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强忍住泪水，有些无助有些委屈，像一个受了伤的孩子，扶着千寒站了起来。她认真的看着陈冉，质问道，“你对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又知道多少，就在这里妄加评论！”她握了握千寒的手，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力量，接着她松开手，朝陈冉逼近。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将我推到这种境地。但是，当初你的话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曾经太在意亲戚朋友的看法。总是努力让自己活的优秀，活的规矩，活的符合大众标准。努力学习做人，可是做到最后却做成了别人。自己的个性被消磨殆尽。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自己。李星辰到底是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足够善良吗足够完美吗足够高尚吗。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一个人连基本的快乐都没有，要这些在别人眼中的价值，到底有什么用！我不爱周鹏允，不是因为他形象不好他邋遢他木讷，而是因为，我在他身边，会感到我仍旧在消磨着本就不多的自己。我爱任千寒，不是因为他足够优秀，而是我在他的生命里，找到了我自己，那个可以叛逆可以放纵可以任性可以不讲理可以肆意撒泼的，我自己！”

一颗一颗眼泪终于顺着她光洁的脸，滑落到地面的雨花石上，洗劫出那些尘封已久的错综纹理。深深浅浅、逶迤缱绻。

陈冉点着头，晃动着身体一步一步踉跄的往后退，理智一点一点被消耗，“好。很好。既然你找回了你自己，就开心的过日子好了。就让周鹏允甚至我们这群人都下地狱好了。你骨子里那么高高在上，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群俗人。你以为你是在施舍，你以为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拜你所赐，所以我要听话，要守口如瓶，要对美罗好，否则就是辜负你的好意？！我谢谢你的施舍。老子不干了！老子早就不想干了！成天热脸贴着人家的冷屁股，真是受够了！”说话间，他已经退到花园侧门，伸手指着星辰跟千寒，“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老子不伺候了！”

陈冉说完就甩手愤懑的离开了。

留下星辰跟千寒二人突兀的站在原地，无声的望着他桀骜自我的背影。他没有返回大厅，直接驾车走了。

良久，星辰耷下眼睑，无力的扶住千寒的胳膊，长长的呼出一口残气，“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我的。我努力想让自己活得漂亮，没想到在他人眼里就是清高，不融于人。因为地位和立场的不同，努力对别人好，竟成了别人眼中的施舍。做人，真难。其实，我有多庸俗，只有自己知道。好累……想哭都没有眼泪……”

千寒看着星辰孱弱委屈的模样，心中顿时一股热流袭来，冲开这段时间一直压制的蠢蠢欲动，再也抑制不住。他一把搂住星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强大的攻势，容不得她半点挣扎，最终瘫软在他的怀里，迎合着他强有力的浓情蜜意。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口腔，混合着纠缠的腥咸的唾液，一起如鲠在喉。

她有些喘不过气，他这才缓缓将她松开。静静的低头凝视，凝视着她那一双宛如明月般的眼睛，以及眼睛上面晶莹的水雾。

他又用唇吻掉那团水雾，用平静温和的声音发出心底的呼唤，“能不能别在让我心疼。别人说什么，何必放在心上，有我懂你疼你欣赏你，就足够了。不是吗。傻瓜。如果人人都了解你，就都会爱上你。那我岂不是更加四面楚歌，应对不暇？我情愿你在别人眼里都是坏人，只在我的世界里做个好人。只有我才是这个世间唯一懂你的人，多好。”他伸手温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妖孽。连哭的样子都如此动人。又叫我怎么忍心微笑送你走。你应该庆幸，洛水三千，我只饮你这一瓢。偏偏是最毒烈的一瓢，望眼欲穿，抓心挠肺，昧火烧心，已经是体无完肤，却依然无怨无悔。我也该庆幸，今生偏偏遇见你，让我也找到了迷失的自己……我……”

没等他说完，她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双唇。他顺势将她抱起，用力相拥，想让她嵌进他的血肉里。这一计冗长的纠葛的缠绵的舌吻，最终将二人再次融为一体。

如何再用那强装的理智来抵挡这汹涌澎湃的冲动？

83

下午，他们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千寒的心情莫名的舒畅，打开车顶棚，吹着放肆的冷风，放着奔放的音乐——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只要你勇敢跟我来，爱不用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穷途末路都要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发会雪白土会掩埋，思念不腐坏，到绝路都要爱，不天荒地老不痛快，不怕热爱变火海……

