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艺术治疗师,谈谈我见的那些命案

“别费力了,”陆曾翰淡淡说道,“这家酒吧他们常来,有后门,早跑了。”

莹莹看着杨意泽说道:“唉,还人民警察为人民呢。跑得还没人民快。”

“大姐,我已经急着赶过来了,这个巷子太窄,车进不来,我可是跑进来的。”杨意泽解释着。

“我是大姐??”莹莹急了。

我顾不得听他们斗嘴,头有点晕,可能是刚才呛到嘴里的毒品开始发挥作用,全身冒冷汗,不由地向地上倒去。

“可乔姐刚才被他们灌酒了。”莹莹着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变得飘忽,我只听到她们的声音都越来越远,然后有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把我抱了起来,再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6 14:17:47 +0800 CST  
等我醒来,已经在陆曾翰的车上,车停在环海路一个平台上,旁边是斜拉大桥,平台另一侧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夜,应该很深了。南城的这里,连灯光,都变得遥远飘忽。陆曾翰正站在车外的平台上望着大海抽着烟,而我身上搭着他的外套,在车的后座躺着。

我全身还在冒汗,手脚微抖,甚至还有点亢奋,我走下车:“莹莹呢?”

陆曾翰转身,看我的眼光很陌生:“你为什么会去那儿?”

“你先告诉我,莹莹哪去了?”我固执地追问。

“被那个小警察送回家去了。我和他们说送你去医院才甩开他们。”陆曾翰皱眉吸了口烟。

“那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我没什么好气,这个人简直是冷血。

“别大惊小怪的了。”陆曾翰不耐地挥了挥手,“K药的我见多了,多喝点水,大不了再吃点维生素就OK了。哪那么夸张还去医院,洗胃啊?只怕你都没的让医生洗。”

“你K过吗?”我静静问道。

陆曾翰沉默了,过了很久幽幽说了一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的心突然扯了一下,难怪这个人看着苍白无力弱不禁风,原来是个瘾君子。如果是别人,我一定躲得远远的,可对他,却厌恶不起来,他身上似乎有种情非得已的苦衷。

“干嘛这么悲天悯人地看着我?”陆曾翰忽然勾唇一笑,“你不会又信了吧?”说完俯身看着我直摇头,“啧啧,辛医生,脑子是个好东西,希望你有。”

“陆曾翰!”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到底能不能说句真话!”

“真话不能靠别人说,得自己用脑子判断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陆曾翰哂笑了两声,“现在能告诉我了吧,为什么去找肖岩冰?”

“你不是有脑子吗,你判断啊。”我没好气地扶着额头,向一旁歪歪斜斜倒去,这个人,总能轻易地撩得我肝火大动。

陆曾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我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肩上,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只有海风过耳的声音,和海浪拍打的声音。陆曾翰说道:“你是为了贺小敏的案子吧?怎么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你是警察吗,管得这么宽。”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6 15:18:44 +0800 CST  
“我放不下这个案子。”兴许是误食的毒品的作用,我很亢奋,“我不能看着我的患者,不但没治好,还被人说治死了,她不是我治死的,不是自杀!我没治死过人。”

“是吗?”陆曾翰的声音很冷,看我的目光很深,“你没治死过人吗?”

我瞥过了头,有点冷,往陆曾翰的身上靠得更紧:“对每个人,我都尽力了。我努力去做别人心灵的拐杖,哪怕能帮一点点,也许对别人来说,就是全部。就像你,我已经做了几十个方案,自己和自己排演了好多遍,怎么消除你杀人的念头,可是没有一个能施展开,每次,你都躲开。”

陆曾翰怔了一下,声音淡淡的:“我不需要你做我的拐杖。我的问题,没人能解决得了。”

“为什么?”我好奇问着,话也开始多,“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放不下?是你爱的,恨的?”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6 16:17:03 +0800 CST  
陆曾翰又摸出一支烟,我把他的烟抢了过去:“别每次一说到关键,你就用抽烟来掩饰。那个女人在南城吗?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兰珂?”

