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缠大叔:一步一绿帽

54

百货商店经理拉货回来,把保修手续给了我。
我看看发货票,从军挎包里掏出一捆钱要给他。他连忙看程局长。
“李主任给县里帮这么大忙,还能让你掏腰包啊?”局长说,“让经理处理吧。”
虽然我说了我领了钱,局长坚决不要――――当时我还以为是局长在拍马县长的马P,但元勋到我家后,因为重庆人元勋怕冷,局长过去给我们送电暖气,他拿出个单子让我签经手人的字,我一看,我的东西都成了五份。我真为自己害羞,还以为自己占了公家便宜呢,原来,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搭顺风车,是我的四倍。这是后话。

我坐着商店的双排座卡车去县委大院接了马爱军。
“就买了这些?”她看了看后车厢的东西说,“怎么全是电器,生活用品呢。”
“明天我再自己来买吧。”我说,也没多少。
“没多少?”马爱军问我,“你家有几床被子?”
“一人一床吧”
“几条毛巾,几块香皂?”
“都有吧”
“那哪成啊,最起码来的人每人一套行李,一人一个脸盆一个牙刷牙膏毛巾香皂吧。”马爱军说“我和你去买吧”
“你没上班班?分配了吧”
“还没报到呢。”马爱军说,她分到团县委,过了春节再上班。

我们又把车开到了百货商店。

“给程局长打个电话,就说马县长安排的那个军人又要要点行李什么的。”马爱军一到商店就直奔经理室,平常看着挺淑女的,一下就露出小太妹的嘴脸。
“就直接拿吧,几套行李我还让程局掏钱是咋的。”经理显然认识县长千金。

“来几个人”马爱军问。
“估计是四五个吧。”
她带我买了6套行李,被子褥子枕头一应俱全。然后有买了10条毛巾,两个暖瓶,6个脸盆,还有几块肥皂。
“有女的吗?”
“有吧”
她又买了十多卷卫生纸和几包卫生巾。
商场把这些东西装上车。

“11点多了,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马爱军说
我们来到玉香饭店,马爱军说这是县城最高档的饭店了,“人司机师傅这么辛苦,首长就破费破费吧。”
我和马爱军推辞让对方点菜,一客气,司机师傅当仁不让地接过菜单―――那时候,还没有今天这么多车,司机是一个NB的职业。
“首长是贵客,就偿偿咱的家乡菜吧”他点了个溜粉驼――这是我们家乡特产,制造工艺和做粉条一样,只是,粉条在煮熟后就立即投入凉水,然后晾干。它是在煮熟后立即装入容器,让淀粉粘连,形成类似凉粉样的东西,但比凉粉劲道。
一个是溜搁着――这也是一个家乡特产,是用绿豆粉制作的类似凉皮样的东西。传说,慈禧太后来我们家乡时,厨子给上了这道菜,老佛爷说好吃,文是什么菜,太监说还没名字呢,请老佛爷赐名。老佛爷说搁着吧,但吃完饭忘了。太监就传懿旨叫搁着了。

因为我在外地,所以还是非常爱吃。看来司机是经常性的陪回乡的人吃饭。
司机接着就给他和马爱军点了个红烧活鱼和红闷大虾。

虽然,我吃得很过瘾,但心里非常不舒服。
这个司机,虽然好像高看了我,为我点了家乡特产,但那毕竟是低档的食物,而点菜者吃的却是高档菜。
这就是中国位卑者最典型的狡诈:皇帝不是尊为龙吗,那老百姓就耍龙灯。在宴席上,当鱼菜上来时,要由位尊者先吃大家才可以动,但布菜的却把鱼眼夹给位尊者,美其名曰高看一眼,其实那玩意儿是没人吃。

我觉得,我被司机戏弄了。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09:07:29 +0800 CST  
55

我们把电器拉到家时,爸爸妈妈还那里刷墙呢。
“这孩子,钱多了烧的啊。”妈妈看到我和司机往屋抬冰箱彩电,“冰箱得多少电啊,黑白电视养眼睛,录像里全是武打。”
“婶儿,李干事这是表孝心呢。”马爱军笑着和妈妈解释,“还是彩电省眼睛。”

“这不是那谁吗?”妈妈光顾着心疼钱了,没注意跟来的马爱军,“你也回家啦?”
“婶儿,我已经复员了。”马爱军一边帮着妈妈抱被子一边说,“我怕李干事买不好,就来帮他挑。”

搬完东西,我就开始调试冰箱彩电音响,马爱军则收拾被褥毛巾等。
她告诉我,明天要买个折叠桌和几把椅子,“在炕上吃饭,恐怕元勋他们不习惯。”
我们老家的房子,结构比较特殊,是前后通行。一般是三间,中央一间,是灶台兼过道,被称为堂屋。两边的是卧室,卧室的阴面一般放上几口柜。这柜,形状大概就像一个横卧的木箱,大约有一米左右高。顶盖部分有一半是固定的,一半是活动的用来开关柜,这和现在人们使用的冰柜结构差不多。在柜顶固定的部分,一半用来摆装饰品。估计古代的大户人家,都是摆高雅也高档的套瓷瓶和罐。到了后世,人们也都学着摆放瓶罐,不过到了已经破过四旧的1980年代,一般人家的瓶罐已经不是纯正的装饰了,都存放些粮食。
卧室的阳面,是一个通屋的火炕,趟屋的灶台就是用来烧炕的。这样,一般人在家呆着,就是坐在炕上,吃饭也是在炕上放一个矮桌,坐炕上吃。我们现在看到韩剧,吃饭的方式就是中国农村的方式,不过他们把桌子搬到了地上。
可以肯定,“元勋和他的家人不会在炕上吃过饭,所以,他们甚至连盘腿都不会。”马爱军说。


“爸,你老去大队部,跟书记说,县长让我给他捎话来了,让他来咱家一趟。”我说。


“小兵回来啦。”支书还没进屋就喊,“多前到的?”
“三老太爷,你老来啦”我从屋里出来,马上掏出红塔山烟,虽然我不抽烟,但回家后兜里一直装着高档烟,见人就发,“抽住。”
支书其实只有50多岁,和爸爸差不多,但他辈分高。其实,一般在成年后,对不是本家族的大辈,就只是称作“你老”,我为了显示自己没忘本,故意称他。
即使是现在,回老家时也一直极力显示自己的不忘本。我回到庄里,就用老家的口音,这是让乡亲认同你最重要的标志。

“刚才乡书记来电话,说明天书记县长要来检查,重点的你家,我正说着要来呢。”支书走进屋里,“嚯,买这么多”
我那套电器,总价值大约在万元左右。那个时候,大款还叫万元户,也就说万元已经可以算大款,我的电器大约要比庄里一般人家的资产总额多几倍。
“我麻烦你老来,就说这个呢。”我说,“彩电对天线要求很高。”我在这里用了一个书面说法,这是在显摆自己:我虽然说家乡的口音,但毕竟是知识分子。“我们家的天线杆子太矬了,要有大队挂大喇叭那样高才中。大队有吗?”
“那就把大喇叭先挂别处,把那杆子拿来。”支书说着就走,“我这就去办,明天县长就来了。”

一会儿,支书带了三四个人,抬着天线杆子来了,在屋前挖坑。


我走过去,“班长,外面冷,你进去吧。”
马爱军小声问我厕所在哪。
我把他领到院子,指了指我家的茅房。

她回来后,小声说,“正好有人在,让他们给从新盖个厕所吧。元勋可能会嫌那什么。”
“噢,我忘了。”我脸一红。当年鲁红梅回来,就为厕所伤透了脑筋。
即使是20年后的今天,我回家,庄里早就挂上了小康村的牌子,但厕所基本还是原来的模式。用高粱杆编的篱笆围一个三四平米的地方,里边挖一小坑,坑便垫上两块石头,这就是厕所。冬天会结冰,夏天更是苍蝇漫天。
福塞尔的格调说,看一个人品位,先看卫生间。
外面城市居民的卫生间都从原来蹲坑该成了座便,但农村的文明没有因为富裕而提高。

