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北伐
明军那一拨战士都是步兵，见到对方如此追击，便三三两两，分头散走，各自撤退。
这已是下半夜时候，黑暗中，明军反而得了不少好处。
就拿戚祥来说，他缩在老树洞中，蒙古骑士弓箭射不着他，来回巡视、观察都找不到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夜间能见度过低，一时半刻，戚祥还不至于暴露目标。
芒勒纵狗追击王小旗、赵小旗，也遇着这样的情况。两名小旗带着战士窜来窜去，往地势高的地方撤退，往难行的路径奔跑。几名蒙古兵追了一会儿，见追不上，就嚷嚷起来了：“放火烧了吧！”
“烧死他们！”
芒勒一听，立刻认同，他下令：“焚烧高坡！”
几根火把投进草丛，“呼啦啦”地，枯草顿时燃烧起来，火势顺着风向，往高坡蔓延。那犬王赤虎带着几十只猎犬狂吠，绕着高坡来回奔走。
高坡上，赵小旗——赵奎咬牙切齿，把弓张开如满月，指尖拈着一杆羽箭，箭头一直跟随着目标——他隐藏在草丛中，盯着下面火把映照着的犬王——赤虎。这只猛犬来势最凶，赵小旗手下已经有三名战士着了它的道儿——腿、脚都被赤虎咬撕了几口，其中一个丧了命，战友惨死时的痛苦叫喊声一直萦绕在赵小旗脑海中。
“报仇，为战友报仇”这几个字也同时如雷贯耳地袭击着赵奎的耳朵。
赵奎借着对方的火光，眼睛和箭头追随赤虎足有半刻钟，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他在搜寻一个最佳的射击时间。枯草的烟火味已经进入他的鼻孔，烈火也映照着他的右边脸庞。
他喃喃自语：“对付恶狗，一支箭可能不够。”
旁边另有一名战士，在他耳边低声说：“赵小旗，我也瞄准那恶狗了。”
“好！”赵奎低声回应他，“我射它的头，你射它的身子。”
“诺！”
就在此时，犬王赤虎暴叫起来，它身后的群犬也随之狂吠，百户长芒勒马鞭一挥，喝一声“上”，赤虎便一“犬”当先，带着它的同类往高坡冲去。
赵奎喝道：“此时不射，更待何时？”
只听见“嗖”、“嗖”两声，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出。
一眨眼，火光中，赤虎倒下了。
赵奎用手肘顶了顶战友，喜道：“中了！”
战友却对他说：“没死啊！”
赵奎再看时，见着赤虎竟然又站了起来！
什么回事？
“这条恶狗如此厉害？两箭都放它不倒？”赵奎暗暗吃惊。
“它来了！”
战友低呼道。
“好！”赵奎说，“那，让我手刃此狗！”
说罢，用口咬着砍刀，腾出双手迅速把小旗壮帽脱了下来，把它放在旁边的一簇枯草顶上，一面对战友说：“走！”
那战友撤了，赵奎闪到一棵枯树的后面，等候犬王赤虎的到来。日后就职为大明福建都指挥使的赵奎，就要亲手宰杀赤虎了。
这已是下半夜时候，黑暗中，明军反而得了不少好处。
就拿戚祥来说，他缩在老树洞中，蒙古骑士弓箭射不着他，来回巡视、观察都找不到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夜间能见度过低，一时半刻，戚祥还不至于暴露目标。
芒勒纵狗追击王小旗、赵小旗，也遇着这样的情况。两名小旗带着战士窜来窜去，往地势高的地方撤退，往难行的路径奔跑。几名蒙古兵追了一会儿，见追不上，就嚷嚷起来了：“放火烧了吧！”
“烧死他们！”
芒勒一听，立刻认同，他下令：“焚烧高坡！”
几根火把投进草丛，“呼啦啦”地，枯草顿时燃烧起来，火势顺着风向，往高坡蔓延。那犬王赤虎带着几十只猎犬狂吠，绕着高坡来回奔走。
高坡上，赵小旗——赵奎咬牙切齿，把弓张开如满月，指尖拈着一杆羽箭，箭头一直跟随着目标——他隐藏在草丛中，盯着下面火把映照着的犬王——赤虎。这只猛犬来势最凶，赵小旗手下已经有三名战士着了它的道儿——腿、脚都被赤虎咬撕了几口，其中一个丧了命，战友惨死时的痛苦叫喊声一直萦绕在赵小旗脑海中。
“报仇，为战友报仇”这几个字也同时如雷贯耳地袭击着赵奎的耳朵。
赵奎借着对方的火光，眼睛和箭头追随赤虎足有半刻钟，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他在搜寻一个最佳的射击时间。枯草的烟火味已经进入他的鼻孔，烈火也映照着他的右边脸庞。
他喃喃自语：“对付恶狗，一支箭可能不够。”
旁边另有一名战士，在他耳边低声说：“赵小旗，我也瞄准那恶狗了。”
“好！”赵奎低声回应他，“我射它的头，你射它的身子。”
“诺！”
就在此时，犬王赤虎暴叫起来，它身后的群犬也随之狂吠，百户长芒勒马鞭一挥，喝一声“上”，赤虎便一“犬”当先，带着它的同类往高坡冲去。
赵奎喝道：“此时不射，更待何时？”
只听见“嗖”、“嗖”两声，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出。
一眨眼，火光中，赤虎倒下了。
赵奎用手肘顶了顶战友，喜道：“中了！”
战友却对他说：“没死啊！”
赵奎再看时，见着赤虎竟然又站了起来！
什么回事？
“这条恶狗如此厉害？两箭都放它不倒？”赵奎暗暗吃惊。
“它来了！”
战友低呼道。
“好！”赵奎说，“那，让我手刃此狗！”
说罢，用口咬着砍刀，腾出双手迅速把小旗壮帽脱了下来，把它放在旁边的一簇枯草顶上，一面对战友说：“走！”
那战友撤了，赵奎闪到一棵枯树的后面，等候犬王赤虎的到来。日后就职为大明福建都指挥使的赵奎，就要亲手宰杀赤虎了。
飞翔明2018曰：
有朋友问，这个人狗之战，如何收场？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底的迹象？
回复：快了。人狗之战的结局出乎意料，这是费聚的精妙之处，日后的大明平凉侯，不是靠老乡关照就可以得到的。
有朋友问，这个人狗之战，如何收场？为什么还没有看到底的迹象？
回复：快了。人狗之战的结局出乎意料，这是费聚的精妙之处，日后的大明平凉侯，不是靠老乡关照就可以得到的。
581.
赤虎猛扑上来时，火焰已经蔓延至赵奎放置小旗壮帽的草丛了，只见那犬王咆哮一声，张口就向它咬去。
躲着树后的赵奎趁着赤虎整个腰肢都暴露在他的面前，突然冲出来，也不吱声，更不呐喊，“呼”一刀劈下——
赵奎身材魁伟，孔武有力，上报军功时，指挥使费聚问他来自哪个地方，他回答：“江北全椒。”
费指挥又问他：“为何投身至军中？”
赵奎回答：“当时只为活命，就混一口饭吃。”
费指挥笑道：“那时为了吃饭活命，如今我大明北伐，你为了什么而战？”
赵奎，大鲁粗一个，却说出两个让指挥使吃惊的字：“正义。”
“正义？”费聚重复着，眼睛盯着他，继续问：“何谓正义？”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就是正义之举！”赵奎大声回应。
这可是掷地有声的回答啊！
“好，我费指挥今天就给你一个表字，赵奎，表字思义，行军打仗，就要思想这个正义的战争！”
“谢大人！”
从此，赵奎的履历上，就有如此记载：“赵奎，字思义，全椒人。”
——那一刀劈下去，正正把犬王赤虎废掉了！
赤虎本来就是细腰蒙古犬，当它扑向小旗壮帽时，整个身体都暴露在赵奎的刀下，那砍刀“呼”地劈来，带着无穷的仇恨与强大的力量，当堂就把赤虎劈作两段！
那一大股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泼溅四射，赵奎当场浑身血污，一张脸血迹斑斑！
赵奎迅速用手抹去眼帘的血迹，仔细一看，那赤虎断作两段，有脑袋的那一段，嗤嗤嘤嘤地悲鸣，另一端的后腿还在伸缩……
赵奎狠狠地骂道：“该死的畜生！”右脚一甩，把它的后半段踢进火海，左手一抓赤虎的颈圈，把它的头颅提了起来——已经没气了，头颅的另一边依然血如雨下。
借着火光，赵奎看见那颈圈竟然是镀金的，四五缕飘缨此刻全是血红，原来，这是与别的恶狗不一样的。
“莫非，这就是鞑子的狗王？”
赵奎这么想时，便用右手把赤虎的头颅轮了半圈，喝一声，把它远远地抛向高坡之下，带去的声音是：“鞑子，你家的狗王已经毙命！不怕死的，尽管把你们的狗命送上来！”
那声音洪亮之极，穿越了火海，穿越了夜空——
——费指挥把功劳簿上呈后，赵奎越级晋升为千户长，后来更提拔为天策卫指挥佥事，洪武四年（1371年），他与蒙古铁骑兵在甘肃倒马关发生遭遇战。那一战，赵奎勇不可挡，有史料说他“率麾下奋不顾身，捣其中坚，众乘之，殊死斗，敌人遂溃”，皇帝朱元璋得到捷报后，再次越级晋升他为福建都指挥使，并授勋为“骠骑将军”。
——芒勒正在冲锋，忽见高坡上滚下一物，便叫人举火把细看。
军士看了一会儿，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来报：“赤虎……赤虎死了！”
“什么？”
芒勒也吃了一惊。
“赤虎死了！哪还得了？它可是张平章的爱犬！”他大叫，“它是如何死的？”
“断了……断了两截，只剩它的头颅滚了下来，耳后还中了一箭。”
军士吞吞吐吐说完。
芒勒大怒：“杀！杀！冲上去，把明寇统统杀尽杀绝！为赤虎报仇！”
他又说：“放箭！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放箭！”
于是，蒙古骑兵弓弦震响，数百支箭往高坡方向“嗖嗖”射去，随后，万马奔腾，涌上高坡。
