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北伐
567.
大约一年以前，也就是1367年十一月，即大明北伐之初始阶段，还没有称帝成为大明洪武皇帝的西吴王朱元璋就归附军的问题，向正在开辟山东战场的北伐军的统帅大将军徐达和副将军常遇春下达了谕令，要他们效仿东汉初年的光武帝刘秀和当时的征西将军冯异对待归附军的做法：“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小民令就农桑，坏其营壁，无使复聚。”也就是说，把归附军的大头目（渠帅）送往京师，由朝廷处置，把小兵遣散回乡务农，将敌军的营寨堡垒拆除、毁坏，不要让归附军有聚集反叛的机会。朱元璋还说，这是为将者深谋远虑、防患于未然的做法，要求徐达、常遇春着重考虑。
徐达、常遇春当然照办。
可是，其他独当一面的指战员却未能贯彻朱元璋的指示。
张兴祖——大明大都督府都督同知就是其中之一。在山东战场，张兴祖是独领一军的。他的战区就是东平以南、兖州以东的山东地区。这个战区的军事进展得十分顺利，张兴祖大军还没有抵达东平城，守将马德——官封平章之职，早就弃城而逃了。张兴祖派遣指挥使常守道、千户长许秉穷追一百余里，抵达东阿县。这里的守将是参政陈璧，举城投降，军民合计五万余人。张兴祖觉得还不过瘾，直接把降兵降将作为向导，由千户长许秉带着乘胜追击。他这次动用水师——舟师，即水兵，对付安山湖的元军据点。
诸位，这个安山湖，是什么地方？
它就是北宋时代的梁山泊！准确地说，就是蓼儿洼——传说宋江魂归之处！
张兴祖这场蓼儿洼之战，这里不再展开。总之，凭着降兵降将的引导，千户长许秉小试牛刀，就把这里的元军解决了——元军右丞杜天佑、左丞蒋兴率众归降。有一个数据令人唏嘘，就是元军投降时，只剩下战船一百五十余艘！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附近的曲阜、邹县闻风而降，连什么孔圣人的后代，孟亚圣的后代也纷纷跑到张兴祖军门归顺。
当时在军中搞调研工作的特使宋迪把张兴祖的战绩上报朱元璋，说张兴祖得到的降兵降将以万人计算，又说张兴祖能够推诚待人，发现降将有可用之人，就让他们带领本部人马，随大军参加战斗云云。
朱元璋听着，先是频频点头，继而就是摇头不已。他说：“兴祖这样做不妥啊。听说他任命的降将领兵超过千骑，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假如遇到敌军过于盛大，我军一时未能得手，那些降兵降将心里会有活动的，若然他们反戈一击，岂非危险？”他指示宋迪，马上再往张兴祖大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兴祖，并嘱咐他把降军的头目及其家属送往京师，由朝廷考察他们，然后再量才录用。
张兴祖立马照办。
于是，有人认为，朱元璋这招有预防部将扩张势力的嫌疑。其实，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为，就在张兴祖解决归附军不久——这个不久，是在同一个月（十一月），徐达兵临济南，守将三人，两人逃逸，一人投降——平章达朵儿只进巴以城归降，徐达就把达朵儿只进巴（这个名字不仅拗口而且颇有贬义，甚至是骂人的脏话）送往京师，达朵儿只进巴居然在途中杀了押送他们的大明官兵，逃之夭夭。这说明，之前的所谓归顺是假的，达朵儿只进巴可能打算效仿蜀汉的姜维，随时组织力量反水。结果，徐达把他一送，送去京师应天府，他狗急跳墙，途中就杀人逃亡去了。朱元璋这招虽然让他的几个军士遭到杀害，但是，总比达朵儿只进巴阵前倒戈的伤亡数字要低得多。
说了那么多前尘往事，与费聚七八百人守泽州有什么关系？
有！
因为，这七百多名战士，都是明军，纯之又纯的明军战士，费聚之所以能受得住泽州，就是因为他的军队没有投降归来的元军，更加没有归顺的元将。
大约一年以前，也就是1367年十一月，即大明北伐之初始阶段，还没有称帝成为大明洪武皇帝的西吴王朱元璋就归附军的问题，向正在开辟山东战场的北伐军的统帅大将军徐达和副将军常遇春下达了谕令，要他们效仿东汉初年的光武帝刘秀和当时的征西将军冯异对待归附军的做法：“遣其渠帅诣京师，散其小民令就农桑，坏其营壁，无使复聚。”也就是说，把归附军的大头目（渠帅）送往京师，由朝廷处置，把小兵遣散回乡务农，将敌军的营寨堡垒拆除、毁坏，不要让归附军有聚集反叛的机会。朱元璋还说，这是为将者深谋远虑、防患于未然的做法，要求徐达、常遇春着重考虑。
徐达、常遇春当然照办。
可是，其他独当一面的指战员却未能贯彻朱元璋的指示。
张兴祖——大明大都督府都督同知就是其中之一。在山东战场，张兴祖是独领一军的。他的战区就是东平以南、兖州以东的山东地区。这个战区的军事进展得十分顺利，张兴祖大军还没有抵达东平城，守将马德——官封平章之职，早就弃城而逃了。张兴祖派遣指挥使常守道、千户长许秉穷追一百余里，抵达东阿县。这里的守将是参政陈璧，举城投降，军民合计五万余人。张兴祖觉得还不过瘾，直接把降兵降将作为向导，由千户长许秉带着乘胜追击。他这次动用水师——舟师，即水兵，对付安山湖的元军据点。
诸位，这个安山湖，是什么地方？
它就是北宋时代的梁山泊！准确地说，就是蓼儿洼——传说宋江魂归之处！
张兴祖这场蓼儿洼之战，这里不再展开。总之，凭着降兵降将的引导，千户长许秉小试牛刀，就把这里的元军解决了——元军右丞杜天佑、左丞蒋兴率众归降。有一个数据令人唏嘘，就是元军投降时，只剩下战船一百五十余艘！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附近的曲阜、邹县闻风而降，连什么孔圣人的后代，孟亚圣的后代也纷纷跑到张兴祖军门归顺。
当时在军中搞调研工作的特使宋迪把张兴祖的战绩上报朱元璋，说张兴祖得到的降兵降将以万人计算，又说张兴祖能够推诚待人，发现降将有可用之人，就让他们带领本部人马，随大军参加战斗云云。
朱元璋听着，先是频频点头，继而就是摇头不已。他说：“兴祖这样做不妥啊。听说他任命的降将领兵超过千骑，这可是个危险的信号。假如遇到敌军过于盛大，我军一时未能得手，那些降兵降将心里会有活动的，若然他们反戈一击，岂非危险？”他指示宋迪，马上再往张兴祖大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兴祖，并嘱咐他把降军的头目及其家属送往京师，由朝廷考察他们，然后再量才录用。
张兴祖立马照办。
于是，有人认为，朱元璋这招有预防部将扩张势力的嫌疑。其实，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为，就在张兴祖解决归附军不久——这个不久，是在同一个月（十一月），徐达兵临济南，守将三人，两人逃逸，一人投降——平章达朵儿只进巴以城归降，徐达就把达朵儿只进巴（这个名字不仅拗口而且颇有贬义，甚至是骂人的脏话）送往京师，达朵儿只进巴居然在途中杀了押送他们的大明官兵，逃之夭夭。这说明，之前的所谓归顺是假的，达朵儿只进巴可能打算效仿蜀汉的姜维，随时组织力量反水。结果，徐达把他一送，送去京师应天府，他狗急跳墙，途中就杀人逃亡去了。朱元璋这招虽然让他的几个军士遭到杀害，但是，总比达朵儿只进巴阵前倒戈的伤亡数字要低得多。
说了那么多前尘往事，与费聚七八百人守泽州有什么关系？
有！
因为，这七百多名战士，都是明军，纯之又纯的明军战士，费聚之所以能受得住泽州，就是因为他的军队没有投降归来的元军，更加没有归顺的元将。
568.
说到费聚，日后晋升为大明的平凉侯，《明太祖实录》没有记载他的“末日”，清修《明史》则一口咬定他死于胡惟庸、李善长之案，并把他的死期定于洪武二十三年。后世学者也不深究，那些什么历史大辞典纷纷沿袭此说。然而，即使同样撰写于清朝的《明书》（作者是清初傅维鳞），却是如此记述费聚“末日”的：“二十年，还镇云南，又三年，召入京。二十六年，以子坐蓝党，暴卒，年六十八。”可见，费聚之死，并非因为胡、李之案，亦非死于洪武二十三年。若然，翻阅明代的史料，黄金的《皇明开国功臣录》和朱国桢的《皇明开国臣传》与《明书》同，它们都详细记录了费聚的末日故事：第一波胡、李案，费聚的确受到牵连，但皇帝朱元璋最后还是释放了他，不予问罪。第二波蓝案袭来，费聚的儿子费璿死于此案，可是朱元璋还是没有处死费聚，费聚听闻儿子被杀的噩耗后，“暴卒”。由此证明，《明史》之记载的精准度是值得推敲的。
那么，为什么平凉侯费聚在两大政治迫害运动中，都侥幸不死呢？
早年的他与朱元璋患难与共，先是二人带着两名骑兵、九名步卒前往定远张家堡招降驴牌寨三千民兵，继而只身前往豁鼻山说降秦把头、沈仁等八百喽啰。这些都是洪武皇帝朱元璋日后追忆费聚这个难兄难弟时的珍贵片段。
当然，最教朱元璋印象深刻的，还是费聚与耿炳文联手保守太湖西岸的长兴城。那时候，耿炳文担任元帅，费聚则为副元帅，他们把守长兴城长达十年，有力地阻遏平江府（苏州）张士诚势力的西进。这个长兴城，与吴良、吴祯两兄弟把守的江阴，汤和把守的常州围绕太湖连成一线，组成了朱元璋集团的东线桥头堡，各自抵御了张氏势力超过十年之久，可以说，它们就是朱元璋集团的东面长城。张士诚先后数十次进攻长兴城，耿炳文、费聚等奋力抵抗，有几次几乎失守，兵员减少严重，不少高级指战员也阵亡了，可是，耿炳文、费聚等人凭着一腔热血，舍死忘生地战斗，最终还是保住了长兴城。
那时，“休教敌人越雷池半步”就成了耿炳文、费聚的口头禅。纵然后来，朱皇帝想着用政治手段打击这些老臣子、开国元勋，一旦想起从前共度难过的难忘日子，总是下不了手——只要他们不算太过分，耿炳文、费聚等人还是活到了他们善终之日。
如今，费聚把守泽州，能否与当年的长兴城那样，坚不可摧呢？
这个泽州城，是大明御史大夫汤和攻克的，那时，汤和乘夜袭了此城，他一声令下，就叫军士把城墙拆毁了。也就是说，费聚如今镇守的泽州，是没有城墙的。
对汤和毁城这种做法，不仅是费聚，就连冯宗异也不认同的，可是，却不好说他不是。汤和为什么要拆毁泽州城？还不是他冯宗异当初攻克碗子城后，也一声令下，把碗子城拆得干干净净么？这叫做上行下效，大家彼此彼此。不久之后，潞州又被汤和攻克，汤和又重施故技——把潞州城墙也拆得干干净净！
这些做法，当然是不妥当的。汤和领军离开泽州，进取潞州时，费聚马上就派了五百多名军士修筑城墙，可是，到蒙古军进犯之时，工程还没有完成其中的十分之一。
张伯颜的五千蒙古铁骑军杀来，费聚如何抵挡啊？第一，兵员少之又少，才七百多人；第二，整个泽州城，竟然没有城墙围蔽，靠什么来阻挡张伯颜的突然偷袭？
也是费聚吉人自有天相，他和众多的大明指挥使一样，秉承了良好的军事传统，也可以说是战争中得来的宝贵经验、血的教训——多派斥候、哨骑，方圆一百多里各个方向都安插了探哨的骑士。张伯颜的部队日间行军，目标很快就暴露了。他们还没有进入泽州地界，费聚就得到鞑子偷袭的消息。
如何是好？
费聚第一时间，就派出求救使者，往冯宗异大军、陈德部队求救。
第二呢？当然是抢时间修筑防御工事了。这可不是修筑城墙，而是挖战壕、堆土垒、列拒马、排鹿角、埋铁蒺藜、拉绊马索、掘陷马坑、竖刁斗、立箭塔、架火炮火筒火铳……
第三，当堂征集敢死队，分作三批次，共三百人，在蒙古骑兵进犯的道路上拦腰截击他们，并在山上丛林多布疑兵， 争取分散敌军的兵力，又在蒙古军前进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堆满各种易燃物，诸如干柴枯草朽木，还在上面撒满火药，淋上麻油之类……
第四，召集泽州所有能够打仗的军兵——把那些剿匪、修筑城墙的士卒统统叫来，与他们以手臂刺血立誓：与泽州共存亡！
如此部署，行吗？能够保住泽州这个胜利果实吗？
说到费聚，日后晋升为大明的平凉侯，《明太祖实录》没有记载他的“末日”，清修《明史》则一口咬定他死于胡惟庸、李善长之案，并把他的死期定于洪武二十三年。后世学者也不深究，那些什么历史大辞典纷纷沿袭此说。然而，即使同样撰写于清朝的《明书》（作者是清初傅维鳞），却是如此记述费聚“末日”的：“二十年，还镇云南，又三年，召入京。二十六年，以子坐蓝党，暴卒，年六十八。”可见，费聚之死，并非因为胡、李之案，亦非死于洪武二十三年。若然，翻阅明代的史料，黄金的《皇明开国功臣录》和朱国桢的《皇明开国臣传》与《明书》同，它们都详细记录了费聚的末日故事：第一波胡、李案，费聚的确受到牵连，但皇帝朱元璋最后还是释放了他，不予问罪。第二波蓝案袭来，费聚的儿子费璿死于此案，可是朱元璋还是没有处死费聚，费聚听闻儿子被杀的噩耗后，“暴卒”。由此证明，《明史》之记载的精准度是值得推敲的。
那么，为什么平凉侯费聚在两大政治迫害运动中，都侥幸不死呢？
早年的他与朱元璋患难与共，先是二人带着两名骑兵、九名步卒前往定远张家堡招降驴牌寨三千民兵，继而只身前往豁鼻山说降秦把头、沈仁等八百喽啰。这些都是洪武皇帝朱元璋日后追忆费聚这个难兄难弟时的珍贵片段。
当然，最教朱元璋印象深刻的，还是费聚与耿炳文联手保守太湖西岸的长兴城。那时候，耿炳文担任元帅，费聚则为副元帅，他们把守长兴城长达十年，有力地阻遏平江府（苏州）张士诚势力的西进。这个长兴城，与吴良、吴祯两兄弟把守的江阴，汤和把守的常州围绕太湖连成一线，组成了朱元璋集团的东线桥头堡，各自抵御了张氏势力超过十年之久，可以说，它们就是朱元璋集团的东面长城。张士诚先后数十次进攻长兴城，耿炳文、费聚等奋力抵抗，有几次几乎失守，兵员减少严重，不少高级指战员也阵亡了，可是，耿炳文、费聚等人凭着一腔热血，舍死忘生地战斗，最终还是保住了长兴城。
那时，“休教敌人越雷池半步”就成了耿炳文、费聚的口头禅。纵然后来，朱皇帝想着用政治手段打击这些老臣子、开国元勋，一旦想起从前共度难过的难忘日子，总是下不了手——只要他们不算太过分，耿炳文、费聚等人还是活到了他们善终之日。
如今，费聚把守泽州，能否与当年的长兴城那样，坚不可摧呢？
这个泽州城，是大明御史大夫汤和攻克的，那时，汤和乘夜袭了此城，他一声令下，就叫军士把城墙拆毁了。也就是说，费聚如今镇守的泽州，是没有城墙的。
对汤和毁城这种做法，不仅是费聚，就连冯宗异也不认同的，可是，却不好说他不是。汤和为什么要拆毁泽州城？还不是他冯宗异当初攻克碗子城后，也一声令下，把碗子城拆得干干净净么？这叫做上行下效，大家彼此彼此。不久之后，潞州又被汤和攻克，汤和又重施故技——把潞州城墙也拆得干干净净！
这些做法，当然是不妥当的。汤和领军离开泽州，进取潞州时，费聚马上就派了五百多名军士修筑城墙，可是，到蒙古军进犯之时，工程还没有完成其中的十分之一。
张伯颜的五千蒙古铁骑军杀来，费聚如何抵挡啊？第一，兵员少之又少，才七百多人；第二，整个泽州城，竟然没有城墙围蔽，靠什么来阻挡张伯颜的突然偷袭？
也是费聚吉人自有天相，他和众多的大明指挥使一样，秉承了良好的军事传统，也可以说是战争中得来的宝贵经验、血的教训——多派斥候、哨骑，方圆一百多里各个方向都安插了探哨的骑士。张伯颜的部队日间行军，目标很快就暴露了。他们还没有进入泽州地界，费聚就得到鞑子偷袭的消息。
如何是好？
费聚第一时间，就派出求救使者，往冯宗异大军、陈德部队求救。
第二呢？当然是抢时间修筑防御工事了。这可不是修筑城墙，而是挖战壕、堆土垒、列拒马、排鹿角、埋铁蒺藜、拉绊马索、掘陷马坑、竖刁斗、立箭塔、架火炮火筒火铳……
第三，当堂征集敢死队，分作三批次，共三百人，在蒙古骑兵进犯的道路上拦腰截击他们，并在山上丛林多布疑兵， 争取分散敌军的兵力，又在蒙古军前进的道路上横七竖八地堆满各种易燃物，诸如干柴枯草朽木，还在上面撒满火药，淋上麻油之类……
第四，召集泽州所有能够打仗的军兵——把那些剿匪、修筑城墙的士卒统统叫来，与他们以手臂刺血立誓：与泽州共存亡！
如此部署，行吗？能够保住泽州这个胜利果实吗？
569.
