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的记忆止不住地涌出，思念，困惑让自己失眠到天亮。

浑浑噩噩得度过了一晚，我没有吃喷香的羊肉，没有还来得及开始熟悉既有的地质资料，大脑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沱沱河河水汩汩流淌，夜色在高原上弥漫开来，大雨又来临了，伴随着大风的呜咽，破旧的房子内我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和无边的寂寞。依河搭建的一排排帐篷是钻探工的住所，我仿佛听到他们在帐篷内喝酒划拳的声音。
屋外办公区可以听到各专业工作人员讨论设计的声音，明天的勘测怎么计划，各个地方该设置什么工程，每个人都在一如既往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全然不顾这天气的恶劣。

我的高原反应开始严重起来，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着，隐隐作痛，呼吸变得艰难起来，每呼吸一次都有些费力的感觉。大脑的兴奋开始过去，头痛一直噩梦般缠绕，让人无法安睡。

彻夜的头痛中我开始半梦半醒，脑子里是都是家乡的画面和幼时的场景，炎热的夏天父亲在稻田里拔草打药，多少次被热的中暑。家里的老牛拉着石碾，慢悠悠碾着刚割下来的谷子。年幼的我拿着小铲子给棉花追肥，那年棉花价格却低的让人心碎。家里的母牛正在下崽，我替父亲上了牌桌，手气居然出奇的好，而之后打牌却总是输。

父亲在土地里刨出了一套瓦房，供我上完大学，却没有实现致富的梦想，可他仿佛安于种地，总是一副悠然自得不紧不慢的样子。他时常回忆着自己以前捉鳖钓鳝鱼打野兔的日子。

有一年的雨天，父亲时常在村东头的水渠里鳖。雨水淅淅沥沥，父亲淋得透湿，整个夏日的炎热仿佛在雨水的淋刷下瞬间褪去。水渠中有道蓄水的闸门，一只只甲鱼爬到闸门上，黑压压一片，密集的让人心里发怵。平日里，只有用猪肝做诱饵，苦等多时才能钓到的大鳖，这会居然唾手可得。年轻的后生们用石子击打爬上水闸的老鳖，滚圆的石子砸的在老鳖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老鳖应声落入水中，在水中快速地翻身后游向水渠的深处不见踪影。父亲不顾老辈们的劝阻，一个鱼跃跳入水中，捉到一只未来得及潜入深水的老鳖。父亲会在和人拼酒后，赢回一小瓶白酒。泡着麸皮打窝子，摇摇晃晃地去到村东头的水渠里钓到让我们解馋的黄辣丁。运气好时也会在墓穴的旁边钓到一条又一条据说是吃了骨灰的肥大鳝鱼。

母亲喋喋不休地说她曾在月子里一餐吃十八个鸡蛋，现如今却最害怕吃鸡蛋。小时候整天只能吃稀饭，现如今却最害怕喝稀饭，哪怕在炎热的夏天。
幼时的记忆止不住地涌出，思念，困惑让自己失眠到天亮。

凌晨，驻地外人声鼎沸。
‘测量队今天两个组，一组打线，一组去测断面。设计专业沿线调查。’队长安排完工作，大家按计划依次上车离去。高原的清晨，较为寒冷，出工的人清一色穿着红色的棉衣。
‘刘俊，你们新来的同志今天咋安排？需要休息一天适应吗？’队长是一个老同志，处处透着果敢坚毅。
‘不用休息，我今天就出去工作。’红日升起，雨后的高原宁静而清澈，头顶盘旋的雄鹰俯视着草地上叽叽喳喳的乌鸦和想探头又犹豫再三的硕大老鼠，草地上牧民的一只羊被狼吃的残破不堪，它的尸体旁围满乌鸦。生命或许就是残酷，但又生生不息，我没有理由一直沉溺悲伤。
队长点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们的车是一辆白色皮卡，刘俊坐在前排，我和同行的两个测工坐在后排。一路上我因为高原反应，低头不语。两个测工和我们同行，一路倒是聊个不停。他们一高一矮，一老一少，都留着板寸，皮肤黝黑，脖子后面有脱过皮的痕迹。
‘李哥，昨天听其他人说红衣炮队和白帐篷，啥意思啊。’问话的年轻测工显然刚来没多久，没有融入老职工的圈子，很多东西都不太清楚。
‘你货就是个冷怂。在这高原上最快活的两件事是啥，知道不？一是喝酒，下面喝半斤，高原上可以喝一斤，越喝越兴奋，快活似神仙啊！’
测工老李一边说，一边眉眼舒展开来，黑黑的眸子散发出光彩。他左手拿出一对核桃，揉捏起来，核桃的表皮上已经有了少许的包浆，右手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青稞酒，小口地喝了起来，嘴巴里发出砸吧的声音，喝完后晃着脑袋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哈！’
‘爷爷我一生爱流浪，管什么狗屁诗和远方，爷爷我为祖国搞测量，千山万水亲自来丈量。爷爷我不图名和利，好酒好肉下肚里。’
测工老李唱起了不知道谁编的歌，悠然快活，一下消除了我第一次到野外调查的紧迫感。
‘李哥，你还没说白帐篷的故事呢？’年轻测工不依不饶地追问。

