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而去的女人们,长篇原创

我们深有感触地,谁也不起来,就躺在已经不是很热的浴盆了。
“看到这漫天的繁星,我还真怀念在基地是时候啊。”我说,“那时候,人生正在上坡,票子妻子儿子,都遥遥无期,身外的绝对原生态的景色都视而不见。”
“那也叫原生态啊?”马爱军不以为然,“我看见的就是崇山峻岭,贫瘠的土地。”
“现在,对咱们生活在汽车尾气农残留药地沟油的人来说,童山秃岭已经是不可求的了。”我说,“那时候,我们技术部的几个年轻的,大概有七八个吧。一到星期礼拜的,就拿上吉他,从食堂要上点肉啥的,到山上去篝火晚会。夏天,十有八九就搭个帐篷睡在山上,那一望无际点点繁星,现在看来是烂漫,那时候看着,却是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还无边。”
“我对你们技术部的那些人没什么印象,除了你。”
“基地机关怎也有好几百人吧,你怎么知道了我呢,咱们也不接触?”
“还不是你的篮球啊。”马爱军说,“我第一次在球场看见你,就觉得眼熟,我还以为是咱们县的男兵呢。后来听到你的名字,嗯,我中学的时候真不认识你,但你的名字多少还有印象。”
“可不嘛,我那时候就是一个满身补丁衣服的农村生,你是商品粮还是县长千金,怎么会认识我呢。”我说,那时候,粮本把学生分成两个阶层,商品粮的是贵族层,我们是底层。
“要不我咋没什么朋友呢,那时候以为县长就是高干呢,自己是高人一等的高干子弟呢。”马爱军说,“我就打电话,你知道我们通讯连就是电话方便,问我表姐,她倒知道你,还说你这人挺坏,不学习,学习还挺好。我这才知道你是大学生呢,还特意等你穿上衣服看了看,是四个兜。”
“你这话可是有歧义啊,什么叫穿上衣服,我没穿衣服让你看啦?”
“这不就看呢吧。”马爱军坐起来,不泡了,“后来回到班里,呵,女兵都知道你是新来的大学生,都流口水。可惜啊,咱们是同学啊,我近水楼台,他们只有羡慕了。”
我们就那样赤身相拥到天亮,我送马爱军直接去上班。
虽然为了让弓迎下决心我做的很决绝,但毕竟我还是担心她的承受力。送马爱军上班后,我立即赶回家,到家还不到8点。
弓迎还穿着睡衣,正在床上和紫紫玩儿。看我回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真是不浪费子弹啊,这么快就有主儿了。”弓迎说我。
我又把道理和她讲了一遍,“我们不能将错就错,你还是回去吧。”
最后,弓迎也看清了状态,我开车拉着紫紫把她送回亚运村,甚至都没上她家里坐。
我一看还不到12点,就领紫紫吃了碗老北京炒疙瘩。
然后,参观了就在附近的鸟巢和水立方。
把车停在五棵松,我领紫紫坐地铁。这是她第一次坐地铁,坐到天安门,我们登上了城楼。下来,到西边看了大会堂,又进去参观了中国大戏院。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1 08:44:49 +0800 CST  

回到家,已经6点半。
马爱军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H省新闻。
“定饭了吗?”在半路,我就打电话告诉马爱军要晚点儿到家。
“你也没说啊。”马爱军头也不抬说,“外卖的都不干净,还是自己做吧。”

我气得一下把电视电源拔下来,“我开车,来回就是6个小时,在北京还领孩子转了半天。就是铁打的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就坐着没事,还等我做饭?”
说实话,虽然和弓迎说的很决绝,我做的也很决绝。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这么把弓迎哄走,我心里非常难受。马爱军没做饭买饭,只是撒气的由头。
“哦?”马爱军也不抬头,“开六个小时的车,转北京城?那是你愿意,你要是有本事,就给她做晚饭再回来啊。转北京城,是你的孩子,你不带谁带?”自己的爱人开车去送前妻,回来就发脾气,这让马爱军很生气。
“马爱军!我送她,哪儿碍着你了?”
“李红兵,不是碍着我了,是觉得我碍着你了吧!”

“你胡搅蛮缠!”
“好,好你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那我走了,不再缠你。”马爱军起身就走,我看得出她故意迟疑,盼着我留她,她也会就坡下驴。但我实在是怒火中烧,就看着她出去。
由于白天玩得疯,我给紫紫沏了奶粉,喝了点米粉就哄她睡了。
我自己躺在那里,脑袋中一片空白。
和弓迎在一起,倒是很轻松,可是毕竟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人,她现在不过是对于普通人的生活还很好奇。
和马爱军,我们本应该是天生的般配,可她的县长出身,让他有着我这个农村子弟觉得莫名其妙的习惯,我甚至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压力山大。

不知不觉我迷糊着了,直到马爱军推我,“洗漱了吗,连衣服也不换啊。”
我看看表已经快11点了,赶紧起来去洗漱。
在沙发上等我洗漱完,马爱军去洗淋浴,我听得她狠命的冲洗。

我回床上,想把今天的事情不了了之,可是她出来后,在客厅说,“咱们谈谈吧。”
我有一种预感,就像当年解军、弓迎向我坦白时候的那种预感,但这次却心平气和。
“下午,是我态度不好。”马爱军并不看我,道歉,这很没诚意啊。
“也怪我。”
“其实,我是等你回来,叫陈嫂看孩子,咱们去陪钟部长吃饭的。可你没给我机会。”
“对不起”
“李红兵,你要是知道你今天的混蛋举动造成什么,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看着马爱军,她还是面无表情,我不解其意。
“钟部长,他的老大安排他明年出任省长。今天下午,他亲自打电话和我说,想推荐我去自治区,那里明年空出一个女副省长。他邀请我今天晚上坐坐,点名让我叫上你。”马爱军像在描述一件不相干的事情,面无表情,语调没有阴阳顿挫,“最后,你那样儿,我自己去了。我俩喝了很多酒。吃完饭,我们唱歌,我就发现他有些不太正常,无奈我身上也很软。后来,他向我表白,我说你可是有家有口了,他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动手动脚,我根本没力气反抗,最后他得逞了。”马爱军仍然面无表情,“李红兵,我的初夜,为你保留了四十多年,现在,就因为你那混蛋的咆哮让我被人给强了!”
我目瞪口呆,“我打110.”
“打110?”马爱军冷笑着,“告她什么?告诉公安我单身和他喝酒,喝完了还唱到深夜,然后他把我强了?就我这么一个人老珠黄的,人家一个常委强?你说,公安信吗?”
“那就没王法啦。我给中纪委写信。”
“中纪委?你以为中纪委会对这样年轻的后备干部,会因为一个40岁的女人告发进行调查。”
“那,就让他王八蛋白白的!”