兴起时，千寒也跟着节奏嘶吼起来。那夸张的神态跟腔调，逗得星辰捂着肚子咯咯直笑，“能不能别唱了！太瘆人了。跑调啦！”

千寒一脸显摆的表情，“怎么可能！我是音乐小王子，好不好。从小就拿奖，天天站在台上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党感谢人民……”

“去你的！”星辰笑的都直不起腰了，又习惯性的伸手拧他的胳膊。

他大叫起来，“啊——这边也要——”

“别闹——好好开车！”星辰严肃的吼他。

他瘪瘪嘴，“是！陛下。”

沉默了几秒，星辰想到这一天瞬息万变的情绪，又扑哧笑出声来，“你有没有觉得我俩特像一对神经病？根本就是疯子。”

“要真是疯子就好了。被关进精神病院，咱俩症状相似，你520号，我521号，还住隔壁。白天我看着你举着一把红伞蹲在院子里，我就举着一把黑伞陪着你。你扭头冲我吼，你也是蘑菇啊。我说，对呀，好巧啊。到了晚上，我就用偷来的锥子钻墙，用无比坚贞的毅力，最终跟你通奸。然后我们生了一群欢天喜地的小蘑菇，最后整个精神病院被我们蘑菇家族承包了！”

星辰笑的前仰后合，好久都没有这么放肆的大笑了，“你也太逗了……我才不要跟蘑菇通奸……哈哈……”

“你算了吧，就你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有人要就不错了。何况还是我这么帅的。”

“你算了吧。你哪里帅了！”

他鄙夷的瞟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质问，“你瞎啊？！”

“去你的！”她又笑又拧他胳膊。

他顺势挡开，伸手去挠她痒痒，“你说我帅不帅？”

“别闹！好好开车！我还不想死呢！”

“那好吧。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坐稳了。加速！”他一踩油门，又开始嘶吼起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死了都要爱，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毁灭心还在，穷途末路都要爱，不极度浪漫不痛快……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她跟着风大叫，“太吵了！”

他不理会，只管对着她吼，“死了都要爱——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一路大吼大叫，打打闹闹，还好他车技过人，没出什么交通意外。到了市里，星辰不自觉的收敛了起来，还让千寒把车棚放下来。

“你怕什么！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任千寒就是喜欢李星辰，谁敢有意见！”

“你听话！我暂时不想再生事端！人多嘴杂。别人不会说你什么。只会冲着我来。我们说好保持距离的。就这样不去纠结未来也不去计较现在，如果思念对方，就逃离这里，约会一次，不是很好吗？”

千寒闷着一口气，只好遵命。

又过了一个路口，路过一个高档小区，星辰看见跟千寒一起打球的一位银行高管，也回到了本市，跟一个女人在小区门口吻别。

星辰斜靠在座椅上，随口问道，“那个高行长的老婆还真年轻。是二婚吗？”

“小三小四或者小五小六。老实说，他们出去玩，带自己的老婆觉得没面子。有些是逢场作戏，有些多少还是有感情的。陈冉对那个女孩应该感情不深，不然临走时也不会丢下她。比如我，就算是再混乱的局面，我也不会置你不顾。刘美罗的婚姻不会受到威胁。你放心好了。”

星辰故意挑逗他，“哦，这样吗？所以你也是觉得带自己老婆出去玩很没面子，所以才带我去的？”

他斜着眼睛故意上下打量她，“呃……老实说，你真不是可以撑面子的类型。沈阮阮虽说下不得厨房，但是出厅堂那是绰绰有余。如果是为了面子，我情愿带她。她比你漂亮多了，也会打扮。”

星辰立马就变了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千寒坏笑，“你吃醋了。”

“我没有。”她冷冷的置气。

“还说什么不计较现在。我承认我做不到。我就是讨厌你跟周鹏允在一起，就是讨厌你说他的好。你明明也很在意我对沈阮阮的看法，偏偏要装大度。明明吃醋就是不承认。不过，我特别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你故意的！”星辰还在赌气，撅着嘴巴瞪着他。

他咧着嘴坏笑，“对。我故意的。”

“前面站牌下车。我坐公交回去。”

“小气的。明明这么爱我，还说什么要‘微笑送我走’，你舍得吗？狠毒的偷心贼。”

“谁要爱你。既然你觉得沈阮阮这么漂亮，干嘛要跟她离婚。回去好好欣赏她的美！”