“这么关心?”陆曾翰的眉眼又开始促狭,“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放屁。”我忍不住爆了句粗,“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我只是想着怎么给你治疗,防止你病入膏肓。”

“我看你还是给自己操操心,别多管闲事了。今天是你幸运,我恰好在附近。那个肖岩冰可不是什么好鸟,那堆富二代里,属他最混世魔王,连邹昱凯都让他三分。你下次再这么莽撞,可没这么好运了。”陆曾翰的声音很严肃。

“可是他的确有线索。我也没白冒险。”我嘟囔了一句,“我饿了。”

“真是欠你的。走吧。”陆曾翰没好气地把我扯起来,塞到副驾驶,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在南城里绕来绕去,凌晨三四点的南城,正儿八经的饭店早关门了,最后陆曾翰停在一家“711”门口,对我说道:“别下车,我去。”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9 14:36:50 +0800 CST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桶泡面和两盒关东煮上了车,递给我一份,自己端了一份吃了起来,车里放着舒缓的小调,是一首很老的歌:“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南风吻脸轻轻,星依稀月儿迷蒙。我两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跟着哼了起来。

“这你也会唱?”陆曾翰惊讶,“这么老。”

“那当然,我姐姐唱这歌唱的好极了,可惜我没她的嗓子。”我轻快地答着,看到陆曾翰的碗里有一块鱼豆腐,我这里没有,我迅速地用叉子叉了咬到嘴里。

“啧啧,”陆曾翰抽抽嘴角,“你的本性可真凶残。”说完凑到我耳边,“告诉你个实话,我真的K过药,那会不懂事,K完还染上了传染病。”

我咀嚼鱼豆腐的嘴僵在了那里,咬牙看着他:“你——”

陆曾翰哈哈大笑,眉眼都弯弯的,笑完得意地从盒子里叉了一个鱼丸塞到嘴里,我看着他勾唇浅笑:“鱼丸好吃吗?”

“好吃啊。”陆曾翰继续往嘴里塞了最后一串魔芋丝,看我仍旧眯眯笑着看他,狐疑地问道:“你笑什么?”

“你刚才笑的时候,我偷偷拿我碗里的鱼丸换了你的,我还小小地——”我用手比划着,“咬了一口。”

陆曾翰的脸色拉了下来,我继续笑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落下了病根儿,也没什么,就是乙肝,没事儿,没事儿。”

陆曾翰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用力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恨恨地从我的盒子里叉了一块丸子咬了起来:“我看你是驴肝肺,没心肝。”

“别啊,我没了。”我还饿着呢,急忙和他去抢。

吃完东西被他送回家里,莹莹和韩牧之在客厅等得着急,看我进门莹莹跑过来:“可乔姐你没事吧,怎么打你手机也不接啊?”

我顾不得回答,只觉得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直接冲回房间去睡觉。多久没睡这么香了,在梦里,我和姐姐一起荡着秋千,她推着,我笑着。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9 15:59:15 +0800 CST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我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脸红得差点没滴出血来。都说酒后失德,毒后有过之无不及。昨晚就像中了邪,话多,行为举止无比轻佻。为什么不让我失忆啊!我把被子裹在头上,恨不得捂死自己。以后可有什么脸见陆曾翰啊?完了,还被那家伙轻薄了,想起在酒吧里被他强吻,我的头也疼了起来。

走出客厅,韩牧之铁青着脸和莹莹坐在一起,莹莹估计已经被他训了好一顿。我坐到他身边,也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导半晌,直到我答应再也不去危险的地方才作罢。

等韩牧之离开,我忙拨通了杨意泽的电话:“杨警官,昨晚我有一点线索。根据肖岩冰说,最近有一种新型毒品叫清丸,降解得非常快,我怀疑小敏胃里的卡西-酮就是这种毒品的残留。如果是这样,那小敏体内原本的毒品含量一定远高于现在,极有可能是因为服毒产生幻觉才跳楼。”

