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醒来时，儿子哭着攥着我的手惊喜地喊，“我爸醒了。”
另外一只手，纂在弓迎的手里，她带着龅牙哭“红兵。”
我下意识地动了下手和脚，右腿很疼，但我很高兴，我还全须全尾。
儿子告诉我，我被拉土车直接闷在驾驶室里了，幸亏是我也打了狠方向，但后面车追尾，还是把我挤在车里。 119来用扩张钳把我车撑开将我救出，武警从我的手机通讯录找到了“儿子”把他叫到医院。
“不幸中的万幸是，你的外伤只是大腿开了个大口子缝了19针，现在输了400CC血，各项指标都恢复了。内伤还没检查。”弓迎说，“我预感没事儿，真的，咱们没干过缺德的事儿。”她抽泣着。
“没事儿。”我深呼吸了几口，只是觉得肋骨有点疼。
随后的CT和B超，确实我很幸运，头部和内脏都没问题。
“弓紫呢”我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睡了，田护士长看着她呢。”弓迎说，“你别管了。”
“这儿是二院？”我问。
“是三院，当时救护车去时我怕你骨折，直接到了三院。”儿子说，“我随后把后妈和田阿姨叫来。”
“弓紫醒来后咋办？”我能把弓迎劝回家。
“你也回去吧，还好几大摊子呢。”我对儿子说。
“没事儿。”儿子纹丝不动地坐那说，“养儿子不就这时候才用上了吗。”
“那你在这儿也不管事啊，倒把你也累着了。”我说，“让田苗明天给我雇个护工，你们都甭盯着啦。”
“雇护工是雇护工，我盯着是我盯着。” 没想到儿子还真是拧，虽然第二天我就让田苗找人把升为特护，但儿子就是24小时不离开。 第七天拆了线，我看儿子这几天熬得特憔悴，弓迎来回跑，也是很疲惫，就坚决出院回家，虽然脚踝的炎症还没消。
“组织部怎么你了，弄得你开车都出这事额？”回家后弓迎问我。
“我没去组织部，是乔厅长让我接他，他到宣传部当常务去。我没答应。”
“你真放弃自己的事业？”弓迎看着我说，“你可别不好意思，孩子也就一两年就不用人照顾了，不行我就这两年先不干活了，但你的工作可是这两年挺关键啊。”
“说实话，真是放弃了，我也郁闷。”我说，“但想开了，也就这码回事，厅长啊省长啊，也不见得就多开心，还是牺牲一头，保你吧。我退居二线，当个家庭主夫。”
“这可得想好啦，可是过了这个村打着灯笼没处找这个店啦。”
“想好了，我放弃了工作，回家好好看孩子看老婆，闲着了还能投个资，钱不少挣，还自在。”
“谢谢你。”弓迎很严肃滴亲我说，“我知道你是为我，但我真的好想演戏啊。”
“儿子和你说了吗？”弓迎忽然问我，我不知所云，“你没看出他反常，这些天一直不走。”
“孩子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你需要输液，儿子去说输他的，但医院说现在的新法规定，必须用血库的血，儿子没献成血，却验了血型。”弓迎说这些，我心里很慌张，“他是AB型血。”
“AB型血怎么了？”
“你是A型，她妈是O型。”
其实，我早有预感，这解军给我的绿帽子不止一顶，但儿子不是我的，我虽然有些怀疑，却也不真的那样去想，毕竟是我们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儿子。 妈妈o型爸爸A型，儿子肯定不会是AB型。
“他告诉我时，都哭了。说自己真是命苦，上小学就没了妈妈，现在连爸爸都没有了。”
“你真这么看重，怎么就不是爸爸了。”弓迎说，“我劝他，他也说，前面你做了父亲应该做的抚养义务，现在他成人了，他不管什么血缘，你把大养大的，你就是他爸爸，他也要尽儿子的赡养义务。”
“呵呵，我刚40岁，就用他赡养。”
“你呢也别太在意了，你不早和我说过你不保证她有没有把刘台长拉下水吗，现在不过印证了你的怀疑。”弓迎劝我，“其实你当时这样说了，我见到刘台长的时候就注意了，她们绝对有一腿。而且，儿子的眉眼间也能看到他的样子。”
“原来，我真没怀疑过她，但她外遇离婚后，我就疑邻偷斧地回忆，绝对是刘助理看上我她了，那两年我病刚好不能那什么，她受不了刘助理的诱惑。你想，刘助理专业回来，我又没使多大劲求他，他却费劲把解军调到电视台，这本身就应该意识到不正常。唉，算了，反正已经替人戴绿帽子了，也不在乎替人养儿子。而且，除了给我戴绿帽子，刘助理对我还是真心的关心的。”
“呵呵，你要这样想：你是抢了别人的儿子，本来是老刘的，现在成了你的了，还姓李。”

虽然说，儿子表态还把我当爸，我也早预感前妻和战友有染，但这一切真坐实了，我还是窝囊得彻夜难眠。
由于脚踝还有炎症，我做饭很不方便，出院当天，儿子就给我领了个小时工，“这是我们那儿的厨师的大姐，下岗了，平时忙的时候我们也请她帮忙。”
这小时工，倒是个干净利索的人，不但替我们一日三餐，还把家收拾的窗明几净。 一个月后，我的腿脚完全利索了就谢绝了小时工。 这一个月，弓迎是每天抱着Macbook看剧本，我除了看弓迎外每夜跟着看看剧本。
“你看这么多也，说说那个剧本，适合我？”
“内行看门道，我一外行就看热闹。”
“那总得有个好坏之分吧。”
“我说，为什么你非得看别人给你的剧本，你都演这么多年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啊，你为什么不自己导呢，甚至自己投资当制片呢。”
“我懒得操那心，导演让怎么演就怎么演，多省心。”
“你现在是为人母为人妻啦，还怕操心？演员其实更累吧，我劝你，转型，导。”
弓迎把我的意见告诉了弓导，弓导举双手赞成。 随后，就派人把他自己上学用的导演教材给弓迎送来。
“切，甭看那个。”我对弓迎说，“那教材，都是条条框框，你就按你自己拍戏的时候，导演怎么导你，特别是你爸那样的大导演，你就按自己的意思来。”
“可我也没和作者联系过啊。”
“你这儿不是这么多剧本呢吗？”
“那是作者给导演写的，是导演给我邀请我参加。现在我也得找这些个，邀请演员。”
“让你的助理联系呗。”
弓迎让她的助理联系剧本，助理还纳闷呢。
“其实，我觉得啊，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外行啊，当导演不就是想自己占主导吗，干嘛不自己上网上找小说，看着好的找人改成剧本，当然最理想的是自己直接写直接演。”
“你以为咱们是神仙啊，还自己写，自己演倒不怕。”
“自己写也不难啊。”
“那你，呵呵，反正在家养伤，给我写一个，这下足不出户咱们就自给自足啦。