“哈哈。还说不吃醋。我就是要告诉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美不美，而是因为，你是你。傻瓜。”他伸手弹她的脑门。

她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才是傻瓜。我逗你呢！我有这么小气吗！”

“我居然上了你的当？长进了啊！”他又伸手挠她，挠的她咯咯直笑。

星辰边笑边躲，“啊——哈哈——别闹！我错了！你好好开车。求你了——”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再胆敢调戏我，就立马办了你，就地正法！听到没！”

“知道啦！讨厌！”

一直闹到小区附近，星辰开门下车，跟千寒挥手告别。

千寒按下车窗，探出头来，念念不舍，总想再多说些什么，“按时吃饭，好好生活。”

“好。”

“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落落。”

“嗯。”

“没事不要给周鹏允打电话，保持冷漠。”

“……”

“总之……记得想我。不许想别人。”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我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拜拜。”

“嗳！那个陈冉的事……是不是该让他从那个位子上下来。看他很受拖累的样子。”

“你暂时别动他。让他自己做决定吧。我们的确不应该插手别人的人生。”

“好。都依你。”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他笑。

她也跟着笑。

她一步一步倒退，朝他挥手。

他目送她走远，一直消失在小区的转弯处。他停在那里，点燃一支烟，回味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时而欣喜时而惆怅。遇见怎样的人，就会谈一场怎样的恋爱。他遇见这样一个文艺范又优柔寡断的女神，注定要跟着一起伤春悲秋一起反复纠结一起患得患失。

他发着呆，一时间忘记了离开，忽然间又听见了星辰的声音，扭头望去，看见她正追着王妈气冲冲的脚步，急匆匆的往前赶。

星辰在后面边追边喊，“王妈。别这样。您别生气。我婆婆就这样。您不要走！”

“你婆婆哪里容得下我。时刻防着我，好像我是你们家贼一样。况且，我跟她带孩子的方式完全不同。她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她。但是，她说她是这个家的主人，那只有我滚蛋了！”

“她是大学教授，摆架子摆惯了。是有一点强势。喜欢别人都听她的。她也喜欢安排事情，让别人都按她说的做。她觉得她就是权威。这一点，曾经我也很受不了。但是，我敢保证，她没有恶意，也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王妈，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这个时候，千寒迎了过来，“怎么了？王妈这是要去哪里？”

王妈赌气似的把行李包塞到千寒怀里，“你来的正好，送我去车站。我回老家养老去！”

千寒看着王妈，无奈的笑，“您老怎么还这么大脾气？您这一走，我怎么办？”

王妈摇头叹气，又冲着身后的二人摆手，“哎。我老了。不中用了。越发倚老卖老了。况且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妖孽’也回来了。落落也被我养胖了。现在她婆婆来了，家里也不需要我了。你也有人关心了。我可以放心的走了。是该放下的时候了。”她说着有些动容的拉起千寒的手，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送我走吧。不怕告诉你，我曾经特别迷恋你的父亲。我放弃了事业单位的工作，去你家应聘管家。这一做就是一辈子。但我从未有所奢望。没办法，有时候，做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固执专一。我把你当我自己的孩子，你比你父亲还要优秀，还要值得被爱。可惜一直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实在是可怜。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钱，才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我是希望有一天可以亲眼看见你幸福美满……你太让人心疼了……”

王妈说着垂下头去，伤感起来。

“那我还没有美满呢。你怎么舍得走？”千寒紧紧握着王妈的手，又轻抚着她柔软宽阔的肩背。

“我……哎……如今的局面是越来越混乱。我实在不忍心再往下看。你说你们俩多么的般配，上天怎么就不能让你们早一点相遇！我也帮不了你们了。如果有一天你们真能走到一起，别忘了请我喝酒就行。我也该回去看看自己的亲戚朋友了……我会为你们祈祷的。珍重。”

王妈说着就径直朝跑车走去，打开车门，固执的上了车，并且示意千寒快来开车。

千寒又朝星辰看去，“没办法。你也看出来了。她这人比较耿。而且确实力不从心了，是该安享晚年了。”

星辰只好点头，看着车厢里的老人，十分伤感留念——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再好的人都不会陪你走完一生，能陪你走上一段路，就已经构成恩赐。

接着，她低头打开挎包，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千寒，“这是王妈的工钱。本打算再给她买些什么，可没想到她走的这么匆忙。实在对不起，我觉得很内疚。”