‘’年轻人少关注这些，工作多上点心。‘’测工老李对于这个问题没了说下去的兴趣，他的双颊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不知道是青稞酒的刺激还是窗外朝阳的映射。
路上，俊哥偶尔咳出几声，声音不大，却如响鼓重锤般声声击打着我们的心房。
‘刘工，你得注意呢，高原上可不敢感冒，感冒了得当心呢。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在生命的禁区，海拔4800米的地方，如果上唐古拉山，我们就到五千米以上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测工老李关切地说道。
俊哥听后微微一怔，随后眉毛扬起，轻声说道：‘没事，我的身体好着呢！哪能那么容易感冒。’
到了目的地，测工老李他们去跑测量了。年轻测工提着沉重的全站仪，走的气喘吁吁。
他们一路走向山脚，直到成为两个消失不见的红点。

‘走，我们今天的工作是看钻孔。因为你刚来，得从简单的事情干起。’
车把我们送到没有路的地方，我们下车一起朝钻机的方向走去。高原上氧气稀薄，每走一段路我都剧烈地喘了起来，头痛又开始加剧，感觉自己像孙猴子一样头上被上了紧箍咒。
这一路上坡往着山前延伸，根本没有车走的路，不知道那些钻机是怎么运到跟前的。好不容易走到跟前，累得我蹲下来喘气，而俊哥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
‘知道吗？鉴定钻探岩芯是我们的基本功，是黏土还是黄土，是砂岩还是泥岩，有没有软弱层，有没有打出岩溶，冻土。地层和它的岩土参数决定了地基的形式，边坡的坡度和防护设置，围岩的级别，还有桥墩的基础形式等等，直接关系着工程造价和工程安全。这是我们地质专业首先要查明的一个重要方面。同时沿线的滑坡，岩溶，泥石流等不良地质的分布，也影响着线路的走向和工程设置，这些你以后会慢慢领悟到。今天我们先看看岩芯。‘’
待我们走到钻机前，现场的技术人员金工急忙迎了过来。金工比我们年长许多，对我们却异常客气。
‘刘工，来看岩芯呢。这边几个孔正钻着呢。’

@扁舟湖上行 2018-07-30 09:45:52
‘走，我们今天的工作是看钻孔。因为你刚来，得从简单的事情干起。’
车把我们送到没有路的地方，我们下车一起朝钻机的方向走去。高原上氧气稀薄，每走一段路我都剧烈地喘了起来，头痛又开始加剧，感觉自己像孙猴子一样头上被上了紧箍咒。
这一路上坡往着山前延伸，根本没有车走的路，不知道那些钻机是怎么运到跟前的。好不容易走到跟前，累得我蹲下来喘气，而俊哥也比我好不到哪去，白皙的脸庞毫无血色。
‘......
-----------------------------
好的，明白呢，手机打字不好操作