陈德接到费聚的紧急求救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子时，冯宗异接到同样的救援报告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太阳已经上了树梢。言下之意，面对蒙古张伯颜平章的突然攻击，费聚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智慧和自己的运气来取胜。
先说他派出的三路特遣部队，他们在蒙古军队前进的峡谷、山坳、陡崖上伏击敌人，可是，收效甚微，消灭的敌军不多。原因：张伯颜对自己经营多年的晋南地区，无论是地形、地势还是村落、道路都十分熟悉，一旦发现自己的先头部队进入明军的伏击圈，马上作出快速反应——只留下很少的兵丁与明军的伏兵周旋，自己则带着主力部队绕过伏击圈，另觅它途，继续进攻泽州城。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他的行动也非常直接——直接打击泽州城的明军，拿下此城而不管明军的随意滋扰。
先前，张伯颜一直都在几大军事头目的阴影下过日。在碗子城，他级别低于白锁住，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在泽州，他与商暠同级，凡事需二人共同商议；在磨盘寨，他为败军之将，作为客人得到寨主爷的收留，对军事只有参议之权而没有决策权。进入十月以来，接二连三的军事失利，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总想着找个突破口，发泄发泄。如今独领一军，内心那股犟脾气，犹如蛮牛斗殴不顾一切向前冲，他不仅要一洗前耻，还要收复失地。可以说，对泽州，他是志在必得的。故此，兵贵神速、直捣泽州就是他奉行的战术了。
结果，费聚沿途布下的三路截击，包括什么火攻战术统统失效：不是没几个敌人进入包围圈，就是敌人一触即退。
三路特遣部队未能得手，张伯颜的五千铁骑军几乎毫无损伤，继续直扑泽州城。费聚得报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接下来，教费聚更加吃惊的是：他在泽州城外布下的防御工事也未能有效阻遏蒙古军的前进。
由于兵力有限，也由于泽州城根本没有城墙，费聚部署的防御工事，也是有侧重点的。蒙古军队由西北杀来，他的防御主阵地自然就部署在泽州城西北地区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兵力有限，只能局部重点防御。
一开始，张伯颜的骑兵的确受到阻遏：战壕、土垒、拒马、鹿角、铁蒺藜、绊马索、陷马坑、刁斗、箭塔、火炮、火筒、火铳……每一样防御工事或者防御器械都让蒙古人胆战心惊，数轮冲锋后，战场上尸横遍野，蒙古军士死伤好几百人。
然后，张伯颜通过观察，知道明军人数不多——对手没有出击，没有乘机掩杀过来。
他对手下两名元帅说：“明寇大部队都北上对付潞州去了，这里的军人应该不多。他们居然离开泽州城，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与我军对垒，咋看似乎勇气十足，令人生畏，大有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态势。可是，眼看我军冲锋了几次，吃了不少亏，他们却不敢追来厮杀。可见，这里的明寇人数有限。你二人，马上各带五百骑，绕过战场，巡视泽州城周边地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我想突然杀去城中心，深入虎穴，粉碎那明寇的指挥部。所谓一锤定音，我要的就是这个战果。”
两位元帅应命而去。
不多时，他们先后回来，报告说：“泽州城墙竟然被明寇拆除了。”
张伯颜听了，大喜，他说：“明寇自毁长城，这次，还不轮到我张伯颜建立奇功？”他又问，“哪个方向作突破口好一些？”
元帅罗铁穆尔说：“城南好些，那护城河都干涸，没水了。”
张伯颜又问另一位元帅：“忽涅台，你那边呢？”
“我巡看了城东，与城南差不都，明寇的守备也不多。”忽涅台回答。
张伯颜想了想，又打马上了一个高坡，顺着残阳的光照，看见明军的防御体系果真就在城西北，他对随之而来的罗铁穆尔和忽涅台说：“我们在城西北留下少量人马，虚张声势，作出继续进攻的样子，另外集中主力四千多人，迂回到……”
他用马鞭指了指，最后说：“由这里，到城南，到城东，走外围道路，迂回至城北，那时候，已经天黑了。我们就来一招夜袭泽州城，把明寇的中央指挥部拿下，捉了他们的头目，收复我们的泽州！”
“好计谋！”两名元帅齐声赞道。
陈德接到费聚的紧急求救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子时，冯宗异接到同样的救援报告时，已经是次日的清晨——太阳已经上了树梢。言下之意，面对蒙古张伯颜平章的突然攻击，费聚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智慧和自己的运气来取胜。
先说他派出的三路特遣部队，他们在蒙古军队前进的峡谷、山坳、陡崖上伏击敌人，可是，收效甚微，消灭的敌军不多。原因：张伯颜对自己经营多年的晋南地区，无论是地形、地势还是村落、道路都十分熟悉，一旦发现自己的先头部队进入明军的伏击圈，马上作出快速反应——只留下很少的兵丁与明军的伏兵周旋，自己则带着主力部队绕过伏击圈，另觅它途，继续进攻泽州城。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他的行动也非常直接——直接打击泽州城的明军，拿下此城而不管明军的随意滋扰。
先前，张伯颜一直都在几大军事头目的阴影下过日。在碗子城，他级别低于白锁住，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儿；在泽州，他与商暠同级，凡事需二人共同商议；在磨盘寨，他为败军之将，作为客人得到寨主爷的收留，对军事只有参议之权而没有决策权。进入十月以来，接二连三的军事失利，让他窝了一肚子火，总想着找个突破口，发泄发泄。如今独领一军，内心那股犟脾气，犹如蛮牛斗殴不顾一切向前冲，他不仅要一洗前耻，还要收复失地。可以说，对泽州，他是志在必得的。故此，兵贵神速、直捣泽州就是他奉行的战术了。
结果，费聚沿途布下的三路截击，包括什么火攻战术统统失效：不是没几个敌人进入包围圈，就是敌人一触即退。
三路特遣部队未能得手，张伯颜的五千铁骑军几乎毫无损伤，继续直扑泽州城。费聚得报后，心里暗暗吃了一惊。
接下来，教费聚更加吃惊的是：他在泽州城外布下的防御工事也未能有效阻遏蒙古军的前进。
由于兵力有限，也由于泽州城根本没有城墙，费聚部署的防御工事，也是有侧重点的。蒙古军队由西北杀来，他的防御主阵地自然就部署在泽州城西北地区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兵力有限，只能局部重点防御。
一开始，张伯颜的骑兵的确受到阻遏：战壕、土垒、拒马、鹿角、铁蒺藜、绊马索、陷马坑、刁斗、箭塔、火炮、火筒、火铳……每一样防御工事或者防御器械都让蒙古人胆战心惊，数轮冲锋后，战场上尸横遍野，蒙古军士死伤好几百人。
然后，张伯颜通过观察，知道明军人数不多——对手没有出击，没有乘机掩杀过来。
他对手下两名元帅说：“明寇大部队都北上对付潞州去了，这里的军人应该不多。他们居然离开泽州城，在城外修筑防御工事与我军对垒，咋看似乎勇气十足，令人生畏，大有御敌于国门之外的态势。可是，眼看我军冲锋了几次，吃了不少亏，他们却不敢追来厮杀。可见，这里的明寇人数有限。你二人，马上各带五百骑，绕过战场，巡视泽州城周边地区，看看有没有突破口，我想突然杀去城中心，深入虎穴，粉碎那明寇的指挥部。所谓一锤定音，我要的就是这个战果。”
两位元帅应命而去。
不多时，他们先后回来，报告说：“泽州城墙竟然被明寇拆除了。”
张伯颜听了，大喜，他说：“明寇自毁长城，这次，还不轮到我张伯颜建立奇功？”他又问，“哪个方向作突破口好一些？”
元帅罗铁穆尔说：“城南好些，那护城河都干涸，没水了。”
张伯颜又问另一位元帅：“忽涅台，你那边呢？”
“我巡看了城东，与城南差不都，明寇的守备也不多。”忽涅台回答。
张伯颜想了想，又打马上了一个高坡，顺着残阳的光照，看见明军的防御体系果真就在城西北，他对随之而来的罗铁穆尔和忽涅台说：“我们在城西北留下少量人马，虚张声势，作出继续进攻的样子，另外集中主力四千多人，迂回到……”
他用马鞭指了指，最后说：“由这里，到城南，到城东，走外围道路，迂回至城北，那时候，已经天黑了。我们就来一招夜袭泽州城，把明寇的中央指挥部拿下，捉了他们的头目，收复我们的泽州！”
“好计谋！”两名元帅齐声赞道。
570.