“三老太爷,元勋是重庆人。”我找到正在指挥转动天线的支书,“茅房在院子外面会很冷,而且,也会不安全。你老看现在也不能动泥瓦工,咋办。”
“好说。”支书说,“庄里有活动房厂,让他们来在院里做个厕所。再埋个缸下去,上面铺上水泥板,元勋来了找人专门盯着,有人用了就马上掏干净。”
支书是村里的大拿,他马上找来人,不到半个小时就在院子的东北角做了个厕所。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09:45:53 +0800 CST  
56

冬天天短,这时已经擦黑儿了。妈妈客气说要给马爱军做饭。我就对马爱军说,“天黑啦,从这到县城是土路,不好走了,你就快回去吧。”
马爱军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满脸堆笑和妈妈爸爸妹妹再见。但她上了车马上下来,“李干事,你的车子还在县委呢,明天你怎么去买桌子啊?”
“没事儿,我找人用车子驼我去不就得啦。”
“妈耶,这30多里地,驼你还不累死啊。”马爱军说,“我说呀,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去县城吧,在那住一宿,明天也不就轻松了。”

她还没说完,妈妈和妹妹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就是就是。
二妹妹过来把我推上车,大妹一个劲儿向我做鬼脸。
我百口莫辩,只好从了。

快进县城时,司机问去哪,马爱军说先去县委大院取车子,然后就去她家。
到县委大院装上车子出来,司机问马爱军的家在哪。
“就在后边,药王庙那。”马爱军说,“其实我们骑车过去也没多远,但李干事穿军装太扎眼。”
司机非常惊讶地看了看马爱军,“噢,是马县长家吧。”

她们家,前后有十几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灰砖的房子灰砖的院墙。
这格局,在农村十分常见,也就是院子稍微大点,
我俩推上车子,推开院门,“天黑了,就不留您了。”马爱军对司机说。

“妈~,我回来了。”马爱军嗲声嗲气地喊,“我们战友李红兵也来了。”

看到刚才在我家那么懂事地和妹妹和妈妈们拉家常的马爱军,竟然这么嗲,我很吃惊。

“小军,跑哪去了。”一个50多岁的妇女边说便从屋里迎出来。看到我,停了下来,“你说是李红兵来了?”
我连忙说,“是啊……”我想喊阿姨好,可是却愣住了,“李老师?”
马爱军的妈妈,竟然是我初中的老师,班主任。

我看了看马爱军,她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的天啊”李老师牵着我的手,“这要是在大街上,我还真不敢认了,咋长这么多了。”
“李老师,都”我算了算,“八年啦,我要还那么高,不就完了。”
“就是就是,你们毕业我就走了。”李老师说,“那时候,你刚这么高”她比划着她胸前。
“对了”我问“我记得你老的爱人也是老师,好像也是一中的,文科啊。”

我们进了屋。
什么叫别有洞天?
这个外表和我们农村其它农舍并没区别的房子,进了屋就是天壤之别了。
这不是传统的前后通行的房子,而是只有南面有个门的南屋。一进门,是一个大约有四五十平米的房间,而此时1980年代,在城市一般家庭整个住房不过四五十平,如果有住房的话。
这间房不是我们家那样的堂屋,他没有灶台。正对着门的墙上是一幅“洁己是心豪”,落款是旭宙--他后来已经是H省书协主席,是我们县出去的。
字下面,是一沙发,级别大概和基地刘副政委差不多,是真皮的。对面是一台大彩电、组合音响。
地上铺的暗红色地毯,不知道是不是纯毛的。

“是啊”我们坐在沙发上,李老师回答我说,“老马那时候就是在一中,你们毕业那年,他调到了文教局,不是老讲知识化年轻话吗,就到这儿了。”
“是啊,那不袁伟民直接从从教练当了部长嘛。”我说,“您掌柜的肯定是课讲得好,可惜是文科的我不认识。”
“哈,你就贫吧。”
“李老师可是一点没变。”我看这李老师说,她的确是只胖了点,看来是养尊处优的结果。
“你还那么没正行。”李老师摸着自己的脸说,“都是褶子啦。你倒是比过去白了。”
“啥”马爱军看着黝黑的我,“他白了”她笑着趴在她妈怀里,“那过去,她黑成啥样儿啊。”
“看着你言谈举止也没啥变化。”李老师说,“小军不是说你已经是军官了吗,咋没个军官样儿。”
“谁说”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在部队都这样”我倒背着手,走了几步。
她们娘儿俩都笑趴了。“看你个猴样儿,我三岁看老,就没正行吧。对了,搞对象了吗。”
“你老成天整我,我的女同学全不理我。”我笑着坐下说,“你老算毁了我了。”
“我毁你”李老师问马爱军,“他在部队没捣乱吧。”

“初一那年冬天。”李老师说,“语文老师,姓什么来着?”
“齐老师。”我笑着说,“你老就别强调客观了,坏我就坏我了”
“小军,你说。”李老师说,“人齐老师怀孕6个月,挺着大肚子上课。忽然教室里啪的一声,把人家吓坏了。你猜怎么了,他放了个鞭炮。”
“那你老也不能大会小会批我呀。还罚款,5毛啊。”
“罚款?”李老师说,“你寻思我不知道,你跟同学打赌,他们几个就输给你5毛。”
“肯定是江保忠叛变了,是不是。”
“还有,初二夏天,大家正期末复习呢,你上台朗读《青纱帐与甘蔗林》,整个一节自习都乱了。”

“那下学期我改了,你老不还找我谈话吗。”
“我能不找啊。”李老师笑了,“你就没消停过一天,忽然,一个礼拜什么也没干,坏事,我能不担心吗。”
“是啊”马爱军趴她妈妈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不是,所有任课老师,公认他们是四人帮。别的三个是打架捣乱,他,也不打架。”
“我敢打架啊?那不叫打架叫挨打。”
“是,比人家都矮一截。他不打架,上课也不捣乱,就是隔三岔五整点事儿。老师都说,一看你笑就发毛,不知道有想什么歪点子呢。你说,他竟然一个礼拜没出事,我能不找他吗。”

接下来,在马爱军的强烈要求下,李老师揭发了我的全部罪行。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09:46:59 +0800 CST  
57

所以,呵呵,当看到已经满头才发的李老师来到马爱军军这里,我什么话也没了。
她说我这么多年没变化,我不能睁着眼睛说她白发没变化吧,“李老师,您的意思是说,我30多岁的时候,那年去您家我刚过30,就和现在40岁一样,成熟?”
李老师笑着打我屁股,说“你这贫劲,到140也变不了!”

