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腊月初十，弓长乙专门从北京来到我办公室。
“弓导，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儿啊。”我慌忙起来给弓导倒水。
“和你们广电厅办些手续。”他说，“李总，这半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啊。”
“您说哪的话啊，你看我儿子，顺杆爬，借你们名儿，现在生意好的一塌糊涂。”我没敢说弓迎来揭牌的事，“冒了您的大名，拉个大旗作虎皮。”
“那叫有效利用。对了”他掏出个请柬，“腊月十六，我农历生日，准备在趁机宣传下我们片子，都是圈里的朋友，你抽时间给捧个场吧。”
“弓导，太谢谢了。只是，我也不是演艺界的，去合适吗？”
“你是朋友，就拿这请柬，直接到北京饭店。”

说实话，朋友庆生参加过不少，但这圈子这级别的，还真没参加过。“一般大家都买什么礼物，还是现场随份子啊？”怕出丑，我给弓迎打电话。
“你是朋友，你看你，人家不是这样说了吗。我们业内都是互相参加，都有个标准，你估计庆生也不会请他，你就不用学别人了。”弓迎说，“我看你家书柜里那套83版的人民文学《红楼梦》挺不错，你就给他送那个吧。”
“你这人，拿我打岔镲呐。”
“真的，你说他缺啥啊？你那套很少见的，他特喜欢红楼梦，我看你在上边还坐了批注，呵呵，你们理科生的批注，估计他也感兴趣。”
“那套一共就4块钱。”
“让你拿出4个亿，你舍得吗？得了，你问我，我就这意见，你爱咋地咋地吧。不见不散啊。”

没办法，我反正也是个贫民，就只好把那一套四本到礼品店包装好，写上庆生的祝福落了款“朋友李红兵”。
我也想，反正像弓迎说，我们也就这一锤子买卖，我没人家富有，充大头蒜也冲不起，干脆就自认吧。

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北京饭店。
掏出请柬，服务生就把我领进去。到二楼会议厅门口，看见弓导正便装相迎。我过去祝生日快乐，到旁边签到处签到并送上礼品盒。
“恕我眼拙，我好像第一次见您。”负责签到的小姑娘说。
“哦，是朋友，不是你们演艺界的。”
“哦，今天好像来了的都是演艺界的，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您先进去吧。”

我进去后，才发现什么叫百花齐放了，一屋子的美女。虽然这几年不太关注文艺界，但这几个月的关注，我还是认出了几个。
我找了个最角落的座位坐下，“您好，您是？”一个姑娘过来，指了指桌子上的铭牌。我一看我坐在了李亚的座位。
“我叫李红兵？”我红着脸站起来，这回糗大了。
“李红兵……”姑娘是场地导引，她拿着手上的红纸纸翻看，那是来宾名单，也是座位安排。找了半天，忽然吃惊地看我，“您是？”
“朋友。”
“您跟我来。”姑娘领着我，“以前好像没见过您啊，我们弓导的朋友还雪藏呢。”
我很惊讶地被领到了显然的主桌。

74
落座后，我不禁后怕起来，就是租我房子也不会把我抬成这样吧。他想干嘛？要买我房子？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我坐在那儿，胡思乱想，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是纯粹地坐那儿想，基本上是眼观鼻鼻观心，不胡乱瞎看。满园春色，我怕我的眼神关不住啊。

“大家按座位牌就位。”弓导站到了主席台上，“我也不客气了，除了内人，这里也没外人。按中国传统，是过农历生日。首先，生日宴会上，为我太太献上我的礼物。”他手一扬，一个贵妇走过来，我也没去关心他的太太，依旧低头。
“有请H省广电厅长，李红兵！”弓导给了我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头衔。
我那叫是一个震惊，马上抬头，这是哪出？弓导正把请的手势给我。
我不明所以地上台，“李红兵”一个女的在我耳旁喊我。
我差点跳起来，“张秀翠！”
“我刚刚杀青一部戏，叫《蚁族》。是在H省S市拍的，李厅长就是我们内景地房东。”弓导说，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他，就听着和我太太的普通话有相似的地方。大家也知道我下乡就在我太太的老家，当然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太太。一问，果然是Y县的，我回家看了看我太太视若珍宝的高中毕业照，在每个人后面都注明了姓名，才知道他是我太太的中学同学。”
台下掌声一片，天雷一般。
绝对天雷。

“谢谢”张秀翠走到话筒前说，“这个礼物太惊喜了，刚才李红兵进来和长乙握手，我还说这人眼熟呢。文化，你认得出这个师兄吗？”她对着主桌的一个女的说。这个女的其实就坐在我身边，但我像个鸵鸟似的缩头，根本买看到她。
“呵呵，要说认不出，那师兄是不是很没面子啊？”那女的走上台，用正宗的Y县话说，“但遗憾地是，我还真认得出。”她抿嘴一笑，“虽然我低一届，但师兄的大名，太鼎鼎啦，自习课在书桌放鞭炮得了个警告处分，体育课往女生衣服里放杨喇子【一种毛毛虫，其身上的刺有毒，刺入皮肤奇痒，注】，那女生一个礼拜上不了课，呵呵，师兄好。”那女的拥抱我。

75

郁文化拥抱我，我才象征性地拍了下她的肩说，“谢谢歌唱家，还记得我啊。”
整个在台上我都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云。
下来坐到座位，发现主桌只有六个桌牌，弓导一家三口，我，还一个是刚才的叫郁文化，还有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导演加演员蒋问。
原来，为了不厚此薄彼，这主桌是主人的意思。
郁文化和蒋文都是我们Y县人，只是蒋问在十岁就随军官爸爸进入了北京。
“来先敬老乡一个认识酒，我叫蒋问，待会儿再敬寿星。”
我诚惶诚恐地干了，然后郁文化也敬我一杯敬寿星一杯。

“晚上，还是老规矩，去我家，不过今年可是变主题啦。”弓导在蒋问和郁文化认识酒和祝寿酒喝完后回敬，“李红兵做菜可是一流，我拍戏时给我做了，今天让他一个人做，做咱Y县的风味。”
“弓导，您说的，你们这些大腕儿，都得什么神厨伺候啊，我做了还不笑掉大牙啊。”我其实，潜意识里把弓导让我做厨师很不满。
“不实在”蒋问又端杯，“就咱们几个，你就露一手。每年都是AA制，大家一人做一个，今天你是新人，就算是个入席菜吧。
要再推辞，就小家子气了。等其他人来这桌敬寿星，我就出来。

北京到Y县走高速就一个小时，我开车到县城，买了Y县特产搁着、酸梨和粉坨、豆片。
晚上的家宴，一道是炸搁着盒，也就是用搁着卷上肉馅炸；一道是白菜溜粉坨，这和常见的炒凉粉类似，只是溜制，非常劲道；一道是酸梨沙拉，酸梨切丁，用炼乳调成；一道是豆芽炒豆片。还有就是得莫利炖鱼，这其实是东北菜，我买的市场外老农挑担子的大小不一的鲫鱼。炖鱼时不放盐放农村腌制的老咸菜，快熟了的时候，下豆腐和粉条白菜。
当然，还有傻瓜型的可乐鸡翅。主食，当然少不了寿宴的主角，手擀面。同时，我从市场买了干白菜，摊了菜糊饼。最后，是玉菜汤，其实就是我们县的大白菜清水煮汤加些鸡精。我们县的大白菜，在京津地区可称得上是名菜。过去穷的时候，一到冬天，老百姓都储藏白菜，如果副食店来了我们县的白菜，那不但要凭票，还得走后门。
“师兄，你是妻管严吧。”郁文化吃得狼吞虎咽，“大老爷们，咋会做这个。别的不说，就是农村的妇女，咱们这么大岁数，也不见得会做这菜糊饼了，就我妈他们那代人还会做。”
“呵呵，我倒是想妻管严呢，问题是没妻啊。”我不知道和这些大腕如何交往，只好就按平时的和同事交往的套路。
“啊？”全桌人，除了弓迎和张秀翠都吃惊。
“你还是钻石王老五？”郁文化问。
“王老五，倒是没错。”我自嘲地说“但别说钻石，连大理石都算不上了。被媳妇带了绿帽子，人家跑了。”
“他媳妇就是H卫视那个欢乐大家的创始人，解军。”弓导说。
“气氛略显尴尬啊”我说，“不过，人家谢霆锋都不在乎，我也不说啥了。”
“现在，还光着呢？”郁文化说，“这可是21世纪最大的钻石王老五啊，当得了厅长下得了厨房。师兄，待会把弓导和蒋导他们公司的花名册拿来，看上哪个，我给办。单身要办，结婚的挑散了咱也办。”
“费那事干嘛，小郁，你就直接现在打电话，和你们家郑三儿离了，今晚这庆生宴就顺便转成婚宴吧。”蒋问坏坏地说。
“我师兄那能看上我啊，你问问他，刚才我一下认出他来了，他现在认出我来吗？”
“师妹啊，你别引火烧身啊，我怎么认不出你啊。一到礼拜五，你那破嗓子就在杨老师那飘出，杨老师宿舍可是紧挨着我们宿舍。”