“你开什么玩笑。我派她来的，怎么可能要你付钱。你在打我脸，知道吗。更何况，他是我妈，就等于是你婆婆。没什么好客气的。就这样。你回去带落落吧。我送她去车站。”

星辰不依，踩着布鞋朝王妈奔去，非要把钱塞给她。

王妈哪里肯要，又塞回去，“你胡闹！千寒说的对。我也是你婆婆。我还等着你以后给我敬茶，给我养老呢！我哪里看得上这点小钱！”推推嚷嚷间，她又冲着千寒喊道，“还愣着干嘛，走吧！”

那装满钱的信封最终又回到星辰手上。她站在原地，看着跑车在道路上驰骋的样子，心中莫名苍凉——两个婆婆？两个老公？却只有一个星辰一个落落。不知道是上天对这对母女的恩赐还是责罚……究竟上辈子欠了多少理不清的情债，今生要这般偿还？

84

李星辰回到家，一句话也没有说。之后的几天，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工作，采访，写稿，尽量不忤逆婆婆的意思，尽管很多地方也看不惯。在家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书房里，让婆婆安排着一切衣食住行柴米油盐。

婆婆虽然嘴上总是抱怨生活辛苦，但星辰知道，其实她潜意识里就乐意这样，以证明自己的重要以及无可替代。

这一天天气很闷，令人烦躁不安，预示着一场大雨。

这天中午，星辰提前下班。到了家，看见婆婆正在给落落喂饭，满桌子都是吃剩的食物，有的吃了几口，有的基本没动——有面条，饺子，稀饭，炒饭，火腿，以及各种瓜果蔬菜。

再看看宝宝椅上被安全带扣住的落落，哭闹着，满头是汗。

星辰赶紧过去解开落落的外套，“妈。今天挺闷燥的。怎么给落落穿这么多。这还没到冬天呢。怎么大棉袄都翻出来了？！”

婆婆放下手中的勺子，又伸手给落落把衣服裹好，“天阴了！要降温了！穿上就不能随便脱，特别是出汗的时候！容易感冒！小孩子都怕冷！”

星辰看着落落满脸通红，燥热难耐的样子实在心疼，可是又不敢再伸手给她脱衣服，只好闷闷不乐的站着，“小孩子是纯阳体质，并不怕冷。感冒也分风寒和风热。风热感冒更难受。”

“哎呀。带孩子我有经验。鹏允就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看不是结实的很。你又没带过孩子，就别操心了，上去写稿吧。一会饭好了叫你。”

星辰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叹气问道，“这么多食物，都是做给落落吃的？”

婆婆还以为星辰想夸她用心呢，笑着回答，“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主要是小东西这两天胃口不好，我就多做几样，看她喜欢吃哪样。结果，每样都不吃。你放心，我一定给她喂进去。”她说着还拿起碗，炫耀似的给星辰看，“你看，这满满一碗挂面，就剩这些了。这小孩子就得这么喂，才长得胖。”

星辰真是无奈极了，“妈。她胃口不好，肯定是消化不良。这个时候，不应该再使劲喂了。否则会加重她的肠胃负担。何况你给她穿这么多，她烦躁，就更加不想吃东西了！再有，您也太惯着她了，她不吃就算了，您还给她做这么多花样，您不累吗？下次不吃就饿着她，真到饿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寻食了。”

“我的天。你是她亲妈吗？不吃就饿着。亏你说的出口。小孩子知道什么饱饿呀。不管不喂只能饿死！你去问问，哪家的孩子，不是这样填大的！”

星辰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落落委屈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又看看婆婆日渐苍老的脸，又陷入纠结之中。

最终，她退了出来，举手投降，虽是妥协，但是心中仍然抑郁，语气没有控制好，“算了。我上楼写稿了。眼不见心不烦。您安排吧。”

婆婆一听立马就不高兴了，因为这些天一直没接到公公的电话，本来心里就脆弱敏感，这下好了，一下子崩溃了。

（时常感觉自己在真空中写作。于是愈发无助。结局是悲剧。我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有时候还神经兮兮的跟着哭的稀里哗啦。