“我一直反省自己是不是不检点,但确实没有。那就说,他对我这个40岁的老女人,不是贪图色,是真冲动了。”
“那么?”我预感到她是不是要投入到钟的怀抱。
“没什么?我很恶心他用强,但也无能为力。我感谢从T市开始,他一直照顾我,什么都不图。我现在想,他会不会像我暗恋你一样暗恋我呢?不管是不是,我都没有区别。”马爱军根本就不看我,“昨天的事,让我清醒很多。这么多年,我无怨无悔地暗恋着你,现在终于同床共枕了。但真得到了,我才发现,爱情,不是真空。你我回忆一下我们到一起的日子,除了吵架,就是忍耐。昨天有出来个前妻,还有了孩子。”
马爱军站起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接受钟部长的安排,马上去自治区报道。”

马爱军走了,“谢谢你的怜悯,我坚守了20多年的暗恋才有了结果。”马爱军临走前,对我说……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1 14:17:52 +0800 CST  
马爱军走了,我体味着她的话。
的确,她对我的爱是完全精神层面的,拿到现实中,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作风,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了的。

我拿起电话,“钟部长,我是李红兵,想和你聊聊,见个面吧。”
“红兵,对不起,真的,是我酒壮怂人但了。但是,我是真的新欢她。你也知道,法律的约束,是约束清醒的人理智的人,我昨天既不清醒也没了理智。”
“钟部长,我觉得,你,算了,那再见了,也祝贺你了。”
我挂了电话,本想提马爱军出气揍一顿钟部长,可听到他的话,想到那次一起时候的情景,我放弃了………………



767 看着马爱军的离去,我纹丝不动地僵在那。
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头脑里也没任何东西。

这就是我?
一个一步一顶绿帽子的男人。
头一顶,我一个见识少的刘姥姥似农村少年,好奇心,给技术3级的国宝级教授戴上了。
第二顶,是那个海龟戴给我的。女人,至少主观上没想害我。我养着她的女儿。
第三顶,我正想放弃一切浪漫的想法找一个爱我的人。正当我和爱我的人焦头烂额时,绿帽子来了。

但,好像,我也没犯什么错啊。

我浑浑噩噩地照顾着紫紫。
看着已经能很复杂地发音和很稳当地走路的紫紫,我知道,是我作孽造成了这小家伙先天缺母爱。

为了不培养出一女汉子,我请了儿子的厨师的姐姐来做全职保姆。
原来,一直顾虑的孤男寡女闲话,去TM的吧。
这个我们一直叫陈姐的妇女,其实比我还小几岁。只是,她不擅捯饬,所以,一直以老大姐的姿态出现。
有时看着她大咧咧地在我面前做一些实际很性感的动作,我甚至想,如果我找这样一个,就不会给我绿帽子了吧。

解军给我造成的后遗症是绝缘娱乐圈,现在弓迎又成功地把我绝缘在娱乐圈外。
因为,我一看到那些或天真或清纯或高雅或贤淑的女演员,就想到弓迎对海龟的投怀送抱。
而且,有了高冷的马爱军,我一看时政新闻里的端庄的女官,就想到不知性和瞎干净。

于是,我现在既不看八卦也不看时政。
我入定了。
关键是,我看到女的,浪的想到解军,典雅的想到弓迎,端庄的想到马爱军。
这三个女人,都是我不能想的女人,一想,心中充满腻歪。

当我以为我会出世地看着紫紫长大看着儿子娶妻生子时,广电网络中心又给我来电话,去省委组织部谈话。

这是那出?




分析半天,最觉得的是乔厅长也就是现在的乔部长想用我。

“您就是李红兵吧,那跟我来吧。”我到组织部办公室,一个小姑娘领我到挂“部长”牌的门口,“部长,李红兵来了”,她敲门。
钟部长拉开门,让小姑娘走了,把我拽进去。
确实是拽。
这期间,我俩眼神没交流——都不知道怎么不尴尬。

“无奈之举啊,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你,又不告诉我电话”钟部长,一边把我按在沙发,一边给我沏茶。
“你,还敢找我?!”虽然,马爱军法律上不是我什么人,但她毕竟是我的人啊!

“都怪我,都怪我,酒后失德啊。”
“你一句酒后失德,人家可是未婚啊!”
“也不瞒你了,我对马爱军真的是垂涎已久啊,我刚到你们T市当书记,给团会讲话,她是你们县的书记,但那气质,立马,嘿嘿,我就…”
“她,好像不知道吧。”
“是,我就是单相思,还是暗的。”
“你们团中央那么多学生会女干部出身,多才多艺,你咋看上她了呢就”
“呵呵,好吃不如好(四声,爱好)吃,我就喜欢她那调调,说高冷吧,不冰;说高雅吧,透着雷厉风行。”钟部长陶醉地说,“但我知道我什么身份,一直是动心眼不动手啊。可,法律呀规矩啊,不都是给正常人定的吗,那天,喝多了,真就酒壮怂人胆了,把不敢说不不敢做的,都说了做了。”

我,无语了。
这绿帽子戴的,好像合理合法似的了。

“事后,我们沟通过。”
“你,们?”我心一颤,原来所谓的强,也不过半推半就啊。
“我和马爱军说了,本该发乎情止于理,但发生了,我也不是软蛋,如果要我负责,我就退出前线找个闲职离婚。虽然,我和媳妇是同学,谁让咱没管好腰带呢。”
“她,啥意思?”我有些紧张。
“她,呵呵,挺能,说喝多了,记不得发生啥了。”

!!!!!马爱军!!


“这不就齐了,你找我干啥,一个愿操一个愿挨。”我表面很镇静地心里流血。
“但是。”钟部长狠狠地喝了口茶,“她,怀孕了!”

“就这一下?”我跳了起来,“她可奔五了都”
“谁说不是呢。”钟部长说,“我的意思趁调动做了,她不!说辞职,养孩子。这不是乱弹琴吗?”

“她得算超高龄产妇了吧,这不是拿命开玩笑吗?”我说。
“关键是,你一个副省级官员,单身人们可以接受,单亲,那人大能选你吗还。”钟部长说,“找你来,我有个不情之请。”他停顿了。

我装傻,看着他。
不就是让我出面说服吗?但你可知道我俩的事实关系?
我要出面,根本就不说服,直接拉到医院打掉!!

“你看,你现在不是单着吗,就名义上娶了她,我把她弄到政协或人大,等孩子大了再考虑发展。”

什么?!!让我戴干绿帽子。

“如果,她没意见,我没问题。”我盯着钟部长,“我家是别墅,你们就住一楼那个一居。”

我在心里给自己扇了几个大嘴巴,还是男人吗?!

“咳咳,我恐怕不好去住,毕竟,我连儿子都上大学了,养个外室,没有不透风的墙。”
“那你放心她自己过?”心倒放下些了。
“所以,只能求你了,先做工作打掉,不成,你就替我照顾她,我慢慢再想辙。”

“那,你和她说吧,我同意。”我心流血啊,马爱军,你TM给我戴绿帽子还不算,还在脑门贴上绿帽子仨字!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她怎么意见,咱俩得和她商量。”

我心里又是一松。
但愿这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想法。

“小马,我和李红兵在一起,晚上咱们聚一聚。”他给马爱军打电话,而马爱军换的新私人电话,没告诉我。
钟部长把电话给我,说马爱军要和我说。
“够大方的,和强你老婆的人谈笑风生去了。”我看了眼钟部长,无奈地耸肩,“这样,钟部长找我来,是商量你的麻烦,咱们见面谈。”

“别弄悬乎套了,啥事,直接说吧。”我把手机交回钟部长,马爱军鼻子不鼻子脸不脸的对钟部长说,“晚上有个会,出不去。”

钟部长看了看我,我觉得他是抹不开了,就说,那我先回家了,啥结果你打电话吧。

回到家,我觉得这平淡无奇的日子,终于来了风浪。
便让陈嫂早点哄紫紫睡,她早点回家。
说实在的,为了紫紫能有个正常的健康的生活环境,我对陈嫂的使用,几乎超过了一个钟点工保姆的范畴。
她几乎是早晨一睁眼就来,晚上等紫紫睡安稳了才回。

有一次我不落忍,问你孩子咋办。
她羞涩地说,托您的福,每个月差不多能算给我一万,我们上的私立一中,全封闭。

看看,有时候,剥削,也不是坏事。

我好好消化一下下午的连环雷:马爱军被强,怀孕了;强人的正主要我当幌子。

“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
陈嫂前脚走,马爱军后脚就开门进家。估计,她在哪瞄着呢。

她那天毅然决然地走了,但没把钥匙留下。

“没睡呢。”我坐在卧室床上说,“正憧憬当便宜老爸的未来呢。”

“横!你还说是大学生还是21世纪的领导干部呢!自己老婆被人强了,连安慰都不安慰,还和强那啥犯谈笑风生去了。”

“我一直打你电话,是你太利索,马上就改了号。”
“那,你就不会去我家找我去啊。”
“你不说去自治区了吗嘛,我真以为你直接去自治区报到去了呢。”

“算了,不掰扯了,怎么样,你同意钟王八蛋的建议?”

