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上海

一宿没睡着,刚洗了一套工服,一双红色袜子,一条红色内裤,这会躺在床上,晚八点上夜班,中途必须要睡一觉,感觉夜班把我上废了,竟然晚上没一点瞌睡,在从前,这可是极少发生的事情。
过会要去一趟香花桥,我这会躺在床上,寻思着要买一盒手纸,两盒八块的红双喜,一盒十四块的红鹤楼,或者一盒十五块的白沙,这会儿今天上班的工友们都已经在路上,或已经在工厂的车间里。
好困。五点的上海的天就蒙蒙亮了,四点半点燃的蚊香已烧到了第三圈,落下的宴会在桌面上也是向内旋转,在仅有的一次向内的燃烧中,蚊香有幸在这间房子里经历了一次事物在时间里的明显变化。
这会,门窗俱开。想起那股呼出的气体被注入厌恶以致于被我看见,那次的呼吸经过烟把被我听见,好想喝一杯酒,却没有一个女人,于是那句“有烟有酒有女人”的话,在我房间里一次又一次的夭折,而我总是没喝酒,使我陷入我只是没有酒喝的假象。
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对面院子里的女子,也可能是少妇,她有一双光洁的微暗的大腿,没有穿裤子,我也没注意看她是否穿着短裤,我的视线一直徘徊在她的膝盖以下,在她经过我视线之内的片刻,自从毕业以后,来到上海,我总是不愿意去看更多的女人,在这个城市,我想,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只要有几百块钱,一夜也可以,当然在很多城市,这个道理是行得通的,但是我没有很多钱,也没有多余的几百块钱,去干那样的事。我总是渴望拥有一次爱情,在爱情的身上怎么样的放纵,我都不会愧疚,如果那样做了,我想我会记住一辈子,并惴惴不安。
那个女子,不知道是否穿着短裙,到现在我都没办法确认,如果我看过一样她的膝盖以上,也许,我就能想到她是不是穿着短裙;也许,看到她的膝盖以下,并不能辨别出我看见的是一个女子,可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我敢说她就是;在她的右脚踝的外侧有刺青的图案,我顿时想到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不管她是否结婚,但那些过去的事却以一个异于肤色的图案留在身体之上;这个陌生的住在对面院子里的人,和在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有自己的过去,那些过去和对将来的打算,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做着重复的工作,即使那个工作内容一晚上重复一千遍,两千遍,我曾在晨兴电子厂三楼的组装部干过,同一条生产线上一位工友,那位工友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一个晚上,给一千二百个手机主板上打7200颗螺丝。然而,在一次不经意的谈论中,我听到他打算跳槽。我们聚集在这座城市里,以不同的流速走出这座城市,有的呆上几个月,有的呆上十几年,能呆上一辈子的,除过本地居民,很少。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0 08:45:28 +0800 CST  
我这会躺在床上,刚醒来,没多久,就要下床去上班,白天睡觉,睡眠质量似乎很好,以至于我感觉到现在是早上,在昼夜不分的城市的工厂,身体似乎失去了辨别的能力,像一具行尸走肉。而这时候,蚊子在右耳边嗡嗡的叫,我转过了头去,企图与他对视,并向她问:问什么,我醒来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在我身上叮了不下十次,那不止十处的瘙痒只有少数几个经过手的抓搔之后,才长成了小疙瘩,而我对小疙瘩的注视已超过对烟的渴望了,从起床到现在没多长的时间,我没有吸一根烟,。
在此之前,睡觉之前,我们走在车间里,穿着工服行走在白炽灯下的工厂,工服紧贴皮肤,汗水从工服上往下流,干得时间久了,就会困,就会累,以至于我们喝水一次一公斤来提神,去厕所偷偷的连续吸两三根烟来提神,睁大眼睛注视产品从机器里出来,像注视一个孩子的诞生来提神。我们忘乎所有,投入对生活最大的热情,不停地生产生产生产。
其实,要对工作有热情,哪怕是最简单的工作,也要充满热情。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1 19:13:33 +0800 CST  
再没有比睡觉更舒服的事情,一觉醒来,我这会躺在床上,睡觉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三分之一,急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需要一次十二小时以上的睡眠,而睡觉时间的减少,可能由于工作时间较长,或我没有将工作以外的时间计划妥当;哪怕我再怎么计划,一天的睡眠时间也不可能超过十二小时,况且,到现在我已不知道我能不能睡满十二小时而不醒来,现在可不比从前,许多事都变了,哪怕没变的事也都必须变了,至于我变成什么样子了,连我都一片茫然,也许需要别人的旁观吧,可是啊,在这座城市,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交流,哪能从更多的角度,更全面的了解自己呢;不得而知啊,反正从我的体重上来看,倒是便了,从以前的八十公斤,到现在的七十公斤,足足的少了十公斤,以至于当与熟悉的人再次见面,会给他们眼中干练,事故的感觉吧。