76

“那叫破嗓子！当年就是咱不懂事，成天让你们听，连票都不打。”郁文化显然因我能记起她而高兴。
毕竟，在中学，会唱歌的没我学习好的出名__事实是，在学校里最吃香的学习成绩好的，比能唱的能闹的能踢球的，进入社会后都比不过。
那个时候，她作为我们音乐老师的弟子，一到自由活动时间，尤其是礼拜天傍晚，就在杨老师的宿舍唱。我们男生宿舍紧邻杨老师宿舍，我们确实白听了好几年。
郁文化初中毕业的时候，被省艺校特招。她的幸运之处在于，86版的红楼梦是在S市拍的，他们去当群众演员，被导演看中，唱了一首插曲。
虽然那个插曲的演唱最后没被电视剧采用，但是，这个插曲的曲作曲，为亚运会作曲，最后万众瞩目的亚运会上，郁文化唱了主题曲。

“我说，这还有未婚女青年呢，你们这些少儿不宜的话题，背后说悄悄话去啊。”弓迎脸色阴沉地插话。
“行了，难得重逢，咱们就别拿李红兵涮啦。”张秀翠也情绪不高地说，“文化，你接到校庆的通知了吗，肯定跑不了你吧，大名人啊。”
“哼，就你隐藏的深。他们要是知道弓迎是校友二代，还不得八抬大轿来请啊。”
“我是没脸去显摆啊。”张秀翠说，“我一结婚，就把我爸妈接来，他俩也没享福就都走了。老家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我回去干吗？就是回去也不能回一中啊，你和李红兵啊，都大学生，我是复课生的。”
“打住，我是中专啊。”郁文化说，“我是文化课不行上的艺校，那是中专。”

大家都沉浸在往事中，没有往事的弓迎提前告退。她没和父母住在一起，自己在亚运村有房子，就是第一次拉着儿子吃驴肉火烧后，她拿iphone的那套。

晚上10点的时候，我婉拒了挽留开车回S市。
“我要连夜回S市了。”我给弓迎发个短信。
“你到亚运村来接我，我也去。”
“你不好好的在北京宣传，去S市干嘛？”
“你管呢？我在B-17—1618，等你。”
我到亚运村，其实没找，弓迎在楼门口等我，直接开到她车库，她打开她的车后备厢，大包小包的塞大我的车上。
我拉着她回S市。

高速路路牌指示前方出口是高山县时，弓迎说去温塘吧。
“那我把你送去，我明早要上班呢。”
“随你大小便。”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我们只开了一间。
“你给我上门口来，我有话和你说。”泡上温泉后，弓迎喊。
我只好站在卫生间门口，“啥话”
“啥话，你儿子都说让我给他做后妈了，你咋这牛啊，我哪不入你法眼了？”弓迎听起来很气愤的样子“我是嫁不出去啊？上赶着还被拒绝。”
“听那孩子的呢，我没准备给他找后妈。”我心跳得有100，这可是她明目张胆的提啊。
“不想找，不想找和郁文化打情骂俏。”
“哪有啊？”我很中意这个感觉，大明星为我吃醋了！
“我是聋子啊？人家可是有夫之妇，你还真想费事给拆了啊？”
“你这是无中生有。”

一直到我都泡完出来，她都阴着脸。
“你看你，我哪和她那什么了，那不是瞎侃吗。”弓迎抱着个Macbook坐在床上，我只好坐在旁边搭讪。

77

“我管得着你干什么吗？”弓迎头也不抬，“抱着我睡觉都没反应，我还以为真遇到柳下惠了，怎么一见到人家就和狗见了骨头，不是，是见了屎似的，那个套啊近乎啊。”
“客观点，好不好。我抱着，美女，睡觉谁说没反应啦，我多难受啊。不过，我知道什么叫分寸，我还真不是禽兽。咱俩实在是，嗯，差距太大，年龄，地位都是……”
“滚……”她喊叫着随手扔来个枕头“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是差距大吗？有多大差距滚多远。”
我知道，她是在吃醋，但我要是就这样将错就错，那后悔的一定是她。 我有自知之明。 长痛不如短痛吧。 “我那就先回去了，明天来接你，我明天要上班，今天一天没上了，都。”
我故作糊涂地转身离去。

“你！……”我听到她带着哭腔。

但我知道，我是过来人，今天她因为长期接触不到人间烟火好奇我。苏格拉底说，人掉进河流没什么，但不能两次掉进同一条河。
当年好奇男女事情，弄出个儿子，让解军有了离婚借口。
我不能用同样的事情，再毁了弓迎。
我后悔了当初，我不会再拉她后悔。

胡乱地回家胡乱地睡觉胡乱地上了班，理智远比感性让人痛苦。

“你住北京了？” 我一看
是马爱军的短信，不明白怎么她也知道我去北了。
“没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没吃晚饭吗？”
“吃了啊。”我很纳闷，她怎么好像门清啊，难道是张秀翠和她说了。但我相信我和张秀翠之间的关系，她不会说给马爱军，何况张秀翠的言谈中不太喜欢这个表姐。
“那今天中午一起吃顿饭吧。”
“恐怕够呛，年底了事太多，等周末了我请你吧。”
“不会是失望了吧，还是彻底绝望了吧？”

“？？？？”

“弓迎是张秀翠的女儿，你抹不开面了。”
“我怎么了就抹不开？”我非常气愤马爱军的话。

说实话，昨天的天雷确实把我雷的外焦里嫩，我的心里的初恋情人，呵呵至少是我单恋的初恋吧，竟然是跟我死缠烂打要做我儿子后妈的人的后妈。
“别装糊涂啊，你不是和弓迎搞呢吗。我向妹夫推荐你去庆生的，这是挽救你啊。”

我啪的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我说呢，弓导怎么想到拿我当礼品了呢！！
原来是马爱军作祟。
肯定是那天弓迎给了她难堪，她知道弓迎和张秀翠的关系，耍了这手腕。

我气急败坏。
这个女人，别说我没什么，就是什么，也轮不到你算计我啊。

我也没心思上班了，直接开车来到温塘。
弓迎给我打开门，连看我都没看，扭头进屋抱她的Macbook。
“你吃饭了吗，中午吃什么，我给你去买啊。”我当成没发生过昨天的事情，坐在床边，“怎么，眯眼了？”我看到她哭的有些红的眼睛，用手去抚摸她的脸。

78

“你混蛋！”我手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再也装不成了，扔了笔记本就扑上来，趴在我怀里大哭。
“好了，昨天我是故意的装傻躲你的，但真没坏心。”我抚摸她的头发说，“你也是瞎哭什么啊，多害眼啊。”

她不由分说用唇堵住我的嘴，我也因马爱军的阻挠产生了逆反心理。
我凭什么考虑这考虑哪，我也有爱的权利啊，我主动攻击她。
我一主动，她全身颤栗，手随即伸进我的衣服，我也由后背到胸到小腹探索……

当我彻底的打了冷颤之后，才发现我们竟然是同步高潮。

说实话，和解军夫妻多年，除了最初的偷情，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同步过。
现在这样的酣畅，是有生第一次，对于40多岁的我，也许太丢人。

我趴她身上，直到她由昏迷状态醒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也太胆子大了，射在里面。”
我也一下清醒，下来床，“怎么办？”

“呵呵，听天由命吧。”她拉着我的手。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弟弟上染着白色和鲜红，再看她的P下朵朵鲜红的花朵。

天啊。

我颤抖着跪在她的旁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第一次。”
“我愿意”她幸福地勾着我的脖子，“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动心的不能自拔的朝思暮想的不能忘记的人，给了你，我值了。”
“但是，但是，我怕是付不起责，我给不了你演艺的事业，连你的消费我都承担不了。”
“谁说让你负责了，我自己负责，我还负责你，负责儿子。”她幸福的闭上眼睛。
“那个，你起来，马上去控控，就不会怀孕了。”
“为什么，顺其自然吧，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不会来。”她有气无力地吊在我的脖子上，“如果怀上了，那是孩子奔咱们来了，咱们怎么忍心拒绝呢。如果怀不上，那，我还去费那事干嘛？”
“别任性了，你正是青春年华，黄金岁月，不能让这耽误了你。”我说，“你把第一次给了我，或者安妮宝贝说的，给了第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这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我没权利也没资格再进一步得到孩子。”
“生孩子更是女人，呵呵，我成女人了，生孩子才是女人的正事啊。”
“我，嗯，是说，将来嫁人，人家豪门都看重这个，你可不能生个孩子先啊。”
“放屁。”她捏住我的耳朵，“你就想玩了老娘系上腰带走人？休想。”
“你这样的大腕，我担当不了啊，你们这个级别的大腕，哪个不是嫁入豪门啊。”
“豪门？老娘现在就是豪门，我爸更是大豪门，我嫁了你，你就成了豪门了。