“我,不掺和。但既然你回来了,那跟我走吧。去田苗那,打下来。”

“为什么?!”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我爱的人嫌弃我离开了,我的恩人强了我,现在这世界上就这个受精卵是我的亲了,我坚决生下来。”

“你理智些。”我听她说的实在可怜,也软下来“你40大几了,怀孕是高危,这是其一。其二,男人40以后精子质量就没谱了,孩子要么高智商要么傻子,傻子居多。”

“我才不在乎。”马爱军满脸不屑,“死在产房,这女人也没白当了。生个傻子,我伺候他到死。”

女人要钻牛犄角尖,那真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退一万步,你要当了单亲妈妈,那政治生命就over了可”
“切,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丢官?”

“那,我就只有把绿帽子标明了,和你结婚了?那,你就把东西搬一楼的一居来吧。先说好了,钟王八蛋说了,他可不和你过。我可以给你当保姆。”

“叭”她夸张地嘬了我一口,“幸福死了,和你成夫妻了。还是你最好,捡剩落也不丢下我。”

“唉,谁让你单相思我半辈子了呢,我这后半辈子补偿下吧。”

“告诉你一个大好消息,我的大善人。这孩子,其实是你的。”
“呵呵,不用安慰我。不管是谁的种,在你地里长的,我就负责管。”我觉得她是安慰我,反正我也不可能去做DNA。

但,无论是谁的,肯定是马爱军的。
这辈子,我欠她太多,耽误她太多。
我用明码标价的绿帽子补偿她。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1 19:31:42 +0800 CST  

“真的!!!”她急了,“他那天,我绝对安全期,还有一两天就该例假了。排卵期,绝对是你在鼓捣。”

天,还有这番外!!

我立刻来了精神,打开灯,刚才我俩是抹黑说话呢。

“那,你要不做,咱们明天就去领证吧。”

“不怕紫紫她妈找上门来啊?”

“没事,她还是有分寸的。”

“和着,我不知道分寸呗!”

“行啦,你知道分寸,反正这一年多也不能操,你知不知道分寸,我也不用每天被逼着洗。”

“你个臭流氓!”

原来,她一直再在等我找她。
毕竟她被别人给什么了,她不知道我介不介意,所以没敢联系我。
等两次例假没来,她知道怀孕了而且是我的。
但她决定让强了她的钟部长当冤大头,便和他说了怀孕了。
她倒是没想拆了人家扶正,就是想让他内疚负罪。
可没想到,他竟然想出来找我顶雷,而我又真同意顶。

她无比鄙视钟部长,也无比欣慰自己的男人够意思。

“我和那王八蛋说妥了,以后绝对不打扰他。他每月给我一万块抚养费,到孩子18岁。”马爱军咬牙切齿地说,“坑死他!”

“不用吧,我不差钱。”
“差不差不管,反正得坑这王八蛋!”

“说真的,我也恨死那王八蛋了”我抚摸着她的肚子,“但,站在你的立场,他确实对你还算够意思吧。人家可是有权有势,可对你只是动心,一直扶持你。以你的文凭和资历,把你拉到这位置,估计费劲不小,但人家真没潜规则你吧。”

马爱军莫名其妙看着我,“你太理智了吧。”

事实上,马爱军并没去自治区上任。
钟部长还没无耻到让一个孕妇去候选自治区副主席。

但她真的调了副省,去政协当了副主席。

当然,在她说什么也不打掉孩子而“不得不”和我“结婚”的情况下,钟部长只好安排她去党校学习。

我俩迅速办了结婚手续。
我的意见是,前两次结婚一次太匆忙一次要保密,正好马爱军还没结过婚,就大操大办一场。

可马爱军立即就瞪着我说,“你是让全省人民都替我算日子呢?还是想让纪委立案呢。”
那时,还没有后来老王上来的婚丧规模规定,但一个副省的婚礼,确实很招摇。

最后,我们带着紫紫回到了老家。

我前两次结婚没操办的另一个原因,我是说老家,我们李家在蒋家庄是小姓,只有不到五户。

即使全上阵,结婚时,端盘子端碗都不够人手。

但现在,农村有了专业队伍。
厨师,自带厨具和服务员,只要说好规模档次,他们就全包。

我的意见是把全村至少每户一人请来,因为赤脚医生出身的爸爸,几乎是全村各家婚丧的座上宾。

但,爸爸说,宁落一群不落一人。
随着城镇化的发展,村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家搬到县城或T市。
这些人家,他们家族有事,还都回来参加,爸爸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再说了,小军,你虽是大闺女呢,可小兵是三婚了,这要摆桌席,不是找着让人家嚼故吗”,妈妈和马爱军倒是相对熟人了。

最后,马爱军他爸爸找到了他在任时的县政府招待所长,他出面联系了一个原来县委的厨师。
这厨师,是部队炊事员,既擅长做大锅饭菜,又给首长当过公务员,炒菜相当地道。

退休后,主持儿子成立了酒席队。

最后,我爸爸妈妈和马爱军爸爸妈妈,决定,只把我的三个妹妹家叫上。马爱军就一个哥哥,在T市的一个县里开铁矿,此时正在加拿大跑业务。

就用我家的锅碗灶,由一家人当服务员。

我们的婚宴,就这样因陋就简地在我家摆了三桌。

虽然舅舅和姑姑知道后说啥要来,但妈妈和爸爸拿马县长说事,他们就不说了。

条件很简陋,但都是自家人,席面我可不将就。

我问厨师,“一般的婚宴最高标准是多少?”
“这,像有马县长这样贵客的,都单独炒,大桌最高是660,贵客是800”厨师说,“不过,既然是马县长娉闺女,我一定在给琢磨更高”

“你老在县委的时候,有现在的鲍鱼啦三文鱼啥的了吗?”
“啥叫有啦,省委书记可来过咱招待所,你就可劲点吧。”

最后,我还是让厨师找闫明友,他是开歌厅的,毕竟熟悉餐饮。

婚宴是定在农历的三月十六。
公历是4月18。

头天,我把马爱军送倒她爸爸妈妈住的全盛小区。
那天,一早,大妹妹家的外甥拉着我就去迎亲。

敲开门,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拦住,“红包拿来!”