倒是真的心动了，这些年了，我的经历恐怕要比一般同龄复杂的不是一点半点吧。
“那我曝光自己为了爱情放弃军人生涯，到头来却发现是戴绿帽子，还养了别人的儿子行不？”我问她。
看我真认真了，她说，“这个题材不行，广电部你通不过，太消极。”
“那接着写，因为被甩，因祸得福泡上了大明星，这够积极的了吧。”
“嘿，嘿，你有暴露狂的趋势啊，怎么光想写自己啊。谁泡的谁啊，是我泡的你！”
“那就写，因被个小导演甩了结果被大明星泡了。”
看我没正性，弓迎不理我，自顾自去看剧本了。
“一个小山村的一个打工仔，春节回家。半路车上来了抢劫犯，把全车人的血汗钱都抢走。歹徒下车前，就当着众人面前强了女司机，这个打工仔看不过，挺身而出训斥。结果他反而被女司机训下车。就在打工仔委屈地走上回家的路的时候，女司机把汽车开进了山涧。”我把字节写的内容提要给弓迎看，“这个拍个电影，就是公路片，小成本，打工仔居然现在的大明星大妹夫演。咋样？”
“不是和你说了吗，这太阴暗，不会审查通过，全车人斗不过歹徒，最后全车人殒命，你要找积极的。”
就这样，我瞑思苦想多日，写了N多个提要，全被枪毙。
“不要追求戏剧性就突出阴暗面。”弓迎说，“你的构思倒是很奇特啊，你这学导弹的怎这么会写小说啊。”
“咱在中学，作文可是提分的科，要不咋会是大学的宣传委员呢。”
“那就行了，咱们就夫妻店儿了，你写我拍。”弓迎说，“这还真是个办法。
“大学开学那天，接待站的帅哥师兄对女孩微笑，女孩理解成他爱上她。他是校足球队的，女孩根本不懂却逢他必到。他踢球断了腿，变成了拐子，她依然爱他。他留校后，在校园开了咖啡厅，她每晚必去消费。知道他结婚了，她喝了半瓶小二锅头壮胆，拿着指甲刀潜伏在举办婚宴的咖啡厅外。结果，因醉酒睡着了。而一名网上追逃犯，正好从这过，被她绊倒，跌在了她握着的指甲刀上被擒。她成了警方表彰的成见义勇为的模范市民。”我把这个提要给弓迎看，“最后是弘扬正气，还是喜剧，女孩就找杨千嬅那样傻乎乎的。”
“这个，题材至少还能通过审查。”
“真啊！”这是我写了半个多月的提要，头一个被通过啊，当然兴奋异常，一把揽过弓迎上去就是一口。
“爸爸，打你。”看到啃弓迎，弓紫上来捶我。
弓迎笑得前仰后合，把弓紫高高举起，“小宝，谢谢啊，知道为妈妈出面啦。”
弓迎打电话和弓导说了我的提要，弓导说这个题材不错，很有喜剧感。
“爸爸，我们想自己写本子，反正现在在家带孩子，就是不知道怎么写。”弓迎说，“是先写大纲再写成小说再写成剧本再写成脚本吗。”
弓导现在拍的时装剧，基本上都亲自参与剧本创作，听说，好几个本子都他的创意呢。 “嗯，按说刚开始写就是这样。但那是我们中国的老传统了。”弓导给宝贝女儿启蒙，“你们要是纯粹觉得在家闲得慌，可以这样写。但真正写本子，那讲究快。像韩剧，基本上是现写现拍，这样就不赶趟了。”
“那怎么着啊，雇写手啊？”
“不是，写剧本也有个流程。”弓导循循善诱，“你先定下是拍电视剧还是电影。像你们这个题材，排成连续剧也不是不行，但太单薄。你就排成电影。那一部电影要100分钟左右。要是喜剧，平均七八分钟要一个笑点，那就是十五六个笑点。你把这个故事提要，细化成大纲，分成七八个个情节，每个情节大约十五六分钟的长度。你先把每个情节写出来，然后串。这样，你每个情节要植入两个笑点。”
“这么复杂”手机是按着免提，弓迎向我吐了个舌头说。
“复杂”李弓紫也吐舌头说。
“这其实反而简单，叫模块化。”弓导说，“尤其拍电视剧，编剧是个班子，大家分工，互不影响。”
接下来，我就把提要分成八段，写出故事梗概。弓迎是看了无数的剧本，当然对各段梗概能提出一针见血的见解。 经过五六天的争执，我们终于拿出了分成八段的故事梗概。
“我看完后，把想法给你发Email过去。”弓迎把故事梗概打电话讲给弓导，弓导让我把文字传给他，他说亲自操刀给我们改。
见到弓导操刀过的故事梗概，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弓迎即使是演员，但和编过剧本的弓导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数量级。 当然，梗概还基本上是以我们的味框架，但是弓导一修正，那冲突就出来了。
我赶紧再按弓导教给的，把梗概写成大纲。
有了前面的示范，我大概也就摸到所谓戏剧冲突的门道了。再改写大纲，弓迎也就是按她看剧本的经验，提出见解，但大部分的主体基本是以我为准了。
弓导修改过大纲后，顺便提供了几个小点或说是包袱：“已经是初冬，可女一穿着暴露的衣服；她潜伏在冬青里没两分钟，鼻涕出来了（可以桥段星爷流鼻子）；女一心道不是酒能抗寒吗，就到小卖部买了一瓶二锅头（要到喝的时候，才显露是小二）；喝酒后，女一自言自语：这喝酒真神啊，神经这么敏感，能感觉出地球在自转，抬头望天，看见星空，嗯，还能感觉出地球在公转。”
有了弓导这样大手笔的亲自辅导，有弓迎脑子里N多剧本做参看，我发现写剧本其实也就是一组装的活，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详细的故事大纲，连两个礼拜都没用上就被我俩敲定。 发给了弓导，弓导说，再让修改，那你电影的编剧就要给我署名了啊。不过他还是在好几个细节上，给了神来之笔。
详细大纲的敲定，那就是高层的框架已经封顶，剩下的，就是内装修了。
弓迎倒是雷厉风行，跑到北京，先在CBD买了500多平，这时北京的CBD已经五六万了，然后注册自己的传媒工作室，美其名曰“盈动”，只有我们知道是“迎东”。

七一那天，“盈动”出品的处女作，隆重开机。
当然此时媒体和娱乐界的关注点全在那个让无数大腕跑龙套的建国献礼片。弓迎也对自己的处女座忐忑不准，所以是个非常低调的开机。 女一号当然是弓迎，男猪脚也其实就像《大红灯笼》一样，戏份不多，找的是北影刚毕业的一帅哥。刚毕业接片第一个竟然是和前辈巨星合作，当然是宁可倒贴了，当然弓迎给开的身价是80万。