虽然她很是无所谓甚至有如愿以偿的满足，但我却不能。
因为，我尽然夺了国际弓的初夜！！
我惶恐，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等等，为什么觉得对不起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人！
又睡了别人，我该觉得对不起小红才对吧。
即使是和解军合法地发生后，我都很愧疚小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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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蛋！”我手刚碰到她的脸，她就再也装不成了，扔了笔记本就扑上来，趴在我怀里大哭。
“好了，昨天我是故意躲你的，我懂你的心，但真没坏心。”我抚摸她的头发说，“你也是瞎哭什么啊，多害眼啊。”

她不由分说用唇堵住我的嘴，我也因马爱军的阻挠产生了逆反心理，我凭什么考虑这考虑哪，我也有爱的权利啊，我主动攻击她。
我一主动，她全身颤栗，手随即伸进我的衣服，我也由后背到胸到小腹探索……

当我彻底的打了冷颤之后，才发现我们竟然是同步高潮。
说实话，和解军夫妻多年，除了最初的偷情，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同步过。现在这样的酣畅，是有生第一次，对于40多岁的我，也许太丢人。
我趴她身上，直到她由昏迷状态醒来，有气无力地说，“你也太胆子大了，射在里面。”
我也一下清醒，下来床，“怎么办？”

“呵呵，听天由命吧。”她拉着我的手。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弟弟上染着白色和鲜红，再看她的P下朵朵鲜红的花朵。
天啊。
我颤抖着跪在她的旁边，“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第一次。”

“我愿意”她幸福地勾着我的脖子，“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动心的不能自拔的朝思暮想的不能忘记的人，给了你，我值了。”
“但是，但是，我怕是付不起责，我给不了你演艺的事业，连你的消费我都承担不了。”
“谁说让你负责了，我自己负责，我还负责你，负责儿子。”她幸福的闭上眼睛。
“那个，你起来，马上去控控，就不会怀孕了。”
“为什么，顺其自然吧，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不会来。”她有气无力地吊在我的脖子上，“如果怀上了，那是孩子奔咱们来了，咱们怎么忍心拒绝呢。如果怀不上，那，我还去费那事干嘛？”

“别任性了，你正是青春年华，黄金岁月，不能让这耽误了你。”我说，“你把第一次给了我，或者安妮宝贝说的，给了第一个让你心动的男人，这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我没权利也没资格再进一步得到孩子。”
“生孩子更是女人，呵呵，我成女人了，生孩子才是女人的正事啊。”
“我，嗯，是说，将来嫁人，人家豪门都看重这个，你可不能生个孩子先啊。”
“放屁。”她捏住我的耳朵，“你就想玩了老娘系上腰带走人？休想。”
“你这样的大腕，我担当不了啊，你们这个级别的大腕，哪个不是嫁入豪门啊。”
“豪门？老娘现在就是豪门，我爸更是大豪门，我嫁了你，你就成了豪门了。

虽然她一副如愿以偿的满足的样子，但夺去了国际弓的初夜，我这个好几锅头的两个儿子的父亲，还是觉得对不起她。

79

等等，为什么觉得对不起这个和我没任何关系的女子？
又睡了别的女人，我不是应该觉得对不起小红吗？
甚至，和解军，合法的发生后，我都偷偷地愧疚小红。

那年，也就和她元勋姥爷从我家回来的第二个春节前，元勋要给小红和我办一个随俗Y县的订亲。

我赶紧回家告诉爸爸妈妈。
“小兵，你怎么又回来了？”前几天回北京，我就手回了家，把过年的的东西在北京买好送回去，说过了年再回家。

妈妈看我回来喜出望外。

“妈，我爸捏”我想这么大的事情要和他俩说，而且，爸爸知道的礼数会更多。“我有事。”

妈妈把爸爸从外面叫回来。

“爸爸，我想这个春节定亲。” 我说。

“真啊，你这小王八蛋，嘴咋这么严实，哪的人，有照片吗，多大了”妈妈一听我要订婚，都语无伦次了。
“你们见过。”
“见过？”爸爸妈妈异口同声，而且脸色都惊恐地阴下来。

“就是前年来咱家的，小红。”
“真是她？”他们又异口同声。

“小兵，什么事你和你妈说，我还有事儿”爸爸扭头走了，他这是选择了回避。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妈妈，怎么了，你们不同意小红？”
“小兵，你大了，婚姻的事儿，你爸我俩的意见是,不管。”

妈妈的眼睛都不敢看我，“你订婚就定吧，从你上大学那天，你爸爸我俩就说了，只要你好，什么我们也不管，”

我说过，我是一独子，就是只有我一个男孩，妈妈从来看到我都恨不能把我吞进去，这次显然是在不高兴。

“妈妈”我刚开口就哭了，“怎么啦，您说吧，到底怎么啦。”

妈妈也哭了，她说，从元勋走后，村里看到我和小红在一起打雪仗的人就说我攀上了高枝。

恰恰随后，我就又升官有发财，连房子都盖成全村最好的。
农村人人都是笑人无气人有，就背后说，小兵把自己给卖了。
妈妈和爸爸到处澄清说我是得了全国大奖才升官发财的，可是，由于我小小年纪就是副县长级 的了，大家都不信。

“这下好了，我们自己打自己的脸。” 妈妈哭着说。

“你老管别人怎么说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听了这个原因，我觉得没什么，反而放心了，“我自己得奖升官。”

“谁信啊”妈妈说，“本来，你是庄里第一个大学生，大家都羡慕捏，元勋来了把大家都祸害了，别人就说是你为了攀高枝，祸害庄里。”

“让他们说去”我知道庄里的百姓就爱传闲话。

"你说的呢，你在外面，我们要在家！人要脸树要皮，别人的吐沫就把我们淹死了。”妈妈说，“再说，那是元勋的孙女，咱哪伺候的了啊，你看，来了就坐驴车，这在农村成什么了。”

“妈妈，鲁红梅来了不也坐驴车吗，城里人觉得新鲜。小红，其实很一般，原来我就没看出她是高干子女，肯定能当好媳妇的。”

“那是和你。你看那个鲁红梅，也是干部闺女吧，那像个过日子吗？这个小红，来了之后，她是做过饭还是刷过锅，那不就是一个大小姐吗，能当媳妇吗？你也别说了，你订婚结婚，我们都不反对，但我们不参加。需要我们出的钱我们给，你结婚也不用把她往家领，我们也不去你那里”妈妈几乎泣不成声，“你想我们就回来，你就是主席了也是我儿子，但小红我担待不起。”

“好了，妈妈，亲我不订了。

80

这情况实在是没想到。
农村说，娘亲舅大。
遇到这样大的事，我去游说舅舅，他和妈妈一个腔调。
姑侄最亲，我又向姑姑去诉苦，她也是爸爸的态度！！

他们全都是一个观点，娶小红，那不是娶媳妇是娶个婆婆，肯定不会和妈妈混好。
而且，咱是靠自己的本事升官发财，娶了她外人说的可难听了，说是卖了身，说小兵在人家连话都说不不上。“农村是祖祖辈辈都在一块，活的就是个名儿。”

事情把我弄懵了。
一面是我的心爱的小红，一面是我父母。

我真不明白，电影里的婚姻故事怎么就发生在我身上了。
但我按电影的路子，为了爱情和父母决裂，一想，自己就先哭了。

我不知道一个正常家庭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儿，但我这从小到大被父母宠着的独子哥，实在是想像不出父母如果真的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媳妇不听他们的了，甚至不认他们了，会怎样。
我也不敢想像，自己不认父母会怎样。

我赌气回到仓库。把情况写信和小红说了。

“你什么意思？”小红显然是哭过了，打来电话，“你是说，要你父母不要我。”
“我想都要，”
“那现在就只能要一方面，你说，你怎么选？”
“小红，你真的认为只有结婚才是最好的最后的结果？”
“你就是不和我结婚了？”

“你看，现在，交通通讯这么发达，咱们天天在恋爱，不是也很兴奋很幸福吗。”
“你就说吧，要不要结婚，和我。”
“小红，你不是我这样的三个女孩家庭的男孩，我从小到大，就是我们家的希望，就是我爸爸妈妈的命，如果，我和他们决裂，那他们就甭活了。”

“你别逼我，你也是我的命，没你我也活不了。李红兵你意思是说，你为了父母可以让我没命。”
“小红，咱们还小，至少比我父母小20多，如果我们真心的，那我们可以等，等他们回心转意，甚至等到他们那什么了。”

