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艺术治疗师,谈谈我见的那些命案

韩牧之也说过我外柔内刚,只是这句话从陆曾翰嘴里出来,仍然是那么不好听,我淡淡答道:“我也没看出来,你表面苍白软弱,实际比外表还软。”想起来他刚才连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拦不住的样子,我就来气。

电梯到了一楼,我没看他,直接大步走了出去。没走一百米,忽然爆豆似的雨噼里啪啦下了起来。南城夏天的雨总是随心所欲,说下就下,但也通常很快就停。我的后背被雨这么一浇,更是刺痛得钻心,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一处遮挡,老天,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忽然手上一热,陆曾翰把我拉到了巷子边,从背后紧紧箍住了我,俯身遮在了我的肩上,后背被他完全上挡上,再没有雨水的侵蚀。可是他的呼吸在我头顶清晰可闻,他怀里的温热从我后背传了过来,比雨水还让我灼烫。我甚至能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我的脸隐隐发烫,我从没有和男人这么近的接触,更没有和男人贴在一起的经历,我用力挣扎着:“别,别这样。”

“别哪样?”陆曾翰的声音在我耳边温温想起,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温和低沉又带着一丝醇厚,甚至,有种认真、情动的意味,这样的声音,任何一个女人听了都会心醉吧。我一时乱了方寸,他把我裹得更紧,我缩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想挣扎却挣不开,正是怪了,刚才他像团棉花似的被小敏妈摔在一边,现在怎么力气这么大。我挣了半晌他都岿然不动,我也不再徒劳,静静靠着他。

雨把我和他都浇透了,可后背却被他保护得很好,我竟然渐渐有一点贪恋这个怀抱,一方小小的天地,很有力,很温暖,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有丝烟草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的气息,这种味道对我而言是陌生而新鲜的,但也是有致命诱惑力的,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我情不自禁向他贴近了一些。他感受到了我的动作,怔了一下,随即把我拥得更紧,肌肤之间的直白揉擦让我和他都有了燥动,他的胸口越来越烫,而我的脸我的身体也烫得发紧,心跳得好快,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忽然,陆曾翰戏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不要随便说一个男人软,软不软,要试了才知道。”

仿佛一盆冷水忽然浇了下来,我再次用力挣扎,这次很轻易地把他挣开了,我看着他淡淡说道:“我没兴趣。”说完转身跑进了雨里。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09-29 16:39:30 +0800 CST  
晚上,我难得地失眠了。后背经过社区诊所的处理,已经不那么疼了。可心里却如一团乱麻,反复纠结。我是学心理学的,可我现在一点都不专业。我不仅私下找了我的来访者,还和他变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关系,甚至,我曾经依恋过他的怀抱。

我和小敏很像,甚至还不如她。小敏还有一个疼爱她的妈妈,而我,从小学以后,就只有一个姐姐。我早已不知道父母的宠爱是什么滋味,姐姐很疼我,可她终究只比我大三岁,给不了我父母般的依靠和安心。尤其是父亲如山的臂膀,我多年只能在梦里体会了。好羡慕那些能骑在父亲背上玩耍的孩子,而今天陆曾翰的怀抱,让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严重缺爱。我又羞愧,又自责,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将近黎明,我还是睡不着,给姐姐辛可怡发了条微信:“姐姐,在吗?”

姐姐这次回复得很快:“在,刚加班回来。”

“这么晚。”我看了看时间,四点五十,“姐姐,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又小孩子气了。”姐姐发了个宠溺的表情,“你怎么还不睡?”

“姐姐,你还记得爸爸长什么样子吗?”我已经模糊了。

这次过了很久,姐姐才回复:“爸爸很高大。”接着又发了一条,“可乔,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09 16:22:03 +0800 CST  
“没有。一直都没有。”我飞快回道,像在躲避什么。很奇怪,我渴望父亲般的强大关爱,可我和男生之间天然无缘。我从小到大都瘦巴巴的,也不爱说话,在班里一直是不惹眼的那一款,不像姐姐那么漂亮出尘,惹人注目。偶尔有男生示好,我都会不自觉地躲避。包括对韩牧之,都是一样的逃避。“姐姐,你回南城了吗?”我问道,“我想见你了。”

“我在北方,回到南城,我一定会找你的呀。”姐姐回复很快,“忙过这阵子吧,我回去找你。乔乔,找男朋友可以,但一定要擦亮眼睛,否则,你会受伤,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不要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我沉默了,姐姐仍然没走出来。她不肯告诉我她在哪,把自己包裹起来慢慢疗伤。姐姐是个性格和情感都十分强烈的人,爱得浓烈恨得直接,这次她被人拔光了全身的刺,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伤口。

辗转了一夜,直到天都亮了才刚有了睡意,却被杨意泽的电话吵醒,告诉了我一个极大的好消息,小敏妈妈一早找到他们,要求给小敏进行尸检。我激动地再三嘱咐杨意泽,尸检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我。

顶了个黑眼圈去上班,却看到几个前台的小姑娘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隐约说着“韩医生”,我不由问道:“韩医生怎么了?”