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是马爱军爸爸,“叔叔也是刚到啊。?” “是啊,是丫丫把我们领来的。”
“老同学。”这时,从厨房出来一人,上来就是西式的拥抱。 “哦,美女,张秀翠,你吃长生不老药啦,咋这年轻啊。” “你这意思是我老了呗?”随后出来的马爱军说,“你见我可没说这好听啊。”
老太让我坐沙发上,给我一个酸梨,“还记得老家的酸梨吗?” “记得啊,老家来人,我就让他们带酸梨,我特爱吃。” “我们整天在老家不理会,可你们这些在外头的,都说这好吃。这不是,我们给丫丫他们带了一箱子。”老太太说,“你什么时候复原的啊。” “我是1990年回来的。 我看了张秀翠一眼,她也正看我,我们马上把目光错开。“张秀翠,你现在在哪?” “这大军官真是官僚,我就在你们隔壁你不关心。”她说,“我现在在302医院。” “哦,是首长的人啦。” “你怎么这么损啊,什么叫首长的人啊。” “你可别误会,你说我是大军官我这首长也不指的我啊,我那级别还住不到302 呢。”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0:20:25 +0800 CST  
58

对于张秀翠,我的感情是纯正的爱慕,因为产生爱慕时,刚初中,心无杂念。

“咋的,丫丫你们医院都住的是高干啊?”老太太说,“那可不好伺候。”
“老姑,你听他瞎说呢。原来我姑父在政府的时候,他们那个组织部长不是还在我们那住过院吗?”张秀翠说,“李红兵,你可都40多了,还是个大领导,咋还这么没着调啊。”
“那也比我们小军成熟啊。”老头说,“你看这不是,说风就是雨的,昨天说买房,今天就住进来了,还非逼着我们来给添宅。”【注,Y县叫做添宅的风俗就是有人乔迁是亲朋去祝贺,有些地方叫暖房】
“我也是她逼来的,提早下了班,明天还得上呢。”张秀翠说。
“得啦,都别说啦,上车饺子下车面,我给大家盛面条。怎么着,李总还得喝酒啊,你和张秀翠有二十年没见了。”马爱军出来招呼入座,“她9点的动车,咱们抓紧。”
张秀翠等着走,看来和马爱军是亲戚,我也就抓紧吃饭,坚决没喝酒,吃完就撤了。

回到家,我心情实在是难以平静下来。
8点20左右我看下表,如果9点的车,还有十分钟就检票了,我给张秀翠发个短信:“没检票呢吧。”
“正排队呢。”
“能停一宿吗?”
“有事?”
“谈谈。”
“我明天上班啊。”
“要没安排手术就请假吧,要不明天我送你,不耽误。”
这条发出去后,我竟然不争气地紧张起来。过了大约一两分钟:“我去退票。”

我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过去接你。”
我接上张秀翠到火车站附近的世纪大饭,这是个五星级的酒店。“喝茶,还是咖啡?”停好车,我打开后备箱问她。
“茶吧。”
我拿上几小袋小山正种。
“够腐败的,都是受贿的吧”张秀翠说。
“我们哪有人贿赂啊,是专门把家里的存货找出来了。可不像你们天使,天天红包伺候着。”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说着没话找话的话,我们进了房间。
“来先为23年重逢,拥抱一个。”关上门,我一把抱住张秀翠,“23年啊。”
她就势偎我怀里并拦揽我的腰“你不会是要图谋不轨吧?为一老太太犯错误,不值啊。”
“我就想给你个见面礼。”我放肆的把她抱起来,放到里面的沙发上。“我先烧水沏茶。”说实话,我是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这是哪一出啊,我返程票都买了,退了又。”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0:23:29 +0800 CST  
59

坐上水,我蹲在她面送前。
“你咋了”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毕竟二十多年了,她不放心。怕我会怎么着。
“无论你接不接受,别笑话我啊”我都感觉到自己有些羞涩,说起来也是40岁的人了,我羞涩得想个中学生。
“咋了”受到我羞涩的感染,她脸了红了,“咋和个中学生似的”
“我今天就是中学生,1983年3月21日”我屈下一条腿,变成单腿跪,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是一个小像册。我又拿出一枝玫瑰,双手颤颤巍巍地捧到她面前,脸红的像关公,“送给你”。
她更是满脸通红,接过花,又不解地翻开相册“不能平凡的平凡”。她念着扉页上的字说“这么文艺腔”。
掀开一页,她脸更红了,惊讶地张开嘴,接着眼泪流下来“你竞然?”
像册第一页里是一张纸条,笔迹清秀青涩,“作文真棒 课代表”
同时,还有一张张秀翠初中毕业时的一寸免冠照!

这张照片,就像有人去女生宿舍偷内衣收藏一样,我在初中毕业时,从她文具盒里偷出来的。

纸条呢?
1983年3月21日,我们进行高二第一次模拟考试讲评。 张秀翠是语文课代表,她发下语文试卷,到我时她脸一红给了我。 我俩初中就是一个班,高中又是一同进了这个重点班,文理分班都留在理科。 算是老同学了,但那个年代,农村的学校即使是我们县一中,男女绝对授受不亲,我们四年多同班,没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过任何交集。
今天她脸红什么? 我心跳着,以为自做多情,因为我俩不是一个阶层的。
那个时候,商品粮和农业粮是两个阶层。
商品粮是八旗子弟阶层“三岁小孩有俸禄”---生下来就是18斤粮票,我们农业粮则是最底层的。
张秀翠是县城的。 对于一个县城的,学习成绩和我差不多的女生,我这样一个农业户口的男生,就是一无视。
尤其是,初中我们一个班,她是女生一号,我基本是男生一号。
取高中录取通知书时,碰上,她就和我一起走了30米,说了几句话。
我的中考成绩比她低了20分!! 打开试卷,在作文那一页,发现这张纸条。 什么叫心如鹿撞! 我惊讶地惊喜地幸福滴把试卷上快速合上,双手压在上面,警惕地环视四周。 看到四周并没有异常,我看向坐到座上的张秀翠。 她没很平静地坐着。
忽然,很自然地站起来,移动了下椅子。
这在课间,是最自然的动作。 只是,她好像随意地看向我。 四且对接,她脸红得像鸡冠。
我们红着脸把目光移开。 这一对接,对于她是确认我接到纸条并认可。
对于我,是确认是她写的,因为我并不认识她的字迹。 我收好纸条,确信没人看见。写了一个纸条:“多谢鼓励,还向课代表学习。”没有时间地点,当然,最关键的是没有落款,即使被人发现,也不过是密电码,没人知道是我。 我把纸条叠成小方块,等待时机。 直到吃完晚饭,我坐在座上看到她一个人进门,身后没伴。立即起来,向外一走,擦肩而过时,把纸塞她手里。 二十年后,我还记得我们塞给她纸条的感觉。
那就想是两块磁铁,一靠近,马上吸合。看到她单独进门,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制造机会。看到我走过来,她知道我要回信。擦身而过,我的手往她手边一送,她的手立即攥过来,几乎是抢走了纸条。
如果当年地下党现在见了这镜头,一定也自行惭愧,我们的默契,我们的娴熟,天衣无缝。 我到教室外面,隔窗户向里看。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0:27:55 +0800 CST  
60

她故做镇静地坐在座上,环视四周后,把手放进桌斗,出来时,变成一纸条。 她又是脸红。 第二天,我文具盒里叠了纸条:“你谦虚,我化学好多不会。” 我知道,在数理化里,本来我觉得最简单的化学,却是张秀翠的短板,于是我回,“你列出来,我给你讲。” “怎么讲啊” “明天中午下课去十字街南商业局有个门洞,别吃饭” “我家就在那,去体育场侧门。”
我们这样,克服重重困难,不动声色地完成了第一约会。这如果放在21世纪的今天,就几条短信而已,但在那个时候,只能是纸条。而且,一天里,两个男女生不能多次哪怕是偶遇,她到我的文具盒也不能多次。 所以这一次约会,用了6张纸条,时间是11天。 约定的纸条,是4月1日张秀翠下晚自习给我的,我有生以来心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四月二号,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上午就下起小雨。 那时,农村人还不预备雨伞呢,我只能顶着细雨前往。拿了个装行李的塑料袋子当雨衣。 刚转到体育场侧面,张秀翠就打把伞迎过来。
她不住校,骑车下学,比我快。
咳,还是城里人啊,人家就有伞,当时,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这一点。 “呵呵,清明时节雨纷纷啊,没伞之人欲断魂。”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她说话,还是文艺青年啊。 “都湿了,你还做诗呢”她给我打伞,我俩隔开在一个伞下能隔开的最大的距离,彼此听着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走到体育场侧门的滴水檐下。 她拿了三道化学题,我拿着树枝在地上给她讲。 因为不能上课迟到,三道题没讲完,不能露马脚,我还得冒雨回去。 这样的家教,一共三次。
因为谨慎,没被任何人发现。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0:28:33 +0800 CST  
61