我这会躺在床上,不写了,十分够了;今晚上班,明晚休息,后天白天上班。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2 19:11:13 +0800 CST  
他洗掉了一身红在工厂门口我们打了个照面。
休息二十四小时,刚下夜班,我不知道在那个时间段休息更合适,如今我的睡眠时间十个小时左右。
还是在大树低下,我停下来,再一次记录:第五个班,十二小时,夜班。
回到新水路与淞泽大道交叉口,花五块钱买了手抓饼一个。
那一男一女应该在同居,两周以来,他们还算准时,在那个桥上走着。
交警与协警时有时无,今天他们又在罚过我两次款的地方,活像一部交通法规。
朝阳河桥自建成以后,永远是不到十米的体长,我们分居两列,向西向东。
我这会躺在床上。
手抓饼,瓜子,花生,嘴。
网线和电脑,充电器与手机。
门外的影子和看不见的它是血与肉,或者狗与骨头。
应该每周吃一碗油泼面,在香花桥,每周想一次姐妹特色油泼面。
然而我今天几点睡觉才合适呢。
困了就睡,这可不行;晚上睡,倒是可以,明天上白班,可是这会困啊;我一向不是善于控制自己身体需求的人啊,虽然我将一系列的重复养成习惯。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3 08:46:59 +0800 CST  
刚入社会,暂将理想搁置;
而我用苦力偿还欠债。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4 20:33:18 +0800 CST  
香花桥东路北青公路,胜利路盈港路,是青凤徐公交线上的两个站点。
时隔不止一个月,我又坐了趟青凤徐,去来的两个点是香花桥东路北青公路,重固镇大街,所以重固镇大街公交站点也位于青凤徐公交线路上,徐径东更不用提了。
在重固镇,在一家现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零售店买了一瓶体制能量,连中三次,八块钱买了四瓶体制能量,瓶盖里面刻有一元乐享,便能用一块钱和一个瓶盖再买一瓶体制能量,那么体制能量的原价是多少呢。
在重固镇,在一家现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菜馆,和另外两个人点了几样小菜。我们聊了许多,老生常聊的事情;这次是我第一次,在外地和外地人一起吃饭,虽然出门出甘肃出学校,不瞒一个月就一整年了,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在外地和外地人吃饭,那两个外地人是厂子里的工友,一个是王鹏飞,另一个外号小色鬼,至今不知道姓什么名什么,这样说起来,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挺多,而我也缺少跳槽的能力,而我总渴望一夜暴富,中午去陕西一碗面吃了碗炒拉条,出门右拐,随机买了五组彩票,倒是中奖了,倒是中了五块钱,开奖没过多久的刚才查了一下,五组彩票里囊括了所有的中奖号码,可是并没有集中在同一注号码里,难怪曾将看道过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一句话:幸福断断续续出现,生活才有奔头;也许这句话,并不曾被别人说过,反正我不知道除过我之外,还有谁说过。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19 22:06:13 +0800 CST  
夜来了许久,黑色径往这座城市的所有角落蔓延,哪怕是黄浦江上亮起的东方明珠,在她的周围,夜虎视眈眈的蹲伏着,而在这个食堂,对黑夜并没有采取抵抗措施,白炽灯像是从没亮起过,夜在这件敞房里,没有表现出被抵抗过得愤怒,对面坐着三位工友,两个可以叫出名字,另一个只能称为师傅,还是那三个人,黄枝柳,李荣,师傅;他们之前说着话,夜色在嘴里进进出出,并不像十四号机生产的黑色色母粒,不能被食用,不能被呼吸,这会他们走出了食堂,汽车依旧行驶在路上,在对面的松泽大道上,轰鸣永不停止,从铺设这一条路的那天开始;更久之前,也许是一块南方用来种植庄稼的土地,而现在和久远的未来到来之前,她作为一条路用于交通,并不用于谈情说爱,而她隔壁的这家工厂用于提供岗位,用于生产,并不用于谈情说爱;美丽的女工友,你到底去了哪一家工厂,让我苦苦找寻不到。
在走进今晚的食堂之前,这个白天,云是灰色的,云层和地面之间挂着大雨的线,两段吃饭时间,走进雨里,难免会淋湿,而我确实被淋湿了,全部的工友都被淋湿了,蓝色工服,紧贴皮肤,雨水往下滑落,多像挤出机旁的身体上的汗珠。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0 20:29:06 +0800 CST  
今天老熊不在。管事的只有主管和工程师。
工程师,被工友亲切的称作二狗子。
二狗子今天忙死了,工友说他是瞎忙,而我拍二狗子马屁的时候
