今天乡长您来了，我替他们家求个情，希望乡上能把那孩子办成孤儿，毕竟亲爹亲妈都不在了，后妈是名义上的。还有，就是那个大脑不清的小叔子的残疾证，一家人的低保也得吃。这个女人太可怜了，那天她哭着要去乡上找领导，被我挡回来了，我说你这样披头散发去哭闹不是给乡政府丢脸吗？这不是拆我村长的台吗？我大小也是个父母官，做官不为民办事，不如回家卖红薯，咱们共产党的官总比古代的官强吧？”
乡长听得不耐烦，指着酒杯说；“喝酒喝酒，今天不说正事，回头你来找我。”
村长压低声音说：“乡长您这么说，我就能给她交差了。”
村长把端盘子的木偶远远指给乡长认识：“那就是牛丽娟的小叔子，别看他表面上聪聪明明，脑子里什么概念都没有，连一加一都不知道，我叫过来你实验一下。”
木偶见村长向他招手，立马过来。乡长把他审视了好长时间说：“我给你当个媒人好不好？”
木偶低了头，偷偷望了一下村长，并不说话。
乡长又问：“你说说，一加一等于几？”
木偶把头更低了。
围过来的人们起哄，问乡长要给木偶介绍谁，乡长卖关子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们猜。自然有人猜出来了，问是不是他嫂子，乡长笑而不答。有人打赌说，乡长您恐怕把牛吹大了，要是把这个好事办成，我的头就给乡长您当尿壶。乡长认准了打赌的人，嘴里吐着白沫说：“这个赌我打定了，这个媒人我也当定了，大家作证。”

第十九章 4


当村长搀扶着醉醺醺的乡长进去，躺在炕上的牛丽娟大吃一惊，一边下炕一边说；“什么风把乡长您刮来了？您快请坐。”
乡长也不卖关子，屁股还没坐定，单刀直入直奔主题说；“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代表乡政府慰问你来了。”
牛丽娟立刻落下泪来：“谢谢乡长大人，您能挂念我们家的不幸，真是我们的好父母官。我们家的情况是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一个孤儿，一个寡妇，还有一个残疾人……”
“他可不是残疾人，”乡长摆着手说，“我看他是一表人才。”
“那还不是表面现象，再说了一表人才又不能当饭吃。”女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道你忍心丢下这个家拍屁股走人？”乡长提高了声音，因为提前从村长那儿得知了她是一个好女人，所以用了很有底气的口吻这样反问。
“这倒不可能，不过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不走也得走。”牛丽娟又是一阵落泪。
“你们家的这些困难村长都对我汇报了，乡上一定会帮助解决的，但也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牛丽娟紧跟着乡长说。
“这话当真？”乡长紧追不放
“当真。”牛丽娟像签卖身契一样下了最大决心说。
“我要给你和一表人才的小叔子当个媒人，你总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牛丽娟露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这……，让我怎么说呢，别人都这样给我撮合，我一直没答应，您不知道他……”
“别说了，”村长恰到好处地插嘴，“乡长这么大的媒人，你还好意思拒绝？一个女人图的啥？不就是个好日子？有了乡长的保证，你还愁啥？现在国家农村政策好，吃上低保，再加上一个孤儿症，一个残疾证，有你占不完的便宜，以后两口子过和睦了，再弄个五好家庭，只要上面给救济，咱们村第一个救济的还不是你们家？”
牛丽娟被村长训斥得一声不响，显然已经动摇了，最后妥协说：“那我要乡长您给我保证，以后过不好了，我就找您。”
“好啊。”乡长哈哈大笑，“我们乡政府的大门对广大人民群众永远是敞开的，随时欢迎光临。就害怕你们小日子过甜蜜了，立刻把我这个媒人忘得一干二净。”
“乡长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天晚上，牛丽娟硬是留乡长一行吃了晚饭，她说她最拿手的就是做饭。乡长因为办成了一件大好事而显得特别活跃，特意把木偶叫过来开些男女之间的玩笑，等到把木偶心里听得火燎火燎，这才转入正题，问他喜欢嫂子不喜欢，木偶因为有村长提前透的风，早已把嫂子当成了自己的‘表妹’，难得地笑了笑。乡长又问我给你当媒人好不好，木偶观察了一下忙碌的嫂子，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狠狠点了点头。乡长最后说：“你要把我的大恩大德记死了，知道不？”
“知道了。”木偶这时候你让他去死他也不犹豫。
那个打赌输了的人，用自罚喝酒代替了把头当尿壶，自然成了村子里长久的笑资。得知乡长保媒成功，一村子人都炸开了锅，各自找了平时投缘的聚在一起私下里议论，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仅仅是为了和村长偷情也不至于糟蹋自己呀，不过从哪方面看，小叔子都不吃亏，有这么一个风骚的嫂子搂着睡，多受些苦受些罪也划算，要不到死还不知道那事的快活。