半个月之后，费聚在冯宗异等高级将官面前，与御史大夫汤和吵到脸红脸绿。
费聚质问汤和，为什么要拆毁泽州城墙，致使蒙古军突然夜袭，泽州无险可守，城内外军民死伤无数。
汤和搬出皇帝的旨意，说这是执行最高指示，把敌军营垒摧毁，免得敌军复聚以大明为敌。
费聚说：“圣上旨意是要摧毁敌军营垒，泽州城不是敌军营垒，其城墙乃数万军民安全之所在，岂可与营垒同视之？”
汤和说：“泽州虽是一座城，可是，若敌军复聚于此，难道不是一座敌营么？”
费聚说：“这个泽州，是前沿阵地，鞑子骑兵一日可至，城内军民若无墙垣据敌，如何能把守得住？当初我和炳文镇守太湖西岸之长兴城，如果没有城墙，怎可据敌十年之久？”
汤和听了，口里叽叽咕咕地，大概意思就是说，泽州的鞑子守城杀了我不少军士，摧毁城墙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费聚说：“老汤哥，你当初镇守常州，不也十年之久么？凭借什么？没有城墙，岂能成功？”
汤和还是嘀嘀咕咕，心里不服气，他说：“老冯不也废了碗子城么？”
说到冯宗异头上了，老冯只好出来打圆场，他说：“好了，好了，虽说鞑子兵突然杀来，伤了我军民若干，可是，毕竟打退了他们。费老哥功劳不少，功劳不少，我老冯向圣上汇报，为你报功！”
费聚说：“我看到的，和我想到的，不是这个功劳啊，冯将军。泽州，不，是整个山西数十座城，都不能够拆毁城墙啊。而且，不仅这些城墙不能拆除，还要修筑更多的城堡，更多的边墙，才能有效地阻遏鞑子的进犯！”
众人听了，忍不住沉思起来。
费聚又说：“这次张伯颜带着鞑子兵突然杀来，如入无人之境，原因是什么？一则，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守兵，混了十几年，什么道路都了如指掌；二则，没有城墙的凭借，我军的抵抗力量一下子减少了一半，鞑子的骑军来回冲杀，若无大军，数百战士如何御敌？”
冯宗异听着，连连点头。
“那么，我们就把的鞑子统统杀光！”汤和愤愤然说了句。
杨璟在旁边插话了，他说：“鞑子若能杀光，自然是好事。但是，目前却还没杀光。”
陈德也说话了：“鞑子如何杀得光？若他们今日归顺，明日作反，防不胜防啊。我看，圣上一定有更高明的手段。”
费聚说：“最高明的手段，不过两个字。”
“哪两个字？”汤和似乎在嘲笑他了。
“剿、抚。”费聚说，“对于胆敢犯我边境的，杀无赦，剿灭之。对于观望徘徊的，招抚他们成为我大明臣民。”
冯宗异点头，补充说：“再加上，修筑更多的防御工事，城堡、边墙、烽堠之类，一旦胡虏进犯，我军进可攻，退可守。”
费聚一边叹息，一边说道：“血的教训，血的教训！”
那么，那一场血的教训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呢？
费聚知道自己的兵力有限，与蒙古数千骑兵硬碰，胜算几乎为零。
如何是好呢？
西北防线只是其中的战斗幌子，他很清楚，张伯颜本身就是晋南地区的军事长官，对泽州周边地形、道路十分熟悉，就算西北防线阻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也不过是暂时的阻遏。难道他们不会迂回作战？难道他们不会分道进攻？难道他们不会寻找突破口？
蒙古军没有抵达泽州阵地之前，这几个问号就一直纠缠着费聚的头脑。
他叫来指挥同知陈桓，他的一位老乡，对他说：“我想这样御敌——”接着，他把战斗的思路说了一遍，问，“你认为，胜算有多大？”
“费老哥，你这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啊！”陈桓说。
“我如何不知要冒风险，只是，我如今兵力不足，难以取胜呢！”
陈桓说：“这，要靠增援力量才能撵走鞑子啊。要是老陈和老冯他们来迟了，城中民众遭受祸害肯定不少。”
费聚一咬牙，说：“反正泽州没有城墙，我能撤出来，就能攻入去。兵力有限，只能这样了。我这招就叫请君入瓮。”
于是，费聚带着七凑八拼来的一千多军士，在张伯颜还没有发动夜袭城北之前，撤出了泽州城。
他把战斗的时间定在黎明之前，他要转守为攻，让蒙古军做把守的一方，自己的军队做进攻的一方。他深信：鞑子骑兵一旦成了守城兵，其优势就会降低。
实际情况，是否与费聚所想一致呢？
半个月之后，费聚在冯宗异等高级将官面前，与御史大夫汤和吵到脸红脸绿。
费聚质问汤和，为什么要拆毁泽州城墙，致使蒙古军突然夜袭，泽州无险可守，城内外军民死伤无数。
汤和搬出皇帝的旨意，说这是执行最高指示，把敌军营垒摧毁，免得敌军复聚以大明为敌。
费聚说：“圣上旨意是要摧毁敌军营垒，泽州城不是敌军营垒，其城墙乃数万军民安全之所在，岂可与营垒同视之？”
汤和说：“泽州虽是一座城，可是，若敌军复聚于此，难道不是一座敌营么？”
费聚说：“这个泽州，是前沿阵地，鞑子骑兵一日可至，城内军民若无墙垣据敌，如何能把守得住？当初我和炳文镇守太湖西岸之长兴城，如果没有城墙，怎可据敌十年之久？”
汤和听了，口里叽叽咕咕地，大概意思就是说，泽州的鞑子守城杀了我不少军士，摧毁城墙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费聚说：“老汤哥，你当初镇守常州，不也十年之久么？凭借什么？没有城墙，岂能成功？”
汤和还是嘀嘀咕咕，心里不服气，他说：“老冯不也废了碗子城么？”
说到冯宗异头上了，老冯只好出来打圆场，他说：“好了，好了，虽说鞑子兵突然杀来，伤了我军民若干，可是，毕竟打退了他们。费老哥功劳不少，功劳不少，我老冯向圣上汇报，为你报功！”
费聚说：“我看到的，和我想到的，不是这个功劳啊，冯将军。泽州，不，是整个山西数十座城，都不能够拆毁城墙啊。而且，不仅这些城墙不能拆除，还要修筑更多的城堡，更多的边墙，才能有效地阻遏鞑子的进犯！”
众人听了，忍不住沉思起来。
费聚又说：“这次张伯颜带着鞑子兵突然杀来，如入无人之境，原因是什么？一则，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守兵，混了十几年，什么道路都了如指掌；二则，没有城墙的凭借，我军的抵抗力量一下子减少了一半，鞑子的骑军来回冲杀，若无大军，数百战士如何御敌？”
冯宗异听着，连连点头。
“那么，我们就把的鞑子统统杀光！”汤和愤愤然说了句。
杨璟在旁边插话了，他说：“鞑子若能杀光，自然是好事。但是，目前却还没杀光。”
陈德也说话了：“鞑子如何杀得光？若他们今日归顺，明日作反，防不胜防啊。我看，圣上一定有更高明的手段。”
费聚说：“最高明的手段，不过两个字。”
“哪两个字？”汤和似乎在嘲笑他了。
“剿、抚。”费聚说，“对于胆敢犯我边境的，杀无赦，剿灭之。对于观望徘徊的，招抚他们成为我大明臣民。”
冯宗异点头，补充说：“再加上，修筑更多的防御工事，城堡、边墙、烽堠之类，一旦胡虏进犯，我军进可攻，退可守。”
费聚一边叹息，一边说道：“血的教训，血的教训！”
那么，那一场血的教训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呢？
费聚知道自己的兵力有限，与蒙古数千骑兵硬碰，胜算几乎为零。
如何是好呢？
西北防线只是其中的战斗幌子，他很清楚，张伯颜本身就是晋南地区的军事长官，对泽州周边地形、道路十分熟悉，就算西北防线阻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也不过是暂时的阻遏。难道他们不会迂回作战？难道他们不会分道进攻？难道他们不会寻找突破口？
蒙古军没有抵达泽州阵地之前，这几个问号就一直纠缠着费聚的头脑。
他叫来指挥同知陈桓，他的一位老乡，对他说：“我想这样御敌——”接着，他把战斗的思路说了一遍，问，“你认为，胜算有多大？”
“费老哥，你这是要冒很大的风险啊！”陈桓说。
“我如何不知要冒风险，只是，我如今兵力不足，难以取胜呢！”
陈桓说：“这，要靠增援力量才能撵走鞑子啊。要是老陈和老冯他们来迟了，城中民众遭受祸害肯定不少。”
费聚一咬牙，说：“反正泽州没有城墙，我能撤出来，就能攻入去。兵力有限，只能这样了。我这招就叫请君入瓮。”
于是，费聚带着七凑八拼来的一千多军士，在张伯颜还没有发动夜袭城北之前，撤出了泽州城。
他把战斗的时间定在黎明之前，他要转守为攻，让蒙古军做把守的一方，自己的军队做进攻的一方。他深信：鞑子骑兵一旦成了守城兵，其优势就会降低。
实际情况，是否与费聚所想一致呢？
571.
张伯颜带着左右元帅几乎迂回了整个泽州城。当他们抵达城北外围时，天色早已暗下来，四下里漆黑一片，远望城中，偶尔几处灯火之光掩映在黑幕之下。除此之外，别无灯火，这边的战备力量应该等于零了。
张伯颜判断着眼前之所见，随后拍拍左元帅罗铁穆尔的肩膀，对他说：“这就是战机了，你带前头部队蹑手蹑脚，靠近泽州护城河，先观察一下周边环境，若无动静，就一边发响箭，一边冲杀进入。”
他又对右元帅忽涅台说：“一听到响箭，你也带兵随之杀去。”
两位元帅齐声应命。
张伯颜紧握刀柄，向上空一挥那明晃晃的军刀，咬牙切齿地说：“这是立功的时刻，让军士们放开手脚，痛痛快快斩杀明匪，不接受投降，一律送他们上西天！”
“得令！”
罗铁穆尔、忽涅台，还有张伯颜带着军士眨眼睛就冲过了护城河——一条干涸之河，泽州的城墙的残破遗址没有起到任何的阻碍作用。
张伯颜一边跑，一边对左右亲兵笑道：“可怜，可笑的明匪，好端端的城防工事，竟被他们自己毁了。这可是天助我也！”
众军士就在最高指挥官的笑声中，整队冲入城。
奇怪！
张伯颜、罗铁穆尔、忽涅台等人连冲几条街道，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灯火皆无，一个明军士兵都见不着。
“不管那么多，先冲进他们的指挥部！”
指挥部在哪里？
估计就是以前的元朝泽州官署吧？张伯颜一声令下，蒙古军的战马就往泽州官署奔驰而去。
夜间的行军，特别是数千骑兵的奔驰，制造出来的万马奔腾之声，足以叫整个泽州城抖三抖，摇两摇！
可是，居然，依然还没有见到一个敌人？
那一大拨明军去哪里了？
“四周围搜索！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一双！”
蒙古军立马呈放射状在城内搜索。
张伯颜驻马于泽州官署之前，左右元帅向他报告：“官衙空无一人！”
紧接着，各处的头目都来报告，说：“不见明匪。”
张伯颜似乎觉得被愚弄了，自己带着五千军马辛辛苦苦奔驰两百余里，在泽州西北遭遇抵抗后，损失了几百人，本以为迂回突袭城北，定能给明军来一个痛快淋漓的杀光光行动，岂料等到自己军马杀入城来，还占据了泽州官署，却没碰上一个明兵，更不要说杀多少敌人了！
他恨恨地说：“难道都跑光了？”
罗铁穆尔说：“也许明匪听闻我大军杀来，他们兵力单薄，不敢死战，早就跑了吧！”
“不管那么多，看看能够搜索到什么东西！”张伯颜头脑算是清醒的，他吩咐马上接管泽州所有官署机构，他派忽涅台马上封存各个仓库，特别强调，统计好仓库的存粮。
他说：“要好好保护它们。”
张伯颜下了战马，进入官署，只见这里狼藉一片，应该就是明军仓促撤退时留下的狼狈场面。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张伯颜又回来了！”
他的亲兵替他解下战袍，端来椅子，张伯颜伸展着上肢，又来一个腰部运动，自言自语说：“老了，骨头硬了，奔跑了那么久，腰酸背痛啊！”
他坐在椅子上，亲兵过来，给他按摩肩膀。
另一个亲兵马上把羊奶酒端来。
张伯颜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七八口，他说：“终于解渴了！”把眼睛闭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名百户长前来请示：“平章大人，要写捷报吗？”
张伯颜眼皮不动，嘴巴喃喃自语道：“捷报？杀敌多少？俘敌多少？缴获多少？有数字吗？”
“可是，毕竟收复了泽州城啊！”那百户长说。
“芒勒百户长，敌人没有抵抗，我们得了一座空城。有什么好捷上报呢？”张伯颜张开眼，问道。
“你们也去歇歇吧。”张伯颜一摆手，众亲随陆陆续续退下。
“芒勒，”张伯颜叫住那名百户长。
芒勒停下来，俯首听命。
“弟兄们都辛苦了，没见着敌匪，没捞到什么好处，让他们到街上去撒撒野吧。”
“得令！”
什么叫“到街上撒撒野”？
就是去抢民间的财物！
这一番抢掠不再用文字描述了。总之，明军撤出泽州，静悄悄地，老百姓几乎无知无觉；蒙古军入城，战马奔腾，震撼全城；蒙古军抢掠，老百姓只有一个反应：呼天抢地。