那是个不眠之夜。
连着几天都是。

我无法逾越情亲与爱情间本不该有的这道天堑。

我不知道，电影里能够为了爱情而放弃亲情的人思想的轨迹。
但我知道，我没有那个勇气。

我甚至想到，是不是我发了不义之财，才导致了我的至亲的父母和我挚爱的小红不能兼得呢。

如果是，我情愿丢掉我所有的钱财。
钱财，并没给我带来任何愉悦，但这两难的选择却让我有了刻骨的疼痛。


我回到部队时，已婚的党委成员们赶紧就收拾收拾回家了。
也好，我正好要静下心来想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也写信给小红，让她也想。

但是，一面是生我养我疼的父母，一面是爱我我也爱着的小红，我不能舍其一。

但要命的是，父母又不让取其二。

就这样，我几乎是足不出户。

腊月二十九了，我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书，有人敲门，“李主任”，我是业务处小刘　。

小刘？按排班，今天该在仓库值班室值班，我一听是值班室的，马上从床上起来，我怕有情况啊。

“怎么了，小刘！”我最担心的是部队出事情了。因为过节期间，值班室就是部队的战备值班，也就相当于部队的信号树。

“嘿嘿，李主任，你的家属来了。”
“我的家属？”在部队，家属是老婆的代名词，但我还是想到了是我父母，难不成他们良心发现，又来反悔？

“李红兵。”
竟然是小红！

81

我慌乱的起床，就穿着睡衣，把门打开。
“红兵”小红见到我，不由分说，一下扑上来，双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被吓呆了，我们认识也差不多四年了，但连手都没牵过，她竟然一下当着外人吊在我的脖子上。
她也一直叫我李干事。
现在叫“红兵”！

我下意识的去抱她，但她穿了件大红色的羽绒服，我抱不过来。

“那李主任，你们先忙着。”小刘和我做着鬼脸，转身走了。

我的双手从小红的后背抽回来，把她的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伸进手，抱住她，把她抱到了里间卧室的床上。
我刚把她放下，她就松了手，“那个人走了？”
“走了”我不由分说的又上去。
“把门关上啊。”
我住的是我们仓库的两培中心。
原来，我们所有党委成员，都住在这里，现在我们盖了宿舍楼，有家属的党委成员都从这般走了，整个楼就住单身的我自己。

小红起来把羽绒服脱了，“没想到吧”
“是，你怎么来了。”
“我，这叫没人要，就送上门。”小红说到这，我们都哭了。

她坐下，给我擦泪，“我是给你当家属来了。”
我一直下不了决心为了小红和父母掰了，她来了都，我只能用缓兵之计了，“现在？地方的恐怕早没人上班了，办不了吧。”我的意思是说，当家属，要领结婚证，办不了。
“我不是和你来结婚的”小红异常平静的说，“我就是给你当上一个月，哪怕是半个月的夫妻，我也对得起自己了。我这么大，从没对谁动过心，可见了你就看上了，我自己是决心要嫁给你了。但是，你看不上我……”
“我……”我刚想说话，小红把我嘴堵住，“别说，我理智的想了想，不是你不要我。怪就怪我命苦吧，谁让我出生在我的家庭呢，从小就接触不到多少人。但我不认命，凭什么别人都可以嫁给自己认定的人我就不行。所有，我就决定，法律上不行，我就在事实让自己和你当夫妻，我不能苦了自己。”

原来，她和家里撒谎说出差了，和单位撒谎说家里有事，专门来和我做夫妻，了却心愿。

小红说着，就过来，“你不会不要我吧。”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司务长，“中午就上车饺子下车面，先下点面条，晚上再接风。”
我说行。
我是政治处主任，现在仓库又就我一个领导，所以司务长才会这么体贴地主动为我安排饭。

“不，你和司务长说，让他给送来家什，和柴米油盐，我要为你做饭，我说了，我要和你做夫妻，就要自己做饭洗衣服。”
“不用了吧，你多累啊。”
“做你媳妇，不累行吗。”

我就只好给司务长打电话。
一会儿，司务长就带人给我们送来了全套的家什，从液化气到酱油。
“你们把吃的东西就放到外面的窗台上就行，没给你们拿冰箱过来。”司务长说，并把对虾啦，鱼啦肉啦，都让人放到阴面的窗户外。

“我先去洗下啊，回来再给你做饭。”人们走了，小红说。
我住的这两培中心，是高间配备，24小时热水。
我赶紧就进卫生间放水。等小红在外面脱了外衣穿内衣进来，看我正泡在浴盆里，“干吗呀你”小红脸红红的，盯着我如日中天的小DD，“那你先洗吧，真是的，害的我脱了。”
“你不是来和我作夫妻吗，夫妻谁不洗鸳鸯浴啊，来，我给你挫，给你打香皂。”
“去，不用你，脏乎乎的。”小红说着，还是很不自然的脱了，进了浴盆。“你别碰我，我怕痒。”

她泡了会儿，就过来给我搓，给我洗。我就趁机摸，他羞涩的半推半就。折腾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了，就把她摁在那，要进入。
“不行”小红严肃的说，“我嫁给你就够不正规的了，真正的做夫妻，不能像偷情似的，你先洗，出去，到床上。”

82


我披了块浴巾说，快点。

小红胡乱冲了冲就出来了。
既然要做夫妻，那我们不能是简单的交合。
我把从床下拿出来的XO打开，每人象征性的倒了点。
我们交了杯，“为我们……”一想到，我竟然没有什么能承诺和祝愿的，心如刀绞。

小红搂着我，“本来，我幻想过无数次，在你家的茅草房里、在北京饭店、在王府、甚至欧洲，我们一起朗诵徐志摩的“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我们的交杯酒……”她已经泣不成声，“但我就是没想到，我们会这样，我们会为成为露水式的夫妻生活……”
“小红，我一生不会负你，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即使你不等我了，我也不会失信。是我对不起你。”我当时确实是信誓旦旦，也在心里决心那样做。

我们吞下了一口3600元一瓶的XO。
只有苦涩。
我们依偎着，抚摸着，渐渐的嘴去找嘴，
我把她轻轻的放平，为她脱去内衣…………
…………

我躺在她身旁喘息着。
小红起来，把床单撤下来，“我要把它当成我一生最珍贵的珍藏。”
我看着小红仔细的叠着床单。那上面的殷红的图案是那样的刺眼。
我的心被刺痛：小红有什么错？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轻而易举能得到的她却得不到。
从心里讲，即使是元勋，如果抛开偏见，他也是个正直的人，是一个有些伟大的人。
而且，她把自己宝贵的红色染在了我的身下，我呢，却是一个被人夺去了初夜的二手。

那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恨我的父母，恨他们剥夺了本该属于我的也属于小红的幸福。

但，我试图去想像我为了小红和父母决裂，心却生疼。

为什么，要让我在疼爱我的父母和深爱我的情人间舍弃一个呢？
难道，是那来路不太正大光明的百万巨款？
如果是，我会豪不犹豫的舍弃那百万钱财，选择我所爱也爱的父母和小红的兼得。

“醒醒”小红推我，原来我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我睁眼一看，小红的脸上胳膊上，和她穿的围裙上沾满了面粉，双手则全是和的面，“你知道和面，水和面的比例吗？”

地上，一个搪瓷盆已经满满一盆和过的面。
原来，小红见我睡了，就准备包饺子，可是，和面时水放多了，就加了些面，面又多了就加水，就这样，整和一盆的面。

我把电话打到司务长那，“和面的水和面的比例是多少啊，司务长。”
“嘿嘿，李主任，我还真说不来，什么时候也是凭感觉的，不像你们知识分子。这样，我马上过去，帮你们和，你们记住比例。”
司务长进来看见地上的面盆，和我做了个鬼脸。
他重新找出盆子，“你们俩，就这么多面就够了。看，把面放盆里，挖个坑，加水，把面拌拌，看着软就加一点面，一点，要少。然后揉”司务长边讲边示范，“看，和面，就要这样，三光，盆光手光案板光”司务长把揉得光滑的面团放在案板上。
“包饺子，要在和面前，先把菜洗了，控水时和面，如果水控不净，馅就出汤。切菜时，一定是切，不能剁，一剁，也出汤。”司务长一边讲，一边把馅调好。
“等水开了饺子再下，过一会儿，就用勺子去推，免得沾锅。等饺子都漂上来，火关小点。到饺子都鼓胀了，就是熟了。”司务长又把煮饺子的要领示范了一遍。

饺子煮好了，司务长回去，专门给我们找来一本总后的《炊事员培训手册》。

83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我们的技术进修。
我们几乎是没出过屋子，按照教材进行练习活面、擀面，拿土豆什么的练习刀工。
练习累了或烦了，就上床练习床上技术。

我们，小心翼翼的怕幸福溜走，谁也不去触及结婚的事儿。

直到正月初十，参谋长探家回来，我们马上到x市，做头等舱回了北京。
小红和家说去出差，和单位请假到正月十五。我们便去王府饭店住下。
在王府，我们不能再练习厨艺了，几乎是24小时在床上，不停的做。