“北X大要15号放假，要到放假后才能入住校园。”弓迎对特地从S市带着孩子赶来的我说，“这几天先到东城分局拍结尾。”
“那这一阵儿你就还有时间回家，那我和紫紫就住在姥爷家等你吧，等你们正式入驻北X大，我带紫紫回老家，老家很凉快的。”
“你愿意去哪去哪儿，我能管得着吗？”弓迎对老家很没好印象，不很情绪高地说。
“也好，你回S市自己带个孩子，离这儿也元些。到Y县了，孩子她奶奶也能帮助你，离这儿也近，想来或者想看孩子去都方便不少。”弓导说，“你这三年没上班了，怎么交代啊？”
“我都处理好了。”我对弓导说，“我毕竟占一个职数呢，前一阵已经办了正式的病退了。对大家都是好事，我也清闲了，我的位置又带来一串的提拔。”
“那你就在编剧上一条道走到黑啦？”弓导说。
“这也就是刚开始，图个好玩儿。”我看了一眼旁边一脸吃惊的张秀翠说，“虽说我上学时作文很好，但这么多年了，不都扔了吗。等着公司正式运作了，还是签自己的作家，那才是正道。”
“不，你甭想啊。”弓迎说，“什么都成你的了，我说图省心演吧，你出馊主意让我自己拍。我说买剧本吧，你说自己写。合着现在把我推前面去了，你撤了，不行。你写我就拍。你呆着我也呆着，还清闲呢。”
弓导和张秀翠都哈哈大笑起来：你可是孩子妈啦，这哪像啊。

等大学放了暑假，副导演提前约好了几十个不回家的群众演员，剧组正式入驻。
我也就开着那悍马带着李弓紫回了老家。
虽然这次走了半年多，孩子毕竟大了，开始几分钟的陌生，很快就和奶奶爷爷纠缠上了

孩子就缠上爷爷奶奶，我抓紧调试家里的宽带。
考虑到弓迎要驻地拍戏，我在老家申请了宽带，到时候可以让孩子和她妈妈通过QQ视频通话。 接通快带，我在弓迎的QQ留言：晚上忙完了，呼叫我。 当天晚上没见动静，第二天晚上不到九点，弓迎上了QQ。
李弓紫还是第一次通过视频看见妈妈并通话，虽然老家的宽带不是光纤，视频有点像动画，但李弓紫还是兴奋异常。
“记着，吃东西前一定洗手，别人不给你洗，你自己一定记住。”弓迎和孩子聊了会儿就嘱咐，“老家的冰棍儿不卫生，千万不能在街上买，想吃让你爸爸去县城超市买。”
我是在一边指导孩子视频的，听了弓迎这有所指的嘱咐，我很不高兴。等他们聊完，我就说了声，你忙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就下了线。
随后，弓迎基本上一周能抽出一两次和李弓紫聊天，随着拍戏进度的推进，这种聊天频率也就逐渐减小。

直到9月1日，大学开学，剧组要撤离，她已经两周没上QQ视频，“我们今天拍了新生入学的戏，外景就结束了，然后回工作室，再拍些内景就关机了。”弓迎告诉我。
“那我和孩子就去她姥爷家等你吧。”
“来也行，但关机后还要大量的后期制作，我更忙，估计也没空回家。”
“那就算了，我还在在老家呆着吧，你后期完成后在去北京找你。”说实话，她两个来月没见孩子，咳咳，还有我，竟然是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我很是郁闷。 “也好，后期更紧张，比现在还要紧张。” 我其实有说不出的不舒服。再紧张，也不在这一两天，就着关机，你就回来见见孩子，咳咳还有我怎么啦。 当然，这显然有点怨妇的情绪，事业为重嘛。

十月中旬，弓迎才再次上线，说后期制作完成。
我赶到弓导家，弓迎已经在家里。 她抱过李弓紫，流着泪亲热了一番，对我说“真难为你了。”
等弓导回家，我才从他和弓导的对话中得知，这是一个小成本制作，全部投资就300万，当然这是在她自己不计片酬的情况下。
“那就抓紧送审，争取赶上明年情人节档，好好炒作一下，收回投资应该没问题。”看了剪辑完成的片子，弓导很有信心地说。
“能和你说个事吗？”晚上，李弓紫睡着了，弓迎洗漱完没有像一般小别夫妇那样急吼吼行事，她坐在沙发上等我洗漱完。
“你说啊。”我故意装成很平常，但我预感有些反常
你拍着良心问一问自己，我爱你吗？”弓迎说。
“怎么啦，我哪对不起你了吗。” 我很吃惊，按一般电影情节，这是偷情被捉时的盘问啊，但我这三个多月是在老家啊。
“不是。”弓迎搂着我留着泪说，“我就问你，我爱不爱你。说实话，说你自己的感觉。因为我自己感觉，我是爱你的，我问的是你的感觉。”
“你这是唱哪一出啊，当然感觉到你爱我啦，我也很爱你啊。”
“那你觉得，是不是因为我的爱，你才不当厅长提前病退，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说是，确实我觉得有值得我不去追逐名利的理由了。说不是，是我确实不太喜欢那工作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没了我的爱，你会后悔你这决定，或者有补救的办法吗？”
我把弓迎推开，看到她泪流面满，我坐到另一只沙发上，看着她说，“不用考虑我，你就说，怎么了？”我心脏此时绝对是罢工的。

“我和你说过，我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叫亲情什么叫友谊，是你给了我人间烟火的真是感觉，我才不可自拔地爱上你。”
“说过，嗯，你说吧怎么了？”
“当初你劝我，说我是没感受过这样的亲情，对这很好奇才误认为是爱情，是吧？”
“怎么啦？”我低声怒吼着，我知道一切不会是好事。
“当时，我不信，现在，其实嗯，我也不信，我坚信我是爱你的。但是，恐怕，确实像你说的，遇到第一个这样的感情就接受了，根本没有比较过。”
“现在，有了比较？”我反而平静下来，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他点点头，“我实在没有办法。北X大的校长，今年刚上任的，从美国加州伯克利读完博士回来。从第一天入驻他接待我，我就感觉到他的追求。但我知道我有你，刻意回避。可是，他是那样善解人意，风趣幽默风度翩翩，我虽然从理智上拒绝她，但我的大脑不受理智控制的喜欢，就像当时疯狂爱上你。”
“我当时，嗯，那么严肃滴告诫你吧，你当耳旁风。现在，你们到了，嗯不可收拾？”
“没有，没有。”弓迎连连摇头，“我们只是坐而论道，咳咳，就是亲过几次。”