这番折腾闹到午夜时分，等到全城安静下来时，忽涅台向睡梦中的张伯颜报告了：城中仓库空空如也，存粮、武器都没有！
“他娘的，明寇如此可恨，不留下任何东西！”张伯颜睡意全无，一下跃起，不再睡觉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得到的这座泽州城，似乎是个包袱了。
张伯颜带着左右元帅几乎迂回了整个泽州城。当他们抵达城北外围时，天色早已暗下来，四下里漆黑一片，远望城中，偶尔几处灯火之光掩映在黑幕之下。除此之外，别无灯火，这边的战备力量应该等于零了。
张伯颜判断着眼前之所见，随后拍拍左元帅罗铁穆尔的肩膀，对他说：“这就是战机了，你带前头部队蹑手蹑脚，靠近泽州护城河，先观察一下周边环境，若无动静，就一边发响箭，一边冲杀进入。”
他又对右元帅忽涅台说：“一听到响箭，你也带兵随之杀去。”
两位元帅齐声应命。
张伯颜紧握刀柄，向上空一挥那明晃晃的军刀，咬牙切齿地说：“这是立功的时刻，让军士们放开手脚，痛痛快快斩杀明匪，不接受投降，一律送他们上西天！”
“得令！”
罗铁穆尔、忽涅台，还有张伯颜带着军士眨眼睛就冲过了护城河——一条干涸之河，泽州的城墙的残破遗址没有起到任何的阻碍作用。
张伯颜一边跑，一边对左右亲兵笑道：“可怜，可笑的明匪，好端端的城防工事，竟被他们自己毁了。这可是天助我也！”
众军士就在最高指挥官的笑声中，整队冲入城。
奇怪！
张伯颜、罗铁穆尔、忽涅台等人连冲几条街道，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灯火皆无，一个明军士兵都见不着。
“不管那么多，先冲进他们的指挥部！”
指挥部在哪里？
估计就是以前的元朝泽州官署吧？张伯颜一声令下，蒙古军的战马就往泽州官署奔驰而去。
夜间的行军，特别是数千骑兵的奔驰，制造出来的万马奔腾之声，足以叫整个泽州城抖三抖，摇两摇！
可是，居然，依然还没有见到一个敌人？
那一大拨明军去哪里了？
“四周围搜索！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两个，杀一双！”
蒙古军立马呈放射状在城内搜索。
张伯颜驻马于泽州官署之前，左右元帅向他报告：“官衙空无一人！”
紧接着，各处的头目都来报告，说：“不见明匪。”
张伯颜似乎觉得被愚弄了，自己带着五千军马辛辛苦苦奔驰两百余里，在泽州西北遭遇抵抗后，损失了几百人，本以为迂回突袭城北，定能给明军来一个痛快淋漓的杀光光行动，岂料等到自己军马杀入城来，还占据了泽州官署，却没碰上一个明兵，更不要说杀多少敌人了！
他恨恨地说：“难道都跑光了？”
罗铁穆尔说：“也许明匪听闻我大军杀来，他们兵力单薄，不敢死战，早就跑了吧！”
“不管那么多，看看能够搜索到什么东西！”张伯颜头脑算是清醒的，他吩咐马上接管泽州所有官署机构，他派忽涅台马上封存各个仓库，特别强调，统计好仓库的存粮。
他说：“要好好保护它们。”
张伯颜下了战马，进入官署，只见这里狼藉一片，应该就是明军仓促撤退时留下的狼狈场面。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我张伯颜又回来了！”
他的亲兵替他解下战袍，端来椅子，张伯颜伸展着上肢，又来一个腰部运动，自言自语说：“老了，骨头硬了，奔跑了那么久，腰酸背痛啊！”
他坐在椅子上，亲兵过来，给他按摩肩膀。
另一个亲兵马上把羊奶酒端来。
张伯颜仰起脖子，一口气喝了七八口，他说：“终于解渴了！”把眼睛闭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名百户长前来请示：“平章大人，要写捷报吗？”
张伯颜眼皮不动，嘴巴喃喃自语道：“捷报？杀敌多少？俘敌多少？缴获多少？有数字吗？”
“可是，毕竟收复了泽州城啊！”那百户长说。
“芒勒百户长，敌人没有抵抗，我们得了一座空城。有什么好捷上报呢？”张伯颜张开眼，问道。
“你们也去歇歇吧。”张伯颜一摆手，众亲随陆陆续续退下。
“芒勒，”张伯颜叫住那名百户长。
芒勒停下来，俯首听命。
“弟兄们都辛苦了，没见着敌匪，没捞到什么好处，让他们到街上去撒撒野吧。”
“得令！”
什么叫“到街上撒撒野”？
就是去抢民间的财物！
这一番抢掠不再用文字描述了。总之，明军撤出泽州，静悄悄地，老百姓几乎无知无觉；蒙古军入城，战马奔腾，震撼全城；蒙古军抢掠，老百姓只有一个反应：呼天抢地。
这番折腾闹到午夜时分，等到全城安静下来时，忽涅台向睡梦中的张伯颜报告了：城中仓库空空如也，存粮、武器都没有！
“他娘的，明寇如此可恨，不留下任何东西！”张伯颜睡意全无，一下跃起，不再睡觉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得到的这座泽州城，似乎是个包袱了。
572.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巨响，把泽州官署的屋顶震得泥尘直坠。
“什么回事？”张伯颜大吃一惊，急匆匆跑出门去，又一声巨响从官署外传来。
张伯颜喝道：“快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下报告：“大人，是炮声！”
“炮声？哪里的？难道城内有明寇潜伏着？”
正说间，接二连三的炮响从泽州城外传来。
张伯颜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很可能掉进了明军的请君入瓮的计策了——先撤出城外，让敌人入城，然后围攻城中的敌人。这是以往众多汉人将领对付蒙古军的计策，因为汉军骑兵少，步兵多，与蒙古骑兵在野外角逐赢面不大，于是往往凭借各种有利的地形地势来抵抗蒙古骑兵。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多数会让出城池，等蒙古军入城，变成守城方，把蒙古人野战的优势尽可能地降低，然后再用疑兵计，声东击西，把城内的蒙古军逐一吸引出城外，再集中力量，围而歼之，消灭那些出城迎敌的蒙古骑兵。由于蒙古军占领了城池，接管了城中的一切资源，通常不舍得放弃城池，所以一定会留下足够的兵力把守城池，这样致使外出与汉军野战的兵力往往过少，战斗的结果通常是失败的。于是，蒙古指挥官就会固守城池，那么，他们的骑兵优势再次降低。战役到了最后阶段，就是蒙古军与汉军的近身肉搏阶段，甚至是巷战，那么战马的威力形同虚设了。
张伯颜隐约觉得明军将领就是要与自己打这样的战役，一阵顾虑涌上心头。
如何是好呢？
他脑里又浮现出一幕往事——
当年，他的老上司察罕帖木儿围攻红巾军的政治中心汴梁城。城内的红巾军首领是刘福通，他拥有数十万大军，一开始鄙视城外的元军，认为察罕帖木儿军队虽然有十多万人，军粮未必足够，只要他坚守汴梁城，不出一个月，元军肯定会因为缺乏粮草而退兵。察罕帖木儿也深知刘福通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他老是派出一小撮、一小股骑兵前去挑战。这些骑士到了阵前，极尽羞辱敌方之能事，谩骂、便溺、焚烧战俘尸体……等等。刘福通一开始忍住了，毕竟他是统帅，明知这些就是元军的计谋。可是，他的部下忍受不了敌人如此这般的嚣张，不断请战。刘福通同意后，几员战将马上出城御敌，令人振奋的是，敌人被打退了，出战的将士擂鼓凯旋回城。今天东城这样胜利，明天南城如此打赢……久而久之，连刘福通都误认为元军战斗力就是如此低下。等到元军再一次前来挑战时，刘福通发火，命大将领兵出战，务必全歼鞑子。岂料，这一拨出去，元军逃之夭夭，红巾军穷追不舍，结果堕入察罕帖木儿的埋伏圈，追过去的红巾军统统报销，被元军全歼了。
想到这里，张伯颜打了个冷战，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汴梁城的刘福通了。
他很快就接到报告，说南门有一股明寇打着火把，向城内开炮。
左元帅罗铁穆尔请示说：“大人，待小将前去收拾明寇！”
说着就想离开。
“慢！”
张伯颜对他说：“你去那边，先不忙出战，要多观察敌情，如果敌军没有下一步举动，暂且不要出战，夜间作战，我们骑兵会吃亏的。”
“得令！”罗铁穆尔带着五百兵风风火火而去。
罗铁穆尔刚走，又有报告来了，这次说东门又有明寇火炮，也是一股明军，人数未明。
张伯颜骂骂咧咧的，一脚把在他跟前绕来绕去的猎狗踢了个四脚朝天，那猎狗汪汪地叫了几声，却让张伯颜心生一计。
他一招手，对百户长芒勒说：“去，把军中的所有猎狗集合起来，你和一百多名骑士，带着它们搜素城外的明寇，一旦发现，就让我们的猎狗撕咬他们，让我们勇士的弓箭射杀他们！”
“遵命！”芒勒应声而动。
张伯颜这次用蒙古猎狗对付费聚的军士，人狗之战真是惨无人道啊！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巨响，把泽州官署的屋顶震得泥尘直坠。
“什么回事？”张伯颜大吃一惊，急匆匆跑出门去，又一声巨响从官署外传来。
张伯颜喝道：“快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下报告：“大人，是炮声！”
“炮声？哪里的？难道城内有明寇潜伏着？”
正说间，接二连三的炮响从泽州城外传来。
张伯颜心中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很可能掉进了明军的请君入瓮的计策了——先撤出城外，让敌人入城，然后围攻城中的敌人。这是以往众多汉人将领对付蒙古军的计策，因为汉军骑兵少，步兵多，与蒙古骑兵在野外角逐赢面不大，于是往往凭借各种有利的地形地势来抵抗蒙古骑兵。到了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多数会让出城池，等蒙古军入城，变成守城方，把蒙古人野战的优势尽可能地降低，然后再用疑兵计，声东击西，把城内的蒙古军逐一吸引出城外，再集中力量，围而歼之，消灭那些出城迎敌的蒙古骑兵。由于蒙古军占领了城池，接管了城中的一切资源，通常不舍得放弃城池，所以一定会留下足够的兵力把守城池，这样致使外出与汉军野战的兵力往往过少，战斗的结果通常是失败的。于是，蒙古指挥官就会固守城池，那么，他们的骑兵优势再次降低。战役到了最后阶段，就是蒙古军与汉军的近身肉搏阶段，甚至是巷战，那么战马的威力形同虚设了。
张伯颜隐约觉得明军将领就是要与自己打这样的战役，一阵顾虑涌上心头。
如何是好呢？
他脑里又浮现出一幕往事——
当年，他的老上司察罕帖木儿围攻红巾军的政治中心汴梁城。城内的红巾军首领是刘福通，他拥有数十万大军，一开始鄙视城外的元军，认为察罕帖木儿军队虽然有十多万人，军粮未必足够，只要他坚守汴梁城，不出一个月，元军肯定会因为缺乏粮草而退兵。察罕帖木儿也深知刘福通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他老是派出一小撮、一小股骑兵前去挑战。这些骑士到了阵前，极尽羞辱敌方之能事，谩骂、便溺、焚烧战俘尸体……等等。刘福通一开始忍住了，毕竟他是统帅，明知这些就是元军的计谋。可是，他的部下忍受不了敌人如此这般的嚣张，不断请战。刘福通同意后，几员战将马上出城御敌，令人振奋的是，敌人被打退了，出战的将士擂鼓凯旋回城。今天东城这样胜利，明天南城如此打赢……久而久之，连刘福通都误认为元军战斗力就是如此低下。等到元军再一次前来挑战时，刘福通发火，命大将领兵出战，务必全歼鞑子。岂料，这一拨出去，元军逃之夭夭，红巾军穷追不舍，结果堕入察罕帖木儿的埋伏圈，追过去的红巾军统统报销，被元军全歼了。
想到这里，张伯颜打了个冷战，他似乎觉得自己就是汴梁城的刘福通了。
他很快就接到报告，说南门有一股明寇打着火把，向城内开炮。
左元帅罗铁穆尔请示说：“大人，待小将前去收拾明寇！”
说着就想离开。
“慢！”
张伯颜对他说：“你去那边，先不忙出战，要多观察敌情，如果敌军没有下一步举动，暂且不要出战，夜间作战，我们骑兵会吃亏的。”
“得令！”罗铁穆尔带着五百兵风风火火而去。
罗铁穆尔刚走，又有报告来了，这次说东门又有明寇火炮，也是一股明军，人数未明。
张伯颜骂骂咧咧的，一脚把在他跟前绕来绕去的猎狗踢了个四脚朝天，那猎狗汪汪地叫了几声，却让张伯颜心生一计。
他一招手，对百户长芒勒说：“去，把军中的所有猎狗集合起来，你和一百多名骑士，带着它们搜素城外的明寇，一旦发现，就让我们的猎狗撕咬他们，让我们勇士的弓箭射杀他们！”
“遵命！”芒勒应声而动。
张伯颜这次用蒙古猎狗对付费聚的军士，人狗之战真是惨无人道啊！
573.