说他是细节优化师。而他优化的内容一般是车间卫生,冲击料封口,上班时间禁止工友玩手机。
然后工友并不买他的账,因为二狗子不会拉挤出线,不会跳粒头,不知道影响生产的重要细节。
正如十四号机机长说七号机机长,瞎忙,他那样干不出活,这句话河南人应该懂,作为甘肃人,耳濡目染许久才懂得了不出活就是瞎忙。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0 20:40:20 +0800 CST  
朱徐线。
从朱徐线开始回忆。每晚八点过二分,朱徐线在对面的松泽大道的右侧车道驶过,那时候,我刚点燃一根烟,坐下来没多久,兴许还没坐下来,兴许朱徐线是在晚八点过二分驶过,不管我们双方是否守时,上白班的我必定坐在马路牙子上,而她必定驶过,不管双方是否遇见;即使完成守时之前有各种不可控因素。
这会我坐在食堂靠窗的凳子上,面朝向南,他们三个人走了,还有一个叫不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那位工友在车间称为师傅,能叫出名字的也是师傅,而在车间之外,食堂里,香花桥街上,某一条马路上,擦肩而过,只会是点头问候,或完全不会搭理对方,正如刚过去的这个周末,香花桥街上,我遇见徐龙剑,而他扭过了头,从我走进他所在的位置,也许有不止一分钟的时间,可是他偏偏没有扭过来朝向我,预想中的问候停留在嘴唇内没出来。
汽车的轰鸣也很准时,每时每刻都在外面的淞泽大道上,另一趟朱徐线也许也刚过去,也许我坐过,开车司机兴许还是那一位,只是我不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我们彼此不认识,在这座城市里各自生活,谁也不会打扰谁,而有的孤单,有的不孤单。
洗完澡之后,我会到了房子,微信给我发消息说他今晚住我这里的亚峰等在门口,玩着手机,工作还没找到。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1 20:28:32 +0800 CST  
二狗子今天很忙,瞎忙,一直在各个车间瞎指挥。
十四号机的杨康许没上班,我早上见到了他,当时他正走出车间,后来一直不在。
李荣开十四号机的时候,我说杨康许在啊,后来才被李秀强告知,杨康许今天请假了,请假原因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
我之所以说二狗子瞎指挥,是因为原本要拉螺杆的,他却一直让我冲机,到最后还是拉了螺杆,拉炮筒;正如老熊之前给我说的,这些领导明明是瞎指挥,却一定要让你按他的安排做,而说这句话时,我不知道老熊是股民,还是技术员。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1 20:37:00 +0800 CST  
八点下班。
从中间开始记录,八点下班,八点上班。
我这会坐在食堂的椅子上,食堂里坐着四个人,另外三个人,两个人能叫出名字,李荣,黄枝柳,还有一个叫不出名字,是给一号机打料的师傅,电风扇在他们的头顶嗡嗡的,他们坐在风里,不久之前他们还在高于室外温度的车间里,这会他们走出了食堂,不久之后走进澡堂睡从蓬头里喷出来的声音被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覆盖,也覆盖了落在皮肤上的水声。
我这会坐在食堂的凳子上,背靠墙壁,面朝向南,南海有菩萨,也有去寻找帮助的悟空,可惜我翻不了一个有十万八千里的跟头,即使我能到南海,我也不知道要寻求什么帮助,那里可是无物欲的圣地。蚊子咬住了我的身体,我还是坐在凳子上,白炽灯没有打开,电风扇没有打开,距离八点四十分洗澡还有十六分钟,一切在我身上停止,而风中的那一排树始终在光里被吹动,那两根长在厂里健身器材旁边的树上的树枝,晃动的尤为明显,特别是在饭后我两次走进厂子,走进两条相似的路上,看见它们的时候,特别明显。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2 20:31:04 +0800 CST  
下班之前,碰见王鹏飞。
王鹏飞抱怨,工作内容繁多,夜班简直没休息。
王鹏飞说下周要给陈伟伟说,给他个固定岗位。
我这会才想起下周他上白天,我上夜班,他能见到主管。
王鹏飞说,TMD这领导果然奸诈,说给个管理做做,却一直吊着他,只是让他干活。
王鹏飞说,王臣也不好,他刚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就让他去做其它的事。而其它的员工只做同一个事,而他得做五六个事。
这也不怨咱啊,谁让我们还没转正。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2 20:38:49 +0800 CST  
连洗脸的都是准时的,刚走进食堂,在水槽边洗了把脸。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这种每天的重复,每天准时干着重复的事。
我突然想去骑行去一趟远方,摆脱身上的枷锁,是啊,这枷锁,这不得不完成的生活,不得不完成的工作,不得不完成的习惯。然而我进入这种生活也没多久,都不能用一根手指头计数,那些人,可不止一双手的指头来计算啊。