“当时,我就有这心,可没这胆儿”我说,“虽然三次约会都打着家教的旗号,但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初恋,我要把这愿望了(liao)了。你可以接受,可以拒绝,但不可以笑话我。” 我诚挚地腼腆地看着她说。
“说你什么好呢”张秀翠捧着花和装着情书的相册,“你早干吗去了。我83上了专科段没走,你就断了线。这么多年,我最悔的也是觉得最丢人的就是,冒天下大不韪追你,你却逢场作戏。”
“绝对不是”我捧着她的手说。
“不是?”她没挣脱我也没回应,“人家都从大学写信回来,你写了?”
“你复课,我敢写啊?咱们班那届就我是军校,那时候军校生用专用的三角邮戳,一下就暴露了,我敢给你添乱啊?”
“那别人放假都回来,你就咋不来?”
“我们军校寒假就一周,暑假三周,我们放假的时候中学早放假了。”我说,“我取通知书的时候,去了那个门洞,你说你家在附近,我等你到晚上八点多,也没见你,才走。”
“我看到你了,但我觉得没脸,考那样儿。琢磨着你要是真心,一定联系我,表决心。”
“看见我了?”我咬牙切齿,“你还懒我”
“缘份不到吧”她终于抽出自己的手,笑着说“ 按平时的成绩,就是一摸二模三模最差的,我也是500多分啊,最后考了430,这就是天意,注定咱们分开的。”
我奋不顾身,对就是奋不顾身,直身搂住她,一个热吻。
她,不配合,不反对。

“谢谢谢你也,没笑话我,也让我终偿夙愿,我的初恋也有个句号了”。 我起来一人倒了一杯马爹利,“来,进行大会第二项,喝个交杯酒”
“谁和你交杯。”她接过洒杯。
我把她拉起来,强迫她用大交杯方式喝下了洒。

打交杯酒一喝,我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一下心就平静了。
“怎么样?”我把另一支沙发搬到她对面问“还真没你消息,这么多年。”
“凑合”她笑着站起来,把相册放到包里,并坐在床上 “相当凑合”
“我是凑合不了了”我也把沙发放回去,挤到她旁边“我离婚了,自己拉扯儿子。”
“有小三儿了?”
“是,是人家有了小三。让小三给弄绿了”我斜体靠在床头。 但我心里清楚,其实离婚的导火索,是上大学了的儿子。那解军,连前三都排不进了。
“她是调到省电视台,在娱乐频道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导演。去台湾一次,引进了一个叫一起来欢乐的节目。”
“这个,我们那也能看到,原来是你老婆导的啊。”
“这个节目很有收视率,就又从南方引进了一个主持人,很帅气的小白脸。两人,就给我戴了绿帽子。”我自嘲地说,“我现在估计再我们广电系统就是绿帽子的代名词。”
“你看你,还李总呢,怎么那么封建意识啊,好就过,不好就散。这叫神马绿帽子啊,现在不是和你没关系了吗。”
“唉,我也想开了,与其和她在一起磨合培养感情,还不如一拍两散呢。”我看着她问,“我还真不知道你的简历呢?”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0:59:46 +0800 CST  
62

“我简历?可没你那么复杂,就一行。”她说,“你们走后,我接着复课,美其名曰高三【我们是高二参加的高考,注】,考上了北京医学院学,6年后三年硕博连读,毕业分到现在这儿。”
“老公是干嘛的。”
“唉,别说了,丢人。”她完全没有丢人的表情“是个二婚,比我大9岁,还带一女儿。”
“大官?大款?还是大腕儿?”
“啥呀,我毕业不都26了吗,在302也不好找啊.正着急呢,我们病房来了个八一厂导演,胰腺炎。不知怎么就对了眼了,他去咱们县下过乡,我们就称是半个老乡。出院了他也是三天两头来电话,甚至来找我,那时候他也没名儿呢,估计是闲的。谁知道,半年后他说他离婚了,和我结婚。当时我家里那还能同意啊,尤其是老姑和老姑父,也就是还当县长的马爱军他爸爸,都来北京说我。我还就逆反了,反正军人也没户口本,不用征得家人同意拿户口本,就和他结婚了。”
“导演?”我不以为然地说,“导演都花花肠子,你太草率了。”
“他花不花我不知道,反正对我还行吧。尤其现在,他也难得在家,成天在外拍戏。在外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回家和我在一起对我,对孩子,都看不出不好来。”
“对孩子?那不是他带的吗?”
“你这人,我就不会生啊,是我的儿子,10岁了,要天不给地的惯着。他的女儿,也入了他的行,爷俩儿都整天在外拍戏。”
“你看,咱们多有缘吧,都找的是导演。”我笑着把她揽进怀里,“我还说你也被他甩了,咱们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你别咒我啊。”她从我怀里挣脱出来说,“你信不信命啊,真的,该谁和谁就是谁和谁。那时候,我一个吃商品粮的,呵呵,鼓足勇气追你,你现在说的也很喜欢我,多好啊。可是命啊。”
“是你命好呗,我这命,唉。要是和你成了,估计咱们就改写历史了。”
“现在,就追忆一下而已吧,都这把年纪,折腾不起了。” 她有些漠然地说。 “
看这意思,你误会我了吧,怕我横插一足吧。”我又把她揽过来,一个热吻,“放心,我不但知道命,还知道法律。何况,那时候咱们也就是情窦初开,觉得那份初恋很美好。就冷藏起来吧,永远是美好的。要是真结婚,锅碗瓢盆的,恐怕那美好就没了呢。”
“谢谢你啊。”这次她主动吻我,“我真的很在意和你那个根本不叫恋爱的初恋,但我现在真的是舍不得既得的生活,没勇气放弃现在再追求新的。”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2:23:08 +0800 CST  
63

我很鄙视我自己,当年是替张秀翠考虑没有往中学写信发展感情。这次,我本来已经做好当一次小三的准备,要追求她的。但看到她对现状的幸福感,我失去了勇气。
“你老公又没在家?这么突然就来我们这儿了。”
“也不知道马爱军发什么神经,昨天忽然打电话,说他来这儿买了房,她父母来,让我给带来。也幸亏我是在保健科,要是在原来的内科,哪能说走就走啊。”张秀翠躺在我的大腿上说,“我记得她好像说过当兵是和你在一个部队。”
“呵呵,是的。”我不好意思的说,“你们虽然是亲戚,我觉得也不应该有咱俩亲啊。”
“咱俩?亲?”张秀翠撇嘴说。 “噢。现在,她恐怕又看上你啦。对了,嗯,就算你说的吧,咱们亲。”张秀翠说,“你那就要小心了,马爱军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有心机有手腕,说不定就吃定你了。”
“看你说的,除了你能看上我,谁还能啊。”
“怎么说话呢,你的意思我不行呗,还‘除了’。”