@jhxll 2016-03-29 10:38:53
一来就有更新，LZ加油




每天都看到你留言，太谢谢，祝好！
--------------------------

@耿家强1 2016-03-29 17:28:20
每天欣赏
-----------------------------


致谢，共勉。

明天继续，请关注。

第二十章 1


大山百日纸烧过以后，木偶和嫂子的婚礼被定了下来，一些迷信忌讳也顾不上了，一来他们这是特事特办，二来乡长屈尊要亲自主持婚礼，这自然有了官方色彩，迷信的事还是不提为好。
二婶是坚决反对木偶和牛丽娟结婚，可牛丽娟是铁了心要嫁给木偶，反问二婶说，说到底木偶也是你拉扯了几年的儿子，你这是为他好呢，还是害他呢？看来你是想好了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想好了要拆散这个家？几句质问，二婶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去找村长主持公道，村长说，你去找乡长吧，这个媒可是乡长亲自说的。
二婶倒也实在，赌气就去了乡上，好容易等到乡长抽出时间接见，还没说两句，乡长接过话头问：“木偶愿意娶他嫂子不愿意？”
二婶说：“他有什么不愿意的，不管是谁，他都愿意。”
乡长说：“婚姻自由，既然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愿意，那我们旁人就不该干涉，让他们结他们的婚吧，牛丽娟是个贤良的女人，我们乡政府不但要大力支持，还要树立典型，在全乡全县宣传呢。”
二婶急了，哭着说：“我不是外人，我是他婆婆啊，她是什么样的媳妇我知道。乡长你不知道牛丽娟这个女人，心比蛇毒，我儿子大山死得不明不白，她现在又要嫁给木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乡长说：“没有根据的猜测不要随便说，您老还是回去吧，这么大岁数了，在家好好享两年福，等到双眼一闭，管这个闲事。”
婚礼那天，有县上来的记者要把婚礼拍成专题片，说是要在县广播电视台播出，还有可能被省电视台播出，这一下引得好多人一再抢镜头，维持秩序让村长五喇嘛一头大汗。
乡长在宣读完结婚证以后，依次给当事人木偶发了残疾证，给家兴发了孤儿证，给牛丽娟发了低保证。当新当选的孤儿上前来领证的时候，所有人都拍手祝贺，为这个可怜的孩子感到欣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感叹有了这个和国家挂上钩的红本本，他的不幸基本上结束了。
在给木偶发放残疾证的时候，乡长没有念出来，只是喊张俊豪你上来，直接把一个红本本递到他手里。乡长很注意细节，没有用‘残疾’这个歧视性的词来伤新郎的自尊。不过，这也是乡长白费苦心了，这时候的木偶就是你把他叫畜生他也没意见。木偶也不管他得到的那个红本本是个什么东西，他想反正是好东西。
等到乡长喊牛丽娟领低保证的时候，牛丽娟脆脆应了一声，一摇三摆来到了前台，村长喊道：“拍手！”自己带头拍手，却没有人跟着拍手，村长尴尬笑笑，心里骂自己是个猪头，和牛丽娟有一腿，就连村里三岁孩子都知道，带头拍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jhxll 2016-03-30 11:03:18
什么时候开始有转机，这村长一伙太坏了。Lz写的辛苦，必须天天顶
-----------------------------
呵呵，谢谢你，有你每天追贴，我会更加努力，要快乐。