一个女孩冲会客室努努嘴,笑得颇有深意:“又一个,来找韩医生的。”旁边一个接着说道:“韩医生相亲的网,撒得可够宽的。”说完两人又是一通嘻嘻哈哈。看来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相亲派对又开始了。不过不得不承认,韩牧之很抢手。尤其在如今这个剩女辈出的时代,稍微正常点的男人都成了香饽饽,何况韩牧之这个360度优秀的男人。

路过会客室,我特意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愣住了,这个…是韩牧之的菜?女孩一条短到极限的热裤,整个人像一个铆钉狂,上衣、鞋子、包包上全是铆钉,耳朵上至少穿了四五个洞,头发染得白一片灰一片,大红唇画得鲜艳。这是网红的路数啊。姨妈的眼光…真是一言难尽。我扶额走回了诊室。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09 16:22:36 +0800 CST  
直到中午也没见到韩牧之,前台说他和铆钉姑娘一起出去了。前台都在啧啧感慨韩牧之眼光真与众不同。我笑笑,人和人,谁说不是缘分呢。我冲了杯咖啡,前台喊住了我:“辛老师,有一位陆先生约了您下午的疗时。我看您下午空着,就给他安排了。不过,他说您是要出诊的?”

我嘴角抽了抽,陆曾翰又是玩什么?我的心跳突得有些厉害,去还是不去?想到见他,我竟然莫名情绪复杂起来,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可是,却并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丝——期待?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甩甩头发:“他要求去哪儿出诊?”

“雅筑山庄。”前台答道。

再次走到这座海边的私房菜邸,我一边缓缓上着台阶,一边细细打量着这里。这是被人精心侍弄过的地方,一处屏风,一个盆栽,都相互呼应,移步换景,“翠筱疏明临晚水,紫葵点缀落晴沙”,无一不显示着装修者精心的布局。

刚走到门口,已经有服务生出来招呼:“是辛小姐吗?”我点头后,带着我向后院走去,“邹先生已经久等了。”

邹先生?不是陆曾翰吗?我满腹狐疑跟着服务生来到后院二楼的一处包间里,门打开,中式的装修在下午的光线里昏暗不明,掩着尘纱,陆曾翰临窗而立,而他旁边的桌子旁,坐着一个男人。

我顿在了门口,那是一个像在画中的男人,看着窗外,一脸的忧郁,一件浅白色的薄款针织衫,松松垮垮地在他身上旖旎出一幅慵懒的情态。我生怕自己的脚步会惊到了他。觉察到门口的动静,陆曾翰和他一起转过了头。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0 11:12:12 +0800 CST  
我被拉回了现实,快步上前,看向陆曾翰:“陆先生,你这是?”

陆曾翰勾唇一笑:“这位是邹昱凯先生,辛老师,我知道你不会小气的。”

我很小气!我的疗时不是这么浪费的。但眼前这个忧郁的邹昱凯我见犹怜,让我生不起气来。我挤出个笑:“陆先生,希望你以后诚实预约。”

邹昱凯示意让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我坐了下去,包间的门关上了。我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像是咖啡和茶叶混合起来的一种,浓郁中有些清香,矛盾的复合香味,很熟悉,我又仔细嗅了嗅,没错,很像小时候家里养的胡椒木的味道。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小敏之前画里杂乱无章的叶子,再看向邹昱凯,不免多了几分警惕。

“邹先生找我来什么事?”我问道。

邹昱凯出神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听说,小敏出事以后,只和你说过话,我想问问,她都说了什么?”顿了顿又艰难补了一句,“有没有提过我?”

我摇头:“她只是很简单地说过她的家庭,大多数,是我问,她点头或摇头。”

邹昱凯的眼里划过几许失落:“她一点也没提到别的吗?”