张伯颜这批蒙古猎犬，来自他的连襟兄弟周元圭平章政事的军营。这次突袭泽州，张伯颜专程向周元圭借来了三百只蒙古猎犬，由一百五十名驯犬军士带着随时投入战斗。
蒙古猎犬，一般都有70到100斤重，其奔跑速度惊人，嗅觉灵敏度超高，搜索能力超强，最令人胆寒的是，这些猎犬具有群攻目标的习惯——犹如狼群一般，一旦发现目标，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一拥而上，往往不消半刻钟，就会将目标（或者说猎物、敌人）撕咬成碎片。这是最适合夜间搜捕及近身肉搏之战斗的工具。张伯颜本人就饲养着十条蒙古猎犬，可是，这次他负责晋南会战，只是带了三头过来，有两头在先前的战役中阵亡，如今只剩下一只，张伯颜命名为“赤虎”，可知它浑身绒毛几乎都是红色的，既叫“虎”，亦知其战斗力超强。
如今，百户长芒勒，也就是“赤虎”的驯养士，指挥其它驯养士，带着三百只蒙古猎犬，直扑泽州东门，誓要将滋扰他们的明军士卒一个个搜索出来，再一个个杀死。
传说，蒙古人的成吉思汗西征时，他的部队已经越过高加索山脉，在现代地理上，已经进入欧洲地界。当时的欧洲人，节节败退，蒙古军横扫整个东欧平原，饮马多瑙河，甚至莱茵河，直教欧洲佬惊呼“黄祸”降临，又说蒙古人是“上帝之鞭”，行驶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力，下凡惩罚欧洲人。欧洲人不得不联合起来，组织了相当厉害的铁骑军与蒙古军决战。不料，蒙古军冲锋时，一边是飞蝗般的羽箭扑来，一边则是穷凶极恶的猎犬专攻铁骑军的下盘。铁木真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是他指示他的军队，在与强大的兵团野战时，一定要把蒙古猎犬放出去，这批曾在蒙古高原上纵横数千里，专门克制草原狼群的猎犬，一旦投入战斗，三四条撕咬一匹战马，就算蒙古骑士已经战死沙场，这些猎犬仍然会把它们的敌人咬死，撕碎……也就是说，就算两军混战，同归于尽，蒙古猎犬也会成为战场上的胜利者，迎接下一批蒙古兵团的到来。
这些蒙古猎犬的光辉事迹，汉人史籍没有记录。
它们仿佛不存在，只在传说和神话中出现。
事实上，它们确实存在着。这晚上，张伯颜这三百条蒙古猎犬，“呼啦”一声，就涌出泽州东门，往明军鸣放火炮之地冲去。
费聚派来的这个总旗，名叫戚祥，定远人，也算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老乡了——毕竟都是濠州人士。这时的戚祥，三十多岁，年富力强，从军也有十六七年了，在无数战斗中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可惜，他目前的军衔仅仅是个总旗，打仗打不死，官阶却不见得高。难道，他能够在死人堆里活下来是靠他高超的“逃跑免死”技术？
不是的。
戚祥打仗很勇猛，甚至，他的老婆要生小孩了，他还在战场上与敌人博个你死我活。
记得一年多前，他儿子已经出生半年了，戚祥才回到家里，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
主子朱元璋不知道么？
知道。
他把戚祥拉到自己的亲兵队伍里，对他说：“戚祥，从今天起，你来做我的亲兵，不要去打仗了。你从军十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是个总旗，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晋升吗？”
戚祥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啊，就是个大鲁粗，不认一个字。要是给你当了千户长、指挥使，你会指挥军士打仗么？”
戚祥说：“主上，我戚祥打仗就会，哪里去认字？”
“难道不会学么？”皇帝说，“我当初也不认字啊！”
“圣上天纵聪明，小人我如何能学得到？”戚祥跪着回答。
“你不学？”
“不是，小人学不会啊！”
“你既然学不会，那么，让你的儿子学吧！”皇帝说。
“陛下，我儿子，我也想他学打仗呢！”
皇帝笑了：“哪有那么多仗打？我这大明江山如果还要你儿子来打仗，那，我这个皇帝还要来干什么？”皇帝又问，“你儿子起了名字没有？”
“叫狗儿。”
“什么狗儿，羊儿的，这不是正名。我来给他起个名字吧。你想他学打仗，我要他读书写字，一文，一武，好，那么，就叫戚斌吧！”
“谢谢主上赐名！”
于是，戚祥儿子就叫戚斌——大名鼎鼎的戚继光的远祖戚斌！
大明北伐，戚祥属于第二梯队，拨入冯宗异麾下，在费聚军中担任一名总旗。他现在就要与蒙古猎犬博个你死我活了！
张伯颜这批蒙古猎犬，来自他的连襟兄弟周元圭平章政事的军营。这次突袭泽州，张伯颜专程向周元圭借来了三百只蒙古猎犬，由一百五十名驯犬军士带着随时投入战斗。
蒙古猎犬，一般都有70到100斤重，其奔跑速度惊人，嗅觉灵敏度超高，搜索能力超强，最令人胆寒的是，这些猎犬具有群攻目标的习惯——犹如狼群一般，一旦发现目标，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一拥而上，往往不消半刻钟，就会将目标（或者说猎物、敌人）撕咬成碎片。这是最适合夜间搜捕及近身肉搏之战斗的工具。张伯颜本人就饲养着十条蒙古猎犬，可是，这次他负责晋南会战，只是带了三头过来，有两头在先前的战役中阵亡，如今只剩下一只，张伯颜命名为“赤虎”，可知它浑身绒毛几乎都是红色的，既叫“虎”，亦知其战斗力超强。
如今，百户长芒勒，也就是“赤虎”的驯养士，指挥其它驯养士，带着三百只蒙古猎犬，直扑泽州东门，誓要将滋扰他们的明军士卒一个个搜索出来，再一个个杀死。
传说，蒙古人的成吉思汗西征时，他的部队已经越过高加索山脉，在现代地理上，已经进入欧洲地界。当时的欧洲人，节节败退，蒙古军横扫整个东欧平原，饮马多瑙河，甚至莱茵河，直教欧洲佬惊呼“黄祸”降临，又说蒙古人是“上帝之鞭”，行驶上帝至高无上的权力，下凡惩罚欧洲人。欧洲人不得不联合起来，组织了相当厉害的铁骑军与蒙古军决战。不料，蒙古军冲锋时，一边是飞蝗般的羽箭扑来，一边则是穷凶极恶的猎犬专攻铁骑军的下盘。铁木真虽然没有亲临战场，但是他指示他的军队，在与强大的兵团野战时，一定要把蒙古猎犬放出去，这批曾在蒙古高原上纵横数千里，专门克制草原狼群的猎犬，一旦投入战斗，三四条撕咬一匹战马，就算蒙古骑士已经战死沙场，这些猎犬仍然会把它们的敌人咬死，撕碎……也就是说，就算两军混战，同归于尽，蒙古猎犬也会成为战场上的胜利者，迎接下一批蒙古兵团的到来。
这些蒙古猎犬的光辉事迹，汉人史籍没有记录。
它们仿佛不存在，只在传说和神话中出现。
事实上，它们确实存在着。这晚上，张伯颜这三百条蒙古猎犬，“呼啦”一声，就涌出泽州东门，往明军鸣放火炮之地冲去。
费聚派来的这个总旗，名叫戚祥，定远人，也算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老乡了——毕竟都是濠州人士。这时的戚祥，三十多岁，年富力强，从军也有十六七年了，在无数战斗中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不简单的人物。可惜，他目前的军衔仅仅是个总旗，打仗打不死，官阶却不见得高。难道，他能够在死人堆里活下来是靠他高超的“逃跑免死”技术？
不是的。
戚祥打仗很勇猛，甚至，他的老婆要生小孩了，他还在战场上与敌人博个你死我活。
记得一年多前，他儿子已经出生半年了，戚祥才回到家里，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
主子朱元璋不知道么？
知道。
他把戚祥拉到自己的亲兵队伍里，对他说：“戚祥，从今天起，你来做我的亲兵，不要去打仗了。你从军十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是个总旗，知道为什么没有得到晋升吗？”
戚祥摇摇头，说：“不知道。”
“你啊，就是个大鲁粗，不认一个字。要是给你当了千户长、指挥使，你会指挥军士打仗么？”
戚祥说：“主上，我戚祥打仗就会，哪里去认字？”
“难道不会学么？”皇帝说，“我当初也不认字啊！”
“圣上天纵聪明，小人我如何能学得到？”戚祥跪着回答。
“你不学？”
“不是，小人学不会啊！”
“你既然学不会，那么，让你的儿子学吧！”皇帝说。
“陛下，我儿子，我也想他学打仗呢！”
皇帝笑了：“哪有那么多仗打？我这大明江山如果还要你儿子来打仗，那，我这个皇帝还要来干什么？”皇帝又问，“你儿子起了名字没有？”
“叫狗儿。”
“什么狗儿，羊儿的，这不是正名。我来给他起个名字吧。你想他学打仗，我要他读书写字，一文，一武，好，那么，就叫戚斌吧！”
“谢谢主上赐名！”
于是，戚祥儿子就叫戚斌——大名鼎鼎的戚继光的远祖戚斌！
大明北伐，戚祥属于第二梯队，拨入冯宗异麾下，在费聚军中担任一名总旗。他现在就要与蒙古猎犬博个你死我活了！
574.
戚祥身为总旗，大致相当于今时的排长，带着五十五名战士（其中有五名小旗），埋伏在泽州东门之外不足十里处的小山岗上，候元军整队入城安歇，就出来鸣放火筒，焚烧干草枯枝，并且吹响号角，摆出一副夜袭泽州城的样子，目的就是要扰乱城内的鞑子，引诱他们出城作战。
事实上，费聚一共派出了三百多名战士执行这种扰敌任务，戚祥只是其中之一名总旗。
他的任务并不是与出城作战的蒙古兵厮杀，而是要把他们引到明军的埋伏圈——费聚集结的重兵，就在埋伏圈内等着歼灭蒙古兵。
所以，蒙古军开启东门，一道道火把星星点点过来，还夹杂着凶恶的猎犬狂吠。山岗的瞭望树上的哨兵马上就向戚祥报告：“鞑子出城了。”
戚祥点点头，分配好工作：李小旗带十名战士先行撤退，陈小旗、赵小旗、王小旗继后，他自己则和廖小旗领十名战士断后。
他说：“李小旗退到二里外，则上树望哨，观察敌兵进军的方向和速度，向整支队伍发布消息，陈小旗依照敌军的前进方向和速度确定自己的撤退速度，走在李小旗之前，努力把敌兵引向自己的埋伏圈。赵小旗、王小旗则继续撤退。总之，无论谁先撤退，每撤二里，就上树望哨，让其他战士继续前进。也就是说，李、陈、赵、王三位小旗先后望哨。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说。
戚祥又说：“放哨的军士吹响两长一短的号角，让我军明白继续撤退，也教鞑子继续追来。我们要做到敌人追不上我们，但又不肯舍弃我们，才能把鞑子引到埋伏圈。”
他拍拍廖小旗的肩膀，说：“你可得辛苦了，跟我断后。”
廖小旗行了个军礼，说：“能够与戚总旗并肩作战，我们不怕辛苦！”
他的战士也叫嚷起来：“杀鞑子，义不容辞！”
“好！行动！”
这班大明阿兵哥撤离时，又往山岗上的火堆投进了几捆枯草。
戚祥这般安排，只是估计了自己一方的能力，他没有思考，更没有重视前来搜杀他们的蒙古军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马。所谓，知己而不知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他没有获得更大晋升的重要原因——不具备足够的军事能力抵御各种敌人。
这场战之后，他的军职上升到百户长，这已经是他一生军事生涯的顶峰了。并不是酬劳他的战功，而是回报他的英勇战斗和光荣负伤。
他没有想到，那些在暗夜中狂吠乱叫的蒙古猎犬来得那么快，攻击力那么强，李小旗的望哨还没有完成，他和廖小旗就被蒙古猎犬追上了。
猎犬的凶狠狂吠刚刚还在耳后，眨眼间，草丛就出现了它们悉悉索索的身影和野蛮粗暴的喷喘，一个个黑色幽灵，似有恶鬼附体，“汪”一声，就抢将上来，张口就咬。
戚祥身为总旗，大致相当于今时的排长，带着五十五名战士（其中有五名小旗），埋伏在泽州东门之外不足十里处的小山岗上，候元军整队入城安歇，就出来鸣放火筒，焚烧干草枯枝，并且吹响号角，摆出一副夜袭泽州城的样子，目的就是要扰乱城内的鞑子，引诱他们出城作战。
事实上，费聚一共派出了三百多名战士执行这种扰敌任务，戚祥只是其中之一名总旗。
他的任务并不是与出城作战的蒙古兵厮杀，而是要把他们引到明军的埋伏圈——费聚集结的重兵，就在埋伏圈内等着歼灭蒙古兵。
所以，蒙古军开启东门，一道道火把星星点点过来，还夹杂着凶恶的猎犬狂吠。山岗的瞭望树上的哨兵马上就向戚祥报告：“鞑子出城了。”
戚祥点点头，分配好工作：李小旗带十名战士先行撤退，陈小旗、赵小旗、王小旗继后，他自己则和廖小旗领十名战士断后。
他说：“李小旗退到二里外，则上树望哨，观察敌兵进军的方向和速度，向整支队伍发布消息，陈小旗依照敌军的前进方向和速度确定自己的撤退速度，走在李小旗之前，努力把敌兵引向自己的埋伏圈。赵小旗、王小旗则继续撤退。总之，无论谁先撤退，每撤二里，就上树望哨，让其他战士继续前进。也就是说，李、陈、赵、王三位小旗先后望哨。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说。
戚祥又说：“放哨的军士吹响两长一短的号角，让我军明白继续撤退，也教鞑子继续追来。我们要做到敌人追不上我们，但又不肯舍弃我们，才能把鞑子引到埋伏圈。”
他拍拍廖小旗的肩膀，说：“你可得辛苦了，跟我断后。”
廖小旗行了个军礼，说：“能够与戚总旗并肩作战，我们不怕辛苦！”
他的战士也叫嚷起来：“杀鞑子，义不容辞！”
“好！行动！”
这班大明阿兵哥撤离时，又往山岗上的火堆投进了几捆枯草。
戚祥这般安排，只是估计了自己一方的能力，他没有思考，更没有重视前来搜杀他们的蒙古军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马。所谓，知己而不知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他没有获得更大晋升的重要原因——不具备足够的军事能力抵御各种敌人。
这场战之后，他的军职上升到百户长，这已经是他一生军事生涯的顶峰了。并不是酬劳他的战功，而是回报他的英勇战斗和光荣负伤。
他没有想到，那些在暗夜中狂吠乱叫的蒙古猎犬来得那么快，攻击力那么强，李小旗的望哨还没有完成，他和廖小旗就被蒙古猎犬追上了。
猎犬的凶狠狂吠刚刚还在耳后，眨眼间，草丛就出现了它们悉悉索索的身影和野蛮粗暴的喷喘，一个个黑色幽灵，似有恶鬼附体，“汪”一声，就抢将上来，张口就咬。
575.