很多人不喜欢看悲剧。觉得太悲观。但其实，悲剧不是悲观。那种隐忍的积极向上的力量，是强大的。看悲剧的人都不悲观，真正悲观的人不敢看悲剧。

我也是活的太好，才喜欢自己找虐的那种类型。所以偏偏选择写悲剧。虐的我自己都不要不要的~~~~

嗯……没什么……想聊天……随便说说……马上要出结局了，怕大家接受不了……呵呵，自嘲一下……当然我知道，也没多少在看……是我自己的一意孤行和自以为是罢了……不喜欢看的可以放弃不看，可我却不能放弃不写……我很想很努力的做一件事，不为钱，不为生计，什么也不为……只因为我想做，所以我去做……耽误时间、得不偿失，统统无所谓，日后回想起来，可以告诉年老的自己，曾经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有头有尾不被支持，并且自己也不擅长但就是固执的想要做好的事。

我的时间本来就紧张，每天除去七个小时睡眠，几乎都在不停的忙碌。可能我确实是在浪费时间，但是我想，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喜欢的事务上，也算是不枉此生吧。

说的好像自己很有逼格似的，不过好似蝼蚁，每天不停的奔走，不停的跟自己较量，不停的与各种琐屑与重复过招。努力在各种琐屑与重复之中，让每天都过的有那么稍显不同，并且为每天的不同，沾沾自喜。因为今天的自己，跟昨天不一样，我希望自己始终都在进步。每天哪怕再累，也强迫自己码上千百字，对人生好像又多了一层感悟；每天就算再忙，也要多背几个单词，好像离装逼又进了一步；每天就算再苦闷，也要静下心来给花草浇水，看着它们跟我一同成长。

看吧。喜欢写悲剧的人，是多么的乐观积极向上。我不明白那些成天在我空间里，让我想开点的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看见我写了一些暗色调的文字，就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不是你整个人没调整好？我写那些文字，让看见它们的人，觉得安慰——看吧，总有人比自己更郁闷。于是在安慰我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安慰。可是，也许在你潸然泪下的时候，我正在吃着龙虾喝着爽啤。我把自己撕裂给你看，是想让你找到慰藉，找一个可以哭诉的理由。看吧，做人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善良。

我写悲剧，也是把剧中人全部撕裂给你看，让你明白生命的残缺，不完美。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童话，有的不过是你天真的自以为。那些以为离了婚就能遇见白马王子的迷失女人，确定不是自己的脑子没有被开光？我的闺蜜已经弃文，明确表示不看了。既然你不看了，我就把话说白了。你确信离了婚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的，我觉得你还是太天真。这个社会现实的令人发指，浮躁的令人心痛。我不认为你未来的路会很好走。人生的拐点可以有很多，一个人非要往死胡同里面钻，谁也拦不住。只有撞到头破血流，撞出一条血路来之后，才能有所领悟。一段婚姻的失败，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绝对的取舍。感情的事，更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值不值得以及后不后悔。你觉得离婚肯定不会后悔，那么OK，你选择去做。我觉得写书，我一定不会后悔——当然我也曾为自己写过那么多TJ文以及幼稚的词句感到惋惜——所以我一往无前，就这样做了。在做的过程中，我们其实根本就不敢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后不后悔。只有回首往事，把这一段放下的时候，才敢扪心自问。对吗？

我希望你过的好。我希望你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我希望我可以写的好，可以有更多的人能与我一起达到情感上的共识。所以，我们都要努力。对吗？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们还心存希望，不甘落寞，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对吗？

笑话你的人始终对你不屑一顾，对你不屑一顾的人，不值得你去在意；欣赏你的人，一个微笑就代表所有，也不需要你过分谄媚。做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想要跟所有人做朋友的人，最终会两面不是人，最终没朋友。努力的学习做人，做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难道不可悲吗。所以，坚持做自己，心存善念，不去害人，这就足够了。）

她追到了楼梯口，冲着星辰的背影吼道，“嗳嗳！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把王妈弄走了？你就觉得她带得好，我带的不好，是吧！你也嫌弃我，是吧？！那个糟老头子嫌弃我，你也开始嫌弃我了！我是老了，没用了！人人敬而远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婆婆说着，就转身将小木碗“砰”地一声按到餐桌上，脱下护袖还有围裙，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行。我这就回去跟糟老头离婚去。谁嫌弃谁呀。我一个人照样过的好好的。我就是犯贱要伺候人。”

星辰听着声音不对，赶紧朝楼下跑来。

婆婆已经出了大门。

星辰追了出来，“妈！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错了！”