“张老师?”我求助笑吟吟在一边的马爱军妈妈。

“呵呵,这是我重孙子。他爷爷奶奶和爸爸都去加拿大了,今是娘家人的大拿。”
旁边一个不到三十的少妇过来,“是大姑夫,我给你老行礼了。”
说着,她假模假式的就要福下去。

“你这大姑父,该说免了”张老师过来扶自己的孙媳妇。
“别,别,我还没见过行礼的呢!”我对那少妇说,“别免,别免”

少妇显然早在张老师那里听说过我的性格,知道不按常理出牌,“有你这样受礼的?盯着我看,还。要捋着胡须说话,你有吗?”

“行啦,别折腾啦,你快给则泽泽开门红包。”马爱军出来说,这男孩叫马雍泽。

泽泽妈开着她家的悍马拉着马爱军爸爸妈妈和泽泽。
“这回得给红包了吧,我是车夫”,到我家,一下车泽泽妈就拦住我,“不是挑理啊,有你老这样的吗?就一辆破奥迪,能把我们都拉来啊。”

“你不是计划外嘛,说你们不来的。”

“这是新姑爷的话吗?嫌新亲多啦!(在老家,结婚当天,新娘家送嫁的,叫新亲,高人一等地招待)”

说是说,按老太太例儿,我真得给开婚车的大红包。
“挂门帘子的”她接过千元红包还张手,“泽泽给她姑奶奶挂门帘”

我一看,还真是,小妹抱着泽泽取下原来的门帘,正换新的呢。

估计,这也是婚礼的例儿。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1 22:16:17 +0800 CST  

妹妹们的孙子孙女都围着马爱军进了西屋。
我虚扶着马县长拉着张老师进了东屋,“张老师真是新亲呢,马伯伯来过”

“看来,今天白预备改口费了”,张老师从我手中抽出手,踮脚点着我的脑门。

“也是,刚才去的时候就改口啊”,妈妈笑眯眯地说,“这么大了,也不懂事”
其实,我知道,妈妈并不想我改口,她又没疼那一回,凭啥叫她妈呢。我们这里,女婿是不叫岳父岳母爸爸妈妈的。

我正不知道怎么打马虎眼呢,泽泽跑进来,“老太,我姑奶奶快哭了”
“没事,这是他们该做的。”她瞪了我一眼,“要不是我昨晚介绍你的先进事迹,泽泽妈折腾死你”

我一听,马爱军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脾气,就说,我去看看。
张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她就是心疼,却不好意思说,罢了。

我进去一看,俩妹妹正装模作样训自己的孙子,泽泽妈小声和马爱军说着,估计正劝呢。

“舅爷,她不让去鞋(邪)气”,大妹的孙子见我进来,立即告状。

“你昨天去送我,也没说啊。”马爱军带着哭腔说,“我就穿来这一双,他们非给扔了去”

这也是例儿,新媳妇进家不能穿旧鞋,叫去鞋气。
马爱军在我家这带来好几双鞋子呢,她这样说是心疼今天特意穿的新鞋。

“行了,我待会给你买一双,这是例儿”,其实,我很不高兴她为双鞋闹这出。

“就是,等着,我给你打水,洗把脸”估计泽泽妈也不太同意马爱军的做法,看我一劝,立刻起身去端过来脸盆。

马爱军随便呼啦两把,泽泽妈端盆要去泼。
大妹马上去抢,“你去新亲,我来”,她抢过去就跑出去泼水。

“新姑爷,给吧,泼水钱”。泽泽妈没泼上水,但红包照要。

“你也没泼啊”我说。

“随你啊”,她说“侄媳泼姑,越过越富”

我只好又给她千元。

“我公公说了,你们提前也没吱声,就没给这姑奶奶(当地方言,自家姑娘称为姑奶奶,和红楼梦一样的用法)准备出东西来,今儿开来的悍马,说去年刚买的,不到两万公里呢,算给姑奶奶填箱(方言,给出嫁女礼物。旧时,嫁妆要装箱子,所以称为填箱子)”

“回头和你公公说,我俩有车”

“亲家母,你可别生气啊,人家都让闺女的福泪疙瘩留家,可你看,小军给我带来了呢”。
马爱军的眼睛,一看就哭过,妈妈心里也埋怨她,新婚大喜的日子哭。做坐上桌就说。
张老师当然看到妈妈不高兴马爱军哭了,“要不说闺女是白眼儿狼呢,吃了我半辈子了,说走就走。”

别看马爱军是副省,可论社会知识,还不如半文盲的我妈妈呢,“他又不是土匪,抢我做压寨夫人,我哭啥呀!”

我一看,这情商,赶紧出来。“你老是不是和我爸爸喝一盅?”我问马县长。

“不了,这么多人看着我,就喝格瓦斯吧”

格瓦斯,是马县长点的,说没酒精有酒味,关键是用苏联最好的面包才能做。

不到十点半,我们开席。

虽然厨师坚决只要我1000,但一看菜,我心里知道,在酒店没四五千下不来。
别的不说了,就婚宴必备的四喜丸子吧。
外面一层薄薄的猪肉,里面一层虾肉,再里面一层是隔着,里面是真的螃蟹黄。
估计,四个丸子,得用十几个螃蟹。

酒呢,因为我们这桌老人多,一律是马县长点的格瓦斯。
他说,这不但没酒精还有酒味,关键是。

妹夫和外甥们说喝茅台,大妹说必须金六福,吉利。

中午十二点,我们准时结束,又拉上马爱军和她爸爸妈妈,回门。
没想到的是,马县长竟然请了客人。
更没想到的是,客人是任全福。

“今天,我的任务是老姑爷陪新姑爷”,任全福说“我还紧张呢,不知道小军找的那路神仙,怕陪不了呢”

原来,任全福娶了原来常委副县长的女儿,张老师是媒人。
自打结婚,这任全福一直把张老师当干妈,过年过节,和亲丈母娘一个待遇

谁也没叫,但不能我俩陪你喝酒吧,就让全福来了”,张老师说,“你俩一个班的,实打实的喝点”

“我还开车呢”。
“玩去,开啥,小军也会,我也有司机”

马县长拿出一瓶88年的茅台。
临喝酒,泽泽妈端上四个韭菜盒子,“这是例儿,新姑爷第一次来,要久合”

我看了看韭菜盒子,因为有生以来我并没真的经历过老家的婚丧,所以不知道这儿。
现在桌上就马县长两口和我与任全福,所以是四个盒子。

这盒子,并不是平常那样,包成再按扁,是由两个饺子皮似的面饼扣在一起而成。
问题是,泽泽妈放我蝶子里的比其他都小。

“相片,我刚在家喝了,没吃,有点饿,来把你的大的给我。”我和任全福换了一下。

我余光看到泽泽妈有些踌躇地说,“换,不好吧。”

“没啥,我不用垫补”,任全福说着夹起盒子咬了一口。


“嚯,嚯”任全福往外吐着,站起来跳,“芥末馅?”

泽泽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得意地笑了。

“侄媳妇,你坑我们呢吧”
泽泽妈没敢说,忽然任全福把我手背到后面,“你算计我!”

