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道之井市之徒(玄同散人)

第四十章、现实
大学放假回家的孙斌听到楼下的动静,从窗户里探得弟弟回来,急忙下楼接应。
“哥。”
“你这小子,长得比我还高了!”俩兄弟相见,分外高兴,孙斌锤着弟弟的胸膛,又说道,“也壮实了不少啊!”
“嘿嘿!净身高一米七八,前段时间在GL市量的。”
“妈妈呢?”
“妈妈还没下班。”
“我K,你从哪里搞了把这么大的砍刀回来?”
“找人家要的,这根棍子也是,阅览室的林伯会功夫吔,我正在跟他学功夫。”俩兄弟搬东西上楼。
“哦,那你哪天打给我看看。”
“好,哥,我还买了好多板鸭、鸭翅膀,好吃得很,是G省特产。”
“哦,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大家一起捞外快赚的,自己没花钱,一起买的。”
“哥,你在学校里还好吗?”
“好啊!”
“有没有姑娘喜欢你啊?”
“有啊,想让我做她家的上门女婿,门都没有。”
“呵呵!”
“你们那里消费高不高?”
“怎么说呢?每个月花一两佰块的学生多的是,只花个一二十块钱的学生也不少。”
“我K,花那么多钱!这些学生是怎么花的呀!多的又太多了,少的也太少了吧。”
“追求女孩子呗!随便几下就花了。”
“那你在学校的生活费够不?”李兰英为了不让孙斌在学校显得过于寒酸,免得让一些同学瞧不起,她每个月给孙斌60元生活费,应属中等水平。
“够了,我又没有别的开销,就是吃个饭,买点日用品。”
“等下妈妈回来,我跟妈妈商量一下,给你加到80块钱一个月。”
“你先拿着,你回学校的时候,我再想办法给你点。”孙正非掏出三十几块钱零钱递给哥哥,他也不敢给得太多,怕给多了反而坏事。
“可以啊你,上班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兄弟情深,孙斌也没废话,直接收起。
“工资、奖金我可是一分不少地交给老妈了,这都是这次支援捞的外水。”
“你上班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还没有我们在木材厂干活累,我现在在学驾照,到时候会到隔壁向叔的项目点上去开车。”
“妈妈跟我说了,说你每天晚上十一点钟,都要上前方的客车上学习挂档。”
“哥,你们学医的是不是要解剖尸体?”
“嗯,我们还没有,我们这个学期只是看尸体,触摸尸体,解剖要到大二以后。”
“哥,你怕不怕?恶不恶心?”孙正非想想都觉得恶心。
“开始有点怕,那些尸体泡得发涨,恶心得要死,吃饭没得一点胃田,看到肉就想吐。后来慢慢适应了,就好点,就是那福尔马林的味道真的很辣眼睛,刺鼻子。”
“女生就惨了,我记得第一次上解剖课,我们班有个女生直接就晕倒了,搞笑得很。”
“还有一次,真把我给吓惨了,那是刚开始上解剖课的时候,白天,我们在教学楼摸完尸体,晚上,我就到教学楼的阶梯教室自习,那天也巧,阶梯教室就我一个人,到了九点多钟,整个教学楼突然就停电了,我一下子想起白天看到的尸体,心里就瘆得发毛,赶紧收拾东西走人,走廊里乌漆麻黑,我就摸着墙壁慢慢往前走。”
“前面突然传来“嗒嗒嗒”的声音,让我紧张得不得了,当我走到走廊拐角时,一手就摸到个耙软的东西,吓得老子手一抖,跟着就听到一阵啊啊的尖叫,老子以为碰到了鬼,吓得老子也尖叫起来。”
“还好这个时候来电了,原来是个长发妹子穿着个高跟鞋上楼。”
“哥,这个妹子跟你有缘啊,你可以泡她呀。”
“嘿嘿,一来电,人家就低着个脑壳跑了。”
......
“妈。”李兰英下班到家,孙正非赶紧迎上,亲昵喊道。
“回来了。”
“嗯。”
“还没吃饭吧。”
“还没有,哥哥已经煮起饭了,只要炒菜了。”
“好,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钱多了花不完是吧?”李兰英望着客厅中摆放一地的板鸭、鸭翅膀,没好气地说道。
“妈,这是我们出去捞外水赚了钱,统一买的,每个人都一样多,我不好不要。”孙正非掏出准备好的三佰元钱献宝般地交给母亲,道:“这二百块是分我的外快钱,这一百块是去的时候您给的钱。”
“这么多!你是不是占人家便宜了?”
“没有啦!大家都是平分的,我出的力气也不小。”
“嗯,你把这些东西给你向叔、李叔,还有你们队长一人送一些去。”李兰英想了想,又说道:“那职工医院的邱医生你也送一些去,你们爸爸多亏了邱医生的治疗,才活得那么久,唉!”
“妈,我还想给我们教练和阅览室的林伯送一些。”
“好,这些东西我们只要尝个味道就行了,这样分配正好。”
翌日,孙正非去单位上班,他先来到车队办公室。
“王叔,您这么早就来了呀!”孙正非客气地与统计员打招呼,就顺手拿着扫把帮忙打扫卫生。
“你这小子,在外面潇洒一圈回来了?”
“王叔,累哟!每天都跑几百公里,路又不好走。”
“那倒也是,昨天晚上,我听老曾说,幸亏有你帮他开一把,要不连他都受不了。”
“昨天我听蒋队长说,教练车这几天要练习移库,你不去练练吗?”
“去啊!我就怕移库考不过,路考我还不担心。”打扫完毕,孙正非发了支香烟,问道:“王叔,有我的信没有?”
“有,三封,你小子可以啊!小小年纪就找女朋友了。”王叔从抽屉里找出三封字体娟秀的信件递给孙正非。
“王叔,同学而已。”孙正非接过信件,道:“那您先忙,我去练车了。”
“好。”
......
运气不错,练习移库的学员并不多,孙正非扎扎实实练习了一整天车辆移库,效果显著,除了前两把稍稍压线,后面的练习把把优秀。
晚饭后,孙正非沿着初恋路线漫步而行,公园、荒野、茅草街镇的河边路上,最后孙正非停留在吊桥之中,他驻足靠栏,静看那滚滚X江之水向东流,脑海回响起那仿佛昨日的情话:
“姜兰。”
“你的理想是什么?”
“高中毕业后,我想报考财务专业。”
“老爸说一个企业的财务工作很重要,这工作也适合女孩子。”
“孙正非...”
“嗯...”
“加油!”
“嗯...”
“到时候你当处长了,我就帮你管财务。”
“好咧!到时候你就当我的管家婆。”
......
年后,姜兰总共写了五封信给孙正非,书信中并没有过多相思之情,主要是细说她在学习、生活中的一些趣事,并一再鼓励孙正非认真学习。
国有特大型企业,有自己的内部报纸,孙正非从报纸上看到了姜兰父亲姜汉青的信息,姜汉青是工程局的大领导。
许多事情只有身历其境才会深有感触,工作后,孙正非所处社会位置发生改变,导致他看待事情的角度、视野、思想同样发生变化。
姜汉青位高权重,姜兰是千金小姐;孙家孤儿寡母,李兰英是个家属,孙正非是普通工人,两家社会地位的巨大差距让孙正非望洋兴叹,巨大的现实压力让孙正非喘不过气来,他自尊心极强,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高攀者。



第四十一章、狩猎
三天过后,车队接到一个紧急任务:支援HS电站的砂料运输,支援时间约为二十天。
支援车队带队是队长贺仲明,支援车辆分别是李平安、陈三哥、黄易所驾驶车辆,随车修理师傅叫陈文,他的徒弟请假回家了,他就带上孙正非一起。
于是,孙正非又偷偷塞给哥哥一百元,就跟随车队前往HS电站,HS电站是坐落在X江河上游支流上的一个电站,它与X江镇直线距离并不远,但车辆要绕个大圈才能到达,行驶里程约130公里。
距HS电站二十公里的运沙点遭遇局部山洪,部分道路损毁严重,需要时间修复才能通车。新运沙点是四十公里外的一处尾矿砂,运距增加一倍,路状更加复杂,HS电站自有车辆的沙料运输无法满足前方生产需要,为此,支援车辆抵达HS电站。
HS电站的项目经理就是孙家邻居向开泰,车队抵达工地当晚,向开泰设宴招待了车队一行,酒过三巡,他望着恭敬有加的孙正非说道:“小猴子,前两天我在X江碰到老曾,听他说起你来,简直是好得不得了啊!”
“向经理,那是曾叔看得起我。”
“好,你的驾照是九月份到手吧?”
“是的。”
“你把驾照拿到手了,我放在你们车队的那台大修车应该也搞好了,到时候那台车子就归你开。”
“谢谢向叔!”孙正非一激动,把老妈告诫他在外人面前要叫向经理给忘了。
“向经理啊,要不是您,我还真舍不得放孙正非到项目上来,这伢子机灵肯干,大家都喜欢他,那台大修车我们也会抓紧帮您搞好。”贺仲明年纪不到三十岁,属正规院校机电专科毕业,他的妻子就是孙正非以前的校外辅导员朱惠兰。
“好!那就感谢贺队的大力支持,来,走一个!”向开泰举杯相邀。
......
贺仲明连续跟车两天,熟悉道路环境之后,他便不再跟车,他带着陈文将重点放在后勤保障上,做到驾驶员回到工地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吃,一般晚餐较为丰盛,偶尔还给大家整点小酒喝。
车队通常早上六点半从工地上出发,陈文中途在羊角镇下车买菜,而后他又随装好矿砂车辆一起返回工地弄饭做菜,一般在中午十二点以前,众人就会吃完中饭,午觉之后,大家再次驾车前往砂场装砂。
电站至砂场的道路山高路险,汽车的刹车淋水系统显得尤其重要,这天上午,孙正非随陈三哥重车返回工地,当车辆爬坡至一处山坳时,车辆靠边停稳,孙正非随即下车检查刹车淋水是否正常工作。
这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五只北京肥鸭“嘎嘎嘎”地从车头方向走来,似乎要穿车而过,正在路边方便的陈三哥见此情景,轻喊一声:“猴子。”
孙正非从车底伸出头来回望,他一见三哥的眼神示意便知其意,五只肥鸭穿车而过,一二三四,却只有四只肥鸭“嘎嘎嘎”向前跑去,还有一只不翼而飞。
陈三哥驾车下坡,瞄着副座上的孙正非“嘿嘿”直笑,此时,孙正非正低弯着身子,一手紧握鸭脖子,一手抓紧一对鸭翅膀,不让可怜的鸭子叫唤动弹。
车子一开到工地砂场,不待工人开车厢门卸砂,陈三哥就把车钥匙朝孙正非一扔,自己提着鸭子回招待所了。
“蚊子,下午给老子把这鸭子炖了,老子回来下酒喝。”三哥回到招待所,将鸭子朝陈文面前一扔,趾高气扬地说道。
“这只鸭子好肥哟,怕有个五六斤呐。”正在准备中餐的陈文叫道:“哪里搞的?”
“今天在羊角搭了个卖鸭的老头,塞给我们的。”三哥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人品好,没办法呀。”
“我K,你怎么把它脖子上的皮都扭掉了。”
“那还不是小猴子怕它跑掉,用力过猛了啰。”
......
晩餐时间,招待所里,前来工地蹲点的工程处书记周东来、向开泰及车队众人围着一大锅鸭子火锅、一大盆芹菜牛肉另加两颗大白菜及一塑料提壶本地米酒,吃喝得不亦乐乎。
饭后,孙正非到赵青山处玩耍,赵青山是孙斌的同学,他家与孙家在同一个院子里,赵青山高二辍学顶他父亲的班,现在在工地开四轮蹦蹦车。
赵青山正在寝室打麻将,他隔壁房间的黎师傅正在寝室外摆弄火药枪。
“黎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呀?”孙正非好奇问道,孙正非找赵青山玩过几回,顺便认识了黎师傅。
“打猎,你去不去?”三十出头的黎师傅个儿不高,但壮实。
“到哪里去打呀?”孙正非有些心动。
“那边山上。”黎师傅朝西山一指,道。
“要好长时间啊?”
“四五个小时是要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队里的人说一声,顺便换身衣服。”
“好。”
孙正非跑回招待所,晚餐已进入尾声,周东来和向开泰均已离开,孙正非换上一套老式军装,穿上运动鞋,拿着个大手电筒,向贺仲明说道:“贺队,我跟这里的黎师傅到对面山上打猎去了。”
“这安不安全哟?黑灯瞎火的。”做为车队队长,自然要对手下兄弟的安全负责。
“贺队,你让他去,这小子会功夫,出不了什么事。”陈三哥大大咧咧地说道。
“好,多打点野味回来,给兄弟们打打牙祭。”黄易身高195cm,以前是工程局篮球队的主力前锋,后因车祸导致右脚大拇指切除,影响了弹跳力,现为工程处篮球队主力前锋。
“去去去!搞点野味回来吃。”陈文身高172cm,也是工程处篮球队球员,他三分篮特准。
“注意安全。”贺队与李平安异口同声。
“好咧!”孙正非一溜烟般不见了踪影。
“孙师傅,我们一个晚上要走二三十公里山路,你受得了不?”黎师傅本是跟孙正非开开玩笑,没想到他真要跟着去。
“黎师傅,没得问题,我受得了的。”
“那好!我们出发。”
两个人一起比独自一人去打猎安全得多,只不过一般人嫌累都不愿意跟着去,黎师傅有孙正非跟随,心里踏实不少。
途中,黎师傅给孙正非讲了不少打猎常识和趣事,并告诉孙正非:若打到猎物,把猎物背回的工作就归孙正非负责;到家后猎物的解剖工作由黎师傅负责,头和内脏也都归他,其余部分则对半平分。
夜晚,手电光照射动物眼睛,会发出不一样的光,牛眼睛发出蓝宝石般蓝光,狗眼发出红宝石般红光,迷人而又神秘。
步行两三公里之后,黎师傅便不再说话,他打开由腰间蓄电池点亮的头灯,头灯射出高亮度白色光柱,随着眼睛四处扫探。
俩人沿着山腰小道默默前行到一处山坳边时,发现目标:前方三十米处,三只野兔正在山坳田地里寻食,三对红宝石般眼睛闪闪发亮。
只见黎师傅悄然举枪、瞄准,“轰”的一声枪响了,只见一只野兔飞快逃窜,两只野兔在田地里挣扎。
一炮双响,孙正非赶紧跑了过去,用黎师傅带来的绳子将两只野兔套在拐棍上,扛着它们跟着黎师傅继续前行,两只野兔在手,孙正非心态放松不少,至少今晚不会空手而归了。
默默前行三四公里,又将进入一处山坳,对面忽然传来两声细微“沙沙”声,这声响在寂夜里显得格外突出。
黎师傅赶紧止步,举枪,头灯光柱地毯式搜索声音来源,一遍、二遍......连续扫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声音源。
这时,孙正非用手指轻戳了黎师傅腰间一下,而后在其耳旁轻声道:“刚才上去一点的位置闪了下红光。”
黎师傅心中一喜,缓缓将光柱向上移动。
“对,就是这个位置。”孙正非待光柱移到红光一闪的位置,轻道。
老黎对着光柱位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端倪,这时,他耳边轻音道:“那根倒起的大树枝底下好像有个大家伙。”
老黎定睛一瞧,这回,他总算看清楚了,是头黄麂。
老黎平复气息,稳住心神,瞄准、射击,“轰”的一声之后,对面就发出几声短促宏亮狗叫声,然后就是“沙沙”奔走声。
“打中了,快去追。”老黎激动高喊。
听老黎一喊,孙正非立即将套在木拐棍上的野兔解掉,抓起拐棍就冲过去。
后腿受伤流血的黄麂一瘸一拐地往山上逃窜,孙正非紧追不舍,老黎则在后面大呼小叫,孙正非见那黄麂听到呼叫,似乎显得更加惊恐慌乱,于是,他也学着老黎喝喊起来,果然,那黄麂被喝喊声惊吓住,呆呆站在一土坎下不动了,孙正非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照那麂头就是一棍。
“这黄麂胆子最小,稍微受点伤出点血就怕得要死,你再一吼它,十有八九就吓得不敢动了。”老黎赶了过来,看那躺地的麂子,笑声说道。
这头黄麂体长一米,估计有四十多斤重,老黎用柴刀帮孙正非砍了根粗大木棍,将木棍上一头系着黄麂,一头系着两只野兔,今晚收获已非常不错,俩人当即打倒回府。
孙正非肩扛五六十斤野物并不觉得多累,但死去野物的躯体逐渐发冷,藏身于野物毛皮里的跳蚤都爬了出来,弄得孙正非不胜其烦,好在回程不算太远,不到两个小时就回到营地。
“回来了,有收获没得?”已近夜里十一点钟,招待所里,贺仲明与陈文还在下象棋,李平安在一旁观战,他一见轻轻推门而入的孙正非,随意问道。
“嘿嘿!打了一只黄麂子,两只兔子,黎师傅明天剖好,肉给我们一半。”
“我K,大不大。”陈文惊喜道,他连象棋都不下了。
“麂子估计有四十多斤重,兔子随便有四五斤一只。”孙正非得意洋洋地望着众人,
“好!麂子肉可是好东西,明天继续搞酒!”躺床上的黄易叫道。
“要得!明天老子再到老乡家搞一大股酒来。”床上的陈三哥坐了起来,把烟发起。
......
翌日,招待所晚宴,除头天的原班人马之外,项目部书记张海和主管生产的副经理方华也闻风而来,众人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3 15:57:41 +0800 CST  
第四十二章、知行合一
货车司机赚外快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支援车队由贺仲明亲自带队,他刚从土建队调到车队担任队长不久,不可能允许手下私自捞外快。
贺仲明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工程处机电物资部,两年后,他主动要求调至最艰苦的土建作业队工作,三年时间里,贺仲明从技术员做起,再当施工员,最后担任土建队副队长。
半年前,车队老队长退休,组织上考虑到贺仲明大学学的是机电专业,也算是与车辆机械专业对口,在征求贺仲明本人意愿后,一纸调令又将他调至车队任正职队长。
车队这帮司机大多都是老鸟,皆有几份看人的本事,贺仲明年轻,有文凭又有本事,并且努力把自己打造成复合型人材,这显然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谁敢得罪?傻子才不服从安排。
李平安为人正直,技术精湛,最得贺仲明钦佩并尊其为师,黄易、陈三哥想捞外水却苦无门路,拖砂路上也无人找他们带货,偶尔有老百姓带点小杂货,大家也不好意思收钱。
为此,陈三哥时常抱怨孙正非不象在G省那样主动联系货源,让他大失所望,孙正非也只“嘿嘿”直笑,不答他话。
这天午休之后,孙正非随三哥出车拖砂,车辆驶出营地路经H江村时,停车搭上一位年青男子,这男子自称是H江村村长,搭便车到羊角镇办事。
路上,村长装烟勤快、谈吐得体,很快得到三哥好感,随即答应他跟车返回。车辆行至羊角镇木检站,年青村长与三哥约好时间地点后下车离去,三哥吃坏了肚子,顺便找地方方便去了。
“师傅,你的车子到不到岗寨矿?”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敲着车门问道。
“你有什么事?”驾驶位上的孙正非问道,后面的路换孙正非驾车,三哥休息。
“我想请你帮忙到前面的煤窑拖车煤到矿上。”
“我这车不去,你再找找别的车吧。”孙正非心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
“帮帮忙吧,师傅,我看你们这些车天天在矿上拖砂,你就帮我带一车煤去吧,我等着急用。”
“对不起大哥,我们单位的车管得严,不允许拉私货,你找找别的车吧。”
“我又不是不出运费,我给你10块钱一吨。”
“你就是给我100块钱一吨也拖不了,没办法。”
“他这是搞什么?”三哥放下了包袱,轻松回到副驾驶位,他看到精瘦男子在纠缠孙正非,便问道。
“他要拖煤,那些小煤窑我注意过,路窄而陡,我们这车根本跑不得。”
“师傅,我再给你加点。”
“我们这是国家单位,不带私货。”三哥做领导状对精瘦男子说道,而后,他又催促孙正非:“莫理他,走走走。”
孙正非不再理会男子,一打马达,扬长而去。
“猴子,你这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吔,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了。”陈三哥十分喜欢小财迷孙正非,觉得他对自己的路,他点上一支烟递过去,说道。
“三哥,我会看相,你信吗?”如释重负的孙正非轻松地吸了口烟。
“我信...”三哥吸了口烟一吐,又说道:“才怪。”
“一看那个人就是个扫把星,哪个碰到哪个倒霉。”十个司机里有九个讲点迷信,孙正非估计陈三哥也信这一套。
“那还是不拖得好。”
......
重车返回羊角镇,搭上等候的年青村长驶离,车辆一出羊角镇,三哥就把车速提起来冲坡,档位越挂越高,车速越来越快。
“三哥,前面那个弯道过后有栋房子,房子里的小孩可能会窜到公路上来,我们要注意。”下了点雨,柏油路格外滑,孙正非抓紧扶手,眼睛紧盯着前方拐弯处,又说道:“上次李叔就在那里被吓了一大跳,一个小屁崽子突然从房子边上窜到马路上来了,幸亏当时小孩离我们的车子还有点远,刹住了。”
“哦,原来老李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啊。”三哥降下油门,主动提前将五档降到四档,车队的司机们闲聊时,第一话题永远是行车中遇到的危险及自己的规避措施,以提醒其他司机小心防患。
车辆经过弯道,一切正常,弯道过后,距公路三四米远的小坡上有栋平房,房前的晒谷坪里有几个小孩在玩耍,也没有大人看护。
“这个地方确实危险,那几个小崽子也没人管着。”三哥说道。
“嗯,那房子边上有条小路,那些小孩可以从小路窜到公路来。”精神放松下来的孙正非掏出香烟发上,他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们明天过来的时候,去找那家大人说下,让他们把小路封死,免得那些小孩偷偷溜到公路上来。”
“你这兄弟仁义,这样的话,说不定无形中救了哪个小孩一命。”年青村长开口赞道。
“好,明天你记得提醒老子。”
经过视野开阔的两百米小长坡,车辆开始爬越万丈岭。
“张村长,你们村子怎么叫H江村?难道你们是从H江迁过来的?”旅途枯燥,重车爬长坡更无聊,孙正非没话找话地问道。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据我们村子里的老人讲,大概是在一百多年前,我们张家人为了躲避战乱,从H江ZJ逃难过来的。”
“ZJ可是H江的美人窝,那你们村子里的美女应该不少吧?”三哥三句话不离本行,问道。
“那当然,我们村里的女人,个个水色都好,你们项目部的一些小年青,没事就往我们村子里跑,不就是想泡我们村子里的小姑娘吗。”
“张村长,你就莫吹牛皮啰。”孙正非以为村长是个忽悠,又道:“小心把牛皮都给吹破啰。”
“龟儿子骗你!你随便找个项目上的小年青问问,你看他知不知道我们H江村的七仙女和豆腐妹。”张村长见孙正非不相信,顿时急了,他又道:“特别是那七仙女中的五妹...啧啧啧。”
奇葩的张村长满脸向往之神色,惹得两人哈哈大笑起来,也让孙正非对七仙女产生了一丝异想。
......
翌日一早,陈三哥将车辆停靠羊角镇外路边宽地,同孙正非走到前日那栋民房的晒谷坪,坪里有三个小孩玩耍,屋里有一对花甲老人正在忙乎。
“有人吗?”三哥立直腰,腆着个大肚子,站在门外威声喊道。
“师傅,你有什么事?”堂屋忙乎的老汉闻声而出,见是气度不凡的外地人,小心问道。
“这几个小孩是你的什么人?他们的父母亲呢?”
“是我的孙子,我儿子儿媳过了年就到特区打工去了。”老汉答道,大娘也走出屋来,警惕地望着来者。
“有好多过路的司机向我们反映,你们的孙子经常从这里窜到公路上去,让跑车的司机同志做手脚不赢,几次都差点酿成事故。”三哥指着屋旁小道,说道。
“小苗,我要你们好生看住弟弟,你们怎么又让他跑到公路上去了。”那大娘倒是干脆,走过去照两个小女孩屁股就是两巴掌。
“阿婆,我们看都看不住他,小宇他一下子就跑了,拦都拦不住,你越拦他,他还越跑。”五岁女孩委屈说道。
当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那叫小宇的男孩,小男孩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老人家,现在的父母对小孩子都宝贝得不得了,你们若不帮他们看好,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那是那是。”那老汉也害怕起来,连声说道。
“老伯,其实只要找点东西把这边封一下就行了。”孙正非看了看地形,这家屋子侧墙平行于公路,出去的主路是正对堂屋的晒谷坪当头的一条较宽的路,侧边的小道则是小孩趟出来的一条不算路的路。
老汉听孙正非这么一说,若恍然大悟,连连称是,赶忙到屋里找出些材料,准备将屋侧小孩可能窜至公路的地方都给拦上。
“老人家,你家里的鸡卖不卖?”三哥看上了老汉家养的土鸡。
“师傅,你是要公鸡还是母鸡?”
“公鸡。”
“五块钱一只,你看上哪只就抓哪只。”老汉用眼神制止似要埋怨的大娘。
“那好,您随便给我抓一只,我回去搞了下酒喝。”三哥喜出望外道,在深山没开发的地方一只鸡三五块钱他也买到过,大城市里二三十元一只鸡他也不觉得稀奇。
“老人家,你现在随便弄一下,下午我带点板子木方过来,我们再好好帮你搞一下。”三哥望着孙正非手里的大公鸡,说道。
“好好,那敢情好。”老汉连声道好,大娘找来个蛇皮袋把鸡装好,又用剪刀剪了几个出气小洞。
“三哥,这只公鸡有点大吔,五块钱是不是太便宜了?”
“嗯,回到工地,我们到木材厂找老许搞点板子过来。”告别老俩口,两人发车去矿上装砂。
“三哥,你信不信风水?”
“当然,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还是有些道道,但也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玄乎。”
“按风水书上的说法,道路呈弯形房子盖在弯外不如弯内的风水好,我们搞些板子帮他们做个栅栏,可以挡住公路上过来的煞气。”孙正非作古正经地忽悠三哥。
“嘿嘿嘿!你这小屁崽子,尽忽悠老子。”
车辆穿过羊角镇,进入山野,四五公里后,孙正非看到通往山腰小煤窑的支路边,四脚朝天地躺着一台老式解放货车,黑煤洒落一地。
“三哥,你看那边。”
“哦,估计是那台货车在上面那个拐弯没有刹住,梭了下来的。”陈三哥放缓车速,观察道。
“昨天下了雨,路滑刹不住。”三哥继续说道,他干脆把车停靠路边,研究起事故成因。
“三哥,是不是昨天那个扫把星找的车?”
“额...不会那么巧吧,走,我们装砂去。”
......
很快,重车返回到翻车处,这时,一台小四轮农用车停在解放货车旁边,一个精瘦男子正挥舞大铲,将散落黑煤往农用车里铲,车上两人见此情景,惊得面面相觑,而后,又哈哈大笑,似有劫后余生之庆幸感。
“猴子,怎么没有见你再去打猎了,害得老子要自己掏钱买鸡吃。”车辆驶过羊角镇,在万丈岭上如蜗牛般爬行。
“黎师傅前几天没空,昨天晚上,他约我明天下午上山去打野猪,哎呀!我差点忘记跟贺队请假了。”
“打野猪啊?”
“嗯,是山里的老百姓邀老黎去打的,有头二百多斤重的野猪经常跑老百姓的包谷地里吃包谷,那老百姓害怕野猪伤到他,跑来请黎师傅出马去干掉那头野猪。”
“二百多斤重的野猪就要小心了,那野猪的獠牙和长嘴最厉害,开不得一点玩笑。”
“不怕,黎师傅有两杆枪,我们都带去,我把那把大砍刀也带上,应该没有问题。”
“还是小心一点好。”
“放心,我会小心的。”


第四十三章、梦与真
晚饭后,孙正非独自沿盘山公路默默上行,他脑海里放映着前几天所做怪梦:
梦中,车辆搭载着年青村长到羊角镇木材检查站下车,三哥去上厕所,一个男子找孙正非到小煤窑拖煤,孙正非就让他等一下,三哥上完厕所回来,与男子谈成买卖之后,就驾车前往半山腰的小煤窑装煤。
陈三哥将车开入上山的简易公路就后悔不已,这简直不能称之为路,大坑小坑一个套一个,转弯处不但坡陡,而且一把方向转不过弯来,需要来回二三把方向才能勉强转弯。
车辆好不容易开到小煤窑,却不见装车之人,待那男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两个装车矿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钟,装好车之后,已是晚上八点钟。
下了点雨,山路极滑,三哥挂着一档不断点踩刹车缓慢下坡,孙正非则冒着生命危险抱着个大石头在车厢侧边跟行,一旦三哥喊垫石头,孙正非就马上抱着大石头去塞后轮胎,特别是到了拐弯处,危险至极,而那男子也不坐车,只是跟在车后走着,他也不敢过来帮忙。
从小煤窑下山的四公里路程,三哥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车子安全开到平路上来,此时,孙正非已经累得跟条死狗一样。
车辆进入矿区,男子却说要开到矿区山后五六公里的地方,双方开始谈好的卸车位置就是在矿区,现在男子要改地方,三哥不干了,那男子没办法,只得将运费提高到100元,三哥这才开车前往。
矿区山后的路明显差于山前之路,三哥见里程表走了七公里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停下车不肯再走。
“朋友,你说个准数,到底还有多远。”孙正非暗生戒心,他听装砂的大叔大嫂说过,山后的刁民极多,经常明目张胆地到矿区偷矿,他们每年与矿区的人都要发生大型械斗。孙正非现在担心男子耍什么名堂。
“最多还有三公里的样子。”
“好,我们现在看里程表,最多还跑五公里,超过五公里我们马上调头走人。”孙正非接着又说道:“朋友,大家都是在外面跑的人,有些事情别做得太过火。”
“好,最多不过三公里。”
“你先把运费给我。”孙正非道。
男子这次倒是爽快,掏出一张佰元大钞递给孙正非。
“三哥,开车,你看着里程表,超过五公里我们马上调头,他若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孙正非心里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还好,车辆前行不到三公里,就到了男子家门前,男子叫他爱人一起卸车,孙正非见他俩卸车实在太慢,他又叫男子找来把方铲,自己帮着一起下煤。