可是婆婆已经气冲冲的出了小区。

星辰想想落落还被困在宝宝椅上，于是又回头抱起落落，一起朝大街上奔去，连鞋都没换。

她穿着拖鞋，边跑边掉，跑几步又回头找鞋，又哄着落落不要哭了。落落越闹越凶，吵着要见爸爸，星辰知道她口中的爸爸是指任千寒。

落落哭闹着还没完没了的撕扯着星辰的头发。弄得星辰狼狈极了，几乎想哭，但又顾不上哭。还是奋力的往前追赶，最后索性扔掉鞋子，赤脚往前跑。

“落落你够了啊！别闹了！任叔叔不可能天天陪着你，他比妈妈还要忙！我们现在要去找奶奶。万一你奶奶有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交代！”

落落丝毫不懂得大人的烦恼，只知道自己不舒服，就是要哭要闹，“哇哇哇……不要……不要……”

她们娘俩终于跑到了大街上，看着街上往来不息的车辆行人，婆婆已经不见了人影。闷燥的天气，使人头昏目眩。

星辰气喘吁吁，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公婆居住的小区驶去。

路上又接到李建国的电话，说是赵素琴又发心梗，现在正送往医院，要她赶紧过去。

她挂了电话，又拨给了小可。打了几个电话，才接通。

星辰大嚷，“搞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是陆森的声音，“哎呀！星辰姐！我们现在在机场，太吵了，没听见。不好意思。小可上厕所去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们去澳洲看我爸，也算是蜜月旅行了。我们老大太给力了，一下子批了十五天的假期！”

“什么……就要走了？”

“是啊。有事吗？回来给你们带特产。”

“没事了……玩的开心……”

这个时候小可回来了，抢过了电话，又对星辰说道，“姐！要不你也请假过来吧。我们在澳洲等你。”

“算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哪里走得开。你好好玩吧。”

“切。说的好像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似的。我这次再好好考验考验陆森，如果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对我好，回来我们就去把证领了。”

“行。早该领证了。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姐姐很羡慕你。挂了。拜拜！”

星辰想着赵素琴那边有李建国，所以决定还是先去婆婆那边看看情况。

她抱着落落一口气跑上了五楼，房间门敞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她隐约觉得不安。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发现客厅没人，餐厅没人，厨房没人，一切整整齐齐，就像无人居住过一样。

绕过玄关，走进主卧，看见婆婆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整个身子歪斜在墙上，目光呆滞，昏昏沉沉。

星辰大惊失色，放下落落，就过去扶起婆婆，“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哪知道婆婆竟对着星辰拍打起来，“都怨你，都怨你！我说这个家离了我不行吧。我说老头子没人看不行吧！”

星辰也不躲闪，只是急切的询问，“到底怎么了？！”

婆婆把攥在手上的字条塞给星辰，星辰打开一看，是公公的笔迹。

上面写着：

我受够了繁琐的生活，现在我追求自由去了。不要找我，勿念。永生不再相见。

星辰瞪大了眼睛，“天啊——爸这是……”

婆婆大吵大闹，“他这是离家出走了！我看他最近总是神叨叨的。就知道没好事。都怨你！现在怎么办呀！”

落落站在地上感到孤立无援，吓得哇哇大哭。可是星辰已经顾不上她了，随她哭吧。

“那你回来有没有问问周围的邻居，最后一次看见爸，是什么时候。也许爸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我问了。经常跟他一起玩的几个老头，我都问了。他们说好多天没看见他了。而且他这段时间很不合群，很古怪。他绝对不是出去散心这么简单。一定有事。”婆婆气的直跺脚，“该不会这个糟老头在外面有人了吧！太丢人了！我非剁了他不可！”

“不会的！妈，您别激动。他要是出去散心旅行，一定会带身份证老年证还有护照。我们先找一找这些东西还在不在家。然后再选择要不要报警。”

“嗯。有道理。我也不记得这些东西放哪了。我们分开找，你找这边，我找那边。”婆婆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又跟星辰嘟囔，“这事先不要告诉鹏允。他工作忙，别让他分心。对他影响不好。”

“嗯。好。我知道了。”星辰打开衣柜里的一个抽屉，翻了翻，看见了老两口的结婚证。

那个时候的结婚证就是一张很薄的纸，跟奖状差不多。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两个人的名字，证明文字，跟政府的印章。这张纸已经泛黄陈旧，边角都已经不完整，还有一点霉斑。不过就是这张纸见证了老两口三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和浑厚的感情。