赤虎猛扑上来时，火焰已经蔓延至赵奎放置小旗壮帽的草丛了，只见那犬王咆哮一声，张口就向它咬去。
躲着树后的赵奎趁着赤虎整个腰肢都暴露在他的面前，突然冲出来，也不吱声，更不呐喊，“呼”一刀劈下——
赵奎身材魁伟，孔武有力，上报军功时，指挥使费聚问他来自哪个地方，他回答：“江北全椒。”
费指挥又问他：“为何投身至军中？”
赵奎回答：“当时只为活命，就混一口饭吃。”
费指挥笑道：“那时为了吃饭活命，如今我大明北伐，你为了什么而战？”
赵奎，大鲁粗一个，却说出两个让指挥使吃惊的字：“正义。”
“正义？”费聚重复着，眼睛盯着他，继续问：“何谓正义？”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就是正义之举！”赵奎大声回应。
这可是掷地有声的回答啊！
“好，我费指挥今天就给你一个表字，赵奎，表字思义，行军打仗，就要思想这个正义的战争！”
“谢大人！”
从此，赵奎的履历上，就有如此记载：“赵奎，字思义，全椒人。”
——那一刀劈下去，正正把犬王赤虎废掉了！
赤虎本来就是细腰蒙古犬，当它扑向小旗壮帽时，整个身体都暴露在赵奎的刀下，那砍刀“呼”地劈来，带着无穷的仇恨与强大的力量，当堂就把赤虎劈作两段！
那一大股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泼溅四射，赵奎当场浑身血污，一张脸血迹斑斑！
赵奎迅速用手抹去眼帘的血迹，仔细一看，那赤虎断作两段，有脑袋的那一段，嗤嗤嘤嘤地悲鸣，另一端的后腿还在伸缩……
赵奎狠狠地骂道：“该死的畜生！”右脚一甩，把它的后半段踢进火海，左手一抓赤虎的颈圈，把它的头颅提了起来——已经没气了，头颅的另一边依然血如雨下。
借着火光，赵奎看见那颈圈竟然是镀金的，四五缕飘缨此刻全是血红，原来，这是与别的恶狗不一样的。
“莫非，这就是鞑子的狗王？”
赵奎这么想时，便用右手把赤虎的头颅轮了半圈，喝一声，把它远远地抛向高坡之下，带去的声音是：“鞑子，你家的狗王已经毙命！不怕死的，尽管把你们的狗命送上来！”
那声音洪亮之极，穿越了火海，穿越了夜空——
——费指挥把功劳簿上呈后，赵奎越级晋升为千户长，后来更提拔为天策卫指挥佥事，洪武四年（1371年），他与蒙古铁骑兵在甘肃倒马关发生遭遇战。那一战，赵奎勇不可挡，有史料说他“率麾下奋不顾身，捣其中坚，众乘之，殊死斗，敌人遂溃”，皇帝朱元璋得到捷报后，再次越级晋升他为福建都指挥使，并授勋为“骠骑将军”。
——芒勒正在冲锋，忽见高坡上滚下一物，便叫人举火把细看。
军士看了一会儿，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忙忙来报：“赤虎……赤虎死了！”
“什么？”
芒勒也吃了一惊。
“赤虎死了！哪还得了？它可是张平章的爱犬！”他大叫，“它是如何死的？”
“断了……断了两截，只剩它的头颅滚了下来，耳后还中了一箭。”
军士吞吞吐吐说完。
芒勒大怒：“杀！杀！冲上去，把明寇统统杀尽杀绝！为赤虎报仇！”
他又说：“放箭！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放箭！”
于是，蒙古骑兵弓弦震响，数百支箭往高坡方向“嗖嗖”射去，随后，万马奔腾，涌上高坡。
582.
再说那王小旗——王刚，带着一众战士往东南方的小山坡撤退，蒙古军士尾随追来的却也不多——大部分都被赵小旗——赵奎吸引了去。
王刚也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老乡，来自濠州定远东城。可是，他并不是一早就随同郭子兴大帅“闹革命”的，而是在朱总管（朱元璋）坐镇和州时，才应募投军的。可以说，他来自朱元璋的嫡系部队，并非由郭子兴系统转化而来。
虽为朱元璋的嫡系部属，王刚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只为一名普通战士。自他从军以来，参加过渡江战役，也经历了龙湾之战，甚至还参加过鄱阳湖之战和平江之战，可是，直到洪武元年大明北伐大军浩浩荡荡直抵山西南部作战之时，他仅仅是一个小旗——相当于现代军队编制的一名班长。
个中原因，并非他不英勇，也不是他时运低，而是——还没到他出头之日。
今儿，费聚委派他与几名小旗随同总旗戚祥在泽州城东引诱敌军深入埋伏圈，不料遇上蒙古群狗撕咬，王刚只好趁着夜色，与战士们转战于山坡丛林之中。
这次，该他运气好了。就在他和战士们撤退到一个小土丘时，后面传来一长三短的喇叭声，他喜道：“这次，我们来助手了！”
原来，就在戚祥总旗和廖春、赵奎小旗等人与蒙古骑兵厮杀之际，明军的另外两位小旗李春和陈旺也收到求助信号，他俩带着战士冲了回来。可是，由于夜间行军，道路曲折，他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抵达战场。
王刚急忙让司号兵吹起同样的喇叭声，对方再次回应过来时，王刚便大叫道：“好兄弟，冲出去，宰狗杀敌！”
追来的蒙古军队和蒙古猎犬并不多——十多名骑士和七八只恶犬而已。也该这班蒙古军人和猎犬倒霉了，他们满以为在前面逃走的明军人数少之又少，岂知对方竟然有帮手？当下，陈旺在左，李春在右，王刚在前，三十多名战士，仅仅两三下手势，就把这班猎犬和骑士消灭了。
王刚正忙于向两位战友道谢，那李春小旗忽然说：“戚总旗、廖小旗和赵小旗那边，胡人有多少军马和恶狗？”
王刚想了想，说：“该有过百人啊！”
“他们那边如何吃得消？我们得马上增援他们！”陈旺道。
“且慢！”李春说，“就算我们都冲过去，还是敌众我寡呢！我看，我们得用计谋！”他看着几名战士正在收拾敌人的军械和战马，继续说，“我们不如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既可以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少胜多！”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
却说蒙古百户长芒勒挥军纵狗直杀上高坡，那批先行出发的箭雨替他们开路，高坡上的明军中箭者过半，倒下的有三人，小旗赵奎本人身中三箭，虽不是致命伤，却也足够他痛苦了——两箭中了背脊，一箭射着腹部，幸好战甲卸了敌箭的力道，否则，阵亡当场、壮烈牺牲无疑。
“快撤！”他大声喊出两个字，拔腿就往丛林里跑。
再说那王小旗——王刚，带着一众战士往东南方的小山坡撤退，蒙古军士尾随追来的却也不多——大部分都被赵小旗——赵奎吸引了去。
王刚也是洪武皇帝朱元璋的老乡，来自濠州定远东城。可是，他并不是一早就随同郭子兴大帅“闹革命”的，而是在朱总管（朱元璋）坐镇和州时，才应募投军的。可以说，他来自朱元璋的嫡系部队，并非由郭子兴系统转化而来。
虽为朱元璋的嫡系部属，王刚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只为一名普通战士。自他从军以来，参加过渡江战役，也经历了龙湾之战，甚至还参加过鄱阳湖之战和平江之战，可是，直到洪武元年大明北伐大军浩浩荡荡直抵山西南部作战之时，他仅仅是一个小旗——相当于现代军队编制的一名班长。
个中原因，并非他不英勇，也不是他时运低，而是——还没到他出头之日。
今儿，费聚委派他与几名小旗随同总旗戚祥在泽州城东引诱敌军深入埋伏圈，不料遇上蒙古群狗撕咬，王刚只好趁着夜色，与战士们转战于山坡丛林之中。
这次，该他运气好了。就在他和战士们撤退到一个小土丘时，后面传来一长三短的喇叭声，他喜道：“这次，我们来助手了！”
原来，就在戚祥总旗和廖春、赵奎小旗等人与蒙古骑兵厮杀之际，明军的另外两位小旗李春和陈旺也收到求助信号，他俩带着战士冲了回来。可是，由于夜间行军，道路曲折，他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抵达战场。
王刚急忙让司号兵吹起同样的喇叭声，对方再次回应过来时，王刚便大叫道：“好兄弟，冲出去，宰狗杀敌！”
追来的蒙古军队和蒙古猎犬并不多——十多名骑士和七八只恶犬而已。也该这班蒙古军人和猎犬倒霉了，他们满以为在前面逃走的明军人数少之又少，岂知对方竟然有帮手？当下，陈旺在左，李春在右，王刚在前，三十多名战士，仅仅两三下手势，就把这班猎犬和骑士消灭了。
王刚正忙于向两位战友道谢，那李春小旗忽然说：“戚总旗、廖小旗和赵小旗那边，胡人有多少军马和恶狗？”
王刚想了想，说：“该有过百人啊！”
“他们那边如何吃得消？我们得马上增援他们！”陈旺道。
“且慢！”李春说，“就算我们都冲过去，还是敌众我寡呢！我看，我们得用计谋！”他看着几名战士正在收拾敌人的军械和战马，继续说，“我们不如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既可以打鞑子一个措手不及，又可以少胜多！”
众人听了，齐声叫好。
却说蒙古百户长芒勒挥军纵狗直杀上高坡，那批先行出发的箭雨替他们开路，高坡上的明军中箭者过半，倒下的有三人，小旗赵奎本人身中三箭，虽不是致命伤，却也足够他痛苦了——两箭中了背脊，一箭射着腹部，幸好战甲卸了敌箭的力道，否则，阵亡当场、壮烈牺牲无疑。
“快撤！”他大声喊出两个字，拔腿就往丛林里跑。
583.