“就是！亲过！几次？”我从牙缝里挤出怒吼，“你认为和男人，亲嘴，一个已婚还有孩子的女人，只是‘就是’这个级别？”
“对不起，对不起。”弓迎说，她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我知道对不起你，也知道这样不应该，所以我才没让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觉得，现在还能挽回？”
“只要你不同意，我坚决不往下发展。”

“哈。”我冷笑着，“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反对，你会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会和我做想像成他？”
“……”弓迎不置可否。
“我给你说，一个字，同意。现在没带着结婚证，咱们明天回S市，协议离婚，当天去领了离婚证。”

我感觉，就想喝醉了酒，身体不知道悬在什么上边，感觉不到自己也感觉不到外部

第二天，我又把孩子送回老家，然后回到S市。
“你写吧，我净身出乎，一切财产，都归你和紫紫。”弓迎说。
“谢谢。”我平静死说，“我是一个老百姓，既不想去伯克利读博士也不会拿奥斯卡，我的退休金，就够我养活我女儿的了。”
“红兵，看在咱们都是真心爱对方的份儿上，你别这样。所有咱们名下的都归你。我的公司归我，我会向我爸爸要钱，如果需要。”
“好吧。那，我就无耻一把吧。北京上海和S市的房产还有黄金，都是你名下，我也没那闲工夫去更名，再说那也是出国前你拿的钱，你没必要施舍我。孩子姥爷给的加上给你的，都是买的海南的房子，严格来讲也算是我的，那我就要了。我给我儿子扩大快递的几百万，当时就说是你的钱，现在，还是你的，你要讨要，他也是成人。要不要，是你的事，我不掺合，也不领情。” 我们拿着我提出的这个方案的协议书办了离婚。

离婚出来，我没矫情地送她。
我自己步行从区政府登记处到家里。 这一路，大约走了20分钟，期间我的大脑就是一摆设，没思考任何问题，也没看到路边任何情景。
到家，我打开拉菲。
平心而论，对于弓迎和解军，我的感觉还不一样的。
解军，离婚后，我就在反思，她其实是就我上位，借我认识老焦并引上床，成功从过一个幼师到电视台。
解军是卑鄙的。

但弓迎呢，我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我当时劝她的话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而已。她就是孤独久了，遇到我这样一个可以交心的人，很好奇，就误认为是爱情，是托付终身的爱情，便疯狂的投入。直到遇到那个不知道是装13还是真绅士的校长，她才知道天外有天，树木外是森林。
弓迎只是幼稚，连水性杨花都算不上。

我很痛快地答应弓迎的原因，其实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鸿沟是巨大的。我的老爸老妈是农村，我也出身农村。我们这个阶层的一切，都不是她哪个阶层所能容忍的。春节回家的不愉快，这次回家她对孩子的嘱咐，让我无法接受。
既然自己的父母无法选择，那我只能选择自己的妻子。
两次离婚，看似都是我被绿帽子，但我认为是完全不同的。
弓迎因为天真，解军因为浪荡。当然，我很发狠地想，你伯克利博士有嘛牛X的，还不是用的剩落。当然，我也黯然地意识到，我很可能用到刘助理的剩落。

我靠家里存着的菜饭和方便面，有十几天没出家门一次。
电话响起时，我还蜷在沙发上睡觉，我一看已经是早晨9点。呵呵，9点，也算早晨吧，至少还没吃早点呢。


“老李啊，什么时间来一趟吧，五证齐全了，把购房合同签了。”是马海。
这是苍天有眼，在我不知道怎么迈出家门的时候，我乘上了南航的班机。
海南的房地产，比预期的要涨幅小一些，这也是金融危机下，全国房地产低迷的影子。按我们估计，到五证齐全的时候，我们的房子就要卖到4000多，但此时只有3500左右。不过相对2800的成本价，我什么也没干，就地升值也是4成左右，大约几百万的样子

拿着120套价值近4500多万购房合同，我回到S市。
这时已经是快要进入供暖了，就我自己，没了人气，家里能让人冷出霜。
我到康辉旅行社，报了一个云南双飞10日游。
可能是心境，也可能是人倒霉了啥都不顺，云南游让我很憋气。 到了昆明，除了宾馆的餐厅，我在大街上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竟让找不到风味餐馆；
到了大理，洱海游轮，要么是在大厅里看人，要么是花200块买只有一袋爆米花和几盘干果坐到临窗，所谓洱海浑浊不清；
到了丽江，那就是挂了红灯笼的南三条，满街的商铺，家家雷同，一看就是地摊货；
到了玉龙雪山，出景区门，要绕过一个设计成迷宫的商铺，商铺出售的一看就是假冒伪；
到了藏区香格里拉，导游直接额外收费300，领到号称藏族家庭的饭店，几百人围坐，吃半生不熟的牦牛肉。 我又前往桂林，所谓的漓江倒影原来的摄影师镜头前有块镜子的反射。
去了张家界，几个小时风景，全是导游描述出来的儿你自己却看不出来。
我一直磨磨蹭蹭地游玩到12月中旬，才一身疲惫一脑袋懊悔地回到S市。
我告诉儿子我和弓迎又离婚了。
“离了也好。”儿子说，“他们那一行吧，咱们养不起。而且，他们接触人太多，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一个比你好的，早晚的事儿。”
“你还真说对了，就是碰到一个海归。”我笑着说，“我已经看开了，我就这命吧。也要感谢你妈，给我生了你”
“等元旦，我歇一天，把小黑带来。”
“？”
“我们哪的会计，12中财会中专毕业的，长得黑，叫赵珣。”
“呵呵，儿子长大啦。

虽然，我俩都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他一出生就是我的儿子，我们的感情，绝对超越了血缘。
所以，儿子才用带媳妇让我走出阴霾，我也为自己一寸一寸看着长大的儿子有了媳妇由衷的欢天喜地。

虽然，我俩都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从他一出生就是我的儿子，我们的感情，绝对超越了血缘。
所以，儿子才用带媳妇让我走出阴霾，我也为自己一寸一寸看着长大的儿子有了媳妇由衷的欢天喜地。