下完煤,孙正非拎水将车厢冲洗干净,待两人驾车回到矿区时,已近凌晨五点钟,两人直接将车开到砂场装车位停下,陈三哥睡在驾驶室,孙正非则爬到汽车顶篷上盘坐,修习〈鸿蒙造化决〉。
七点半,矿区装车家属工上班,打开车厢门的声响将孙正非吵醒,他慢慢站了起来,双腿居然没有一丝麻木感,精神也恢复了七八分。
车辆装满砂之后,孙正非见三哥还在沉睡,他就驾车离开砂场,经过矿区食堂时,又买上几个糖包子带车上。
车辆还未驶出矿区,就碰到李平安、黄易驾车而来,车上坐着贺仲明、陈文,孙正非赶紧靠边停车。
“贺队,昨天硬是把我搞惨了,先是那左后轮主胎被钉子给扎破了,换上备胎没多久那水泵水封又坏了,开不到二三公里就开锅,停停搞搞一直到夜里九点多钟才买到个水封把水泵修好。”三哥找些理由忽悠贺仲明,想蒙混过关。
“现在车子好了撒?”贺仲明问道。
“好了好了。”
“昨天晚上休息好了没有?我看你眼屎巴拉的,要不你们将车停到路边,休息几个小时再走。”
“休息好了,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三哥,实在不行就让小猴子帮你开一节。”李平安说道。
“好好好,你们去装车吧。”
“好,蚊子,今天回去后,你带着小猴子把三台车的车况都给我好好检查检查。”贺仲明十分重视安全行车。
“好的,没问题。”
众人不再纠缠,各行其事,三哥实在太困,仍将车辆交给孙正非驾驶,他自己则呼呼大睡。
一个小时后,车辆进入羊角镇,经过木材检查站时,年青村长居然从检查站里出来招手示意停车。
孙正非拗不过面子,只得把车辆停靠路边。
“你还没有回去啊?”孙正非问道。
“没有,没拦到车子,反正我也不急,你们拖砂的车子天天都有。”
“我们有两台车在后面,你搭他们的车子吧,我师傅正在睡觉,不好搭得你。”
“哪个?”这时,三哥被吵醒,坐直身子问道。
“昨天的那个村长,他还没有走。”
“让他上来吧,我睡得差不多了,这段路换我来开,你休息一下。”
于是,孙正非打开车门,喊住那准备进屋的年青村长,邀他上车。
三哥一手抓着个糖包子,一手熟练地操纵车辆前行,很快,车辆驶离羊角镇,平路缓坡上,三哥加油、提速、加档、欲冲坡上万丈岭。
前方弯道可见范围无任何障碍,三哥像往常一样,也不丢油门,驾车直接冲向弯度并不很急的弯道,当车辆快速驶入弯道时,突然从旁边小坡上窜出一个小男孩,直接往马路上跑。
“小心,有个小孩!”孙正非大喊。
“啊...”坐在车门边的年青村长大叫起来。
三哥同样看到窜出来的小孩,只见他把手中包子一丢、左脚猛踩气喇叭、右脚猛踩刹车,而此时,小男孩已经吓得呆若木鸡,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大货车向他逼近。
“妈勒隔巴子!”只见三哥猛然将方向朝左边打,车辆挨着小男孩驰过,同时,从小边坡跑下一个小女孩,她一把扯住男孩衣服往边上拖,那小男孩回过神来,随着女孩消失在小坡上。
三哥从后视镜里看到小男孩跑开,他就赶紧回方向,试图将车辆摆正回到正路,可惜,车辆已不听使唤,随着巨大的惯性力冲出公路,侧位翻滚下十多米高的土坎。
......
那一幕幕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孙正非脑海,此时,孙正非有些发蒙: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生活里?如果自己现在在现实生活里,那自己所做的梦怎么会那么逼真清晰?难道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孙正非见到某一个人或看到某一个场情时,脑海里会生出无比熟悉的感觉,好似自己在重演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但全然没有梦境里那么清晰逼真。
买煤男子面相实在不佳:扫帚眉、下垂眼、高颧骨、鹰钩鼻、苦瓜薄嘴,按相书的说法,遇到这种人要敬而远之,以免给自己带来灾祸。
孙正非善于自我反省,从梦境中他意识到自己知微见著的能力还需要提高。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小煤窑真如那男子所说运距不到二十公里,他怎么会出80元一车的天价运费,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是道路实在太难走太危险,熟悉的司机不愿意去;二是那男子在运距上撒谎,男子谈运费时,眼神闪烁,生怕孙正非他们不愿意去,若当时孙正非帮着三哥理性地综合分析一下,估计他们就不会去趟这淌浑水。
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去想它,干脆将它弃之一旁,待灵感来了再想也不迟,孙正非甩甩脑壳,大步下山。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4 23:20:16 +0800 CST  
第四十四章、灵魂拷问
下午三点钟,孙正非跟随黎师傅出发,前往求助的老百姓家,孙正非身穿一身老式军装,脚套劳保解放鞋,后背斜挎蓝色刀鞘,刀鞘里插着双握大砍刀。
孙正非从G省回到X江镇,就找电工老雷师傅讨要了两块绝缘板,他照砍刀面的形状用角磨机打磨好刀槽,再用万能胶水将两块绝缘板粘合成刀鞘,最后再用蓝色绝缘胶带在刀鞘外面包裹一层,刀鞘不好看,但贵在实用。
孙正非还挎了一把长猎枪,猎枪是黎师傅自己搞来无缝钢管加工自制,威力远超一般老百姓的普通猎枪。
上次猎黄麂的路线是沿河而下,这次的路线是沿着拖砂路线前行四五公里以后,转入一条支路。
进入支路不久,眼尽之处皆无人烟,黎师傅想到孙正非晚上可能要开枪,于是,他把猎枪射击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地说给孙正非听,待孙正非完全听懂之后,黎师傅又将猎枪灌好火药上好铁砂,让孙正非瞄准四十米开外树干位置射击。
第一枪,孙正非对黎师傅的提醒认识不足,他没有料到猎枪的后坐力惊人,枪一响,孙正非就不由自主地朝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走近大树一看效果,铁砂都射入高于假想标靶50公分到一米的位置;第二枪,有三分之一的铁砂射入假想标靶;第三枪,有三分之二的铁砂射入假想标靶。
“好了,可以了。”黎师傅对孙正非的射击状态有些惊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打过猎?”
“我以前用气枪打过鸟。”
其实,孙正非的枪法较准有必然因素,首先,他长年修习〈鸿蒙造化决〉,气息悠绵细长平稳;其次,孙正非一有机会就练习观水流之法,眼神自然比一般人好上不少;最后,孙正非现在能一口气做两三百个俯卧撑,臂力大,猎枪就举得更稳,更稳必然更准。
到老百姓家时,已是下午五点钟,那老百姓倒也客气,赶忙要他堂客烧火做饭,他则应黎师傅要求,带着两人到山顶包谷地里察看地形。
这老百姓属独居户,方圆几公里范围就他一户人家,他家旁边不远处有四五亩较为平缓的土地,土地上种着包谷及其它农作物,他家门前不远处就是崖岸峭壁。
“那些野猪每次都从那边树林里窜过来,一般都是七八点钟来,一头二三百斤的大野猪带着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还有三只小野猪跟着。”老百姓指着对面茂盛的森林,说道。
“这不就是野猪的一个五口之家吗。”孙正非暗想到。
“大叔,你那个棚子是做什么用的?”孙正非指着一个吊脚简易棚子,问道。
“守瓜果的棚子。”
“黎师傅,你看我们等下在哪里守候那些野猪?”孙正非比较中意简易棚,想呆在棚子里守候。
“那小石山上怎样?”黎师傅指着距简易棚四五米的小石头山说道,这小石山离地有一米多高,视线很不错。
“黎师傅,要不你在那小石山上,我就趴在这个棚子里。”
“好,要得,我们先去吃饭。”
“好。”
一碗腊肉,一份碎椒煎蛋,两个青菜,腊肉晶莹剔透,炒得尤其香辣,孙正非连吃了三大碗饭才勉强过瘾。
饭后,两人不作休息,直接回到包谷地,孙正非帮着黎师傅把小石山清整好,让他能够趴着。
“等下我们两把枪都瞄准那只大的打,你看到野猪时,心情不要激动,不要急着开火,要看准了再打。”
“我等你先开枪我再打,我怕我打不准把野猪给吓跑了。”
“看情况定吧,你把棚子朝我这边挡眼的东西掀开点,让我们两个能相互看到对方。”
“好,我这就去弄。”孙正非爬上简易棚,棚子里居然摆放着两支梭标,估计是老百姓守护庄稼用的,孙正非解下砍刀,将它同身上其它零碎东西放到一边,他又把朝老黎方向的破烂彩条布掀上弄好,然后,他就舒心躺卧,静待猎物到来。
时光悄逝,不知从哪里溜来一只野兔,在不远处蹦跶,孙正非悄然转头与老黎对视,老黎摇头示意,孙正非就细致观察起野兔动态,这野兔子吃东西十分厉害,那地上的嫩草、青菜被兔嘴咬到嘴里一嗦就没有了。
太阳已坠入远方群山之后,天空逐渐昏黄。忽然,吃得起劲的野兔停止动作,它那双大耳朵竖直着朝一个方向探听,小会,野兔子跳跃着消失不见。
孙正非转头与老黎对视,老黎点头示意,只见他朝着野兔所探听方向轻举起猎枪。孙正非也赶忙回头进入预备射击状态。
不久,一阵“哼哼”声中,一头体长一米五的野猪出现在孙正非视野里,那大野猪浑然不觉身边危险,带着一头母野猪及四只小野猪进入包谷地里享受美食。
此时,孙正非虽然瞄准着大野猪,却全无开枪击杀之意,他饶有兴趣地观看这一大家子进行晚餐活动。
“砰...”的一声,老黎把握时机,趁大野猪抬头之际,果断开枪,可惜,这一枪打低了点,只有少部分铁砂打中大野猪前腿。
大野猪中枪之后,浑身一弹,立即朝着母野猪嗷嗷呼呼地叫唤起来,已吓得打转转的母野猪闻声,急忙带着不知所措的小野猪往来路逃跑。
大野猪发现了老黎,它朝正在慌忙上火药的老黎“耶耶”尖叫,孙正非明显感觉大野猪要对老黎发动攻击,这下,孙正非肾上腺飙升,大脑高度紧张,只见他紧盯大野猪,待那大野猪正低头欲前奔之时,“砰...”的一声,孙正非扣响了扳机,铁砂以大野猪双眼之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
枪一响,孙正非立马将猎枪放置一边,只见他左手拿刀,右手握着梭标,跳下简易棚子,此时,大野猪头部已血肉模糊,“耶耶”尖叫声响彻云霄,凄厉无比。
孙正非持械站立棚前,警惕盯着伤痕累累的大野猪,不知怎地,大野猪的声声尖嚎似乎穿透孙正非的灵魂,仿佛在厉声拷问:
“为什么!这是我们世代的家园!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猎杀我们!”
“我与你一样有着家人,我与你一样有着生命,你为什么要践踏我们的生命。”
......
凄厉尖嚎声令孙正非难受,他呆呆垂手,聆听声中苍诉,承受拷问,大野猪用血肉模糊的双眼望了望来时之路,便毅然决绝地朝孙正非猛奔,此时,孙正非呆若木鸡,而那小石山上的黎师傅还在手忙脚乱地装铁砂。
孙正非静静地,若旁观者般望着大野猪扑来,三十米、二十米、一十米......大野猪前脚一栽,如同泄气的皮球,滚到孙正非脚前,一动不动了。
......
老百姓用手扶拖拉机载着老黎和孙正非和大野猪,一路“突突突”地开到项目部营地,孙正非帮着把大野猪抬到老黎门口,打了个招呼就回招待所了。
“猴子,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样子今天没得收获啰。”车队的人都在,陈三哥见孙正非心情不好,以为是没有打到野猪。
“嘿嘿!打到一头两百多斤重的野猪。”
“我K...”
“真的...”招待所里沸腾了。
“当然是真的。”
“哗”地一下,众人全没影了,连贺仲明和李平安都看野猪去了,孙正非冲了个凉水澡,倒头就睡。
大野猪毛重足有280斤,纯肉至少有200来斤,当晚,车队众人从锅炉房打来开水,同老黎一起将大野猪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黎真是耿直,他考虑若非孙正非一枪击中大野猪脑门致命处,搞不好两个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他干脆让车队众人把野猪头和猪下水一并拿走。
翌日晚,招待所里,周东来、项目部七位领导班子成员及车队众人欢聚一堂,共享野猪盛宴,席间,众人毫不吝惜地高度表扬了孙正非同志,同时,众人也殷切希望孙正非同志再接再厉,为大家谋取更多口福。
“猴子,这么多野猪肉怎么搞?”晚宴散尽,车队众人闲聊,陈文望着百把斤纯肉及猪下水,问道。
“我哪里晓得怎么搞。”孙正非最不喜欢这种麻烦事,他又道:“大家放肆吃,吃不完就拿盐腌着,回去的时候,大家分了就是。”
“嘿嘿!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陈文笑道。
“一切由贺队做主。”孙正非狡猾地说道。
“我看这样,蚊子你明天去买些盐、花椒之类的把野猪肉全部腌起来,猪脑壳和下水大家就这两天抓紧吃完。”
“腌肉我最在行,明天我和蚊子一起去买些香料来腌制,包你们觉得好吃。”三哥接话道。
“长寿镇被洪水冲毁的公路,明天就能恢复通车,这样,项目部自己的车辆就能够满足生产需要,我已经和周书记、老向商量好了,我们最多还拖个四五天沙子,帮项目部备足储备就退场。”
“我看周书记、向经理都喜欢吃野猪肉,蚊子,你到时把腌制好的野猪肉分成九份,我们和周书记、向经理各拿一份,小猴子就拿两份。”
“我不要那么多,只要一份就够了。”孙正非一听贺仲明要分他两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小子,还不好意思呀,这野猪本是你打的,大家都在沾你的光呢。”李平安望着此时显得格外纯朴的少年郎,笑道。
“那野猪都是大伙刮的毛,剖的,腌的,要是交给我去搞,我宁愿不吃。”
“这东西你们谁要?”陈文随手将两颗十多厘米长的野猪獠牙扔在桌上。
“这个归我,我去请师傅做两个吊坠。昨天我堂客打电话来说:我家宝贝晚上睡不好,爱哭闹。”贺仲明毫不客气地将獠牙收入囊中。
次日下午,车队车辆转至长寿镇老运沙点装沙,运距缩短一倍有余,运输效率大幅提高,项目部沙料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又过三日,支援车队圆满完成支援任务,安全返回,这次,有两人收获不小:
勤学好问的贺仲明,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虚心求教周东来、向开泰等人,从而让他对工程项目的系统管理、进度控制、人员组织调配等有了深刻认识及提高;同时,贺仲明的优秀管理能力及为人处事风格,赢得了周东来及项目部班子成员的青睐。
大方合群的孙正非使车队伙食大为改善,为贺仲明与周东来等人提供了良好的交流平台,那周东来对孙正非青睐有加,让孙正非形成自己好似周东来儿子一般的错觉。
八月二十七日下午,孙正非到家。
“非,这是什么肉?”
“野猪肉,我跟他们到山上打猎打的。”
“哥,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二十九号的票。”
“买好票了?”
“嗯,几个同学一起去买的。”
“妈妈还没回来?”
“快了,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这时,李兰英到家,孙正非献宝般将腌制好的野猪肉提到母亲面前。
“妈,这是我跟别人上山打的野猪肉,这一坨是带给向叔家的。”
“嗯,打猎危险不?”
“不危险,就是要走好远的路。”
“那就好,今天晚上,我炒一盘给你哥尝尝。”
“妈,我们把哥哥的伙食增加到80块钱一个月吧?反正我们在屋里也花不了什么钱。”
“好,现在的人越来越势利眼,越来越趋炎附势,小斌在外面是不能太寒酸,要不别人会瞧不起,我们俩娘母在家里省吃俭用点没关系。”
......
九月二日,学员学习期一过,CZ市交警队下来人监考,孙正非理论考试99分,桩考一次过关,路考更加搞笑,孙正非驾车还没有行驶到一公里,就被考官喊着靠边停下,停车之后,孙正非忐忑不安地望着副驾驶的考官和蒋教练。
“你回去上班,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后面还有好多学员要考。”蒋教练笑道。
“蒋教练,那我这路考过了没?”孙正非小心翼翼地问道。
“赶快下去,过了,过了。”蒋教练和考官好笑地望着神情紧张的孙正非:“你这水平都过不了,其他学员一个都别想过了。”
“好咧!谢谢两位教官。”
......
第四十五章、球赛

篮球比赛是广大职工群众最爱看,娱乐性最强的运动项目,每个工程处、厂队都较为重视,工程局组织的篮球比赛期间,参赛运动员都会提前脱产训练。一个优秀的篮球运动员在单位上很吃香,几乎所有的好工种可以任他挑选。
只不过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化,各单位对篮球比赛重视程度一年不如一年。
九月初,接工程处工会通知:工程处将在国庆节期间举行迎国庆篮球比赛,望车队做好球赛准备工作。
工程处最开始有七支篮球队,后来处工会将机关队与测量队合并统称机关队,变成六支篮球队。
为何要这样呢?因为有两个处队的球员在测量队工作,合并后的机关队如虎添翼,能横扫各个厂队,稳拿第一。
车队属工程处人数小队,只有六七十个人,会打篮球的人不多,但因黄易、陈文两员大将的关系,实力居中。
车队李书记、贺仲明十分重视这场篮球比赛,接到通知之后,他们找来黄易商量,决定由黄易担任教练,组织球员每天下午进行篮球训练。
“猴子,你格老子摸个高看看。”这天下午,球员们穿着新买的运动服在灯光球场训练,黄易对孙正非说道。
“好咧。”
只见孙正非一个助跑跑向球框,然后猛地一跳。
“小猴子,可以啊!你身高有多少?”陈文见孙正非似乎未尽全力就能单手摸框,被吓了一跳。
“净高一米七八。”
“黄易啊,你若帮小猴子训练一下,他可不可以扣篮?”陈文问道。
“应该可以,我们队这次要取得好名次,就全靠猴子和林朝闻了,可惜林朝闻矮了点。”
“那些人都是车队的老人,就让他们自己训练,猴子和林朝闻我俩专门照顾一下,你教他们投篮、运球、传球,我教猴子练习弹跳力和一些配合。”
“好。”
“猴子,想不想扣篮?”
“想!”孙正非一想到传说中的扣篮,顿时热血沸腾。
“想的话,你就要听老子的话。”
“好,要得。”
“你现在围着这个球场蛙跳,跳个20下休息一分钟,先来个20组。”
......
“你每天至少进行摸高练习80下。”
“你每天至少做80个仰卧起坐。”
“你每天至少跳绳20分钟。”
“要是有副杠铃就好了,可以练习深蹲。”黄哥有些遗憾地说道。
“那还不简单,搞些换下来的变速箱齿轮做一个就是。”球员王师傅是修理工,说道。
“好,老王你明天上午帮忙做一个,这也可以让大家平时锻炼身体。”贺仲明当即表态。
“杠铃一个星期做一两次就行了,每次也不要做得太多了。”黄哥提醒道。
接着,陈文给大家讲解示范了规范的投篮传球动作及过人技巧。
孙正非从小就喜欢打篮球,但他没有经过系统训练,都是些野路子,这次经过黄易陈文的悉心指导,他的球技突飞猛进。
九月三十日晚,工程处灯光球场灯火辉煌,迎国庆篮球比赛如期举行,首场比赛由机关队对战土建队,机关队胜。
第二场比赛由车队对战浇筑队,浇筑队属所有球队中最弱的一支球队,下半场车队大比分领先时,贺仲明换下老王,完成了他个人球场的唯一秀,最终,车队毫无悬念的取得胜利。
......
十月七日晚,工程处灯光球场依旧灯火通明,篮球比赛进入最激动人心的冠亚军争夺赛,机关队对战赛场黑马,车队。
“都给我放轻松些,我们能打到这样子,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今天晚上,大家只要发挥出正常水平就行了,莫要有太大的压力。”李书记给球员们做心理舒缓工作。
“就是,再怎么我们的亚军是跑不了了,我已经跟食堂的老肖打好了招呼,大家打完球就去吃宵夜。”贺仲明心里乐开了花,球员们能取得出乎意料的成绩,让他倍有面子。
“今天这场球要想打得好看,就全看小猴子的了。”细毛个不高,是工程处资深老球员,也是孙正非的偶像,他现已调到工程局工会工作,是贺仲明把他请来当场外指导。
细毛接着说道:“机关队的那几个处队球员,年纪怕都有二十大几了,他们现在个个都结婚生子了,体力肯定不如从前,小猴子,你要像个地老鼠一样,满球场地跑,你要想办法拖累拖垮他们,只有这样,你们到下半场就好打了,这场球也不是不可以赢他们。”
“猴子,你不管在哪个位置,一看到我抢到篮板,你就凑死地往前面跑,我一有机会就直接扔给你,我们搞他个短平快。”主力后卫黄易,道。
“你们搞到球后,不好处理就传给我,由我来组织,蚊子,你看我手里有球,你就往你投篮位上靠,我会想办法传球给你。”
“林朝闻你要多同蚊子配合,要注意帮他挡人。”
“卫红,你在左中锋位置要注意......”
上半场,对战双方你来我往好不激烈,孙正非滑得像条泥鳅,对方球员根本防不住他,稍不留意就会被他拉开空位,然后,孙正非就会接黄易传过来的球,上篮得分。
上半场中期以后,机关队只好用两名球员来防守孙正非跑位,上半场比赛结束,机关队以46:35领先,毕竟机关队上场的是四名处队球员,另一名球员也打得有板有眼。
“小猴子,体力还吃得消不?”中场休息时间,细毛将球员们招集成一圈。
“吃得消,绝对没问题。”
“好,上半场黄易和蚊子的体力消耗应该没有那边的大,我看那边的8号和10号都有点吃不消了。”细毛接着说道:“你们双方的首发阵容都是最强阵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的替补队员换上,你们都要注意保存好体力,做好打满下半场的准备。”
“林朝闻,你还吃得消吗?”黄易问道。
“吃得消。”
“吃得消的话,你也要多跑动一下,牵制一下对方,给蚊子创造投篮的条件。”黄易接着又说道:“猴子,你下半场要注意抢断对方传球,我们只要抢断对方一两个球,就能打击到他们的士气。”
“好。”
下半场开局,由机关队控球,其球员大举压进前场,黄易站在三秒区内统筹指挥,让机关队没有很好的投篮机会,机关队8号找了个空当投篮,却被迎上的陈文干扰了一下,失了准头,篮球打在边框上,朝黄易位置弹了过去。
此时,孙正非在靠近中场位防守对方10号,他一见8号出手投篮,立马拔腿直奔对方后场,蓝框之下,黄易连起跳动作都没有,就轻松得球,只见他看都不看,顺势扭转身体将篮球凭感觉长抛机关队后场。
待机关队10号反应过来,孙正非已跑过中场线,同时,黄易的长抛球已在半空飞翔,刹那间,孙正非飞步赶上直落对方三分线中位又快速弹起的篮球,只见他双手把球之后,顺势就以标准的三步跨篮之势:一步、二步,第三步时,孙正非单腿猛蹬,整个人高高跃起,空中,双手握球转为右手单控球,孙正非本计划单手上篮,当他发现控球的右手掌已完全高过篮框时,孙正非立马翻腕、勾手、扣篮一气呵成。
扣篮完成,孙正非害怕自己跳下时摔撞,他不由单手抓住篮框,篮框没有想象中的结实,它随着孙正非身体下落而下沉,孙正非赶紧松手,好在他身手矫健,落地时,没有摔倒出糗。
就在扣篮的那一瞬间,灯光球场完全沸腾,特别是一些小男孩,他们像是到了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刻,一个个昂起头鬼叫狼嚎,还有几个调皮孩子冲进球场刷存在感。
士气这种东西非常奇妙,它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明明机关队暂时领先9分,但其球员的神情却好似落后9分球一般;反观车队球员一个个斗志昂扬、信心十足,仿佛冠军如他们囊中之物。
机关队发球,8号运球过中线至前场,孙正非上前张开双手拦截,8号将球传至底线外围13号,经验丰富的陈文立刻上前拦截,并一步步将运球的13号逼往底角,8号立刻上前接应,他接过球后,直接出手远传对面空位上的10号,不远处的孙正非早就盯着这个机会,只见他急跑跃起,单手朝空中篮球一拍,那篮球改变方向朝黄易飞去,气急败坏的8号立即跑向黄易抢球,只见黄易单手一拍飞来篮球,直接将球运了起来,他毫不在意跑过来抢球8号,反倒在8号面前耍起运球技术。
黄易技高一筹,将那8号逗得团团转悠,引得场外看客哈哈大笑,直呼痛快,黄易秀够球技之后,单手做了个欲将篮球长传的假动作,他嘴里同时大喊:“接到。”
8号球员信以为真,赶忙跳起阻拦,哪料黄易却是“呯”的一声将右手之球与左掌合拢而已,跳落的8号球员顿觉无趣,悻悻退回后场。
黄易在林朝闻的接应倒手之后,不急不慢地运球过中场,孙正非在己方前线左右乱窜,弄得机关队球员对他格外头痛。
前场底线角的陈文趁对方防守球员被孙正非吸引之际,悄悄朝自己顺手的三分线外位置跑过,与陈文配合默契的黄易只用眼角余光瞄着快跑到位的陈文。
“来了。”篮球快速传出。
“有了。”陈文接球之后顺势站位起跳投蓝,只见那篮球在空中划起一道抛物线,“刷”地一声空心入网。
比分改写成46:40。
......
比赛进入下半场中段,机关队投篮不进,篮球被黄易抢到,他又是凭感觉将篮球长抛向机关队后场,同时,孙正非已摆脱10号的看护,冲向机关队后场,得球后,他顺势来个了三步跨篮,但这一次还没待孙正非起跳,主裁判的口哨就“笛笛笛”厉声叫起,听到口哨声的孙正非刹不住脚,只得抱着篮球冲出球场。
待孙正非抱着篮球走回球场,裁判朝他吹着口哨并做出“带球走”的手势,孙正非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好将球轻轻放到地上,跑向自己的后场。
黄易、陈文、细毛之类十分熟悉篮球规则,他们一见裁判做出“带球走”的手势后,都两手一摊“哦哦哦...”起哄,他们认为周姓裁判这次犯规判决太失水准,有明显袒护机关队之嫌,而此时双方的比分为65:64,若刚才孙正非进球,车队将以66:65反超机关队一分。
李书记识大体顾大局,他见越来越多的观众跟着起哄,赶忙跑到 台要求了一次暂停。
小屁孩们见此,都跑到球场中嬉闹,也不知道哪个孩子带头,小屁孩们都跟着唱起了“周扒皮,不要脸,半夜三更来偷鸡,我们正在做游戏,一把抓住周扒皮......”
工程处厂队之间的篮球比赛,不同于工程局组织的工程处之间的篮球比赛,若是在工程处之间的篮球比赛上,裁判有如此不专业的犯规判罚,估计那裁判要挨打。
李书记与贺仲明嬉嬉哈哈地安慰愤愤不平地黄易、陈文之流。
“好了好了!那周扒皮如果一点都不帮机关队,那他明天上班会被同事们骂死。”贺仲明笑道。
“那他也不能太明显了呀!”黄易这家伙有点傲气。
“好了好了!今晚这场球就算我们赢了。”李书记也笑着说道。
“什么就算我们赢了,猴子这个球一进,我敢保证这场球我们赢定了。”
......
球赛进入最后十秒,机关队投球不进,黄易抢到篮板,他见己方球员个个被机关队球员严防死守,孙正非则被10号像抱情人一样抱住手臂。
黄易只得自己带球突破,这时,有场边好事者跟着 台上的大钟秒针喊起“五、四、三、二、一”,跨过中场的黄易待倒计时的“二”声刚过,便果断将球出手,同时,裁判吹响了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
篮球呈抛物线状砸在篮框内圈高高弹起,然后,又落到篮框上弹起,反复几次后,那篮球居然停在球框内板上静止不动了,围在篮板底下的车队球员不禁跳起来朝那篮球吹气,他们企图将篮球吹入球框。
看客望着如此滑稽一幕,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此时交战双方的比分为80:78,机关队领先两分,若此球入框,车队将反超一分,夺得比赛冠军。
台上的工会 见篮框上的球儿纹丝不动,便笑着宣读比分,同时宣布此次篮球比赛的各队名次......还未待他宣读完毕,一个散场回家的吃瓜群众照篮球架猛踢一脚就跑开了,那球框上的篮球受一脚影响,居然“咕噜”一下滚进篮框,见此情景,众看客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5 10:52:05 +0800 CST  
第四十六章、寻花问柳
10月8日,孙正非驾驶大修的东风翻斗车,与探亲结束的司机陈师傅一同前往HS电站,下午两点,车辆安全抵达,办公室主任李剑将孙正非分配到一排平房的202室,寝室室友是修理班的年青小子赵俊峰与彭兴昌,两个小子是与孙正非同期顶职的农村小伙。
HS电站只有一条道路与外界连通,这条道路一头是二十公里外的青树坪镇,另一头向山外行走八公里就上了省道,车辆拖沙就要行经省道。
晚饭后,孙正非独自行走在盘山公路上,他不由想起参加工作前夕,自己站在寒风冷瑟吊桥之上,望着涛涛江水而发的小小誓愿:无论何时将自己扔到世界的任何角落,哪怕自己是赤手空拳,自己都要顽强的生存下来,生活下去。
山腰之上,孙正非望着山沟里的营地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项目部的各个工种都是健全的,自己要像海绵吸水一样,努力学习各种工作技能,要将自己锻炼成工作中的多面手。
......
按照规定,实习执照需要跟车一年后,换领正式驾驶证才能单独驾驶车辆,但这规定似乎对孙正非没有约束力,他每天驾车同食堂的采购员一起前往青树坪镇或羊角镇买菜。
二十天后,车辆走合期一过,孙正非就根据调度室指令,前往二十公里外的朱家湾拖沙,拖沙回到工地,孙正非卸完车,就将车子开到修理车间。
“邹师傅,这种翻斗车重车过大坑的时候,车厢前角很容易翘起来,搞得我心里凉嗦嗦的。”孙正非找到那修理班长,掏出香烟向众人一散,又道:“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车厢前面与大梁连成一个整体。”
“那还有什么好办法,在这上、下焊块小槽钢,中间穿个眼,用螺丝连起来。”邹师傅看了看,道。
“您这个办法好,依我看这车子出厂的时候,就要这样设计,那样会安全好多。”孙正非想了想,又说道:“要是在大修的时候,照您说的加上去就好了,现在搞我又有点舍不得了,毕竟刚做过的油漆,而且在油箱上面搞电焊,会不安全吧?”
“嗯,是不安全。”
“你把车子开到地沟,我找两个骑马螺丝来试试。”邹师傅的徒弟彭兴昌想了个办法。
彭兴昌拿来两个后钢板U型骑马螺丝,将骑马螺丝从车厢上缝隙里塞进。
“要得,我再找两块小槽钢在车床上钻两个眼,螺丝一上就行了。”
“小赵,你去找点黄油将这几个丝头子抹着,到时非哥好拆卸。”
“非哥,这把梅花扳手你拿着,到时候你好拆螺丝。”彭兴昌将手中扳手递给孙正非。孙正非每天晚上都要在寝室里扎马步桩,他还时不时地舞刀弄棍,令彭兴昌、赵俊峰暗生敬佩 。
孙正非没有接,而是看着邹师傅,那邹师傅说道:“你拿着吧,我们有多的。”
孙正非这才接过扳手,他看到修理车间有不少换下来的汽车内胎,突发奇想道:“你们两个不是想练拳吗?我们可以搞这坏了的汽车内胎剪上一节,里面灌些沙子,随便往哪里一吊就可以当沙袋打了。”
赵俊峰觉得有理,立刻找出剪刀弄了起来,不一会儿,修理车间里外就挂起了三个内胎皮沙袋,孙正非试着打了几拳,弹性不错,比打墙壁强多了。
下午车辆卸沙时,孙正非将骑马螺丝拧掉,再升斗卸沙,放下车厢之后,他又将骑马螺丝套上拧紧,虽然麻烦,但孙正非却十分满意,一点小麻烦怎么能跟增强了车辆的安全性相比。
晚饭后,孙正非窜进隔壁203房间。
“郭队,还在搞酒呢?”项目部车辆不少,郭队是车队队长。
“嗯,你要不要搞点。”
“我不好这一口。”孙正非掏出香烟一递。
“今天拖了几车沙?”
“三车,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可以啊你,到底是年轻呀,身体吃得消。”
“还不是您说要打混凝土了,要多备些沙子。”
“郭队,我们出去的这一节路和到沙场的那一小段实在是太难走了,有几个地方一不小心就挂到底盘,怎么也没有看到养路工人去填填坑呀。”
“这乡村道路有个屁的养路工,实在是走不得了,乡镇才会请些村民修一修。”
“郭队,项目部不是有民工队吗?你让申调度派两个能干点的堂客们跟车子去填填坑撒,这又花不了几个钱。”
“是啰,郭队你就做点好事啰,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了。”与郭队同寝室的陈司机小陈、吴司机一听,跟着说道:“要是车子爆个轮胎,断块钢板,多的都去了。”
房子里木纸板房,隔音效果差,隔壁的司机闻言也窜过来凑热闹......
“好,等下我就去找申调度,要他派两个堂客们跟我的车去修路,干脆到青树坪的几个地方也修一修。”
......
熟悉周围环境之后,孙正非清早一起床,就会跑到一个无人溪谷,溪谷中有一处六七米高的断崖,断崖下面是个大水潭。
孙正非不怕冷,他会下到水潭,到水位及胸的位置练习拳法,而后,他就会潜到水下,修习〈鸿蒙造化决>,孙正非想象人是吸入空气中的氧气而存活,水里面也有氧气,他会用意念打开毛孔吸收水中氧气。
......
为了丰富的业余生活,天气良好的天晚上,团委书记会在项目部三合院举办露天舞会。
跳舞的人不多,安全部风流倜傥的王部长是个舞迷,他逢舞必跳,而且,他绝对算得上交际舞高手,他的舞步一跳出来,就会让观众赏心悦目,觉得是高级货。
孙正非以为跳舞是能明目张胆与女人勾肩搭背的好事,这等揩油技术,岂能错过?于是,他诚心拜王部长为师,学习泡妞绝技,那跳舞的人乐感节奏感越强越好,孙正非就找团委书记讨了几盒磁带,在车上收录机里放着培养乐感。
项目部有个钳工小伙叫杨建光,他父亲是孙林芝朋友,那杨建光自然就成为孙正非的朋友,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教学霹雳舞的录像带和教材书,他自然力邀孙正非一起学跳。
杨建光家住房是他家用木板自行搭建,他有一间独立小屋,孙正非晚上就会跑到小木屋里,同他一起学跳霹雳舞、玩哑铃。
孙正非离开工程处车队时,找贺仲明讨要了一个比赛用篮球,可惜项目部无篮球场,好在业主有新建篮球场,过完年就可以投入使用。
......
十一月,修理车间来了个中年汉子,跟着邹师傅学习修理手艺,这汉子姓张名军,三十来岁,是H江村民兵队长。
这天下午,拖沙回来的孙正非将车开进修理车间。
“彭大将军。”孙正非朝那在工作台边忙乎的彭兴昌喊到:“我那离合器的自由行程大了点,帮我调调。”
“你去拿两把活动扳手来。”彭兴昌闻言,朝身边张军说道。
孙正非听彭兴昌讲过此人,真身却是第一次见着,只见那张军身高不到一米七,国字脸、浓眉、身材较为壮实。
自由行程好调,三分钟搞定。
“张哥,你们村里有个年青的村长搭过我们的车,我听他说你们村里的妹子水色好,还有什么七仙女、豆腐妹之类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孙正非香烟一发,与众人闲聊起来。
“我们村里有口好井,那井水磨出来的豆腐嫩滑,那些吃着嫩豆腐长大的妹子自然水色好,那七仙女中的五妹可以说是山沟里的金凤凰。”
“那豆腐妹呢?”
赵俊峰一听这边在聊女人,立马窜过来凑热闹,也难怪小赵会这样,这几百号人的大工地,也就那么几个年青女子,女子们姿色普通,却被项目部的这些如狼似虎的男人宠上了天,弄得她们现在一个个眼高于顶,真所谓“工地干三年,母猪赛貂蝉”。
“豆腐妹就是两个波特别大。”张哥笑看脸上有些粉刺,因听到敏感词而生出红晕的赵俊峰,他又道:“你们今天下班都到我家去吃饭,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到她们家里去玩。”
“听说五妹马上要结婚了。”彭兴昌道。
“嗯,也不知道搞不搞得成。”
“那五妹看上去年纪好小,怎么就要结婚了?又怎么会不知道搞不搞得成呢?”彭兴昌有种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酸楚,还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好奇心。
“我记得五妹属猴,是正月初几生的,其他的就一下子说不清了。”