走到钻机跟前，金工急忙跟上前来敬烟，俊哥微微一笑，摆手拒绝。地上的岩芯箱一字摆开，俊哥教我核对记录和钻机的实际钻探进尺，检查取样是否按照要求，动探和标贯测试是否按照要求，岩芯的描述是否详细。这一天，我学会了如何快速的计算钻机的钻探深度，知道了各种地层的描述要点。
傍晚，回到驻地，发现不少测工生病了，那天突如其来的大雨，让不少人感冒了，他们那时正在搞测量，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一同感冒的还有那些卸货的钻工，整个驻地顿时少了许多生气，大家躺在床上，呼吸沉重。
测工老李回到驻地，一脸的得意；"平时我让你们多抽烟，你们不听，你看我每天一包烟，润肺又止咳，每天一斤酒，活到九十九。你们好好休养，据说喝了这河里的鱼汤可以缓解高原反应。"老李说完，转身走了。据说他去了远处的一个白帐篷。那里有女子，煮着一锅肉，烧了一壶茶，等着他前去，帐篷里炉火旺盛，简易的铁架子床上弥漫着情爱的味道。
吃过晚饭，整理完白天出去的记录，俊哥来到狭小的房间找我。
"走呗，钓鱼去！"俊哥冲我晃了晃手中的鱼竿，"看，家伙都有了，我找测工老杨借的，他带了鱼竿上来就没去钓过。"
"这会都7点多了，为啥要钓鱼啊？"我有些不解。
"走呗，婆婆妈妈的，平时让你来钓，你都没有机会。"
看着俊哥坚持的神情，我和他一起来到了河边，落日的余晖刚刚不见，天空尚有一丝光明。我们走到河边，找到一个河水转弯的地方，挂上简易的饲料鱼饵。鱼线抛进河里，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出乎我们的意料，这里的鱼并不是那么容易上钩，或许是钓点不好，这边虽然转弯，河水的流速不像河心那么湍急，可是毕竟水有些浅，难以钓到鱼。突然，俊哥脱掉鞋子，撸起裤腿，淌过浅浅的河水，去到接近河心的一处沙地，再把鱼钩抛到沙地的背水处。"你不用过来了！就在这里等我！"我因为高原反应严重，也不敢脱鞋过去，站在离他2米远的对面，看他钓鱼。
说来也奇怪，换了位置之后，鱼非常容易上钩，不到一小时，便钓到了10多斤鱼，每条鱼都是2斤以上，有一条鱼居然有5斤重。这里的鱼长相丑陋，黄黄的身体，鱼头尖尖的如同古老的生物。当我第一下碰触到鱼身，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把手伸进水中，才知道这水有多么的寒冷。
"俊哥，这么凉的水，你没事吧？"我不禁有些担心。
"我能有什么事，走，赶紧回吧。"说完，转身便走。我提着一袋子鱼，走上几步便气喘吁吁，几百米的路程像是走了几公里。
当我和俊哥把鱼送到厨房后，正在收拾的大厨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好东西啊，刘工。这里河水温度极低，都是雪山的雪山汇集进来，水质极好，鱼儿都长的特别慢。据说这里的鱼喝着雪水长大，味道鲜美，还可以治疗高原反应。这么大的鱼，得在河里长多少年啊！"
"那赶紧给大家煮了啊！"俊哥一脸的高兴。
鱼煮了一大锅，晚上9点多时，香气开始弥漫开来，大家闻着香味都拿着白瓷碗过来喝鱼汤。奶白的汤，碧绿的葱花和鲜美的鱼肉，舒展了大家满身的疲惫，驱散了夜的寒冷。刘俊在办公室，拿着地图用铅笔圈圈点点，我端起一碗鱼汤回到房子，美美地喝起来。喝完后，躺在被子里，不再觉得寒冷，头也轻松了一些，难道这鱼汤真有这么神奇。

来到这里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的奶奶不在了，我向天空扔钱的事被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我扔了一万，有人说我扔了大家买菜的钱，我成了大家眼里不折不扣的疯子。
除了俊哥会问起，也没人愿意关注我，我也懒得和任何人解释，包括俊哥。有时候悲伤会让一个人麻木，而温暖人的最好方式永远是爱情。
借着微弱的手机信号，我开始给林云发信息，因为还不是太熟，我不敢打电话，害怕电话接通后的尴尬，也怕电话挂断时的不舍。
我给林云讲述这边听到的故事。清晨起来后，会有工人在钻机上看到彩色的蛇在打架，也有人看到碗口粗的蛇在山下躺着渡劫，遮天蔽日的黑云下，电闪雷鸣，一个长了冠子的蛇在苦苦挣扎。有人为了躲避狼的攻击爬到了钻机的顶上，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等来了救援的人员。
林云打来电话；"你说的这些都好有趣，那你晚上出去害怕狼吗？"
"不怕呢！有时厕所满了，我去到外边的草地方便，你猜草地上都是什么？都是硕大的老鼠，它们探出头来用发亮的眼睛看着我，比狼都害怕。吓得我转身就跑。"
电话那头，林云咯咯地笑。
虽然天各一方，却感觉距离在拉近。黑夜让人孤独，黑夜让人不再孤独，如果你有了爱情。

晚上，杨明居然也打来电话，这货总不是因为爱情吧。‘咋样呢？仁杰，听说你在那疯了，咋回事么？’还以为杨明打电话会有什么好事，一上来就开始挖苦我。我把从林云那知道的消息也告诉他，‘听说你在那边扔了钻机组给你摘的石榴，多么刚直不阿啊！’这厮肯定是嫌弃给他拿的石榴上不了台面。
‘对了，林云也来到我们项目了。’杨明说完，我的心沉入谷底，这意味着杨明每天都可以见到林云了。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不少测工对像刘俊道谢，他们喝了鱼汤，真的好了许多。
这天，我和俊哥去测放钻孔，根据工程的设置和规范的要求，布置好勘探点，测工老李和年轻测工根据坐标放出点位。‘’中桩左十五米’老李命令，年轻测工按照命令走。‘’砸桩，高四寸。’我们写下勘探点号，记录下高程。一个勘探点就测放完成，遇到地形无法摆放钻机的地方，也会实测点位。茫茫的高原上，留下我们长长的足迹和一串串木桩。
高原上长时间劳作让人疲惫不堪，十点多的时候，我累得实在不行，想停下来休息，俊哥却不同意。
‘知道吗？工期不等人，前天来了钻机，等着干活，这边是先期试验段，必须抓紧搞勘探，一天都耽误不得。俊哥的脸色红里透白，咳嗽也有所加重。
我们一路走着，却发现一个红点在草丛里晃动，始终跟在后边。‘不会是狼吧？’年轻的测工忍不住问道，眼里似乎有了一丝惊恐。
‘’瞧你那胆子，狼来了也第一吃你。‘’老李吓唬着年轻测工。
‘你当然不怕了，家里的孩子都大了，女人也有了。我还是单身呢！’年轻的测工愤愤不平。