上班后，小红给家里打电话说，出差要晚些回来（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于是，白天她去上班，晚上我们就就近在东华门夜市吃些小吃（不知道现在的北京，东华门还有没有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吃），然后回王府。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我能不能说服我的父母最后让我们结合，但有了这样的厮守，我们觉得已经满足了，我们绝不放过每一分钟。

直到，一个在两年前的风波中下台的人去世。
由于下台的直接原因是大学生，所以，北大、清华和师大的学生从学校步行到新华门，为这人请愿。
看到混乱的局势，军人的职业告诉我，我必须归队了，毕竟我是政治处主任。

果然没有判断错误，我离开后，局势越来越乱。
几天后，我接到小红的信，说，单位已经开始上班不正常了，她去了趟广场，看到了很多有关腐败的小字报，很触目惊心。
我回信，把曹振刚说给我的关于大军区调整关于倒卖军火和前线用钱买哨位图的事说给她，意思说，他看到的不要吃惊，也不必相信会因为示威游行就把这普遍的腐败根除。
当然，我没说的是，你家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你爷爷分管，所以你爸爸是主任，而后来你爸爸下了你妈妈接手。

随后的日子，我竟然再也接不到小红的信了。

由于局势已经向无政府发展，我专门跑到基地的邮局，给小红打长途电话（那时候，打地方线长途，只有邮局能）。排了近一天的时间，我要通了，她办公室的电话，振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告诉我，小红已经去了广场，而且，还是工自联的成员。

从小在腐败窝长大的小红，竟然去反腐败。
我觉得很滑稽，也十分担心。
她毕竟是中央国家机关的人员啊。
我开始在信中劝小红不要义气用事。
更是一封一封给家里写信做工作。

当真正的开始清理时，我很担心小红。
但单位打不了长途。

行动的第二天，分站政治处来了两个保卫干事，说带我去基地。我问什么事，他们也不清楚。
到了基地，和我一起搞知识竞赛的周干事直接领我到了一个屋子，这个屋子，窗上有钢筋棍，屋里就一张床一把椅子一桌子，在墙角围起一厕所。

“李红兵同志”周干事连最起码的寒暄都没有，示意我坐在桌子后，他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两个人拿本子记录，“我是科工委m基地保卫处处长周卫平，按照科工委保卫部指示，负责问讯你在风波期间的所有行动。”
我当时就莫名其妙了，“风波开始时，我在北京，这小红可以证明，我没参加；开始后我立即回来，一直在单位正常上班，这我们政委可以证明。”
“你再仔细回忆，今天写出书面的交待材料，我们上报科工委”周干事走了。

我看看这屋子，知道，事情很严重。
我被关了禁闭。

但我问心无愧，就写了风波期间所有行动，交给了保卫处。
两天后周干事又来了，“李红兵同志，党的政策我就不用再交待了，问题已经发生，现在是争取最主动的坦白。”
“我已经都详细的交待了。”
“科工委转来平暴指挥部的意见，要求你必须老实交待，如果再不过关，可能就要交给北京了。”周干事从包里掏出我的材料，“这些，我们已经传真给科工委，批示是你在抗拒，李红兵同志，请珍惜机会重新写。”周把材料给我。

我等他们走后，打开材料。
我的材料外还夹有一纸条“你的问题是，给小红的信。我已经托人问了，小红很严重，看完后销毁。”这是周干事偷偷给我的

84

知道了问题的实质，我就知道怎么交待了。
这次交待材料上报后，没有进一步的追查。

由于到了6月，这个禁闭室已经相当闷热，周干事给我送来了电扇，而且，几乎每顿饭都有啤酒。
我想，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啊,可以远离尘世的烦恼。

忽然一天，由于在里面，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日期和时间了，刚吃过早饭，周干事进来说，走。

我按照看电影的经验，以为要为我送上路了。
我当时甚至想，本来由于婚姻问题让我左右为难，这下把我解决了，也好把不孝的罪名安到政府的头上。

但事实上，周干事把我领到楼下，阎主任，就是现在是阎副政委在那说，快吧是刘副政委。
刘副政委此时已经二线了。

车子把我和刘副政委送到x市机场，车上刘副政委一直长吁短叹。
在机场，秘书已经先来，办了机票。

两小时后我们从首都机场出来，一辆加长凌志把我们送到了丰台。
这里是1963军平那什么指挥部。
一30多岁的男军官站在门口，说刘叔叔，两人就都哭了，对我说，这就是李红兵？

我们被男军官领到了军人礼堂的休息室。

一进屋就是阴森森的，窗帘全部关着，中央放着一冷柜，上面放一人。

“小兵”我刚一进去，眼睛还不适应，就有人一把扑上来搂住我。
是小红的妈妈。

“妈，您就别哭了”一30多岁的女军官哭着去搀扶小红妈，“你就是李红兵，过来吧。”

小红妈妈被女军官和一男子搀开，女军官拉着我的手走到冷柜前。

上面躺着的是小红！

我一下扑上去，“小红”……

等我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小红妈妈正拉着我的手哭，那女军官则带这听诊器，正给我针灸。
女军官是小红的姐姐，叫小武，给了我一杯水，说是葡萄糖水。

小红妈妈摩挲着我的脸说，“孩子，没事了吧。”
我竟然起来扑到她怀里，“阿姨”。
刚领我进来的男军官，这时说，“我操他大爷，这他妈的1963军的军长是谁呀，我剁了丫的。”话没落，姐姐说，“小川，你安生会儿，这时候说这有用啊。”
“我去他们那里看看，他们军长和政委有在的吗”刘副政委说，“不行我就去总部问问，孩子闹着玩，他们怎么就把她……”
“我操丫他妈的周瘸子，我废了他去”小川又来了，周瘸子，是指b军区司令，“我他妈让他们全军区给小红披麻戴孝。”

“小川，你就别瞎嘚波了，我不是已经和设计师办公室说了嘛，看他们怎说，也不能让老爸为难。”一直在那儿烧纸的一男军官站起来说，“李红兵，你也别什么了，爸爸妈妈面前，谁也不许哭。”

刚才，我看到小红的遗体，竟然先昏厥了。

85

这人是小红的大哥,小川是二哥,他叫小渝。大家都听他的。
妈妈帮我擦了擦泪。
姐姐过来摸摸我的脉搏，“你怎么这么旺的火啊，怎么了”
我没敢说我受了牵连关了禁闭，“可能天热吧，我没事了。”我起来又走到小红前。

小红已经脱了形，脸黑黄黑黄的，瘦的皮包骨头。
我跪在她的头前，认真的给她理了理头发，头发已经是枯草的感觉。
“这是小红留给你的，她说让你在她灵前烧给她”姐姐拉过一箱子。

我木然的打开，整整一箱子的信，是我写给她的，摆放的整整齐齐，并且还按时间做了标签。
“这是她留给你的。”姐姐拿着一封信。
“小兵：
看到这信时，你一定在我跟前。男子汉，别哭。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是因为你妈妈不同意咱们才走的，你千万别迁怒于她，她是一个好妈妈，虽然我不能说我不恨她，但她是你的好妈妈。

你走后，我到了学生们在的广场，并且加入了他们。
我一直十分准时的东西没来时，我还以为是生活的不规律造成的。直到有了妊娠反应，我才意识的我怀了你的孩子。

当时，我就十分恐惧－－－在孩子形成的时候，我在静坐甚至绝食，如果生下他，肯定是个畸形儿或残疾儿，痛苦会伴随他的一生也包括我们；如果不生他，他是投奔我们来的，我们将绝望一生。

被捕后，我反而轻松了，我决定，和孩子一起走。
你可以放心，我会在另外的世界里把孩子带好。这是上天对我的奖赏，让我拥有你的孩子，我们娘儿俩会很幸福，孩子有爱他的妈妈陪伴。

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我走了，爸爸妈妈包括最疼我的姥爷，会十分痛苦，但我只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
而你，却是你父母生命的全部。如果你有闪失，你的爸爸妈妈就会失去活下去的乐趣了。

一定保重。
或许来生我们还是爱人。”

我擦了擦泪，从箱子里拿出信，在盆上引燃。信封是部队的牛皮纸的，很不容易燃烧，我只能用手拿着。

一封，一封……
屋子里飘荡着我的手被烧焦的味道。

“小兵，歇会儿吧”小红妈妈往起扶我，我木然的在那里，机械地一封一封的为小红烧那些我倾心的信。

我一动未动。
我爱的人走了，我没见面的孩子走了，我却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

86

对于这样一个，华夏元勋最为疼爱的，知道公婆反对就奋不顾身送上门来，最后为了不给我带来或许残疾的孩子把自己生命结束的女子，我欠缺太多。

她虽然到了和我永远相隔的世界，但我应该永世对她忠贞吧！

但，我没能做到，和解军发生是肉体上背叛了小红。
和这个弓迎呢，我们发生时，我竟然在灵魂上都忘记了小红。

忘记，就是背叛！

就在这样的背叛中，我早晨回市里上班，晚上再回来，疯狂地蹂躏着小红。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三，她的助理几次催她，我才不得不把她送回亚运村。
春节，儿子的洗车场照样不能歇。
现在，他一共有6台迷你上门洗车车，加上小修、补胎、车饰，已经有了15名小工。他再也不能靠我去送饭，而是专门招了厨师。