“奶奶昨晚说姑夫有多那啥,看来,真不一般啊。”

一场针对我的恶作剧被任全福接了,“那啥,干妈,盒子吃了,程序就走完了吧。”

“是,接下来没啥讲儿了。”

“那,你们就吃着,我和,嗯,李红兵出去耍会儿,带着小军。”

我知道他这是要攒场,便偷着说,马爱军怀孕了。
“尼玛,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准。”,任全福保证不让马爱军喝一滴酒。

于是,我们就要出门。
“来,这是钥匙”,泽泽妈把悍马钥匙给我。

“真不用,我们平时就拿我这凯美瑞代个步。”

“你就收着吧,是他哥哥给小军填箱呢。”张老师说,“就费油”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2 07:19:44 +0800 CST  

出来后,已经下午快一点了,“咱俩先去吃点肉饼羊汤,我攒人。”

这次,任全福没像上次校庆那样,谁都叫。
他只叫了县城内的人,包括没考上高中回家务农的。

我们初中,毕竟还要中考,然后才高考,所以不像高中班,几乎全考上大学了。

初中班,有差不多两三成没考上大学中专啥的。

像盖小宁那样吃商品粮的,没考上。也和考上分回县里的同学没太大差别。
但其他农村的,就成了纯庄稼人了。

说实话,我也想见见当年一起奋斗的兄弟姐妹。

可是,到下午五六点,他只能对我说,“算了,不耽误你和小军春宵了”

他连一桌也没约齐。

原来,觉得混的说的过去的,都可以随叫随到,就先约农村的。
而身在农村的,到了这个岁数基本都是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了。
人家已经没了“忆同学少年”的诗情画意了。
和混出人模狗样的见面也没用,人家根本就不见了。

当然,自卑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既然没约上人,我又根本就没聚会的计划,所以,我拉着马爱军又去和她父母告个别,就回了老家。

钟部长不想马爱军曝光,曝光和他的关系,那我们在老家把孩子生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就一个问题,紫紫已经4岁,无论如何要上幼儿园,我好像应该去伺候她。
但,马爱军也需要人啊。

最后,只好把紫紫交给了陈嫂,反正幼儿园也是全托,每周接回来两天。
我只好每周奔波。
这时候,大舅子给的悍马就派上用场了。
无论风霜雨雪,都混不吝。

马爱军单身惯了,就养成一回家就换睡衣,而且是真空的那种。
这要在市里,自己家门一关,还无所谓。
但在老家,一是有公公,二是人来人往。

我把紫紫安置好,回来第一时间就发现马爱军情绪低落,妈妈也对我欲言又止。

问清楚缘由,我就和妈妈商量,“您看,她这儿媳妇也不会当,弄不好还你倒过来伺候她,要不,让她回她家。”

“那亲家会不会嗔怪啊?”,妈妈说“你还有舅爷儿呢,舅爷儿倒没啥,那舅奶奶呢。人家也是儿孙满堂了,对姑奶奶长住家,咋想?”

我只好和马爱军婉转地商量,“只要你爸爸妈妈同意,别管我哥,咋了,我真成泼出去的水了?我嫂子,有她啥事,那万贯家产,还不是我哥拉着我爸大旗挣来的。”

于是,我以照顾年近八十的父母为借口,把马爱军送回娘家。
“你妈,别看是农村老太太,还真开明。”张老师当然欢天喜地。
现在的他们老俩,一年都难见到儿女一面!

于是,我的生活又成了三点一线,老家—S市—马家。

这样,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马爱军于中秋节这天,住进了北京俪婴医院。
按我妈妈说,就在老家找个接生的。张老师也主张在县医院。
但大舅子却力主进入北京这家贵的没天理的私人医院。

对于我,钱不是问题,只要马爱军高兴。
“检查说是双生,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相信价钱吧”。

中秋节这天,47岁高龄的副省级产妇,剖下了龙凤胎。

一天近五万的家庭套间,我们住了九天,赶回老家过“十日”。
大家都说,这孩子,我俩一人一个。女儿像我,儿子像马爱军。

有了亿万家产,有了儿子女儿又有了双胞胎,我的所有上进心都化为乌有,我想,这会是我最终状态了吧。

“李总,接到省委组织部通知,令您三日内到组织部报到!”有线中心办公室,忽然给我来了电话。

这回,是真蒙了。
孩子满月的时候,我回S市,见到了已经是省长的钟部长,“马爱军说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她生了龙凤胎就不见你了。”

虽然很不甘,但我看出他有松口气的表情。
到了这位置,一点风声,都会放大。
“那,一个月一万的抚养费不够了吧,再加点吧。”

“够,够,我不还有钱呢吗。”

但他绝对没提组织部会找我啊。

我只好又来到组织部。
“是这样,根据宣传部王部长,嗯也就是原省报王社长举荐,钟省长也极力保荐,任命你为省报社总编,城市报社长兼总编!”

什么情况?这钟王八蛋,也一点也没透露啊。

“咱们城市报,当年可是全国闻名啊,现在快揭不开锅了。虽然他是市场化报纸,不是党报,但因为群众认,所以宣传效果比党报大。”
钟省长介绍,“这两年,北京的新都报,在咱们省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关键是他们不认省委,光是曝光。”
“所以,在S市假身份事件后,省委开了回专门常委会,要求省报社长兼城市报社长,把城市报抓起来。”

“但,列席的宣传部王副部长,也就是省报老社长说,这解决不了问题,关键是说到底省报还是重中之重,它担负着发布省委政策政令,怕现在的冯社长顾不过来。”

“他举荐了你,只是没把握能调你出山。我在会上,也力推了你。”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2 13:38:22 +0800 CST  
灰溜溜地离开已经十几年了,再回来物是人非。
可以说当年,我说什么也不再去城市报,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城市报,是因为我,小佘来了和玉石俱焚。
但我自己知道,内心深处,我还是有些怨社长,她为了私仇拿公事出气。
现在,已近是昨日黄花了,又来找我。
当然,我已经过了冲动到拒绝省委组织部的年龄。
那,就来吧。

我开了到城市报的编委会后,第一个找到我的是当年的小狄,如今已近是位列报社党委成员,城市报常务副总编。
“你是真想拯救城市报呢,还是和宣传部软磨呢?”,狄总说。
“兼而有之吧,毕竟这是咱们打下的品牌啊。”
“难!!!”  狄总介绍了城市报的基本现状。 现在,配备两个党委委员。全报共有17个部室,也就是有17个正处部主任。此外,6个享受正处待遇的首席记者,30个享受副处的拔尖人才,当然17个部室有副处副主任25名。设正处编委7人,他们轮流值夜班签付印,分管两个部室。 我当年设置的组织结构,完全不存在了。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2 16:37:01 +0800 CST  

我这才知道,老社长把我推荐回来,是一件多么坑人的事。
还是不见底的深坑。

首先是机构,原来我是扁平化机构,直接指挥编委兼部主任,部主任直接派活记者编辑。
现在是层级结构,我通过编委编委通过部主任部主任通过副主任,命令到达记者不知有多大的衰减和失真。

于是,我首先的动作是,成立编辑中心。
当然,为了减少各编委和部主任的反弹,暂时不成立采访中心,让各部还有调配采访的权利。

果然,掌握着采访权和人员,各部主任开始还不太反弹。
但是,编辑中心的意思,其实就是剥夺了他们发稿权。

你的关系叫你做宣传,你可以派记者。
但回来发稿与否在编辑中心。

不到两个礼拜,举报信就开始出现在社长和纪检委面前。

理由当然是冠冕堂皇:失信采访对象,损害城市报公信力。

这个社长,也是省宣副部长下派提正厅的。
“赵社长,理由我就不说了,也不用解释吧,就你一句话,我怎么办?”