到了午饭的时间，我们找了处地方，席地而坐，拿出早上出门前带的馒头和煮鸡蛋，准备大快朵颐。高原上的寒冷和大风，让软和的馒头成了可以砸核桃的硬块。测工老李打开打火机，蓝色的火苗断断续续地烤着馒头的表皮，空气中渐渐有了烤馒头的香味。
‘奶球滴，打火机没气了。’老李沮丧地说到，将烤过的两个馒头叠了起来，大口地嚼起来，鼓起的腮帮子用力地闭合，吞咽的时候喉头高高鼓起。‘高原汉堡包，要是有口热汤就好了。’老李吃的津津有味。
俊哥拿起保温杯，在杯盖里倒上热水，把馒头和煮鸡蛋掰碎了泡在水里，大口地吃起来。‘老李，这叫高原鸡蛋泡馍，比你的好吃吧。’俊哥咧嘴一笑，他吃饭的速度开始慢下来，每吞咽一次都极为痛苦的样子。
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那个红点离我们越来越近，大家才看清，原来是一个藏族姑娘。红红的脸庞像熟透的苹果，蓝色的藏服像蓝天一样蔚蓝，雪白的牙齿如同通透的昆仑玉，一双乌黑的眼睛清澈似水地盯着我们。她指着远处一群羊，意思她是来放羊的。姑娘拉起年轻测工，指着她的身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走过的地方多了一串串红布条。藏族姑娘害怕我们的木桩在草地里不容易被找到，她在每一个木桩的上头绑上了红色的布条。布条绑的极为灵巧，像极了姑娘头上扎起的蝴蝶结，也像极了漫山遍野盛开的格桑花。
姑娘打开一个皮带子，拿出一块块风干牦牛肉给我们，当我们伸手来接的时候，她便笑靥如花。
这天下午，我们玩命似的干活，测工老李都渐渐地体力不支。‘刘工，你搞啥子撒，这么拼的，干不完明天再干啥。’
俊哥只不说话，低着头往前走，手里的钻孔清单在逐渐减少。我们的体力似乎到了极限，每一个人身上的汗水被高原的大风吹干，身上一股盐皮的味道。双腿越来越沉重，老李拿出酒开始喝起来。我靠着自己的毅力在强撑。

‘’一千零一个，结束！仁杰，知道吗？我们今天放完了一千零一个钻孔，辛苦大家了，回去请你们喝酒。‘’俊哥满脸的兴奋，额前的头发在风中扬起，平时有神的眼睛深深凹陷。
我累的根本无法言语，两个测工则开始哭爹骂娘。
‘贼你大爷，刘工，干活有这么不要命的吗？老子们的津贴是这高原最低的，却他娘的这么拼命，真是服了你们这帮年轻人，不知道你们这么拼能得到啥？’测工老李抱怨个没完，由于疲惫，喝酒都没了往日的神采，轻轻的呡一小口，也不再砸吧着嘴。

艰苦的一天终于结束，落日来的恰到好处。晚上吃饭的时候，俊哥拿着一瓶酒到我的宿舍。
‘知道吗？仁杰，今天是我的生日，为啥今天我想放这么多钻孔，因为这是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人有很多选择，如果说单纯为了钱，我可以跳槽到其他公司，没有这么累，没有这么多的出差。我喜欢的就是咱们公司的踏实，严谨，收入虽然没有其他院高，可是踏实。他们嘲笑我们出差津贴低，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我为我的祖国出差！白日黄沙横天啸，傍晚夕阳遍地烧。挑灯高原疾风骤，惊寒夜雪冷如刀。’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常从东方升起，红彤彤的太阳像极了诱人的蛋黄。蓝天盘旋的雄鹰和秃鹫，依然高傲地俯瞰着高原上的一切。河水汩汩流淌，水声让人的心灵安静下来。远处的野驴和牦牛依稀可见，遥望着人间烟火，不屑一顾。
远山伟岸
雪似浮云，
矗立，
傲视天边。

清澈如泉
冷若冰霜，
翘首，
脚踏青沙。

冷峻
似天山寒雪，
奔跑
在寂静荒野。

飞沙，
走石，
大风，
自由独自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