“邹先生希望她提到什么呢?”我温声问道。

邹昱凯茫然地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她应该是怨我的,我没保护好她。”又问道,“听说,你说她不是自杀,你是从哪看出来的?看出了什么?”

我心里凛了一下,这才是他今天找我来的目的吧,如果我答得有一丝疏忽,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走出这个门。我笑笑:“我只能看出她对生命还有渴望,至于别的,我看不出来。”

“能看出凶手吗?”邹昱凯问得急切。陆曾翰轻咳了一声,邹昱凯敛住了刚才迫切的表情。

我答道:“怎么可能。凶手是警方的事。”

邹昱凯失望地长叹了口气,细细看了看我后,忽然冒出一句:“你认识兰珂吗?”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0 11:15:06 +0800 CST  
我愣了一下:“兰珂?”快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摇头微笑,“我不认识,怎么了?”

邹昱凯的表情有几分不自然:“没事,你长得和她有点像。”

我笑笑,我不太喜欢听人说谁和谁长得像,大部分是无稽之谈的套近乎,不过邹昱凯此刻突然说这个话题,有点不合情理,看来我和兰珂确实很像。我回答道:“还真没人说过我像谁,邹先生品味很独特,就像邹先生用的古龙水,我也从没闻过。”

“这是法国的一个小众品牌,Nihilo的定制款。我用了好几年,市面上没有卖的。”邹昱凯淡淡答道,“辛小姐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定制,他家是会员制。”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客气回答,边仔细看着邹昱凯脸上的微表情,试探地说道,“味道很特别,有胡椒木的香味。”这是一个沉郁的男人,或者说,只是个大男孩,脸上白皙干净的皮肤、周身看似随意实则不菲的行头,都显示着他良好的家境。一双澄净的眸子,看起来没有太多的心机。

邹昱凯点头:“是,胡椒木提取物是主料。女孩子的嗅觉都很敏锐。”邹昱凯的眉心皱了起来,“小敏也这么说过。她喜欢这个味道,我就天天用这款,可惜她再也闻不到了。”邹昱凯的头低了下去,眼角有丝湿润,抬手扶住了额头。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0 14:17:24 +0800 CST  
我抬眸看了看陆曾翰,他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好像屋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我继续沉默地坐着。

邹昱凯的情绪稍稍好了些,又问了我一些小敏之前的状况,最后疲惫地斜靠在椅子里陷入了自己的情绪,连再见都没有和我说。

陆曾翰送我出去,绕过后院转到前厅,玄关处一幅很美的山水画让我不禁扭头看了两次,在夕阳的折射下,这幅画明暗有序,非常漂亮。我不禁问道:“这幅画是你选的吗?”上次服务生说这里的装修是陆曾翰参与的,我记住了。

陆曾翰勾唇一笑:“是啊,我选的,他画的。”说着指了指玄关外修剪盆景的一个男人,正好我们走过他身边,陆曾翰拍了拍他的背,“老孟。”

那个叫老孟的男人穿着一件半旧的长T恤,正专注地修着枝丫,被他一拍抬起了头温温地笑道:“你小子,每回带过来的都是美女。”看来两人关系不浅。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陆曾翰还真不是个省油灯。

“大医生,我送你回去吧?”陆曾翰把我带向了停车场,打开副驾的门躬身做了“请”的姿势。

“难得。”我叹了一句,难得他今天这么绅士,主动送我,“你不需要去陪邹昱凯吗?”

“我送你转一圈儿,回来他正好恢复情绪。”陆曾翰上车,我便也坐了上去。

陆曾翰的手突然探到了我胸前,我惊得一跳:“你做什么?”脑袋却碰到了车顶,“啊!”地叫了出来。

“这么大动静做什么。”陆曾翰俯身深看着我,烟草味和呼吸声在我的脸上逡巡,我全身都发烫起来,脸更是红得滴血般烫,使劲向后移着。陆曾翰用力把安全带扣上,促狭地笑着,“我只是帮你系上这个。辛老师,问你个私密问题,你不会没交过男朋友吧?”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0 16:28:54 +0800 CST  
我用力瞪了他一眼:“比不上你,每次都带漂亮姑娘去雅筑。”

陆曾翰轻笑了两声:“你可真愁人,谁要是找了你,可有的受了。”

“你越界了。”我冷声提醒他。

“你看,又来了。”陆曾翰摇摇头,“我见过那么多女人,没一个像你这么没趣儿的,经不起一句玩笑。”

“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叫玩笑,你一个人觉得好笑,那叫嘲笑。”我冷冷回他,还见过那么多女人?真够恬不知耻的。

“好,好,不管你好不好看,说的都对。”陆曾翰轻笑着发动了车子。

第一次坐陆曾翰的迈巴赫,车开得行云流水,见缝就钻。从环海路的大桥下去,南城的海滨尽收眼底。看着美景,车内静谧得只有我和陆曾翰的呼吸,我有些局促,随口问道:“邹昱凯为什么今天突然要见我?”