芒勒率骑兵冲上山坡，火把光影绰绰之下，那些蒙古猎犬奔窜追逐，四处搜索。一时间人声鼎沸，群犬嗷嗷。山坡上烈火熊熊，烟熏火燎，干草枯枝燃烧时发出“哔哔啵啵”之声，可是，他们除了发现两名明军阵亡战士的遗体在烈火中永生之外，其余存活的明军战士一个也找不到。
“都到哪里去了？”
芒勒怒道。
“刚才还在这里伤害我赤虎！”他骂骂咧咧地，“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一会儿后，这个战士来报：“没有见到明寇！”
那个战士也来报：“找不到明寇。”
芒勒更怒，他吼叫：“烧了，把这一片山岗统统烧了！”
“没理由，我的猎犬竟然找不到明寇！”
他打马冲来冲去，见火势越来越猛，只得下了山坡，任由部属四面纵火焚烧这座山岗。
“我就不信，这场火烧不死那几个明贼！”芒勒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对身边的亲兵说，“赤虎阵亡，我如何向平章大人交代啊！”
一名亲兵说：“上个月，平章大人的那只‘黑虎’在天井关阵亡，大人伤心之极，把黑虎火葬了，还名命画师为黑虎作画，挂在他的议事厅上，作为纪念。百户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芒勒点头说：“黑虎已经阵亡，如今赤虎又阵亡，我这百户长做不下去啦！”说着，叹息起来。
就在此时，他们看到火海中，果真见一个“火人”跳了出来，在山坡上打滚。
芒勒指着那边，对众人笑道：“看，那明寇就要成为灰烬了！”
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火人”的确是一名明军战士，他隐藏的位置被火海包围了，浓烟、烈火无情地向他袭来，这位连名字都没留下来的战士忍耐不住了，他从火海突围而出，结果，战衣、战帽、头发、胡须都烧着了，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便从山坡上滚下来，企图通过在地上打滚，扑灭身上的烈火。
可是，一群蒙古猎犬“呼啦”地冲上去，眨眼间，便把他撕成了碎片！
三个月后，远在京师金陵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获悉了费聚的有关军士阵亡、英勇牺牲的报告，大为感慨，叹息良久后，命中书省制定条列，抚恤阵亡将士。
中书省忙碌了半个月后，《优给将士例》经皇帝批准后，颁行全军——
“凡武官、军士两淮、中原者，遇有征守病故、阵亡，月米皆全给之。若家两广、湖湘、江西、福建诸处阵亡者，亦全给；病故者，初年全给，次年半之，三年又半之。其有应世袭而无子及无应袭之人，则给本秩之禄，赡其父母终身。”
为什么两淮、中原与两广、湖湘、江西和福建的抚恤规格不同？原因就是：两淮、中原的战士是与真正的蒙古军队拼杀的，他们的牺牲远远大于戍守和征战于南方的战士。这场人狗之战就是其中一个个案了。
后来，朱元璋又追加一条：
“若故军之妻愿守节者，则给以薪米，比常例倍之。其愿还乡里者，人给米二石，官给脚力送之。”
“如此，”他说，“则军士之灵可以安息矣！”
这两则记录在《明太祖实录》里面的史料，足见朱元璋对抚恤阵亡军士的重视。及至后来，他与他的臣子说起，一些军士虽然不是在战斗中牺牲，而是在行军途中，不幸堕崖、溺水而亡，甚至病故，也视同阵亡，他说：“看起来，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功劳，可是，他们都是为国尽职尽责，应该享受国家的抚恤。”
修建功臣庙，也修建忠臣庙和烈士庙，“凡有功于国家及惠爱在民者，具实以闻，著于祀典，令有司岁时致祭”。
这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对他的军士的最高规格的纪念和褒扬，成为后世效仿之典范。
芒勒率骑兵冲上山坡，火把光影绰绰之下，那些蒙古猎犬奔窜追逐，四处搜索。一时间人声鼎沸，群犬嗷嗷。山坡上烈火熊熊，烟熏火燎，干草枯枝燃烧时发出“哔哔啵啵”之声，可是，他们除了发现两名明军阵亡战士的遗体在烈火中永生之外，其余存活的明军战士一个也找不到。
“都到哪里去了？”
芒勒怒道。
“刚才还在这里伤害我赤虎！”他骂骂咧咧地，“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一会儿后，这个战士来报：“没有见到明寇！”
那个战士也来报：“找不到明寇。”
芒勒更怒，他吼叫：“烧了，把这一片山岗统统烧了！”
“没理由，我的猎犬竟然找不到明寇！”
他打马冲来冲去，见火势越来越猛，只得下了山坡，任由部属四面纵火焚烧这座山岗。
“我就不信，这场火烧不死那几个明贼！”芒勒一边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对身边的亲兵说，“赤虎阵亡，我如何向平章大人交代啊！”
一名亲兵说：“上个月，平章大人的那只‘黑虎’在天井关阵亡，大人伤心之极，把黑虎火葬了，还名命画师为黑虎作画，挂在他的议事厅上，作为纪念。百户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芒勒点头说：“黑虎已经阵亡，如今赤虎又阵亡，我这百户长做不下去啦！”说着，叹息起来。
就在此时，他们看到火海中，果真见一个“火人”跳了出来，在山坡上打滚。
芒勒指着那边，对众人笑道：“看，那明寇就要成为灰烬了！”
众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火人”的确是一名明军战士，他隐藏的位置被火海包围了，浓烟、烈火无情地向他袭来，这位连名字都没留下来的战士忍耐不住了，他从火海突围而出，结果，战衣、战帽、头发、胡须都烧着了，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便从山坡上滚下来，企图通过在地上打滚，扑灭身上的烈火。
可是，一群蒙古猎犬“呼啦”地冲上去，眨眼间，便把他撕成了碎片！
三个月后，远在京师金陵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获悉了费聚的有关军士阵亡、英勇牺牲的报告，大为感慨，叹息良久后，命中书省制定条列，抚恤阵亡将士。
中书省忙碌了半个月后，《优给将士例》经皇帝批准后，颁行全军——
“凡武官、军士两淮、中原者，遇有征守病故、阵亡，月米皆全给之。若家两广、湖湘、江西、福建诸处阵亡者，亦全给；病故者，初年全给，次年半之，三年又半之。其有应世袭而无子及无应袭之人，则给本秩之禄，赡其父母终身。”
为什么两淮、中原与两广、湖湘、江西和福建的抚恤规格不同？原因就是：两淮、中原的战士是与真正的蒙古军队拼杀的，他们的牺牲远远大于戍守和征战于南方的战士。这场人狗之战就是其中一个个案了。
后来，朱元璋又追加一条：
“若故军之妻愿守节者，则给以薪米，比常例倍之。其愿还乡里者，人给米二石，官给脚力送之。”
“如此，”他说，“则军士之灵可以安息矣！”
这两则记录在《明太祖实录》里面的史料，足见朱元璋对抚恤阵亡军士的重视。及至后来，他与他的臣子说起，一些军士虽然不是在战斗中牺牲，而是在行军途中，不幸堕崖、溺水而亡，甚至病故，也视同阵亡，他说：“看起来，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功劳，可是，他们都是为国尽职尽责，应该享受国家的抚恤。”
修建功臣庙，也修建忠臣庙和烈士庙，“凡有功于国家及惠爱在民者，具实以闻，著于祀典，令有司岁时致祭”。
这就是明太祖朱元璋对他的军士的最高规格的纪念和褒扬，成为后世效仿之典范。
584.