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我又从老家把李弓紫接回来。
“李弓紫，爸爸和你商量件事，考考你啊。”
“紫紫最聪明。”两岁的多李弓紫，口齿已经非常清脆。
“你说你是叫李弓紫好听还是叫李紫好听。”
“紫紫好听。”
“爸爸给你改名，就叫李紫吧。”
“真好听。”
元旦那天，儿子带来一个黑姑娘，姑娘问紫紫叫什吗，紫紫说叫李紫。
“那你俩陪紫紫在这玩儿，我去做饭吧。”我对姑娘说，“还是咱们上饭馆啊。”
“上饭店得了，叔叔，自己做又麻烦，还得刷碗。”姑娘到是直爽。
“那咱们是去个大饭店，还是找个有名菜的饭店啊？”我问。
“这个，也得我说啊。”姑娘看着我说，“我可不能全说了算吧，叔叔，你问昊昊行吗。”
“我爸又不是考你呢，你这人。”儿子搂着小朋友说。
“叔叔真不是，考察我呐？”姑娘对我吐吐舌头说。
“呵呵，你们这才哪到哪啊。”我给这代孩子给逗乐了，“再说，我当父亲的干涉你们干嘛？既然我不干涉，我考察什么啊。”
“那就好啦，那叔叔，您就去做饭吧。”姑娘说，“我以为说去饭店，让您觉得我知道心疼大人，我妈整天说我不知道心疼她。”
让这姑娘闹的，我心情大好。
既然是姑娘第一次上门，我不但做了一桌子的菜，还做了馅盒子，老家取义“合子。”
“叔叔，您是当兵的出身吧”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哪有大兵的样子啊。”
“会做饭，我爸爸就是当兵的，可会做饭了。”
“哦，坏了，棋逢对手了，你爸爸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您这就像‘我和你妈掉河里’一样故意刁难人啊”姑娘说。” 要不人家怎么说女儿亲女儿好，女儿是父母贴身小棉袄呢。
这孩子是逗的我乐了一天，天真。 弓迎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呢。我无端地想到了弓迎。

“那你们快递公司是离你家我家近呢？”因为这别墅在南二环和东二环，我不确定离女孩家多远。
“差不多，但好像到您家里开车顺吧。”
“那，要不以后，你们中午晚上的，我给你们送饭吧。”
“影响不好。昊昊是老板，自己的食堂饭不吃，多不好。”
元旦三天假，儿子都是带着姑娘来我这儿吃的午饭，走时，我还给带上了晚饭。
三天假一过，马海来了电话。“天上掉馅饼，天上掉馅饼啊。”
“怎么把你砸这样啊。”我问怎么了。
“你看网上，国家发布批准海南国际旅游岛。”
“那咋了。”
“咋拉，蹲着拉！”马海说，“你猜，房价怎么啦？一夜涨三千，还排队，我们销售都关门了。”
怨不得牌桌有名言，情场失意牌场得意呢。
刚刚签了离婚协议的我，那125套房子，不到十天涨到3万一平，而且有价无市，任何卖家都没有。
我的账面资产，3.7个亿！
我给弓迎打电话的时候，她支支吾吾地说，和那个海归在网球场。
我告诉她，因为不可预知的原因，我的房子涨到了3个多亿，这样对她不公平，我要把房子给她一半。
“谢谢，但不用了，我现在不能和你掺合。”她决然地挂了电话。
我只好再给弓导打电话。
“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我觉得，当初这样定的就不能变。”弓导安慰了我，并向我道歉，也说随时要找我喝酒道歉。
我给弓导打电话后三四天，元月9号，是个礼拜六，张秀翠来了。
“长乙现在正在浙江拍戏，让我来给你道歉，并让你把这个签了。”
我一看是份聘任书，聘我为他们公司的编剧顾问，条款规定，任何该公司所拍摄剧本均由我把关并最后署名。
我当然拒绝，我知道这是弓导对我的精神上的道歉。
“你没事吧”张秀翠抱着喊她姥姥的紫紫问我。
眼圈一红，“我知道，我虚荣不对，可你不必要把我当成敌人样的折磨吧。”
“我怎么折磨你了？”
“整天让紫叫姥姥，你就差整天围着我叫妈了。”
“不是后妈么，叫起来不亲。”
“讨厌。”
把紫紫哄睡着后，我们相拥而坐。
久久的，不说一句话，但我们是那样的甜蜜，心里一遍一，遍回放我们仅有的三次恋爱……

什么叫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再次被人遗弃，这一个更比一个猛的打击，在儿子带来90后的小女友，在初恋情人前来执手相看后，都成了过眼烟云。
我还是我。
吃过晚饭，我给紫紫讲了几个格林童话后，他自己去玩积木，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事实上，已经是我生活的常态。
电话响了。
这时的我，又基本与外隔绝，谁会来电呢?
我拿起手机发现是弓迎的电话。
这是我们离婚后两个月来，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回来。
“是我。” 弓迎好像很淑女地在那端说，这让我一激灵，以前她在镜头面前，在公众面前才这样淑女，在我面前就是风扬跋扈的小太妹。
真的走了，不属于我了。
我暗叹。
“我这儿有来电显示。” 我不冷不热地说。
“你能把QQ打开，我和紫紫视频一会儿好吗？”这样文淑，还真让我不太适应。
“你不是很忙吗？我以为你早把你还有个女儿这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了呢。”既然她已经把我当成了普通的大众，我当然也不必要再呵护。
“我知道自己干十恶不赦的事情，我没脸给你打电话。直到前两天你给我打电话说房子的事，我才知道，我们打个，嗯，打个电话还是能被你接受的。”
听她在那端，好像有些惴惴不安的，我又不忍起来。
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那样的迁就她，忍让她。她在我面前，只有唯我独尊，这样揣揣不安，的，让我很自责。
上网上了QQ，打开视频。
我躲的远远的，看着紫紫很开心的和妈妈聊天，我心也不禁一紧。
可怜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女孩，本该每天在妈妈怀里撒娇啊。
两天后，我主动给弓迎打电话，“紫紫扁桃腺发炎，烧到39°，要找你，你要有空回来一趟行吗。”
我抱着紫紫从医院打了一针，回来她哭着要妈妈。
紫紫从小就和妈妈分开，很懂事，从没有哭闹找妈妈。
现在是打针给吓的，而且人一生病就会想亲人。
从医院回来，紫紫就一直哭着要找妈妈。
我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只能求助了。
弓迎进来的时候，田苗刚给刚刚给紫紫打了一针。
看的出，弓迎是撂下了电话就赶来的。
正在我怀里哭着喊疼的紫紫见到弓迎，立即提高八度哭喊妈妈，弓迎也顾不和田苗打招呼，因为不顾的暴露真面目就扑过来接过紫紫。
田苗大概认出了弓迎，但也没说什么就告退了。
“紫紫，田阿姨不是说了吗，不能老哭，嗓子会痛。”我一边给弓迎递上一杯水，一边劝紫紫。
“我也不敢说对不起了，都是我闹了。”哄紫紫睡觉后，弓迎哭着说。
事实上，她从回来就没停止哭，“孩子老见不到我上火，才上了嗓子。”
“也是我照顾不好吧，大概是屋里暖气太热，她又喝水少吧。”我面无表情的说，“孩子判给了我，好坏，与你没关系，你不必自责。”
弓迎明显一震，“我知道自己十恶不赦，也不敢奢望你的谅解，你也没理由谅解我。反过来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但我真的要对你对孩子对老家的老人说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你没错，要是我，有了新欢也会这样。”
“好歹，咱们也是真心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能骂我一场，哪怕是打我一顿，让我少点负债感吗。”
“我是真心的，不怨你，不恨你。你现在，只能算步入正轨，当初咱们才是错误。” 我甚至故作轻松地用刀郎的歌“冲动的惩罚”。
“你别这么折磨我，求求你。”弓迎跪倒在沙发的面前，把脸趴在我的怀中，勾着我的脖子。
我就那样的僵硬着，不躲避不迎合。 “你真的没错，你是在纠错。真的，我拍良心说，我不恨你，你也不是坏人。”许久，我还是那毫无温度的解释。
其实，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甚至，我有时候很鄙视自己。
她离开了我，坏人让她当了，我却不用再为她和我父母之间的矛盾苦恼了。
就像当年的小红，在我两难选择时，选择了离开。