“我怎么知道。”陆曾翰答着,“他说要见,我就帮他约喽。”我早就知道,问也白问,他和邹昱凯就是穿一条裤子。

“对了,他说的兰珂,是谁?”我突然想起来,“你认识吗?”

陆曾翰的戏谑之色忽然收了起来,脸上罕见地一丝严肃,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过了许久,才用力地“嗯”了一声。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1 14:46:55 +0800 CST  
“我和她真的很像吗?”我好奇道。

“一般吧。”陆曾翰从车的格子里摸出一支烟,也没问我就点上了,粗声粗气回答道,“你没她漂亮,差多了。”

我心里又翻了个白眼,有时候,真话真的很讨厌。

一路再无话,陆曾翰也没再恢复他戏谑的本色。车在小区门口戛然而止,我和陆曾翰简单说了再见后下车。两步走到楼门口,却看到了一脸严肃的韩牧之,和他身后跟着的铆钉女孩,哦不,现在不能叫铆钉女孩了,换了一件曳地长裙,头发也染回了黑色。清秀而年轻,看到我,挽上了韩牧之的胳膊。

我轻轻一笑:“牧之,恭喜你啊。”

韩牧之却把女孩的手甩开,把我扯到一旁的花坛边,声音清冷而生硬:“那个男人是谁?”

“牧之,人家看着呢。”我用力想挣开,向女孩的方向努努嘴。

“你别管,那人是不是陆曾翰?”韩牧之追问道。

“是。牧之,你听我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韩牧之打断:“可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驿桥三年了,一直很专业。可是现在,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竟然跑出去出诊?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韩牧之罕见得情绪激动,他一直是善于情绪管理的人。

我被问得愣住了,是啊,为什么?以前我从来都是尊重韩牧之意见的,可自从见了陆曾翰,我就好像长了一根“反骨”,不停地做着离经叛道的事情。看我不吭声,韩牧之的声音渐渐平缓:“可乔,外面的世界很危险,陆曾翰的背景很复杂,我之前托人去查他的信息,可是除了在南城远航公司,别的竟然什么都查不到。这正常吗?”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1 14:47:29 +0800 CST  
我没有吭声。陆曾翰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他的危险气息从我心里悄然抹去了。面对韩牧之的质问,我有些惭愧:“以后我会注意的。”说完赶紧转着话题,“你看,把那么一个大美女晾在那儿,你和我扯这些,多不好。”

“难道你还吃醋了?”韩牧之的眼里终于有了笑意。

“是啊,我吃醋,我很——吃醋。”我拖上了尾音笑道,“那是你妹妹吧?”韩牧之的品味不可能是铆钉女孩,而且我早知道他在老家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堂妹。

韩牧之惊诧道:“你怎么知道?”

那边的女孩早已等不及,几步小跑过来,嘟着嘴道:“哥,你少熊了啦。还说和你演戏试探试探可乔姐,可你看看你的样子,一看到可乔姐坐了男生的车回来,立马气出个驴脸,什么戏都砸了。”韩牧之皱眉“哼”了一声,把女孩子下面的话吓了回去,看来他这个哥哥还挺有威严。

我“噗嗤”笑出了声:“到家里聊吧,别在这站着了。”三人一起到了屋里,我去厨房倒茶。

女孩过来牵着我的胳膊:“可乔姐,我是韩莹莹,你看过《欢乐颂》没,就是邱莹莹那个莹莹,我和她一样,傻乎乎的。”

我没看过《欢乐颂》,但我看她一点也不傻,聪明伶俐得很。我好奇问着:“你上午,不是这身打扮,还有头发——”

“啊呀,”韩莹莹说着冲韩牧之的背影做着鬼脸,“还不是我哥,一来就带着我弄头发,可惜了我的奶奶灰啊,好容易染的。还有这身衣服,也是他的审美,什么啊都是。”

“你之前的打扮,像城乡结合部的杀马特洗头妹。”韩牧之不屑道。

“你去过城乡结合部洗头啊?哥?”韩莹莹一张八卦脸凑过去,气得韩牧之低声吼着:“胡扯什么!”