“怎么办?”他摸着有些谢顶的头说,“你的调配,聂部长(常委部长,注)只和我说,别的没有,就要求把城市报起死回生。那,这就是怎么办的原则吧。小李,别的我帮不上,但给你清除障碍还是可以的。统共四封举报信,那就给你调走四个主任。是新提,还是你选调,随你。”

“哪四个?”
“副刊部,说耽搁了内画馆展览预告;国际部,说你来两周上新华社稿量不足;时政部,说有一个二级局专访没发;发行部,说一个大户宣传稿没发。”

“噢,除了发行部,其余的部都可以并入其他部吧。17个部室,太多,我这总编认正主任都困难。”

“那,具体合并方案,你定,给人力资源备个案。发行部呢,啥想法?”

“我原来在的时候,小王,按说后来顺位编委了,现在去哪了。”

赵社长叫来人力资源部王部长,一查,正处的小王去年内退了,54周。

“这样,会不会引起恐慌?”狄总听说后首先担心,“谁举报谁调走。”

“这是社长的意见,我不管。对了,那三个怎么合并?”
“这倒不难,国际部,并入出版中心。他们,就说每年落地新华社的稿子拿返点,其余没啥事;时政,和社会合,不就是拿部门的交通费吗,正好弥补社会的打车费;
副刊,专刊,都并入出版二部。”

合并和调动,确实杀鸡儆猴,随后的举报,没了。

既然,别人不来找我麻烦,那只好我找了。

编办室随后出台财务制度,原来部室收入分成作废,改为总编基金占7成,拉来资金的个人占3成。
关键是,总编基金不由总编或编办掌握,统一交给报社财务,设立专门账户。
也就是,小金库还在,使用权是我的。但它透明,收入支出使用,由财务走程序。

这虽然看似我沽名钓誉装廉洁,但却对部主任是一个釜底抽薪。
剥夺了他们动辄几十万的完全暗箱操作的小金库。

没利谁起早?
如果不能有小金库支配,工作明显强度高于任何其他子报和日报,收入却一样。

于是,我到来后的第一次年度全员竞聘,城市报创了记录。
本来就已经缩减到14个的部室,出现5个岗位没人竞!

那5个原主任,都事先和各其他子报沟通好,走了。

于是,我来到后的第一次调配干部,就是大规模合并部室。
一下,原来的17个部室,变成了9个,这其中还有新成立的出版一部二部。

也就是说,原来的17个部室,其实只保留了7个。
我们正好有7个正处级编委,一人一个。

七个编委里,小王小庞和小卫是城市报的老人,其余四个,都一起退出编委到日报。

我大有孤家寡人的趋势。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2 16:38:01 +0800 CST  

城市报,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吃了点人参,自身不一定有多强壮,但却比以前不是一个水平级了。

分成方式的调整大量的有偿无趣稿件不见了。
编采分离,被曝光的花钱灭稿增加了难度。

新浪腾讯等的H省新闻,也由转载于晚报大量转向城市报。

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
无私就无畏,没了利益的追求,就少了束手束脚。

到了十一的时候,我回归半年多了。
城市报不说脱胎换骨,至少是摆脱了日报式官僚架势。

因为新一届政府履新将近一年,十一,我们俗套地要做捧臭脚的变迁系列。
这届领导,有幸从S市辖县走出大佬,记者的目光当然重点投向这个县。

但就像延安井冈山一样,在众目睽睽下,找到大佬没被别人报道过的当年的痕迹,难上加难。

社会的首席小谢,老家就是大佬县的。他利用一个在县志办上班的同学的特权,找到了属于机密类的大佬当年活动记录。

小谢本着沙里淘金的原则,撞大运地按大佬的行程足迹,尽可能联系当年的当事人。
但是,40年过去了,当时资格和县委书记有交集的,基本都作古了。

呵呵,大佬,当时才30岁啊。这个岁数,如果没有副总理的老爸,一般顶多是县局里的股级。
村长书记,都不止这岁数。

“你不是想找薛总的事迹吗,记得当年他去过二十里铺家具厂,现在那家具厂还有,你去打听一下,老人还有吗?”,小谢一个村的老书记,被小谢问起时,提醒他。

小谢到了二十里铺家具厂,没进门,就看到一个七十多的老头拿把椅子坐在大门口。
“大爷,我想找一下40年前,现在的薛总来咱们厂时,参加接待的人。”

“你?哪的?”
“大爷,我是小马村的,现在在报社。”

“噢,小马的,姓啥?”
“姓谢,这是我的电话。”小谢给他一张名片。

“名片嘛。”老头乐着问,“谢破盘,你认识吗?”
“认识啊,论着,是我四爷。”
“他,现在干球呢?”

“噢,在S市呢,他儿子大学毕业分S市了,现在和我四奶都跟儿子呢。”

“我俩,是一茬的,大队书记。薛书记来我们家具厂,我就是厂长,我参加了。”
“是啊,太好了。那大爷,您和我说说呗。”

老头把小谢领到自己家,他这是典型的前厂后家,他家就在厂围墙外。
老头的卧室,不用讲,就全是故事。
乡镇企业模范,十佳厂长,先进支部书记,一墙的奖状。

老头们最大特点就是今天的记不住,老早的忘不了。
何况是接待县委书记呢。

老头,不但回忆着当时从书记下车到握手离开的每个情景,还找出来当年公社给的注意事项。
“对了,这有好几张我和薛书记的照片呢,是公社的给照的,没底板。”

小谢看着薛总年轻时的照片,觉得非常难得。“大爷,这样,现在我们报社有机器,不用底板,就用这相片就能放大。”

“那,太好了。放大一张好看的,挂上,多那啥咋。”

小谢接过三张照片。
那时,照相是有胶片的,不会像现在用手机一样咔嚓咔嚓拍太多。

其中一张,是抓拍的。
老头一手拿着盒烟,俩手举着去给薛总递烟。

“大爷,您还给薛书记敬烟?”一般,领导来了有敬酒的,敬烟的倒没见过。

“哈哈,薛书记进来,就坐我办公桌旁,看我桌上放着个空烟盒,就问“你抽烟?”,我说抽得不勤。”

老头显然记忆犹新。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3 07:08:25 +0800 CST  
发了后被隐藏了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3 07:08:53 +0800 CST  

“您抽不惯我这种,不带嘴的,我就好这口”
“谁说,我也抽这个荷花的。”

“我一听,赶紧给书记敬了一颗。”
“后来听说,书记,平时抽华光的。其实,那时我也是乡镇企业厂长了,也不抽这个,那天有个联系业务的,他抽完了随手放我那的”

小谢在那个时候还没出生,不了解烟价,“这烟,不带嘴,多少钱?”

“呵呵,不带嘴的两毛六”
“华光呢?”