第四十七章、得失

孙正非见时间尚早,便告别众人,开车前往朱家湾拖沙,车辆一到沙场,孙正非将外套一脱,抄起大铁铲帮忙往车厢里装沙。
“孙师傅,又辛苦你帮我们装沙了。”朱家三兄弟承包了沙场,每天就是这三兄弟和他们妻子装车,很是辛苦。
“老朱,你莫客气,我只是借这个机会练练肌肉,活动活动身体。”孙正非每天都会帮忙装沙。
“孙师傅,你们单位的车子也敢拉私活不?”
“怎么不拉,现在物价这么高,单位上那点死工资抽烟都不够。”
“这倒也是。”
“孙师傅,我们镇上要新建一座中学,已经定在我们沙场买沙。”
“孙师傅,你这翻斗车拖沙最方便,这中学校长是我本家,我去帮你说说,这沙子就专门由你来运输。”
“那敢情好啊!那新建中学离这里有多远?”
“20华里的样子,路也好走,今天晚上,我去找他谈谈,看能不能搞到20块钱一车的运费。”
“老朱,我只要15块钱一车就够了,多的是你们的,就是不知道这帐好不好结。”
“好结得很,建校专用资金,都已经到帐了。”
......
翌日,孙正非就偷偷帮新建中学运沙,中学堆沙料场的面积不小,可容纳三四十车河沙,于是,孙正非抽空将堆沙料场堆满河沙。
此增彼减,孙正非运回工地的河沙就由每天三四车降至二三车,那孙正非又如何避开项目部其他司机的眼睛呢?
孙正非每天下班收车时,会将车辆停在远离居住区的砂石料场附近,早上六点,他驾车前往朱家湾沙场,到了沙场,孙正非自己直接装车,待老朱等人上班一起装好车,运至中学返回沙场,时间不会超过八点钟,孙正非驾驶重车返回工地之时,其他拖沙司机才出发,有时调度室只安排孙正非一台车拖沙,他就借机运送六七车河沙至中学。
工程处车队每个月都要通过运单核定车辆油耗,实际加油量不能超出核定油耗,否则,驾驶员会被追责。
孙正非担心项目部也会审核油耗,他就在车辆行驶中,用上了空档熄火下坡滑行技术,孙正非还会叫上彭兴昌或赵俊峰跟着去油库加油,如果是加了100公升汽油,孙正非签单80公升,彭兴昌或赵俊峰签单20公升,他们在油料单备注栏里注明清洗零件就行,而实际清洗零件的汽油,是随机在维修车辆上抽取。
彭兴昌比较懂事,车间里有两个20升铁股,他把两个铁股装满汽油后,就会让孙正非找时间去倒一铁股进入油箱。
十二月上旬,朱家湾沙场,车辆装满河沙,孙正非准备驾车返回。
“孙师傅,上个月的运费我已经帮你结了。”老朱笑眯眯地望着孙正非,说道。
“哦?!”
“上个月你一共拖了70趟沙,运费总共是1050块。”老朱掏出个有学校字样的信封递给孙正非:“你点一下数。”
“看你说的,不用点了,谢谢你了,老朱。”
“哈哈,谢什么,有钱大家赚嘛!”
“好咧!那我先走了,明天再过来。”
钞票到手才是真,孙正非驾车驶离沙场,他长嘘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随后,孙正非又激动不已,他看过新建中学的展示图也打听过,据说,中学完全建好的用沙量在300车以上,也就是说运费在4500元以上,他能不激动吗?
......
到了HS电站之后,孙正非收到姜兰两封来信,姜兰除了述说学校里一些趣事之外,更多则是倾诉相思情意,信中末尾,姜兰告诉孙正非,她正在设法找个不被大人察觉的收信地址,这样,孙正非就能给她写信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阴、无风,最高气温12度,最低气温6度。
晚饭后,孙正非邀彭兴昌、赵俊峰、杨建光及李继开四人搞篝火晚会,一走出营地,杨建光就将他的四喇叭双卡立体声大录音机开响,众人沿河高歌而下,嘻笑中走了近三公里,来到一个弃料渣场。
大伙四野里找来不少干柴树兜堆集在弃料坪中央,那柴堆一点燃便象征着孙正非主导的迎新春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兄弟们,明天就是新年了,祝大家新年阖家欢乐!吉祥如意!干杯!”孙正非举瓶相邀道,来时,他在小卖部里买了五瓶二锅头和超极多的零食。
“新年快乐!”
“万事如意!”
“工作顺利!”
其他人可不敢吹瓶,他们举起一次性酒杯,和声高喊新年祝福。
零食种类很多,瓜子、花生、鸡翅、鸡腿、猪脚等等,大家围着篝火嘻闹,录音机里唱起最新流行歌曲“一场游戏一场梦”,杰哥沧桑忧郁的嗓声和伤感的词曲深深地打动着所有人的心灵。
今夜,孙正非特意买醉,他发呆地望着升腾的火焰,随着杰哥忧郁的歌声沉入了自己的世界:
直至今日,孙正非还没有收到姜兰来信,他有种强烈预感,一定是姜兰的父母亲发觉了俩人的恋情,这也预示着俩人的恋情有99.99%的可能会无疾而终。
学生第一要务就是学习课本知识,谈情论爱势必会影响学业。孙正非理解大人的做法,他甚至后悔自己当初追求姜兰,自己明明即将走向社会,却仍然与姜兰谈恋爱,太自私了......
爱情时光在孙正非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孙正非眼角无声流下两行滚烫热泪,似像不舍又如解脱的孙正非双眼紧闭,用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挤出,他昂首睁眼高举烈酒,向嬉闹的众兄弟喊道:“兄弟们,喝酒!为了我们的美好明天!”
“干杯!”
喝罢,杨建光将磁带换成了健哥的“一无所有”,大家都站立起来,向着夜空高嚎和唱,他们那充满活力的青春气息居然驱散夜空乌云,迎来了一方灿烂星空。
“耶嘿!玩得潇洒!篝火晚会都搞起来了!”向阳是向开泰的侄儿,他和两个兄弟从山上老百姓家里玩了回来,他见这群人好像认识,便过来打个招呼。
“向哥,搞酒!”向开泰对孙正非有恩,他的侄儿自然是孙正非的兄弟,孙正非不待向阳回话便对赵俊峰喊道:“小赵,倒酒。”
“好咧!”
“满上!”
既是好友,便不讲客气,向阳三人便随意吃喝起来,五瓶酒孙正非独喝一瓶,众人也在不知不觉中喝光三瓶,孙正非乘着酒兴,喊道:“建光!来个点子强烈,劲爆点的音乐!”
“好!那就来个猛士的士高《今夜心跳》。”
“好!”
经典的士高一响起,杨建光和孙正非就坐不住了,他俩从口袋里掏出红布条往头上一扎,只见他俩一会如太空漫步,一会又似机器人行走......
他人几时见过这等奇妙舞步,一时间都兴奋不已,围着舞者高声喝彩。
到了最后,那霹雳舞也不跳了,众人就围着篝火跳起了最原始的舞蹈,只见他们跺着脚、拍着手、嘴里发出“吼吼吼”地喊声......
最后一瓶二锅头,孙正非与向阳及一个兄弟分着喝了,酒量较好的李继开还想分着喝点,被孙正非一脚踢开,李继开父亲与孙林芝是好友兼老乡,魁梧的李继开很自然就同孙正非亲近起来。
夜已深,篝火燃烧得只剩下节节红火石,赵俊峰用酒瓶打水将火堆彻底熄灭,众人才乘着酒兴嚎着歌儿打道回府。
就这样,孙正非用烈酒豪情、高歌纵舞在辞旧迎新之际,奠祭了那逝去的初恋,从此,那段美好时光将珍藏于他脑海深处。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5 10:55:21 +0800 CST  
第四十八章、人情
元月四日下午,孙正非运沙回来,收车下班,刚进寝室,屋里的彭兴昌便说道:“刚才办公室李主任找你,让你回来后到向指挥长办公室去一趟。”
“好。”孙正非赶忙跑到向开泰办公室。
“向经理。”办公室门没关,孙正非在门口恭敬报告。
“小猴子,进来。”
孙正非一听向开泰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他帮学校偷运沙料的事情曝光,他神色一松,悬着的心自然落下。
“向叔。”进屋。
“嗯,这箱子里你母亲给你带的厚衣服,还有一点菜。”向开泰一指旁边的箱子,又问道:“刚拖沙回来?”
“嗯,刚回来。”
“今天拖了几车?”
“三车。”
“我听调度室说我们项目部的最高记录就是你创造的,你白天拖了四车河沙,晚上还到青树坪运了一车水泥回来,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呀?”自己带来的人勤奋肯干,关键时刻能将一台车发挥出两台车的效能,向开泰觉得很有面子。
“吃得消,没问题。”
“吃得消就好,把身体搞垮了就划不来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没关系,食堂的小胖子会帮我留着饭菜。”
“哦,你现在还跟不跟老黎去打猎?”
“嘿嘿!老黎、邹师傅还有老田都喊我跟他们一起去打猎,我心情好就跟他们哪个去下。”
孙正非上次打大野猪时伤了神,打猎兴趣大减,但这家伙运气好、枪法好、力气大,项目部的三个猎手都喜欢邀他一起上山。上次,孙正非得知向开泰到X江镇,就送了他一腿薰好的麂子肉并请他给李兰英带了一腿。
“呵呵,你这家伙还真是香饽饽不成?”向开泰不由哑然失笑。
“向叔,您是不是想搞点野味?”
“这东西在这里不值几个钱,但在大城市里却是好东西,我把你给我的那腿麂子肉送给了老领导,没想到他吃了之后赞不绝口。”
“向叔,您要多少?”
“没数,多有多送,少就少送。”
“好,我去想办法。”
“今年你只能在工地上过年了,你哥放寒假会不会回来?”
“估计他不会回来,寒假太短,火车票又难得买。”
“那就把你母亲接到工地来过年,你隔壁201只住着两个女生,我叫李剑跟她们打个招呼,你母亲可以住在那里。”
“要得!谢谢向叔。”
“到时候,项目部的小客车要送一趟人回X江过年,你母亲搭那车子过来就是。”
“我这次到总局开会,碰到姜局长,他对我客气得很,还单独请我吃了顿饭。”向开泰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起来,他拿起桌上香烟,扔一支到孙正非怀里。
“嘿嘿。”讪笑的孙正非赶忙起身帮向开泰把烟点上。
“你这家伙可以啊!那姜局长现在是一方诸侯,以后更是工程局问鼎的有力人选。”
孙正非无言以对,只得嘿嘿讪笑。
“姜局长问了你的一些情况,他也不反对你跟他家姑娘交往,但他想待女儿高中毕业之后,你们两个再交往。”
“我也是父亲,我也有女儿,我能理解老姜的心情。”
“向叔,您下次碰到姜局长,您就说我孙正非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他女儿,就算是他女儿上了大学,我也不会去纠缠她。”
姜汉青太明理,反倒让孙正非内心五味杂陈、莫名烦躁,他骨子里最深处的一丝孤傲涌上心头:难道你姜大局长就那么肯定,我孙正非就只会让你的女儿学习成绩退步?
......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翌日下午,孙正非和老田早早吃过晚饭,便扛着猎枪出发狩猎,前两天,厂房值保卫班的师傅告诉老田,他在黄昏看到一头大野猪在厂房靠山处的垃圾桶里拱东西吃,两人计划就从厂房处上山,运气好或许还能碰上那头野猪。
厂房边的向阳山坡陡峭而杂草众生,爬到半山腰,孙正非肚子一疼,他知道自己又要解大手了,自篝火晚会之后,孙正非就有点拉肚子,估计是吃了变质食物引起。
孙正非跟老田打了个招呼,跑到离小路较远的山坳蹲下,此时,太阳刚刚落山,孙正非能看到河对面营地人员活动的情景。
小会,孙正非准备提裤走人,突然听到右前方不远有“哼哼”的声音传来,他定睛一看:哇噻,大野猪。
孙正非见大野猪要朝这边拱来,他当机立断,轻上枪栓,照那野猪前额处“呯”的就是一枪,射击之后,孙正非立即将猎枪一弃,转而站起提裤紧皮带,抽出大砍刀。
孙正非做好搏杀准备,却只见大野猪一声没吭,就随着一粒粒小钢珠撞击惯性“骨碌骨碌”地滚下山。
老田听到枪声,火急火急地赶过来,他循声向山下望去,只见大野猪“骨碌骨碌”滚到厂房后面的水泥路上,两人一对视,顺着小路跑下山。
跑近一看,大野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老田望着裤子前门没扣、皮带斜歪的孙正非,不由爆笑起来,孙正非也不由跟着傻笑。
“泥玛,老子打了一辈子的猎,今天算是看到奇迹了,小猴子,你居然连解个手都能打到野猪,老子真是服你了。”
孙正非也不回话,只是傻笑。
“你在这等着,我去搞台车来。”老田是老司机。
小会,老田就坐着小陈的车子过来,车上还载着七八个下班的工人,人多力量大,众人一下子就把大野猪抬上车。
自此,HS电站的人们谈论的话题又多了个笑点:孙正非出门不到半个小时,解个大手,光着屁股一枪就干掉一头四百斤重的大野猪。
......
夜里转钟一点过,离HS电站不远处的山上,孙正非用一根大木棒挑着两只野兔两头麂子跟在邹师傅身后心情愉悦地走着,刚过三天的时间,就基本完成他答应向叔的野味,剩下的时间就是没有心理压力地扩大战果了。
“小猴子,你这么积极跟着打猎,搞这么多野味做什么?”
邹师傅扛着两把长铳,两人已经连续不停地走了将近六个小时山路,他也不现疲倦,孙正非刚猎了头大野猪,又主动跟着他上山,邹师傅有点奇怪。
“向经理要我帮他搞点野味,好像是要送给CZ市水电局的人,我也搞不太清楚。”
“这样啊,我在修理车间搞了两个大薰桶,你将野味都拿车间里来,我帮你薰一下。”
“那敢情好啊。”
......
这日,向开泰随孙正非来到修理车间一处空房,眼前景象吓了他一跳,空屋的几根铁丝上挂满了各种薰肉。
“你打得也太多了吧!”
“冬天猎物都往山下跑,好打一些。”
“向叔,外面的消防池里还有十只黑牛蛙,和这两只野鸡都是山上老百姓送的。”
“向叔,那野鸡毛特别漂亮,我做个纸筒子装好,您带给姗姗。”
“那太好了。”
“向叔,您是先到X江吗?”
“嗯,我是先到X江住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到省城。”
“向叔,您看要不要给周书记和贺队送点野味。”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奇妙,周东来那一丝似孙正非如爱子的神情令孙正非很受用。
贺仲明将加工好的包银套野猪獠牙项链送给了孙正非一条,十公分长的乳白色獠牙上雕刻着一张辟邪符,外包则是一条银色盘龙从獠牙的根部一直盘旋至牙尖,煞是精致,令孙正非爱不释手。
“要得,你单独拿蛇皮袋子的装好,告诉小白就行了。”小白是212吉普车司机。

第四十九章、团聚
过年前,李兰英乘坐小客车抵达HS电站,一见到精神饱满、身体更加壮实的儿子后,她那颗牵肠挂肚之心终于落定,在李兰英眼里,孙正非始终是那不懂事的幺儿。
母凭子贵母以子荣,李兰英坐上小客车,就向车上之人打听儿子在单位的表现,众人对孙正非一致好评,皆称赞李兰英教子有方,养了一个好儿子。
李兰英望着一身老式军装的儿子,恍然间生出若那英姿飒爽的孙林芝又回到她身边的错觉。
母亲精气神皆好,让孙正非欣喜万分,他欢喜地陪着母亲将床铺行李收拾好,又早早从食堂里打来可口饭菜,陪同母亲用餐。
“妈,我薰了点野味在修理车间,您要不要去看一下?”饭后,孙正非收拾干净,献宝般对母亲说道。
“又是你跟他们上山打的?”
“嗯。”
“你白天上班,晚上还跟他们上山打猎,你身体吃得消不?你要知道,开车可是开不得一点玩笑。”
“妈,我吃得消,我现在每天早上还是五点钟起床......晚上我都是打坐修习造化决睡觉,一点都不觉得累。”
“妈,我看您也要每天坚持练习造化决,对身体蛮好的。”孙正非想起母亲虽然懂得修习〈鸿蒙造化决〉,却不上心。
“哦,我们先去看看你薰的野味。”
“妈,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奖金。”孙正非掏出三佰元钞票上交。
“这么多。”李兰英吓了一跳。
“年底多发了奖金,我又加了点补贴进去凑了个整数。”
孙正非到HS电站之后,他的工资及奖金都是请向开泰带给李兰英。但孙正非没有将行车补贴及所赚外快上交,他办了个存折将钱存入储蓄所,现在存折上整整有四仟元巨款躺着。
其实,孙正非并没有其它私心,只是担心将钱全部交给母亲后,自己和哥哥一些正当用钱会受到母亲约束,孙正非平时除了抽烟吃饭,基本上没有其它开销。
“正好,我想在清明节前后将你父亲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那里我们得花不少钱。”
“嗯,那您要先告诉伯伯一声。”父亲追悼会的鞭炮声深深刺激了孙正非,让他十分厌恶鞭炮声,孙正非除非万不得已,才会去接触鞭炮。
“我已经写信跟你伯伯说了,要过年了,你要不要买几身衣服?”
“我不要,我先把爸爸的衣服穿了再说,工地没那么多讲究,现在的衣服贵得要死。”
“那你也要稍微讲究点,不能太马虎了,别个看不起。”
“你自己开车出去看到好的衣服裤子、鞋子,自己也要学会买,你不能老是依靠我帮你买。”
“嗯。”
“你哥来信说,他今年春节不回来了,他想用四年的时间把五年的课程学完,争取早一年毕业。”
“学校会不会同意哟。”
“那我就不晓得了,他说他们大学还没有这个先例,但他还是想试试。”
“你现在还在看书不?”
“我在看呀,我车上都带得有几本书,闲下来就看,晚上我也会在寝室里看一两个小时的书。”
“那就好,你还在抽烟?”
“我抽得很少,只是开车打瞌睡的时候抽支把烟。”
“你不要闲我唠叨,我都是为你好,你要知道你爸爸的病就是因为抽烟喝酒引起的......”
李兰英每次闻到儿子身上的烟味就会念唠一阵,让孙正非不胜其烦,决心戒烟。可每次当他戒烟时,总会有人笑着故意使坏装烟给他抽,甚至点燃香烟塞到他嘴里,让革命立场不坚定的孙正非想戒烟却戒不掉。
孙正非每戒一次烟,不但烟没有戒掉,反而烟瘾更大了,他索性不戒了,只是尽量控制每天吸烟支数,孙正非对喝酒倒是可有可无,没有一点酒瘾。
“这么多!”李兰英看到屋子里的野味时,吓了一跳,同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儿子真正长大了,不能再管得那么宽了。
“要不是送给向叔一些,那还多些呢!向叔要给我钱,我没要。”
“嗯,做得对,你哪能真正收他的钱,人家收下你的东西就是看得起你,他真想要这些东西,你怕还没人送嘛。”
“你可以多送给向叔一点,做人要大气,我们自己只尝个味道就行了。”
“妈,我已经送了不少给向叔,只不过是想到您要来,我后面又跟他们去打了两次猎。”
“好。”
“妈,那个池子里还有两只大牛蛙呢!”
“好。”
“明明,你明天出去的时候,买个电炉子回来,我们自己做饭吃,你们食堂里的饭菜太难吃了。”回寝室的路上,李兰英说道。
“妈,保卫科不允许用这些东西,查到了会没收的。”
“喊你买你就买,你给我啰嗦什么,我们上来这一路上,我看到有好几家都在用电炒锅电饭堡。”
“妈,那我们不能跟我们那栋楼的人同时用,要小心电线带不起负荷,发生电起火就麻烦了。”
“我知道。”
“妈,要不我们也买电炒锅吧,电炉子容易坏。”
“电炉子便宜,电炒锅贵多了。”
“我出钱。”
“好,那你干脆就还买个小电饭堡吧。”
“额...”
......
李兰英炒菜水平极高,色香味俱全,一到开饭时间,附近几栋楼的年青人会忍不住来蹭菜吃,李兰英也不小气,总是笑脸相迎。
“李阿姨,我们天天到您这里蹭菜吃也不是个事,干脆您给我们炒小炒,收点钱,这样大家都好。”初八已过,电工钱师傅几乎天天来蹭菜吃,有些不好意思了。
钱师傅是个潇洒哥儿,除了上班就是同别人打牌,这家伙牌技好运气也好,赢多输少,打牌赢来的钱很少有人珍惜,所以,他抽烟喝酒吃饭都要搞好的。
“就是,孙妈,这样大家都好,我们也有口福。”弹得一手好吉他的电焊工陈东跟着说道。
“想吃就尽管来吃,那是大家看得起孙正非,还收什么钱呀。”
“那不行,要收钱。”
......
翌日中午,李兰英估计好儿子到家时间,炒好一盘青红椒炒野猪肉,她准备再弄碗汤和一个青菜。
电工钱师傅没有吃早餐,就早早从食堂打来中饭,那食堂的菜不合他味口,他又跑到孙正非家看有什么好吃的,当他看到桌上那盘刚炒好的野猪肉,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工农兵放在桌子上,端起野猪肉就出门。
“李阿姨,你炒的野猪肉我端走了,钱放在桌子上,反正猴子还没回来,你再给他炒一盘就是。”钱师傅给201室的李兰英打个招呼。
“哎!小钱,就算要收钱也不要几个钱,你给那么多钱干什么。”李兰英闻声一看,马上追出去喊到。
“没事,多了的话留到下餐吃。”
......
自此,李兰英会做些小炒生意,后来,她又应小年青的要求,早上煮鸡蛋面条。
孙正非稍有不满母亲的所作所为,他觉得多用了公家的电,占了便宜,又觉得母亲做生意让他掉面子,但孙正非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敢跟母亲提意见,每次,他只是被动服从母亲的采买指令。
一天下午,孙正非收车回家,他看到母亲开心忙碌的样子时,似有所悟:
以前自家沉重的家庭负担,造成母亲长期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来换取劳酬养家。来到工地后,母亲若只做俩人饭菜,就会有很多闲暇时间,母亲一不爱打牌,二不喜闲聊,她空余时间就会闷得慌,生出无用之感。
劳动创造快乐,炒几个家常小炒,下几碗鸡蛋面条对母亲来说毫不费力,但其鲜美味道、实惠价格、充足份量却让项目部的好吃青年赞不绝口。
观念意识是最奇妙最不可捉摸的形态,此时,孙正非意识到母亲既不偷也不抢,凭自己的手艺换取劳酬,怎么可能会让他掉面子呢?他不禁为自己当初幼稚想法而汗颜。
观念转变必然会造就行为上改变,以前,李兰英指令孙正非买什么,他就买什么,往后,孙正非会主动到乡镇集市买一些好的肉类、蔬菜类,若母亲问起价格来,孙正非就会将两块钱买的东西报成一块五,让母亲觉得捡了便宜。
孙正非支持母亲的小炒事业之后,他会向经常搭便车的老百姓讨要一些蔬菜、竹笋之类, 孙正非有个想法,若母亲每月小炒赚钱较多,母亲可能就会一直留在工地,就不用再打工了。
二月刚过,孙正非就帮着母亲在宿舍楼边的小溪对岸开垦出一片菜地,种上茄子、辣椒、冬瓜、丝瓜等各种蔬菜。
儿子孝顺懂事,李兰英看在眼里,甜在心里,自己含辛茹苦地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吗?知子莫若母,李兰英自然明白儿子的想法,她感到十分欣慰,她何曾不想留在工地照顾儿子的生活呢?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5 10:57:23 +0800 CST  
第五十章、回途
三月中旬,电厂宿舍楼及灯光篮球场建成,孙正非每天驾车经过,只见宿舍楼只有几个人活动,也不见有人打球。
这日晚饭后,孙正非邀起彭兴昌、赵俊峰到新球场打球,三人还没有玩上五分钟,就从电厂宿舍楼跑出一个运动装年轻男子,他笑嘻嘻地参与投篮,这男子比孙正非略矮,其运动衣背部印有虎跳谷电厂字样,球衣号是14号。
“好久没有打球,手都发痒了。”14号见孙正非打球姿势较为标准,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这球场都搞好几天了,也没见你出来打球。”
“兄弟,那得要有球啊,我的球没带来。”14号潇洒地投入一个空心篮,又说道:“你这球不错,比赛用球。”
此后,天气允许,大伙就会打篮球,参与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就打半场球赛。个人实力属孙正非与14号最强,最开始14号勉强能与孙正非对抗,随着时间推移,14号成其手下败将。
......
三月底的早晨,孙正非将坐驾停放修理车间,请邹师傅进行全车二保并更换刹车碲片,之后,孙正非同母亲一起,乘坐郭队车子到青树坪水库码头,待货船上水泥卸完,俩人便搭乘货船前往X江电站。
货船老板姓江,X江镇人,承包X江水泥厂至青树坪镇水泥运输任务。孙正非经常来船码头转运水泥,自然与江老板熟悉。中途,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就不细表。中餐就一个菜,大盆清水煮活鱼,也没见江老板放什么佐料,味道却鲜美至极。
抵达X江电站码头,俩人搭乘江老板的大货车回到X江镇,江家距孙家也就500米距离,江老板客气,路过家门也不停车,直接将俩人送到家。
“妈,我这里还有陆佰块钱,全部上交给您算了,反正我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家中,孙正非收拾完毕,递给母亲几张大钞。
“哎哟喂!你哪里还有这么多钱哟!”
“嘿嘿,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一分一厘攒下的,现在我可是身无分文了。”
“好,有了你这些钱,就可以把你父亲的墓修得好一点,也难得你这儿子的一片孝心。”
“妈,爸爸的墓也不能修得太寒酸了,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我知道,但也不能太好,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你爸爸在世的时候,我们也都对得起他,我们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
“嗯。”
大人在世,子女不知孝敬,大人离世,子女花巨款办理丧事,修建奢华坟墓,本质上是不孝子女;大人在世,子女孝敬体贴,大人离世,子女能力有限,修建寒酸坟墓,本质上是至孝子女。孙正非以为孝心是衡量孝的主要标准,而非后事的物资炫耀。
“妈,我到阅览室换几本书来看。”
“快去快回,晚了怕没有客车了。”
“五分钟。”孙正非应承一声,提着两腿麂子肉出门。
......
火车站热闹非凡,乘客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孙正非走在母亲的前头,车票已经买好,站票,一列GZ开往CD的慢车,夜里十点钟进站,转钟四点路过孙正非老家县城。
孙正非手戴无指皮手套,身穿老式军装,脚踏翻毛皮鞋,背着大号牛仔双肩包,包里装有他父亲骨灰盒。
俩人随着人流朝规定候车室走去,此时,孙正非眼神格外犀利,他如同保镖一般护着母亲不受到他人冲撞,对于那些只知低头走路即将撞上之人,孙正非毫不客气推拔一边,若被推拔之人不满,他也不说话,只是虎目一瞪,用很明显地身体语言告诉对方:怎么,你不长眼睛还有理了?不服气?想打架?
被推之人见少年郎气势如虹,便知其是一言不合就翻脸的社会狠角,他自然也就息事宁人,绕行匆离。
孙正非已下定决心,旅途中,若谁冲撞母亲及父亲的骨灰盒,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有多少人,他都会倾力教训对方,打不赢就动用别在后背腰间的十二寸尖刀。
尖刀是杨建光用汽车弹簧钢板打造,一人一把,孙正非在物资仓库讨要到绝缘板,做了刀鞘。少年爱刀,孙正非收藏了好几把刀和匕首,但均不及这把尖刀精致。
当今,调皮少年郎出门大多会带防身利器,孙正非从不带,他认为若身带利器,胆必大心将恃,就会忘记谦让隐忍,容易惹来祸事。
夜里十一点半,绿皮火车姗姗而至,孙正非倒一点不急,他还希望火车晚点时间再长点才好,那样,到老家县城天就会亮,方便。
站台,上火车旅客不少,孙正非在母亲身后,随着拥挤人流上车,孙正非略有江湖经验,知道这是扒子手的最好时机,他把警觉提到最高,小心观察周围动静。
不出所料,一个发型时髦的瘦个青年人,他手上搭着夹克外套故意往上车人群里挤。
“泥玛,这个宝崽比老子上班还敬业,这么晚了还出来杀猪。”孙正非对年青扒手的敬业精神暗生佩服。
出门之前,李兰英在里裤上缝了个口袋,将大钞藏在里面,然后用针线将口子封牢,一般毛贼妄想偷到。但孙正非担心扒手不知轻重,用刀片将自己的牛仔包划个大口子,若让骨灰盒掉到地上的话,那扒手和自己就真是惨了。
孙正非将警觉提高到十二分,余光紧盯年青扒手,扒手从一中年汉子身上扒得一个钱包,窃喜,待扩大战果,突觉孙正非冷眼,扒手见其如此“醒水”,讪笑,退出人潮,跑向另一节车厢口。
车厢里人满为患,孙正非小心陪着母亲走到车厢中段稍空位置,他轻将双肩包靠着座椅放好,然后,他想将大提包清理收拾好,让母亲当板凳坐,李兰英看出儿子的意图,道:“不用,我站着就是,又不累。”
“那不行,要四五个小时才下车,您受不了的。”
“真不用。”
孙正非也不管那多,自己拿着提包清整起来。
“嬢嬢,你坐这里。”身旁走道位靠一个睡着的短发姑娘突然起身,与对面座位上的三个年轻姑娘挤到一起。
“那怎么好意思,你这样会挤到这几个姑娘,要不你坐过来,我俩挤着坐,我只要坐一点点就行了。”李兰英道。
“没得事,嬢嬢,你坐就是。”对面紫兰色衣的大姐大一口C普,两个时髦姑娘也附和着,反倒让坐的短发姑娘不做声了。
李兰英不再客气,坐下,她想要儿子挨着她坐下,孙正非担心挤到同座乘客,拒坐。
“嬢嬢,你这儿子真是孝顺得很哟!”大姐大道。
“那当然,你莫看我这个儿子年纪轻,其实他都已经上了一年多时间的班,他是在......”
孙正非觉得母亲搞笑得很,一上来就把她儿子的一点底子全都露了,根本没有“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意识。
三个时髦女子抽着细杆香烟,喝着罐装啤酒,玩着扑克,小桌上摆满零食。这几个潇洒姑娘的身份,让孙正非琢磨不透,但他有个直觉,这几个姑娘不是传说中的坐台小姐。
少不入C,古人诚不欺我。千娇百媚、肤色如玉的姑娘们身高都在170cm以上,让孙正非对C女有了最直观认识,谁若再跟他说C女个儿都不高,他一定会鄙视回应:憨娃,那是你个龟儿子没有看到高的。
“嬢嬢,你这儿子还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哪有姑娘看得起他哟。”
“嬢嬢,我家幺妹年龄还小,正好也没得男朋友,干脆就让她做你家娃儿女朋友算啰。”
“要得,我看她俩也是有缘。”
“这个姑娘生得这么水灵,我家小明哪有这么好福气哟。”李兰英对短发姑娘很有好感,但她也知道大家萍水相逢,凡事不能当真。
短发姑娘听众人聊到她,不禁悄悄打量起孙正非来。
“妈,我到车厢头子上透透气。”孙正非被姑娘盯得不好意思,向车厢尽头走去。
孙正非自认为是江湖儿女,对这几个潇洒女子有好感,若非母亲在旁,他定与短发姑娘含情对视,与众女子痛饮三大杯。
“这家伙又是烟瘾犯了,躲着我偷偷抽烟去了。”
“哈哈!嬢嬢,您看我们还不是抽烟,娃儿大了,您不能管得太宽啰。”
“我才懒得管他呢。”
......
HS电站年前来了两个HY人,将项目部的废旧轮胎全部低价买下,就地加工成胎瓦斯垫片,孙正非好奇这项加工手艺,到现场看过几次HY人加工制作,一来二去,他就与其中的卷发青年熟悉起来,闲时,卷毛谈起了他的人生经历:
卷毛是HY市人,初中毕业后,就成天跟着社会上的无业游民鬼混,八三年九月的清晨,卷毛难得起了个早床出门,当他经过城乡结合部的偏僻小道上时,迎面过来一个挑着一担青菜的老汉。
卷毛大脑突然短路,掏出随身携带匕首威胁,强行劫走老汉装钱的塑料袋子,逃离现场后,卷毛打开塑料袋子一看,分票角票一共加起来只有五毛二分钱。
卖菜老汉继续前行,路过派出所时,他心念一动,走进去报了个案,民警一听是持刀抢劫,高度重视当即出警,很快,将正在过早的卷毛抓获。
结果卷毛因性质严重,被判五年徒刑,几乎是一毛钱一年刑,他连肠子都悔青了。
卷毛在号子里整整呆了四年时间,他彻底明白自己不是混社会的料子,出来后,他老老实实跟着亲叔叔干起正当营生。
号子里的犯人形形色色,无奇不有,卷毛对X省道上的情况有了了解,他告诉孙正非一句流传谚语:“火车好跑,HY难过。”意思是说HY是整个X省最乱的地区,坑蒙拐骗、强抢明夺之人最多;CZ市MT镇人最狠,专爱在火车上抢劫或拎包,他们五六个人一伙,手上拿着砍刀、短铳将车厢两头一堵,就可以把整节车厢洗劫干净......
孙正非叼着香烟,在车厢里漫步穿行,他如看立体电影般欣赏着百样人的行为活动:
卡座里,几个纹身男举瓶畅饮高谈阔论,孙正非在不远处停步,聆听他们的英雄往事,他会通过左耳将他们言语送入大脑分析,经过过滤筛选之后,将浮夸、吹嘘部分从右耳送出。
两车厢结合段,流浪汉正在跟人谈起他游历中华各地的见闻,孙正非站在一旁虚心接受,流浪汉停顿之时,孙正非即时递上一支香烟,大家边抽边聊,畅所欲言。
......
列车停靠MT镇时,孙正非跑回母亲身边呆着,车厢进来两个拎包青年,俩人肆无忌惮地扫视,寻找值钱箱包,他们见孙正非旁边行李架上,有几个漂亮精致的女式箱包,两人不由张望起来,孙正非见状,急忙掏出香烟迎上。
“兄弟俩个,有火冒?借个火哒。”孙正非笑脸发烟,用地道的CZ话说道。
其中一人听孙正非讲的是CZ话,他接过香烟,将大家的香烟点燃。
“两个认得赖子不啰?”赖子是MT镇人,是与卷毛在同一所监狱服刑的重刑犯,据说赖子在MT镇名气不小,孙正非把他搬出来与两人套近乎。
“认得,他至少还要两年才出得来,你这是到哪里去?”两个青年听孙正非这么一问,当他是同道中人,立马放松了警惕。
“到XX走个亲戚。”孙正非朝身后车厢一指,以老手的身份好意告诉两人拎包目标:“老子先在那节车厢里,看到有头肥猪睡着了,应该杀得一身好肉。”
“哦,那好,兄弟,我们过去瞄瞄,改天你到MT来耍,我们请你喝酒。”点火青年眼睛一亮,爽快道:“我叫辉仔,他叫铁脑壳,你到街上一打听,大家都晓得。”
“要得,我现在在外面打流,回去了一起喝酒。”
孙正非望着离去身影,不禁长嘘一口气,孙正非并不怕这两个拎包客,而是害怕运气太差,碰上洗劫车厢的抢劫团伙。孙正非心里做过预案,假若抢劫团伙要伤害母亲的话,那他只好先发制人,暴起捅杀。
孙正非回到母亲身边,紫兰衣好奇问道:“那两个人是你朋友?”
“四海之内皆兄弟,借个火抽根烟,大家就是朋友了。”
“呵呵,你个娃娃还海得很啊!”
......
列车到达HY站,车厢里上下了几个乘客,又窜上来一个贼头贼脑的小毛贼,孙正非默视毛贼经过。
出了HY站,车上乘客大多瞌睡,孙正非不再四处走动,他找了张报纸垫底,挨着母亲坐在走道边。
孙正非拿出一本书,借着昏暗灯光阅读,书中是汉高祖刘邦建立汉王朝始末之事。
书引人入胜,两个小时时间悄然溜走,孙正非站起伸腰收书,轻步到列车员值班室外,还好,年轻的列车员并没有瞌睡,他正单手托腮,凝望窗外无际黑夜。
“同志,请问一下,到XX县城还要多久?”孙正非敲了敲门窗,待列车员回头开门,他连忙将香烟装上。
“还有个把小时,大概要到五点半的样子才到。”
“谢谢,做你们这行,真是辛苦啊。”孙正非望着略显疲倦的列车员,感慨道。
“吃了这碗饭,没办法,习惯就好了。”
“你去休息吧,到了我会喊你们的。”
“好滴,谢谢。”
孙正非叼烟到车门旁,望着漆黑窗外,脑海里不禁想起汉初的那些人物:
韩信熟谙兵法,被后人奉为“兵仙”、“战神”,有“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之能。但孙正非独对韩信能忍受胯下之辱想法最多,他有个奇怪想法:若将韩信平时的为人思想换成刘邦的思想,那淮阴屠夫还会逼着韩信钻裆吗?
孙正非估计那屠夫不会如此,刘邦也是井市出身,其豁达大度,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开,淮阴屠夫只会把有刘邦思想的韩信当成同道兄弟,岂会让他钻裆。
韩信当时是一家境贫寒的普通百姓,他连吃饭都要靠妇人救济,却带刀佩剑、招摇过市,说明韩信骨子里,有想成为贵族的强烈渴望,他潜意识里有瞧不起井市之徒的嫌疑。
孙正非假想自己若是韩信的话,能忍受屠夫胯下之辱吗?若是为了家人及朋友安全,孙正非会没有一点心理负担钻屠夫裤裆,钻他十回八回也没有关系;若是因为他自己而受那屠夫无端挑衅,孙正非估计自己可能会拔刀相向,逞一时的匹夫之勇。
孙正非最佩服张良,他为了家仇国恨,敢散尽家财,与大力士一起刺杀秦王;张良助刘邦平定天下后,他居然能不留恋权位,辞官归隐山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后诸葛亮谁都可以做,但真正能从迷局中跳出者有几人?
凌晨五点二十五,车厢列车员走出值班室,走到孙正非身边开始吆喝:“XX县到了,有到XX县城的旅客准备下车。”
孙正非赶忙推醒沉睡母亲,收拾行囊准备下车,李兰英起身离开之际,对面短发姑娘居然醒来,并轻声说道:“嬢嬢,您慢走。”
“小雯,谢谢你了,再见。”李兰英轻拍天使肩膀,回道。孙正非则心存感激地望着善良天使,默念再见。
“兄弟,再见。”火车到站,孙正非道别列车员,跟在母亲身后,朝出站口走去。
经过绿皮车厢中部,孙正非见短发姑娘正张臂歪头,伸腰打哈欠,那另类之美,让孙正非不由将两指尖在唇上轻点,朝姑娘印去。
车里的天使居然看清少年郎举指,只见姑娘用她手掌尖在唇上“啵”一下,然后,将那手掌轻托下巴,俏嘴对着掌尖朝少年郎轻吹香吻。
“额...”待孙正非发愣之际,列车已载着娇笑缓离。
走出火车站,东方已渐白,吃过早点,天已大亮,俩人走到不远的汽车站,搭乘第一班班车回乡下老家。
坟墓位置、下葬的日子都早已请人看好,一切均由孙家大伯主持安排,孙正非听指令照做就是。
......