我们哈哈大笑。

自从离婚,我很少有这样的开怀大笑了。 面对着一个记忆力里的女神,我现在拿得起放的下。 既然决定封藏美好,那我就成了至亲的朋友。
就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我回忆那曾经的年代,曾经的同学。
当我实在是困得不行时,我发现已经是凌晨4点,我们就和衣而卧,一觉睡到了9点多,我的短信来了“你的张秀翠走了吗,可别追北京去耽误正事啊。”是弓迎的短信。
我回了个短信,说正和领导商量。
洗漱完,看到外面艳阳高照,S市的冬天难得的好天,“我们走着去车站吧,两站地。” 我们手牵着手,沿着自强路走着。本来从世纪饭店出来,是最为繁华的中山路通往火车站。我选择了南边小路自强路,怕碰上同事。
“呵呵,真是男大十八变,没想到你现在也是司局级了,当年可是坏的流水啊。”张秀翠半依偎着我,仰头看我说,“当了几年兵,胆子也大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当年胆子很小?”
“哼,如果不是胆子小,那就是我瞎了眼。”她揉着眼睛说,不像40岁的军官倒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冒然给你递纸条吧。”
“哦?我也一直纳闷,我到底是哪出色了,让咱吃商品粮的美女发起总攻。”
“你还损我。”她牵着我的手忽然抽出来,捏住一点肉,掐我,“也就我,那么慈悲为怀,救你于水深火热。你以为你那点贼心能瞒得过我们?”
“我有什么贼心了?”
“还嘴硬。”她不再掐我,腾出手来,挽着我,掐我的胳膊,“他们住宿的怎么说,我不大打交道,不知道。但我们几个跑家的,早就说咱俩搞上了。”
“不会吧,我可是一句话都没和你说过呀。”
“哼,就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啊。你一上高中,就换了文具盒,换的什么牌子?”她看着我的眼睛问。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3:04:29 +0800 CST  
64
我脸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
中考完的那个暑假,14岁的我,自己收拾了家里的厢房,睡在那里。
14岁而言,已经是进入青春期的年龄,可是可能由于学习紧张,我却还没有。但春心已经开始萌动,过去只是一味地捉弄女同学,这时已经知道欣赏。而且,心目中的美女,也从过去纯粹的以学习成绩论,转变为参考长相论了。 对于同样是十五六岁的女生,同样因为营养不是很好,其实那时候还没太大的美丑区别,所以,所谓美女是一个心理因素。
张秀翠那时候留着一个马尾巴辫子,这发型只有县城的女生才用,像我姐姐那样的农村女孩,发型是编两个辫子。加上她没干过农活,吃得相对又好些,张秀翠显得很白净。初中的时候,她还没戴眼镜,大眼睛双眼皮,一身很时髦的衣服。主要是,她成绩一直没出过班的前三,我们男生略解风情后,都偷偷注意她,或说啊暗恋她。

关键的关键,取通知书那天,她可是和我说了话,就我俩,一起走了30米。
中考要用一寸免冠照片,临毕业大家都照相,而且多洗些,和别人交换留作纪念。当然,只限于和同性的交换。 那天,组织照毕业合影。站好了以后,班主任发现我没戴红领巾,把我训一顿,我赶快回教室去取。 跑回教室,当然是空无一人,我拿了红领巾就跑,一下险些摔倒,我慌忙中扶住桌子。正好是张秀翠的座位,我把她的文具盒打翻了。
文具盒,是我早已了然于胸的那个塑料的上面是一幅当时极其流行的画《千万不要忘记》。画面中是几个学生,拿着红缨枪,押着一个老太太,她低着头,拿着一个玉米。这画描述的是地主婆偷生产队玉米被红小兵捉到。 画面很流行,但印在文具盒上,却不多见。关键是,文具盒,不是我们普通人用地。我们用的就是一个盒子而已,她这个文具盒,是双层的,用磁铁做开关。之所以被我弄翻,是她没关上。 看到自己心仪的,呵呵,其实也叫做暗恋吧,是我们班男生集体的暗恋,自己暗恋的对象的文具盒,即使在那么紧急的状态下,我还站住。我拿起文具盒,就像那些恋物癖拿着女人的内衣啥的,手有些颤,我把洒出来的文具给装回去。装完后,我端详了一下,发现文具盒里面有个夹层,夹层露出了一些照片。我慌张地拿出照片,找到一个小相袋,里面的张秀翠自己的。我四周看看,这是做贼心虚的举动,明明此时空无一人。然后抽出一张,揣进口袋。 张秀翠这张一寸免冠照片,黑白的,就像一枚炸弹,我万分小心地藏在贴身的衣服里。 中考完,我自己有了独自睡觉的厢房,基本上,每天拿出照片仔细端详。
接到一中录取通知书那天,妈妈为了奖励我,让我到县城买文具书包。
书包,我不能买张秀翠用的那样的女气的,但我转了好几家商店和小卖铺,找到了她那款文具盒。
晚上,我抚摸着文具盒端详这照片,傻笑着。
张秀翠穿着一件短袖衬衣,下身是平时上学不敢穿的裙子来了。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 “你看,我这身好看吗?”天啊,他冲我笑着说,并像《甜蜜事业》里李秀明一样,转圈展示给我。
“……”我目瞪口呆,她是对我有意思吗?我想去拉她,可是不敢。

她还在那里转圈,大声地唱着“小伙子背上六弦琴,大姑年换上游泳装”【注:这是当时最为流行的《太阳岛》】 唱着,唱着,她真的忽然换上了游泳装。(两年后上了大学,我才第一次见到女士泳衣,还是连体的。)她的游泳装,下面是一条花的三角裤衩,上身是肚兜。(我们老家这里,男孩子游泳的时候是光着的,偷偷看过女孩们游泳,都是张秀翠真身装束。) “不见哥哥我心忧愁,心忧愁。”她就穿着那游泳装,围着我唱。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过去抓她。她就像庐山恋里张瑜,慢动作跑,还张开双臂,我却也只能慢动作地追……

忽然觉得,一股暖流。

张秀翠不见了,只有被压在身子底下想的文具盒和照片,我看下表,9点多了。
原来是在做梦,只是,裤衩里很湿。
初三已经下发了《生理卫生常识》,我知道自己初遗了。 “你们传咱俩那话?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红着脸问。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3:54:02 +0800 CST  
65

“有女生提出来的吗?”张秀翠说,“我是看你太胆子小了,才替你提出来。”
“我也没咋地,别人怎么知道的啊?”
“没咋地?还记得那个语文老师,姓什么来着,给咱们带了一周课吧。”
“姓刘,和我是一个公社的,我们早就认识。”
“你们认识啊,但我们不知道啊。她让我上黑板默写。”
“是啊,你把‘雍容典雅’的雍吧写出了花,那个‘乡’字横写的和撇垂直,留老师说你错了。”
“就是,亏你记得啊。”张秀翠显然对我记得这件事很受用,身体又贴紧了些,“但谁敢吱声啊。嗬,你却带头嚷嚷‘那是艺术字,书法,不能算错’,你知道当时我站在讲台啥感觉吗?”
“啥”
“说句你爱听的,幸福死了,紧张死了。”她说,“你冒着顶撞老师的危险,为我出头,那现在叫英雄救美。”
“我是和刘老师熟悉才说的,呵呵,英雄救美。”
“大家可不那样看啊。你说完不能算错,男生女生都嚷嚷说不能算错,其实很多人起哄咱俩呢。”
“但我们男生没人说我啊。”
“跑家的女生,回家路上就让我交代。”她说,“从那以后,我就注意你了。”
“以前就不注意我呗。”
“别打岔。”她说,“我发现,我在哪儿,你准找机会去附近。只要我在场,你可欢了,专门大声说自以为出色的话,我进教室,你眼珠子直直地盯着我。”
“呵呵,那。”

“我,其实也很喜欢你的,所以每天自习检查我的文具盒,盼着你给我纸条。”
“我哪敢啊。”
“胆小鬼。我初中就收到好几个纸条,没理他们。高中一开学,看你是一个班,我那叫是个兴奋啊。看到你新买了我那样的文具盒,寻思你肯定该给纸条了吧。”她说,“谁知道你咋想的啊,我觉得你是胆子小。到一摸了,我眼看就没机会了,我才主动挑明。”