“八毛一”

小谢敏感地意识到,一个县委书记,抽两毛六的不带嘴的烟。

《不带过滤嘴的荷花烟敬给薛书记》
这是城市报,十一系列报道的十月一日压轴长篇通讯。

之所以把香烟牌子做到标题,首先是卷烟厂已经停止这个低端品牌生产,没有广告之嫌。

主要是,这能唤起那个年代S市民的怀旧。

果然,见报后,网上各大网站均上了头条。
对于城市报,网站的“转自城市报”是最为厉害的广告啊。

城市报,疲软了12年后,重振威风啊。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3 19:15:32 +0800 CST  

“李总,我是省委办公厅的陈冉,也就是钟省长的秘书。”
“你好,你好”,那天,我刚进办公室,就接到电话。

我不知道钟省长又有啥事,临近年底,我的日程可是满负荷啊。
但愿不是要见马爱军吧。

“是这样,大约,今天下午2:40到3:30的时候,钟省长约见您和烟厂沈厂长,请推迟您一切既有安排,准时到省委6号楼,钟省长办公室。”

这完全是命令,但我莫名其妙,烟厂?
难道小谢的报道侵权?
因为,我觉得我个香烟唯一能联系上的就是小谢文章的标题。


14:38我被那个陈秘书带进钟省长办公室。

钟省和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子坐在中央两个单人沙发上,旁边一沙发上,毕恭毕敬坐着一六十左右男子。

“钟省,城市报李总来了。”

“李总,请坐”钟省长示意我坐到另一侧,“这是央办付主任,呵呵严格说是付副主任,我的老同事。”

钟省介绍完和他坐中央的女子。

我立即起身,向那个女子点头示意,“城市报,李红兵”

那女子竟然站起来,和我握手,“看来,和钟省长是熟人。”

“不敢,以前就是钟省部下”,我双手握着女子手解释。

“噢,这是烟厂,可不是s市烟厂,是白莎集团董事长,刘懂。”

就觉得人家年龄我大,我本想过去握手。
可他一个箭步过来,“请李总指教。”

我当然双手去握,不敢托大,“哪里,哪里”

“红兵,是这样。”钟省长喝了口水说“付主任,看了你们报道,提出给薛总调点荷花烟。可你知道,荷花停产了,于是把刘懂请来,研究办法。你看,你们能帮忙找到民间,哪怕就一条荷花呢。”

我不禁一愣,这事不是该找克格勃吗?
“钟省,我们记者搞侦查,不灵吧。”

“不,不”女子说,“那个乡镇企业厂长敬烟人你们都能挖掘出来,这找烟肯定行。”
“这,s烟厂该有库存吧?”

“我问了,真没有。”

“钟省,我外行一下,这烟哪年停产的?”
“1998”刘懂说。

“那,刘懂是专家,这烟从98年到现在14年了,即使找到,还能抽吗?”

在座的三人,不禁一愣。就是啊。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3 19:17:44 +0800 CST  
不知道哪里违规被隐藏,拆开发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3 19:18:31 +0800 CST  

“钟省,我说和外行意见,不知道程序也不知道可行性啊”
看到钟省长没反对,我继续说“何不恢复生产荷花呢?口味香型啥的别管,包装恢复就行。私下一炒作薛总同款,准畅销啊。”

钟省长和女子相视一笑,看向刘懂。
“应该,没问题”

“呵呵,付主任,我说没错吧,这可是解放军k大高材生,电子大王吧。”

两周后,外观绝对复古的荷花烟被送到中办付主任手上。

同时,高层流传荷花复产消息。

人们为了沾薛总仙气,争相向烟厂递条子,要烟。

一个月后,s市高端酒会,以上荷花为荣。
每条,860元。


可以说,开发出也算高利润的荷花,是城市报搂草打兔子的额外收获。
对于我,却因那个刘懂目睹了钟省长和我说不出的熟悉关系,被人联想到由钟省长举荐当城市报总编。

“这是刘懂亲自交代的,您还是带下路,我给您送过去。”腊月二十三,是这里的农历小年,一辆小皮卡停在报社门外的停车场,司机没进来,打电话告诉我给我送来十箱荷花。

因为荷花在市场上并没有销售,也就谈不上价钱,不然,十箱已经接近百万,我可不敢要。
我只好自己开车,到了城市报,我有了专职司机。

事实上,报社党委委员,每人都配专职司机。
是所有汽车都是广告抵顶来的,报社有9名党委委员,也算消化库存吧

我开车,出了大门也没停车,但那辆皮卡很快尾随过来。
我也有那么多老乡战友和同学,城市报还有几个捧场的老部下。

所以,这烟我不会拒绝,反正曝光了也没案值。

想不到的是,开车到了我家别墅车库,一辆路虎停在那。

“李总,我过来这面有点事情,幸会。”刘懂从车里出来,驾驶位置,看来是自己开车。

我只好把他让进别墅。
“李总车库门先开一会儿,一会儿再下来关吧”

我到了客厅,给刘懂拿了瓶依云,因为他声称自己只喝白水。

“李总,把车库钥匙给我,我下去给你锁下门。”

刘懂虽然客气,我却没糊涂,人家六十了,还是产值几十亿的董事长,我当然不能劳驾了。

我下去锁好车库,看见那十箱绿油油的荷花烟,也没动它。

“刘懂,太客气了吧”
我上来客厅后,客套地说。

“哪里,那是试机烟,你凑合着用吧。”刘懂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金卡,“这是世纪高尔夫会员卡,你去玩儿吧。”

按市场行情,这卡要360万,据说是实名。

“您太高看我了,我不会那高雅的运动。”

“学学嘛,你不是体育记者出身嘛,肯定有运动天赋。”

我有些惊讶这刘懂怎么知道我的履历。

其实,人家想交一个人,岂能不调查一下和省长的交集。

但我因马爱军和钟省的关系,他能查出来?
查不到,他还相信我和钟省有交集?

“咱们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从你出的金点子,我很,嗯,佩服你的头脑。复产荷花,真是神来之笔!”估计他想说欣赏我,但绝对不够格。

“您也太抬举了吧,那是我外行的胡说”
“不,不。钟省长都赞赏有加,你可不是外行。”他这是暗示了解我的后台?

刘这样,没油盐的说了会,他说“今天来呢,你也别生气啊,主要是直观了解下你这位高人。现在觉得,你是诚恳有余但绝对城府不足。那就打开天窗说了啊。”

“您客气,说。”
“你也知道,香烟是不能做广告。一般其实也不需要。但全国这几个烟业集团,就我们只有和极品芙蓉,不过1600,和数得着的至尊啦利群啦黄鹤楼啦,不是一个档次。”

“这,恐怕,我还真帮不了吧,烟草广告,谁敢碰?”

“你没看过央视,红河广告,是宣传他们的河?”

“我们呢,肯定不会傻了吧唧地触碰红线,只不过打个擦边球”刘懂说,“你们城市报,不但在S市,在全省都很强势,我们就想和你们合个作”

他掏出一沓纸,“你看一下,有你们专业上不允许的,再改。”

其实这是一个我们求之不得的广告方案,他们全年投入200万。

首先,是冠名我们的时评版上的读者来信,叫荷花有话,当然,荷花俩字就用烟盒上的字体。
然后,冠名我的城市婚典,叫荷花好合。

我其实很同意,因为,都不是硬广告,和报社广告部不会冲突。
这收入,就是进入我们的小金库。
如果按提成规定,这收入是我带来的,个人提三成,也就是60万。

“这,可能关系到我们报社的广告,我不敢明目张胆挖墙脚,回去请示下党委会吧”我说的其实很明确,不是说我官小而是要集体决定。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4 07:09:44 +0800 CST  
按大约在冬季的意见,分开发,看敏感在哪。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4 07:10:36 +0800 CST  

“咱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可能不了解广告,你回去问下广告部,城市报成立快15年了吧,我们没投过一毛钱广告。开始你们婚典是找过我们,但我们的烟不用广告吧。”

“那,荷花就那么差,要广告?”
“李总,我们是要打造千元高端烟啊,虽然傍了薛总,但总得要别人明白这高价高在那吧。”

“你的意思是说,要做专访?”

“李总,你是真的当官的出身不明白呢,还是考我?”刘懂说“真的广告,还用长篇大论的专访?一句话就齐活。”

“呵呵,来报社就是体育记者,没两年就成管理了,真没操作过。”

于是,在他连续几乎是明示的地暗示要勾搭钟省长后,我说,“那这事太触及红线了吧,咱们请示下百忙的钟省?”