第五十一章、初见佳人
逝者入土立碑,孙林芝得其所,孙家人方觉心安。
四月五日下午,回到X江镇,六点过。
“妈,我到船老板家里去问下,看他好久有船运水泥去青树坪。”
“好,你去吧,我这几天有点累,要早点休息。”
“江老板,江老板。”江家很气派,独立四层楼房,孙正非敲着大门,喊道。
“哟,孙师傅回来了,快进来坐。”
“江老板,你的船,什么时候运水泥到青树坪,我和我妈想搭你的船回工地。”孙正非随着江老板上到二楼客厅,客厅很大,江老板的弟弟在摆弄录像机。
“你运气不错,今天下午,我已经把几车水泥装上船,你们明天早上在家里等着,我八点钟的样子,开车接你们一起上大坝去。”
“那就好,江老板,你家里搞得好客气呀。”
“一般般啦,吃点瓜子水果,你不要客气。”
“江老板,我就不坐了,好久没有回X江了,我还想出去转转。”孙正非欲起身告辞。
“你给我坐下,今天正好搞了几本新带子,让你开开眼界,饱饱眼福。”江老板大掌在孙正非肩膀上一压,将正欲起身的孙正非压回沙发上。
“枪战片?”
“嗯,枪战动作片。”
这时,二十几英寸的大电视机里传出原始呐喊,同时,电视机出现了画面,那播放的录像如精确制导导弹,钻入孙正非脑海,“轰”然爆炸,孙正非陡然若木鸡如白痴,脑海一片火燥高温。
“泥玛,这就是你江老板说的枪战动作片?老子说的是钢枪,你给老子讲个锤子。”孙正非暗自诽谤。
孙正非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教育片”。
此时,孙正非内心矛盾至极,他想观摩学习,为以后自己上战场作好准备。孙正非又想起身离开,毕竟这是违法之事,他怕点子背,让别人点了水,把派出所的人搞来,到时事情就严重了。
......
夜已深,孙正非离开江家,就着一丝月光在无人的道路快速前行,一到家,他直接进入卫生间。
水笼头下,孙正非任由刺骨冷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他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呼侥幸:他今天算是逃过一劫,刚才,若是在路上遇到一个单身女子,他至少会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概率,去侵犯她人,那样的话,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一生。
水笼头下,孙正非黯然神伤,他意识到自己已不再纯洁。
......
翌日下午,回到HS电站,孙正非的爱车已经完全保养好,停在修理车间外面大坪里。
“邹师傅,麻烦你们了。”孙正非到修理车间,给师傅们一人送上一包好烟。他又问彭兴昌:“兄弟,都搞好了吧。”
“慢慢子搞的,今天刚搞好,你去试下刹车。”
“好,走。”
大坪里几脚刹车一试,刹车效果非常好,孙正非见时间尚早,就辞别众人,到调度室找申调度,讨了个到朱家湾运沙任务。
......
晚饭后,孙正非照例到球场打篮球,球场已经有人在打半场,旁边电厂宿舍楼,有不少年轻男女在活动,怕有五六十号人。
“这些都是电厂招来的工人,听说他们还要到虎跳谷电厂分批实习。”彭兴昌有包打听的潜质,他见孙正非吃惊模样,又道:“这里面有几个妹子长得还可以,H江村的五妹也在电厂上班,听老张讲,她在闹离婚。”
“ 我K,她不是过了年才结的婚吗?怎么没几天就闹离婚了,那她当初就不应该结婚呀。”
“这哪个晓得呀。”
“那五妹长得怎么样?”
“嘿嘿,你看到她就知道了。”
“我K,你个憨包,还给老子卖起关子来了。”
“是不是我回去了,你们就没有来打过篮球?搞得这球气都不足了。”孙正非拍拍篮球,问道。
“没有打,你不来哪个打。”李继开道。
“那个14号有气筒,找他打一下气就好了。”
“兄弟,把你气筒借下,给我的球加点气。”孙正非见那14号有空,过去说道。
“好滴,你回来了,你不在,打球都没意思。”
“我看你们打得蛮好啊,这么多人打球,我们可以打全场。”孙正非随14号上楼,李继开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想看个稀奇。
14号住206室,房间墙面白亮,地板光滑,摆设两张单人床、一桌一柜两椅及一个小卫生间,房间布局与孙正非出差时所住标准间极为相似。
“我崽呀!他们这房子好好哦!要是我们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就好啰。”
“你见过建宾馆的人,住宾馆吗?”
“额...”
孙正非没有进屋,在门外等候,李继开见屋内陈设高级,在他耳边轻叹,这小子从农村老家直接到了工地,没见过什么世面,据说,他九月份要报名参军。
去年,X江电站第一台机组发电,李兰英就多次向儿子提起电厂职工的住房条件好,工资奖金收入高,他们连大米、油甚至上厕所的卫生纸都不定期发放,李兰英时常后悔当初没有同意丈夫调入Y江电厂。
孙正非听人说过:曾经,工程局领导找机会向上头对比电厂待遇,请求酌情改善建设单位条件,上头回话道:建宾馆的人,就一定要住宾馆吗?
这段不知真假的段子,时常让孙正非陷入深思,他想到一个歪理:把我们比喻成建宾馆的人,这也说得过去;若这样的话,电厂的人也不过是宾馆里打扫卫生的服务员而已,比我们高贵不了多少。
......
被李继开无意钩起心思,孙正非夹着充好气的篮球,怏怏下楼,14号提议打全场比赛,孙正非也推迟到明天再说。
“孙正非,下个月五四青年节,我们团委和电厂搞联欢晚会,你这个青年团员,也要带头表演个节目吧。”团委书记赵双玲等到下楼的孙正非,说道。
“赵姐,我哪会表演什么节目哟。”孙正非一到项目部,赵双玲就让他填写入团申请表,不久后,孙正非就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青年团员。
孙正非指着众年轻,道:“赵姐,你看他们会表演什么节目不。”
“哟喝,你这小子,平时赵姐赵姐地喊得亲甜,赵姐这回真要你表演个节目,你就板翘了。”
孙正非为难地望着伙伴们,希望大家出个好主意,让他交差。
“要不我们就跳一段霹雳舞吧?”杨建光好表现,道。
“好啊,那太好了,霹雳舞代表当代青年人的活力、张扬,现在流行得很呢。”赵双玲当即同意。
“要跳的话,干脆就我们五个人一起跳。”孙正非把彭兴昌、赵俊峰、李继开拉进来,这三个也在跟着学跳霹雳舞。
“好,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赵双玲不待众人回应,直接走人。
“建光,你跳霹雳舞最有心得,编排节目就交给你了。”
“好滴,没问题,只是我屋子太小,排不开呀。”
“这个好办,到我们车间去跳就是,水泥地板,又吵不到哪个。”赵俊峰道。
“与电厂搞联欢,那不是有好多的妹子要参加,那我们要跳好一点才要得哟。”春天到了,小鸟恋爱了,蚂蚁同居了,青蛙生孩子了,彭兴昌发春了。
......
“猴子,你看那三楼走廊最边上,那个女的就是五妹。”隔天,项目部小伙组队与电厂的人打全场篮球赛,比赛刚开始不久,彭兴昌靠近孙正非,悄声道。
“哦?!”孙正非不动声色偷瞄,只见一长发女子依墙,单手扶栏注视比赛,女子高挑丰润,打扮得体。
“要不,我们星期六晚上到老张家去玩,老张讲,星期六,五妹就会回村里歇息。”
“好,要得。”
球场上,孙正非如同打了鸡血,蹦得特高,抢断生猛,并且连盖14号几个大帽,在孙正非主导下,球队将电厂队打得溃不成军,毫无脾气。
前不久,孙正非驾车路过H江村,一个女子招手搭车,车辆停稳,女子费力提桶进了驾驶室。
“你这桶里装的什么呀?”
“豆腐,我家做的豆腐最嫩了,等下你带两块回去尝尝。”
“你这是到五里坳赶场吧?”孙正非估计这脸上有几粒雀斑的波大女生,就是村长所说的豆腐妹。
“是的,师傅,到时候,我还能坐你的车子回来不?”
“没问题,你在下车的地方等着就是。”
......
豆腐妹就是胸脯较大的普通女孩,但她家的豆腐确实嫩滑可口;至于楼上看球佳人,估计是方圆百里最迷人的一枝花。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5 11:14:43 +0800 CST  
第五十二章、真与梦
四月底,中饭后,孙正非躺凉椅上小息,上午拖沙回来后,他接到调度室零时任务,下午到X江镇设备物资库拖一台混凝土输送泵回工地。
“哎!你在家里呀,走走,教我开车去。”年青焊工王兵正在学习开车技术,车瘾很大。
“我要到X江拖输送泵,下次你再开吧。”
“哎呀!走啰!就开一下子,你搞得这么小气做什么?”王兵作势要将孙正非从凉椅上拖起。
孙正非拗不过面子,又怕吵醒同寝室午休室友,只好起身。
......
“你稍微慢点,要提防突然窜出个小孩子来。”营地里,王兵启动车辆,二档起步加油转三档,孙正非见车速较快,小声提醒。
王兵似乎较为自信,没把他的提醒当回事,孙正非见状,高度警惕起来。
车辆经过沙场,沿着H水河而下,左转弯过H水河大桥时,王兵方向回得过慢,差点撞上大桥护栏,孙正非见状,说道:““这个弯,你方向回得太慢了,转过弯,你就要赶紧回方向,打多少就回多少。”
“你到前面桥头掉头,我送你回去。”
王兵不做声,驾车加油门过桥。
“慢点!”副驾驶位上的孙正非见状,坐直,神经高度紧张,厉声喝道。
大桥与公路呈工字形状,车辆行驶到桥头右转弯时,方向打晚了,驾驶室左前角差点擦到山体,王兵赶快朝右猛打方向,他脚下油门也不松,车子就这么径直朝河里开去。
“刹车!!!回方向!!!”
早有提防的孙正非大喊道,只见他左手抓紧方向盘朝左猛打,左脚跨过油门猛踩在刹车上,同时,孙正非右手强行将档位推至空档。
在发动机巨大轰鸣声中,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辆侥幸刹住,但从驾驶室里望去,车辆右前轮似乎已经不在公路上。
此时,王兵已经完全吓傻,他依旧保持着手抓方向盘,脚踩油门姿势。
孙正非拉紧手刹,关上点火钥匙,发动机这才停止响动。
“你先下去。”孙正非推醒王兵,说道。
孙正非随后下车,只见王兵瘫坐在公路上,孙正非也不管他,围着车辆打量:右后轮靠近公路悬崖边,右前轮只有一半在公路上,另一半悬空。
孙正非抱来大石头将左前后轮胎的前部塞住,上车启动,一番操作之后,车辆回到公路中间。
“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孙正非将点燃的香烟塞到王兵嘴里,驾车离去。
孙正非闷着心思将车子开上万丈岭,将车靠边停好后,他独自在山上徘徊,木然地望着山下广阔平原,此时,孙正非后背心直冒冷气、手板心冷汗连连,两腿发软。
当时,王兵在发愣中,他两只手没有搬赢孙正非一只手,让孙正非抢过方向盘向左打回,否则,车辆将翻下四十米高的悬崖公路,栽进水流湍急的H水河中。
“也不知道王兵的手骨折没有。”孙正非暗想,他在抢方向时,将王兵的手扭了一下。
良久,孙正非待心情完全平复,才重新启程前往X江镇。
......
白天受到惊吓,孙正非睡了个早觉,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中午时分,王兵将孙正非从凉椅上拖起......车辆行驶到桥头,王兵方向打晚,驾驶室左前角差点擦到山体,他赶快朝右猛打方向,脚下油门忘松,车子径直朝河里开去。
“刹车!!!回方向!!!”孙正非立直身子,绝望嚎叫。
“啊...”
绝望声中,俩人眼睁睁地看着车辆冲下公路,顺着近垂直陡坡直冲河谷,“嘭”的一声,一颗碗口粗的大树被拦腰撞断,车辆一个俯冲飞起栽入河中,沉入河底,孙正非呆坐驾驶室,看着河水从四处灌入。
河水达胸部,孙正非衬衣口袋的香烟跳出,浮在水面,他捞起一瞧,打湿了又扔掉。
河水淹过孙正非鼻子时,他顿时清醒过来,一把提起慌乱扑腾的王兵,将他从破损的前挡风玻璃口推出。
随后,伤心欲绝的孙正非望着驾驶室里破败景象,不由生出随车沉入河底的想法,只见万念俱灰,一动不动地瘫坐。
不知几时,孙正非脑海浮现母亲在烈日下“打藕煤”、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负重爬行的情形..... 他猛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出了事故就只会逃避,就想去死,自己死了母亲怎么办。
孙正非猛扇自己几个巴掌,起身从前挡风玻璃口游出。
孙正非刚一浮出水面,就听到公路上传来声音,一个中年男子大声说道:“我就说还有一个人嘛,我从那边过来,明明看到有两个人在车里。”
“喂,你没事吧!你快去帮帮你那朋友,他要游不动了。”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喊道。
孙正非四下一看,王兵正在激流中挣扎,异常危险。孙正非立即一个蛙泳式滑向王兵,在距他两米位置,孙正非一个“宓子”潜到王兵身下,一把紧抓王兵衣领,划水将他带向岸边。
两人坐在岸边岩石上,呆望着滚滚流逝的H江水,车辆已沉入河底,看不到任何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走,我们回去。”孙正非恢复了理智,对王兵说道。
“回去以后,我就说是我开的车,你只是搭车到H江村,我们就说车子方向失灵,不受控制才掉进河里。”孙正非见垂头丧气的王兵只知道呆看河面,不禁大声吼道:“听到没有?打死也不能说是你开的车。”
“嗯。”王兵回过神来。
孙正非爬上公路,转身下望,不由暗暗称奇:两人居然能从这么陡峭的悬崖下面爬上来,真不可思议。
“你身上到处都是血,没事吧?”清脆的女声再次在孙正非耳边响起。
“没事,五妹,你怎么在这里?”孙正非觉得糗大了,问他伤情的是五妹张迎春。前两个星期六晚上,孙正非寝室三人到H江村张军家玩耍,张军是明白人,知道小伙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番寒暄,径直带着三人到张迎春家作客。
“我从家里拿点东西回宿舍。”张迎春见孙正非手臂鲜血直流,惊呼道:“哎呀!你手上流了好多血啊。”
“没事。”孙正非抬手一看,小臂上划了条长口子,鲜血直往外冒。
只见,张迎春将孙正非衬衣袖轻卷,掏出白色手帕打开,将孙正非受伤处细细缠裹。
“伤口有点大,你快到你们医务室去包扎一下。”
“好。”仨人一起往回走。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把车子开到河里去了。”张迎春好奇问道。
“前面的美女太迷人了,被迷住了,一时忘记打方向了。”
“切,都这样子了,你还不忘贫嘴。”张迎春抛给孙正非一个卫生眼,又道:“你们两个真是命大,车子从这么高飞下去,居然都没有事。”
“嘿嘿!估计是阎王爷可怜我还没有找女朋友吧,要不怎么我一上岸,就见到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
“哈哈!你真会把我笑死,出了这么大的车祸,你心态还这么好,我可真是服你了。”
“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
“啊...”
“嘿嘿!我是说,到时这洁白的手帕我还给谁?”
“送给你了,我不要了。”
项目部办公楼,孙正非找到安全部王部长,报告事故情况:“王部长,刚才,我开车回X江镇,过了H水河大桥后,方向失灵,车子掉到河里去了。”
“啊!你人没事吧?”
“我人没事,只受了点表皮伤。”
“只要人没事就好,车上就你一个人?”
“还有王兵,他搭车去H江村。”
“那王兵呢?他人没事吧?”
“他人也没事。”
“那就好,你先到医务室检查一下,我这就去向领导汇报。”
......
一时间,车辆开入河里的消息四处传开,孙正非只要一出门,就能碰到各样目光:关心安慰、询问、嘲笑、幸灾乐祸、冷眼观看......
人生真奇妙,苦难见人心。车祸之后,平时与孙正非称兄道弟的隔壁司机小陈,明知孙正非在屋里,却故意同室友小吴评论孙正非的事故,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冷嘲热讽、夹枪带棒;那平时与孙正非不怎么说话的管道工老蔡,跑到孙正非寝室里表示关心鼓励......
孙正非明白一个道理:或许只有处在危难时刻,才能真正看清楚谁对你好,谁是帮你的真朋友。
让孙正非欣慰的是,向开泰和李兰英都只是说了相同的一句话:“只要人没事就好。”
翌日,工程处安全科调查组抵达项目部,对孙正非车祸展开调查,他们通过现场勘查及走访调查,一致认为车祸当时的驾驶人不是孙正非,而是无驾驶经验的王兵。
于是,他们对孙正非展开单独问讯,询问车祸真像,孙正非坚称当时车辆由他自己驾驶,车祸是由于方向失灵造成。
调查人员一连问讯三次,孙正非绝不改口,最后那调查人员放出狠话:“好,既然你一口咬定车祸是由方向失灵造成,那我们就等到将事故车吊上来之后,再来鉴定到底是不是方向失灵造成。”
“若到时候鉴定那方向没有失灵,你说怎么办?”调查人员望着一言不发的孙正非,说道。
“我怎么知道。”孙正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
“彭总,你明天帮我做个松直拉杆球头调整螺丝的7字拐,再带一把榔头、两把钢丝钳、两把12寸的活动扳手给我。”
“你要那些东西干嘛?”
“有用,做7字拐的铁片要找厚实点的。”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只要把东西准备好就行了。”
......
隔天晚上十二点,孙正非悄然来到车祸现场,他担心将事故车吊上岸之后,如果方向系统完好,处安全科的人会找他麻烦。
所以,孙正非决定潜入车底,将方向系统里的直拉杆一端与球头拆开分离,制造球头掉落而引起方向失灵的假象。
估计HS电站上游还有一座发电站,那发电站白天发电机组运行多,下游水流量大,淹没事故车车尖;发电站晚上发电机组运行少,下游水流量小,事故车露出车尖。
借着月光能看到河面上的车厢顶部,孙正非穿条小短裤,将带有电工钳套的皮带系在腰间,钳套里紧插着钢丝钳、7字拐、活动扳手。
孙正非从车辆上游位置下水,还好,水流速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急,较为舒缓。
孙正非踩在前保险杠上,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双手抓住保险杠,双脚踩实河底,然后,弯身用背部抵住保险杠下端稳住身形。
孙正非轻易摸到直拉杆前端球头调整螺丝,调整螺丝上有个一字槽,由开口销锁紧,孙正非用钢丝钳将开口销扳直取出含在嘴中,将7字拐嵌入一字槽,估计是因为水的润滑作用,孙正非很轻松就将调整螺丝拧松。
最后,孙正非用活动扳手朝直拉杆用力敲击,“啪”的一声,直拉杆前端与球头分离,掉到河底,只剩球头孤零零在方向机摇臂上。
出于安全考虑,孙正非浮出水面休息片刻,再次潜入车底,用7字拐将调整螺丝拧进,开口销入孔槽复原。
时光流逝,所有人似乎已将事故遗忘,孙正非除了晚上会悄悄到现场看看水中事故车之外,他便足不出户,闷在寝室里读书或躺床上发呆,度日如年。
二十天之后,X江镇开来一台加长平板车,一台大吨位吊车,然后装载机、推土机、地锚、滑轮等一起上,将河中事故车缓缓拖出水面爬上岸坡,保险公司的人举着照相机在现场照个不停。
打捞场面壮观,在山中实属罕见,于是,人们呼朋唤友,奔走相告,顷刻间,现场即人山人海,看客们高谈阔论,喜笑颜开,他们对大型设备的巨大力量惊叹不已,同时也暗自感谢肇事者送上的视觉盛宴。
设备愈大产生费用愈高,混迹人群中的孙正非满脸羞愧,他为自己的行为造成企业巨大损失而懊恼不已,事故车底部拖地的直拉杆显得格外醒目,它看似在安慰少年郎,其实,那何曾不是一种嘲讽呢?
......
孙正非喜欢做梦,做任何梦他都喜欢,他认为梦就是人的第二种生命形式。
孙正非沉浸在栩栩如生的梦境里,久久不愿醒来,怎奈他白天因抽烟过多造成喝水过量,事故车浮出水面时哗哗流水之声,让孙正非怎么也憋不住尿意,他要么直接尿床醒来,要么就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放下包袱。
放下包袱回到客厅,孙正非坐在床边,一副意犹未尽模样,一看时间,已是凌晨四点,他上次做过拖沙翻车的逼真恶梦,所以,这次已是见怪不怪。
“嘿嘿!五妹。”想起张迎春,孙正非不由笑起。他神经质般将衣裤口袋翻遍,企图翻出梦里的白手帕,那手帕一角绣着两只鸳鸯在桃枝下戏水。
无果,孙正非转念一想,若自己真从口袋里翻出手帕,那就真是天方夜谭。
孙正非确实同室友到张迎春家作了两回客,佳人肌肤胜雪,属天生佳丽,让仨人惊为天人,那彭赵两人在她面前面红耳赤,前言不搭后语。
孙正非有较强心理调节能力,为了不让美貌扰乱心神,他暗思张迎春虽然外表出众,是否表里如一却不得而知,孙正非干脆敬而远赏,不与佳人交流,免得献丑。
张迎春喜好看球,经常独自依三楼一角观看,这让球场上的孙小狼如开屏孔雀一般,极力炫耀着篮球技术及勇猛无敌姿态,以望博得心仪佳人青睐或开怀一笑。
梦里潜水情景,让孙正非觉得自己憋气时间略显不足,他决定将晨练地点由水潭里改成H水河里,以期提高憋气时间和游泳技能。
五点钟一到,孙正非停止胡思乱想,出门晨练。