“哈哈哈。哥你露馅了。”韩莹莹高兴地直拍手。我不禁跟着莞尔,真是个有趣的姑娘。韩莹莹继续道:“可乔姐,我哥对我可凶了,我从小就想要个姐姐护着我,以后你可要帮我喔。”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1 17:11:23 +0800 CST  
我有些诧异,韩牧之示意韩莹莹先出去,对我说道:“莹莹想来南城工作,说风就是雨的,昨晚说要来,今早就到了。我还没找好地方,能不能在你这借住一阵子?看看情况再说。”

我微笑答应,韩牧之的关心也算入微了,为了给我找个合租的伴煞费苦心。我怎么好不领情呢?何况我的房子也是韩牧之租的。我笑笑:“好。不过,让她一切自便就好,我不太会招呼人,别让她觉得我怠慢了她,惹她不高兴。”

“不会,她大大咧咧的。我会嘱咐她注意的,不会打扰你的个人空间。”韩牧之笑着舒了口气。说着和我一起把茶端了出去。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杨意泽的声音响起:“辛老师,尸检结果出来了。果然有问题。”

“怎么说?”我的心“嗖”地提了起来。

“贺小敏的胃里,发现了卡西~酮的残留。”杨意泽并没有特别激动,“只是剂量很小。法医说,这点剂量还不会致命。”

“卡西~酮?”我有点混乱:“那就是说,还是无法排除小敏自杀的可能?”

杨意泽支支吾吾说得我有点着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今晚我们还有个案子要蹲点儿,明天上午吧,我去驿桥找你。”杨意泽挂了电话。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1 17:11:53 +0800 CST  
“牧之,和我讲讲卡西-酮。”我放下手机急切地看着韩牧之,他是学过药理的,一定知道。

“卡西-酮是从一种叫恰特草的植物中提取出来的,也叫巧茶,是一种新型毒品。”韩牧之皱眉,“你还在管贺小敏的案子?我说过,那是警方的事——”

“我没有办法不管。”我叹气打断韩牧之,“我不能接受小敏是自杀的说法,那是让我心里背了一个十字架。牧之,你了解我的,我不能再背一个了。”

韩牧之沉默了,过了很久说道:“注意自己的安全。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有会,先走了。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又和莹莹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我有些失落,韩牧之对我一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和保护,这次我的固执,只怕是伤害到他了。

第二天一早我到了驿桥,直到上午十点多,杨意泽才匆忙赶过来,我请他到了会客室。“杨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道。

“昨天我们加急请法医做了尸检,结果出来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正式报告给家属,所以小敏妈妈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我是提前和你说一下。”杨意泽说道,“贺小敏的胃里有卡西-酮的残留,卡西-酮,辛老师有了解吗?”

我点点头:“听韩医生说,是恰特草的提取物。”我对毒品完全不懂。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2 15:58:57 +0800 CST  
“是,”杨意泽点头,“恰特草是近年的一种新型毒品,前几年已经列为我们严打的对象。长期或者过量服食会上瘾,也会导致焦虑、失眠、幻觉等等,严重的还会心肌梗死。”

“那小敏会不会是服食恰特草过量,产生幻觉才掉下楼去?”我做了一个推断。

杨意泽微微摇头:“根据小敏的死亡时间和卡西-酮的分解速度,法医判断,这个用量不至于产生幻觉,而且如果真的产生幻觉,按常理,怎么也有个发作的过程,手舞足蹈也好,疯疯癫癫也好,怎么会直接跑去跳楼?”

“那就是说,小敏的死因还是自杀这个结论?”我的全身都有点凉。

“目前的证据来看,是这样。”杨意泽懊恼地挠挠头,“我和白队说了好几次,这案子肯定没那么简单,要自杀就自杀,干嘛还吸毒。一定有蹊跷,本来白队都决定再查一遍,但上面又来了个专案组,调集警力去查另一个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只能先搁一边了。真是愁人。”

“对了,小敏跳楼的时候,她妈妈和邻居都在场,有没有看到小敏其他反常的举动?”我不甘心,“你们之前应该询问调查过吧?”