也许是焦躁,不安,不满,迷茫,我是不是失去了目标,或者目标太过宏大遥远,不可能实现;不应该啊,无非是活一辈子,幸福的一辈子,那么什么才是幸福呢。不出意外,我的这一辈子,自从去年毕业以后,注定是要奔波,劳动,挣钱,成立家庭,可是这一切幸福吗,富裕吗。
啊,九点四十洗澡,得准时,让我休息会。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3 20:25:53 +0800 CST  
@浅水横疏影 66楼 2016-06-23 20:41:00

生活很无奈,生活很无聊,适应了就没什么。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文章!顶起!!
—————————————————
谢谢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3 23:08:25 +0800 CST  
明天加班。
下月十五号能发四千八百多。
食堂,对面风扇底下,四个人,黄枝柳,李荣,杨康许,师傅。
这会他们说着十四号机,十二个小时的一个班,能完成几个单的事。
他们谈论的时候,有感情,有激情,有见地,能说出影响生产速度的关键点。
这时候,在抱怨,在羡慕,在谈论一个指导工能比我们操作工多拿几百块钱的事;这让我想起工厂里一个操作工如何被提升到指导工的事。
这个工厂里曾发生过不止一次的罢工,最近的一次 ,在我还没进厂之前发生,之前的所有罢工我都无幸参与;而在最近的那次罢工中,一个名叫钟道平的工友,成功的借助于那次罢工,被提升为指导工,比我们操作工多拿几百块,也就是我们干着同样的活,相当多的时候他几乎不干活,指挥包装包的四五个组员干活,花费相同的时间,比我们多拿三十六或四十八个小时的工钱。在我过去听到的关于钟道平的谈论中,他们都说是,许经理尴尬的站在所有工友的面前,所有的工友睁开眼看他,不知道那时候工友看经理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也不能猜得出经理为何会尴尬;当时钟道平走到许经理的身旁,将手举了起来,摇了摇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经理忙的很,哪有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4 20:31:31 +0800 CST  
风扇在对面转动着嗡嗡,风吹不过来,也许风吹过来了,却吹不薄环绕在身上的热,可是在这个城市的六月下旬的夜里,坐在凳子上,面朝南方,也感觉不到热,或者说刚从温度高于室外的车间出来不久,外面坐着感觉凉爽,而风扇一直在隔着七八米远的墙壁上挂着嗡嗡的
风扇在对面安静了下来,像这时候工厂里的树木在风里寂静无声,像工厂外的工友和今晚没见到的朱徐线一样寂静无声,我走了过去关掉了风扇,风扇靠近食堂的门,在去关风扇的时候我又去了趟门口,八点四十了,八点四十洗澡的习惯得完成,你说对吧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4 20:41:29 +0800 CST  
屏幕是黑色的,界面被调成夜间模式,这会正是夜里的八点十三。
外面是黑色的,路灯和车灯被打亮;食堂里面也是黑色的,三位工友交谈的声音,穿过黑色里的空气,电风扇被关掉了,他们的脚步声是走出去的脚步声,食堂安静了下来,食堂在黑色里安静了下来,外面仍然是黑色的,却没有安静下来,听不见人声,只有轰鸣声有能力传过来,证明外面并不像里面安静;那些回家的人的脚步不慢不偏,坚定不移,他们最终是要回到家里去的,而我这会在两张相隔长年累月的固定距离的凳子上,以一个不舒服的姿势舒服的躺着,面朝南方,南方一无所有,海子说为何给我安慰。
八点二十三分,距离开始记录过去了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普鲁斯特做了不止一千页的记录,而那个骑电瓶车从食堂窗户外面过去的人唱了南方的一句戏曲,声音像泥浆一样含糊不清,而音调却像倒挂的柳枝。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5 20:27:44 +0800 CST  
福利。
不就之前,他们说着福利,也说到购物券,说到工厂的吝啬,说到七八年来他们从没得到过工厂发的购物券,也从没见过发购物券,继而说到其它的厂子,会发购物券,有多大面额,在那些超市能够使用,会买到那些物品。
他们用羡慕无奈的语气说着购物券的事情,已被多少频繁换工作的工友听到,而那些换工作到其他厂子干活的工友不知道领到了没有,他们说的购物券,而购物券绝不是换工作的缘由;而那些话已被他们说了多少年啊,虽然一直没有得到,也一直没有离去,在生存方面,他们有着各自的想法,而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踏实长久忘记躁动的干下去。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5 20:36:24 +0800 CST  
写一堆没有价值的东西,还不如不写。
她说:现在写,以后看;回忆。
可是寂寞,解除不了。
她说:找个女朋友。
怎么找,一个没成功的人,一无所有的人,那个姑娘会跟我,一起活着,没有前途。
她说:肯定有的,一切都是缘分,会碰到的。
会碰到吗。
她说:会的,一定会的。
我寂寞的时候,缘分会来吗?