第五十三章、为伊独舞
下午两点,车辆载着混凝土输送泵及操作手返回HS电站,调度室老申安排卸车时,就安排孙正非的后续任务:“小猴子,今天下午,你还去给我运一车沙子进来。”
“老申,我这车上的泵车都还没有卸下来,您又给我安排活了,您还让不让人活呀!”孙正非递上一支香烟,笑道。
“没办法,你就辛苦一下,过两天,有个大仓面要打混凝土,不多备点沙子不行啊。”老申让孙正非点燃香烟,又道:“这几天你不用看黑板了,天天给我拖沙就是。”
“老申,反正别人也不愿意拖沙,您干脆以后天天安排我拖沙算俅,也免得让您为难。”拖沙路远坡陡,属于累活;到青树坪转运水泥的路更好走,又可以到镇上玩耍,一般司机都愿意拖水泥或场内转运。
“好滴,感谢理解,要是每个人都象你一样服从安排,那我们的工作就好搞多了。”
新建中学用沙量远超三佰车,毕竟那浆砌石挡墙、校区公路、球场、围墙、教学楼等建筑都要用沙。另外,孙正非的车辆成了朱家湾沙场向外运输沙子的专车,沙场朱老板会将距沙场二十公里范围的沙子运输任务,尽量留给孙正非来做,所以,孙正非才会对调度室每天安排车辆任务的老申有这么一说。
待装载机将车上的输送泵卸下,孙正非回寝室一趟。
“妈,我回来了。”
“哦,还出去不?”
“还要去朱家湾拖趟沙子。”
“那快点去撒,早去早回呀,路上小心点,开慢点。”
“好。”
“王兵,你这是?”孙正非一出寝室,就见王兵手腕吊在脖子上垂在胸前,腕处夹板绷带一样不少。
“没事,就是关节脱臼,昨天一回来,我找到李医生,他一下子就将关节复位,他说过个把星期就好了,上夹板主要是起个保险作用。”王兵将受伤左手在孙正非面前活动几下,又道:“我骗他们说是上班搞的,算工伤,正好可以休息几天。”
“晚上,你到我那里搞酒喝,我搞鱼火锅。”
“好。”
“把你母亲也叫上。”
“我估计她不会去,我问问。”
“妈!王兵晚上请您去吃鱼,您去不去?”孙正非朝隔壁喊道。
“你代我谢谢他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就行了,我中午还有点剩饭剩菜。”
“那我晚上先给你母亲端一份过来。”
“好滴,那我先去拖趟沙回来。”
......
“妈勒个巴子,昨天真是把老子给吓死哒,直到现在,老子两条腿都是耙软滴。”
王兵的寝室较小,只有两个人同一间寝室,他的室友已回家探亲,一个鱼火锅、一碗青椒炒肉及一篮子青菜,王兵没请别人,就他俩人,他举杯敬酒,说道。
“嘿嘿。”
举杯一碰,一饮而尽。王兵比孙正非大几岁,孙正非不好多言,却后怕不已,若车辆开下悬崖,那孙正非将滑入人生的另一条岔路,命运会随之改变,两人也不会如此安逸地喝酒吃肉。
“兵哥,你会不会游泳?”
“我会游个铲铲,我们家边上没有河流,我小时候就只会在水塘里来几个狗刨式。”
“额...”
“要是车子飞到河里,老子肯定没命了,那么高的悬崖,想想都吓人。”
“嘿嘿,我们这是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喝酒,干了。”俩人举杯同干。
“当时老子真是吓傻了,脑壳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晓得了,也不晓得松油门,两只手也只晓得紧紧抓住方向盘。”
“兵哥,你用那么大的劲抓住方向盘干什么?”
“我哪里晓得,我K,你手劲怎么那么大,老子两只手都没搞赢你一只手。”
“嘿嘿!要是你两只手搞赢我一只手,那我们还会坐在这里喝酒吗?”
“哈哈,那倒也是,来,兄弟,喝酒,当哥的差点对不住你了。”
“兵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喝酒。”
......
五月四日晚,联欢晚会在灯光球场如期举行,主持人是项目部团委书记赵双玲和电厂赵文斌,赵文斌就是14号球员。
两位主持人致振奋人心的开场词,第一个节目是电厂三对年青男女表演团体健美操,演员们随着音乐节拍跳起了欢快、健康的健美操,充满了青春活力,表演结束,观众们报以热情洋溢的掌声。
第二个节目是男声独唱《小白杨》,演唱者是风钻工黄师傅,瘦小的黄师傅声音宏亮悠扬,唱出了挺拔不屈的白杨精神。
第三个节目是女声独唱《外婆的澎湖湾》,电厂姑娘如山泉叮咚的嗓音让人耳目一新。
第四个节目是《霹雳舞》:音响响起劲爆荷东的士高舞曲《今夜心跳》,灯光变为舞厅旋转彩灯,五个舞者从不同位置以太空步、滑步、机械步向表演场中心舞去。
孙正非头扎红布条,身穿一套老式军装,手戴黑皮半指手套,脚穿回力高邦运动鞋,其余四人则是一套牛仔服装扮。
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节目,难免怯场。孙正非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在表演时,他心里只有三楼角落的张迎春,孙正非假想自己只为佳人独舞,这样,自然就会忽略其他观众,从而不再胆怯害怕。
孙正非特意站在张迎春对面位置,以滑步快速滑入表演场中,转而以扫地动作等待四人向他靠近,待众人到位,他就以太空步溶合柔姿作狂风中艰难前行动作。
杨建光以太空打斗方式将孙正非驱赶出中心位置,然后,杨建光在中心位置做大地板动作。
杨建光退出中心位置,孙正非脱下外衣扔至旁边,只见他穿个弹力黑背心,带着獠牙项链,以一个前空翻跃入中心,然后,孙正非炫起他独一无二的托马斯全旋溶合大风车动作。
舞者们在全场观众“嗨嗨嗨”的鼓劲声中结束霹雳舞表演。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7 01:43:00 +0800 CST  
第五十六章、套(一)
“孙师傅,你这里面怎么还放着书和圈圈呀。”张迎春拉开储物箱小铁门,见里面整齐地放着几本书。
“叫孙哥。”
“我可以看下不?”
“叫声孙哥,就让你看。”
“切。”
张迎春将两个橡胶圈握力器放到半躺的小铁门上,储物箱里一共三本书:高中数学、菜根谭,一本现代企业管理之市场营销。
“看不出来你还蛮爱学习的,车上都还带着书。”
“当然,我们是五好青年,我还有好多优点,你都不知道呢。”
“孙正非,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迎春打开市场营销一书,只见那扉页上有提字:山高人为峰,海阔心无界。孙正非购于CZ兴华书店。
“哎呀!五妹,你都知道我的大名了,你也要将芳名告诉在下呀。”
“你不是会算吗?你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还用得着我告诉你吗?”张迎春抬杠道。
“我那神机妙算太费功力,以我现在的造诣,一日最多只能算一次,再多就算不准了。”孙正非面不改色,大言不惭,道。
“牛皮客,我叫张迎春,我出生那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父亲就给我起名叫张迎春。”
“你这生日好啊,你一过生日,寒冬就跑了,春天就来了,花儿也开了。”
“孙正非,你这本书能不能借给我看看?”张迎春举起营销书,问道。
“这是本做生意的书,难道我们迎春姑娘想要自己做生意?”
“也不知道搞不搞得成,我大姐在CZ市,她打电话过来说,她的好朋友全家都要搬到省城去了,她家自建的门面房要处理,大姐让我过去看看。”
“你不是在电厂上班吗?”
“我那是合同工,又不是正式工,没得搞头。”张迎春解释道,她似乎想到伤心之事,又道:“唉!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呆在那里,老天保佑我这次能够成功。”
“年轻人就是要到外面多闯闯,到老了才不会后悔,我有一种预感,这次你一定能成功。”孙正非觉察到佳人眼神里的忧郁,估计她离婚是真。
“借你吉言,马到功成。”张迎春紧握粉拳,给自己打气。
“这本书就送给你,我已经看过了。”车辆进入羊角镇,停靠空处,孙正非道:“下车,吃点早餐。”
“我不想吃,我怕我吃了之后会吐。”
孙正非直接下车将副驾驶室车门打开,道:“这家店子的鸡肉粉味道极好,你下来吃一点,要不等下肚子会饿。”
“我真不想吃,我怕我吃了会晕车,吐到你车上。”
“前面那稀烂的山路,你都没有晕车,后面这种好路怎么会晕车,下来,是不是想要我抱你下来?”孙正非踏上脚踏板,作势伸手。
“好好好,我怕你了,你先下去,我自己下来。”张迎春赶忙求饶。
米粉端上,张迎春见道:“孙正非,这粉太多了,我吃不完,我夹点给你。”
“这粉味道很好的,你先吃,实在吃不完了再给我。”
“哎呀!把碗拿过来,先夹点给你。”
“好。”
“你慢慢吃,别着急。”孙正非三两下吃完米粉,打了个招呼,结账出门。
小会,孙正非提着塑料袋子与佳人会合车边,他帮佳人上车,又将袋子递过,道:“拿着,路上吃的。”
“哎呀!孙正非,你这人怎么这么好呀。”
“你是我们李大主任交待要招呼好的贵客呀,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你少来,我跟你们李主任又不熟,他跟我三姐夫倒是熟悉。”
“五妹,给哥点支烟。”回到驾驶室,孙正非准备启动车辆出发。
“额...”张迎春一愣,似乎想到孙正非连车都还没有启动,他可以自己点烟。
“你三姐夫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认识李主任。”
孙正非神色如常般启动车辆出发,同时,他接着话题问道。孙正非也意识到自己太忘形,他要在车辆行驶过程中,再借口让张迎春帮忙点烟,才不会彼此尴尬。
“我三姐夫在电厂办公室上班。”张迎春点燃香烟递过。
“难怪他们认识,办公室对办公室,有业务往来。”
“我听李主任说,你还要跟车回来?”
“是,就算谈成了,我也要回家拿些行李来呀。”张迎春双手合十,向老天祈祷:“老天保佑,希望我能成功。”
“要是谈好了,你准备做什么生意?”
“我想开个服装店,我从小就喜欢做衣服,我二姐是裁缝,我跟她学过做衣服,二姐说我在服装方面有天赋。”
“你看,我穿的这套小西装,就是我自己做的,漂亮吧?”张迎春身穿一套大方得体的灰色小西装。
“啊!你做衣服做得这么好,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在店子里买的。”孙正非由衷赞叹,又道:“我觉得你开服装店一定能成功,卖衣服最重要的就是会选衣服来卖,你的眼光好,应该很会帮人搭配衣服。”
“我还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三围来。”
“三围?三围是哪三围呀?”孙正非随口问道。
“额...三围你都不知道。”
“没人跟我说过呀,那你看看我的三围是多少,你的三围又是多少。”孙正非傻傻说道。
张迎春娇嗔道:“呸!难怪别人说十个司机九个坏。”
孙正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也没细想自己哪里说错,连忙转移话题道:“额...你吃东西呀,袋子里有瓜子枇杷石榴,还有健力宝。”
“好,你什么时候回HS电站?”
“你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好?”孙正非反问。
“这我还不知道,最迟明天上午吧。”
“你大姐在CZ哪里?”
“我姐夫在CZ铁路局上班,我大姐没有工作,在家里带孩子,她对我最好了。”
“哦,那今天晚上,你就住在你大姐家里?”
“我才不住她家,那么小的房子,站个人都站不下,再说我最不喜欢我那大姐夫,他一背着我大姐,一双眼珠子就都要掉......”张迎春察觉到有些话不能道于外人听,止语,又道:“她们那边小旅馆多的是,我要我姐找家相熟的旅馆睡一晚就是,也花不了几个钱。”
“那些小旅馆脏得要死,连洗个澡都不方便。”孙小狼小九九一转,又道:“我们拖水泥的车子一般晚上都睡在SX宾馆,那里离火车站近得很,我们到了CZ市之后,直接在宾馆开两间房,你一间我一间。”


第五十七章、套(二)

“我可住不起宾馆。”张迎春直言。
“没事,到明天结账的时,我把结算金额全部开在一张发票上,拿回去报销就是,反正我们是实报实销,这公家的钱是不花白不花。”孙正非以占公家便宜口气,轻松说道。
“啊,你们单位还能这样啊。”
“嗯,公家单位就是这点好,你们电厂应该也是一样。”若可行,孙正非计划在宾馆开两张不写日期的发票,再找机会到财务报销,就算房价超过单位规定的限额,也亏不了几个钱。
“我又没出过差,我怎么知道。”
“孙正非,电厂有不少女孩子在议论你呢。”
“叫非哥。”
“切,你都没有我大呢。”
“你正月初七生,我正月初六生,我出生代表严寒结束,你出生代表春天到来。”孙正非又在瞎掰,他只不过是记住张军所说,糊弄张迎春而已。
“切,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怎么,要不要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你核实。”孙正非诈道。
“就算真是的,我也不喊,叫你孙正非就不错了。”
“电厂的女孩,一个个眼高于天,还会议论我们这些贫民窟的人?”孙正非懒得跟她纠缠,转而问道。
“她们说你篮球打得好,舞也跳得好,而且...还说你身材特别好。”张迎春似乎没有听出孙正非话语里的嘲讽。
“她们说什么,我才懒得管,我只想知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额...还可以了。”
“青年节晚会上,你的舞是怎么跳的?我怎么学不会,就是你好像迎着大风慢慢子向前走的那些动作。”
“那叫做太空步,里面还有柔姿舞、波浪舞。”
“那你两条腿在空中打转转,叫什么舞?”
“哈哈!打转转呀,那是叫托马斯全旋和大风车舞。”
“哦,你说,象我能不能学会你跳的舞?”
“当然可以呀,今天晚上,我们到CZ市的舞厅去玩一下,我教你跳。”孙正非目光清澈,歪念顿生。
“舞厅会不会很乱呀?”
“哪会乱呢,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谁捣乱就把谁抓起来。”
“那到时候再说吧。”
“好。”
“孙正非,你打篮球怎么跳得那么高?我看他们都没有你跳得高,你是不是会少林武功呀?”
“哈哈,少林武功算什么,我可是G省风鸣山和极观玄机道长的关门弟子。”反正吹牛不犯法,再说那玄机道长还真算得上孙正非的授业恩师。
“和极观很有名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五妹呀,我们华国地大物博,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真正的高人是深藏不露,他们过着不显山不显水的隐居生活。”
孙正非故作高人状,心里却想到管道工老蔡,老蔡是武术之乡AH人,习得一手好疯魔棍法,拳脚功夫亦颇为了得,现在,老蔡时常与孙正非几人一起晨练。
“少林功夫以外家功夫见长,而我们和极观的功夫,则是内外兼修,收徒弟要看天赋,我的大师兄能一掌把八米开外的蜡烛给熄灭。”
“我看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张迎春见孙正非牛皮越吹越大,冷不防给它戳了个窟窿。
“五妹呀!看破也不要说破呀!给非哥点支烟,哥又有点犯困了。”
“切,我怕我再不打断你,你那牛皮就要吹上天了。”张迎春熟练抽出支香烟点上。
“孙正非,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没想到你嘴巴这么会说,死的都能被你说活,你那女朋友不会被你豁得团团转才怪。”
“女朋友?”孙正非美美吸上一口香烟,道:“我有女朋友吗?哪个是我女朋友?你吗?”
“如果你是我女朋友,那我就天天豁得你开开心心,甜甜蜜蜜。”
“切,你想得倒美。”张迎春瞄了一眼孙正非,若有所思般说道:“这辈子我谁都不嫁了,就一个人快快乐乐过一生。”
孙正非心里一咯噔,岔开话题道:“开服装店,就你一个人的话,怕是忙不过来哟,又要进货又要看店。”
“我家七妹呀,她偏科太严重,我估计今年她很难考上大学,她最喜欢我了,到时肯定会跟我来一起开店。”
“你家不错呀,一个女孩子还读了高中。”
“怎么?看不起女孩子呀,当年高考那几天,我要不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哼哼...”
“额...我几时看不起女孩子了,我的意思是农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有些人家不想让女孩子多读书。”
“哼哼,这本书上的题目我略知一二,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应该还能帮你解答。”张迎春拿出高中数学,自信满满而言。
“好啊!这本书有好多地方我都看不懂。”孙小狼大喜,又道:“不过到时你可不要推拖说没有时间,或者又不耐烦哟。”
“你若太笨,人家当然会不耐烦。”张迎春笑道,而后又言:“孙正非,我看你总是穿着一套军装,你是不是当过兵?”
孙正非脸不红心不跳,说:“嗯,我在雪域高原当了几年兵。”
“啊!你在雪域高原当过兵呀!那可是一片神奇的地方。”
“确实如此。”
“说说你当兵见闻吧。”
“好啊,有一次,我单放驾驶车辆,行驶在唐古拉山上......”小时候,孙正非经常听父亲讲述雪域高原上的奇闻趣事,信手拈来几个精彩片断,忽悠张迎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
太阳运行不变,已从东方初升到了十一点位置,孙正非的大脑却将快乐时光无情压缩,让他觉得车辆以最慢速度行驶,却仿佛是最快时间到达CZ市,车辆好似穿越了时空隧道。
SX宾馆,孙正非开了两个单间,他帮张迎春将行李提进房间,道:“十分钟后,我过来叫你,中午,我们就到外面随便吃点,省得你去吵烦你家大姐。”
“好。”
不久,俩人走出宾馆,孙正非问道:“五妹,从这里出发,你能不能找得到你大姐的家?”
“这里我没来过,但只要到了火车站,我就知道了。”
“出了这条路,右拐就到火车站。”
俩人朝火车站方向走去,途中,孙正非见一饭馆生意火爆,走近一瞧,煲仔饭。
“五妹,煲仔饭吃得惯吗?”饭裹着肉香扑鼻而来,甚是诱人。
“好,吃得惯。”
“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随便。”
“老板,来份随便煲仔饭。”孙正非也不怕丑,一进店,朝老板大声喊道,待老板看了过来,又道:“老板,来一份豆豉排骨饭,一份腊味饭。”
“五妹,从这里到你大姐家,你知道走了吗?”坐定,孙正非问道。
“知道,已经离她家很近了。”
“吃完饭,我就去水泥厂装水泥,估计要到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回来。”
“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你先到宾馆里休息下再去吧。”
“没事,一点都不累,晚上,你要不要到你大姐家吃饭?”
“我不想到她家吃,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呀,美女请客,乐意之至,晚上我们到一家特色餐馆去吃饭。”在车队时,孙正非听师傅们提起过一家餐馆,味美价廉有特色。
“好。”


第五十八章、套(三)
水泥厂的装车工人要下午一点上班,水泥厂距CZ市三十公里路程,时间尚早,所以,车辆不急不慢地行驶在柏油路上。
......
太阳从十二点运行到三点位置,大脑却将这段无聊时光无情拉长,让孙正非觉得车辆如蜗牛般的速度爬行回CZ市。
终于,重车回到SX宾馆停车场,为了防止下雨将水泥淋湿,孙正非用篷布将车厢内水泥盖严实。
弄得一身灰,孙正非回房间洗澡,路过张迎春房间,他试探着敲了敲房门,无应答。
初恋烟消云散,让孙正非心思如同不羁野马,四下探寻传说中的芳草地。清明过后,江老板家“教育片”的洗礼,彻底打开孙正非情爱大门,让他对男欢女爱无限憧憬。
澡后,孙正非穿个裤衩,神清气爽躺在床上,闭目遐想:
张迎春皮肤白皙细腻,如凝脂;面上的那对小酒窝甚是惹人怜爱,丰润身材......
张迎春从她大姐家回来,见孙正非车子在,便上楼直接敲孙正非房门,连敲几下均无人应答,她就试着将门把手一扭,房门开了,进屋一探,只见孙正非呈大字睡在床上,裤衩像个大帐篷。
“哎呀!丑死了!”张迎春瞬间桃花朵朵,娇呵道,她赶忙回转跑出房间。
此时,孙正非正做着白日美梦,梦里,嘴唇正慢慢靠近娇娃,魔爪正在奋力向上攀登...“呯”地一下,关门声就像针刺破彩色气球的破空声,美梦随之破裂。
孙正非从睡梦中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中,好象听到女声,他以为是宾馆服务员开门打扫房间,见房间里有人,又关门出去了。
一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孙正非发现身体异样,不由左右开弓,扇了异处两巴掌,且张口骂道:“你个锤子,大白天也不格老子老实点。”
起身上了趟卫生间,穿戴整齐,到隔壁敲门,喊道:“五妹...五妹。”
这一次,门应声而开,张迎春手拿毛巾,似乎在洗脸。
“五妹,你回来。”孙正非见她面红耳赤,又关心道:“你的脸好红呀,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呀!”张迎春眼神略有闪烁,高声道。
“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我大姐带我去看了门面,位置还不错,今天房主王大姐没在家,明天上午跟她见个面,谈一谈就好了。”
“哦,那恭喜你呀!就要当老板了。”
“哎呀,我这叫什么老板呀,只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预感你能成功,你就是未来的大老板。”
“孙正非,我这房间里没有热水,你帮我看一下。”
“好。”
“估计是液化气没有了,我们出去的时候,跟总台说一下,换一罐就好了。”孙正非检查一番,道。
“你现在还要用热水不?我房间里有热水。”
“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
“你下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出去逛一下,顺便看看别人的店子是怎么做生意的。”
“好呀,我带你到那个门面去看看,你也帮我把把关,出出主意。”张迎春雀跃道。
结伴下楼,孙正非不忘告知总台房间没有热水的情况,得到总台确切回复之后,俩人这才离开。
“就是这间门面。”张迎春指着一间关着门的铺面,说道。
孙正非四下打量起来:这个铺面属于一幢独立两层楼房,楼房共有两个门面,位于CZ市中心与火车站中间的主街道上,楼房左边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大楼房,右边也是一幢八层楼高的单位大楼房。
见路上人来人往,孙正非道:“这个位置不错呀,房租贵不贵?”
“十五块钱一个月。”
“哦。”孙正非也不知道这房租是贵还是便宜。
“好贵哟!但我大姐说,旁边这家光门面的租金,就要十五块钱一个月,而我们则是包括整个二楼都给我们用。”旁边开着的门面,是一家自制牛皮鞋的店子,张迎春指着说道。
“哦。”
“我要是有钱就好了,我就直接把这幢楼给买下来。”
“哦?买下这幢楼要花好多钱?”孙正非心一动,问道。
“八千。”
“才八千块钱,也不多呀!”孙正非惊言。
“不多?像我大姐夫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六十多块钱,他们一家人就算不吃不喝,也要十来年才买得起呀。”张迎春感慨道。
“额...”
孙正非突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存折上存有八仟伍佰块钱,自己口袋里还有一千多元现金,这些现金是四月份沙场拖沙款及出车补贴,他还没来得及存入储蓄所。
“孙正非,你有钱的话,就把它买下来,很划得来,听我大姐说,王大姐给她是八千块钱,要是别人买的话,至少一万块钱以上。”
“这房子我买起有什么用呀?”
“你可以买起,再租给我呀。”
“哈哈!走了,明天再说。”此时,孙正非心不在马。
CZ市是地级市,俩人在主城区四处闲逛张望,国营大百货店里有不少服装卖,街道上的个体服装店不多,规模也小。
“五妹,你这开店的服装,从哪里进起来呢?”孙正非好奇问道。
“GZ沙河呀,那里有服装批发。”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大姐告诉我的,我还准备买台缝纫机,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
“对头,我们只要努力,生活就会越来越好。”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8 09:02:36 +0800 CST  
第五十九章、套(四)
“五妹,这公园里可以划船,我们进去休息一下。”不知不觉,俩人到了南湖公园大门口,孙正非听说过公园里的情况,道。
“好。”张迎春穿着高跟鞋,走了不少路,也累了。
南湖面积不小,俩人租了一条脚踏式鸭子船,在南湖里游荡。春末夏初的五月,既没有刚入春时的料峭之寒,也没有盛夏时的炎炎浮躁与慵懒。
小船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轻柔地行驶,俩人放松心情,安逸享受这份难得的闲情雅致......
小船一靠岸,孙正非先行上岸,然后,他抓住船上张迎春纤手,帮其稳住身体助她上岸,纤手软柔,像一团棉花,让孙正非感觉不到手骨存在。
“五妹,我怀疑你在家里娇生惯养,你父母从来没有让你做过家务。”
“是呀,我从小学习成绩就好,我爹妈最喜欢我了,家里大部分事情,都由我姐姐、妹妹她们做了。”
“两位,这是我们南湖公园最新推出的鬼城项目,也是现在年轻情侣最喜欢游玩的节目,你们可以进去玩玩。”一位大姐迎面过来,向俩人推荐假山里的鬼城游玩项目。
“哦,那鬼城里面,有什么好玩的节目?”此时,孙正非看到一对年轻男女从不远处的鬼城出口出来,那姑娘似乎被吓得不轻,出来了还紧紧抓住男伴手臂不肯放松,那男子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坏笑,轻言细语安慰着姑娘。
“我们这鬼城里设有18层地狱,有下油锅、锯背、坟墓幽灵、鬼推磨。”大姐介绍完毕,又道:“经过鬼城的考验之后,你们以后的生活,就会甜甜蜜蜜,一帆风顺。”
“哈哈!门票价多少钱一张?”
“一个人三块钱,两个人五块钱。”
“五妹,借大姐吉言,我们就进去看看。”
张迎春紧张兮兮般说道:“我怕...”
“大白天的,怕什么,出来玩,玩的就是心跳。”
“我们就是要战胜自我,克服恐惧才能进步,走吧。”孙正非上前带路,买票进入。
俩人掀开布帘一进入鬼城,里面一下子就昏暗下来,只有弱弱的彩色灯光时亮时灭及恐怖吓人的音乐声,张迎春心头一紧,赶忙抓紧孙正非。
没走两步,突现两个迎宾鬼,正阴森森地前后摆动,张迎春哪里见过这个阵式,吓得赶紧抱住孙小狼手臂,温软压来,春香扑鼻,让孙正非心里乐开了花,他温声安慰道:“有我在,别怕。”
孙正非携战兢佳人绕开迎宾鬼,小心向前,忽地,前面白光中跳出一个古代服装的僵尸,僵尸配合着恐怖鬼怪声举平双手,直跳过来,那张迎春吓得忍不住高声尖叫起来,孙小狼乘机将香暖紧拥,用他强力心跳和柔情细语安抚颤抖的张迎春。
随后,俩人依偎走过古井巫怪、黑白无常鬼、下油锅等一系列场景,此中趣意,只有当事人才得领会。
鬼城路不长,正常行走,两分钟就能走完,孙正非心中惬意无限,与臂弯香暖慢挪前行,同时,他脑海飞速盘算一亲芳泽之计。
怎奈,身后走来一对情侣,这俩人不怕鬼城场景,一路高谈阔论,很快,俩人就赶到孙正非身后,鬼城内道路狭窄,孙正非只得携张迎春加速前行。
张迎春嘘气而言:“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
“这个鬼城确实蛮吓人,你的胆子真大,到后来居然不怕了。”孙正非顺势牵着无骨纤手前行。
“要是我一个人,我肯定不敢进去,那个僵尸鬼太吓人了!”张迎春似乎还沉浸在鬼城恐怖情景中。
“我觉得还是那个砍头鬼最吓人。”
“嗯,那个坟墓幽灵也吓人。”
到公园大门处,张迎春似乎这才意识到牵手,想要挣开,怎奈那孙正非耍无赖,紧握不松,只得作罢。
“我们这是到哪去?”
“已经六点多钟了,吃饭去,我们到一个特色饭店去饱饱口福。”
“好,今晚我请你。”
“好嘞,你请客我出钱。”
“那怎么行。”
“我这是跟外国佬学的绅士风度,你就给我一个做绅士的机会吧。”
......
“老板,来份鸡,再来份田螺,再来个青菜。”六角楼的生意还不错,坐定,点菜。
“你们两个人,就来半只,青菜给你们上一篮子,下到火锅里吃就是,要不要来个清汤?”
“好,就依你的意思。”
“两位喝点什么?”
“等一下,菜上好了再说吧。”
“好滴,我们家有自酿米酒,男女适宜,也不醉人,很受欢迎,俩位可以尝尝。”
“那就来一斤吧。”
“一提壶是两斤,这酒也就十几度的度数,你们俩个绝对喝得完。”
“好,那就来一提壶。”
......
餐馆上菜神速,小会,酒菜上齐。
“五妹,你是喝饮料还是喝点甜酒。”
“我什么都不要,就喝点白开水。”
“妹子,这是我家自酿甜酒,跟饮料一样,没有度数,喝了睡得香甜,你尝尝吧。”上菜的大姐热情推荐。
“哦,那就给我倒一杯尝尝。”
“来,预祝我们迎春姑娘开店大吉,财源广进,干杯。”孙正非举杯相邀。
“谢谢,借你吉言,干杯!”
菜可口,较辣,俩人贪吃,只好饮用甜酒解辣。
“孙正非,我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了,谢谢你,干杯!”
“我也是,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干杯!”
酒很快喝干,意犹未尽,又要一壶。
“孙正非,要不要我介绍个电厂女孩做你女朋友?”
“好啊!正好你们电厂有一个我喜欢的姑娘。”
张迎春一愣:“真的?那你告诉我她是谁,我一定帮你追到手。”
“这可是你说的哟,你可不许反悔。”
“我决不反悔,一言为定,你说,她是谁?”
“真不反悔?”
“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啰嗦,快说,她是谁?”
“她姓张,叫张迎春。”
张迎春又愣,不知所措心慌意乱:“哎呀!你开什么玩笑呀。”
“我开玩笑了吗?某人可是说过决不反悔,一言为定。”
“我哪知道,你说的是我呀。”
“喝酒。”孙正非见佳人模样儿,不由心中一荡,举杯。
张迎春一饮而尽,叹声道:“我是个不祥的女子,你跟我在一起,会倒霉的。”
“什么意思呀,什么是不祥的女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些。”
“懒得跟你讲这些,说了你也不懂。”
“我可是风鸣山和极观玄机道长的徒弟,我观你印堂丰隆发亮、清眉顺眼、唇红齿白,生得一副旺夫旺子之像。”
“你乃立春之日出生,这日子预示着万物复苏生机勃勃,象征富贵增荣、招四方之财,实属兴家旺族之吉人。”孙正非又作古正经说道。
“噗嗤!你还真有神棍的潜质。”张迎春见孙正非一本正经模样,不由嫣然一笑。
“唉!这世人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孙正非故作感叹,又暗示道:“不过,迎春花儿只能跟随大寒的脚步。”
“哈哈,不说了,我们喝酒。”张迎春心情大好,生出不醉不归气势,举杯相邀。
“好哇!”
眨眼,壶又空,佳人道:“孙正非,我们再来一壶,好不好?”
“不喝了,这甜酒后劲不小,再喝就会醉了。”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但孙正非害怕张迎春喝醉,误了明天正事,他犹豫再三,痛苦说道:“要喝我们下次再喝。”
“再喝一壶嘛,再喝一壶我们就不喝了,好不好嘛。”张迎春醉眼如丝,风情万种。
“好啊!我们再来一壶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此时,孙正非已将张迎春视为良配,岂能让她出丑。
“什么条件?”
“啵一下,我们就再来一壶。”孙正非歪着头,手指着脸庞,嘻笑道。
“呸!坏蛋,休想占老娘便宜。”张迎春如百变女神,只见她双拳叉腰,如霹雳娇娃般娇喝道。
“哈哈!吃菜。”
......


六十、套(五)
陌生的城市里,几杯米酒下肚,令张迎春全身暖和安逸,春意盎然的她随着陌生的熟悉人走出餐馆,道:“孙正非,现在回宾馆也太早了,我们还到哪里去玩会吧。”
“好,我们到舞厅跳舞去。”
“这里哪有舞厅呀?”张迎春四下望去,也没有看到个霓虹灯闪烁的地方。
“你跟我来就是了。”孙正非牵着张迎春穿过马路,刚才结账的时候,他问过老板,打听到了舞厅位置。
“孙正非,你会跳交际舞吗?”
“会呀。”
“孙正非,可我不会跳呀。”
“没事,我带你,你跟着我的步伐跳就是。”
“万一踩到你脚了,你可不要凶我哟。”陌生的城市,让张迎春少了一份拘谨约束,多了一份活泼自然。
“哈哈,你求我呀。”
“我才不呢,你要是凶我,我就哭,让人家都知道你欺负我。”
“哈哈,那你现在就哭呀,也好让我瞧瞧贵妃娘娘梨花带雨的别样风采。”
“毛病,谁会无缘无故哭呀。”张迎春甩了一个卫生眼过去。
......
不久,俩人买票进入一家大型舞厅,舞厅面积约四百平米,舞池周围是大大小小的卡座,在舞厅内服务员引导下,俩人被安排到一个角落的小卡座里,孙正非随意点了零食饮料。
此时,舞厅响起慢四步音乐,孙正非起身相邀,“走吧,我们跳一曲。”
“这么多人,我有点害怕。”张迎春起身紧握孙正非手掌,悄声说道。
“别怕,你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我身上,你的眼里只有我,就不会害怕了。”孙正非牵手张迎春进入舞池。
舞池里,孙正非发现大多数舞者没有过多在意舞姿,而是在昏暗的旋转彩灯下,借机与舞伴身体接触,玩一些小动作。
“迎春,你点子踩得很准,跳得很不错呀。”孙正非随大流,与张迎春身距较近,在她耳边轻语。
“人家又不是一点都不会。”
“你还真不谦虚呀。”唇靠近张迎春耳轮细语,他甚至能感觉到垂珠散发的热度。
“过分谦虚等于骄傲。”舞厅气氛,让张迎春轻松尽情。
“迎春。”孙正非将上身与张迎春拉开,作含情凝视,细语呢喃。
“干嘛。”张迎春垂下眼睑,粉面桃花,垂珠樱红。
“感谢老天让你我相遇。”
“嗯...”
伴侣在舞池里驰骋,一曲曲快歌慢舞在俩人脚下悄悄溜过,的士高到了,劲爆舞曲将舞厅地板震得一起摇摆,刺眼闪光灯让人们迷失方向却又兴奋不已,大家冲进舞池摇摆身躯,挥舞双手,释放着旺盛活力与张扬。
孙正非带着张迎春挤到舞池中央,他随着劲爆节奏在张迎春面前炫尽舞技,抛洒阳刚。
不久,孙正非见张迎春意动,也随着节奏摇摆。于是,他转到张迎春身后,将双掌把握蜂腰,随着节拍贴近摇摆,舞厅越来越沸腾,张迎春不由随着节奏放纵青春,尽情摇摆。
突然,的士高曲骤止,灯光也随之全部熄灭,舞厅里响起悠扬的萨克斯慢曲,伴侣们随着音乐很自然轻拥漫步,孙正非知道,传说中的熄灯贴面舞来了。
无尽黑暗里,孙正非双掌在张迎春腰间轻转,张迎春随即转身投怀送抱,孙正非双掌合围腰后,轻贴佳人,俩人随着音乐跟着人流慢挪,周围,“啵啵啵”声直钻耳中。
孙正非将头埋入张迎春发间,细品诱人发香,随后,他忍不住在佳人额头轻沾,张迎春轻颤却恍若不觉,孙正非得寸进尺,抬手轻抚秀发,又滑到下巴处轻抬,张迎春不敢睁眼,睫毛扑闪。
孙正非低下头,欲将厚唇......“叭”的一声,舞厅灯光亮了一组,张迎春立刻满脸通红,她埋首轻语:“我们回去吧。”
“好。”
轻拥香肩出门而去,九点已过,大街还算热闹,不少年轻男女若无旁人地嘻哈,尽显青春活力,公路旁的夜宵摊子上,传来阵阵甜酒清香及卤菜的五香味道,让人垂涎三尺。
“迎春,我们还吃点东西不?”
“我吃不下了,你想吃你就吃吧,我的脚板都要走出泡了,正好坐下休息一会。”
“你的脚怎么了?”孙正非停下脚步,望着佳人玉足,问道。
“我这双鞋子有点逼脚,走起路来生疼。”张迎春穿着一双新买高跟鞋。
“主要是今天我们路走多了,我来背你,脚打出泡来就麻烦了。”孙正非背对着张迎春,扎马步弓身,道。
“哎呀!不用,这么多人,丑死了。”张迎春怕丑,又道:“这里离宾馆应该没有好远了。”
“你是要我背着回去呢?还是要我一把扛起你回去?上来。”孙正非用不容抗拒的口气说道。
“哎呀!你这人真是霸道。”张迎春无奈抱怨,乖乖抵近。
“你抱着我的脖子,你就不会朝后仰。”孙正非反手抱紧佳人,轻松起身,他见张迎春只是双手轻搭肩膀上,便说道。
“哎呀!快走啦!”张迎春以一副你爱背不背的口气,催促道。
“好嘞,走啰! 登登等登,凳登等灯...”孙正非哼着猪八戒背媳妇音乐,踩着节奏,轻快向前,只见俩人时而快进、时而后退、时而旋转......
“哎呀!你别转了!会摔跤的呀!”张迎春胆小怕摔,乖乖附在孙正非后背,双手圈环抱脖,道:“我真是服你了!”
“嘿嘿!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呀。”背后软压令孙正非身心通泰如饮甘醇,他大言不惭地说道。
“切。”
“张迎春,你怎么这么轻呀,我们围着那南湖公园跑一圈再回去,好不?”
“好呀,只要你背得动,你就去跑呗,人家不说你是神经病,才怪。”
“好呀!你敢骂我神经病!那我转圈了。”孙正非作势又要转圈。
“哎呀!你神经病呀!”张迎春吓得赶忙抱紧。
“哈哈哈...”