第二十章 2


自结婚后，嫂子一直身体不舒服，总是和木偶不睡一个被窝，木偶睡觉也不老实，一条腿不时伸到嫂子的被窝，嫂子开始还能容忍，就把那条腿一下推出去，后来那条腿伸过来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嫂子再也忍不下去了，翻身起来骂道：“你死呀，要是再伸过来，你就回原来的屋子睡去。”这样一骂，木偶也就死心了，把自己的长腿收回来，弯曲一下，翻个身缩成一团不一会就进入了熟睡，随即鼾声如雷，这同样不能让嫂子容忍，狠劲推醒他，大声质问：“你到底让人活不活？”木偶自然一脸茫然，摸着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睡着。
终于有一天，木偶大着胆子问：“嫂子，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牛丽娟没好气地说：“等你哪天答应去工地，病自然会好的。”
木偶说：“那我明天就去工地。”
“真的？”
“说假话，就叫雷抓头。”这是爷爷教的口头禅，他永远记着。
牛丽娟一下扑过来，把头塞进木偶的怀抱，木偶却不知道乘机死死抱住，空闲着两只手也不知道干什么。牛丽娟悄悄说：“今天晚上我们睡一个被窝。”
木偶一下笑了。
牛丽娟说：“今天晚上让你痛快个够，明天早上就让村长送你去工地，记住了？”
“记住了。”木偶回答很干脆。
木偶干完了家里所有的活，天已经大黑，一家三口吃完饭，家兴去做作业，嫂子说：“端一盆水去上房，把衣服脱了上下都洗干净。”
领了圣旨，木偶把水舀得满满，脚步放轻，进去屋后要脱衣服时探头探脑，最终决定找一根木棍从里面把门顶死。
洗完后，木偶早早躺在炕上等嫂子，嫂子进来斜看一眼说，你躺你的，我还有两集连续剧要看。木偶说，我等着嫂子。
听着嫂子跟着剧情不是笑就是骂，木偶心里暗自盼望那该死的连续剧快点结束。啪一声，电视被嫂子关了，嫂子喜欢的电视剧没了，她终于要上炕来了。
嫂子三下两下很利索把自己脱了个干净，一个不穿衣服的女人站在炕上，木偶咽了一口唾液。嫂子说：“起来把你也脱干净。”
木偶本来也就穿着一条红内裤，还有一件红背心，这都是结婚时嫂子给他置办的行头。木偶的那个东西还没有完全硬起来，这和他内心活动大致相同，没有嫂子的最后一道命令，他的肉体和内心都是战战兢兢的，不会自己放肆。
嫂子盯着光溜溜的木偶看了很久，然后走过来用一根手指拨动那玩意，那玩意一点一点立起来，嫂子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多起来，最后嫂子大笑着说：“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大一个宝贝。”
嫂子拉灭了灯，以为木偶什么也不会，实际上木偶有一次小姐的实际操作，把这个一心想学的过程也不在话下，对他来说，这比一加一等于几要简单多了，他甚至早已把小姐和他亲热的那些细节刻在脑海里了，他有的是时间一次次回味把玩，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木偶不像第一次睡小姐那么紧张，也知道不该总在边缘徘徊，该往更远的地方去。不用嫂子手握，那玩意自己就闯了进去，嫂子比小姐出气还粗，还故意不让自己叫出来，木偶才不管这些，他的一双大手也没闲着，各抓一个嫂子的大馒头，用劲搓压着。这两个面团一样的东西，是他对女人最初的所有幻想，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把玩过。现在实实在在握在手里，他反而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了，他努力扭动着屁股，甚至一个冷不防的响屁也没破坏他们的兴致，最终嫂子抱紧了他，叫声也完全放开。