“那是肯定。”杨意泽回答,“我们首先问的就是目击者,但当时小敏的妈妈是背对小敏的,什么也没看到,邻居说看到小敏在桌前画画,然后忽然站起来,走到窗前就跳了下去,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

“那小敏上午有没有出去,或者前一天晚上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我追问。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2 15:59:25 +0800 CST  
“前天下午我带她从驿桥就直接回家了,她妈妈看着,哪也没去。第二天早晨起来她妈妈陪着去楼下走了走,大概十几分钟就回来了。随后小敏在桌前画画,小敏妈妈去做饭,邻居过来,就这样了。”杨意泽也是懊恼,“唉,这个案子真是蹊跷。所有的表面证据都指向自杀,但又哪哪儿都说不通。”

杨意泽看了看时间:“辛老师,我得走了,不管白队他们怎么看,我相信你的判断,我是亲眼看着贺小敏的状况好转的。如果你在画里又发现什么线索,一定告诉我。”

我点头:“好。”

杨意泽走了出去,不忘叮嘱我:“我刚才和你说的,切记保密啊,尤其是贺小敏的尸检结果,决不能在报告出来之前泄露。”

“我会的。放心吧。”我答应道。

回到诊疗室,我蹙眉沉思,小敏自杀发生在她能说话后不久,是她的PTSD好转时期,却突然情绪降到谷底,而且也没有遗书,不会,绝不会是自杀。可如果是谋杀,凶手是通过什么手段呢?和毒品有关——我想到了另一个人,肖岩冰。

我有点混乱,翻出了小敏在驿桥的档案,细细看着她留下的画,从混沌模糊,到思路清晰,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她逐步康复,可一转眼,一个鲜活的生命却突然没了。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从小敏留下的画里思索着,分析着。

渐渐地,我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推断:强暴小敏的男人,小敏认识,这个人之前和小敏的关系应该很亲密,而且是男女之间的亲密,小敏很信任他,所以他对小敏的强暴才会对小敏造成强烈的刺激进而产生PTSD。而杀害小敏的也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因为担心小敏精神状况好转后会揭发他。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2 16:25:18 +0800 CST  
和小敏有亲密男女关系的应该是邹昱凯,从小敏画的纷乱的叶子来看,和邹昱凯身上古龙水的香味不谋而合,邹昱凯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上次和邹昱凯见面来看,他对小敏的感情是无法伪装的,可小敏心里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他,那个男人展现的所有元素,都更加成熟,应该是一个年纪或心智远大于邹昱凯的男人。

陆曾翰?他的出现和小敏不约而同,绝不是偶然,何况他有杀人倾向。不过,他和小敏显然不是一路人,他更像是邹昱凯的帮手。

肖岩冰?他有吸毒的经历。他会是个什么人呢?

我记得陆曾翰上次说过肖岩冰是华洋集团老板的儿子,我忙上网去搜索华洋。是一家以航运为主的公司,近些年航运不景气,华洋的信息少之又少。我不甘心又去搜微博,用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抽丝剥茧般地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找到肖岩冰的微博号。果然是富二代的生活,不是炫车就是夜店网红,偶尔几件正经事,就是坐着游艇谈生意。不过应该是不敢给他爸看的小号,没一张自己的照片。如果不是背景板上虚化的“华洋”字样,和一张邹昱凯的侧影,我还不敢判断这是肖岩冰的号。根据他半小时前发的一条微博,今晚十点,他要去“冰火酒吧”消遣。冰火酒吧?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5 11:20:09 +0800 CST  
诊疗室的门开了,一身短裙的韩莹莹探进了脑袋:“可乔姐,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啊?我哥也不在。”

我眸子一亮:“我们去冰火酒吧怎么样?”

“酒吧,好啊!”莹莹乐得蹦了起来。

我和韩莹莹在冰火酒吧附近的一家shoppingmall吃了饭逛了会,十点多的时候,走进了酒吧。

“我还从没进过南城的酒吧呢,”莹莹一脸好奇,“可乔姐,你不知道,我哥像个禁欲系,这种地方一概不许我来。”

我和莹莹坐到了一个角落里,点了一杯长岛冰茶,静静看着四周,也看不出来谁是肖岩冰啊。过了近半个小时,酒吧渐渐热闹起来,驻唱唱了几首曲子之后,开始有人上台跳舞,莹莹终究青春活力,也跟着上去跳起了热舞,动作娴熟劲爆,看得我瞠目结舌。

我注意到离舞台很近的一个卡位坐了好几个年轻的男人,有一个的上衣和我在肖岩冰微博里的遮脸照片是同款,我端着酒杯不声不响坐到了他旁边的卡位上,听他们聊着,多不是哪间酒吧美女多和一些猎艳经历,却始终没涉及任何一丝有用的线索