星辰小心翼翼将结婚证折好放回原位，又看见下面叠放着一张奶白色的印刷纸，纸张很新跟泛黄的结婚证摆在一起很显眼。

星辰好奇的拿出来，打开一看，差点昏倒……

这个时候，婆婆叫了起来，“我找到了他的护照！说明他没有出国！你看！”

“妈……”星辰含着泪，扭头看向婆婆，手掌间微微颤抖，“你看这个……”

婆婆慢慢走过去，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接过星辰手里的纸张，看了一眼，当她看见最终诊断为“肺癌”的时候，还是倒了下去。

“妈——”星辰赶紧托住婆婆。

落落在旁边站着，又是哇哇大哭。

星辰顾不上落落，只管把婆婆扶到床上躺下。

婆婆躺在床上，按住自己的心口，显然悲痛难忍，“你爸是不想连累我们……”

星辰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掉落到婆婆的手臂上，“是……我知道……”

婆婆掐住星辰的手，发狠的说，“可是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他想自生自灭……想得美……”

星辰已经涕不成声，“是……是……那现在要怎么找他？报警吗？”

“不。我能找到他。夫妻三十几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婆婆抬起眼睑，看着哭闹的落落，心疼的说道，“你先把这个小东西带回去休息。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他可能会去的地方。有情况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落落。把王妈气走，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星辰趴在婆婆的肩头哭的悲痛欲绝，“是……我知道……做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女儿，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必自责。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到你的情绪。”

婆婆轻轻拍着星辰的背，“好孩子……别哭了。也别让落落老是这样哭，这样会降低抵抗力的。一会再把嗓子哭哑了。现在我也没法照看她了。辛苦你了。快带她回去吧。”

星辰站起来抹干眼泪，抱起哭闹的落落，准备先带她先回去——这个时候，总不能再让婆婆烦心了。

“跟奶奶再见。”落落不理星辰，只管闭着眼睛哭，一个劲的往妈妈怀里钻。

婆婆慈爱的笑了，“行了。回吧。别为难小孩子。她现在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

“好。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有事尽管给我电话！”

婆婆躺在床上，轻轻的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写这段的时候，我还真哭了……

85

星辰抱着落落走出小区，准备去医院看赵素琴。

走到半路，又接到了社区妇幼保健站的电话。

星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社区婴幼儿，体检以及打预防针的日子。

电话那头说，“社区所有登记的小孩都已经做完了，就剩下周落落了。赶紧带她过来。”

星辰急的一身是汗，“天。今天家里出了很多事，处理不过来。能不能改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下次就是三个月以后。这样对小孩子的生长评估很不利。况且，像周落落这样打的孩子，预防针每个月都要打，一针也不能耽误。再说，大人的事哪有小孩子的身体重要。这种事还要讨价还价，你是怎么做家长的？快过来吧。我们五点半准时下班。”说完，便毫不客气的挂了电话。

有个这么负责任的社区主任，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可是星辰实在分身乏术，想了一想，还是叫出租车司机掉头，先去保健站体检打针。

路程过了一半，该死的电话又响了，显示的是——“李建国”。

星辰赶紧按了接听键，慌慌张张的解释，“爸……我现在有急事……”

可是电话那头却是一个女中音，“喂！是李建国的女儿，对吧？”

星辰顿时浸出一身冷汗，脑子里轰轰作响，“对……您是……”

“我是内科护士长。赵素琴正在手术。李建国同志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开始上吐下泻，自己都快站不起来了。我正在劝他挂点吊水。可是一会赵素琴手术就要出来了。这跟前也没人照看。不是我说什么，你这做子女的，都在市里，怎么就不能勤快些。都让我们护士成天跑上跑下的，我们内科天天都忙死了！”

听得出来，电话那头杂音很多，医生护士病患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还有各种电子呼叫声。

“12床呼叫。”“67床呼叫。”“43床呼叫。”……

“护士长，主任找你。”

“护士长，医务办的人找您要今年法定假期的排班表。”

“护士长，陈医生问您24床的病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呕吐症状。您赶紧去！”

“知道啦！我要是会分身术就好了！挂了！还有大概十几分钟，赵素琴就要出来的。你赶紧的！”

星辰握电话的手，越来越紧张，一个劲的赔不是，“对不起，我马上过去……还是麻烦您……喂喂……”

没等星辰开口，电话就匆匆挂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害的星辰的心突突直跳，久久不能平静。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这几个电话撕裂了一样，努力拼凑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本来就喜欢纠结的她，坐在车里坐立不安，一会让司机往东一会又让司机往西。