我只好自己回老家陪老爸老妈过年。

正月初五，按老家的老例儿，叫做破五，不能串门，那是送穷。
而今年，是一中建校55周年，学校组织了文革以后最大的一次校庆。
之所以选择正月初五，当时下邀请函的时候，那个后辈就说了，过年大家都回老家了，初五又不能串亲戚。

我一早就让村里的堂兄家的儿子把我送到学校。

这么多年来，我基本只有过年才回老家，而那几天我几乎是忙飞了地串亲戚，所以从没在老家和同学聚会。
毕业能分回老家农村的，一般，在我们那个大学生还被叫做天之骄子的时代，是一般院校的毕业生，也就是现在的本二以下的，才会分农村。而考上一般院校的，学习成绩也是一般。 正因为这样，分回老家混得好的，当上局长县长乡镇长的，虽然不过是科级最多是处级，但都感觉优越。
他们到省城，都会召集各届的校友，一是联络关系，还有就是显摆自己的威望。

在省城，我们是联合灌老家过来的同学，如果回到老家聚会，我们是少数，肯定挨灌。
这是我不回老家和同学聚会的根本原因。

这次校庆，和老家同学聚会是在所难免的了，拼酒是一定了，所以我不敢开车。

由于现任县长县委书记都一中的校友，这次校庆，可以想见，是县里的大事。
车一进县城，就开始有跨街的横幅，庆祝校庆。到了一中校前的马路，路旁彩旗招展，空中气球飘飘。

签到台搭在校门外，一溜的身穿校服的小美女小帅哥，手捧鲜花在校门两侧迎宾。
我那侄子开的一辆夏利，这在参加校庆的车里显得异常寒酸。我们从迎宾的队伍路过时，他们甚至都没照例摇晃手中的鲜花。
“您好，请您签下。”看到从夏利里下来人，坐在签到台旁边的副校长和副县长甚至都没看过来一眼。

而今天他们坐在门外，主要任务就是见到贵宾时热烈欢迎。

只有负责签到的小女生招呼我，我微笑着拿笔，看到签到册上有姓名性别职务工作单位多项，我只在姓名一栏签字，并注明了1983届。

“您好，你要填写职务和单位。”小女生把签到册又给了我说，“我们要安排座席。”
“呵呵，校庆，不都是校友吗？”我不以为然地把签到册还回去，“应该按届别安排吧，怎么会按级别呢？”

可能我是操着普通话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副县长先诧异地看过来，“哦，李厅长”他立即站起来，笑容立即涌上脸，伸双手过来。
这副县长，是经常往省城跑的主儿。
虽然我现在是在一个对县里无关紧要的地方，但毕竟是报社和广电系统多年，我又是厅级，他去省城每次召集校友，我都是喝酒的主力，况且，他还要比我低一届。

我客气地和他握手，那个副校长也已经赶过来，想说话，我没给他机会，对副县长说，“你忙啊，我进去了。”

87

看到本来该教书育人的学校这样势利，我的心情很差。

走进校门，迎宾的学生看到我的胸牌是VIP的红色，这次校庆，胸牌分了五个类别，一种是本县普通级别，一种是本县本市贵宾，一种是外埠普通，一种是外埠贵宾。对于H省厅级呢，则是VIP，别的全部的黄底，我们是大红色。迎宾的学生，估计是今天第一个见到VIP，上来要引领我，我婉拒了，自己走到旁边。
我从通讯录里找到吴长浩，他上学时和我最要好，后来又和我一起在省城上大学，“你到了吗？”
“红兵？到哪啊？”吴长浩显得很吃惊。
“今天不是校庆吗？”
“哦，对校庆。”吴长浩说，“那是给你们大领导办的，我们县里的，只有正科的才给了邀请函，其余的人都让正科的捎话，没邀请函。我这样可有可无的，就不去添乱啦。”
“太离谱了吧。”我一听只能冷笑，“这校长是，哦好像是姓鲍，是丐帮的出身啊，还看几袋长老。”
“是啊，我这袋数不够，也就自觉不去添乱了。”吴长浩说，“你到啦，等校庆完了，我安排咱们不够级别的请请你这省级领导，啊。”
“你大爷，说，你现在在哪儿，过来一中这儿，我没开车，你来接我吧，我不参加了。”

吴长浩是省化工学校毕业，毕业分配到了县物资局，后来这计划经济产物分崩离析，他自己利用原有的客户开起来一家化工工贸公司。
他现在在县里的同学中也算先富起来的，但毕竟不在体制，没个正科的级别。每年的正月，他都会操持一次同学聚会，也算是拍拍那些官老爷。
“老梁，你们的钥匙在谁那呢？快派过来，给开个大包间。”吴长浩接上我立即打电话，他问说“老梁，你还记得不，梁向辉。”
“记得啊，当年TM的害得我没看成少女之心，老笨蛋。20多年没见了，怎么，现在是歌厅还是饭店啊。”
“歌厅。饭店这个点儿，不像你们市里会出来吃饭，咱们老家这儿，拜年都在家吃，饭店没开门呢。”

吴长浩我们到了金玉娱乐城时，大门半开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姑娘把我们领进去，“老板马上就到。”
进了歌厅，还是乌烟瘴气的味道，一般他们要到10点以后才上班清扫，我们就赶紧进了巴哈马大包间。吴长浩电话一个接一个，不到11点，来了13个同学。
“你大爷的吴老板，你大过年不能这样啊。”带着眼镜挺着大肚子的王光杰现在是县国税局局长，“那个达芬奇最后的晚餐可就是13个人啊，人家欧美都忌讳13.”
“你装什么洋啊，还欧美。”张艳丽是T市保险局的副局长，今天其实也是高级校友，但听说聚会还是过来了。

大家正嘻哈打闹，我的电话响了，是张秀翠，“你咋还没到呢。”
“我签了到了，交了5000元会务费，出来了。”我说，“你到了？不是没回老家过年吗？”
“我专门来的，郁文化我俩一起来的。咱俩的座位牌挨着，你怎么出去了，还不快回来，马上开始了。”
“不回去了，吴长浩，你记得吧，安排一个聚会，全咱们班的。”我说。
“聚会？不参加校庆啦？”
“呵呵，学校在县里只给正科的发了邀请函，我们就在外面聚会了。”

“谁啊？听起来怎么有点暧昧啊。”赵卫红凑过来，她现在在国家工商总局，也是个VIP级别的，“肯定是大美女。”
“你也过来吧，赵卫红在这说你是大美女呢。”我笑着说，“叫金玉娱乐城，到了说一中的就行，是梁向辉开的。”
“是张秀翠。”我对赵卫红说，“怎么，赵总局长今天穿这么朴素，给谁难看啊。刚才说我什么，肯定大美女？见了美女哪能光啃腚啊，要全面地啃”今天赵卫红竟然穿着件军大衣，我猥琐地说。说实话，上中学时，我们男女间都没说过话，但现在又矫枉过正地往荤里说。
“好看的在里面呢。”任全福过来说，他现在是城关镇的书记，“待会脱了，你就开眼了。”
“你这小官僚，就不会吐颗象牙出来啊。”赵卫红狠狠地给了任全福一拳，“别以为在你城关镇呢，我们可不吃你这一套。”

“这一中咋这样啊，真是的。”张秀翠赶过来后也是牢骚满腹，“还非分什么级别，有的在看台上，有的在场地里，多不好啊。”她转了一圈和大家打了招呼才对我说，“郁文化可是冲你来的啊，待会看不见你还不哭了。”
“嗬，冲我来的还不来这儿。”
“今天郁文化可出不来，主席台正座，待会儿还演唱呢。”刘云秀说，她是县教育局的，当然知道一中的安排

88

既然歌厅是阎明友开的，那大家当然不客气了。其实，在座的县里的同学，只要有应酬，就往这儿领，当了这么久的托儿，白吃他一顿也是名正言顺的。
虽然，大家那荤段子荤玩笑开得肆无忌惮，但实际上大家还是恪守这男女授受不亲。开始喝酒，基本上还是男的和男的拼，女的和女的拼。
因为我们是理科班，同学们毕业，要么分到京津要么是T市，基本上没有到省城的。
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在省城的，县里的也好外地也好，基本到省城我都会狠狠灌酒。今天有机会报仇，我很快成了众矢之的。
一直从中午喝道了晚上，我们男生基本没有能清楚发音的了。