一曲舞终了,莹莹身边已经绕了好几个男生,看到刚才的位子没我,私下张望,我忙挥手,莹莹欢快地跑过来:“可乔姐,你怎么换地方了。”

我正要说话,隔壁卡位肖岩冰几个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我们面前,为首的肖岩冰毫不客气地在我们身边坐下,一双桃花眼盯着莹莹:“认识一下?我是肖岩冰。”一身的纨绔之气,嚣张而跋扈,看我在看他,肖岩冰冲我转过脸:“这位美女,一起玩玩?”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5 11:21:10 +0800 CST  
这个人不好惹,我站起来,拉着莹莹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别,”肖岩冰站起来,指着我没有好脸色,“这么做就是存心不给我面子。”说完冲跟着的人一挥手,“告诉老许,今天我包场了,无关人赶紧给我清出去。”

不到几分钟,酒吧老板出来通知打烊,其余的人陆陆续续走了,我心知不妙,情急之下,忙给杨意泽拨了电话,响了几声还没接,就被肖岩冰把手机按了下去:“这是做什么?陪我们玩玩,还能掉块肉是怎么的?别这么小气。”

“你想玩什么?”莹莹问道。

“当然是先喝喝酒。”肖岩冰的手滑上了莹莹的脸,“要是你想玩,还有更好玩的。”

“喝酒我们不会,你说的那个更好玩的是什么?”我心一横,豁了出去。这家伙说的一定是毒品。

“这么急啊。”肖岩冰摸上了我的脖子,“啧啧啧,刚才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端起酒杯灌倒了我的嘴里,“还是先喝点儿吧。”

我被呛得直咳嗽,几个男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又去灌莹莹。我趁机忙把酒吧名字发给杨意泽。肖岩冰从裤兜里取出一个小袋子,丢了一颗药放进酒里,晃晃就要灌莹莹,我冲上去按住了酒杯:“这是什么?要玩,也得拿出点好货,这算什么?”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5 14:48:34 +0800 CST  
“没看出来,懂行啊。”肖岩冰冷笑,“行,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好货,”说完把刚才的杯子丢到地上,从衬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锡箔纸,打开是颗很小的白色药片,“就这个,黑市上万一颗,还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到。”

一个男人问道:“冰哥,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清丸?”

肖岩冰点头:“听说过吧?”

那人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眼睛里都泛着光:“听是听过,最近清丸很火啊,但也都是听听,谁真尝过?这玩意儿是外国货,又不能过海关,即便是有也难保真。”

话没说完就被肖岩冰当头敲了一记:“去你妈的,你说老子是假货?我什么时候给你们吃过假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忙说,“我是说别人的难保真,冰哥的路子那么广,哪有假货?”

“我也是费尽周折才搞来。”肖岩冰勾了勾唇,“这玩意儿尝一口,那滋味——”肖岩冰一幅陶醉的样子,“让你这辈子都忘不了,别的没法比,最妙的是,它很快就嗖嗖嗖分解了,即便条子来查,都是阴性,是不是很妙?”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5 17:12:33 +0800 CST  
我心里沉了一下,清丸,会不会就是小敏胃里发现的毒品?可我不敢再问,只期盼着杨意泽能尽快到。

肖岩冰把清丸放到桌上:“这个东西,可得好好品尝。”说完让人去拿高酒精度的伏特加,兑了后,把清丸放了进去,端到莹莹面前:“来,尝尝,很贵的。”

我挡在了莹莹面前:“不要,她年纪还小。”

“她年纪小?那你来?”肖岩冰使了个眼色,一个男人走上前端起酒杯就往我嘴里灌,我用力挣扎,莹莹上前一脚把那人的手踢开,但还是呛了一口进去。肖岩冰冷冷说道,“出来玩就图个痛快,我最烦那些在边上叽叽歪歪的人。怎么,还想动手试试?我肖岩冰可不想打女人。”

莹莹摆开跆拳道的阵势,肖岩冰手下的人摩拳擦掌,莹莹再怎么练过,一个女孩子怎么和好几个男人抗衡,情急之下,我忙说道:“你是华洋集团的肖岩冰吗?”

肖岩冰一怔:“怎么了?”