和当年父母拒绝小红时我无奈一样，在老家，弓迎瞧不起我父母，我很气愤。
但我也知道责任不完全在弓迎。
可一个人能选择父母吗。

夹在 中间正难受。弓迎出轨，我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虽然紫紫打完一天三针就退了烧，但弓迎没有走。
我连女儿名字里的弓字都给去掉了，但并没有把弓迎的衣柜处理，还保持她走前的原貌。
弓迎换上家居服，甚至披上围裙，为孩子榨梨汁煮梨水拌疙瘩汤。
而这些在没离婚的两年婚姻生活中，她一次也没干过。
估计是喝上妈妈破天荒的梨汁梨水特别是疙瘩汤，紫紫的情绪非常高涨，弓迎也陪女儿讲童话做游戏，一副没心没肺很开心的样子。
但我知道，这都是假象。
那温馨那浪漫那市井，都已经离我而去了。
果然，那天下午，弓迎正给和孩子讲童话，她的手机响了。
她随身携带的是私人手机，只有极其亲密的家人和朋友才能打进来。
我本能的十分反感。
果然就是那个海归，“我在外地，估计这两天回不去。”
听到海归问她去哪儿了什么时间回去，弓迎皱眉说。
“大后天，我们伯克利的校友有个小规模的聚会，我想带你参加，你看……？”
“你们校友聚会？我参加？什么身份啊？”
“倒没要求，请柬只是写携女伴莅临。”
“我不想公开，以你‘女伴’的身份。”
“嗯？当我的女伴，贬低你的身份了？是我们伯克利校友会。”那边的那位虽然明显的不悦，却仍然是温文尔雅。
“伯克利？那是我高攀了？我只是说我不想公开！”弓迎显然也不高兴。
“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就是不能来了？”
“嗯。”
“好吧，再见。”
听到发生争执还说再见，我真想给那个温文尔雅一个耳光。
“你的海归，是叫冯树森吗，出名啦。”两天后，在孩子睡着后，我抱着笔记本说。
“那个校友会还上了新闻？哼哼，他们哪个口都有人。”弓迎用苹果最新产品平板电脑看着剧本问。
“那倒没有，是有人发到网上了，主题是‘女伴’，跟帖分析是海归。”
“是央视的王小妮还是凤凰的徐慧慧？还是空政的尹涛？”
“哦！连这都和你坦白啦。是王小妮。”
弓迎装作镇定地下床来到电脑前，看了网友偷拍的王小妮亲昵地挽着海归，冷笑了两声。“我这是自作孽。”
“嗯”我本想劝住她两句，可觉得有些矫情，就咽回去了。
我想和他说，那风趣那温文尔雅都可能是装的。
骗女孩子的招数，能吸引你弓迎当然也能吸引王小妮吸引徐慧慧吸引尹涛了

从紫紫扁桃腺炎以后，弓迎又恢复了原来每周能和女儿视频。
到情人节，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日子，正好是春节。
被命名为《温柔刺客》的弓迎处女作，真的排上了档期。
“你在老家，要没事，给捧个场行吗？”
我带着孩子回到老家过年，弓迎给回老家的我打电话说，“到百度贴吧开个吧，天涯娱乐八卦开个帖子，给咱们这片子炒作炒作。”
紫紫的病，让弓迎看到我并没有不成亲便成仇，于是和女儿视频完后每次都和我说会儿，而且，大有得寸进尺的趋势。
“我自己开了，也不能老顶啊。”
“那你别管了，我们工作室这头找五毛。”
我将信将疑在百度开了《温柔刺客吧》在天涯娱乐八卦开了帖子。
不到半天，贴吧被顶了十几页，天涯也是好几页。
这可是春节，大部分热衷顶贴的人都不怎么上网。
随后几天，我开的贴吧和帖子都成了棉花糖，吹了气似的。
这期间，大量，甚至可以说海量的现场的图片，剧照，演职员的花絮，弓迎的自编自导自演经过，都被“网友8出”。
弓迎的粉丝，更是情绪高昂，宣称盖天下第一楼。
过了黄金周，各大网站上班，此时的演艺界其实还大部分停工过春节，娱乐新闻是在很少，一下“三百万微型制作两千万大票房”成了各家娱乐头条。
正月十五，《温柔刺客》正式在院线下了档期， 统计票房3000万。
这创造超小制作的记录。
老家的影院还不能看到最终的《温柔刺客》，但我却也兴奋，虽然这个《温柔刺客》拐跑了我的媳妇，但不管署名不署名，其实这个电影的剧本框架来自我啊。
让我黯然的是，情场失意牌场得意不适用弓迎，她竟然是情场片场双丰收。
“你什么时候返回S市啊？”弓迎在和女儿视频后特意问我。
我说大约要到开春吧，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女儿可以上幼儿园了，这就三岁多了啊。”弓迎说。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她上那么早，现在中国幼儿园就学课本，没用。”
“还是上吧，你说呢，可以来北京上蓝天。”
“上，也不会去北京吧，这儿省军区的也不错。”
毕竟，女儿也是弓迎的，既然她说让孩子上幼儿园，我也不好完全无视。
过了二月，我返回了S市。 让我想不到的是，到了家里弓迎已经在了。
离婚后，我并没有要回她的钥匙。
“小宝，爸爸和妈妈的电影成功了。”弓迎举着孩子说，“妈妈要给自己放长假，陪陪小宝。” 孩子当然高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兴起来。
“为我们的处女作，干。”
孩子睡下后，弓迎拿出她带来的路易十三。
“是你们。”我说，“真祝贺你。不过。你不盯紧点儿海归？”
“你会笑话我吗？”弓迎默然地把酒倒进嘴里，“我正式给他绝交了。”
“嗯？”我无由头的一喜，当然，还装成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肯定有笑话我没听你的分析。”她说，“我下了大决心，做了大恶人，就是为了抓到自己的真爱。可到头来，想抓的真爱却是假的，放弃了的才是真的。”