这时，马爱军来了，她回家探亲，也知道了一中校庆。
她特意陪他妈也就是李老师去参加，可就没看到我。
向张秀翠一打听，才知道我们单练呢。她估计我会和高了，就跑来解围。
马爱军从县里走的，同学好多认识她，现在又是省会副市长，所以她说把我捎回去，大家还是饶了我。
虽然我不想和马爱军一起回去，推说要回家里，但大家看我确实喝高了，就现场撮合我俩上车走。
无奈，马爱军的车拉着我回到老家家里---她竟然从单位把司机叫来了，稍微和父母坐了会儿，我们就回S市了。

正月初七，开始上班。
日子，好像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过了5天，还没来”过了二月二，弓迎她们开始按计划后期制作，补音啊补镜头的开始忙乎了，短信少了。
“什么啊？”我看到这没头没脑的短信莫名其妙。
“大姨妈啊。”
我有些激动了，“你查一下去啊。”
“不用了，基本是有了，我现在正给爸爸打预防针，说想歇一年，去留学。”
“那也得真办手续啊。”
“是的，我想把孩子生到加拿大。”

因为弓迎本身就有加拿大的签证，很快办妥了一切手续。
她煞有介事地让弓导把她送到国际机场，然后，她退了票，我接上她来到S市。
因为儿子已近扎在洗车场基本不来别墅，我明目张胆地把她带进家。
“你办妥了你的吗？”弓迎忐忑地问。
“办妥了。我从二院开了腰椎间盘突出证明，请了长假，说回老家让老妈照顾；把家里的存款类的给了儿子，说我随时回老家。也征求了儿子的意见，问他需不需要她妈妈来照顾他，他说不想和他妈联系。儿子估计也知道了我和他妈离婚的理由，已经鄙视他妈了。”我说，“关键还是你，这一下得一年多，咱们也得想办法找些收入门不能坐吃啥空啊。”
“钱，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的钱，就咱俩在加拿大呆一辈子，也够。”
“够是够，也不能吃老本。”我心里说，也就和你比我算穷人吧，怎么说咱也是先富起来的呢，“我现在可就开始套你的钱了。”
“你套去干吗？”
“你说你有多收可支配的资金吧。”
“纯闲着的，大概5千万左右吧。”
“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说，“我是征求你的意见，不是要你出主意啊。用20%也就1千万，购买黄金，这是硬通货，现在呈缓慢上涨，这一年，不管国内国际如何变化，这一千万肯定能保值。”
“一千万？你说买一千万的钻石？项链？”
“不，是一千万的金条，这是保全财产的必须，也就是我们出去一年多，回来再挣钱前，这一千万是肯定会保值的。”我解释说，“然后，用其余的钱买普通住宅房产。”
“普通的？那还买下一个小区啦。

“像你爸爸和你住的高档住宅，值钱，但不能用来投资。那么有钱了，谁也不会买二手的。只能是普通住宅，才能倒卖。”我解释说，“现在，北京上海，房价已经已经高的离谱，按现在政府财政的依赖程度，参考香港，还会大涨。这两地是政治和金融中心，买了房子，可以住可以卖，用每个城市一千万；S市现在2000多，所有省会里最低，这里也没有产业，政府完全依赖卖地，肯定会大涨，这儿也是我的家所在，投一千万。现在我不敢确定的是，海南。那里是个孤岛，和香港一样，土地就那么多，国家说建设国际旅游岛，我分析房价会狠涨，但这是分析，不一定会，所以有点赌博的意思。但我觉，投一千万，应该是没问题，毕竟只占20%”
“你还真是有骗子加败家子的潜能啊，我辛苦了好几年，你这上下嘴皮子一碰，我半个亿，就没了。”
“别打岔，我没你那演技，演不了电影，但我也一样能挣了钱养你啊。呵呵，当然，得拿你钱当本儿啊。”

因为要出去一年多，我们首要任务就是财产的保值。
鉴于弓迎的身份不能随便乘坐飞机，只好我飞往上海。当时正在大肆宣传的是，上海康城。我找到总监，称我是H省人，需要一次性全款购买期房20套。当时这总监简直就是捡到了元宝，递烟倒茶。最后，总裁亲自批示，一次性全款折，合5000一平，我买了10套两居10套三居
初战告捷，我飞往北京，回龙观。最后以一次性全款5折购买20套。
返回海南，我们H省一家公司开发的楼盘已经成现房，但听说是全款一次性，总裁亲自电话接见，折，30套海景房。
回到S市，已经是4月，弓迎的肚子细看已经明显，我找到市房管局，给我介绍了一家从公园割地的名叫新天地小楼盘，新天地，全款购买40套。
再买了一千万纸黄金后，我们匆忙赶往加拿大，因为弓迎的肚子已显。

89

因为对加拿大的生活很陌生，加拿大的部分飘过

2008年7月8日，奥运会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拉着行李箱，略显富态的弓迎抱着8个月大女儿李弓紫走出国际机场3航站楼。
打车到弓导家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
“爸爸”弓迎一进客厅，就看到弓导正窝在沙发上看盘。
“迎迎？”弓导有点不敢相信，“咋从从天而降啊，一点正行也没有，咋不打电话。”
“叫姥爷。”弓迎把女儿举到弓导面前说。
“姥爷？”弓导真是能禁得住雷啊，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拉着行李箱我我，“李红兵。”
“改口啊，爸爸准备改口费。”弓迎喊我改口。
“爸爸。”我满面通红地，低声地叫。
“你说什么？”弓导看着我，“你再说一遍。”他一把采住我的T恤，“你……”
“你什么你啊，我和他结婚了，这女孩，叫李弓紫，有你的姓呢，加拿大籍的外宾哦哦。”

我也为人父，我理解自己的孩子一声不吭，甚至毫无征兆地给子带回了孩子，和一个比自己只小十来岁的女婿，会是什么心情。
“对不起，爸爸，您全怨我吧。”我跪在地上。
“你是她妈妈的同学啊。”
“是后妈啊，没血缘关系。”弓迎也知道兹事体大，虽然故意撒娇也是讪讪的。
“你一边凉快会儿去，看孩子热。”弓导训了弓迎，随后补上一句，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被训斥过。
我跪着，把弓迎化妆成大龅牙喝醉，去气解军，不参加录节目等经过向老丈人做了汇报。
“唉”从始至终，他就这一个发音。
他拍拍我的头，把我搀起来，我一个趔趄，腿麻了。
“先住到楼上，我们旁边，夜里孩子闹也能有个照应。”弓导说，“先歇会吧，让我反应反应，我反应不过来啦。”

“妈妈”弓迎生硬地迎上下班的张秀翠，这是他们结婚十几年，弓迎第一次叫她。
“诶！”张秀翠还以为是一年多没见，这弓迎长大了呢，“你爸也是，都没跟我说你回来啊。”
“叫姥姥。”弓迎抱出李弓紫递给张秀翠。
“姥~姥？”果不其然，张秀翠瞠目结舌。
“快出来，改口。”弓迎喊我。
我磨磨蹭蹭地从厨房出来，实在不好叫啊。
“李红兵？”
“你女婿。”
“妈妈”我小的不能再小了声音。
“得，得”张秀翠显然要比弓导激动，一个趔趄，“你就别叫了，我先换了衣服啊。”

当我喊大家吃饭时，显然张秀翠还没恢复过来。 “我今天中午在单位有个会餐，晚上就不吃了，你们吃吧。”她坐在沙发上，眼睛像长了钩子，勾在电视上。

弓迎知道，这次实在是太无视自己这个后妈的感受了，“来姥姥给抱抱，我先吃饭。”弓迎狗腿地把孩子递给张秀翠。

“妈，咱俩也没血缘关系吧，所以，这也不能算乱伦啊，您白占他一大辈儿，该自豪啊。”

“我没事。”张秀翠抱着孩子说，“只要李红兵能正常看待就成，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了。”

我知道她是在暗指我们俩的关系，那些纸条，和那天的吻。 但她这样一说，我反而放下了尴尬，“是啊，过去的都算不得数了，关系从新开始吧。”我淡淡地说。
心想，那天我跪地求爱，是你说过去了封藏起来当回忆，你放不下现在的幸福啊。

“行啦。”弓导说，“我到觉得迎迎找了个好的归宿。她从小就任性没人敢管教，红兵年龄大，成熟，可以弥补。还有，这么稳重，会伺候人。”弓导好像已经知道无能为力改变了，就开始找安慰了。

“这您放心。”我说。

“对了，去酒柜里拿瓶茅台来，咱们喝喝，这么大的喜事。”弓导问，“你们在加拿大注册了吗？”

“这倒没敢，毕竟没征得父母的同意。”
“那准备在国内办？”
“我俩想了，在国内领证是必须的，但就不公开办了。”
“也好。”弓导当然知道国内演艺界的惯例，像弓迎这样正当年的女星，一般会极力瞒着结婚特别是生子的事实。