第六十一章、情定
不知不觉,俩人到了宾馆停车坪,背上的张迎春说道:“孙正非,你放我下来,让宾馆里的服务员看见不好。”
“莫怕,我们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好的。”孙正非朗声安慰,心里却打着不可告人的小九九。
若是让服务员看到俩人如此情景,还不知她们心里会怎么想、怎么看自己呢。想到这里,张迎春心慌意乱,身子乱扭,焦急喊道:“哎呀!你快放我下来。”
“那好,叫非哥,就放你下来。”在心仪女人面前充大,似乎代表雄性的张扬,雌性的仰望,孙正非乘机要挟,道。
“孙正非,你真是个无赖子!”张迎春气急,粉拳娇喝齐至。
“你再不喊,我就背着你跑上楼去哟。”孙正非以一副痞里痞气模样,逼迫道。
“孙正非,你敢!”张迎春恼羞成怒,两手掐住他的脖子。
“哎哟!你是母老虎呀,痛啊!快松手啊。”孙正非惨叫不已。
“放我下来。”张迎春不为所动,横眉冷对。
“到门口,好走了,我就会放你下来,你莫急呀。”
“好。”张迎春满意收手。
宾馆外,孙正非万般不舍地放下张迎春,俩人并肩上楼。
“迎春,晚一点,我们再出去吃点宵夜吧,背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把我肚子都背饿了。”孙正非夸张说道。
“我脚疼,实在是走不得路了。”张迎春歉意望着孙正非,又说道:“我跳舞出了不少汗,浑身粘呼呼的,我想洗个澡就睡觉了。”
“好,我也要洗澡,洗完澡,我们玩会扑克吧。”下午,孙正非在房间里发现一副扑克。
“我都想睡觉了,今天真的好累哟。”
“这么早?十点都不到耶。”
“我平时十点不到就睡了。”
“哦。”孙正非面露失望,
张迎春开门进屋,她望着失落的孙正非,芳心一软,想要开口答应他的邀请,但她却又害怕孙正非看轻自己,毕竟,俩人才共处一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跟做梦一样。
况且,自己是个不祥的女人,孙正非这么好的阳光男孩,自己不应该害了他,一个眼神的时间,张迎春内心却五味陈杂思量颇多,她落寞说道:“再见。”
孙正非见张迎春的情绪不对,就不再勉强,温柔说道:“晚安,做个好梦。”
回到房间,冲澡刚完,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他问:“谁呀?”
“是我。”
“等下,马上。”一听是张迎春的声音,孙正非心头一喜,赶忙喊道,并急忙套上裤子。
开门一看,张迎春脆生生站在门口,她见孙正非还在穿衣,慌忙垂下眼睑,不敢直视。
“我那房间,还是没有热水。”
“估计是总台给忘记了,现在太晚了,不好找她们了。”孙正非目光清澈,体贴说道:“你去拿东西过来,到我这里洗,我躲被窝里看电视就是。”
“好。”
孙正非将小电视机打开,缩到被窝里面。张迎春进屋,探出头,说道:“我去洗澡了。”
“好。”孙正非目光清澈,回答声音宏亮,
“哎呀,你这卫生间的门,怎么锁不上呀。”卫生间里,张迎春惊讶说道。
“你洗就是,我帮你把外面房间的门锁上。”孙正非起身关锁外门,他见一脸忐忑的张迎春从卫生间里探头张望,笑道:“要不要我搬张椅子给你,你用椅子将门从里面抵紧?”
“不用,相信你一回。”张迎春心里愿意,嘴上却说不出口。
孙正非见张迎春盯着自己,他赶忙讪笑着躺回床上,卫生间关门声一响,孙正非就再也无法静心看电视,他闭目竖耳,倾听卫生间里的动静,小会,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水响,瞬间,孙正非如听到水响的蚂蟥,脑海里幻想起佳人美浴。
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里传来“啪嗒”、“呯”的摔跤声,接着,张迎春的“哎哟”声响起。正在浮想联翩的孙正非赶忙跳起,跑到卫生间门口,敲门急喊:“五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水响及“哎哟、哎哟”之声,也不见张迎春应答。孙正非心生警惕顿觉危险,他果断地拧门进入,只见满身肥皂泡子的张迎春坐在瓷砖地板上,手捂后脑“哎哟、哎哟”叫疼,淋浴喷头在不停喷散。
“五妹,你怎么了?”孙正非俯身,急切关问。
“我洗头发,把地板弄滑了,刚才,我抬脚一滑,摔了一跤。”张迎春摔蒙了,楚楚可怜般说道。
“你摔到哪里了?”
“我脑壳碰到墙壁上,屁股一下就坐到地板上了。”
“脑壳碰到了哪里?”孙正非赶忙去探她的后脑。
“这里。”张迎春指着撞处,说道。
“还好,没有鼓包,你不要去揉它,越揉越容易起包。”
“好疼啊!”
“等下,我用冷毛巾给你敷下就好了。”
“来,我扶你起来。”孙正非将张迎春抱起站稳,又关切问道:“你尾椎骨尖摔得疼不疼?”
“不是很疼,主要是两边。”
“那就太好了。”孙正非悬起的心顿时落下,只要不是尾椎骨就好了,他心里暗笑:肉多还是有肉多的好处。
“孙正非,你出去。”这时,张迎春清醒过来,她满脸通红,说道。
“额。”孙正非一愣。
“求你了,孙正非,你快出去吧。”
“叫非哥。”
“非哥,你快出去。”张迎春推着孙正非往外。
“那好,你洗完澡,就到外面来穿衣服,免得又摔跤。”孙正非边走边说道,满园美景突然而至,将毫无准备的孙正非砸蒙了,他内心彷徨失措,不敢轻举妄动。
“好。”
张迎春将孙正非推到门外,赶快将门关上。她倚门长嘘,心里既害羞又甜美。
“迎春,你洗完澡莫急着走,我们谈谈那门面的事情,我有话跟你说。”门外,孙正非的声音响起。
张迎春闻言一惊,又掩嘴偷笑,随后,她清清嗓子,回答:“好的,知道了。”
小会,张迎春穿戴整齐,出了浴室,孙正非赶紧上前,问道:“脑壳还疼吗?”
“好多了。”
“要不要用冷毛巾帮你敷一下。”
“不用了,没事了。”
“屁股呢?”
“哎呀!不疼了。”
张迎春见孙正非问得太过直白,脸不由一红,她觉得今天自己红脸的次数比一整年还多,她道:“孙正非,你有事就说呀。”
“你坐嘛,我们坐下说。”孙正非拍拍床铺,说道。
张迎春不理孙正非,直接走到靠窗户的椅子上坐着,道:“你说。”
“张迎春,你准备了多少钱开店?”
“五百多块。”
“这好像少了点吧,一台缝纫机就要不少钱吧?”
“嗯,好的缝纫机要一百二十块钱一台,但是五百块钱已经不少了,很多做生意的人,就是几十块钱起步,我还是算多的呢。”
“迎春,将这幢房子买下来,真划得来吗?”
“当然划得来,但是,你家里有这么多钱吗?”
“我家里没有,我有啊。”
“你有这么多钱,怎么连衣服都舍不得买件好的穿呢?”
“哎呀!你居然敢不相信我,我要是有这么多钱,怎么办?”
“随便你怎么办。”毕竟八千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张迎春真不相信孙正非能拿得出来。
“那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取钱,我们把它买下来。”
“真的!?”张迎春眼睛一亮。
“真的,你要不要看存折嘛?”
“那太好了!”意外惊喜,让张迎春忍不住起身拍掌雀跃。
随后起身的孙正非望着开心的张迎春,眼热不已,心生异动。兴奋中的张迎春发现孙正非眼中的异样,不禁面色一红,讷讷说道:“我太困了,我去休息了。
张迎春如受惊小兔般溜窜,却被孙正非一把抓住手腕,她无力挣开,无助问道:“你干嘛呀。”
“抱抱。”
随后,张迎春就被浑厚气息笼罩,让她浑身无力;凝视炎热如火,张迎春只好垂下眼睑,扑闪睫毛抵挡;额头轻点唇印时,张迎春懵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当孙正非印上唇瓣,张迎春如遭雷击,她瞪大眼睛,心跳如雷,两腮桃红,唇瓣清凉,这种感觉就是爱情吗?张迎春极度渴望温暖,向往幸福,她不由笨拙回应......
良久,张迎春挣开怀抱,拉称头衣服,委曲埋怨道:“孙正非,你干嘛呀,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
“额。”孙正非尴尬而甜蜜地笑道:“好。”
“我要去休息了。”爱情突然而至,幸福接踵而来,张迎春害怕是一场梦,她想要独自清醒一下。
“你就睡这里呀,我不乱动你就是。”孙正非试探着说出心声。
“休想!”张迎春横眉冷对,又鄙夷说道:“孙正非,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见张迎春神色语气不对,孙正非慌了,他急智道:“女朋友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
“有你这样对女朋友的吗?!”张迎春提高声音兴师问罪,她见孙正非讪笑不语,又好奇问道:“孙正非,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四月七号,我们在打篮球,你在三楼看球。”
“哦。”
“青年节晚会上的霹雳舞,我也是为你一个人跳的。”
“真的!?”被心上人爱的感觉极好,张迎春欣喜不已。
孙正非见张迎春不再生气,就调皮问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德性。”张迎春白了一个卫生眼,又道:“好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见。”
孙正非冷不防张臂紧拥,在张迎春额头轻点唇印即松,温情说道:“晚安。”
“晚安。”张迎春猝不及防,讷讷而言。
送张迎春回房后,孙正非心飞扬喜上眉,今天,终于一亲芳泽,他以为:吻,代表爱情的开始,代表承诺。
至于其他太多,孙正非并不敢奢望。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8 21:53:40 +0800 CST  
第六十二章、置业
翌日清晨,孙正非条件反射般睁眼起床,出门跑步,既然要在CZ市置业,孙正非就沿着城市主干道不急不慢地长跑,就着欣赏城市格局,朝阳之下......城市显得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一身汗水的孙正非跑回宾馆,洗漱完毕,敲响张迎春房门,良久,张迎春开了房门,又回到床上甜睡。
“懒虫,起床了。”孙正非到张迎春耳边轻语。
“孙正非,你让我再睡一会嘛,都怪你,让我整夜都没有睡好,失眠了。”张迎春眯眼如梦语。
“那好,你睡吧,到时候,我喊你。”孙正非见佳人在意自己,窃喜道。
“嗯。”
贼兮兮的孙正非从佳人背后轻拥,迷糊的张迎春也没有抗拒,就蜷缩在孙正非怀里,不过,她越睡越清醒,最后,她不由问道:“孙正非,你是不是真的会买下那幢房子。”
“是真的,早上我去跑步,把储蓄所的位置都找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张迎春翻转身子,兴奋说道。
“嗯,现在还早,人家都还没有上班,我也一夜没有睡好,我们再睡一会。”
“可是我睡不着了。”
“睡不着,你就闭上眼睛养神,小心有黑眼圈。”
......
八点过,待张迎春收拾利索,俩人出门,“迎春,我们吃过早餐,你就去找你大姐,我就到储蓄所去取钱。”
“好。”
“你问清楚你大姐,需要办些什么手续,请她们先准备好。”
“我九点过就能回宾馆,我们先在宾馆会合,再一起去找她们,办好了,我们就出发回工地。”
“好,我就跟大姐说,昨天你回来之后,听我一说,你就想要把房子买下来。”
“好。”
......
孙正非取款回来,张迎春已在房间等候,“迎春,怎么样了?”
“什么都弄好了,我大姐她们在门面等你,只要你付款签字就可以了。”
“那好,我们走。”
“孙正非,你身份证带了没有?”
“带了。”
“你要把身份证给我大姐,她要找人到房管处给你弄个证。”
“要得。”孙正非闻言,心中大定。
......
原房主王大姐数清交易款后,在房屋转让协议上签字,她又不甘心地说道:“哎,孙师傅,要不是我急着在省城帮儿子买房,我还真舍不得把房子卖给你。”
“谢谢您了,王大姐。”孙正非诚心说道。
“孙师傅,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我们去帮你办个房产证。”自从孙正非俩人一进房间,张迎春的大姐就不停扫视俩人,她似乎想看出点端倪来。
“张姐,没有其他事情了吧?”孙正非递过身份证,问道。
“没事了,就是身份证要过几天才能给你。”
“那好,我们还要赶回工地,就先走了。”孙正非告辞。
“哎!你们俩倒是吃完中饭再走啊。”
“不了,谢谢张姐了,车上还有一车水泥呢。”
“哎!你拿一份协议书走呀。”
孙正非拿起协议书,直接递给张迎春,张迎春一愣,满脸通红,接过收好。
“孙师傅,你不上楼看看房子了?”张家大姐问道。
“我不看了,五妹看了就行了。”
此时,孙正非心里乐开了花,他不用看二楼就知道自己赚大了:
现在物价突飞猛涨,孙正非明白自己将钱存到储蓄所,看上去赚了利息,其实是亏钱的。
道理很简单:去年100块钱可以买二十只鸭,今年买二十只鸭要花110块钱;100块钱存银行一年利息5块,105块钱买不到相同的二十只鸭。
道理虽然明白,但是孙正非没有门路,只得将钱存在银行。现在,托张迎春的福,买下这幢两层楼房,楼房有两个门面,每个门面开间五米,进深在十二米左右,每个门面里面都有一个独立卫生间,楼房一侧进入一道密封的大铁门,就有楼梯通往楼上。楼房在城市主街道上,人来人往,地理位置十分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两个门面一定会越来越值钱。
再则,孙正非在G省帮老徐家运过红砖,学得一些建房成本,他估计:现在用八千块钱建不成这幢青砖楼房。
钞票在增值,又可以借机泡上张迎春这只金凤凰,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
“迎春,你大姐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呢。”车辆驶离CZ市。
“本来就是,我大姐夫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干,全靠我大姐主持。”
“你大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铁路公安,专抓小偷。”
“哦,你大姐夫他们的工作有危险性,也很辛苦,你可不能怪你大姐夫没有帮家里做什么事情。”
“真是有危险,我姐说姐夫就受过伤。”
“这几年,外面有点乱,你一个人到CZ进货,安不安全?”
“没事,头两次大姐会陪我一起去,而且,大姐夫在那边有熟人。”
“那就好。”
“迎春,你觉得开这服装店,需要多少钱最合适?”
“我哪里知道,我以前又没有开过店,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确实只能这样。哎,我看你身体柔软性很好,你是不是练习过呀?”
“没有啊,我没有专门去练习,但我能轻松叉一字,人家很难做到的动作,我也能轻松做到。”
“那你可以学瑜伽呀。”
“瑜伽,印度的瑜伽?”
“嗯,瑜伽最适合你们女孩子练习,它可以美容养颜,还能让你的身材更好。”
“那要到哪里去学呀?”一听能美容养颜,张迎春来了兴趣。
“中央一台每天早晚都有个女的教学,你要想学的话,我还可以去书店帮你买书来学。”
“好呀。”
“到时候,我们俩可以一起练习。”孙正非脑海里浮现出动人画面。
“好呀。”
张迎春见孙正非表情不对,又说道:“你这表情怪怪地,是不是又想做什么坏事了?”
“你说什么呢?你这头脑里,怎么一天到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孙正非一本正经,倒打一扒。
“切,我发现你这人最狡猾,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坏蛋。”
“张迎春,你莫毁坏我这五好青年的名声,好吧。”
“切,什么五好青年,牛皮客一个。”
“孙正非,我大姐好像看出我俩的事情了。”
“没有吧。”孙正非心里暗笑道
“唉!我们好得太快了,感觉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一样。”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孙正非笑道,又问:“你计划什么时候回CZ市?”
“明天都行,我回去就把要带的东西清理好,就是不知道你几时再来这边拖水泥。”
“明天就算了,我计划多拖几趟沙子,过两天吧,我提前告诉你。”
“好。”
“哎呀!就是你催得急,我都忘记给你母亲买些水果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母亲跟我在工地?”孙正非疑惑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只帮我想想办法买些水果就是了。”
孙正非最孝敬母亲,他见张迎春真心在意自己母亲,顿时龙颜大悦,笑道:“那好办,到了前面县城,我们一起下车去买,买个双份。”


第六十三章、人面桃花
这天中午,孙正非驾车来到H江村小卖部,张迎春和家人已在等候。
“叔叔阿姨好。”靠边停车,孙正非赶忙下车打招呼。
“孙师傅,又要给你添麻烦了。”张母客气说道。
“阿姨,您太客气了,一点都不麻烦,顺路而已。”孙正非掏出香烟,装给张父一支。
“你也是,都不知道装烟给孙师傅抽,还好意思要孙师傅装烟给你抽。”张母不由数落自己老公起来。
“我的烟太差了,孙师傅抽不习惯。”本份的张父笑道。
“孙正非,这是我七妹,张兰芷。”张迎春介绍身边的黄毛丫头。
“哥哥好。”张兰芷黄褐马尾,大眼翘嘴,给人率真之感。
“七妹好。”
接着,孙正非帮着将行李装上车,待张迎春惜别父母,就告辞启程。
车上,张迎春的情绪低落,轻轻抽咽,孙正非见状,轻声安慰道:“迎春,你莫伤心了,到时候,你若是想父母,我接你回来看望老人家就是,反正CZ离这里又不远。”
“嗯。”张迎春掏出手帕擦拭眼泪。
“迎春,你这手帕子,是在哪里买的,蛮好看的。”孙正非心念一动,问道。
“这是我买来白手帕,花是我自己绣上去的,漂亮吧?”张迎春闻言,打开手帕,展示道。
“漂亮。”
“我给你也绣了一块手帕,做了一个平安结。”张迎春从小提包里掏出平安结,挂在前档风玻璃中间的后视镜上。
“漂亮吧?”
“漂亮,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感谢你呢?”司机最在意平安,孙正非很满意张迎春的礼物。
此时,车辆早已驶出村庄,在人烟稀少的大山之中行驶,孙正非将车辆靠边停在会车位上。
“干嘛?”张迎春见孙正非莫名其妙停车,问道。
“开累了,休息一下。”孙正非信口开河,又问道:“你给我绣的手帕呢?我看一下。”
张迎春乖巧地从包里掏出折叠手帕递过,孙正非打开一看:白手帕一角有两只鸳鸯在桃枝下戏水,画面精致生动。
孙正非摩挲着戏水鸳鸯,开口问道:“迎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我相信呀,所以,我们一定要与人为善,多求福报。”
“我们不认识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我受伤了......”
“哎呀,你不要紧吧!”张迎春一听受伤二字,急切问道。
“没事,那是在梦里。”孙正非柔声安慰,他扬起手中帕子,又道:“有个姑娘见我手臂受伤了,就赶快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的手帕,帮我包扎伤口。”
“啊!”认真用情的男子最迷人,此时,张迎春已坠入故事情节里,她惊异而入迷。
“那个姑娘把手帕送给了我,我把它洗干净,视为珍宝。”孙正非凝望张迎春,声情并茂:“可惜,梦总是要醒的,醒来后,我满世界寻找我珍藏的鸳鸯手帕。”
“哎,当时,我真是失望透了,痛不欲生......”
“然后呢?”张迎春见心上人神情忧郁,不由揪心关问。
“四月七日,刻骨铭心,我无意中见到了千思百想的梦中仙女,她出现在我真实的世界里,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世界里,就装满了她。”
情话如冬日温泉,让泉中的张迎春眯眸惬意,温情无限。孙正非情望迎春,磁声诱道:“我的仙女,你送给我珍宝,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开车啦!等一下有人来了。”张迎春眸如一泓春水,人面桃花,娇语。
孙正非轻托佳人下巴,霸道:“没有人会来,来了也不怕。”
“非哥。”张迎春吐气如兰。
“嗯?”
“不要离开我。”张迎春为爱乞求。
“嗯。”
......
车辆进入羊角镇,今天赶集,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非哥,你找个地方停一下车,我去买点菜,我做晚饭给你吃。”
“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有吧?”
“什么都有呀,王大姐人很好,把一台小电视都留下了。”
“那好,等下我和你一起去买,我们还去买些新鲜水果,去你大姐家里,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好。”张迎春心扉已开,任君作主。
车辆停好,张迎春捥着孙正非手臂,混入人潮。
......
较早,车辆到达家门前,俩人一同将行李搬到二楼客厅。
“迎春,我要把车子停到SX宾馆停车坪去。”
“好,非哥,你现在饿不饿?”
“还好,怎么了?”
“你若不饿,我就先到大姐家去一趟,免得她到时候又啰嗦我。”
“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孙正非怕丑,不想去。
“哎呀,你别去,我那大姐神经兮兮地,你要是去了,她会问这问那,问个没完,烦都把你烦死。”
“呵呵,礼数不能少呀,要让你大姐见怪,那就麻烦了。”
“没事,以后再说吧,我们俩的事,我不想让她们知道得太早了。”
“你怕什么呀!我们俩相处一天,当得了人家相处三年。”孙正非笑道,其实,张迎春之意,正中其下怀,张迎春是个离婚女子,自己年纪尚小,孙正非还不知道怎么跟母亲交待呢。
“哎呀,非哥,你去停车吧。”张迎春抱着爱人手臂撒娇道。
“好,正好我到兴华书店去看看。”孙正非从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两千块钱塞给张迎春,说道:“这些钱你拿着。”
“哎呀!非哥,你给我这么多钱干嘛?”张迎春惊叫道。
“不是给你乱花的,给你开服装店用的,要是钱不够,我再想办法。”
“哦。”心态决定行为,此时,张迎春已经把孙正非当成话事人,她心安理得地收下钞票。
“你姐夫抽烟吗?”
“抽烟,怎么了?”
“你到店子里买条BS烟送给他。”
“哎呀!买这么贵的烟给他干嘛?我看你自己都舍不得抽那么好的烟。”
“你少啰嗦,叫你买你就去买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是我买房子感谢她们的。”
“哦。”张迎春乖乖应答,又楚楚可怜道:“非哥,你凶我了。”
孙正非闻言一笑,将张迎春拥入怀中,轻道:“傻瓜,你开服装店,你大姐帮你这么多,是天经地义的,在我们能力范围内讲点礼性,也是天经地义的,为了你,我不抽烟都行。”
“嗯,我听你的。”
......
车辆停好,孙正非就去了兴华书店,经过七寻八找,找了本《瑜伽—气功与冥想》,付钱走人。
估计张迎春没有那么快回家,而自己又没要房门钥匙,于是,孙正非就在大街漫步,当他看到路边“黄正卿大药房”时,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药店面积不小,柜台里就一白大褂姑娘,孙正非沿着柜台仔细寻找,却久寻不见。
“你好,你要点什么?”白大褂见状,走过来问道。
“我自己找找吧,找到了再说。”孙正非有些不好意思,抱羞道。
“我家店里有近千种药品,你很难找的,你告诉我,我马上帮你拿来。”白大褂自信而言。
“额...有套子吗?”孙正非为了幸福生活做准备,只好尴尬询问。
“在那边盒子里,你自己去拿。”白大褂俏脸微红,指着最里面柜台,说道。
“好的,谢谢。”孙正非过去一看,柜台上的大盒子里放着不少小纸盒。
“请问,小盒子里的套子都是一样的吗?”孙正非不懂就问,虚心求教。
“你自己看呀,盒子上面有说明。”白大褂凤目一瞪,恨少年郎吵扰自己。
“哦,谢谢。”孙正非赶忙过去细看说明,挑了两盒找那到白大褂:“多少钱?”
“不要钱,计生用品,免费的。”
“哦!那我能不能多拿几盒。”孙正非喜道。
“可以。”白大褂面无表情回答,她暗暗甩了一个卫生眼,暗想:什么男人呀!连这个便宜都占得这么开心。
“你好,大号的还有吗?那盒子里就只剩下这几盒了。”小会,孙正非走了过来,彬彬有礼般问道。
“都在那盒子里,没有就没有了。”
“哦,谢谢。”
“你用完再来拿吧,我跟他们说一声就是。”白大褂没忍住,说道。
“好的,谢谢。”孙正非望着助人为乐的好姑娘,真诚说道。当他发现白大褂有着美人沟下巴,有着红扑扑脸蛋,不由赞美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走,不送。”白大褂故意板脸,隐含笑意说道。
“再见。”孙正非嘻笑中扬长而去。


第六十四章、藏娇
接着,孙正非到百货大楼,买了两瓶葡萄酒和一些红蜡烛,就慢悠悠地回家了。
孙正非一到家,在厨房里忙乎的张迎春就说道:“孙正非,你去买包盐,还有酱油和筷子回来。”
“好啊,还要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就这几样,其余的我自己去买。”
“OK”
“孙正非,你的身份证我带回来了,你这个骗子,你比我小两岁。”张迎春娇嗔怒目,道。
“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是假的,我当时办理身份证时,为了以后能晚点退休,就将出生年月减小了两岁。”孙正非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实际年龄就是只比你大一天。”
“还能这样啊!出生年月都能改的呀?”
“嗯,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你们村长就知道。”
“好了,非哥,你快去把东西买来吧。”
“好,马上。”
......
东西买回之后,张迎春就不再让孙正非做事,他这才得以仔细打量房间:五十平米大客厅边上是厨房和卫生间,靠后边方向则是两间各三十平米卧室。
楼房天台上的情形最让孙正非惊喜:天台的一半是一个大水池,水池的水有一米来深,里面有几条鱼儿游动,若把这水池里的水放干,清洗干净再注入清水,就成了一个露天泳池;其余位置有个凉亭,还种有不少花草,看样子,王大姐一家文化素质不低。
楼房后面是一块六米来长的菜地,菜地三面都是围墙,左右两边是高墙,菜地尽头是一条小河,小河边的浆砌石挡墙有近六米高,挡墙上有一米二高围墙与左右围墙相连,河道浆砌石挡墙形状与凹字上部相似,房子就处在凹字最窄处。
“迎春,我怎么觉得买了这幢房子,就像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孙正非回到客厅,望着房子里的老式家俱,说道。
“本来就是嘛,不过,王大姐家建这幢房子花钱也不多。”
“哦?”
“这幢楼是和旁边铁路局的八层楼一同建的,当时,我姐在做现场的材料管理工作。”
“王大姐爱人是有文凭的大干部,他为人很好,这俩口子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又都孝顺,四个老人都跟着他们俩口子在一起,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小孩,所以,单位分的房子根本就不够住。”
“那时候又没有钱,于是,大家都主动想办法帮他们揩了点油,建成了这幢楼房,建这楼房都是建高楼的师傅抽时间弄的。”
“原来是这样啊。”
“嗯,要不谁有那么多钱,来建这么好的房子呀。”
“非哥,先前,我让大姐带着去买烟,她死活不肯要,我就只好说是你感谢她帮忙的。”
“不错,值得表扬。”
“你猜我大姐怎么着?”
“她怎么了?”
“她没有让我买BS烟,而是换成了两条CZ烟,她说不能让姐夫抽好烟抽习惯了,到时候,家里就更加负担不起了。”
“哈哈!你姐姐倒是持家的一把好手,把你姐夫管得那么严。”
“嘻嘻!我还给她小孩买了些营养品。”
“嗯,好。”
“哎呀!这钱也太不经花了,一下子几十块就出去了,我要努力挣钱!”张迎春握拳呐喊。
“好,等下我们搞个烛光晚餐,喝点葡萄酒,预祝我们生意兴隆。”
“好呀,等下我冲个澡,我们再吃饭,好吗?”似乎女人都离不开浪漫情调。
“好哇,我也要冲个澡,等下我们就一起冲,也节约点电费。”孙正非笑道。
“呸!大坏蛋,哪个跟你一起冲,你想得倒美。”
“我这不是想节约点水电费嘛,你那么小气干嘛。”
卫生间的电热水装置简单实用,墙上三角架上安放一个自制白铁皮水箱,水箱上安装了一个大电热管,由一个闸刀开关控制,水箱四周有泡沫板保温,想要洗澡,提前几分钟推上闸刀即可。
......
屋外已是黄昏,客厅窗帘早已放下,饭桌小碟上燃烧着两支红蜡烛,爱侣相对而坐。
“哇!迎春,你今天真美,就像出水芙蓉。”张迎春换上一条红色夏裙,孙正非举杯,含情凝视,情话暖心:“感谢老天让你我相遇。”
“非哥,坐上你的车,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张迎春举杯轻碰。
......
“非哥,如果没有遇见你,我都不知道我的人生将会灰暗成什么样子。”幸福的张迎春一饮而尽,诉说衷肠:“非哥,他们说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是个会克死丈夫的扫把星。”
“迎春,你上过高中,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非哥,我不相信。”
“那就对啰,我也不相信,有知识的人都不相信,我们都知道那是愚昧。”
“非哥,今年上半年,我好苦恼,我都想跳进H水河,一了百了算了。”
张迎春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委屈的抽咽起来,孙正非见状,赶紧坐到她的身边,轻拥。
“非哥,虽然我不相信,但是,我害怕我会给你带来什么灾难,呜呜呜...非哥,我可怎么办呀。”张迎春伏在孙正非身上,大哭起来。
“傻瓜。”孙正非轻抚佳人秀发,内心沮丧而又欣慰,他预感今天占有不了善良的张迎春,不是张迎春不愿意,而是自己不忍心。
“非哥,我好爱好爱你,自从上了你的车,我脑海里就全是你的影子。”张迎春仰起玉颈,痴痴地望着孙正非。
“哎!”占有不了身体,俘获芳心的滋味也不错,孙正非俯身亲吻爱人的眼泪,夸张笑问:“迎春,你的眼泪怎么是甜的?”
“还不是因为你。”张迎春尝了尝眼泪,似乎也觉得不苦,她的动作却让孙正非看得眼热不已。
“幸福的眼泪就是甜的,张迎春,你幸福吗?”孙正非朗声笑问。
“我幸福,因为有孙正非爱我疼我娇我宠我,还凶我。”女人的心,天上的云。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张迎春已是晴天,她眼含幸福的泪珠,甜美作答。
电视机里响起轻柔音乐声,孙正非起身光脚,做了个邀请手势,深情道:“美丽的新娘,我们来支烛光舞吧。”
“好哇!”
爱侣在客厅里轻柔起舞......孙正非让张迎春的光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这样,俩人如同一体,轻舞飞扬。
待转到饭桌边,孙正非拿起桌上酒杯小饮一口含于嘴中,趁张迎春不注意,捉狭般喂其服下,奇怪,这新游戏竟然让俩人乐此不疲,可怜的葡萄酒很快见底。
有房就有家,俩个城市新移民喝完酒,收拾一番,就携手出门,游览城市夜景。九点过,俩人意兴阑珊般携手回家。
“非哥,你几时回宾馆休息呀?”张迎春不舍问道。
“额...我还没订房间呢。”
“哦,我以为你先前停车,就把房间开好了。”
“没有,住宾馆太贵了,太划不来了。”
“你们的住宿费不是可以报销的吗?”
“我在X江镇有房子,单位上规定我运水泥只能住在家里。”
“啊!那我们上次住宾馆要自己出钱?!”
“那倒不用,偶尔次把,找个借口说说好话,还是可以报销的。”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此时,张迎春心里以为:孙正非的钱就是她的钱,若宾馆住宿费不能报销,俩人就会损失一大笔钱,她岂能不心疼。
“非哥,那你就睡家里吧,我回去就帮你把床铺整理好,反正东西都有。”
“好。”孙正非心念一转,又道:“迎春,我有个坏毛病。”
“怎么了?”张迎春手一紧,问道。
“我一到陌生的地方睡觉,就会失眠,第二天开车就精神不好。”
“不会吧,上一次我们回工地,我看你精神蛮好呀。”张迎春狐疑,道。
“上一次主要是因为有你在车上,你在车上,我可以三天三夜精神十足。”孙正非笑道。
“花言巧语,牛皮客。”幸福的张迎春娇嗔道。
“迎春。”
“嗯。”
“我发现,有你在我身边,我会休息得特别特别好,就像那天早上,我抱着你,心里特别安宁。”
“嗯。”
张迎春紧握心上人,默默前行,突然,她站定,望着孙正非,毅然说道:“非哥,那你不能欺负我。”
孙正非闻言,欣喜自己又可以用进一步方式与爱人交流,但他没有想要占有张迎春,无欲则刚,他就笑着调侃:“迎春,我可以不欺负你,但你也不能欺负我,你有你的娇美,我有我的阳刚。”
“非哥,什么意思呀?”张迎春随着爱人前行,娇问。
“你的身材好,我的身材也不差,男女平等,我不欺负你可以,但你也不能动我,你若是动我,我就要欺负你。”孙正非自信说道,经过长期锻炼,他的身材已与游泳运动员相差无几。
“非哥,我可以动你,但你就是不能欺负我。”张迎春娇蛮道。
“张迎春,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来点灯呀。”孙正非心里乐开了花,笑道。
“我就要。”
......
温馨夜里,爱侣相拥而眠,张迎春玩弄着孙正非的獠牙项链,问道:“非哥,你这根项链好有特色,是象牙做的吗?”
“你要不要,送给你,据说,这东西能辟邪。”
“我不要,送给我你不就没有了,这上面盘的又是龙,我不怎么喜欢。”
“要是盘只凤凰,你要不要?”孙正非还有两根更长的野猪獠牙。
“那还差不多。”
“好。”
“非哥,能弄两条不?我和七妹一人一条。”张迎春得陇望蜀,问道。
“好,那你怎么谢谢我呢?”
“才不,睡觉了。”
......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09 16:05:14 +0800 CST  
第六十五章、抗洪抢险
六月十五日上午,天降暴雨,孙正非运沙从朱家湾沙场艰难地回到工地,卸车后,恶劣气候已经影响行车安全,孙正非就驾车前往修理车间检修车辆。
车辆经过项目部办公楼时,调度室老申冒雨将车拦下,他急急说道:“小猴子,你来得正好,你马上将车子掉头在这里等着,等一下,向阳会带人过来,你载着他们一起到大坝,参加抗洪抢险。”
“好,马上。”水电儿郎,自然知道抗洪抢险意味着什么,孙正非神情一紧,大声回应。
孙正非利落地将车辆掉头停好,他见人还没到,就跑回家告知母亲一声,又把口袋的东西全部掏出放在家里,最后,孙正非穿个背心,拿着母亲递来的长雨衣跑回车中。
“上面的兄弟,都坐稳没有?”小会,大批土木队的人员赶到,向阳站在驾驶室踏板上朝车厢喊道。
“坐稳了。”
“好了。”
向阳闻言,钻进驾驶室,向孙正非说道:“兄弟,开车。”
“好咧。”
“小猴子啊,你把车子就停到右岸那块大坪里,那里是最安全的。”驾驶室中间位的老申说道:“估计这场洪水要翻围堰,我们先到大坝上去转移材料设备。”
“好,老申,你到时候就不要下车了,把你搞感冒了,那就划不来了。”孙正非稳控方向,车辆沉稳前行。
“那怎么行,我不亲自到现场,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再说,这个关键时候,我们党员干部就是要冲在前面。”
“老申啊,你一把老骨头了,就不要向前冲了,这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年青人,你就在后面指挥指挥就行了。”向阳大大咧咧说道。
“小向啊,不冲不行啊,这是责任也是使命,我们就是这个命呐。”
......
谈笑间,车辆稳稳地停在右岸空压机站边的大坪里,眨眼功夫,车上人走得一干二净。
孙正非到河边一看:清澈的H水河已经浑浊不堪,滔天巨浪夹裹着杂物以往常五倍流速飞奔而下,导流洞出口已完全淹没在洪水之下。
“方局,这洪水好大呀!”导流洞出口的简易钢桥边,主管生产的副经理方华正在沉思。
“哦,小猴子,你看这钢栈桥上过得了推土机不?”方华闻言,指着简易桥问道。
“啊...老宋那推土机可是有几十吨重啊!”孙正非望着单薄的简易桥,凭感觉惊叫道,“方局,这也太危险了吧?!”
“哎,现在推土机只有从这条路出来了,这场洪水来得太突然,清早就把下游围堰给淹了,估计已经到了百年一遇的标准。”
“哦,方局,你们要不要用车?不用车的话,我就到坝上抢险去了。”
“你去吧,把车钥匙放到车上。”方华望着勤快懂事的孙正非,又道:“注意安全。”
“好咧,那我把车钥匙放在驾驶室储物箱里。”
这次抗洪抢险的任务很简单:预计洪水将要漫过上游围堰,大坝将会过水,抢险人员要在洪水过堰之前,将大坝上可能淹没的设备材料转移至高处。
孙正非跑到坝上一看,人真不少,大家都在忙着转运材料设备,有几台电焊机在可能淹没区却无人问津,孙正非随手捡起一根脚手架钢管,跑到电焊机前大声喊道:“还来个人!一起抬电焊机!”
向阳闻言,笑眯眯地跑过来,说道:“兄弟,这电焊机有三百多斤重一台,你台得起不?”
“没得问题。”孙正非信心满满回道,他又说:“我K,抢险就要抢值钱的呀,老子们抬一台电焊机上去,他们要扛多少钢管才比得上呀。”
“好!”
“起...”
电焊机平时就已在吊耳上穿好铁丝方便移动,两人将钢管往铁丝环里一穿,随着担子前面向阳的一声号令,两人轻松起肩,抬起就走,走到爬楼处及险峻处时,自然有人上来协助。
“兄弟,行啊!还能抬不?”两人一鼓作气将电焊机抬到高处安全位置,向阳赞叹道。向阳身高不到一米七,体格壮实。
“还行,就是肩膀有点点疼。”孙正非实话实说道:“我换个肩膀就是,你还吃得消不?”
“没得问题,走。”向阳拍着大腿,潇洒起身。
在俩人的带动下,一些力气大的青年主动汇集在一起,专门抬重物,人多力量大,经过奋战,众人将大坝和上游围堰里的电焊机、电动机等重家伙全部转移至安全地带。
“兄弟,我这才发现你的身体蛮厚实,都跟铁牛的差不多厚。”雨一直下,重物搬运队的人坐在高处歇气,向阳对孙正非说道。
“我骨架子大,厚还是没有铁牛的厚。”向阳新婚不久,铁牛是向阳的大舅哥,其身高一米八二,眼如铜铃、身体满是黑毛,那模样极像水浒传里的李逵。
“非哥,我听小赵说你会武,有时间你也教弟兄们几招。”张宝强说道,他是向阳手下的兄弟,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好勇斗狠之人,但他好像对孙正非存有敬意。
“你莫听他瞎掰,兄弟我只不过是喜欢锻炼身体而已,你若有兴趣,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耍,杨建光买了几副拳击手套回来,对打起来蛮过瘾。”
“要得。”
“小刘,你是LY人吧,我老家是XX的,以前我们是属于一个地区。”孙正非用家乡话向身边的刘幸福说道,刘幸福是LY民工队刘老板的侄儿,其与孙正非同高,话不多,显得极为稳重。
“非哥,我知道,彭兴昌跟我们屋里没有好远,他经常跟我们提起你。”刘幸福说道。
“这上游的水涨得好快哟,我们先来的时候,离围堰面还有个七八米高,现在就只有点点高了。”关山是向阳手下的得力兄弟,其身高近一米九,剽悍强壮,外号“关云长”。
“就是,这洪水怕是要翻围堰啰。”李继开接话道。
“老子是个旱鸭子,看到大水,我的脚就打跪,要是不看在我叔叔的份上,打死老子都不会来。”
“不会吧!我看你们老乡向志高水性很了得,他都可以在激流中间徒手抓鱼啊。”孙正非听向阳这么一说,惊讶道。
“他们是住在Y江边上的渔民,水性当然不用说了;我们是住在山上的山民,两码事。”
“其实水里面好玩得很,你根本就不要怕,只要顺着它来就是了。”
“向哥,非哥水性比向志高不得差,你可以要他教你游泳撒。”李继开接话道。
张宝强闻言,大大咧咧说道:“这游泳还要学什么?我们哪天直接把向哥抬起丢到河里,我保证他扑腾扑腾就会了。”
“哈哈哈...”
“不错,有道理。”
“耶嘿,宝儿的胆子越玩越大了,连向哥的味口都敢调了。”在众人的畅笑,向阳笑道。