弓迎说，她以为就像我说的，对我的感情，是头一次得到了真情就以为是爱情。
等遇到冯树森，她 觉得真是没比较就没鉴别，那才是真爱。
放弃了到手是幸福，背叛了丈夫背叛了父亲抛弃了女儿，义无反顾地去找冯树森。
开始，他还是那样，风趣幽默善解人意温文尔雅。
她很快和他在亚运村的家里越过了最后的关口。
完事后，他不无得意地说“从小学到博士，我就一个爱好，做难题。越是难度大，越是兴奋。高考时，物理化学和数学基本都是满分。不管多难的东西，没有我攻不破的。第一次见到你，除了名气，是你那拒人千里的气质吸引了我，我下决心就要攻克这倒难关。”
弓迎得到他的身体后，正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听了这茬儿，才知道自己就一道被攻克的难题而已，一下吓傻了。
“你除了要满足自己攻关的心理，就一点也不爱我吗？”她颤巍巍地问。
“爱啊。”他哈哈地笑着说，“我接受美国教育十来年，奉行的是普世价值观，只要是美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爱呢。”
“我是你普世博爱的一份子？”
“也不能说我博爱，那些，不入流的小星星，我不会浪费精力去爱的。”
以后，她多次试图用自己的爱去博取她的爱，但她看到了她攻关后的洒脱，再和自己交往就是胜利者炫耀战利品。
他甚至不忌讳她知道他约会王小妮徐慧慧。
“愿赌服输吧，我就这命吧。”弓迎说，“我知道，我对你是十恶不赦，我没有资格再得到你的爱。”
“你也别这么说。”
“那，你说实话，能让我再返回来吗？”她祈盼地看着我。
“你走后，我用大块时间反思。我觉得，你的离开，不是你的错，是咱的结婚是错误的，你是在纠错。你不是坏人，我从没恨你。”我捧着她的脸说，“但是，我仔细回忆咱们的交往和结合的过程，我才明白，咱们之间的，不是爱情，是友谊。”
“不是。”弓迎说，“我是爱你的。”
“我也爱你，但不是爱情的爱，是友谊的爱。错就错在我把这种友谊引向了婚姻。”
“那你是不接受我了？”
“我们是无话不说的知心的朋友。”
“我不要朋友，我要爱人。”弓迎又恢复了撒娇无赖的本色。
但我知道，上次就是因为没坚守底线，才铸成现在的大错。
可能，我想，弓迎看到我无动于衷的表情，是认为破镜根本不可能重圆。
她讪讪的，“我知道，我没资格了，我是二锅头。” 她并不理解我完全是为她好。
因为，我知道，她并不是爱我，只是好奇，顶多是不反感，而已。

弓迎说，她以为就像我说的，对我的感情，是头一次得到了真情就以为是爱情。
等遇到冯树森，她 觉得真是没比较就没鉴别，那才是真爱。
放弃了到手是幸福，背叛了丈夫背叛了父亲抛弃了女儿，义无反顾地去找冯树森。
开始，他还是那样，风趣幽默善解人意温文尔雅。
她很快和他在亚运村的家里越过了最后的关口。
完事后，他不无得意地说“从小学到博士，我就一个爱好，做难题。越是难度大，越是兴奋。高考时，物理化学和数学基本都是满分。不管多难的东西，没有我攻不破的。第一次见到你，除了名气，是你那拒人千里的气质吸引了我，我下决心就要攻克这倒难关。”
弓迎得到他的身体后，正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听了这茬儿，才知道自己就一道被攻克的难题而已，一下吓傻了。
“你除了要满足自己攻关的心理，就一点也不爱我吗？”她颤巍巍地问。
“爱啊。”他哈哈地笑着说，“我接受美国教育十来年，奉行的是普世价值观，只要是美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爱呢。”
“我是你普世博爱的一份子？”
“也不能说我博爱，那些，不入流的小星星，我不会浪费精力去爱的。”
以后，她多次试图用自己的爱去博取她的爱，但她看到了她攻关后的洒脱，再和自己交往就是胜利者炫耀战利品。
他甚至不忌讳她知道他约会王小妮徐慧慧。
“愿赌服输吧，我就这命吧。”弓迎说，“我知道，我对你是十恶不赦，我没有资格再得到你的爱。”
“你也别这么说。”
“那，你说实话，能让我再返回来吗？”她祈盼地看着我。
“你走后，我用大块时间反思。我觉得，你的离开，不是你的错，是咱的结婚是错误的，你是在纠错。你不是坏人，我从没恨你。”我捧着她的脸说，“但是，我仔细回忆咱们的交往和结合的过程，我才明白，咱们之间的，不是爱情，是友谊。”
“不是。”弓迎说，“我是爱你的。”
“我也爱你，但不是爱情的爱，是友谊的爱。错就错在我把这种友谊引向了婚姻。”
“那你是不接受我了？”
“我们是无话不说的知心的朋友。”
“我不要朋友，我要爱人。”弓迎又恢复了撒娇无赖的本色。
但我知道，上次就是因为没坚守底线，才铸成现在的大错。
可能，我想，弓迎看到我无动于衷的表情，是认为破镜根本不可能重圆。
她讪讪的，“我知道，我没资格了，我是二锅头。” 她并不理解我完全是为她好。
因为，我知道，她并不是爱我，只是好奇，顶多是不反感，而已。