我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和他们喝酒，就趴下了，那天喝了一瓶茅台一瓶拉菲喝一打百威。 我自己占多一半。

“现在正好，休整一段，哪天出席个场所，告诉大家留学回来了。”弓导说，奥运会这半年，基本上电影电视都停止了。
“那，你在S上班，怎么着啊，我找找广电总局吧你调过来。”弓导对我说。
“弓迎的意思是，我们去S市生活，反正您在这儿呢关系在这儿呢，她的名气也在这儿呢，有剧本不会错过的。”
“那你们S市有什么娱乐公司？就是有，他们签得起迎迎吗？”

“我所有的一切还在这儿，就是和他去S市住呗，经纪人和助理都在这儿。”
“那行吗？”弓导不以为然，“保镖什么的咋设啊。”
“我到那儿就是化身，一直化妆，不抛头露面。”弓迎说，“现在那些傍了富豪的不都是吗。”

“红兵，你别不爱听，你真那么看重这个副厅？”弓导问。

“是我说的主意，他早不想干了。”弓迎有些不高兴了，毕竟父亲有些瞧不起自己的老公，“我们说好了，以后拍戏，他都跟着我，住在剧组外，给我做饭。”

“你？”张秀翠看着我说，“我记得你是学导弹的，现在又是副厅了，你这样当个做饭的，真无所谓吗？”

“啥叫有所谓啊。？”我也有些不太受用，“国家花了那么多钱让我上了大学，但毕业不是一下就分到基地干不相干的事了？还让我转业了。国家他花钱的不心疼，我不花钱，心疼啥啊。至于这个副厅，我要是当回事儿，早是正厅了，我就是没事干在那消磨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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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消极？”弓导也有些失望地说。
“这不是消不消极的事儿。”我解释说，“说实话，我那工作,没我不少有我不多，也没什么留恋的。既然迎迎觉得离不开这行，那好了为了她的爱好也好事业也好，我支持吧，又不牺牲什么。”

我们在北京呆了三天就回到S市。
“你还真回来啦？”儿子被我叫到家，“我这次是自己当家啦。”他掏出存折给我说，“连弓长乙给的房租再加上你的存折，我一共用了不到50万。”

“50万”我吃了一惊，“你做慈善去啦？”
“嘿，不是你说的吗，企业交给我了，让我自己练吗。”儿子自豪地说，“我现在把洗车场卖了。”

“什么？”我如五雷轰顶，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没上大学，就让他开着小买卖，他竟然给卖了，这熊孩子。

“我加盟了顺通快递，市区加盟费30万。我现在用咱们那个院子当旗舰店，在桥西忠义胡同又开了一家。”儿子解释，“这两年，快递成了雨后春笋，是客户求着公司办理。咱们院子这儿，辐射北国和南三条，桥西那个辐射人百和新华集贸。这是现在快递业务主要对象，估计用不了几年，居民也会用，到时候再开分店吧，也可能分销加盟呢。”

“等等，等等。这些判断是你听人说的，比如那个顺通总部说的，还是自己判断的？”我担心问。
“我自己想的。现在车饰进货吧，都不是去买，厂家给发来产品详单，你看好了就下单，人家快递过来，省时省钱又省力。”儿子说，“去年我进了一批方向盘套，结果来了一看，批次不对。我就要退货，去邮局吧太贵了，据说还慢，找咱们这儿的快递，叫通达，全市就新华集贸有一家，人家根本不上门收货，特牛。”

“那这行，进了有几个月了？”
“半年多吧，本儿基本上快回本了，等回来本儿，我还开。”

我和弓迎相识一笑，这孩子还行。

“过来，这是你妹妹”弓迎招呼儿子，“叫我后妈，还是妈妈？”

“你们真？”儿子看看我 。

“真的，这是我们的女儿。”
“唉，这妹妹怎么长的像爸爸啊，要像她妈多好啊，真是。”

我们都哈哈大笑。

“是不是快递公司晚上就不用盯着了？”
“更得盯，走货，接货，什么点儿都有。”
“也是啊。”我说“晚上咱们出去吃一顿吧，算是我俩的婚宴。”

“你们这么大腕儿，不办婚礼啊？”
“那都是虚的。”我嘱咐儿子，“我们结婚的事儿，谁也别说，尤其是你妈，这是演艺圈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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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S市，其实主要是倒时差，等基本连孩子的时差也倒过来时，就到了八一。

八一，对于军人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节日。
其实，对于我这样军人出身的人，也一样在这一天有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对于没当过军属的弓迎而言，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吃完早饭，我接着给弓迎讲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八一的趣闻，这时门铃响了，弓迎慌忙抱着紫紫躲进卧室化妆。

我打开门一看，是张秀翠。“……”我动动嘴唇没发出声音，按道理我应该叫妈妈，但我能叫得出口啊？

“她们娘儿俩呢？”看出我的尴尬，她又用蚊子的声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色棍。”
她把手里大包小包递给我。

“弓迎，出来吧，她姥姥来了。”即使用“她姥姥”这个称呼，我都有些脸红，“怎么有时间来啊？”我问。

“今天八一。”

“快喊姥姥”弓迎不再像在北京那样喊张秀翠妈妈了，她让紫紫喊，其实就是在和张秀翠打招呼。

“来让姥姥报抱。”张秀翠故意把姥姥说的很重，接过孩子，“姥爷被老谋子叫去准备开幕式了，我自己来看看。”她对弓迎说，又把紫紫放到沙发上，“女孩儿，别用这样的尿不湿吧，不好。”她看到紫紫穿的是尿不湿纸裤说。
“还有别的样儿的？”弓迎谦虚地问。
“有那种像垫子一样的，孩子躺着和睡着的时候用，女孩子用这样的不卫生。再说，如果不是出远门，在家不要用尿不湿，夜里也尽量不要用。你这样让孩子尿在尿不湿上，她就不太能养成大小便的意识了。”
“那夜里，不用这个，她还不把自己尿得漂起来？”弓迎不以为然。
“大人要睡的轻，尤其是红兵，白天她的妈妈照顾辛苦了，晚上，你要定时起来把孩子，这才能养成孩子的习惯。”

只有40多岁的张秀翠，倒真进入了姥姥的角色，把带孩子的规章制度，详详细细地不厌其烦地教给我们。从添加食品，按时补钙，增加水果，到内衣外罩。一直到午饭，她都没坐下。

吃完午饭，她又把紫紫抱过来，一会儿哄着了，“我想见识下你们这儿的南三条，据说比动批还热闹，就不多呆了，我这就走。”她把孩子放床上后对弓迎说。

弓迎点点头，我说，“那我领你去吧。”
我们开车出了小区，张秀翠就说，不去逛了，找一家茶室，坐会儿吧。

我领她到火车站附近的“若水”茶室，要了个小间，点了一壶竹叶青。

“你这样有意思吗？”服务生给我们沏好茶张秀翠就告诉他不用管了，服务生刚出去，她就瞪着我，冷冷地说。

“怎么了？”我这是第一次见张秀翠绷着脸的表情。
“你是在报复我？还是在向我示威？”她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怎么话说的呢？”
“娶我闺女，生个孩子叫我姥姥！”她甚至含泪了，“你也太狠了吧。”
“你听我说。”我一听她这话，知道这次来是兴师问罪来的。
“解释？你是在睡了我闺女之后又跪地向我求爱，还是向我求爱未果后睡了我闺女？恶心！”

“张秀翠，我向毛主席保证，向你表白时，和弓迎绝对只是认识，房东房客关系，而且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再说了，她也不是你闺女，是你的后闺女，和你没半点血缘关系。”
“流氓！”张秀翠给我一个猝不及防的嘴巴，“你就一天也闲不住？从孩子看，你也就是刚向我求欢后就睡了她！你是动物啊？这二十年，怎么把你变成这德性了。”

“张秀翠，我知道，到今天这一步很尴尬，但我绝对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捂着嘴，“我一个40岁的人了，还做出小孩般的跪地求爱，那是我真的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见了你我就没魂儿了。”

“哼，哼。”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初中我就爱着你。当然，那时候还只是朦胧的算不上感情。但是，你，我，我第一春梦，嗯个，梦遗，就是你。你是我一生的遗憾。等你告诉我，因为我没联系你而错过了咱俩，这就成了我一生的悔恨。我悔自己，凭什么就因为考虑到了因咱俩搞对象让你高考砸锅，你复课时就不敢再联系你！我自己那可怜的可悲的好心，得到了什么？得到的结果是，我人生第一次有了心尖上的女孩，错失了！这我以前，从没想过。
那天去给弓长乙庆生，回来后马爱军告诉我，是她安排的，就是要阻止其实是她臆想的我和弓迎的关系。我一下清醒了，别人都可以为了自己做出不顾他人的事情。
为什么我就非得考虑他人呢。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我理智，怕伤害了弓迎，给弓迎造成终身的悔恨，就她那不管不顾的劲头，我们早就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