芒勒纵兵大呼，蒙古猎犬也仰首狂吠，山岗上烈焰腾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明军小旗赵奎与六名战士隐藏在山岗悬崖下的一座荒废的墓穴中，虽未被烈火包围，但那烟火味道刺鼻而来，众人被熏得眼泪水直流，只得用战帽捂住自己眼睛、鼻子和嘴巴。
赵奎咬牙切齿地对大家说：“鞑子穷凶极恶，我三名战士恐怕为国殉职了。”
战士们愤愤然，叫道：“小旗，带我们报仇去！”
赵奎说：“只凭我们几个，势单力弱，难以抵御鞑子与那班恶狗啊！”
他想了想，说：“等会儿，火势弱了，我们突围出去，会合了总旗他们，再与鞑子拼过！现在，我们补充一下体力，吃些干粮。”
众人赞同。
芒勒在山岗下等待多时，不再见到明军冲出火海，便对众人说：“估计明寇统统丧命了，众儿郎，把那明寇的首级割下来，带回城去。”
他想回城了。
毕竟就要天亮了，他觉得太累了，若再不回城，恐怕体力会支持不住。
可是，赤虎死于非命，如何向张伯颜平章交差呢？
他犯愁了，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军士割了明军首级，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右侧，黑暗处，隐隐约约传来噪杂之声。
细听之下，似乎是自家的军队在追杀明寇。
芒勒问：“我军士有去右边追击贼人么？”
军士回应他，说：“有，是孛来九夫长带军士追杀那边的明寇。”
芒勒说：“可能孛来遇上劲敌了，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百户大人，我们去支援他么？”军士问。
芒勒点点头，说：“此处之明贼应该灰飞烟灭了，我们一起助孛来一臂之力去！”说着，呼啸一声，带军马和猎犬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杀去。
那声音，就是明军小旗李春、王刚、陈旺定下故意引蒙古军士来追赶的计谋的一部分。
原来，那李春是定远人，本来是元军中书左丞贾鲁麾下一名百户长。1352年冬，贾鲁奉右丞相脱脱之命，领兵困攻濠州城。可是，与城内红巾军战斗数轮，不见输赢，贾鲁大怒，亲自上阵督战，不料阵前中风，不能言语。1353年夏，竟暴毙于军营。群龙无首，他的部队即时散去，百户长李春逃回老家定远城郊的乡村，不想再去为朝廷卖命。次年（1354年），濠州红巾军的一支小部队由朱元璋统领转战定远以及其周边地区，经过李春家乡时，李春投靠了朱元璋——当兵总比在乡下被抢掠强些。
但是，一名小兵的他，如何能再次当上百户长呢？
混了十几年，李春也不过是名小旗。
他，有点不甘心。
大明北伐时，他在浙东地区驻防，小旗一名。于是，他向上级申请，请求参加北伐战争。上级同意后，他被派遣到左副将军冯宗异军中，然后，又拨到永兴卫指挥使麾下效力。
李春的计谋是怎么样的？
他对王刚、陈旺说：“我在鞑子军中呆过，好歹学了几句蒙古语，我想假扮成元军，引他们进入我军的埋伏圈，比在这里与他们死斗强些。”
陈旺点头说好，王刚说：“此乃好计谋，可是，如何引他们上钩啊？”
李春与二人低语几句，他们心领神会，立刻执行。
也该芒勒倒霉了。本来，他火烧了山岗，打道回府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的耳朵却听到了蒙古军士追杀明军的声音，出于军人的天职，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他的战友——其实是他的部下——杀退明军。
他带着马军和猎狗，循声追来了。
芒勒纵兵大呼，蒙古猎犬也仰首狂吠，山岗上烈焰腾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明军小旗赵奎与六名战士隐藏在山岗悬崖下的一座荒废的墓穴中，虽未被烈火包围，但那烟火味道刺鼻而来，众人被熏得眼泪水直流，只得用战帽捂住自己眼睛、鼻子和嘴巴。
赵奎咬牙切齿地对大家说：“鞑子穷凶极恶，我三名战士恐怕为国殉职了。”
战士们愤愤然，叫道：“小旗，带我们报仇去！”
赵奎说：“只凭我们几个，势单力弱，难以抵御鞑子与那班恶狗啊！”
他想了想，说：“等会儿，火势弱了，我们突围出去，会合了总旗他们，再与鞑子拼过！现在，我们补充一下体力，吃些干粮。”
众人赞同。
芒勒在山岗下等待多时，不再见到明军冲出火海，便对众人说：“估计明寇统统丧命了，众儿郎，把那明寇的首级割下来，带回城去。”
他想回城了。
毕竟就要天亮了，他觉得太累了，若再不回城，恐怕体力会支持不住。
可是，赤虎死于非命，如何向张伯颜平章交差呢？
他犯愁了，眼珠直勾勾地看着军士割了明军首级，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右侧，黑暗处，隐隐约约传来噪杂之声。
细听之下，似乎是自家的军队在追杀明寇。
芒勒问：“我军士有去右边追击贼人么？”
军士回应他，说：“有，是孛来九夫长带军士追杀那边的明寇。”
芒勒说：“可能孛来遇上劲敌了，去了那么久还没回来。”
“百户大人，我们去支援他么？”军士问。
芒勒点点头，说：“此处之明贼应该灰飞烟灭了，我们一起助孛来一臂之力去！”说着，呼啸一声，带军马和猎犬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杀去。
那声音，就是明军小旗李春、王刚、陈旺定下故意引蒙古军士来追赶的计谋的一部分。
原来，那李春是定远人，本来是元军中书左丞贾鲁麾下一名百户长。1352年冬，贾鲁奉右丞相脱脱之命，领兵困攻濠州城。可是，与城内红巾军战斗数轮，不见输赢，贾鲁大怒，亲自上阵督战，不料阵前中风，不能言语。1353年夏，竟暴毙于军营。群龙无首，他的部队即时散去，百户长李春逃回老家定远城郊的乡村，不想再去为朝廷卖命。次年（1354年），濠州红巾军的一支小部队由朱元璋统领转战定远以及其周边地区，经过李春家乡时，李春投靠了朱元璋——当兵总比在乡下被抢掠强些。
但是，一名小兵的他，如何能再次当上百户长呢？
混了十几年，李春也不过是名小旗。
他，有点不甘心。
大明北伐时，他在浙东地区驻防，小旗一名。于是，他向上级申请，请求参加北伐战争。上级同意后，他被派遣到左副将军冯宗异军中，然后，又拨到永兴卫指挥使麾下效力。
李春的计谋是怎么样的？
他对王刚、陈旺说：“我在鞑子军中呆过，好歹学了几句蒙古语，我想假扮成元军，引他们进入我军的埋伏圈，比在这里与他们死斗强些。”
陈旺点头说好，王刚说：“此乃好计谋，可是，如何引他们上钩啊？”
李春与二人低语几句，他们心领神会，立刻执行。
也该芒勒倒霉了。本来，他火烧了山岗，打道回府就万事大吉了，可是，他的耳朵却听到了蒙古军士追杀明军的声音，出于军人的天职，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协助他的战友——其实是他的部下——杀退明军。
他带着马军和猎狗，循声追来了。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刻。
芒勒带着一百骑士、一大群猎犬狂追明军之时，他们的火把逐渐熄灭了——毕竟燃烧时间过长，暗夜中的能见度相当有限，他们只能依靠有限的视域、军士之呐喊、战马奔腾的声音来辨别方向。
这，是战斗之大忌。
芒勒意识到这点，不由得勒住了马缰绳。
一阵的“吁吁”声后，他的战马停下来了。
他对左右说：“看不见了，不要追赶了。”
左右亲随中，有个说：“百户大人说得对，黑暗之中，恐防有诈。”
芒勒点点头，一摆手，说：“且回城去。”
于是，军士、战马和猎犬调转身子，就要往泽州城方向回去。
忽听前头隐约传来大叫：“明寇来也！”
“我们中埋伏了！”
“与他们拼了！”
这些叫嚷，都是蒙古语。
随即就是人喊马嘶，军械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芒勒一怔，问道：“哪里传来的声音？”
左右说：“就是在我们前头追杀明寇的弟兄传来的啊！”
“你们确定？”芒勒问。他自知听力不够灵敏，他想得到证实。
“是九夫长孛来他们，他们追杀明寇许久都没有回来，应该是中了埋伏，正在与贼人决战呢！”
说话的，是九夫长孛来的堂弟也先驴儿。
“还有火把吗？”芒勒问。
“只有五六把。”
芒勒说：“众弟兄，我们去救人，要快，迅速地把孛来他们解救出来，不可浪战，否则，没有火把照明，中了埋伏就很难脱身了。”
众人嚷道：“好！一定要快！”
芒勒一举弯刀，说：“我们列队出击，让猎犬在前面冲锋！”
“是！”
于是，这班蒙古儿郎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前方。
随知奔驰了不足一里路，在一个山梁的拐弯处，山坡上传来一个声音：“鞑子不要命啦，再冲过来，你们必定死无全尸！”这也是蒙古语。
与声音一起过来的，是从山坡上投下的几颗人头，正好落在狗群中间。
猎犬冲着人头狂吠。
也先驴儿打马上前，发现是几颗人头，便下马拾起来，仔细辨认，当他看到其中一颗时，不由得哭了起来：“我兄长孛来被害了！几个蒙古勇士也被杀害了！”
原来，这就是孛来等人的人头。
芒勒看着也先驴儿提着人头哭着回来，不由得怒气攻心，他骂道：“明寇，我芒勒与你们没完！”他号召全军，“大家，为孛来他们报仇雪恨去！”
芒勒带着一百骑士、一大群猎犬狂追明军之时，他们的火把逐渐熄灭了——毕竟燃烧时间过长，暗夜中的能见度相当有限，他们只能依靠有限的视域、军士之呐喊、战马奔腾的声音来辨别方向。
这，是战斗之大忌。
芒勒意识到这点，不由得勒住了马缰绳。
一阵的“吁吁”声后，他的战马停下来了。
他对左右说：“看不见了，不要追赶了。”
左右亲随中，有个说：“百户大人说得对，黑暗之中，恐防有诈。”
芒勒点点头，一摆手，说：“且回城去。”
于是，军士、战马和猎犬调转身子，就要往泽州城方向回去。
忽听前头隐约传来大叫：“明寇来也！”
“我们中埋伏了！”
“与他们拼了！”
这些叫嚷，都是蒙古语。
随即就是人喊马嘶，军械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芒勒一怔，问道：“哪里传来的声音？”
左右说：“就是在我们前头追杀明寇的弟兄传来的啊！”
“你们确定？”芒勒问。他自知听力不够灵敏，他想得到证实。
“是九夫长孛来他们，他们追杀明寇许久都没有回来，应该是中了埋伏，正在与贼人决战呢！”
说话的，是九夫长孛来的堂弟也先驴儿。
“还有火把吗？”芒勒问。
“只有五六把。”
芒勒说：“众弟兄，我们去救人，要快，迅速地把孛来他们解救出来，不可浪战，否则，没有火把照明，中了埋伏就很难脱身了。”
众人嚷道：“好！一定要快！”
芒勒一举弯刀，说：“我们列队出击，让猎犬在前面冲锋！”
“是！”
于是，这班蒙古儿郎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前方。
随知奔驰了不足一里路，在一个山梁的拐弯处，山坡上传来一个声音：“鞑子不要命啦，再冲过来，你们必定死无全尸！”这也是蒙古语。
与声音一起过来的，是从山坡上投下的几颗人头，正好落在狗群中间。
猎犬冲着人头狂吠。
也先驴儿打马上前，发现是几颗人头，便下马拾起来，仔细辨认，当他看到其中一颗时，不由得哭了起来：“我兄长孛来被害了！几个蒙古勇士也被杀害了！”
原来，这就是孛来等人的人头。
芒勒看着也先驴儿提着人头哭着回来，不由得怒气攻心，他骂道：“明寇，我芒勒与你们没完！”他号召全军，“大家，为孛来他们报仇雪恨去！”
585.