就这样,迎着难得的冬日的暖阳,回忆着我们的青涩的情愫,我把张秀翠送上火车。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3:54:47 +0800 CST  
66
送走张秀翠,我赶紧办弓迎的事。我上班后就找到老祝,“头儿,咱们今年的年会怎么有什么安排?”我问管理中心的主任。
老祝,筹建完有线中心,本来厅里让我当头儿,我实在是不愿意操心,就推荐了他来,我们都是副厅,但我是总工,严格来讲没什么权利。只是这老祝,只要我有事情,他是全盘肯定。
“说实质,想干嘛?”老祝说,“年会还有啥安排啊,就是发钱呗,有人找你推销东西啊?”
“呵呵,大好事。”我神秘地说,“知道我儿子的那个一楼开那洗车场吧,现在牛逼大了。”
“干嘛呀,你不会让咱们去你家洗车场露天吧。”
“这算嘛”老祝是天津人,我撇这天津话说,“车场让弓长乙给包了半年。”
“干嘛包你洗车场啊?他一个导演。”
“拍电视啊,知道女一号谁吗?弓迎。”我说,“前两天弓导找我结算租金,我说我们单位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特崇拜她,问能不百忙中抽点时间联欢一下。”
“怎么着?”老祝有点紧张,是弓迎啊。
“她说要看助理的安排。”
“嗨,你这也忒那啥啦,多大岁数了,还粉丝她啊。”
“昨天,弓迎的助理告诉我电话,说20号晚上没弓迎的戏,她可以参加一下我们有线的联欢。”
“真啊。”老祝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这可得说定啊。”
“泥嘛没见过美女啊,激动成这样。”我淡定的说,“知道我为啥有这一出吗?”
“为嘛?”
“你还真没咱军队政治部主任出身的懂人事啊。”我说,并压低声音说,“过年就是17大了,得多大动静啊。据说,咱们和文化厅都有正厅位子啊。”
“你想去?”
“泥嘛,我去。”我说,“你也3年多了吧副厅,这个主任也管的钱太多,担这份责任干嘛?”
“那弓迎管个P事啊。”
“弓迎来,你可以请乔厅啊,乔厅可以请杨倩【副省长】,杨倩可以请杨锐【宣传常委部长】。”
“也是,可能定吗。”
“反正人家说能。”

这杨倩是女省长,分管文化和广电,来年换届将调整到人大。就因为这才会出现S市女副市长跳级接她,马爱军上位。
杨锐是常委部长,两会后去政协当主席,正省了。
如果不是都面临下来,估计,乔厅长还不一定能请得动。
但这火候就行了,请他们过来,话一递礼一跟,这正厅组织部就能过了。

到11月15号,乔厅杨部和杨省都确定了要参加。
和弓迎沟通后,杨部说反串阿庆嫂唱智斗,杨省是夫妻双双把家还,乔厅要有机会就是外婆澎湖湾。
而此时,省电视台卫视娱乐频道关于元旦晚会的广告预告片,早已经铺天盖地,他们压宝到弓迎身上。

20日,神秘半年的《蚁族》剧组高调出发来到省电视台,准备录制元旦晚会大戏。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4:43:19 +0800 CST  
67

剧组人员从cost上下来,先在原地等待。随后,一辆别克商务开进来,先是下来两个黑西服,是保镖。接着是解军和一个姑娘,姑娘就是弓迎的助理,然后是一精炼的小伙子是弓导的助理。最后,弓导和弓迎下来,解军在前面笑容可掬地领路。
“呦!”忽然,弓迎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怎么啦?”几乎是异口同声,保镖助理和解军,弓导蹲下焦急地问,“扭脚了?”
“肚子疼。矮油,矮油。”弓迎很没风度地大声叫着,脸色刷白,汗也下来了。
“快,叫120。”弓导的爱女心切,把弓迎搂在怀里,“怎么闹的,吃坏了?”
“矮油。”弓迎不答话就是搂着弓导的脖子叫唤。

中国的120,一般是不能真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的,最严格的是,临走一定收120元,还不能医保。
等了几分钟,120 没来,解军已经把演播厅应急队叫来。保镖挡住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把弓迎抬上担架。4个黑西服,一溜小跑把担架抬到电视台对面的省二院急救室。
我站在二院二楼给田苗打电话,田苗说已经安排好了。
弓迎已经被保镖戴上了口罩,抽血,B超。

最后,确诊为突发性肠痉挛,需住院治疗。
保镖迅速清查了高干病房后,助理把弓迎的床单被罩等送来。
弓迎则被送进了急诊抢救室。“请您一定全力抢救。”被挡在门外的弓导握着出来的主治医生说。
“您放心。肠痉挛,说危险吧,如果不抢救,可能病人因疼痛导致休克甚至更严重的并发症。但是,说句通俗的话,就是像人腿肚子抽筋了,你说危险吗,一般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好了就没事儿了。”
“那怎么治啊?”
“这个,还没有明确的速效的办法。现在就是用恒温液体热敷,您也不用着急,我保证没任何危险,但治疗效果很缓慢。”

听了医生的解释,弓导还有跟来的解军都松了口气。
因为安排录像不能耽误,弓导把保镖和助理留下,其余人员赶去演播厅。
缺少了女一弓迎,节目组启动应急方案。虽然弓导录制过程怎么也不来情绪,但录制还是要进行。
中午12点的时候,大家结束录制,弓导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助理,“不是让你跟着迎迎吗?”
“现在已经从抢救室出来,送到病房。迎迎怕您担心,就让我回来了。医生说,也没别的办法,只要在病房接着恒温热敷,几个小时候,就会好的。”

病房这边,在弓迎被送进去后,田苗带着护士进去安排热敷,先是一个护士出来,随后田苗出来对保镖说,“病人现在因为疼痛时间过长,需要绝对休息,任何人绝对不能放行进去。”说着,她把病房门锁上。

随后,弓导和刘台长、解军等前来探望,田苗都以绝对休息为由拒绝。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4:45:39 +0800 CST  
68

而网络中心这头,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地按部就班,不到6点就将杨部和杨省以及乔台厅接来,在食堂小间,连酒都没喝匆匆吃了饭。
“饱吹饿唱,少吃点吧。”一身休闲的杨部说。
今天杨省反而不是一贯的西服裙装,而是穿了件长裙配羊毛衫。
当两个首长都在主席台后台休息室等待的时候,网管中心办公室主任匆忙进来和老祝说,“联系弓迎的助理,助理说弓迎住院,现在封闭治疗。”
一下,杨部杨省和乔厅脸色都变了。“这些演艺界的朋友,现在就是太缺失诚信啊。”杨部狠狠滴说,想他这样的省委常委,要不是快下了,即使弓迎这样的大腕他也不会出面接见。
这次是说好同台表演,他才来的。
即使是杨倩也是很不愉快。

“我去看看。”老祝脸色惶恐的出来,一出门立即给我打电话。
我装作吃惊,说马上安排。
其实,此时的弓迎就在我的身边。她是在田苗进去安排热敷时,穿着护士服装出来的。门口的保镖根本就没意识到进去的人数比出来的少。

6点30分,年会按时开始。
坐在主桌的杨锐杨倩甚至乔厅长,在老祝介绍首长光临时都没站起来,而是随意地摆了下手。
7点,我和面色有些憔悴的弓迎走进会议室。我也没客气,径直走到主桌,而此时,原来得到消息弓迎要来的年轻人已经叫起来。
“杨部,你好。”这里弓迎只见过杨锐,我马上介绍了杨倩和乔厅长与老祝。
“太对不起了杨部,我下午去你们省台录节目可能是安排太紧凑,给晕倒了。”
“没事吧。”
“说是肠痉挛,医生不让动。咱祝主任说杨部长和杨省长都到了,还有乔厅长,我偷着溜出来了,怎能让日理万机的领导等我呢。”
“你和祝主任很熟悉吗?”杨部长问。
“还行。”
老祝倒是一头雾水了。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5:02:42 +0800 CST  
@德可撒司1 看到弓迎手上还贴着打点滴用的胶布,杨部很为刚才一气之下说艺人后悔了。
而杨倩和乔厅长则为祝主任的面子所折服,这可是弓迎国际弓啊。


“同志们,国际巨星弓迎小姐,为了不爽约今天参加我们的年会,亲自从医院拔下点滴溜了出来,下面有请。”老祝激动得亲自跑上主席台。

弓迎貌似偷偷地拿出化妆盒,化了下妆。但我知道,她的妆是化好的,故意显出憔悴。
这样把憔悴的面妆上妆,也是对观众的尊重。
这就是国际巨星的做派,处处彰显出对观众的尊重。
“咳咳,H省广电网络管理中心的朋友,大家好。”弓迎上台,先来了个90读鞠躬,“杨部长杨省长乔厅长祝主任,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她又向主桌的领导鞠躬。