第六十六章、大义
远处,老申在向开泰身边大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向开泰带着老申来到重物搬运队面前,他笑声说道:“小伙子们,怎么样?累不累呀!”
“不累,一点都不累,叔,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向阳见到,赶忙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说道。
“向经理。”
“申调度。”
大伙赶忙站了起来,敬声喊道。
“小刘、小李...你们几个也在呀!我看你们真是要得,把这些值钱的家伙都给我抬了上来。”
“嘿嘿...”
“我现在想请你们再帮个忙。”
“叔,您吩咐就是。”
“刚才老申跟我说,厂房的尾水闸门已经放下去了,但是金结公司在尾水出口下面,还有一些设备上不来,他们想请我们帮忙去转移一下......”
“好!走!雄起!”向阳以为向开泰说完,高喊着带头开路。
“你这家伙!”向开泰笑道,又高声叮嘱道:“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咧。”
“我们带四根钢管杠子过去。”刘幸福喊道。
HS电站是引水式发电项目,厂房在坝下左岸近五百米位置,八个年青人冒着大雨,沿着左岸公路快速前行。
路过下游围堰处时,孙正非不由瞄了一眼导流洞出口,只见一台推土机正缓缓驶上导流洞出口的钢栈桥,推土机上门边站着一个人,看那身形衣着,孙正非就知道是方华。
孙正非见状,骤然停下脚步,一颗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里。
“非哥,怎么了?”随同的李继开问道。
“没事,你先走,我看看那台推土机过桥。”
此时,导流洞出口水位离钢栈桥不到一米,飞溅的浪花时时冲刷着钢栈桥,只见推土机一半履带上到钢栈桥之后,司机猛加油门,推土机排气管冒起浓浓黑烟,一二三,咆哮的推土机在钢栈桥颤抖沉降中冲过。
屏住呼吸的孙正非长嘘一口气,悬着心终于落下,他开心地向前奔跑,途中,他看到推土机停到了他的车边,站在驾驶室门口的方华好像在掏出香烟发给众人。
“方局和司机的胆子真是大,要是换成我是司机,我敢不敢开呢?”孙正非暗忖道。
结果,孙正非悲情地发现:自己也敢,而且,在抢险过程中,如果直接面对生命危险,自己也会义无反顾迎上去。
倾刻,孙正非情绪莫名底落下来,他恨自己为什么在这种会遇到生命危险的单位工作。
“老杨,你们还有哪些东西需要帮忙转移?”厂房围堰上,跑步向前的老申大声朝金结公司老杨喊道。
“其余的东西都搞上来了,就只有四台电焊机和一个潜水泵了。”洪水凶猛,翻过围堰已成定局,老杨正急得跳脚,他见老申带人奔来,喜出望外地说道。
“潜水泵要什么紧,找绳子把它吊起来,莫让泥沙埋了就是。”老申经验丰富,当即说道。
“好,只要把电焊机抬走,我们就马上断电,直接把潜水泵吊起来,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走,我们下去,正好两个人一台。”孙正非带头从小路跑下围堰。
“非哥!我们两个抬一台吧?”众人下到尾水闸门处,张宝强说道。
“好,上。”
“好咧!”两人随便找了台电焊机,扛起就走。
两人咬牙沿着小路向上扛,前面的张宝强实在受不了了,两人不得不停下来歇气,那张宝强抱怨道:“妈勒格巴子,这卵电焊机也太重了,抬得老子肩膀生疼。”
“走吧,大坝围堰一过水,我们这里麻烦就大了。”孙正非把杠子朝张宝强送了些,让电焊机的重心移到自己这边一些。
“哦...那我们快点走。”
两人上到围堰时,河里洪水位距堰面只有四五十公分了,从河道上游吹来的大风里,夹裹着一股强烈的水气,孙正非猜测是洪水翻过了上游围堰。
“老申,你们几个帮忙抬上去,我去帮后面的人。”孙正非朝着不远处的老申老杨和一个瘦弱工人大声喊道。
“好,你快去,我们来。”老申带头跑来,大喊道。
“宝儿,放下肩,你跟他们一起抬上去,我去帮后面的兄弟。”
“好,非哥,你要小心啊!”
两人把扛子放下肩,孙正非迅速沿小路跑下,抬在第二组的是李继开与关山,后头的关山见孙正非跑了过来,喊道:“正哥,我这里没事,你快帮下小李子,我看他有些吃不消了。”
“非哥,没事,我抬得起。”李继开倔强地说道。
“少啰嗦,关山你把机子扶稳放下,换我来。”关键时刻,孙正非霸道至极,不容拒绝。
李继开见孙正非发火,赶紧屈从,换人抬到围堰上时,关山说道:“正哥,这里路好走了,我和小李子两个抬就是,你去帮帮后面的人吧。”
“好。”孙正非放下杠子,拔腿回跑,此时,洪水水位距堰面二十公分左右,不时有浪花打到路面上来。
抬在第三组的是刘幸福和他队里的小伙子刘强,刘强身形瘦小,可他力气却不小,不过,经过几个小时的高强劳动,刘强体力已明显不支,像是强弩之末。
“小刘,你这兄弟抬不起了,你们放下,我来跟你抬。”
“好,强伢子,等下你到后头来扶我一把。”这刘幸福倒是稳重,也不逞强。
于是,三人抬着电焊机走在前头,向阳和铁牛在几米外跟随,此时,已有洪水倒灌进厂房围堰里,孙正非一组却还有七八米才能上到堰面公路,孙正非见状,大声喊道:“兄弟们!莫怕!莫急!只有几步路了,到了公路上就好了。”
“雄起!”铁牛声如洪钟。
“雄起!”众人大声和道。
随后,众人齐心协力,咬紧牙关,紧张向上......孙正非三人抬着电焊机在围堰公路上小步快跑着,此时,洪水涨到他们脚踝关节位置,“哗哗”地倒灌入围堰里,三个刚抬出下游公路有水段,上坡时,就听到惊喊:“哎呀!小心!”
“拐了!要着!”
......
孙正非赶紧回头,只见抬着电焊机走在前头的向阳不知道何故,几个踉跄,一头栽进了大河里。
栽入洪水中的向阳随着激流时上时下,他惊恐万分手舞足蹈,围堰公路上的铁牛更是急得跳脚,他嚎哭起来,绝望直呼:“完了,完了......”
“我K!这个憨包不会游泳啊!”孙正非反应极快,他立马放下电焊机狂奔,只见,他摔掉雨衣,奔至围堰边上,一个鱼跃飞纵朝向阳扑去,同时,刘幸福则朝跑下来接应的人喊道:“你们把这台焊机搞上去。”
“强伢子,我俩个去把铁牛和焊机搞过来。”
洪水中的孙正非如箭鱼,轻松地追上向阳,他一把紧抓向阳后衣领,将向阳的脑壳提出水面,大声喊道:“向阳!莫怕,老子来救你。”
洪水中,惊恐挣扎的向阳似乎看到了大浮木,想转过身来抱住孙正非。
“你莫乱动!再乱动!老子就一拳打晕你!”孙正非铁拳在向阳脑壳上一敲,厉声喝道。
待那向阳老实点,孙正非很轻松带着向阳随着激流而下,就是这眨眼的功夫,两人已距落水点四五十米开外。
洪水中,孙正非顺势将向阳带出激流区,进入相对平缓区后,他开玩笑说道:“兄弟,还想不想再游一段?你不想游的话,我们就上岸了。”
“不游了!不游了!这都到H江村了,再游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在这平静的回水湾里,向阳也不觉得害怕了,他笑道。
“好,上岸。”
两人说说笑笑地沿着H江村的小路往回走,不久,就看到那铁牛光着脚丫子,疯疯颠颠地埋头狂奔。
“铁牛...”向阳心中一暖,高喊。
“啊...!”铁牛闻言,心花怒放,急跑到向阳身边,在他身上左拍右探,并喃喃问道:“没事吧?没事吧!”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向阳似乎极爱面子,他一上岸,就细致地把衣服头发打整一番,他又笑道:“非哥在教我游泳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铁牛突然跪在地下朝苍天叩头,喃喃自语:“感谢老天爷保佑,感谢菩萨保佑......”
“好了,那人都来了,你快点起来。”向阳见又跑来不少人,他一把抱起铁牛,笑道:“铁牛,你谢什么老天爷,我们要谢,也是谢这孙猴子呀。”
“走啦!我们快点回去啦,免得让向叔担心。”孙正非开口说道。
......


第六十七章、和事
六月十七日一早,孙正非出车到朱家湾沙场,他一口气给新建中学运送三车河沙后,这才装上一车河沙返回工地。
上午近十二点,卸下河沙,孙正非锁门回家吃饭,经过拌合楼时,分见大坪里有一群人在争吵,他急忙跑过去看个究竟。
“给钱,没钱押什么空头支票,输了就耍痞,还想打人,你还讲不讲点道理。”刘强拦着张宝强,不让他走。
“老子没钱了,都输给你们了。”郁闷的张宝强懊恼而言。
“没钱了,你就跟他们好点说呀!你还想打人做什么呢?”当前的刘幸福说道,“我才看到:这欠钱的比要钱的还凶。”
“老子想打就打,怎么滴,你咬我啊!”张宝强输惨,他又不喜刘幸福的老气秋横,就借着输火,嚣张说道。
刘幸福这边近二十个青年对着张宝强一人,那张宝强似乎也不胆怯怕打,为何?向开泰是X西人,项目上X西人自然就不会少,而且土木队的合同工大部分是X西人,国人讲究老乡观念,张宝强以为老乡多就是自己的势力大,所以他独自面对众人,却毫不畏惧。
“宝强,出门在外的人,凡事要讲点规矩,不要无理取闹,一意孤行。”刘幸福沉稳说道,他心里在想:你个张宝儿就是坨牛屎,想仗势欺人,不为了我叔叔的生意,老子今天真要锤你一餐家伙。
“你想打人是吧?你打呀!你打呀!”刘强认理较真,他见己方人多有理,这张宝强居然还如此嚣张,于是,刘强挺直腰杆紧握拳头,抵近张宝强,赌狠道。
“你娘曰批...”张宝强那股X西人特有的横蛮劲一下子就被激发,他狠骂一句,三两步就抄起旁边屋檐下的靠背椅子,狠狠地朝刘强头上砸去,而此时,LY民工队的人,没有料到这张保强如此胆大,一时间都愣在那里。
“宝儿,做么子”恰好赶上的孙正非一个箭步上前,喝道,只见他一手紧抓靠背椅一脚,令张宝强动弹不了靠椅分毫。
“非哥,你来得正好,这些卵人仗着人多,欺负老子一个人。”张宝强神情一松,恶人先告状。
“嘿嘿...”听张宝强这么一说,孙正非不由笑了起来。
“老子明明看到是你一个人,想要欺负幸福他们一群人。”这时,闻讯而来的向阳带着铁牛、关山从旁边山上小路赶到。
“你个哈卵以为自己能框天,真当幸福他们是泥巴捏的哟。”向阳毫不客气地拍着张宝强脑瓜子,又说道:“还不快格老子把凳子放下,真搞起来,人家不搞死你才怪。”
“哈哈!抽烟抽烟。”孙正非知道这架算是打不起来了,他把手一松,掏出香烟发起,发不全的自然有人补上。
一番闲聊,孙正非听明白了双方争吵的缘由:
特大洪水导致大坝正常施工全面停止,洪水过后,项目部立即动用大型抽水机,日夜不停地抽出围堰里集水,但怎么也要到端午节过后,才能恢复正常生产。
土木队民工队的人大多没有上班,闲来无聊,民工队的人就在拌合楼边的老乡宿舍里偷偷赌博,刘幸福、刘强等四个打麻将,其余人则在另一个房间里“诈金花”。
张宝强是拌合楼老张的亲侄儿,老张为了照顾侄儿生活,就在这排宿舍给他弄了铺位。那张宝强听到隔壁宿舍赌博的声音,就如猫儿闻到了鱼腥味,于是,他死皮赖脸地加入“诈金花”队伍,怎奈张宝强手气实在不佳,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输个一干二净。
最后一把牌,张宝强得到三个九,大喜,以为自己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于是,他就用空头支票同对手对着加钱而不开牌,对手手里是三个十,他知道张宝强没钱了,就在双方押了十多块钱时,开了张宝强的牌,张宝强输了,却拿不出钱,又想抵赖,对手自然就嘲讽数落了他一番......
“你个憨包,牌品如人品,愿赌服输,你若耍赖,那以后哪个还跟你玩牌。”关山也赌,他听清楚缘由后,不由数落起张宝强来。
那张宝强在外人面前凶狠,但在关山这个真正狠角老乡面前,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孙正非一上午就捞了三车河沙的外快,心情正舒爽,他到旁边小卖部里,买了三包BS烟,随手甩给张宝强的赌博对手两包,并说道:“兄弟,凡事都要有个了结,给个面子,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
“哎呀!非哥你买烟做什么,我们又没有真想要宝强的钱了。”刘幸福见状,赶紧说道。
“没事,正哥比我们有钱,抽正哥包把子烟,没得关系。”关山似乎与孙正非极其投缘,他一把抢过孙正非手上香烟,笑道:“正哥,老弟来帮你开包。”
“你这家伙,拿着抽吧。”
孙正非索性又跑到小卖部里掏钱买烟,小卖部的刘嫂子看得清楚,不由好心地小声提醒:“孙师傅,你莫太大方了,你给那些民工、合同工装根把子烟就要得了,你还甩包包子干嘛呢?”
“嫂子,没事,年青人在一起,好玩。”
孙正非交朋友,可不管人家的身份地位如何,他只在乎人家的本事德性,合得来的就是朋友,看不顺眼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会鸟他。
孙正非随手扔给向阳刘幸福各一包烟,铁牛和刘强不抽烟自然就免了,抗洪抢险之后,孙正非对重物搬运队的人,生出惺惺相惜的相近之感。
“猴子,明天是端午节,晚上,请你和你母亲都到我那里去过节。向阳惬意地抽了口香烟,又说道:“幸福和强伢子也一起过来。”
“好!”
“要得。”

“我把小李子也叫上,到时候,我们抗洪抢险的八个勇士来个不醉不归。”
“走,昨天晚上,我和老黎一起打了两只麂子,你随我去提半边回去,明天过节,我们也搞得丰盛点。”孙正非闻言意动,拖着向阳欲走。
“那敢情好啊!”
“那可是好东西!”
“非哥万岁!”众人皆大悦,张宝强更是怪叫道。
“哈哈!我那里还有一提壶胡子酒,足有三十升,明天我也提上去。”酒是沙场朱老板自家刚酿制的胡子酒,他送了孙正非一塑料壶。
“我C,那还讲卵!这没得话说了!”向阳高兴惨了,孙正非这两样东西一提供,让他经济压力大减:“猴子,你干脆把小彭小赵也叫上。”
“你请客,你自己去叫,我可懒得帮你叫。”
“好...要得。”
......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10 20:48:20 +0800 CST  
第六十八章、草莽结义
翌日下午六点,营地旁边山坡上的农家小院里,端午宴正式开席,宴席由三张大方桌拼接而成,那正中上首坐着向开泰,他旁边是方华、李兰英、土木队队长赵庆红及LY民工队刘老板,席间,向开泰致开宴词:“同志们,今天是端午节,我们在这里欢聚一堂,借此机会,我祝大家......干杯!”
“干杯!”
“节日快乐!”
欢声笑语中,众人大朵快颐。
......
“嫂子,今天,我要专门敬您和小非一杯酒。”席间,向开泰起身,郑重地向李兰英说道。
“向经理,您这是干什么?”李兰英赶忙起身,端杯说道,孙正非自然也端着酒杯,恭敬老实地站起。
“嫂子,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在前几天抗洪抢险中,我这侄儿向阳,若不是小非冒死从洪水里救起,他可能就没了。”向开泰笑声说道,而后,他一想到不堪设想的后果,又哽咽说道:“哎,若真是这样,我向开泰哪里还有脸回去见我那大哥呀。”
“哦...向经理,我看向阳伢子自有吉人天相,就算小非不去救他,他也会没事的。”李兰英举杯与向开泰酒杯一碰,又说道:“向经理,这杯酒应该是我敬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娘儿俩的照顾,我们先干为敬。”
孙正非也赶忙轻碰向开泰杯底,恭敬说声节日快乐,一饮而尽。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向开泰与方华一对视,便开口说道:“好,诸位,你们慢慢子吃,我和方经理还有事情要商量,我们就先回营地了。”
李兰英不怎么习惯这种场合,她乘机跟着打了个招呼,起身随同离席,孙正非赶忙起身陪着母亲,他给众人打着招呼:“你们先喝,我把我妈送回家就来。”
“你要来啦,你若不来,我们就没有味道了。”向阳笑道。
“好咧,一定来。”孙正非今天酒兴不错,笑道。
下山路上,向开泰同方华商量着工作上的事情,孙正非陪同母亲随后跟着。
“向叔,这次洪水造成我们项目部的损失,应该不小吧?”洪水过后,孙正非见两位领导情绪并不低落,他不由趁着空当,问道。
“小猴子,这次洪水百年一遇,在我们的合同中,属于不可抗力,甲方是要赔偿损失的,我们经营科的小唐厉害的话,项目部还可以小赚一笔。”向开泰心情不错,细心解释。
“难怪...”孙正非恍然大悟般说道。
“小猴子啊,抓紧学习啰,你学好了,向经理也给你搞个经营的位置坐坐,那好多的事情,你自然就明白了。”方华笑着说道。
“好...我一定努力学习。”孙正非赶忙应承。
孙正非陪母亲回到房间,李兰英随即问道:“你向叔说你救那向阳一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也没什么,就是在抢险的时候,向阳掉进河里,我一把就将他捞了起来。”孙正非轻描淡写般说道,当日,救起向阳之后,孙正非害怕母亲责怪,就恳请众人不要将事情告诉他的母亲。
“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家不欠你向叔的人情了。”李兰英又说道:“你去跟他们喝酒吧,你要少喝一点......”
孙正非逃离母亲的碎碎念念,跑回农家小院,那赵庆红和刘老板已离去,只留下一帮青年人在高谈阔论,开怀畅饮。
“云长,我俩兄弟干一杯。”孙正非叼着香烟入座,很牛屎地举杯相邀,没有李兰英在坐,孙正非恢复尿性,放得很开。
“好咧,正哥,节日快乐!”关山举杯回应。
“道明,兄弟我敬你一杯。”章道明是土木二班班长,他哥是职工,与孙正非关系相当不错。
“好,干了!”章道明话不多,人干脆。
......
席间,李继开正绘声绘色地跟赵俊峰、彭兴昌说着抗洪抢险,及孙正非洪水中神勇救向阳的那一幕,听得他俩一惊一乍似的。抢险当日,赵与彭也没闲着,修理车间后的小溪沟长大水,他们在修理车间抢险。
“你们俩个莫听小李子瞎掰,其实是我们在大坝上吹牛皮的时候,宝儿说要把向阳扔到河里去学游泳,后来,向阳就自己跳到洪水里学游泳去了。”孙正非笑道,又说:“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向阳,看他现在会不会游泳了。”
“嘿嘿,你们还别说,老子现在还真会游泳了。”向阳笑道。
孙正非不愿多提此事,就喊道:“喝酒,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干杯...喝酒”众人齐声响应道。
“非哥,既然抗洪八勇士在洪水中齐心协力,生死与共,那大家何不结拜为生死兄弟呢?”赵俊峰一饮而尽,豪气万丈般说道。这段时间,赵俊峰痴迷于武侠小说,中毒不浅。
“好,古有桃园结义,今有农院大结义,痛快,痛快!”张宝强怪腔怪调般说道。
“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关山豪情四射般说道,极像旧时草莽英雄。
......
“好!出门在外,靠的就是兄弟,这样大家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向阳扫视众人后,又说道:“既然大家有缘欢聚在这个桌上,也就是义气相投,我们今天就来个大院结义,纵横四海。”
“好...”
“要得...”众位好汉热血沸腾豪气万丈,齐声响应。
.....
“我向阳、吕青(铁牛)、章道明、孙正非、刘幸福、刘强、关山、彭兴昌 、赵俊峰、张宝强、李继开:今日结为兄弟,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心协力,不离不弃。皇天后土,共鉴此心!”
香案前,众人长跪于地,割破手指,滴血入大洋碗酒中,分倒各自杯中,众人一饮而尽、仰天畅笑。
“四哥,你武功好,给兄弟们耍套拳法来助助兴撒!”张宝强借着酒劲,喊道。
“好!老子今天就耍套降龙伏虎拳,给兄弟们助助兴。”孙正非笑声说道,今晚,孙正非喝酒最多,喝了近五斤胡子酒,但他似乎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兴奋。
孙正非雄赳气昂般走到开阔地,只见他立直身体,两侧手掌一提,由掌化拳,一套攻守兼备,出拳劲猛的南拳套路由此打开,他拳势时而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如那猛虎下山;时而拳打脚踢如蛟龙出海横扫天下......众兄弟看得是如痴如醉,喝彩不断。
孙正非畅快淋漓般打完林家南拳,觉得不够尽兴,只见,他一个高抬腿将旁边架子上的晾衣竹杆踢到空中,又一个飞纵将竹杆稳抓手中,随即,至刚至猛的疯魔棍法疯舞起来,吓得一旁的兄弟连连后退。
......
第六十九章、生活
七月中旬,清晨,孙正非驾车到H江村小卖部,张兰芷和她的父母已在等候,高考完毕,不出张迎春所意,张兰芷与大学学府无缘,今日,她要随孙正非投奔姐姐。
“叔叔阿姨好。”孙正非下车打招呼,将两个塑料袋递给张父,说道:“张叔,这是五妹托我带的,我差点都搞忘记了。”
张父接过一看,两条BS烟、一腿麂子肉,他不及细想,只是说道:“谢谢孙师傅了。”
“您莫客气,那我们就先走了,您放心,我一定将七妹安全护送到她姐手中。”
“好好,一路平安。”
张兰芷没有其它行李,就一个手提包,孙正非帮她将包儿放到驾驶室里,客气道别。
“姐夫,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我姐带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买的。”车辆刚一驶离H江村,精灵古怪的张兰芷便说道。
“呵呵...”孙正非一听张兰芷叫他姐夫,不由心中一乐,这个称呼他实在喜欢。
“姐夫,你笑什么呀,你和我姐的事情,我清楚得很呢,你就别想瞒我了。”
“哦...你怎么知道那东西不是你姐带的?”
“我姐要带的话,最多是带XSN的烟,她才不会带这么贵的BS烟呢。”
“那腿野味,肯定是你自己上山打的,那大城市里,哪有这些东西。”
“七妹,你可以啊,观察力这么强,干脆你就当侦探去破案得了。”
“我才懒得当呢,我就只想陪着姐姐,过自在小日子。”
“七妹,你怎么知道我上山打猎的。”
“你还不知道啊!你在我们村子里名气还不小呢,他们说你随便去拉个粑粑,就打了一头四百多斤重的大野猪,他们还说你是那江里的蛟龙,随便好大的洪水都不怕,姐夫,你上次大水里救人的事情,我们村子里有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哈哈!还江里的蛟龙,他们那是在说神话故事。”
“姐夫,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呀?怎么一个不小心,我姐就成了你的人了?”
“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啦。”
“我跟你姐,那是缘分到了,我们这是叫做情投意合。”
“额...酸,假。”
“七妹,你谈了男朋友没有?”
“姐夫,我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谈什么男朋友呢?”
“现在,有些初中的男生女生就开始谈恋爱了,你们高中生就更加不用说了。”
“我们学校是有谈恋爱的,但是,我看那些男同学一个个幼稚得很,一点都不成熟,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好谈的。”
“不错,中学时代,学业为重,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谈的。”孙正非脑海不由浮现出初恋情景。
......
车到羊角镇,吃过早餐,孙正非买了一大袋子零食给张兰芷,把她给乐坏了。
“谢谢姐夫,姐夫最好了。”坐进驾驶室,张兰芷喜笑颜开,奉承道。
“我拿几十块钱给你,你姐姐最小气,你莫让她知道了,自己留着偷偷地花。”孙正非掏出四五拾块钱递给张兰芷。
“谢谢姐夫。”张兰芷倒是毫不见外,照单全收。
......
中午,张迎春在家做好丰盛饭菜,同大姐一家人为七妹接风洗尘,孙正非第一次见到张迎春的大姐夫王强:三十五岁年龄,中等身高、略瘦,刚正模样中略带社会气息。
王强对孙正非很和善,很亲切地同他聊着家常,三言两语之后,孙正非便省悟过来,坦白道:“王哥,我在工地天天开车到长寿镇运沙,那沙场的老板跟我关系很好,就介绍了一个新建中学的运沙生意给我,所以,这幢房子......”
“嘿嘿,你这小子,说这些干嘛?我哪管你那多。”王强讪笑道,他不由对孙正非另眼相看。
席间,王强得知孙正非下午还要开车去装水泥,待孙正非喝下三小杯酒之后,他就坚决不让孙正非再陪酒了。
......
下午,孙正非驾驶重车返回到CZ市,锁好车门,他记起老申要带胃药,就径直朝街上的“黄正卿药房”走去。
药店里,有个乌发童颜的花甲老者正在坐诊,有几位患者就诊,柜台里有两个白大褂。孙正非轻车熟路地走到里面柜台,在大盒子里挑选起来,他挑选几盒套子之后,便转身到了相熟的白大褂面前,不待孙正非开口,白大褂倒是先开口问道:“哎,前面那条街上的春兰服饰,是不是你家开的?”
“你怎么知道?”孙正非好奇问道。
“我有天路过,看到你坐在店子里,店子里的那个卖服装女子,是你的什么人?”
“我老婆呀。”
“那你老婆长得还蛮漂亮的。”
“她哪有你漂亮啊,你这么高挑,简直就是模特身材。”孙正非暗暗打量着白大褂,吹捧道。
“我看你家店子里的衣服式样还蛮新颖,哪天我去挑几件,你能不能给我优惠点?”
“好呀!一般我不在店里,但只要你报上我孙正非的名号,我老婆绝对会给你最大优惠。”孙正非见姑娘是个潜在客户,眼睛一亮,忽悠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孙正非,孙悟空的孙,正气的正,是是非非的非。”
“好。”白大褂转身找出一袋子东西,扔到柜台上,说道:“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呀?”孙正非如丈二和尚够不着头脑,问道。
“你要的套子呀。”白大褂不由暗自丢了一个卫生眼。
“好滴,谢谢!”孙正非欣喜道,他觉得这医生真是尽责,上次东西少了,这次人家专门给自己留着,难怪我们的计划生育搞得这么好。
“哎...”白大褂鄙夷地望着得了便宜而欣喜的孙正非,忍不住调侃般好心提醒:“有些东西不能当饭吃,最好还是悠着点。”
“额...好。”孙正非闻言,不由耳根一热,他心里想:这药店里的女医生就是不一样啊,什么话都敢讲,也不知道她们学医的,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个事情。
孙正非赶紧提着袋子,悻悻离开,还没走出门,他又恍然记起自己是来帮老申买胃药。
于是,他又转身找到白大褂:“你好,有三九胃泰吗?”
“有,你要几瓶?”
“四瓶。”
其实,白大褂真是误解了孙正非,他与张迎春同床共枕以来,由于张迎春的心结还没有完全打开;再则,孙正非也有在结婚之时,俩人再行欢好之意,所以,张迎春的饭,孙正非一口都还没有吃过。
既然没饭可吃,拿什么套子呢?孙正非喜欢有备无患,现在,他与张迎春已到如胶似漆地步,俩人随时有擦枪走火的可能,到了药房不拿点消耗品回去准备着,那就不是孙正非的个性。当然,若是要花钱买,那孙正非就不一定要啰。