泽州军政衙门。
黎明时分，平章张伯颜彻夜未眠。他指派的左元帅罗铁穆尔领兵往南门剿杀滋扰他们的明军，一无所获，早早就回来了，这并不是他担心的。他恋恋不忘的，是百户长芒勒带着一百多名骑士，以及三百多只蒙古猎犬迟迟未有消息回来，以致他辗转难眠。
天色渐亮时，张伯颜一甩被子，下了床榻，走到衙门厅堂，他要有关芒勒的最新消息。
消息的确来了。
亲兵匆匆赶紧来，向他报告：“回来了，回来了，骑士也先驴儿刚刚回来了，就在衙门外面，等候平章大人传话。”
“快叫他进来。”张伯颜好生奇怪地说。
也先驴儿刚刚进入他的视线，张伯颜就吃了一惊。
为什么？
原来，这位也先驴儿战衣糜烂，浑身尘土，满脸血污，背着一个大袋子，双手紧紧抓着袋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一屁股坐在厅堂下，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左右连忙过来，搀扶起他。
张伯颜问：“也先驴儿，芒勒呢？”
“都……都……捐躯了！”
“什么！”张伯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重复一次，“你说什么！”
“百户长芒勒……还有其他弟兄……中了明寇的埋伏……都……都牺牲了！”说着，也先驴儿大哭起来。
“到底什么回事，快快说来！”张伯颜再也坐不下了，他站起来了，快步走到驴儿身边，向旁人招手说，“给他奶茶。”左右匆匆忙忙把一个羊皮水囊递过去。
驴儿“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
这边张伯颜就急切地问：“驴儿，快说是什么一回事。”
也先驴儿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及至，他说到芒勒百户长带着他们急速追赶明寇，要解救九夫长孛来，结果明军那边抛来孛来等人几个人头时，张伯颜怒火中烧，大骂道：“明寇可恶！我张伯颜必杀之而后快！”
也先驴儿说：“芒勒也是这样发怒了，他带着我们奋勇向前冲，谁知道转了一个山道，就遇到几个陷马坑，我们前头的几个弟兄都栽倒了，包括芒勒！”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了，“那些陷马坑都有竹签，一个个向上竖着，又尖又利，芒勒他们连人带马都被捅穿了！”
“他……他……还没有咽气，我们都下了马，想着办法抢救他，想把他拉上来……”
张伯颜听到这里，一跺脚，说：“怎么能都下了战马！怎么能都下了战马！这不是送死吗？”
“是……是！”也先驴儿说，“芒勒用手指着我们，用尽全力对我们下令：‘快、快上马，别管我，不要追明寇了，快快回城……’这就是他最后的命令。”
也先驴儿一边大哭，一边接着说：“可是……可是，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哪里……哪里舍得抛弃芒勒他们啊……我们都没有离开，还在拼命地抢救他……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样？”旁边几个将军忍不住插嘴问道。
也先驴儿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张伯颜叹息道：“还能怎么样？明寇有火器啊，他们肯定没命了！”说完，忍不住抹去腮边的泪水，原来，他早已经腮边挂泪了。
“是！是！”也先驴儿说，“这时，明寇不知从哪里射来无数的火箭，还有打来火铳，射中我们之外，路边的干草竟然也烧着了……”
“原来，路边的干草全是……全是火药、硫磺！”他补充道。
张伯颜再次长叹，说：“这是我的过错！我不该派你们夜间出战！我就是一个老懵懂，打了半辈子仗，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也先驴儿把袋子挪了一下，对平章大人说：“大人，这就是赤虎……赤虎……”
“赤虎！”
张伯颜这时才想起，他的爱犬赤虎。
泽州军政衙门。
黎明时分，平章张伯颜彻夜未眠。他指派的左元帅罗铁穆尔领兵往南门剿杀滋扰他们的明军，一无所获，早早就回来了，这并不是他担心的。他恋恋不忘的，是百户长芒勒带着一百多名骑士，以及三百多只蒙古猎犬迟迟未有消息回来，以致他辗转难眠。
天色渐亮时，张伯颜一甩被子，下了床榻，走到衙门厅堂，他要有关芒勒的最新消息。
消息的确来了。
亲兵匆匆赶紧来，向他报告：“回来了，回来了，骑士也先驴儿刚刚回来了，就在衙门外面，等候平章大人传话。”
“快叫他进来。”张伯颜好生奇怪地说。
也先驴儿刚刚进入他的视线，张伯颜就吃了一惊。
为什么？
原来，这位也先驴儿战衣糜烂，浑身尘土，满脸血污，背着一个大袋子，双手紧紧抓着袋口，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一屁股坐在厅堂下，眼前一黑，几乎晕倒。
左右连忙过来，搀扶起他。
张伯颜问：“也先驴儿，芒勒呢？”
“都……都……捐躯了！”
“什么！”张伯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重复一次，“你说什么！”
“百户长芒勒……还有其他弟兄……中了明寇的埋伏……都……都牺牲了！”说着，也先驴儿大哭起来。
“到底什么回事，快快说来！”张伯颜再也坐不下了，他站起来了，快步走到驴儿身边，向旁人招手说，“给他奶茶。”左右匆匆忙忙把一个羊皮水囊递过去。
驴儿“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够。
这边张伯颜就急切地问：“驴儿，快说是什么一回事。”
也先驴儿就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及至，他说到芒勒百户长带着他们急速追赶明寇，要解救九夫长孛来，结果明军那边抛来孛来等人几个人头时，张伯颜怒火中烧，大骂道：“明寇可恶！我张伯颜必杀之而后快！”
也先驴儿说：“芒勒也是这样发怒了，他带着我们奋勇向前冲，谁知道转了一个山道，就遇到几个陷马坑，我们前头的几个弟兄都栽倒了，包括芒勒！”
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了，“那些陷马坑都有竹签，一个个向上竖着，又尖又利，芒勒他们连人带马都被捅穿了！”
“他……他……还没有咽气，我们都下了马，想着办法抢救他，想把他拉上来……”
张伯颜听到这里，一跺脚，说：“怎么能都下了战马！怎么能都下了战马！这不是送死吗？”
“是……是！”也先驴儿说，“芒勒用手指着我们，用尽全力对我们下令：‘快、快上马，别管我，不要追明寇了，快快回城……’这就是他最后的命令。”
也先驴儿一边大哭，一边接着说：“可是……可是，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弟兄，哪里……哪里舍得抛弃芒勒他们啊……我们都没有离开，还在拼命地抢救他……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样？”旁边几个将军忍不住插嘴问道。
也先驴儿只是哭，说不出话来。
张伯颜叹息道：“还能怎么样？明寇有火器啊，他们肯定没命了！”说完，忍不住抹去腮边的泪水，原来，他早已经腮边挂泪了。
“是！是！”也先驴儿说，“这时，明寇不知从哪里射来无数的火箭，还有打来火铳，射中我们之外，路边的干草竟然也烧着了……”
“原来，路边的干草全是……全是火药、硫磺！”他补充道。
张伯颜再次长叹，说：“这是我的过错！我不该派你们夜间出战！我就是一个老懵懂，打了半辈子仗，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也先驴儿把袋子挪了一下，对平章大人说：“大人，这就是赤虎……赤虎……”
“赤虎！”
张伯颜这时才想起，他的爱犬赤虎。
“它怎么啦？”张伯颜急切问道。
“它……它……就只剩下一个狗头了！”也先驴儿吞吞吐吐地说。
张伯颜飞快掰开袋口，就见一只血迹斑斑、骨肉模糊的狗头露了出来，脖子上的黄金绶带分明写着蒙古文字和藏文符咒，什么“勇猛”、“长生”……之类，一大串，当然，狗头两眼的眉心上，藏文“赤虎”二字在血迹和泥土的混合下，依然可以辨认。