一头蒙古猎狗飞跃起来，一双前爪似要搭往走在最后的一名明军战士的后肩，张口就咬向他的颈项。
这位战士冷不丁听见身后狗吠，以他来自社会底层见惯狗只伤人的经验来作出反应，他不能转身与猛犬对敌。
幸而，这位战士是个刀牌兵，说时迟，那时快，狗爪还没有落到他的后肩，他一低头，左手持盾往后一举，把猎狗的头部和前爪托了起来，右手的腰刀一个回旋——
只听“咔嚓”一声，又一阵的猎犬悲鸣，鲜血飞溅，整个盾牌全是狗血，再看时，蒙古猎犬的腰部断作两截！
好壮士！
一出手，就把一头蒙古猎犬废了。
他止不住一阵窃喜。
不料，就在他喜上眉梢之际，两旁各窜出两头猎犬——一共四头，有两头径直往他咽喉扑来，另外两头往他的下盘撕咬！
战士连忙挥刀舞盾招架，扑向咽喉的的确阻挡住了，可是，下盘却出问题了。他的左腿被一头猎犬咬住，战士飞起右脚，想把它踢走，岂料另一头猎犬不失时机地把他踢起的右腿咬住了。
这下可不得了。
这些蒙古猎犬的攻击性甚于野狼，你看它们的腰部纤细，咋看以为它们腰部没有力量，充其量不过靠一口利齿袭击目标。殊不知，它们的细腰拥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几乎360度的扭动！
什么叫360度的扭动？难道蒙古猎犬的细腰能弯曲成为一个圆圈？
非也。
它们不是把腰部扭作一个圆圈，而是扭动腰部的同时，它们会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扭腰，连打两三个滚，还不是扭动了360度么？
它们打滚不是件小事哟！两头七八十斤的猎犬，一个在左边打滚、扭腰，一个在右边打滚、扭腰，这名明军战士哪还站得稳？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之下，那两头猎犬再次扑上，他用力持盾抗拒了一头猎狗，另一头却咬住那面盾牌，前爪乱撕乱爪，明军战士大喝一声，右手猛地一刀砍去——
就在他猛力一击之际，他也倒下了！
为何？
下盘那两只猎犬翻了几个身子，硬生生地把明军战士拽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四头猎狗发疯一般抢攻，一边发出暴吼狂叫，此时倒地的明军战士也发出雷霆之怒，那砍刀乱挥乱斩，两头猎犬不是断了前足，就是废了后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却毫不松口！
忽然，黑色的幽灵再次猛地扑来，带着“汪汪”之声，三四枚蘸着垂涎的利齿突然咬住明军战士的后颈……
眼看，这位战士，就要被四头蒙古猎犬咬死了！
“砰！”
“砰！”
“砰！”
一连三声火铳响时，暗夜中冒起的火舌犹如电光过隙，一连串的“汪汪”叫声伴以及草丛里悉悉索索的杂响，都被雷霆万钧般的震响敲碎了。
当即，那头撕咬战士后颈的蒙古猎犬死于非命，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倒在地上的明军战士乘机一跃而起，纵然双腿鲜血淋漓，更兼后颈留着几个狗齿印痕，他大叫大嚷，连连进刀，把咬着盾牌的猎犬废掉，那两条咬着他双腿的却依然撕咬，依然打滚、扭腰，不肯罢休！
“他娘的！我宰了你们！”
一名明军长枪战士及时赶到，他大叫着，“呼”一枪，直捅一头猎狗，那枪头一直捅穿了它的腰部，它悲鸣着，汪汪叫，四肢乱抓，乱撕，被他纠缠了好半天的战士腾出手来，几刀劈下，终于解决了它的性命。
与此同时，一名明军弓箭手也用离弦之箭射杀了最后一头蒙古猎犬——它正打算后退。
几名战友搀扶着受伤的战士，只见他已经战衣破碎，遍体鳞伤，特别是后颈血肉模糊，双腿已经不能走动了。
他，就是总旗戚祥。
偏偏这时，一连串的狗吠传来，第二波的蒙古猎犬到了，这可是一大群哟！
一头蒙古猎狗飞跃起来，一双前爪似要搭往走在最后的一名明军战士的后肩，张口就咬向他的颈项。
这位战士冷不丁听见身后狗吠，以他来自社会底层见惯狗只伤人的经验来作出反应，他不能转身与猛犬对敌。
幸而，这位战士是个刀牌兵，说时迟，那时快，狗爪还没有落到他的后肩，他一低头，左手持盾往后一举，把猎狗的头部和前爪托了起来，右手的腰刀一个回旋——
只听“咔嚓”一声，又一阵的猎犬悲鸣，鲜血飞溅，整个盾牌全是狗血，再看时，蒙古猎犬的腰部断作两截！
好壮士！
一出手，就把一头蒙古猎犬废了。
他止不住一阵窃喜。
不料，就在他喜上眉梢之际，两旁各窜出两头猎犬——一共四头，有两头径直往他咽喉扑来，另外两头往他的下盘撕咬！
战士连忙挥刀舞盾招架，扑向咽喉的的确阻挡住了，可是，下盘却出问题了。他的左腿被一头猎犬咬住，战士飞起右脚，想把它踢走，岂料另一头猎犬不失时机地把他踢起的右腿咬住了。
这下可不得了。
这些蒙古猎犬的攻击性甚于野狼，你看它们的腰部纤细，咋看以为它们腰部没有力量，充其量不过靠一口利齿袭击目标。殊不知，它们的细腰拥有一种特殊的功能——几乎360度的扭动！
什么叫360度的扭动？难道蒙古猎犬的细腰能弯曲成为一个圆圈？
非也。
它们不是把腰部扭作一个圆圈，而是扭动腰部的同时，它们会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扭腰，连打两三个滚，还不是扭动了360度么？
它们打滚不是件小事哟！两头七八十斤的猎犬，一个在左边打滚、扭腰，一个在右边打滚、扭腰，这名明军战士哪还站得稳？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之下，那两头猎犬再次扑上，他用力持盾抗拒了一头猎狗，另一头却咬住那面盾牌，前爪乱撕乱爪，明军战士大喝一声，右手猛地一刀砍去——
就在他猛力一击之际，他也倒下了！
为何？
下盘那两只猎犬翻了几个身子，硬生生地把明军战士拽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四头猎狗发疯一般抢攻，一边发出暴吼狂叫，此时倒地的明军战士也发出雷霆之怒，那砍刀乱挥乱斩，两头猎犬不是断了前足，就是废了后腿，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却毫不松口！
忽然，黑色的幽灵再次猛地扑来，带着“汪汪”之声，三四枚蘸着垂涎的利齿突然咬住明军战士的后颈……
眼看，这位战士，就要被四头蒙古猎犬咬死了！
“砰！”
“砰！”
“砰！”
一连三声火铳响时，暗夜中冒起的火舌犹如电光过隙，一连串的“汪汪”叫声伴以及草丛里悉悉索索的杂响，都被雷霆万钧般的震响敲碎了。
当即，那头撕咬战士后颈的蒙古猎犬死于非命，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倒在地上的明军战士乘机一跃而起，纵然双腿鲜血淋漓，更兼后颈留着几个狗齿印痕，他大叫大嚷，连连进刀，把咬着盾牌的猎犬废掉，那两条咬着他双腿的却依然撕咬，依然打滚、扭腰，不肯罢休！
“他娘的！我宰了你们！”
一名明军长枪战士及时赶到，他大叫着，“呼”一枪，直捅一头猎狗，那枪头一直捅穿了它的腰部，它悲鸣着，汪汪叫，四肢乱抓，乱撕，被他纠缠了好半天的战士腾出手来，几刀劈下，终于解决了它的性命。
与此同时，一名明军弓箭手也用离弦之箭射杀了最后一头蒙古猎犬——它正打算后退。
几名战友搀扶着受伤的战士，只见他已经战衣破碎，遍体鳞伤，特别是后颈血肉模糊，双腿已经不能走动了。
他，就是总旗戚祥。
偏偏这时，一连串的狗吠传来，第二波的蒙古猎犬到了，这可是一大群哟！
576.
戚祥强忍疼痛，对身边的几名战士说：“快，快，叫廖小旗组织力量，对付鞑子的恶狗！”
廖小旗已经带着七八名战士转头过来，听闻戚总旗负伤，凶手竟然是蒙古恶狗，就说：“总旗，我先父曾跟从刘太保等人在颍州与鞑子作战，那时就有恶狗伤人，它们一群攻过来，像狼群一样，我们不能与它们硬碰。杀了几头恶狗，却伤了我们军士，不值得。依我看，我们得找个高处，居高临下，对付它们。”
戚总旗喘着气说：“有道理，可是，听那恶狗狂吠而来，似乎不是几头，也不是十几头，很可能有几十头，我们……我们爬到树上，用弓箭和火铳对付它们……同时，还要……还要王小旗、赵小旗他们支援……快，快发出求助信号！”
廖小旗身边的一名战士迅速爬上一棵大树，吹起号角：“呜——呜——呜——”三声长响，那是告知战友，这里需要支援。
就在此时，那群蒙古猎狗已经追上，果然有五六十头！
这下可开锅了！
廖小旗，给出名字——廖春，大呼：“众弟兄，上树！我来废他娘的几头恶狗！”
说着，手中火铳“砰”响起，当场把第一头冲上来的猎犬打了个脑袋开花。可是，七八条恶狗呼呼扑来，廖春只得把火铳抡起来——熟铜滚一般，仅仅砸了一下，正中其中一条恶狗的脑袋，它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直打滚，不料，那“熟铜棍”却被第三头猎狗咬住不放了。
廖春只得舍弃了“熟铜棍”，把腰刀抡起，打横一挥，只听见又一阵猎犬狂吠，夹杂着一片狗血飞溅，又一头恶狗倒下了。
廖春，日后的广西驯象卫千户长，仅仅两三个照面就废了三条蒙古猎犬，足见其勇力过人，其他的战士受其鼓舞，无不奋力吼叫，操起家伙对着狗群一轮猛攻：长枪直捅，弓箭横射，大刀乱劈，火铳震响……
地上，草丛，树下，群犬狂吠，遍地血污。
可是，蒙古猎犬来得太多了，十一名明军战士眼看就要被它们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马蹄声也渐渐逼近，蒙古骑兵就要抵达！
戚祥已经爬上一棵树，他在树杈上喊道：“不要恋战，廖小旗，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势，鞑子就到了！”
廖春听了，呼啸一声，挥手叫三四名弓箭兵上了树。其余的战士也逐一寻找到机会，撤离到高坡或者树上。
廖春自己则断后，他那柄砍刀已经废了将近十头恶狗地性命了。
廖春日后之所有能够担任大明广西驯象卫千户长，就是在泽州城东的人狗大战中出人头地的。在这场人狗大战中，他先后击毙了三十多头蒙古猎犬，自己则毫发未损。消息传出，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惊喜万分，对左右说：“这个廖小旗，几十头恶狗都奈何他不了，如此英勇，不可浪费了。”
等到广西设置驯象卫，广西都指挥使韩观（在鄱阳湖之战中，穿朱元璋战袍自沉鄱阳湖令朱元璋脱难的将军韩成的儿子）向朱元璋请示，皇帝就把廖春派往广西思明府凤凰山，做驯象卫的千户长，专门捕捉、驯养野象（当时广西与广东交接的十万大山有数万头野象，时常出来伤害百姓，故此特设驯象卫，保护百姓，同时负责监视安南的动静）。
一名小旗的战斗，皇帝都了如指掌，可见，朱元璋的触觉，无孔不入；一名小旗的战功，皇帝都不会遗漏，可见，朱元璋的恩泽，无所不达。
廖春此时，面对的是三四十头恶狗，它们咆哮着，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廖春不敢恋战，不停地后撤，直到一棵大树下。他背靠着大树，面向一群凶恶的蒙古猛犬，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戚祥强忍疼痛，对身边的几名战士说：“快，快，叫廖小旗组织力量，对付鞑子的恶狗！”
廖小旗已经带着七八名战士转头过来，听闻戚总旗负伤，凶手竟然是蒙古恶狗，就说：“总旗，我先父曾跟从刘太保等人在颍州与鞑子作战，那时就有恶狗伤人，它们一群攻过来，像狼群一样，我们不能与它们硬碰。杀了几头恶狗，却伤了我们军士，不值得。依我看，我们得找个高处，居高临下，对付它们。”
戚总旗喘着气说：“有道理，可是，听那恶狗狂吠而来，似乎不是几头，也不是十几头，很可能有几十头，我们……我们爬到树上，用弓箭和火铳对付它们……同时，还要……还要王小旗、赵小旗他们支援……快，快发出求助信号！”
廖小旗身边的一名战士迅速爬上一棵大树，吹起号角：“呜——呜——呜——”三声长响，那是告知战友，这里需要支援。
就在此时，那群蒙古猎狗已经追上，果然有五六十头！
这下可开锅了！
廖小旗，给出名字——廖春，大呼：“众弟兄，上树！我来废他娘的几头恶狗！”
说着，手中火铳“砰”响起，当场把第一头冲上来的猎犬打了个脑袋开花。可是，七八条恶狗呼呼扑来，廖春只得把火铳抡起来——熟铜滚一般，仅仅砸了一下，正中其中一条恶狗的脑袋，它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直打滚，不料，那“熟铜棍”却被第三头猎狗咬住不放了。
廖春只得舍弃了“熟铜棍”，把腰刀抡起，打横一挥，只听见又一阵猎犬狂吠，夹杂着一片狗血飞溅，又一头恶狗倒下了。
廖春，日后的广西驯象卫千户长，仅仅两三个照面就废了三条蒙古猎犬，足见其勇力过人，其他的战士受其鼓舞，无不奋力吼叫，操起家伙对着狗群一轮猛攻：长枪直捅，弓箭横射，大刀乱劈，火铳震响……
地上，草丛，树下，群犬狂吠，遍地血污。
可是，蒙古猎犬来得太多了，十一名明军战士眼看就要被它们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马蹄声也渐渐逼近，蒙古骑兵就要抵达！
戚祥已经爬上一棵树，他在树杈上喊道：“不要恋战，廖小旗，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势，鞑子就到了！”
廖春听了，呼啸一声，挥手叫三四名弓箭兵上了树。其余的战士也逐一寻找到机会，撤离到高坡或者树上。
廖春自己则断后，他那柄砍刀已经废了将近十头恶狗地性命了。
廖春日后之所有能够担任大明广西驯象卫千户长，就是在泽州城东的人狗大战中出人头地的。在这场人狗大战中，他先后击毙了三十多头蒙古猎犬，自己则毫发未损。消息传出，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惊喜万分，对左右说：“这个廖小旗，几十头恶狗都奈何他不了，如此英勇，不可浪费了。”
等到广西设置驯象卫，广西都指挥使韩观（在鄱阳湖之战中，穿朱元璋战袍自沉鄱阳湖令朱元璋脱难的将军韩成的儿子）向朱元璋请示，皇帝就把廖春派往广西思明府凤凰山，做驯象卫的千户长，专门捕捉、驯养野象（当时广西与广东交接的十万大山有数万头野象，时常出来伤害百姓，故此特设驯象卫，保护百姓，同时负责监视安南的动静）。
一名小旗的战斗，皇帝都了如指掌，可见，朱元璋的触觉，无孔不入；一名小旗的战功，皇帝都不会遗漏，可见，朱元璋的恩泽，无所不达。
廖春此时，面对的是三四十头恶狗，它们咆哮着，一拥而上，群起而攻之。廖春不敢恋战，不停地后撤，直到一棵大树下。他背靠着大树，面向一群凶恶的蒙古猛犬，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577.