各种路标、交通信号灯、指示牌，以及车厢里落落那含着泪光的眼神，闪的星辰头晕目眩，语无伦次起来。

司机终于不耐烦了，“您能不能想好再说！您现在到底想要去哪！我不能一下午就载你一个人满大街瞎转吧！”

“对不起！我再想想！”星辰急的将头发都抓成了团。

“你想什么呀。两边都要去！你就没个亲戚朋友啥的。帮下忙嘛。处朋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困难的时候，能伸一把手？难道就只能一起吃喝玩乐？”

人在极度混乱的时候，的确需要别人从旁指点一二。

“对……对……”星辰翻出手机，查找电话本。

电话本里那么多号码，真正能帮上忙的朋友寥寥可数，能随叫随到的就更加少的可怜。人情薄如纸的年代，还真是悲哀。

最后在千寒跟美罗之间又纠结了一下，最后打给了美罗。

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求助，美罗那边先发制人，情绪很激动，“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星辰听的莫名其妙，以为是美罗在开玩笑，不过这个时候，她还真是笑不出来，“别闹了。我有正事。”

“是我闹吗？李星辰，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害的陈冉下岗啊？！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我是恨他乱搞，可是我们家还靠他供养。我就算再恨他，我跟他也还是一家人！现在好了，我也下岗，他也下岗。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啊！”

星辰一听，脑子差点裂开，“我没做过。我只是跟他谈过一次话。我是想帮你。”

“那好好的，陈冉为什么要辞职？！他现在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还是让任千寒做了什么！还真是帮了大忙！我们家被你害惨了！你怎么就这么爱假好心呢！”

“我……”星辰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所有的委屈喷涌而出，“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是陈冉想要过自己的生活。刘美罗！我跟你认识二十年了，到最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刘美罗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不是说你是故意的。但是你好心办坏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我们真要是饿死在大街上，你给我们收尸啊？！”

星辰顿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闷，随即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收尸，你们有手有脚，又有本钱，也还年轻，正是打拼的年纪，真若是饿死了，就是活该！没人同情你！”

星辰愤懑的掐掉了电话，又气又急，又是一阵抓头发，本来柔顺的黑发被挠的七上八下，犹如现在的心情，无比糟糕——紧张憋闷惶恐无助都不足以形容。

最后，唯一能选择的，可以无条件信任的，并且能够随叫随到的，就只剩下了任千寒了，就像逃不开的命运一般。一想到他，心头还是会不受控的掠过一丝暖意。

电话接通，星辰说明了情况，让他带落落去体检。

千寒说马上就到。

他挂了电话，推掉了下午的事务，取了车，就朝约定的地方赶来接落落。并且为星辰能在这个时候想到他，感到内心充盈且美妙。何况，他也十分想念落落。于是他加大马力，朝约定地点，飞速前进。

这个时候，压抑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雨不大但足够阴郁。

星辰抱着落落站在一个门店的屋檐下焦急的东张西望。没想到，很快就看见了千寒的白色跑车，驰骋而来，在她身边停下。

他下了车，举起一把大伞，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她抬头望着他，熟悉的温暖迎面扑来。

她还是那么想不顾一切的投奔到他的怀里，丝毫没有办法。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把落落放进了他馥郁高孑的怀抱里，然后匆匆嘱咐，“她最近肠胃不太好。可能是她奶奶给她吃了太多杂食。常规体检完了以后，你再带她到内科看一下。”

千寒点头应着，只顾着跟落落亲热，“我的小宝贝！想爸爸了吗！”

小落落一扑进千寒的怀抱就淘气的笑了，样子格外讨喜。

星辰也跟着笑了笑，伸手刮落落的小鼻子，“这个小鬼，一天都没笑了。看见爸爸就笑了。完全没把妈妈放在眼里。真气人。”

“哈！那当然了。我女儿嘛！”千寒笑的一脸显摆。

“嗯。还真是。”星辰的心又开始翻箱倒柜了——如果他知道这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又会如何？事情一定会更复杂，她不敢去想。于是匆匆挥手告别，“行。我们分头行动吧。我爸妈那边的情况也很急。我过去了。拜拜。”

“好。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我电话。”

“嗯。你也是。小东西打完预防针，你要注意她的体温。”说着，她便拦了一辆车，坐了进去，朝市医院驶去。

就这样，他们兵分两路，一个朝东一个朝西，分别忙碌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