杨锐马上站起来鼓掌,洪亮的说,“是我们对不起弓迎小姐,带病之躯。”
全场都站起来鼓掌。
这个狡猾的丫头,要不咋会有这么高的人气呢,我暗自腹诽。
“先说一下,咳咳,我这次不代表公司不代表剧组,纯是以个人名义来和大家联欢。”弓迎看着老祝说,“我和祝主任是好朋友,而李红兵总工现在是我们剧组的房东。咳咳,我这次来,也不能吐露现在拍戏的剧情,也不能唱我录制过或要录制的歌,这都是商业要求,请大家原谅和理解。”
“理解!”粉丝齐声呐喊。
“那我就献丑了。年会就是一个大家同乐的机会,也别说表演了,就是和大家啊一起乐呵一下吧。”弓迎走下台,来到主桌,“杨部长,我工作就是表演,您的工作是管理我们,今天您可不可以放下架子,当回老百姓,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我给您捧哏。”

“小弓啊,你这不将我的军吗,我哪会表演啊”杨锐装模作样地说,“还是上学时候演过节目呐,也都是现在年轻人不感冒的样板戏。”
“那,大家来电儿掌声,欢迎杨部长来段样板戏!”弓迎带头,现场一起鼓掌。
杨锐走上台“那就有劳小弓,给配戏啦,我就反串阿庆嫂,小弓反串胡传魁,咱们来段《智斗》吧。”
说实话,你能看到弓迎拍的电视,能听到她的歌曲,但不会看到她反串胡传魁,一下现场沸腾了。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5:48:33 +0800 CST  
70

“杨部长是赶鸭子上架啊,幸亏我上学时学过这选段,但反串也太离谱啦。”弓迎故意看了看主桌,“那祝主任,这智斗可是三个人的戏,您就来刁德一吧。”
“别,别”老祝还真不是搞宣传文艺的出身,他虽被起哄,可说什么也不能上台,他毕竟是这单位的一把手。最后他把我推上台。

弓迎:(白)你问的是她? [西皮二六]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拢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西皮流水] 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 多亏了阿庆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她那里提壶续水, 面不改色、无事一样, 骗走了东洋兵我才躲过大难一场。 似这样救命之恩终身不忘, 俺胡某讲义气终当报偿。

弓迎着开口,还真有花脸的味道,台下连连叫好


杨锐(白) 胡司令,这么点小事,您别尽挂在嘴边上。那我也是急中生智,事过之后,您猜怎么着?我呀,还真有点后怕呀!参谋长,您吃茶!哟!香烟忘了,我去拿烟去。 参谋长,烟不好,请抽一支呀! 胡司令,抽一支!

我:[反西皮摇板] 这个女人哪不寻常!

杨锐(接唱) 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

弓迎(接唱) 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

杨锐(接唱) 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


弓迎(白) 人家不会你干什么这是!

我(接唱) [西皮流水] 她态度不卑又不亢。

杨锐[西皮流水] 他神情不阴又不阳。

弓迎[西皮摇板] 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样?

杨锐[西皮流水] 他们到底是姓蒋还是姓汪?

我[西皮摇板] 我待要旁敲侧击将她访。

弓迎(接唱) 我必须察言观色把他防。

我:阿庆嫂![西皮流水] 适才听得司令讲, 阿庆嫂真是不寻常。 我佩服你的沉着镇静有胆量。 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 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 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杨锐(接唱) 参谋长休要谬夸奖, 舍己救人不敢当。 开茶馆,盼兴旺, 江湖义气第一桩。 司令常来又常往, 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 也是司令洪福广, 方能遇难又呈祥。

我(接唱) 新四军久在沙家浜, 这棵大树有阴凉, 你与他们常来往, 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

杨锐(接唱) 垒起七星灶, 铜壶煮三江。 摆开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 来的都是客, 全凭嘴一张。 相逢开口笑, 过后不思量。 人—走,茶就凉, 有什么周详不周详!


这时候,乔台长上台,从我的手中抢走麦克,接着(白) 阿庆嫂真不愧是个开茶馆的,说出话来滴水不 漏,佩服,佩服!

杨锐(白) 胡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弓迎(白) 他就是这么个人,阴阳怪气的!阿庆嫂,别多心 啊。

杨锐(白) 我倒没什么!

弓迎(白) 老刁啊!人家阿庆嫂救过我的命,咱们大面儿 得亮得过去,你干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叫 我这面子往哪儿搁!你要干什么,你?


杨锐[接唱] 我们这个镇子里, 家家住过新四军。 就是我这小小的茶馆里, 也时常有人前来吃茶,灌水,涮手巾。

弓迎(白) 怎么样?

乔(白) 现在呢?

杨锐(白) 现在! [接唱] 听得一声集合令, 浩浩荡荡他们登路程!

弓迎(白) 伤病员也走了吗?

杨锐(白) 伤病员? [接唱] 伤病员也无踪影, 远走高飞难找寻!


大家平时只是在电视上看到杨部长端坐主席台,一板一眼的满口马列主义,没想到反串起花旦阿庆嫂真是像模像样。

这时的掌声简直冲破房顶。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5:49:31 +0800 CST  
71

弓迎和杨锐表演完赶紧下场喝水,特别是杨锐捏着嗓子唱了那么久。
老祝趁机上台,进行简短年终总结,进行第一次抽奖。如你所知,所谓年会,其实就是单位趁机发放奖品给大家,中奖率高的出奇。
两轮抽奖过后,老祝宣布杨省长为大家表演。
“那我也就学学领导,反串一个角色吧,《夫妻双双把家还》,也请弓迎小姐配合下,反串我的妻子吧。”
当然,这个黄梅戏选段,无论从难度还是效果,都乏善可陈。
杨省长演完后,杨锐站起来,“今天,弓迎小姐是带病之躯,也别显得咱们H省不懂人情,咱们追星,也等下次吧,大家再次感谢弓迎小姐。”
我和弓迎退场。
“怎么样,我捧场吧”弓迎出来就带上眼睛和口罩。
“你太狡猾了,大大滴。”我说着,给田苗打电话,我们又找到她把弓迎送进病房。
其实,田苗进去病房后,是给弓迎拿去了护士服。弓迎随后就出来,只是门口的保镖以为是医院的护士,让她眼皮底下溜走。

第二天,一早,医生查完床就让弓迎办了出院手续。
而我,一早就接到解军的电话,“李红兵,你给鼓捣的吧。什么肠痉挛,录不了我们的节目咋么可以去你你那儿耍宝呢。”
“你消消气,我有那么大能耐吗。”
“人家不是说了冲着你房东吗。”解军阴阳怪气地说,“看不来啊,你这么快就勾搭上国际巨星啦。”
我无端的脸一红,但马上说,“解军,你放尊重点儿。一直以来,我敬你为当时还两事旁人的我做那么大牺牲,也一直让着你,但你别过分!别以婊子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勾引人我有你那两把刷子”我恶毒地说,说实话,弓迎为我出的这口恶气,让我心花怒放。
“你说什么,你骂谁呢?”解军一下高了八度。
“谁做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和她纠缠过这事,因为我一直是认为自己的无能导致了妻子的出轨,现在,我觉得不是。
“你等着。”

不到半个小时,我办公室的门被擂响“开门!”解军压着嗓子怒吼。
“我正在办公,有公事你去办公室预约,私事,下班再说。”知道她发怒,我酣畅淋漓。
“你给我开门。”她压着嗓子咆哮。
“喂,办公室吗,我今天外出,有人找我,你让她明天来。”我装成给办公室打电话的腔调。
“你他&妈无赖,我和你没完。”解军简直就气炸了。