“啊！”张伯颜如丧亲儿，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嚷道，“黑虎、金虎阵亡于天井关，如今赤虎也在泽州城外身首异处！我张伯颜心爱之猎犬统统为国而死了！”
他捧着那狗头，站了起来，继续说：“它，虽然是一条猎犬，可是……可是……追随我多年，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已经可以称之为国家之斗士，乃忠犬一头！今日，它阵亡，也是死得其所，烈士也！”
他对左右说：“来，我要为这位烈士举行军队最高规格的葬礼，把那面大蒙古国军旗取来！”
军旗——白色的军旗，到张伯颜手上时，他把赤虎的首级细心地包裹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问也先驴儿：“那胡日达和尼斯格呢？”
“都……都……葬身火海了……”也先驴儿沮丧地回答。
张伯颜口里喃喃自语道：“都……都为国捐躯了，”他一仰头，把赤虎的首级高高举起，提高了嗓门，“果然都是国家的斗士——皆为忠犬，死于战场比死于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值得褒扬！”
他继续指令：“来，把胡日达和尼斯格平日用的绶带拿来，也用大蒙古国军旗包裹着，与赤虎一同举行火葬！”
不一会儿，蒙古军政衙门响起一阵阵哀乐——那些长长的喇叭为死去的三条“忠犬”鸣奏哀乐，随后，张伯颜亲自燃点柴火，把赤虎的首级和胡日达、尼斯格的绶带点着了——火葬他的爱犬。
柴火熊熊燃烧之时，天色忽然转暗了，漫天浓云遮盖了阳光。张伯颜认为这是天地同悲，他口中念念有词，为他的“忠犬”唱念悼亡经文。
之后，他面向全军，把剑一挥，大喝一声：“报仇去！”
顿时，群情汹涌，蒙古军士纷纷把手中武器操起来，发生铮铮之声，口中唱出那首《札木合之战歌》：
“我祭了高高飘飘的军旗，
我擂响黑色的战鼓，
我骑上黑色的快马，
我穿上铁做的铠甲，
我拿起钢做的长枪，
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
与合阿惕——篾儿乞惕，
上马前去厮杀。
我祭了远处飘飘战旗，
我敲响隆隆的战鼓，
我骑上黑色的快马，
我穿上重重铠甲，
我拿起锋利的弯刀，
我扣好利箭，
和兀都亦惕——篾儿乞惕，
拼死前去厮杀！”（注：这是当年札木合为铁木真复仇的战歌）
歌声中，张伯颜下令：“上马！”
众军士齐声应诺。
“出发！”张伯颜，要为他的忠犬报仇了。
“它……它……就只剩下一个狗头了！”也先驴儿吞吞吐吐地说。
张伯颜飞快掰开袋口，就见一只血迹斑斑、骨肉模糊的狗头露了出来，脖子上的黄金绶带分明写着蒙古文字和藏文符咒，什么“勇猛”、“长生”……之类，一大串，当然，狗头两眼的眉心上，藏文“赤虎”二字在血迹和泥土的混合下，依然可以辨认。
“啊！”张伯颜如丧亲儿，禁不住老泪纵横，他嚷道，“黑虎、金虎阵亡于天井关，如今赤虎也在泽州城外身首异处！我张伯颜心爱之猎犬统统为国而死了！”
他捧着那狗头，站了起来，继续说：“它，虽然是一条猎犬，可是……可是……追随我多年，南征北战，杀敌无数，已经可以称之为国家之斗士，乃忠犬一头！今日，它阵亡，也是死得其所，烈士也！”
他对左右说：“来，我要为这位烈士举行军队最高规格的葬礼，把那面大蒙古国军旗取来！”
军旗——白色的军旗，到张伯颜手上时，他把赤虎的首级细心地包裹着，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便问也先驴儿：“那胡日达和尼斯格呢？”
“都……都……葬身火海了……”也先驴儿沮丧地回答。
张伯颜口里喃喃自语道：“都……都为国捐躯了，”他一仰头，把赤虎的首级高高举起，提高了嗓门，“果然都是国家的斗士——皆为忠犬，死于战场比死于其他任何地方都更值得褒扬！”
他继续指令：“来，把胡日达和尼斯格平日用的绶带拿来，也用大蒙古国军旗包裹着，与赤虎一同举行火葬！”
不一会儿，蒙古军政衙门响起一阵阵哀乐——那些长长的喇叭为死去的三条“忠犬”鸣奏哀乐，随后，张伯颜亲自燃点柴火，把赤虎的首级和胡日达、尼斯格的绶带点着了——火葬他的爱犬。
柴火熊熊燃烧之时，天色忽然转暗了，漫天浓云遮盖了阳光。张伯颜认为这是天地同悲，他口中念念有词，为他的“忠犬”唱念悼亡经文。
之后，他面向全军，把剑一挥，大喝一声：“报仇去！”
顿时，群情汹涌，蒙古军士纷纷把手中武器操起来，发生铮铮之声，口中唱出那首《札木合之战歌》：
“我祭了高高飘飘的军旗，
我擂响黑色的战鼓，
我骑上黑色的快马，
我穿上铁做的铠甲，
我拿起钢做的长枪，
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
与合阿惕——篾儿乞惕，
上马前去厮杀。
我祭了远处飘飘战旗，
我敲响隆隆的战鼓，
我骑上黑色的快马，
我穿上重重铠甲，
我拿起锋利的弯刀，
我扣好利箭，
和兀都亦惕——篾儿乞惕，
拼死前去厮杀！”（注：这是当年札木合为铁木真复仇的战歌）
歌声中，张伯颜下令：“上马！”
众军士齐声应诺。
“出发！”张伯颜，要为他的忠犬报仇了。
586.
元朝冀宁分省平章政事张伯颜只留下左元帅罗铁穆尔带一千多名骑士驻守泽州城，自己则带着右元帅忽涅台等三千儿郎直扑东门外的明军埋伏据点——他认为明军应该还没有走远，报仇雪恨就要兵贵神速。
大明永兴卫指挥使费聚很快就收到元军大队出城消息了。
原来，除了总旗戚祥等一百多名战士在泽州东门外诱敌深入之外，费聚还指派了十几名斥候暗哨隐蔽在泽州四门外，时刻留意敌军的动态。张伯颜这彪军马一出东门，明军暗哨马上将消息传开去。
费聚呆在城北的丛林里，一名指挥同知、一名指挥佥事和三名千户长焦急地在他周围搓着双手。他们已经整个晚上没有睡觉了，都在等待城里的异动。
费聚颇为老定（即从容），他对指挥同知刘才说：“潜伏在泽州城里城外的弟兄们骚扰鞑子大半个夜晚，放哨的战士四处奔波，都很辛苦。我们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只要鞑子主力出城，我们马上动手，把城里的鞑子都干掉！”
刘才点点头，跑马上山坡观望远处的泽州城。
指挥佥事孙维对费聚说：“已经集结了三百名勇士，时刻准备杀入北门。”
费聚说：“等候情报，不要着急。”
孙维问：“要是鞑子主力不出城，我们咋办？”
“如果他们不出城，我们在这里等候三天。城里没有粮食，鞑子远来，必然也没有什么粮草带来的。三天后，他们没吃的，必定外出掠粮，我们就乘机杀入城去，剿杀他们的后勤部队。”费聚自信地接着说，“鞑子得报，也会回城救助自己的部队，那么，我军则再次撤出城来，如此一来一回，鞑子得到的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个包袱。那时节，他们舍不得放弃城池，不敢远出掠粮，城内又没有粮食供应，他们必然抢掠城中百姓粮食和财物。城内潜伏的弟兄就趁机在夜晚制造混乱，搞得他们人心惶惶，我们乘城内混乱之际，再次杀入城去，城中百姓必定与我等同心，驱逐鞑子。”
孙维沉思片刻，说：“来回拉锯般进军和撤退，我军也不得休息，胜算不大。”
费聚笑了笑，说：“孙佥事，我们只有七八百个兵，泽州城又没有城墙，援兵又远在三百里以外，凭我们这么丁点兵力，要保守城池，目前这个御敌方案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举啊。”
“七八百个兵，也能破敌！”一名千户长大声叫了起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黄旗千户长刘杰。
元朝冀宁分省平章政事张伯颜只留下左元帅罗铁穆尔带一千多名骑士驻守泽州城，自己则带着右元帅忽涅台等三千儿郎直扑东门外的明军埋伏据点——他认为明军应该还没有走远，报仇雪恨就要兵贵神速。
大明永兴卫指挥使费聚很快就收到元军大队出城消息了。
原来，除了总旗戚祥等一百多名战士在泽州东门外诱敌深入之外，费聚还指派了十几名斥候暗哨隐蔽在泽州四门外，时刻留意敌军的动态。张伯颜这彪军马一出东门，明军暗哨马上将消息传开去。
费聚呆在城北的丛林里，一名指挥同知、一名指挥佥事和三名千户长焦急地在他周围搓着双手。他们已经整个晚上没有睡觉了，都在等待城里的异动。
费聚颇为老定（即从容），他对指挥同知刘才说：“潜伏在泽州城里城外的弟兄们骚扰鞑子大半个夜晚，放哨的战士四处奔波，都很辛苦。我们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只要鞑子主力出城，我们马上动手，把城里的鞑子都干掉！”