“好,我马上报告白队,查一查清丸的成分是不是有卡西-酮。”杨意泽也激动起来。

我以为很快能有结果,却直到一星期后,杨意泽才给我打了电话。清丸在市面上极其难搞,警方动用了很多力量才弄到一颗,经过检测,清丸的主要有效成分,就是卡西-酮,此外还包括能促进降解的催化剂和一些其他成分,和小敏胃里的残留物也完全吻合。根据清丸的降解速度以及小敏体内的残量,推断出小敏在跳楼时体内卡西-酮的含量至少20毫克,足可以产生幻觉。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9 17:06:40 +0800 CST  
“肖岩冰有嫌疑吗?”我问道。

“这个还在查,但他是南城清丸的主要来源。肯定要重点调查。”杨意泽再多的也不方便说,我也没有细问。

莹莹在南城晃悠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便在驿桥帮忙,跟着韩牧之整理整理来访者的档案之类,下班和周末,跑去一家跆拳道馆做兼职,教小朋友跆拳道,那份工作倒是做的更开心。我有半个月都没敢再见陆曾翰,他也没有再约心理治疗,只是有一次,邹昱凯托他向我要小敏留下的画留个纪念,他打电话约我见面,我直接拒绝了。

一周后,南城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一件事,邹昱凯被逮捕了。警察在他的房间找到了清丸,还有一架小型的无人机。邹昱凯的无人机配备有GPS定位器,通过定位器检测,在小敏跳楼当天,这架无人机的轨迹就在小敏小区。而无人机上检测到了极微量的清丸成分,证实清丸是通过无人机投到了小敏的杯子里。而邹昱凯在案发时,无法证明自己到底在哪儿。

这起案子在南城引起巨大的轰动,富二代,高科技作案,先奸后杀,这些字眼无疑都让人打了鸡血。远航的股票一夜之间跌到了谷底。邹昱凯是远航的继承人,也是船舶业务的核心力量,他的被抓,是远航的一次八级地震。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9 17:07:03 +0800 CST  
我是在驿桥吃午饭的时候刷手机新闻,在本地板块刷出了这条。我扔下盒饭,直接打车到了滨海分局。我本来想找杨意泽,却无意看到了白队。一脸严肃的白队看到我微笑起来,直接上来抓住我的手紧紧握着:“辛老师,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坚持贺小敏不是自杀,案子也不会这么峰回路转。”

“你们确定凶手是邹昱凯吗?”我急切的问道,“没有问题吗?”

“证据确凿。”白队笑道,“只剩下细节再盘问盘问基本可以定案了。现在的凶手太狡猾了,什么作案手段都能想出来。无人机,太离谱了。”

“可是,能证明无人机是邹昱凯操作的吗?邹昱凯的清丸又是哪来的?”我忍不住问道。

“辛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白队敛了笑容,“你有什么发现?”

“我——”我想说小敏的绘画分析里,强暴她的应该不是邹昱凯,那么杀她的也极有可能不是他。可是我的分析没有凭据,他们却有证物,想了想,我问道,“强暴小敏的也确定是他吗?”

“还在调查。”白队回答道,“邹昱凯家里很有势力,我们必须顶住压力彻查,给死者一个交代。”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2 15:47:20 +0800 CST  
我心里一动,询问白队小敏临死前的画我能不能再看一次,白队同意了。

从刑警大队出来,我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回放着小敏的画,疑点重重。无意走到了人流汹涌的中心广场,两侧林立的是高耸的写字楼,玻璃墙面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一面玻璃墙的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南城经济新闻,我停下了步子,陆曾翰作为远航的发言人在一个经济论坛上陈述着远航的实力和优势,我从没看过他这么认真而有魄力的模样,黑色的西装把他的身形勾勒得格外修长,苍白病态的脸在发言的时候,竟然也有棱有角,把细细的眉眼衬得愈发深邃幽黑。认真起来的他,眉眼修俊、气场震慑,我的脸不知怎么,有点发烫。

陆曾翰简单宏观介绍了远航的业务之后,主持人又介绍了远航新接手船舶的人选,由一位英国金融学硕士毕业的专业人士对船舶融资租赁部门进行管理。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人应该是暂代邹昱凯的。我看着那人,觉得有点眼熟。

只是,在屏幕上看到陆曾翰,才切实地体会到,他和我,是两个很远很远的世界里的人。他的世界,白天高端大气上档次,夜晚花花绿绿不夜城,而我,白天吸纳着别人的负面情绪,晚上排解着自己的负面情绪。而我和他,好像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回到家,莹莹还没回来,最近这丫头每晚都忙得找不见人影。我煮了杯咖啡,还在回味着小敏的画,有什么在我脑海里呼之欲出,却又被茧缚住了一般找不到出口。那画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呢?