她是一上班就看到了都市报和晚报的报道,都是娱乐版头条。
昨天弓迎走后,杨部长专门讲话,“现在很多时候,我们的娱乐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是大腕的天下。一场晚会下来,光请明星就花了天文数字,但结果呢效果呢,我看不见的好。你们有线台就搞得这个就很好,联欢联欢娱乐娱乐,联合了关注了才欢,参与了才乐。我觉得我们的宣传文化部门应该借鉴一下,别上来就是几百万的服装,几百万的舞台。你看今天,弓迎就是一身便装,就是用普通话筒,就是音效差那么一点,但效果却更好。让群众参与,让观众参与,这才是晚会的目的。”
对于省委常委的讲话,即使不是正式场合,乔厅长也当场表态,要求认真学习,坚决贯彻。
因为是常委出席并讲话,这次活动,都市报晚报都在一版进行的摘要导读。娱乐版整版报道弓迎的演出
而关键词是弓迎和弓导,两报的报道,被所有网站第一时间转载。
而这问题关键在于,电视台要在元旦晚会推出重磅消息,弓导拍戏。但敏感的芒果卫视,新京南都啥的都分析出来弓迎在我们这里拍戏。

一边是晚会缺了女一号,一边是请到巨星联手常委表演。
解军的心情,可想而知。
随后刘台长很郁闷地给我打电话问责。
而由于没有按计划在元旦播出晚会宣布剧组杀青的消息,都市报和晚报的报道经过各网站一转载,马上全国媒体齐聚我们家小院,门口。
因为已经进入尾声,采访已经不会耽误进度,剧组也就半推半就,陆续放出消息。
到12月30日,剧组在我家小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蚁族》内景杀青。现场预定了芒果台的《快乐大本营》和《娱乐播报》等多家媒体。

弓迎的举动,害了解军,却对剧组和她本人带来出乎意料的效应。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6:11:31 +0800 CST  
72

剧组撤离。和我结清全部房租,大约相当于儿子洗车场现在收入的50年,呵呵,我说过现在是微利而已。
我把房租全部给了儿子,他马上请来装修公司,洗车场进行翻新装潢。
由于半年的上门服务,儿子看到了私家车洗车的上门服务市场的潜力。他一下购进4台上门洗车用的洗车电车。又上了补胎、小修和车饰项目。

“爸爸,你能和弓迎联系上吗?”儿子专门回家问我,现在,他忙的基本不回这边家了。
“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弓迎电视内景洗车地场'的牌子,还挂了我俩合影的灯箱,您和她说一下,问行不行,这恐怕算名誉权和肖像权”
我赞许地看着儿子,当了两年老板果真是有了老板的意识啊“咱一破洗车场,她会计较啊?要打官司,咱还出名了呢。”
“您要是能联系上,还是问问吧,最好有个签字啥的,要不工商也会找麻烦。”

我和弓迎说了儿子的事,她不但满口称赞,还说“用不用我现场给做个宣传啊?”
“你的出场费,我这洗车场得干多少年啊。”
“我不通过经纪人,算个人行为。”
儿子一听,可是撒了欢了,立马做了大量签字式洗车卡,“您让她来,咱们举行个揭牌仪式,现场让她签售咱们的洗车卡。”我儿子还真是个奸商的材料。

几天后,儿子做好了牌子和灯箱,邀请了区域内的工商税务公安城管和机关。都是送的请柬,请柬上注明弓迎将莅临现场揭牌剪彩。
这些请柬,事实上相当于广告了。揭牌那天,我家小院和附近的马路可以说是“人山人海”
“各位新老客户,我们‘弓迎外景地洗车场’今天揭牌!希望国际大导演弓长乙和国际巨星弓迎,能为我们洗车场,特别是前来洗车的朋友带来仙气!下面,有请弓迎小姐,为以她名字命名的洗车场揭牌。”
区城管局长国税地税局长工商局长派出所长一共同握着覆盖牌子的红布的一边,弓迎握着另一边,巨大的红绸子被掀开。瘦金体的牌子,儿子与弓迎合影的硕大灯箱,一亮相马上引来无数相机手机的拍照。
“下面,弓迎小姐抽出宝贵的30分钟,为今天购买我名洗车卡100次卡以上的朋友签名。”

我真为儿子这小奸商震惊,30分钟,价值在500元以上的100次洗车卡,竟然签售出近400张。车卡印刷精美,正面是儿子和弓迎的合影,反面是洗车记录。
“累死啦”当一切噱头结束,我和儿子与弓迎一起回到我家,一进门,弓迎就躺在沙发的贵妃榻上,摇晃着手腕。
“谢谢你。”儿子很识趣地倒了杯张裕红酒递给弓迎。
弓迎把包里的假牙拿出来带上,“还认识我吗?”
“是你?”儿子惊讶了,看着我,“你真行。”
“我这么帮助你,这是在全中国头一次啊,昊昊,你给我当干儿子吧。”弓迎接过杯说,“这样你也不惭愧啦,就。”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6:24:00 +0800 CST  
72
“嘿嘿”儿子非常不好意思地挠头说,“你才多大啊。”
“怎么,嫌干妈嫩是吧。”弓迎说,“那是我长得少相。”
我站在旁边,没法插话。
“呵呵”儿子看我一眼又说,“你们北京人,是不是不大会排辈儿啊?”
“怎么啦。”
“你是说当我干~妈?”儿子强调“干”。
“是啊”
“呵呵,我们这儿,管那叫后妈。”儿子红着脸说,“关键在我爸。”

我和弓迎都是一愣,我反应过来,抽了儿子一巴掌“人家说的就干妈,你知道后妈是啥意思啊?”
“我先妈和我说让岳金霞当我后妈,我看不如让弓迎当。”儿子说。

我和弓迎都闹个大红脸。
“你怎么和你爸一样没着调啊,这玩笑你能和我这长辈开吗,嗯?”弓迎羞涩地佯怒地打了儿子一拳。“你这叫乱点鸳鸯谱,你爸人家是厅长,怎么也找杨倩那样的副省长啊。”
“你还是大腕呢。”儿子说。
“你俩来劲了,是吧”我大红脸地说。
“你看,脸红吧,让我猜中了,昊昊,以后你就是副省长的后儿子啦,哈。”
我不敢在放肆下去了,“你就胡说八道啊,快说想吃啥饭,我去做,也不早了。”
我及时制止了这80后和90后关于母子的话题。

因为是洗车场开业,在弓迎不点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青椒炒鸡丁,一个韭菜爆鱿鱼,“这是‘吉庆有余’,来儿子,爸爸祝你生意兴隆。”我举杯。
“来,干儿子,干妈祝你早日脱离你爸爸的魔爪,真正成为独立法人,把洗车场的旗帜插到五湖四海。”
“那。”儿子不怀好意地给我和弓迎满上,“祝爸爸妈妈,‘一起慢慢变老’”她模仿弓迎哼唱着。
“干”弓迎混不吝,我却闹个大红脸。

“要不,你这洗车场,就干脆改名吧。”弓迎忽然又说,“就叫老干妈洗车场。”
“就是改,也得叫小干吗啊。”儿子说,“老干妈是辣椒,小干妈才是辣妈啊。”
“昊昊,你今儿这是咋了,真是近墨者黑啊,你和她胡闹啥啊。”我实在是答不上话了,这一个80后一个90后,竟然如此热衷于母子关系。

“我们要赶几个场做先期宣传,腊月十六,是我爸爸的生日,我听他说要邀请你去”弓迎临走的时候说。
“我不去,都是你们演艺圈的我又不认识。”
“那,你和他说吧,我只是听他说。”弓迎面无表情地说,估计是我说演艺圈她不爱听了。
楼主 德可撒司1  发布于 2016-07-16 16:37:58 +0800 CST  

楼主:德可撒司1

字数:439252

发表时间:2016-07-15 03:5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8-20 12:28:06 +0800 CST

评论数:49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