鲁红梅，当面让我死心。
我，也当面狠心地拒绝了弓迎。
我的余生，只想平淡地把紫紫带大。
但是，那天我一接到马爱军的电话，就知道暴风雨来了。 自打她设计拉来张秀翠试图阻止我和弓迎的“不伦”之恋，我简直把她看成了老巫婆。 但今天的事实证明，如果她的阻止成功了，那事情应该不比现在更差吧，至少紫紫这苦命的孩子就不会出现在世界吧，至少弓迎最宝贵的东西不会失身于我。
而且我和张秀翠那窖藏的初恋会让我珍惜一辈子，也会让她幻想一辈子。
所以，三年来，她的来电我基本不接，后来就失去了联系，这次我按下了接听键。 “不知道李总能不能抽出时间，我有要事？”近三年没联系，马爱军上来就直截了当。 “我的时间不用抽，有的是。” “那我去府上拜访？还是来我家里一趟？要不找地方？我有要事相求。” “马县长他们在你家吗？” “去美国了，我弟弟那里。” “那我去你家吧。” 我打电话把儿子他们厨师的大姐陈姐请来。
现在，我要出门，就把她叫来，给我照看孩子。
孩子和她也熟悉了，她来了后，还捎带着给我做保洁。 我按每天200的小时工资给她，这对这个下岗的50来岁的大嫂，简直就是恩赐，咳咳，她恨不得我天天有事呢。
我很惊讶的是，三年不见，已经46岁的马爱军竟然基本没变。而人们都说，没结婚的女人，因为没有阴阳交合会老的很快。何况，她当了副市长后，也算是日理万机的。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讽刺我吗？不会是拍我马P吧。”我说了我的感受，马爱军给了我一罐加多宝。 “你看，我在你的心目中怎么就这么不堪啊。”说实话，当弓迎变心离开后，我还真反思了马爱军，觉得我真误解了她阻止我和弓迎的好意，所以见到她还是很亲的感觉，她是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虽然我对她没感觉。“怎么说也是一起扛过枪呢。” “不用你可怜我。”她垂眼说，“我这次真有事请教。”马爱军说，“你们乔厅长，要当常委部长了。” “不会吧，他当常务才不到两年吧，就晋身常委？” “据说是王政治局给说了话。”马爱军说，“他和王是一个县的，原来不知道怎么没靠上呢，现在攀上了，解决个副省还不是说话儿的事儿。” 王也是我们T市人，一中专毕业，从车间干到如今的政治局。
“我不想当副市长了，太累。”马爱军说。 “你这是得便宜卖乖吧。”我说，“人民公仆都这样说，但好像都争着抢着勇挑累担啊。”
“那是他们，我真是累死了。”马爱军说，“原来在团系统，都是务虚，当个官挺滋润。现在，那么多潜规则在那儿，你不缺吃不缺穿不缺钱不去挣吧，别人不干。我就想干个有名无实的。”这是第二次听官僚这样抱怨了，第一次是李峰智。看来，今天的社会走到这步，还真不能说是全民腐败的结果，其实就是没有一个过硬的制度保证想贪的不敢贪，这才让这些不想贪的硬着头皮去贪吧。 “那去政协啊。” “我这岁数去政协，那别人怎么看？肯定以为我被双规过了呢。

“你想接了乔的位子。”我用陈述句说，“想找我跟他说？”
“和他说，也要，但他还只有建议权。主要是跟钟部长说。【钟部长是省组织部长】”马爱军说。
“钟部长我不认识啊，不是从T市市长过来的吗，那时候你不还在咱们T市呢吗。”
“就是啊。”马爱军不好意思地说，“他是团中央外派的，就是他从团市委书记提上去后，我去的市团委。钟部长对我还行，这次这个副市长，也应该是他的安排。”
“那你直接找他不就结啦，找我干嘛？”
“我和他说了，他也准备在常委会上提了。”马爱军说。
“你都直接说，找我干嘛吧，我糊涂了。”
“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啊。”我一给好脸色，马爱军又开始了撒娇耍嗔，“上次安排我副市长这事，我都没表示呢。那次我真的是没找过他，我都没求过他。人家平白无故地对我这么好，现在我这事，他又这么痛快地答应给办了。”
“呵呵，不会……”我坏笑着，但心里却不知为何很紧张。
人啊，就这毛病，这女人追我，我不要可以，但别人染指，虽然我不要，也不舒服。
“你想吐什么象牙啊？”马爱军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要没好话，“我是说，这次得表示一下。原来在团市委不知道，以为安排人就是根据工作需要。现在当了副市长，才知道，那是要那么竞争。事前，我没表示，但事后我一定表示，才对。”
“那么呢？”
“我按市里提个正处的惯例，咳咳，是我托秘书打听的，大概几十万。”马爱军说，“那我这提正厅，虽然是个没油水的，我想表示一个整。现在，我手头能拿出差不多八十多万吧。”
“这个呀，咱俩，你还跟我绕什么绕啊，我回去给你转20万过来。”我说，“现在我穷的就剩下钱了。”
“哼，这大腕包养的，真有底气啊。”
“包养？养也是我养大腕，啊。”我没脸没皮的说。
但我知道，还真是人家弓迎他爸爸给的钱，我才在海南赚了三个亿。
我边说着，边起身说，把你账号发给我。
“你就不能坐下，听我说完啊。”马爱军显然对我急于脱身很是不悦，“我这可是完全站在好朋友的份上信任你和你说，求你完全是战友情。”她说，“我知道入不了你的法眼，早断念想了，别害怕了。”
我坐下。
“我约了钟部长这个礼拜六，就是后天晚上，出来吃顿饭。”马爱军说，“你也知道，他是团中央的少壮派，比我大一岁就。嗯，就我俩吃饭，不合适，所以。”
“我当灯泡。”
“你就不能吐次象牙啊。”她说，“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你去北国办个卡。主要任务是，陪着钟部长喝酒。”

在上班时，我倒是出席过高级别的宴会，但这次和部级领导的私人饭局，还就三个人，是头一次。

“钟部长，这是我的同学也战友李红兵，原来省有线中心的总工。”

钟部长基本准时出现在世纪饭店三楼的包间门口时，马爱军双手握住钟部长的手介绍我，并从秘书手中接过钟部长的包。

“钟部长，幸会。”我连忙照着马爱军的样子，双手去握领导的手。

“李红兵。”钟部长摇着头，“这个名字好像有印象啊。”

“都是你们省级领导。”马爱军完全不像电视上那省会副市长的样子，有些调皮地说。

但我知道，这是人家钟部长客气呢，他怎么会有我印象呢。

“哈，哈，小马，到了S市四年多了，第一次请我吧。”

“早想请领导呢，可领导日理万机，我哪有机会啊。”

“是你日理万机，哈哈，我哪有市长大人的忙啊。”钟部长倒没有少壮派高官的矜持，骨子里，我感觉也就是一学生干部。

“钟部长，您点菜吧。”入座后，我把菜单给了钟部长，“我让服务员不要进来，我给钟部长和马市长当个鞍前马后的服务员吧。”

“那就你点吧，我没那水平。”

“那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今天人少，少点，清淡点儿。他们世纪这儿的那个深海鱼草不错。” 我看了下，长得和海带差不多，一份900多。

我就按着级别点了6个菜。

“您看，是要他们这儿的酒，还是喝我带过来的，有茅台有拉菲。” 我问。

“这个女士优先，小马说，喝什么？”钟部长对马爱军说，“怎么，这个总工给你埋单？”

“我埋单。”马爱军说，“但我没安排过，让他代劳。那就喝茅台吧。”

“时代不同了，小马可得和我们喝一样啊。”钟部长说。

“我知道为什么小马叫你这外援了。”三巡过后，钟部长说，“你也太能喝太能劝了。”

酒席开始，马爱军让钟部长讲钟部长让马爱军讲，最后二人让我讲，我只好端起酒杯说“三杯过后再尽开颜吧。来，为了钟部长步步高升、为马市长心想事成干了前三杯。” 他俩当然不干了，我自顾自地干了一杯，拿起分酒器再给他们满上，“毛主席教导我们说，革命就是请客吃饭。反正我是干了，钟部长，领导带了头群众才能有劲头，您看着办；马市长，你可是有失军人本色，忘了咱贺兰山精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