她说:会的呀。
那你寂寞的时候,你现在的男人,是不是走进了你,最终和你走进了婚姻?
她说:那时候吧,有点傻乎乎的,谈不上寂寞。
现在傻吗,后悔吗?
她说:老说我是傻瓜,有时候也吵架。
那你的未来怎么办?
她说:就这样过吧。
间断的吵架?间断的被说是傻瓜?
她说:是啊。
她说:不说了,睡觉了。
反正再过二三十年,也没心思吵了。
她说:呵呵。
她说:做个好梦,晚安咯。
准点睡觉?
她说:嗯。
做个好梦。
他回复我:一个笑脸。
你会不会睡不着?
她说:累了应该会。
你累了吗?
她说:嗯嗯。
睡吧。
她回复我:一个害羞的表情。
你确信我不会再问你了之后才会关掉qq睡觉吗?
等了两分钟后,她没有再回复我,也许她真的关掉了手机,去睡觉了,也许,她在犹豫回复我与否,或者再和另一个人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或者她真的累了。
qq上她的详细资料如下。
昵称:雨无心
性别:女
年龄:2
生日:2月13日
星座:水瓶座
所在地:上海-浦东新区
她的备注网名:天水~悠悠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6 22:16:50 +0800 CST  
我这会躺在床上,亚峰过会要过来。
今晚亚峰要睡在这里,昨天晚上,前天晚上,他也是睡在这里的。
他还没有上班,可是他说他上班了,可是他的合同还没有签,也许他真的上班了;听他讲他在青浦区的港隆大厦里工作,在一家刚成立的,只有十几个人的理财公司上班,而刚过去的这个周六,公司安排他去接受培训,他也没去,我也没问他为什么没去,也没问他为什么睡在这里;昨天中秋和和一个名叫邬桑的人来到了青浦。亚峰说:他们在浦东混不下去了,房租高,两个人一千块,饮食消费也高。亚峰在浦东呆了半个月时间,说他花了六七千块钱,我不相信,因为他没有六七千块,并且他花了六百块钱定做了一套西服,给朋友接了两千块,而这两千六千也被他算在他所说的他在浦东的消费里了;他说的话总是使我感觉其中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水分,正如,他说我租的房子不好,没他亲戚租的房子好,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去过他亲戚租的那间房子,可是既然他说我租的房子这么破败,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要来睡在这里?这让我想不通,他说的话和他做出的行为总是自相矛盾,然而,我刚来上海的时候,也是住在他租的房子里,虽然交了房租,可是他是我刚来上海能够呆下来的根基,在当时,我身上仅有五六百块钱,也没有一份工作,是因为一个村子里的人的交情在,他帮助了我;虽然他以看不起我的口气对我说话;当我说我今天花了二十几块钱吃饭,他会说:你这才花了多少,想我在浦东的时候,一顿饭都有十几块,一天下来,得消费个四五十块,而他在浦东剪了了三十几块钱的头发,都给我念叨了好几次,我说我的头就值十五块,而高等人有高等人的活法,我比不上的。
过会亚峰就要过来了。也许这会正在路上,骑着自行车,或者骑着电瓶车,他来了,我去开门了。
楼主 时间里的狗崽子  发布于 2016-06-26 22:42:44 +0800 CST  

楼主:时间里的狗崽子

字数:58258

发表时间:2016-05-18 15: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19 10:46:25 +0800 CST

评论数:11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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