正想着,房门开了,莹莹叽叽喳喳的声音:“要不是你,我早把那几个人打趴下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2 15:48:47 +0800 CST  
杨意泽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是切磋切磋,你怎么下手那么狠?诶哟,疼。”

我站起来,看到莹莹和杨意泽一前一后进来,看到我在也不意外,莹莹笑道:“人民警察又负伤了,我给他涂点药。他被他兄弟打趴下了,我把他兄弟打趴下了。”

“我还不是为了护着大小姐你负的伤。”杨意泽和莹莹一嗔一怪,眉眼里都是青春的气息和热情。

我莞尔一笑,去给他们倒咖啡。

“还是辛姐好,知道我晚上要加班。”杨意泽接过咖啡,现在他的称呼也随意多了。

“加班做什么?”我笑问。

“还不是邹昱凯,加班审。”杨意泽摇头,“现在越来越难做了,打不得骂不得,邹昱凯自从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像个纸人没任何反应。我们轮了几班,也没问出一个字。”

“其实,我总觉得邹昱凯不是凶手。”面对杨意泽,我敢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案子里,我觉得还有一个背后的人没出现。”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2 17:06:30 +0800 CST  
“怎么说?”杨意泽来了兴趣。

我坐下,手指在咖啡杯上旋着,思索着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根据小敏的绘画分析。之前的画,反映出小敏是被一个认识的人强暴的,这个人曾经是小敏信任的人,我也曾因为邹昱凯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怀疑过他。”

“古龙水?”杨意泽不解,我向他说了胡椒木味道和小敏画里叶子的关联。

“但我后来觉得不是,小敏画的男人,发型并不年轻,和邹昱凯的发型也毫不相干。我曾经见过邹昱凯,他对小敏念念不忘,用情很深,可在他身上,我能觉察到一种求之不得的无奈,小敏给他的一定很少,否则他不会连小敏在我这画的画也要拿走留作纪念。正常的男女朋友之间,值得纪念的物品太多了。”我对这点判断非常肯定,而且陆曾翰也曾经说过,小敏对邹昱凯“欲擒故纵”。

“你的意思是,邹昱凯喜欢小敏,但小敏心里想的是别人?”杨意泽问道。

我点点头:“小敏的妈妈认识邹昱凯吗?”

“不认识。”杨意泽回想着,“抓了邹昱凯之后,我们请小敏妈妈过来取尸检报告,她的情绪很失控。根据她的口供,她之前并不知道小敏交男朋友,也没见过邹昱凯。只是在小敏出事后,陆曾翰给她送过钱,说是邹先生给她的。她还问过陆曾翰邹先生是谁,陆曾翰说是小敏兼职公司的雇主。”

“哦。”我明了,难怪小敏妈妈认识陆曾翰。

“那我就不理解了,邹昱凯这样的富二代,多少女的追在屁股后面啊?有钱,有颜,人也不坏,不像那个肖岩冰,变态色情狂。小敏为什么不喜欢呢?”莹莹插了一嘴,“却喜欢个年纪大的?”

“这个很好理解。她的家庭环境导致。”我说道,小敏从小缺少父爱,喜欢年长的、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很正常,“可是我不太理解的是,既然她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和邹昱凯牵扯不清呢?”而且她和那个男人有着更亲密的男女关系。

“这太好理解了。”莹莹笑道,“要不就是这个小敏水性杨花,喜欢脚踩几只船,要不啊,就是她喜欢的那个老男人有家呗。”

我和杨意泽都愣住了,莹莹说道:“你们干嘛瞪大眼睛看我,我说的是事实啊,年纪大的老男人怎么会没家?她要不是小三干嘛鬼鬼祟祟的?”