看我如此上道,刘懂当即表示,“其实百八十万对我们集团真算不上啥花销,要是钟省长关心,我们投入翻翻,400万!”

因为钟省长一直以为我替他背黑锅,我通过陈秘书一约,他立即召见。即使我们提出带刘懂,他也刘略一打沉便同意了。

其实,和钟省长的见面根本没任何实质性攀扯,刘懂只为搭上。

我们仨会面十五分钟,“刘懂,这么支持红兵,不,是支持省报工作,他们又刚被中央表扬,以后有困难,可以找小陈,省府大力支持。”

刘懂受宠若惊,第二天两张支票直接送来。
城市报办公室把其中280万,交给报社财务,入账城市报总编基金。另120万,我签字,转入我私人账户。


可以说,一下拉来近300万的总编基金,城市报没人敢再和我叫板了。
财务的理顺机构的理顺,城市报又逐渐进入正轨。
年底,一年一次的全省好新闻评选,我被要求必须参加,报社的正常化,我也放心地去牛城。

“李总,我是监察室李英,请您马上回来,城市报出现严重的有偿新闻。”在就要最后定奖的那天,我刚吃完饭,就接到电话。
“监察室,哪的监察室?”我没和报社机关打过交道,听不出是谁。
“就是报社监察室,我是监察室主任李英”那人有些不高兴。
“报社监察室?有权利监察我?还。”
“不,不,李总,是监察到您的城市报出现重大有偿新闻事件。”
“你最好先去社办室查一下,我现在是出差,和党委请了假,城市报的事情,现在与我何干?”

我气愤地挂了电话。随后,给分管广告的小卫打电话,让他去问小狄编辑部出了啥有偿新闻。

很快,小狄回电话,是财经版刊登的一个春节旅游稿件,旅游局给的通稿上有几个景区的求助电话,监察室认为刊登营业场所电话属于广告。
“但,那是旅游局的通稿,而且是求助电话,如果做广告,要登的应该是售票处的电话。”小卫补充。

小卫这样说,我知道,他给界定成不是有偿新闻,是藏了私心的。
他怕我知道有偿事件,或以我的性格被人蒙蔽着批准了。

但,我知道自己毫不知情!

“你们办公室归哪个社长分管,是不是需要培训下基本素质”,又收到办公室问我是否撤离回报社的电话,我当着全省的各晚报都市报老总,大发雷霆。

“这点规矩都不懂!,我这是封闭评奖,我们报纸是常任评委单位,你也敢,还是三番五次地打扰!如果因为我离开,评奖出了差错,或漏评了城市报的新闻,你,付负得起责任吗!”

我随后,暗地里给值班签付印的编委老程打了电话,他说“我也被叫来,写说明呢。”

“稿子是谁的?追查记者。”

“不用追查,俩记者昨天专门到我办公室商量见报形式。旅游局给的稿件就带电话,他们觉得如果把电话删了,服务性实用性就大打折扣了。”

“他俩,确实没收好处。”

“李总,我也签版十来年了,猫腻还见的不少。当时我就问了,他俩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是说,无论最终社里如何界定,但咱们保证自身没半点问题。”

“我以人格担保,至少编委一级,就是我,问心无愧!即使记者暗箱操作了,我也只负监督不严的领导责任,性质不是收费了。”

我有了底。

快中午的时候,狄总来了我们评奖的酒店,“这是要一刀致命啊,一个版广告软文,刊例价13.8万,够7年徒刑了。”
“这,也太狠了吧。谁呀,你伤谁了?”狄总说,“幸亏弄你的人不知道和小卫的关系,不然,你蒙在鼓里呢就回去了。”
“也可能巧合吧。也可能是对的小程”我说。
“小程?要是个小边栏,一个正处编委有可能。整版的,只有你,甚至于我都没权利能拍板。”

办公室被我训斥后,没再联系我。
三天后,评奖结束,我回城市报上班。

“李总,您忙吗?占用点时间,我去您那汇报个事情,行吗?”监察室在我刚落座就打来电话。

“不行,我出去开了一周会,没时间。”我知道是旅游稿件的事,便不客气地回绝。

“您还是安排一下吧,这事比较严重。”监察室李主任有些讪讪地说。

“比较严重?比较严重你就直接来汇报,还问有没时间干嘛?乱弹琴!”

“这是21日一上班,我们在举报箱拿回的举报信。”李主任来到我办公室,不敢再客套。

“你们每天都检查举报箱?”
“也不是,隔三差五。”

“隔三差五检查举报箱,发现举报信,你们就拿给我看!我啥时候分管你们监察室了?”

“不是,是举报21日您们城市报B8版,刊发有偿新闻。”
“21日?我在世纪饭店开会啊,也没签付印,也没带班。出问题你不去找负责的狄总或签付印的程总,找我有啥用?”

“李总,您才是城市报总编啊。”闫主任连着被我呛,有些生气。

“你这几天是不是不在报社?”我盯着李主任问。
“一直都在啊。”

“那你这是乱弹琴。”我把茶杯狠狠地顿在桌子上,“你到办公室,或者去赵社长那里看看,我是不是在出差前就向党委汇报了,并指定狄总负全面责”

“那您是总编啊。”闫主任也有些声高。

“李英,你是怎么混到正处级国家干部的?基本的组织原则都不懂,回去,给党委写一分检查,你还监察室呢,先监察检查你自己够不够一个共产党员正处级干部的格吧。”

我俩大声的拌嘴,加上我顿茶杯,和我隔了两个房间的齐副社长,他分管监察室,跑过来把李主任推出去。

“李总,您去评奖,没和您沟通呢”齐社长说,“有人举报财经版有偿新闻,监察室一是找当事人了解了情况,二是请人鉴别了是否是有偿新闻。”

“结果呢?”
“当事人都否认收受费用,广告部卫主任认为不是有偿新闻,但外联部谷主任认为是。”

“那,这事与我没关系,找我干嘛?让我界定,还是让我拍板?”
“都不是”
“那,等监察室拿出鉴别结果,就上了党委会,再找我吧。”

“李总,您看,赵社长的意思,您找他一趟,解释清楚,就不再调查了。”

“老齐,监察室糊涂你也糊涂了?这事与我没半点关系,我解释得着吗?要解释,也是狄总解释吧,他是负责人!”

“李总,您消消气,这事,别弄复杂了。”
“弄复杂了?我TM正出差封着闭,办公室叫我回来,我刚一回来屁股没坐稳,监察室就汇报,这是TM谁往复杂里弄啊。”

齐社长摇摇头,他知道我不是冲他,也不是冲办公室和监察室,也就没必要再掺和。

当天下午,社办室副主任,他负责给社长写讲话稿,实际上相当社长秘书,来到我办公室。“李总,赵社长的意思,您找他一趟,这事就大事化小,揭过去了。”

“凭啥我找社长?或说我凭啥找社长!是我官比狄总大呢,还是我比狄总好说话?你告诉大家,这事与我没半点关系,解释也轮不到我。大事化小,我看,还是小事化大的好。”

正如狄的分析,这明显是赵社长觉得我功高震主了,想就十几万的案值一棍子打死我,一调查没问题又想让我求情落个好人。

他想错了。
我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但不代表我没争权夺利的水平。
楼主 ty_德高望不重  发布于 2018-04-14 09:56:29 +0800 CST  

楼主:ty_德高望不重

字数:466506

发表时间:2018-01-27 06:27:3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14 11:53: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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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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