忽听树上箭铳齐发，上面三名战士鸣铳射箭，解决了最先头的两条蒙古猎犬。
廖春不失时机地抓住树上垂下的麻绳，左脚一纵，右脚踩踏在树干上，借力挑起五六尺高，树上的两名战友用力一拽，把他扯上树杈。
树下的群犬乱吠，嗷嗷吼叫，利爪抓着树干，发疯一般撕咬树皮。一眨眼，树皮纷飞，树干震动，树杈摇荡，树叶飘零，树枝委地——即使是百年大树，也发起抖来了。
树上一众战士见了，不禁胆寒！
廖春问三名战友：“还有多少枝箭？报上来！”
这个说：“我箭筒里只是三支了。”
那个说：“我的还是五只。”
第三个，是个火铳军士，他说：“我的火药不少，可是，弹丸只剩下十二个。”
廖春心算着，他说：“就算我们一箭一只，一铳一头，也只能干掉二十头恶狗，剩下的，就得靠我们拼杀了！”
这边说时，两名弓箭手又放倒了两头蒙古猎犬，其余的仰望着树上，不停地吠叫，脚步已经有些逡巡——毕竟它们的同类已经死伤过半了。
廖春他们忍不住互相对视而笑。
可是，接下来，他们没有那么好运了。
因为，蒙古骑兵赶到了！
那蒙古百户长芒勒骑着高头大马领着骑士气势汹汹而来，抢在他马前的就是张伯颜平章政事的爱犬“赤虎”。虽说赤虎冲在芒勒的马前，但是，依然有两头猎犬陪伴着它一起奔跑。赤虎左边的，是尼斯格，右边的，是胡日达，它们都是张伯颜的连襟兄弟周元圭的爱犬。它俩可是厉害角色！何谓“尼斯格”？蒙古语即“草上飞”；何谓“胡日达”？蒙古语就是“快如风”。赤虎有他俩助阵，更是如虎如狼，咆哮暴怒，不可一世！
它们一抵达战场，群犬霎时间后退，停止了进攻。
因为，它们的“王者”赤虎降临了。
——蒙古猎犬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听“头狗”的指令，赤虎没有发出攻击的信号，其它的猎犬只能回到他的身边，听候王者的命令。
赤虎也停住了吼叫，抬头仰望着前面的树林，来回地踱着虎步，鼻孔呼出一阵阵粗暴的腥臭之气。
芒勒见了，知道树林里有明军埋伏，他一招手，一名十夫长纵马来到跟前，芒勒与他低语片刻，那十夫长便吆喝一声，牵着尼斯格，带着二十名骑士和四十头猎犬往树林东侧跑去。
芒勒又一招手，另一名十夫长也到了跟前，芒勒又与他嘀咕几句，稍后，他牵着胡日达，与二十名骑士和四十头猎犬往树林西侧奔去。
很明显，芒勒要包围这片树林。
树林里的十二名明军看在眼里，下决心死战了。
这棵树的小旗廖春对战友说：“如今唯有与鞑子同归于尽了！”
那棵树的总旗戚祥也对战友说：“兄弟们，拼命的时刻到了！杀一个抵命，杀一双有赚！不要手软！”
众人应道：“是！”
那边的芒勒命军士拿蒙古长角吹起冲锋号，同时一挥手，他那一百一十名骑士一个个弓开如满月。芒勒把手指塞进口里，打了个尖锐的“唿哨”，那骑士手中弓弦纷纷震响，“嗖”“嗖”箭雨往树林直射！
忽听树上箭铳齐发，上面三名战士鸣铳射箭，解决了最先头的两条蒙古猎犬。
廖春不失时机地抓住树上垂下的麻绳，左脚一纵，右脚踩踏在树干上，借力挑起五六尺高，树上的两名战友用力一拽，把他扯上树杈。
树下的群犬乱吠，嗷嗷吼叫，利爪抓着树干，发疯一般撕咬树皮。一眨眼，树皮纷飞，树干震动，树杈摇荡，树叶飘零，树枝委地——即使是百年大树，也发起抖来了。
树上一众战士见了，不禁胆寒！
廖春问三名战友：“还有多少枝箭？报上来！”
这个说：“我箭筒里只是三支了。”
那个说：“我的还是五只。”
第三个，是个火铳军士，他说：“我的火药不少，可是，弹丸只剩下十二个。”
廖春心算着，他说：“就算我们一箭一只，一铳一头，也只能干掉二十头恶狗，剩下的，就得靠我们拼杀了！”
这边说时，两名弓箭手又放倒了两头蒙古猎犬，其余的仰望着树上，不停地吠叫，脚步已经有些逡巡——毕竟它们的同类已经死伤过半了。
廖春他们忍不住互相对视而笑。
可是，接下来，他们没有那么好运了。
因为，蒙古骑兵赶到了！
那蒙古百户长芒勒骑着高头大马领着骑士气势汹汹而来，抢在他马前的就是张伯颜平章政事的爱犬“赤虎”。虽说赤虎冲在芒勒的马前，但是，依然有两头猎犬陪伴着它一起奔跑。赤虎左边的，是尼斯格，右边的，是胡日达，它们都是张伯颜的连襟兄弟周元圭的爱犬。它俩可是厉害角色！何谓“尼斯格”？蒙古语即“草上飞”；何谓“胡日达”？蒙古语就是“快如风”。赤虎有他俩助阵，更是如虎如狼，咆哮暴怒，不可一世！
它们一抵达战场，群犬霎时间后退，停止了进攻。
因为，它们的“王者”赤虎降临了。
——蒙古猎犬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听“头狗”的指令，赤虎没有发出攻击的信号，其它的猎犬只能回到他的身边，听候王者的命令。
赤虎也停住了吼叫，抬头仰望着前面的树林，来回地踱着虎步，鼻孔呼出一阵阵粗暴的腥臭之气。
芒勒见了，知道树林里有明军埋伏，他一招手，一名十夫长纵马来到跟前，芒勒与他低语片刻，那十夫长便吆喝一声，牵着尼斯格，带着二十名骑士和四十头猎犬往树林东侧跑去。
芒勒又一招手，另一名十夫长也到了跟前，芒勒又与他嘀咕几句，稍后，他牵着胡日达，与二十名骑士和四十头猎犬往树林西侧奔去。
很明显，芒勒要包围这片树林。
树林里的十二名明军看在眼里，下决心死战了。
这棵树的小旗廖春对战友说：“如今唯有与鞑子同归于尽了！”
那棵树的总旗戚祥也对战友说：“兄弟们，拼命的时刻到了！杀一个抵命，杀一双有赚！不要手软！”
众人应道：“是！”
那边的芒勒命军士拿蒙古长角吹起冲锋号，同时一挥手，他那一百一十名骑士一个个弓开如满月。芒勒把手指塞进口里，打了个尖锐的“唿哨”，那骑士手中弓弦纷纷震响，“嗖”“嗖”箭雨往树林直射！
飞翔明2018曰：
为什么要设计这个人狗之战？就是因为廖春日后担任驯象卫千户长，在广西十万大山捕捉野象，并训练它们成为战象和仪仗象队，凸显大明的武功。同时，征战四川、云南、安南时，明军均有与敌军战象兵团作战的光辉战绩。蒙古细犬只是一个铺垫。
为什么要设计这个人狗之战？就是因为廖春日后担任驯象卫千户长，在广西十万大山捕捉野象，并训练它们成为战象和仪仗象队，凸显大明的武功。同时，征战四川、云南、安南时，明军均有与敌军战象兵团作战的光辉战绩。蒙古细犬只是一个铺垫。
578.
箭雨过后，一名明军战士便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树林东侧的蒙古猎犬尼斯格“呜呜”地发出怒吼，飞一般向目标扑去。
那棵百年老树在一个小土坡上，前后左右都是几乎落尽树叶的大小树木，地下还有一大片高高低低的枯草。可是，尼斯格完全不把它们当回事，它不躲避草丛，也不绕道树林，而是迅速从一条最短距离的路径扑向那名堕树的明军战士，这路径几乎就是一条直线。
尼斯格是一条雄犬，血统纯净。他的主人周元圭得到它时，它还在它的娘亲的肚子里——还没有出生。为了养育这么一条蒙古猎犬，周元圭得到最为出色的蒙古猎户的帮忙，挑选了一头母犬，作为日后尼斯格的母亲。那母犬，据猎户所说，已经七个“雪龄”了，从未与雄犬交配。周元圭，汉军出身，在元末战火中逐步成长为平章政事，对“雪龄”二字不甚了了。经那猎户解释，才知道：原来，蒙古猎犬的雪龄，就是人类的一个年头，它们以冬季下雪为一年，七个雪龄，也就是七岁了。
周元圭听后，喃喃自语：“七岁了，这母犬居然还没有跟雄犬交配？为了什么啊？”
猎户说：“就是为了找一头善跑的雄犬与它匹配。”
周元圭还是不理解。
猎户又说：“那样，它们的后代，也就是周平章你日后的猎犬，就是天下间最擅长捕猎的蒙古猎犬了。”
周元圭听了，不住地点头。
尼斯格，就是草上飞，眨眼工夫，它就奔到堕树士兵的跟前。
那明军士兵身上中了箭，堕下时，摔了个半死，不提防尼斯格张口就咬住他的右臂——不是说，蒙古猎犬都率先攻击目标的致命之处么？怎么这次，尼斯格咬的是对方的右臂？
原来，明军战士摔下时，左侧到地，他的右臂和背部正好向着尼斯格的血盆大嘴。
尼斯格不到半岁就开始训练在户外模仿捕猎，那时，它捕捉一些垂死或者负了伤的小动物，比如小兔、野鼠、雀鸟之类。九个月，它就开始捕捉小黄羊。仅仅一个雪龄，尼斯格就成长为一头勇猛而迅速的猎犬，敢于与恶狼厮杀了。
在捕捉黄羊时，尼斯格会听从主人的吩咐，只要主人在它的红缨颈套上拍两下，它就知道主人要抓活的。那时，它咬住对方的后腿，不住地拖行，飞快地拖行，把黄羊从这个山坡拖到那个山坡，直至对方的挣扎能力彻底殆尽，它就用它的一口利齿把黄羊刁回，献于主人马前。
这次，它叼着明军战士的右臂，转身就拖着走。
战士中箭后，摔下树来，本来已经背过气去了，被它一拖，疼痛不已，反而痛醒过来，他挣扎着，摔右臂、踢腿、大叫……可是，几乎都是无用功！
尼斯格见他大叫，忽然松开利齿，一窜上来，一口往他咽喉咬去。
士兵连忙用一双手护着咽喉，谁料尼斯格猛地一口咬向他的后脑勺，那头盔本来已经松松垮垮的了，被尼斯格一咬，士兵的头发被叼住了，尼斯格一扯，那军人惨叫一声，他的头皮和头发被扯下一大片！
尼斯格得势不饶人，嗷嗷叫，呜呜响，又一口下来，把军士的鼻梁和右眼也咬住了。
这时，尼斯格的同类，七八头蒙古猎犬已经赶来，它们一拥而上……
如同五马分尸一样……
这头咬住小腿，那头咬住左手，还是的，直接撕碎了士兵的衣服，把腹部也咬开了……
等到树上雷霆一般的怒斥响起，一名勇士跳下来时，尼斯格和它的同类，已经把那名战士肢解了！
凄惨之极！
那勇士一手执着盾牌，一手紧握腰刀，端的就是小旗廖春！
他横眉竖目，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挥刀劈向最接近他的一头猎犬，它正叼着牺牲者的一条胳臂。
血淋淋的胳臂，正是廖春满腔怒火的源泉。
箭雨过后，一名明军战士便从树杈上掉了下来。
树林东侧的蒙古猎犬尼斯格“呜呜”地发出怒吼，飞一般向目标扑去。
那棵百年老树在一个小土坡上，前后左右都是几乎落尽树叶的大小树木，地下还有一大片高高低低的枯草。可是，尼斯格完全不把它们当回事，它不躲避草丛，也不绕道树林，而是迅速从一条最短距离的路径扑向那名堕树的明军战士，这路径几乎就是一条直线。
尼斯格是一条雄犬，血统纯净。他的主人周元圭得到它时，它还在它的娘亲的肚子里——还没有出生。为了养育这么一条蒙古猎犬，周元圭得到最为出色的蒙古猎户的帮忙，挑选了一头母犬，作为日后尼斯格的母亲。那母犬，据猎户所说，已经七个“雪龄”了，从未与雄犬交配。周元圭，汉军出身，在元末战火中逐步成长为平章政事，对“雪龄”二字不甚了了。经那猎户解释，才知道：原来，蒙古猎犬的雪龄，就是人类的一个年头，它们以冬季下雪为一年，七个雪龄，也就是七岁了。
周元圭听后，喃喃自语：“七岁了，这母犬居然还没有跟雄犬交配？为了什么啊？”
猎户说：“就是为了找一头善跑的雄犬与它匹配。”
周元圭还是不理解。
猎户又说：“那样，它们的后代，也就是周平章你日后的猎犬，就是天下间最擅长捕猎的蒙古猎犬了。”
周元圭听了，不住地点头。
尼斯格，就是草上飞，眨眼工夫，它就奔到堕树士兵的跟前。
那明军士兵身上中了箭，堕下时，摔了个半死，不提防尼斯格张口就咬住他的右臂——不是说，蒙古猎犬都率先攻击目标的致命之处么？怎么这次，尼斯格咬的是对方的右臂？
原来，明军战士摔下时，左侧到地，他的右臂和背部正好向着尼斯格的血盆大嘴。
尼斯格不到半岁就开始训练在户外模仿捕猎，那时，它捕捉一些垂死或者负了伤的小动物，比如小兔、野鼠、雀鸟之类。九个月，它就开始捕捉小黄羊。仅仅一个雪龄，尼斯格就成长为一头勇猛而迅速的猎犬，敢于与恶狼厮杀了。
在捕捉黄羊时，尼斯格会听从主人的吩咐，只要主人在它的红缨颈套上拍两下，它就知道主人要抓活的。那时，它咬住对方的后腿，不住地拖行，飞快地拖行，把黄羊从这个山坡拖到那个山坡，直至对方的挣扎能力彻底殆尽，它就用它的一口利齿把黄羊刁回，献于主人马前。
这次，它叼着明军战士的右臂，转身就拖着走。
战士中箭后，摔下树来，本来已经背过气去了，被它一拖，疼痛不已，反而痛醒过来，他挣扎着，摔右臂、踢腿、大叫……可是，几乎都是无用功！
尼斯格见他大叫，忽然松开利齿，一窜上来，一口往他咽喉咬去。
士兵连忙用一双手护着咽喉，谁料尼斯格猛地一口咬向他的后脑勺，那头盔本来已经松松垮垮的了，被尼斯格一咬，士兵的头发被叼住了，尼斯格一扯，那军人惨叫一声，他的头皮和头发被扯下一大片！
尼斯格得势不饶人，嗷嗷叫，呜呜响，又一口下来，把军士的鼻梁和右眼也咬住了。
这时，尼斯格的同类，七八头蒙古猎犬已经赶来，它们一拥而上……
如同五马分尸一样……
这头咬住小腿，那头咬住左手，还是的，直接撕碎了士兵的衣服，把腹部也咬开了……
等到树上雷霆一般的怒斥响起，一名勇士跳下来时，尼斯格和它的同类，已经把那名战士肢解了！
凄惨之极！
那勇士一手执着盾牌，一手紧握腰刀，端的就是小旗廖春！
他横眉竖目，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挥刀劈向最接近他的一头猎犬，它正叼着牺牲者的一条胳臂。
血淋淋的胳臂，正是廖春满腔怒火的源泉。
579.