刘才点点头，跑马上山坡观望远处的泽州城。
指挥佥事孙维对费聚说：“已经集结了三百名勇士，时刻准备杀入北门。”
费聚说：“等候情报，不要着急。”
孙维问：“要是鞑子主力不出城，我们咋办？”
“如果他们不出城，我们在这里等候三天。城里没有粮食，鞑子远来，必然也没有什么粮草带来的。三天后，他们没吃的，必定外出掠粮，我们就乘机杀入城去，剿杀他们的后勤部队。”费聚自信地接着说，“鞑子得报，也会回城救助自己的部队，那么，我军则再次撤出城来，如此一来一回，鞑子得到的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个包袱。那时节，他们舍不得放弃城池，不敢远出掠粮，城内又没有粮食供应，他们必然抢掠城中百姓粮食和财物。城内潜伏的弟兄就趁机在夜晚制造混乱，搞得他们人心惶惶，我们乘城内混乱之际，再次杀入城去，城中百姓必定与我等同心，驱逐鞑子。”
孙维沉思片刻，说：“来回拉锯般进军和撤退，我军也不得休息，胜算不大。”
费聚笑了笑，说：“孙佥事，我们只有七八百个兵，泽州城又没有城墙，援兵又远在三百里以外，凭我们这么丁点兵力，要保守城池，目前这个御敌方案是不得已而为之之举啊。”
“七八百个兵，也能破敌！”一名千户长大声叫了起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黄旗千户长刘杰。
费聚点头赞许道：“刘千户，稍安勿躁，且待哨报。一有情况，头阵就由你来打！”
刘杰高声回应：“费指挥，我刘杰保证完成任务！”
“好！”费聚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正说间，指挥同知刘才纵马回报：“指挥大人，有消息了！”
费聚问：“鞑子那边果真出城了？”
“是！”刘才说，“那边哨骑传来消息，说鞑子大约三千人出了东门。”
费聚笑道：“莫不是那边的弟兄已经把鞑子的前哨消灭了？”
刘才说：“是，东门外，是我军百户长王辂和总旗戚祥等兄弟诱敌深入我军埋伏圈的。”
两名哨骑随即来到费聚跟前，所说与刘才一般无二。
费聚又问：“王百户如今何在？”
哨骑回答：“鞑子出东门的消息王百户也知道了，他正在带着众弟兄撤往北门外的桃花沟。”
“好，你们传我命令，要王百户掩护一下主力，牵着鞑子多走几转。”
“是！”
哨骑离去后，费聚对刘才说：“方才你的好弟弟刘杰嚷着要领军打头阵，你看如何？”
刘才拱手说：“我老弟脑瓜子不够灵活，说到拼命倒是可以的，谢谢费指挥给机会他锻炼。”
“好！”费聚对刘杰说，“刘千户，你现在领一百战士出发，不是去打泽州西门，而是去打它的南门。”
“南门？”刘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般，问，“西门就在眼前，为啥要绕个圈圈打南门？”
费聚正色地说：“这就是你的作战任务，不可有失！”
“是！末将保证胜利完成任务！”
刘杰转身领兵欲去，费聚嘱咐他：“记住，鞑子兵不出来，不要攻入城去。”
刘杰顿时明白，说：“指挥大人，你是要我刘杰尽量吸引鞑子过去南门么？”
“终于明白了，脑瓜子也好使啊！”费聚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一个时辰后，我要听到你和鞑子厮杀的报告！”
“遵命！”
刘杰马上出发。
费聚眼睛看着另一名千户长，说：“瞿千户，你有任务了。”
瞿通应命道：“指挥大人，尽管吩咐，瞿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西门，就是你的攻坚任务！你带两名总旗，并军士一百二十人，潜伏于泽州西门，不可暴露目标。一个时辰后，刘杰与鞑子在南门厮杀的消息传来，我再命人通知你们进攻西门。”
“遵命！”瞿通点齐战士，也出发了。
第三名千户长张宁按耐不住了，他脱口而出：“指挥大人，我张宁难道是落后分子么？怎么没有我的作战任务？”
“张千户，你的任务可不轻啊！”费聚说，“军中皆称你为‘猛火张’，性情刚烈，嫉恶如仇，我费聚焉能忘记你这个勇士？”
他从腰间取下一口利剑，说：“张宁千户长听令！”
“末将在！”
“这口利剑赠与你，要你多多杀敌！你和你的战士肩负的任务是支援撤退到北门桃花沟的王辂百户长部队，那边有鞑子兵三千人，王辂压力不少，你马上带本部战士迅速支援他们。”
“得令！”张宁接过利剑，别在腰间。
“记住，你和王辂应该东西合击，首尾呼应，不要被鞑子包围了，也不要贸然合兵，能够把鞑子三千兵分开两股来与你们战斗，就是你和王辂的战斗目的。”
费聚又对刘才和孙维说：“我就是要让鞑子摸不清我军的实际人数和主力在何方，我军到处放烟雾弹，成功把他们四分五裂地调开，我们剩下的四百名战士才能逐一把鞑子歼灭。”
众人听了，不住点头，费聚又对张宁说：“圣上当年在江北等地，特别是在和州，面对十万元军，和州城外的新塘、高望、青山、鸡笼山等地都是元军的军事据点，什么秃坚太子、枢密副使绊住马、义兵元帅陈野先、御史中丞蛮子海牙，甚至还有淮西宣慰副元帅康茂才等强敌，就是用这些战术，把敌军拖垮，将他们的战线尽可能延长，然后逐一消灭的。今日，我费聚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希望诸君努力破敌，为国杀贼！”
“是！”
众人顿时斗志昂扬，精神百倍，无不跃跃欲试。
张宁立马领兵而去。
刘杰高声回应：“费指挥，我刘杰保证完成任务！”
“好！”费聚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正说间，指挥同知刘才纵马回报：“指挥大人，有消息了！”
费聚问：“鞑子那边果真出城了？”
“是！”刘才说，“那边哨骑传来消息，说鞑子大约三千人出了东门。”
费聚笑道：“莫不是那边的弟兄已经把鞑子的前哨消灭了？”
刘才说：“是，东门外，是我军百户长王辂和总旗戚祥等兄弟诱敌深入我军埋伏圈的。”
两名哨骑随即来到费聚跟前，所说与刘才一般无二。
费聚又问：“王百户如今何在？”
哨骑回答：“鞑子出东门的消息王百户也知道了，他正在带着众弟兄撤往北门外的桃花沟。”
“好，你们传我命令，要王百户掩护一下主力，牵着鞑子多走几转。”
“是！”
哨骑离去后，费聚对刘才说：“方才你的好弟弟刘杰嚷着要领军打头阵，你看如何？”
刘才拱手说：“我老弟脑瓜子不够灵活，说到拼命倒是可以的，谢谢费指挥给机会他锻炼。”
“好！”费聚对刘杰说，“刘千户，你现在领一百战士出发，不是去打泽州西门，而是去打它的南门。”
“南门？”刘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一般，问，“西门就在眼前，为啥要绕个圈圈打南门？”
费聚正色地说：“这就是你的作战任务，不可有失！”
“是！末将保证胜利完成任务！”
刘杰转身领兵欲去，费聚嘱咐他：“记住，鞑子兵不出来，不要攻入城去。”
刘杰顿时明白，说：“指挥大人，你是要我刘杰尽量吸引鞑子过去南门么？”
“终于明白了，脑瓜子也好使啊！”费聚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一个时辰后，我要听到你和鞑子厮杀的报告！”
“遵命！”
刘杰马上出发。
费聚眼睛看着另一名千户长，说：“瞿千户，你有任务了。”
瞿通应命道：“指挥大人，尽管吩咐，瞿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西门，就是你的攻坚任务！你带两名总旗，并军士一百二十人，潜伏于泽州西门，不可暴露目标。一个时辰后，刘杰与鞑子在南门厮杀的消息传来，我再命人通知你们进攻西门。”
“遵命！”瞿通点齐战士，也出发了。
第三名千户长张宁按耐不住了，他脱口而出：“指挥大人，我张宁难道是落后分子么？怎么没有我的作战任务？”
“张千户，你的任务可不轻啊！”费聚说，“军中皆称你为‘猛火张’，性情刚烈，嫉恶如仇，我费聚焉能忘记你这个勇士？”
他从腰间取下一口利剑，说：“张宁千户长听令！”
“末将在！”
“这口利剑赠与你，要你多多杀敌！你和你的战士肩负的任务是支援撤退到北门桃花沟的王辂百户长部队，那边有鞑子兵三千人，王辂压力不少，你马上带本部战士迅速支援他们。”
“得令！”张宁接过利剑，别在腰间。
“记住，你和王辂应该东西合击，首尾呼应，不要被鞑子包围了，也不要贸然合兵，能够把鞑子三千兵分开两股来与你们战斗，就是你和王辂的战斗目的。”