“我是远航邹昱凯和陆曾翰的朋友,刚才突然想起来,好像他们曾经提起过你。”我急忙攀近乎,“那会太急了,忘了。”

“哦?”肖岩冰冷笑了一声,“开始拉大旗扯虎皮了?陆曾翰就在前面一条街的酒吧泡妞儿呢,没准这会在床上热乎上了,什么时候又冒出你这么个朋友?”

陆曾翰在附近?我赶紧说道:“你不信打电话问问他,我姓辛,他和我很熟的。”

肖岩冰疑惑地打量了我几下,摸出手机哼了一声:“要是敢骗我,有你好受的。”说完站起身去打电话。

莹莹跑到我身边:“可乔姐,你没事吧?”

我拍拍她的手,低声说道:“没事,你千万不要和他们硬杠。”

过了几分钟,肖岩冰回来,笑得阴阳怪气:“没看出来啊,陆曾翰的网可撒得够宽的。什么货色都收在怀里,现在品味改成木头范儿了。”

我攥了攥拳,这个陆曾翰,不知道又胡乱扯什么了。肖岩冰坐在一旁,玩味地看着我:“陆曾翰就是邹昱凯的一条恶狗,你说,我是该给他面子,还是不给他面子呢?”我不觉皱眉,他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5 17:12:51 +0800 CST  
不过十分钟,陆曾翰肩上搭着外套,嘴里叼了支烟,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哟呵,这么多兄弟。”

肖岩冰冲他勾唇笑笑,瞥了瞥我和莹莹:“哪个是你马子?”

陆曾翰嫌弃地瞅了我一眼,把我揽进怀里:“刚找的,得罪肖总了,罪过罪过。”陆曾翰动作太大,搂得我喘不上气。

“哟,看人家姑娘还不愿意呢。”肖岩冰看着我阴阴笑道,“到底是不你的人啊?还是陆经理故意和我作对呢?”

“至于么?”陆曾翰不屑地冷笑两声,俯身便吻上了我的唇,我瞪着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已经在我的唇齿之间流转盘旋,我下意识地去推他,却被他紧紧箍进了怀里动弹不得,只能顺着他生硬的动作承转。不过是几秒钟,于我,却像是一生。

很快,陆曾翰起身,冲肖岩冰眯眼笑着:“肖总看过瘾了吗?”他笑的样子,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哈哈哈。”肖岩冰笑得爽朗,“好好好,你的人你带走,剩下的,就归我了。”说着要去揽莹莹。

陆曾翰伸手挡住了肖岩冰的手,脸上的笑意不再:“肖总,凡事要有个规矩,她是跟着我的女人出来的,我把她甩在这儿,也太不仗义了。”我的女人,这称呼让我脸红心跳。

“陆曾翰,你管得宽了。”肖岩冰也冷冷盯着陆曾翰,伸手去推陆曾翰,但看起来苍白的陆曾翰此时却像定在了地上,岿然不动。

陆曾翰一脸的冰冷,严肃起来的他气场很震慑,他声音沉沉:“肖总,东仓那批货,你别忘了还没过关。”

“你!”肖岩冰用手指着陆曾翰,“你他妈敢要挟我?为了一个女人,你还讲不讲规矩?”

陆曾翰的声音好像从地下传过来一般阴冷低沉,我从没听他这么说过话:“是你先不讲规矩的。别忘了上次青田湾的教训。”

肖岩冰的气焰顿时下去了一截,咬牙看着陆曾翰冷笑道:“好,好,今天卖你一个面子。”说完转过身,不在看我们,抬起手摆了摆。

陆曾翰拽着我走了出去,莹莹也忙跟出来。刚出酒吧几步路,就和匆匆跑来的杨意泽撞了个满怀。我抱歉地笑笑:“杨警官,不好意思,这么晚还请你来帮忙。”

杨意泽抹了抹头上的汗:“没事吧?我刚蹲点回去看到你的短信就赶忙跑过来了,还有几个同事赶过来。”

我忙摆手:“不用了,已经解决了。”

莹莹嘟着嘴:“这位警官,你来得也太及时了,刚解决你就来了,要是等你啊,现在我们都被打开花了,要不就被毒品灌死了。”

“毒品?”杨意泽警惕顿起,“里面有毒品?”不等我们回答已经冲了进去。不多时又折了出来纳闷道,“酒吧里没人了?”
楼主 AI文安  发布于 2018-10-16 11:47:09 +0800 CST  

楼主:AI文安

字数:39124

发表时间:2018-09-13 21:38:1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8 05:24:1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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