我脑子里的迷雾,忽然就被拨开了,犹如重重暗夜之后的豁然开朗。我一直想不明白小敏跳楼前画的画,为什么要画婴儿车,尸检她并没有怀孕。现在我明白了,婴儿是她情感需求的投射,她渴望用孩子拴住那个人。

我很肯定地看着杨意泽,眸子发亮:“仔细查查小敏联系过的人吧。尤其是已婚的男人。”顿了下忙补充道,“从她被强暴到出事之前,她一定见过那个男人。”她之前因为怀疑那个男人导致PTSD不能说话,到后面却想和男人修成正果,这个心路变化一定有外因的推动。

“好。”杨意泽来了精神,“我是真服了,你能从画里看出这么多东西?以后我们破案干脆让嫌疑人画张画儿得了,辛老师一看,凶手立马原形毕露。”

我笑着摇头,艺术治疗当然没那么神,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2 17:06:58 +0800 CST  
小敏的案子还没有定案,邹昱凯在羁押期间,已婚的男人,我实在猜测不出来是谁。陆曾翰却十分忙碌。我经常能在南城经济新闻里看到他,看到他,会有种很难言说的心情,像夕阳下的海面,飘过一丝惆怅的波澜。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态。我甚至开始期盼他的预约电话,也甚至因为他一直没有电话而心生怨怼。我是怎么了?

好在客服小妹很给力,每个月都会排查一下还在治疗期的来访者,超过一个月没有预约的会去提醒,我竟然开始无比期盼月底那个排查。我虽然是心理咨询师,但在情感方面却是幼稚的很。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客服在月底终于通知我:“今天联系了两位长期没有预约的,一位肖女士预约了明天的疗时,而陆先生,他请您今晚7点去雅筑出诊。”

又是雅筑。可我竟然像多年前第一次面接来访者似的紧张起来。预想了几个方案后,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只是没想到南城的晚高峰竟然破天荒没堵车,我六点20就到了雅筑山庄。

陆曾翰还没到,雅筑的小庭院实在值得玩味,我便自己在院子里细细走着,看着。忽然看到上次的玄关处的山水画,夕阳下依然明暗交错,只是这幅画的布局,似曾相识。我猛地想起来,小敏出事前画的最后一幅画,也就是我在白队那里看到的画,就是这个布局,远处的海,近处的花、草坪,只是没有小敏画里的房子和婴儿车。我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我记得陆曾翰说过,这画是那个叫“老孟”的画的,对了,老孟,接替邹昱凯掌管远航船舶的。

我强压着内心的跳突,走到前台:“陆先生还没到吗?”已经到7点了。

“还没有。”服务生微笑说,“我带您去包间先喝点茶水吧。”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3 14:45:39 +0800 CST  
我应声:“好。”跟着服务生,我似随意地问道,“你们这里的画是一位姓孟的先生画的吧?我听陆先生提起过。”

“是的,孟先生是我们老板。”服务生答道。

“哦。”我接着问道,“孟先生今天在吗?”

“他很久没来了,孟先生现在主要在远航,老板娘偶尔会来。”服务生回答。

“孟先生怎么去远航了呢?他和远航是什么关系呢?”我继续问。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这家店就是远航的。”服务生有点警惕起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包间。我坐下,服务生给我倒了一杯菊花。

心思辗转间,门开了,陆曾翰推门而入,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我足足等了你一小时。”

“来这么早?”陆曾翰深深看着我,眼睛一弯笑了起来,“想我了?”

我的心狠狠跳突了一下,冷冷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是来给你治疗的。”

“哦,对,”陆曾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记得上次有个人和说我,她为我想了几百种治疗方案,今天都来试试吧,别把我累坏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23 14:46:13 +0800 CST  

楼主:AI文安

字数:39124

发表时间:2018-09-13 21:38:1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8 05:24:11 +0800 CST

评论数:151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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