第二十章 3


第二天早上，嫂子给木偶准备好了去工地的铺盖卷，木偶因为和嫂子睡了一觉，心里满是欢喜，并不知道每个新婚的男人都有一个蜜月。木偶一个人是没能力安全到达工地的，嫂子说我一个女人家不便远行，送你去工地这个任务只有交给村长了。
一村人唧唧喳喳暗地里为木偶抱打不平，却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谴责那两个捉弄傻子的人，而且他们已经是半公开的关系，也不在乎多一句闲话，只有木偶不知道他们背地里的勾当，怀揣着对嫂子的无限留恋，跟着村长踏上了离家的远路，心里想着何时回来和嫂子睡在一个被窝。
一路上村长问这问那，对新婚的木偶充满了好奇。倒了两次车，最后坐在开往工地的小客车上，也许是即将完成任务的轻松让村长话语更多，从诸如你小子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到傻人有傻福，一路上不曾停口，听得木偶心里美滋滋的，把原本闭上眼睛想一想嫂子的念头只好暂时放弃，睁大眼睛专心听村长的恭维。
突然，村长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他：“听说你那个东西又大又粗？”
木偶不解地问：“什么东西？”
村长笑了；“就是鸡巴，毬。”
“你胡说，你又没见过。”木偶并没有真生气，也不探究这个胡说的来源。
“比你哥哥的大。”
“我比哥哥个子大。”木偶反驳了一句，并不知道反问村长一句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哥哥的那个东西。
提起哥哥，木偶有了一丝伤感，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难看，眼神里有一种凶狠狠的光芒。村长五喇嘛见过其他精神病患者，他们冷不防把刀砍在正常人头上的时候，都是先有了这样一种表情然后才失去最后理智的。村长害怕和这样的眼神对峙，也害怕招惹这样的‘畜生’。
不敢招惹木偶，村长就把头转向窗外，河对面半山腰，有几只尾巴很短类似于家羊的野生动物，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野黄羊了，它们身影矫健，大声吼叫的火车并没有让它们惊慌，也可能这是在它们领地的缘故。
村长把木偶安全领到一千公里远的工地，交给牛丽娟的老同学三掌柜后说：“总算完成任务了。”
三掌柜说：“你这个村长可是个好村长。”
村长猜不透三掌柜话里的意思，但也红了脸，总之自己心里有鬼，脸上推笑说：“上次你送木偶回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别提有多惨了，死了一家之主的哥哥，等于天塌下来了。现在不同了，哥哥百日纸烧了以后，乡长亲自出面做媒，木偶娶了嫂子，一个家没有拆散，这是老天有眼。你老同学牛丽娟，你也知道她是个大美人，最重要的是心好，不但没有丢下家里的孤儿和残疾人，还……”
三掌柜打断五喇嘛冷冰冰说：“既然成家了，就不该让他出来打工。”
“那能行，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是一个丈夫了，还有一个过继过来的侄子，他不出来挣钱，一家人谁养活？”村长很激动，显然对三掌柜不了解一个组合家庭的难处极为不满。
打发走喋喋不休的村长，三掌柜问木偶，嫂子对你好不，木偶说好。三掌柜说，来工地是你自愿的还是嫂子要你来的。木偶说，不来工地，嫂子不和我睡觉。三掌柜问，想不想早点回家？木偶说，想。三掌柜说，想早点回家，就好好干活。木偶说，嫂子也是这样说的，我会抢着干活。三掌柜说，你去厨房告诉大师傅给你弄一碗红烧肉吃，就说我说的。
木偶咧开嘴一笑，去了厨房。三掌柜心里叹一口气，想起那次和藏族人冲突木偶不管死活保护自己，也想起那次木偶第一次睡小姐开荤给自己端来一盆洗脚水，三掌柜在心里把木偶当成一个亲人了。

@周涛1115 2016-03-30 17:20:51
@fazhenz 可伶的木偶，傻子的故事，谁对谁错自有断定。支持朋友，期盼精彩继续。
-----------------------------



谢谢朋友第一次来访，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