冷不丁，尼斯格见树上跳下一个高大军人，吓了一跳，向后倒退了两三步，就见它身边的一只猎犬惨叫着，往山坡滚了下去，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就毙了命。
啥回事？
还不是廖春一刀封喉，把它废了？
尼斯格一阵呜呜吼叫，也许是物伤其类，只两三秒功夫，它猛然狂吠起来，它旁边两条恶犬突然出击，扑向廖春。
廖春大叫一声，跨步冲上，左手盾牌往外一格，抵住一头恶犬的暴牙，随即往外一推，把它顶了回去。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大刀直劈另一头恶犬面门，只听“咔嚓”一声，大刀把恶犬的脑门劈作两半，它的脑浆和鲜血顿时四射，七八十斤重的躯壳摊在地上，鼻孔哼哼唧唧的，四蹄伸缩了几下，也丧命了。
好大的力气！
可是，尼斯格更凶了，眼珠、血口、利齿、狗尾、狗爪已经积聚了足够的能量，鼻孔的粗气噗嗤噗嗤地喷涌而出。突然，它出击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教人惊惧。
廖春抖擞精神，迎头就是一个十字斩，封住恶犬的进攻。
殊不知，尼斯格并非迎面而来。它忽然从廖春左侧窜了过去，绕到他的背后。廖春明白恶犬要袭击他的背后，正想转身相迎，又见两条恶狗撞面冲来，分别袭击他的左右双脚。
廖春吃了一惊，心想：这恶狗竟然如此聪明，懂得包围战术？
他哪里知道，这些蒙古猎犬自幼就得到最严格的训练，它们不仅用来保护蒙古牧民的马牛羊等牲口，也用来围猎草原上的黄羊和恶狼，还用来与人类打仗！
就在廖春全副精神对付面前的两头恶狗之时，尼斯格突然从后面窜了上来，一口就往他臀部咬去。
廖春听到身后狗只冲动之声，知道不妙，来不及转身周旋了，只得从往左边一跃，跳出被恶狗的包围圈。他需要一个较为安全的地势，他希望自己的背后不被恶狗偷袭，他只好再往左边快速撤退，拉开他与恶狗的距离。
尼斯格哪里肯罢休？汪汪叫着，风一般追来，尾随而来的六七头恶犬也紧紧追了上来。
冷不丁，尼斯格见树上跳下一个高大军人，吓了一跳，向后倒退了两三步，就见它身边的一只猎犬惨叫着，往山坡滚了下去，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就毙了命。
啥回事？
还不是廖春一刀封喉，把它废了？
尼斯格一阵呜呜吼叫，也许是物伤其类，只两三秒功夫，它猛然狂吠起来，它旁边两条恶犬突然出击，扑向廖春。
廖春大叫一声，跨步冲上，左手盾牌往外一格，抵住一头恶犬的暴牙，随即往外一推，把它顶了回去。与此同时，他右手的大刀直劈另一头恶犬面门，只听“咔嚓”一声，大刀把恶犬的脑门劈作两半，它的脑浆和鲜血顿时四射，七八十斤重的躯壳摊在地上，鼻孔哼哼唧唧的，四蹄伸缩了几下，也丧命了。
好大的力气！
可是，尼斯格更凶了，眼珠、血口、利齿、狗尾、狗爪已经积聚了足够的能量，鼻孔的粗气噗嗤噗嗤地喷涌而出。突然，它出击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教人惊惧。
廖春抖擞精神，迎头就是一个十字斩，封住恶犬的进攻。
殊不知，尼斯格并非迎面而来。它忽然从廖春左侧窜了过去，绕到他的背后。廖春明白恶犬要袭击他的背后，正想转身相迎，又见两条恶狗撞面冲来，分别袭击他的左右双脚。
廖春吃了一惊，心想：这恶狗竟然如此聪明，懂得包围战术？
他哪里知道，这些蒙古猎犬自幼就得到最严格的训练，它们不仅用来保护蒙古牧民的马牛羊等牲口，也用来围猎草原上的黄羊和恶狼，还用来与人类打仗！
就在廖春全副精神对付面前的两头恶狗之时，尼斯格突然从后面窜了上来，一口就往他臀部咬去。
廖春听到身后狗只冲动之声，知道不妙，来不及转身周旋了，只得从往左边一跃，跳出被恶狗的包围圈。他需要一个较为安全的地势，他希望自己的背后不被恶狗偷袭，他只好再往左边快速撤退，拉开他与恶狗的距离。
尼斯格哪里肯罢休？汪汪叫着，风一般追来，尾随而来的六七头恶犬也紧紧追了上来。
其它树上的明军见了，哪里还能呆得下去？
只听见这个高呼，那个大叫，手中的铳、箭纷纷射下，废了其中两三头恶犬的性命，随即一个个跳到地面，挺枪的挺枪，持刀的持刀，也是七八名军士，追着另外的几头蒙古猎犬乱戳、乱劈，不消片刻，走得慢的猎犬统统变成了路上的死狗。
尼斯格冲在最前头，它一心要撕咬廖春，没有留意身后同类的凄惨遭遇。廖春听到身后狗只越追越近，知道一定要回头与它拼命，否则，不要说脱身，被它撕咬的情况随时会发生。
好！他立定决心了：与它拼了。
就在他正准备转身与草上飞尼斯格搏命之时，他听到身后一阵阵狂暴的马蹄声了。
原来，蒙古骑兵发起冲锋了！
尼斯格，这条优秀的猎犬，在身后骑兵冲锋的振奋下，猛地暴叫一声，直扑廖春的下盘。廖春刚刚受了马蹄声的惊吓，扭头观看，发现自己的战友也在身后——这何尝不是一种鼓舞？
“呔！”他持盾举刀迎将上去，“不杀了这只疯狗，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大刀“呼”地横扫狗只的颈项。
尼斯格“汪”地叫了一声，从旁边窜了过去，廖春的大刀劈空了。
他不敢轻忽，知道那恶狗就在身后，也必然在身后袭击自己，只好继续向前奔跑了五六步，才转身与尼斯格面对面厮杀。
尼斯格打算再次扑向廖小旗，却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队明军，距离自己不过十步八步；那些震撼大地的骑兵虽急速赶来，却还在树林、草丛的重重阻隔之外。猎犬知道这一刻它处于劣势了，它身边的伙伴不知何时已经无影无踪——其实是一个个上西天去了。
它呜呜低吼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一个个军人，前足稍稍下伏，慢慢地刨着地面上的浮泥与枯草，后足的肌肉不断地积聚能量。它需要时间，它正在拖延时间，只要它的主人带着骑士杀到，它马上就可以再次攻击目标了。
廖春对战友说：“不要管它了，快跑！”
他的一名弓箭兵忽然向尼斯格一箭射去，尼斯格躲闪不及，右腿上中了一箭，呜呜叫着，向旁边退却。另一名战士正想冲过去结果它的性命，廖春又叫道：“鞑子骑兵就要到了，快跑！”
众人只得跟着他飞跑而去。
芒勒眨眼功夫就来到尼斯格面前，见它受了伤，又发现一路上猎犬死伤无数，心里大恨，他骂骂咧咧起来：“可恨的明贼，若我逮到你们，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断！”
这边的战斗如此，那边的，又如何呢？
那边的主角，正是戚祥。他在树上强忍痛苦——后颈血肉模糊，伤势不轻——额头上、背脊上的汗珠豆大一般，他不敢叫出声，担心暴露目标，给战友带来杀身之祸。
可是，从左边袭击过来的蒙古骑兵，带着猎犬，就在他藏身的树下转悠着，那条名叫“胡日达”的猎犬在草丛里嗅了嗅，忽然抬头往树顶汪汪大叫起来。
蒙古小队长即刻知道树上有明军，一声“唿哨”，他的五十名骑士马上拉开距离，张弓搭箭，喝一声“射”，五十支羽箭往树上飞去。
只听见这个高呼，那个大叫，手中的铳、箭纷纷射下，废了其中两三头恶犬的性命，随即一个个跳到地面，挺枪的挺枪，持刀的持刀，也是七八名军士，追着另外的几头蒙古猎犬乱戳、乱劈，不消片刻，走得慢的猎犬统统变成了路上的死狗。
尼斯格冲在最前头，它一心要撕咬廖春，没有留意身后同类的凄惨遭遇。廖春听到身后狗只越追越近，知道一定要回头与它拼命，否则，不要说脱身，被它撕咬的情况随时会发生。
好！他立定决心了：与它拼了。
就在他正准备转身与草上飞尼斯格搏命之时，他听到身后一阵阵狂暴的马蹄声了。
原来，蒙古骑兵发起冲锋了！
尼斯格，这条优秀的猎犬，在身后骑兵冲锋的振奋下，猛地暴叫一声，直扑廖春的下盘。廖春刚刚受了马蹄声的惊吓，扭头观看，发现自己的战友也在身后——这何尝不是一种鼓舞？
“呔！”他持盾举刀迎将上去，“不杀了这只疯狗，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的大刀“呼”地横扫狗只的颈项。
尼斯格“汪”地叫了一声，从旁边窜了过去，廖春的大刀劈空了。
他不敢轻忽，知道那恶狗就在身后，也必然在身后袭击自己，只好继续向前奔跑了五六步，才转身与尼斯格面对面厮杀。
尼斯格打算再次扑向廖小旗，却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队明军，距离自己不过十步八步；那些震撼大地的骑兵虽急速赶来，却还在树林、草丛的重重阻隔之外。猎犬知道这一刻它处于劣势了，它身边的伙伴不知何时已经无影无踪——其实是一个个上西天去了。
它呜呜低吼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一个个军人，前足稍稍下伏，慢慢地刨着地面上的浮泥与枯草，后足的肌肉不断地积聚能量。它需要时间，它正在拖延时间，只要它的主人带着骑士杀到，它马上就可以再次攻击目标了。
廖春对战友说：“不要管它了，快跑！”
他的一名弓箭兵忽然向尼斯格一箭射去，尼斯格躲闪不及，右腿上中了一箭，呜呜叫着，向旁边退却。另一名战士正想冲过去结果它的性命，廖春又叫道：“鞑子骑兵就要到了，快跑！”
众人只得跟着他飞跑而去。
芒勒眨眼功夫就来到尼斯格面前，见它受了伤，又发现一路上猎犬死伤无数，心里大恨，他骂骂咧咧起来：“可恨的明贼，若我逮到你们，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断！”
这边的战斗如此，那边的，又如何呢？
那边的主角，正是戚祥。他在树上强忍痛苦——后颈血肉模糊，伤势不轻——额头上、背脊上的汗珠豆大一般，他不敢叫出声，担心暴露目标，给战友带来杀身之祸。
可是，从左边袭击过来的蒙古骑兵，带着猎犬，就在他藏身的树下转悠着，那条名叫“胡日达”的猎犬在草丛里嗅了嗅，忽然抬头往树顶汪汪大叫起来。
蒙古小队长即刻知道树上有明军，一声“唿哨”，他的五十名骑士马上拉开距离，张弓搭箭，喝一声“射”，五十支羽箭往树上飞去。
580.
奇怪的是，树上既没有惨叫之声、呻吟之语，更无明军战士摔下树来。
什么回事？
蒙古众骑士忍不住抬头细看，但见百年老树枝丫纵横，虬龙一般纠缠着，盘桓着，虽然树叶难寻——早已飘零委地，可就是看不到树上有明军身影！
原来，戚祥自知身负重伤，他不敢探身出来张望，一直缩着身子，潜伏在树洞之中，一声不啃，有如一只大鹏鸟窝在巢中，故此，蒙古骑士的利箭伤他不了。
胡日达鼻子甚灵，嗅了又嗅，闻了又闻，明知树上有人，便一直仰头狂吠，不肯舍去。
骑兵队长见了，一摆手，示意其它战友策马拉开距离，以便细心观察，无奈老树周遭亦有无数草丛和树干，虽已枯黄凋零，却横七竖八阻挡着战马的自由出入，辗转之间，他们耗费了不少时间，仍然无法找到树上的明军。
蒙古兵发狠了，正想爬树上去搜寻——
——恰此时，蒙古号角吹响了。
那边的百户长芒勒已经发出召集指令。
这是为何？
原来这时候，明军王小旗、赵小旗接获戚祥总旗和廖春小旗的救援信号后，已经带着二十多名战士抵达老树林战场。他们在蒙古骑兵外围，一轮的火铳及弓箭的射击，放倒了十多名敌军骑士，随即就拉队伍撤退。芒勒大怒，喝令号角手吹起召集军令，追击这批明军。
胡日达、尼斯格，以及犬王赤虎一骨碌地冲在最前面，领一众蒙古军士和蒙古猎犬猛扑过去。芒勒喝令：“这批明匪着实可恶，伤我许多儿郎，伤我许多猎犬，诸位不要手软，不要留情，追上则杀头！死者身上所有财物归杀人者所有！”
“是！”
众军士顿时群情汹涌，无不踊跃，皆叫嚣着，策马持刀，纵狗狂追。
奇怪的是，树上既没有惨叫之声、呻吟之语，更无明军战士摔下树来。
什么回事？
蒙古众骑士忍不住抬头细看，但见百年老树枝丫纵横，虬龙一般纠缠着，盘桓着，虽然树叶难寻——早已飘零委地，可就是看不到树上有明军身影！
原来，戚祥自知身负重伤，他不敢探身出来张望，一直缩着身子，潜伏在树洞之中，一声不啃，有如一只大鹏鸟窝在巢中，故此，蒙古骑士的利箭伤他不了。
胡日达鼻子甚灵，嗅了又嗅，闻了又闻，明知树上有人，便一直仰头狂吠，不肯舍去。
骑兵队长见了，一摆手，示意其它战友策马拉开距离，以便细心观察，无奈老树周遭亦有无数草丛和树干，虽已枯黄凋零，却横七竖八阻挡着战马的自由出入，辗转之间，他们耗费了不少时间，仍然无法找到树上的明军。
蒙古兵发狠了，正想爬树上去搜寻——
——恰此时，蒙古号角吹响了。
那边的百户长芒勒已经发出召集指令。
这是为何？
原来这时候，明军王小旗、赵小旗接获戚祥总旗和廖春小旗的救援信号后，已经带着二十多名战士抵达老树林战场。他们在蒙古骑兵外围，一轮的火铳及弓箭的射击，放倒了十多名敌军骑士，随即就拉队伍撤退。芒勒大怒，喝令号角手吹起召集军令，追击这批明军。
胡日达、尼斯格，以及犬王赤虎一骨碌地冲在最前面，领一众蒙古军士和蒙古猎犬猛扑过去。芒勒喝令：“这批明匪着实可恶，伤我许多儿郎，伤我许多猎犬，诸位不要手软，不要留情，追上则杀头！死者身上所有财物归杀人者所有！”
“是！”
众军士顿时群情汹涌，无不踊跃，皆叫嚣着，策马持刀，纵狗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