费聚又对刘才和孙维说：“我就是要让鞑子摸不清我军的实际人数和主力在何方，我军到处放烟雾弹，成功把他们四分五裂地调开，我们剩下的四百名战士才能逐一把鞑子歼灭。”
众人听了，不住点头，费聚又对张宁说：“圣上当年在江北等地，特别是在和州，面对十万元军，和州城外的新塘、高望、青山、鸡笼山等地都是元军的军事据点，什么秃坚太子、枢密副使绊住马、义兵元帅陈野先、御史中丞蛮子海牙，甚至还有淮西宣慰副元帅康茂才等强敌，就是用这些战术，把敌军拖垮，将他们的战线尽可能延长，然后逐一消灭的。今日，我费聚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希望诸君努力破敌，为国杀贼！”
“是！”
众人顿时斗志昂扬，精神百倍，无不跃跃欲试。
张宁立马领兵而去。
大明北伐将帅录
（截止至1368年明朝建立之前）
吴元年（1367年）十月，朱元璋派大将军徐达、副将军常遇春率师二十五万北伐。洪武元年（1368年）春，朱元璋派邓愈自襄阳进军，开辟豫西南战场，春夏之交，又派康茂才带兵增援徐、常北伐军，七月，朱元璋再派南征凯旋的汤和、杨璟领兵会同镇守汴梁的冯宗异加入山西战场。即，整个大明北伐的军队远远不止二十五万人。前期（1368年明朝建立之前）的将帅名录如下——
一、征虏大将军：徐达
二、征虏副将军：常遇春
三、征虏右副将军：冯宗异
四、其他将领：
1.中书左丞：赵庸
2.中书右丞：王溥
3.江淮行省平章政事：俞通源
4.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韩政
5.大都督府都督同知：王兴祖
6.大都督府都督副使：孙兴祖
7.江淮行省左丞：曹良臣
8.江淮行省右丞：徐礼
9.浙江行省右丞：梅思祖
10.江西行省右丞：薛显
11.大都督府都督佥事：陈德
12.大都督府都督佥事：郭子兴
13.大都督府都督佥事：耿炳文
14.江淮行省参知政事：陆聚
15.江淮行省参知政事：傅友德
16.都指挥使：徐司马
17.安丰卫指挥使：唐胜宗
18.淮安卫指挥使：华云龙
19.天策卫指挥使：顾时
20.振武卫亲军指挥使：金朝兴
21.骁骑右卫亲军指挥使：王弼
22.虎贲卫指挥使：潘毅
23.鹰扬卫指挥使：于光
24.羽林卫指挥使：孙彦
25.指挥使：马云
26.指挥使：曹兴
27.指挥使：朱寿
28.指挥使：翁子奇
29.指挥使：程华
30.指挥使：陈政
31.指挥使：张焕
32.指挥使：张良
33.指挥使：范震
34.指挥使：纪斌
35.指挥使：朱杲
36.指挥使：陆成
37.指挥使：李英
38.指挥使：王简
39.指挥使：孙琪
40.指挥使：倪宽
41.指挥使：戈预
42.指挥使：谢三
43.常德卫指挥同知：胡汝
44.威武卫指挥同知：金兴旺
45.金吾右卫指挥同知：周显
46.天长卫指挥同知：施春
47.指挥同知：平定
48.指挥同知：宁正
49.指挥同知：庄龄
50.濠梁卫指挥副使：周俊
51.安吉卫指挥副使：赵兴贵
52.指挥副使：谢熊
53.指挥副使：董勋
54.指挥副使：唐英
55.骁骑左卫指挥佥事：郭英
56.威武卫指挥佥事：张龙
57.天策卫指挥佥事：张温
58.六安卫指挥佥事：张翼
59.兴武卫指挥佥事：袁义
60.宣武卫指挥佥事：常守道
61.金吾左卫指挥佥事：潘敬
62.金吾右卫指挥佥事：赵祥
63.广武卫指挥佥事：李杰
64.骁骑卫指挥佥事：单发
65.骁骑卫指挥佥事：胡德
66.虎贲卫指挥佥事：何德
67.怀远卫指挥佥事：马鉴
68.六安卫指挥佥事：郑遇春
69.指挥佥事：周武
70.指挥佥事：张铨
71.指挥佥事：高显
72.指挥佥事：俞思明
73.指挥佥事：徒鉴
74.指挥佥事：周贤
75.指挥佥事：曹谅
76.指挥佥事：刘元成
77.指挥佥事：曹崇
78.指挥佥事：费旺
79.指挥佥事：仵勇
80.指挥佥事：杨春
81.指挥佥事：庞禋
82.指挥佥事：刘广
83.指挥佥事：周立
84.指挥佥事：陈胜
85.指挥佥事：王臻
86.总管：陈祥
87.羽林左卫管军正千户：孙恭
88.羽林卫千户：吴
89.金吾右卫管军正千户：陈恭
90.安丰卫正千户：胡渊
91.正千户：陶成
92.管军千户：韩春
93.管军千户：谢恩
94.管军千户：景福
95.千户长：孙世
96.千户长：周能
97.千户长：储兴
98.千户长：瞿通
99.虎贲卫副千户：严渊
100.骁骑卫百户长：王兴
101.广武卫百户长：高谦
102.百户长：养雄
103.百户长：赵端
104.总旗：李实
105.总旗：吴胜
（资料来源：《明太祖实录》、《皇明开国功臣录》）
（截止至1368年明朝建立之前）
吴元年（1367年）十月，朱元璋派大将军徐达、副将军常遇春率师二十五万北伐。洪武元年（1368年）春，朱元璋派邓愈自襄阳进军，开辟豫西南战场，春夏之交，又派康茂才带兵增援徐、常北伐军，七月，朱元璋再派南征凯旋的汤和、杨璟领兵会同镇守汴梁的冯宗异加入山西战场。即，整个大明北伐的军队远远不止二十五万人。前期（1368年明朝建立之前）的将帅名录如下——
一、征虏大将军：徐达
二、征虏副将军：常遇春
三、征虏右副将军：冯宗异
四、其他将领：
1.中书左丞：赵庸
2.中书右丞：王溥
3.江淮行省平章政事：俞通源
4.江淮行省平章政事：韩政
5.大都督府都督同知：王兴祖
6.大都督府都督副使：孙兴祖
7.江淮行省左丞：曹良臣
8.江淮行省右丞：徐礼
9.浙江行省右丞：梅思祖
10.江西行省右丞：薛显
11.大都督府都督佥事：陈德
12.大都督府都督佥事：郭子兴
13.大都督府都督佥事：耿炳文
14.江淮行省参知政事：陆聚
15.江淮行省参知政事：傅友德
16.都指挥使：徐司马
17.安丰卫指挥使：唐胜宗
18.淮安卫指挥使：华云龙
19.天策卫指挥使：顾时
20.振武卫亲军指挥使：金朝兴
21.骁骑右卫亲军指挥使：王弼
22.虎贲卫指挥使：潘毅
23.鹰扬卫指挥使：于光
24.羽林卫指挥使：孙彦
25.指挥使：马云
26.指挥使：曹兴
27.指挥使：朱寿
28.指挥使：翁子奇
29.指挥使：程华
30.指挥使：陈政
31.指挥使：张焕
32.指挥使：张良
33.指挥使：范震
34.指挥使：纪斌
35.指挥使：朱杲
36.指挥使：陆成
37.指挥使：李英
38.指挥使：王简
39.指挥使：孙琪
40.指挥使：倪宽
41.指挥使：戈预
42.指挥使：谢三
43.常德卫指挥同知：胡汝
44.威武卫指挥同知：金兴旺
45.金吾右卫指挥同知：周显
46.天长卫指挥同知：施春
47.指挥同知：平定
48.指挥同知：宁正
49.指挥同知：庄龄
50.濠梁卫指挥副使：周俊
51.安吉卫指挥副使：赵兴贵
52.指挥副使：谢熊
53.指挥副使：董勋
54.指挥副使：唐英
55.骁骑左卫指挥佥事：郭英
56.威武卫指挥佥事：张龙
57.天策卫指挥佥事：张温
58.六安卫指挥佥事：张翼
59.兴武卫指挥佥事：袁义
60.宣武卫指挥佥事：常守道
61.金吾左卫指挥佥事：潘敬
62.金吾右卫指挥佥事：赵祥
63.广武卫指挥佥事：李杰
64.骁骑卫指挥佥事：单发
65.骁骑卫指挥佥事：胡德
66.虎贲卫指挥佥事：何德
67.怀远卫指挥佥事：马鉴
68.六安卫指挥佥事：郑遇春
69.指挥佥事：周武
70.指挥佥事：张铨
71.指挥佥事：高显
72.指挥佥事：俞思明
73.指挥佥事：徒鉴
74.指挥佥事：周贤
75.指挥佥事：曹谅
76.指挥佥事：刘元成
77.指挥佥事：曹崇
78.指挥佥事：费旺
79.指挥佥事：仵勇
80.指挥佥事：杨春
81.指挥佥事：庞禋
82.指挥佥事：刘广
83.指挥佥事：周立
84.指挥佥事：陈胜
85.指挥佥事：王臻
86.总管：陈祥
87.羽林左卫管军正千户：孙恭
88.羽林卫千户：吴
89.金吾右卫管军正千户：陈恭
90.安丰卫正千户：胡渊
91.正千户：陶成
92.管军千户：韩春
93.管军千户：谢恩
94.管军千户：景福
95.千户长：孙世
96.千户长：周能
97.千户长：储兴
98.千户长：瞿通
99.虎贲卫副千户：严渊
100.骁骑卫百户长：王兴
101.广武卫百户长：高谦
102.百户长：养雄
103.百户长：赵端
104.总旗：李实
105.总旗：吴胜
（资料来源：《明太祖实录》、《皇明开国功臣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