第七十章、暑假
万事开头难,开门做生意也是如此。但是,凡事有个例外,张迎春眼光独特,其所进服饰新颖,引领潮流,春兰服饰在第一个月,就走上正轨,赢利不少。照张迎春估算,以后,每月一佰元以上的纯利润是没有一点问题。
孙正非闲来无事,就到天台的大水池里泡澡,他上次回来,花了不少时间将水池打扫干净,重新注满自来水。
孙正非将面部浮出水面,闭目养神惬意无限,不知几时,张迎春爬上天台,偷偷潜伏到水池边,猛地窜出,一声大喊:“嗨...”
孙正非的耳朵在水里,听到的声音不大,他为了配合张迎春的意愿,故意装作被吓到,故作慌张地溅起水花。
“哎呀!非哥,裙子都被你打湿了。”
“那正好,快来,我们一起游个泳。”
“大白天的,谁跟你一起游泳。”
“那我们晚上再游。”
“晚上也不跟你游。”
孙正非炽热的目光将张迎春脸上烫红,心上人钟情自己,张迎春自然心欢,她温情道:“非哥,我妹刚来,这样不好。你下一次回来,我陪你游泳,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非哥,你哥坐的火车,什么时间能到CZ?”
“他要晚上十一点二十才到,我们就不用等他吃晚饭了,到时候给他下碗面条就是。”
“那不行,我准备几个菜,晚上给你们做宵夜吃。”
“也行。”
“非哥,你今天给我小妹那么多钱干嘛?她还是个小孩子,还不会花钱呢。”
“你也太要不得了吧,你把你妹妹管得那么紧干嘛?”
“什么呀,是她自己主动给我的,我不要还不行呢。”张迎春得意洋洋地说道。
“额...”
“我还听说某人在说本小姐的坏话,说本小姐最小气了啊!”
“五妹,你怎么又瘦了一些呀。”
“那当然,本小姐现在可是天天练习瑜伽术,这瑜伽术还能男女合练,哪天本小姐高兴了,就教你练习练习。”
“啊!你不准转移话题。”
......
晚上八点过,仨人外出散步到家,张迎春将宵夜准备好,就和张兰芷关起门,在卧室里嘻哈。
“迎春,今天晚上我跟我哥,睡哪个房间?”孙正非敲门进去,明知故问道。
“你们就睡隔壁房间,我都给你们整理好了。”
没过一分钟,孙正非又敲门进去,一本正经地问道:“迎春,你过来一下,你看那隔壁房间的插头插哪个插板呀?”
“什么呀?”张迎春听得一头雾水。
“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张迎春信以为真,随孙正非到隔壁房间,“什么插头呀?”
“就这电风扇的呀。”
“这不是有电吗?”张迎春接上去一试,那电风扇就转了,她这时明白孙正非的真正用意了。不由娇嗔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呀。”
孙正非“嘿嘿”一笑,上前,用行动向佳人倾诉衷肠,道尽相思。
......
“哥!”夜里十二点,孙正非在出站口等到孙斌。
“非!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俩兄弟来了个熊抱。
“我是特地卡在这一天来X江拖水泥的。”
“难怪,我们今天晚上睡哪里?老子在火车上累死了,坐也没得座处,站也没得个站处,人多得要命。”
“哥,我谈了个女朋友。”孙正非腼腆而言,自己还小,他怕孙斌骂。
“哦?那女的是哪里的?干什么的?”
“她老家在HS电站,现在就在前面一点新开了个服装店,生意还不错呢。”
“哦。”
”哥,我们晚上就睡到服装店楼上,房间宽得很,我们两个睡一张床。”
“好得,她有好大年纪了?”
“嘿嘿...她是属猴的。”
“我K,比我都要大呀!”孙斌闻言,着实吓了一跳。
“我骗她说我也是属猴,你到时可不要穿帮了。”
“哦。”
“她在家里把宵夜弄好了,我们俩个到屋就可以喝一杯。”
“好。”
“我女朋友家有七姊妹,她排行老五,你叫她五妹就行了,她七妹刚高中毕业......”
“好,知道了。”孙斌想了想,又说道:“非,有些事情你最好等到十八岁之后再做,太早了对身体不好,哥哥是学医的,你要相信专业。”
“哥,我又和她没那个!我还想等到结婚再那个呢。”孙正非赶忙解释。
“嘿嘿...这个嘛,你自己考虑。”
......
兄弟俩到家,等侯多时的张迎春赶忙热情招呼,小会,就端上来几个热腾腾的下酒好菜,张兰芷帮着姐姐张罗好之后,就躲到卧室不出来了。
孙斌见张迎春真诚贤惠,自然就不再拘束,同弟弟随意喝酒聊天起来......
二天上午,过早后,兄弟俩启程返回项目部,途中,孙正非问道:“哥,你看这张迎春,还要得不?”
“嗯,配你还是绰绰有余。”孙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找个太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好。”
“女人太漂亮了,找她的伢子就多,容易生出不少麻烦是非。”
“这倒也是噢。”
“哥,这件事情,你先莫告诉妈妈了,我怕她骂我。”
“你也晓得怕挨骂哟,你现在年龄还小,还是要抓紧学习,好好工作,这才是真道理。”
“哥,我在前不久的抗洪抢险中,救了向叔的侄儿子一命,以后,我有机会去坐办公室搞经营。”
“经营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单位上算帐要钱的。”
“那你就更加要看书学习了,你不学习,怎么坐得了办公室?”孙斌又说道:“现在这个世道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就是要当官,当官了就有权,有权就有钱。”
“哥,我天天都在抽时间看书,只是有时候静不下心来看。”
“看书学习要讲方法技巧,你要想办法弄清楚作者意图和题意,死记呆背是要不得的。”
“你还要想办法让自己钻到书本里去,入迷了,就怎么都看得进了。”
“哦。哥,你提前毕业的事情,有没有希望?”
“应该没问题,我在争取今年过完年跟上一届的学生一起下去实习。”
“哥,那你要到哪里去实习呢?”
“ZY市医院吧,我们单位好多同学都是那边的人,好找熟人找关系一些。”
“哥,你毕业了会想办法分回X省来吗?”
“应该不会了,我们职工医院效益不好,医生整体水平也不怎么高;而市级医院我们又没关系,进不去。”
“那倒也是。”
“哥,你要是不到Q省去参加高考就好了,这样你就能上个更好的大学了,唉!真是可惜了。”
“老子当时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可哪里晓得会有人举报,真把老子给害惨了。”孙斌不由一阵莫名烦躁,他掏出香烟点上两支。
“我们现在这种高考录取方法,是不是有问题?应该要想个更好的办法才行。”孙正非真替学霸哥哥惋惜。
X省高考录取分数线高,Q省高考录取分数线较低,那年高考前期,为了学生更好的前途,子弟学校将一批成绩较好的学生,提前转学到Q省WD电站子弟学校预备参加高考,孙斌这个尖子生也在其列。哪曾想到转学过去后,就被打抱不平之人举报到省教育局,之后,教育局果断做出决定:
转学过来的学生高考成绩再好,也只能限报Q省四所本地高校,孙斌得知消息,心灰意冷,再无心思备考,但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轻松地考上Q省医学院。
“哥,林朝龙是不是你同学?”孙正非见哥哥情绪低落,赶忙转移话题问道。
“他比我低一届,但我们关系还不错,他现在在干嘛?”
“他在CZ体校练摔跤,正在备战明年的青运会。”
“哦,这家伙怎么跑到体校练摔跤去了?”
“我听他哥哥林朝闻说他......”于是,孙正非绘声绘色把林朝龙进体校的故事说了一遍。
“聋子这家伙可以,讲义气重感情。”
“上次,林伯让我带东西给他,他还留我吃了餐饭,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回请他一餐?”
“你手头宽不宽裕着?”
“没点问题,我来安排,找个拖水泥的机会,我们一起过来请他,正好也让你尝尝CZ的特色菜。”
“好。”
“哥,这个暑假,妈妈还想让你到民工队去做事呢。”
“好啊,我也想在工地上找点事情做,家里总是靠你一个人,你也太辛苦了。”
“哪里是我一个人哟,妈妈也在做小炒生意,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民工队我很熟,有时间我就陪你一起做事。”
“哥,你谈女朋友没?”
“额...你说呢。”
“你问得怪哟,我哪里知道?”
孙斌到达工地的第三天,就在LY民工队上班,他的工作就是在拌合楼石料场投石料进大破碎机里碎石,太大的石头就要用大锤敲碎之后,再投入到破碎机里,免得卡机或堵塞机槽。
孙正非每次出车归来及晚饭后都会陪同哥哥工作一番,他很喜欢这种劳筋骨的重体力活,一个暑假下来,孙正非能轻易看出一块大石头的纹理,一两锤就将石头锤开。
不久,兄弟俩借运水泥的机会,到了一趟CZ市,请林朝龙一行到六角楼喝酒,。
“斌子,这是我的摔跤教练陈教练。”席间,林朝龙介绍了他的同伴:“这个是混社会的大哥杨耀宗,外号大脑壳。”
“孙斌,大学生,我的好兄弟。”最后,林朝龙指着孙正非说道:“孙正非孙猴子,我老爸的徒弟。
有林朝龙做为纽带,众人一番寒暄之后,也就惬意品菜,畅快饮酒,高谈阔论起来。
“兄弟,你这手劲可以啊,这样也能开啤酒瓶,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杨耀宗见孙正非左手抓紧啤酒瓶,右手在啤酒盖上垫张餐巾纸,用手一拧,啤酒盖就打开,不由称奇道。
“杨哥,其实这没什么,多练习几次,就可以做到了。”有次,孙正非见关山拿瓶啤酒,用衣服将啤酒盖一包一拧就开了,孙正非觉得酷,就学着弄了。
“兄弟,我听龙哥说你在解放路那边开了家服装店?”
“是的,杨哥。”
“那好,兄弟,今后,若是有哪个宝崽敢到你店子里挑事,你就报我大脑壳的名号,你们那条街我还是罩得住。”杨耀宗是个有心人,他见孙正非不凡,有心结交。
“那敢情好,杨哥,老弟敬你一杯。以后,请多关照。”多个朋友多条路,孙正非闻言,赶忙起身敬酒。
“好说好说...”杨耀宗举怀眯笑道。
其实,孙正非并不怎么看得上CZ市本地的流子,他听一些劳改释放人员说过:CZ市本地的流子打架不厉害,他们大多是扒子手,或者搞一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反倒是CZ地区管辖的几个县里的流子,他们打起架来才是超级生猛。
酒过三巡,孙正非起身敬酒道:“陈教练,头次与您喝酒,我敬您一杯。”
“小猴子,不要太客气,随意就好。”陈教练举杯相碰,一饮而尽,道:“小猴子,我看你这体形适合搞摔跤,要不,干脆你也到体校来陪你龙哥练习摔跤得了。”
“教练,猴子是单位正式职工,比在我们那破体校当学员可强多了,您就不要打他的主意了。”林朝龙怕孙正非被教练忽悠而心动,赶忙说道。
“呵呵!那你就经常到我们体校来玩玩吧,当个业余爱好也好啊。”陈教练笑着说道。
“太好了,谢谢陈教练您看得起。”
......
“聋子,我们俩兄弟干一杯。”孙斌举杯说道。
......
八月底,孙斌怀揣弟弟额外塞给的一仟五佰元钱,拿着张迎春帮忙弄的火车卧铺票,告别众人,踏上返程列车。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10 20:49:49 +0800 CST  
第七十一章、久别重逢
九月下旬,X江工程局计划在国庆节期间,举办大型篮球比赛。去年工程处内部篮球比赛中,孙正非表现尚佳,工程处工会就打电话到HS电站,要将其招回X江镇进行赛前集训。
项目部收到指令后,就计划让孙正非带车回X江镇,让他一边集训,一边帮助江老板的水泥船运送水泥。这样也算是做到了打球工作两不耽误。
晚饭后,孙正非习惯性到调度室看班,他从老申那里得知第二日是出车前往X江镇时,当即问道:“老申,明天,我这车是空车回X江镇吗?”
“嗯,对头。”
“那我现在就出发,羊角镇过去后,有一段路在修,白天走,很容易堵车。”孙正非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
“随你什么时候走,只要你注意安全就行了。”老申接过香烟点上,说道。
随后,孙正非回宿舍跟李兰英打个招呼,收拾好行囊,在黄昏中驾车出发。
自从八月底送孙斌上火车之后,孙正非就一直没有机会回CZ市,对张迎春的相思之情,促使孙正非借机即刻出发。
夜里十点过,孙正非驾驶车辆安全驶入SX宾馆停车坪,他锁门提包,轻快回家。
孙正非轻手轻脚进入客厅,打亮灯光,只见两个卧室门紧闭,他便放下行囊,径直进入卫生间洗漱。
小会,风尘洗尽,孙正非神清气爽地走出卫生间,这时,卧室门已半开,张迎春正探出身子,含情带娇地注视着他。
孙正非欣喜,故作肌肉男状,稳步上前拥抱,真乃是此时无声最有情。
孙正非正欲将情动潮涌的张迎春抱回房间,怀中的张迎春赶忙轻叫道:“哎呀!非哥,我们到隔壁房间去,我妹妹在这边呢。”
孙正非下意识地往卧室一瞄,借着客厅灯光,他隐约看见一幅玲珑曲线伏于床间。
张迎春将孙正非推出房门,轻关房门。
“迎春,小妹怎么睡到我们房间来了?”
“你不在,我们俩姐妹睡在一起,说说贴心话呀。”
“我真服你们两个了,一天到晚说个没完,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题。”俩人进入隔壁房间,孙正非又忍不住笑声说道:“哈哈!我今天是准备悄悄进房,给你来一个突然袭击,幸亏你醒来,要不就超级尴尬了。”
“噗嗤!”张迎春与爱人轻拥,含情说道:“非哥,你这人的坏主意怎么这么多呢?”
“喜欢吗?”
“喜欢。”
“迎春,下次,你们俩个就睡这间房子吧,我有时回来太晚,也就不会闹出笑话来了。”
“嗯。”张迎春仰颈,痴迷地望着情郎,道:“非哥,我们都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迎春好想你呀!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
“傻瓜,我这不是来了嘛。”孙正非轻抚爱人秀发,爱怜柔语道。
“非哥,你想我没?”
“你这个问题问得太模糊了,我不知道你是问我的心呢,还是问我的身体。”孙正非一本正经般说道。
“呸!坏蛋!我当然是问你的心呀。”
“那你自己上来听听我的心跳,你就知道了。”
张迎春闻言,将耳轻伏爱人心上,用心倾听。
“听到心跳没有呀?”小会,孙正非笑问。
“没有听到。”张迎春狡黠说道。
“是吗?你看我,想你想得都忘记了心跳。”
“切,我再听听。”
“现在又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嗯...一想到你的美,我的心儿就激动万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非哥,你这张嘴呀!比蜜还甜。”张迎春甜蜜地说道。
“迎春,辛苦你了,既要进货,又要看店。”
“嗯...”
“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每一刻都是煎熬,无尽的相思之苦,终于求得了你我的欢聚相拥。”恋爱后,孙正非平时就会注意搜集情话,以博佳人欢心。
“非哥,你坏死了,每次都要用情话拨动人家的心弦,让人家心脏砰砰直跳。”
“迎春,那你想要非哥拨动你的心弦,来弹奏一曲什么曲子?”
“我不知道。”
“生死相依白头偕老曲。好吗?”孙正非俯首,在张迎春耳边温语。
“嗯...一离不弃相守一生曲。”张迎春脉脉含情,信誓旦旦。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孙正非,她愿意奉献一切。
......
早上八点,孙正非不急不慢地从SX山上晨练回来,他计划在家里呆上一天,明天一早,再赶往X江镇。
“嗨...”春兰服饰店门已开,店里面,张兰芷正低头打扫,孙正非冷不防双手背后,跳到她的面前,亲情喊道。
“姐夫,你回来了!”张兰芷一见到孙正非,发自全身心高兴,开心说道。
“当当当当,送给你。”孙正非从身后变出一束漂亮的花儿,递给张兰芷,SX山是SZ市的风景山,种不少花草,孙正非趁无人之际,偷采了几枝。
“哎呀!还有桂花,好香呀!我到上面去拿个瓶子来养着。”张兰芷不管不顾跑上楼,不一会儿,又抱着个花瓶回来。
“姐夫,我姐的早餐快要弄好了,她请你老人家上去吃早餐。”张兰芷身穿白色运动服,显得活泼清纯。
“嗯...小兰子,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姐夫,想姐夫了没有呀?”孙正非望着活力无限的小妹,笑道。
“呸!姐姐说你是个超级大坏蛋,我才不想你呢,你快上去吃早餐啦。”
“额...好。”
过完早,张迎春亲密地挽着孙正非出门采购,服装店里自有张兰芷打理。
九点过后,俩人又卿卿我我地提着几个袋子走回,服装店里,有两个年轻姑娘看衣服,张兰芷在一旁与她们交流着,还有个油头粉脸的青年男子坐在店里四处张望。
“这人怎么又来了。”还没进门,张迎春就嫌恶般小声说道。
“哦?”
孙正非闻言,随即不动声色地打量那男子:偏瘦,身高不足一米七,眼神闪烁,看样子此人走的不是正道。
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以和为贵。张迎春没有搭理男子,而是迎上去跟两个姑娘打招呼,这俩人是回头客,众人一番开心地交流之后,张迎春帮两个姑娘各选了一套衣服。
同时,店里男子见到身材魁梧的孙正非进店,感觉他不好惹,就灰溜溜地走了。
“生意不错呀!一早上就来个开门红。”等姑娘们满意离去,孙正非欣然赞美道。
“姐夫,我起先还卖了一条牛仔裤呢。”张兰芷表功般说道。
“哇噻!真棒。”
“小妹,那个男的怎么又来了?”
“我怎么知道!这个人越来越烦了,姐,你昨天中午上去做饭的时候,他还想对我动手动脚呢。”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正非表情凝重,开口问道。
“十来天前,我在楼上弄饭,那男的见小妹一个人在店里,就进来搭讪,现在搞得是每天都来,赶都赶不走,烦躁得很。”
“就是,真是烦躁,他若再这样子,我就告诉大姐,让我大姐夫把他给抓起来。”张兰芷恨恨地说道。
“小兰说的办法最好,我看这家伙是个二流子,让你姐夫穿身警服出面警告他一下最好。”孙正非对张迎春说完,又解释道:“我出面不是长久之计,要是打起架来,怕会影响店里的生意,我们划不来。”
“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张迎春嫌孙正非向她解释,又道:“明天,我就去找大姐。”
“迎春啊,你们现在卖衣服的水平了不得了呀,三言两语就让人家买了两套衣服走了。”孙正非换了个开心的话题,笑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张兰芷牛皮哄哄般说道。
“天下无双的姐妹花,行了吧?”
“那还差不多。“
“其实,我们做生意就要把顾客当成好朋友,尽量帮她们挑选最满意最适合的衣服,我们不能单纯只想赚她们口袋里的钞票。”张迎春借机向张兰芷传授销售经验。
“迎春这话说得经典,顾客满意了,我们自然就赚钱了;顾客不满意,我们哪来的钱赚?”孙正非大加赞赏,又夸张笑道:“哈哈!俺老孙真是三生有幸,讨了个如花似玉、经商有道的好老婆。”
“呸!谁是你的好老婆了!”张迎春含情瞪眸,娇嗔道。
“呵呵呵...”张兰芷见状,掩口娇笑。
......
“迎春,你们的瑜伽,练习得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杠杠的。”张兰芷说道:“我们的瑜伽队伍还壮大了呢。”
“哦?”
“就是那个黄莲,她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练习,她把家里的录像机都搬来了。”张迎春解释道。
“黄莲?哪个黄莲?清热解毒的黄莲?”
“哎呀!就是你在她家药店里,拿那个东东的那个姑娘。”
“什么那个那个的呀,你把我给说迷糊了。”
“哎呀!笨蛋一个。”张迎春附到孙正非耳边,细声说道:“就是那个套子。”
“哦...原来是她呀,她来买衣服了吗?”
“买了呀,她说她认识你,我还给了她很大的优惠。”
“我们熟悉以后,她跟我说了你去拿那个的事情,你这个大男人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怕丑。”
“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生活做准备嘛。”孙正非望着张迎春,笑道。
“德性。”张迎春闻言,瞬间满脸绯红,她不由抛过一个卫生眼,娇嗔道。
“你们女人平时都聊些什么呀!怎么这个都聊。”孙正非好奇问道。
“怎么?你都敢做,人家说都不能说了吗?”张迎春故意作弄。
孙正非闻言,虎目一瞪,威声道:“张迎春,我敢做什么了呀?怎么这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呢?”
“嘻嘻!非哥,你不是要到书店找书的吗?快去快去!”
“你去不去啰?”
“我不去,我要看店做饭。”
“那好,我俩先上去练习一会瑜伽,我再去,我都好久没有练习了。”
“呸!大白天的,哪个跟你练习了,要练也是晚上再练习。”
“好哇!那我们晚上一起练习。”孙正非眼睛一亮,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呸!你快去书店找书,这里不欢迎你了。”张迎春将孙正非推掐出店。
“哎呀!我自己走就是,你莫掐我呀!疼啊!”
......


第七十二章、初会青哥
十二点过,孙正非提着一大袋子书回来,他一到店门,就看到早上的粉脸男子正企图将张兰芷逼到墙边,并试图对她动手动脚,而张兰芷则手拿衣架对抗。
见此情景,孙正非怒火中烧,于是,他将袋子轻放地下,几个纵步窜到粉脸男子身后,一把紧抓男子夹克前衣领,当男子反应过来之际,已被孙正非一把拽出了服装店。
店外,孙正非猛地将粉脸男子一把提起,将他抵在人行道的大树上,此时,孙正非满脸戾气,他也不做声,只是用杀神般眼光冷冷盯着男子。
那粉脸男子脖子被卡紧,不能呼吸,小会儿,他就面红耳赤,眼球也慢慢向外鼓起。这时,男子已经吓破了胆,不敢挣扎反抗,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喉咙里发出“呃呃呃”痛吟声,男子眼神里充满哀求、恐惧,他在乞求孙正非宽宏大量,饶他一命。。
“还来不来?”孙正非手指春兰服饰,冷声慢道。
粉脸男子似乎又闻到了生的气息,只见他拼命摇头,不断乞求。
孙正非见状,手一松,粉脸男子一下子梭到地上瘫坐,男子弯着腰,手捂着脖子,大口喘气,这家伙果然不是良民,后背腰间露出了别在皮带上的尖刀,孙正非也不说话,静观其变。
良久,孙正非见粉脸男子气息平稳一些,问道:“认不认得大脑壳?”
“认得认得,我们蛮熟。”男子赶忙如鸡啄米般点头,老实回答。
“大脑壳和我师兄是好兄弟,老子上次回来,我们还在一起喝酒。”
“那好,既然你同大脑壳相熟,今天,老子就给大脑壳一个面子,放你个宝崽一马。”之后,孙正非用最阴毒的目光盯着粉脸男子,冷酷说道:“若有下次,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大哥,我再也不敢了!”孙正非那阴冷目光让粉脸男子心底发麻,男子知道,自己碰上了狠角。
孙正非递过一支香烟,粉面男子见状,受宠若惊又心头一暖,他以极卑微态接过,香烟一点,两人就吞云吐雾起来。
孙正非进去时,粉面男子并没有强占张兰芷的便宜,孙正非认为男子并没有多坏,只不过是以玩乐好美的心态,戏弄张兰芷而已。但是,此风不可长,若不在苗头上扑灭男子念想,他绝对会得寸进尺,生出许多妖娥子。
“兄弟,要是我家小妹喜欢你,老子屁都不会放一个。”为了姐妹俩的安全,孙正非不想与人结仇,他推心置腹般说道,而后,又好心提醒道:“我小妹的姐夫是个条子,那家伙拽得很,你莫再来了,要是让他晓得,那就真不得了了。”
粉面男子闻言一惊,不由打一个抖擞,他急忙起身,说道:“大哥,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好,你走吧。”
张兰芷在店门口偷偷观望,她见粉面男子走掉,就精灵般窜到孙正非身边,说:“姐夫,你刚才的样子,好凶哟!吓死我了!”
“是吗?那你怕不怕呀?”
“切,我才不怕你呢。”
“嗯...”孙正非故作凶煞状恐吓。
“啊!姐夫,你敢凶我!我打你个大坏蛋!”娇蛮的张兰芷朝着孙正非手臂,就是一顿粉拳。这时,孙兰芷感觉自己比粉面男子厉害多了。
“哈哈哈...”
“同志们,开饭了。”这时,张迎春提着饭菜篮子下楼了。
“好咧。”张迎春蹦蹦跳跳进店摆桌椅去了。
饭末,张兰芷绘声绘色般向姐姐讲述了孙正非的英雄事迹,末了,她好奇问道:“姐夫,你跟那个痞子打完架,你怎么还装烟给他抽呢?”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张兰芷随口而出,而后,她又想到大家正在吃饭,就赶忙把话儿打止。
“那个人会不会找人来报复哟?”张迎春担心地问道。
“你放心,他不会的,我已经跟他说通了。”孙正非安慰道。
......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实,孙正非一样担心粉面男子找人来报复,于是,他趁姐妹俩不注意,悄悄将平时练武的长棍藏于楼梯口,而后,孙正非就坐在店外不碍事的地方,喝茶看书。
下午,孙正非手捧新购的《明太祖传》,看得入迷,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兄弟,看么子小说啰?看得这么入迷。”
“哦,杨哥来了,请坐请坐。”孙正非抬头一看,是杨耀宗带着挨揍的粉面男子过来了,他赶紧起身发烟。
“兄弟,今天,我这小老弟不懂事,得罪了你家小妹,老哥我特地带他过来,给你赔礼道歉。”身材高大的杨耀宗轻拍那粉面男子的脑壳,很四海般说道。
“杨哥,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这是场误会。”孙正非闻言即道,他那悬了一下午的心,终于落下。而后,他又笑道:“先前,我俩兄弟就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其实都是自家人。”
“好,猴子,我晚上请两个YX县的朋友喝酒,你龙哥也会去,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也一起去作作陪吧。”以前,林朝龙在公园里打架的对象,就是杨耀宗一伙,他俩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现在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好的,杨哥,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晚上六点,还是六角楼。”
“好。”
“兄弟,你们捡到一个这么长的女式皮包没有?”杨耀宗起身告辞之际,比划着问道。
“没有啊!”孙正非惊诧不已,赶忙追问:“怎么了杨哥?”
“这明拐子上午在火车站,扒了个漂亮妹子的包包,回去后就没看到了,我怕是落在你这里了。”
“哦,你等一下,我问问我老婆她们,看她们捡到没有。”孙正非当即询问姐妹俩,自然也是没有看到。
“兄弟,算了。”
“也不知道这个宝崽的钱包到底是掉在哪里,我们不找了。你记得晚上过来。”杨耀宗见孙正非不似作假,言罢,他就带着明拐子告辞。......
晚上,六角楼饭馆里,一伙人围着圆桌,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后,来自YX县的长发青年举杯邀请道:“猴子,我们俩兄弟喝一杯,我敬你。”
“好,兄弟,今天你是客人,我敬你。”孙正非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呵呵!猴子,我们以前见过,你认不出我了吧?”长发青年同干后,笑道。
“哦?辉仔!你头发比以前长得太多了,兄弟一下子没认出来,不好意思。”孙正非记起,长发青年就是火车上的拎包客。
“那个时候,老子刚从号子里出来,头发能不短吗?”辉仔笑道,而后,他又真诚致谢道:“兄弟,谢谢你那天提供的信息,让我和铁脑壳两个,杀了头大肥猪,那个时候,正是兄弟我最困难的时候呀!”
“额...兄弟,你见外了,出门在外,靠的就是朋友帮衬,你我意气相投,千万莫说谢谢。”孙正非没想到自己火车上的随口一说,居然把那没见面的陌生人给祸害了。
“好兄弟,够义气!”辉仔赞道,随后,他指着旁边同伴,恭声说道:“这是我老大:青哥。”
“好,青哥,老弟借花献佛,敬你一杯。”孙正非闻言,将杯中酒倒满,举杯敬酒。
“好,既然你是辉仔的兄弟,那也就是青哥的兄弟,干。”青哥年纪较大,一看便是人狠话不多的阴冷狠角。
......
各人都有事情要办,酒局七点过就散场,孙正非没有在外逗留,径直回家。
进入客厅,满园春意不由让孙正非眼热高烧:身穿练功服的张迎春姐妹和黄莲呈品字形,在瑜伽垫上做着瑜伽下腰体式,她们凹凸有型的曲线,让孙正非忍不住探下鼻孔,看看自己是否留了鼻血。
“非哥,你回来了。”张迎春起身相迎。
“你们继续,我到卧室看书就是。”孙正非目不斜视,笑道。
“姐夫,你跟我们一起练吧,每次,你跟姐姐都关在房子里练习,也不管我。”
“额...你们练,我还要看会书。”孙正非有贼心没贼胆,这场面太壮观,他怕控制不好自己的肌肉而出糗,让张迎春觉得没有面子。
“我进货给你带了一套练功服,正好你穿上试试。”张迎春接话,笑道。
“额...”孙正非瞪大眼睛望着张迎春,暗想道:老婆,我这可是在为你考虑呀!
“非哥,没事。”
“好,试试就试试。”孙正非见黄莲面带微笑,看戏般地望着这边,他不由笑道。
“那我帮你换衣服。”张迎春把孙正非推到卧室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健身服。
“迎春,那黄莲在这儿呢,这样不好吧?”
“没事,这是正常的健身运动,你莫想多了。”
“哦...”
孙正非心想,我一个大男人,看到凹凸有致的美女,我能不想多吗?我又不是柳下惠。念此,孙正非非常小气而又坚决地说道:“但你以后只能跟我一个人对练,我们家里也不能有别的男人来练习瑜伽,你这紧身练功服,也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哎呀!那肯定的呀,我的龙王爷!”张迎春清晰感应到孙正非的钟爱和独霸,娇声说道。
“那还差不多!”孙正非龙颜大悦,不禁紧拥佳人温存。
“哇!姐夫你身材好好喔!肌肉好发达呀!”张兰芷见孙正非换衣出来,不由两眼直冒星星,赞美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姐夫是谁。”孙正非做了两个健美动作,臭屁般说道。
“切,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
二日晨,春兰服饰开门,姐妹俩先搞卫生,那张兰芷照旧是扫地拖地,张迎春则清理服装。
“姐,钱包!”张兰芷清理柜台下面时,扫出一个精致的女式钱包,她当即惊呼。
张迎春捡起,打开一看:钱包里有一沓崭新的佰元大钞及几十元零票子,另有一张欠条,还有两张从没有见过的银行卡。
“姐,这会不会是昨天那个二流子掉落的?”张兰芷一想,又比划着说道:“绝对是的,昨天,姐夫就是在这里一把将二流子拖出去的,估计那时,钱包就掉到地下,那个二流子一挣扎,就把钱包踢到柜台下面去了,难怪昨天我们没有看到。”
“应该是的。”张迎春从钱包里找出一个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女子名叫梅雨春。
“姐,这个女人好漂亮呀。”张兰芷揍近查看,又说道:“她这身份证上的地址是CZ医专,黄莲姐也是在医专上学,她们是不是熟人哟。”
“晚上问一下黄莲,不就知道了。”
......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11 19:10:33 +0800 CST  
第七十三章、醉酒的跳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早,孙正非就驾车前往X江镇,八点钟,他敲门进入工程处工会 的办公室。
“熊 ,我来向您报到。”孙正非恭敬说道,母亲跟他说过,父亲患病期间,熊 对孙家关照不少。
熊 望着身前的孙正非,如同那牛市上挑牛的行家,他拍打着孙正非胳膊,上下打量着,最后,他才满意说道:“你这小子,又长结实了,不错!”
“你母亲现在是跟你一起在项目上吧?”
“是的,熊 。”
“你母亲为了你们这个家,实在是吃了太多的苦,你俩兄弟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嗯...”
“球队集训是这样安排的,每天下午两点到六点,你们球员在灯光球场集中练球,你就到大食堂里吃饭,我已经跟食堂的周班长打好招呼,你们不用花钱。”
“好的,谢谢熊 。”
接着,熊 从柜里拿出两整套运动服,问清鞋码,又给孙正非拿了两双运动鞋。
“那就这样,我要到工程局去办点事。”熊 又扔了个篮球给孙正非:“这篮球你拿着,做为你平时练习用。”
“好的,熊 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孙正非得了这么多福利,喜饱,开心说道。
离开办公楼,孙正非就跑到车队,跟娘家人打招呼,贺仲明看到他,笑道:“你来得正好,你那两条项链搞好了。”
“那太好了,谢谢贺队,好多钱?”
“你这小子,要么子钱啰。”贺仲明从办公桌里掏出两条项链,它们与孙正非所戴项链的区别就在于银色盘龙与展翅银凤的区别。
“贺队,这项链是在哪里加工的呀,加工得这么精致。”
“省城有名的老字号,你以为噢。”贺仲明笑道。
“啊!那我过两天到CZ去给你搞条好外烟来抽抽。”孙正非一惊喜,赶紧说道,他知道贺仲明爱抽稀奇古怪的香烟。
“哈哈!这个倒是要得。”
......
孙正非找到江老板,那江老板正好需要车辆转运水泥,于是,孙正非就帮他从水泥厂转运了两车水泥上了货船。
中午,江老板搞来条大头鱼,整了一锅水煮鱼,湖光山色,轻涛拍岸,在轻摇慢晃的船上用餐,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饭后,孙正非记起上午听到货船发动机响声异常,不由开口问道:“江老板,你这发动机不是刚搞的大修吗?怎么声音有点不对头?”
“你莫提起这事了,我们村里那两个修理工就是水货,时间给老子耽误了不说,还没有把老子的机子给搞好。”
“那你就找他们返工呀。”
“算了,我不相信他们那水平了,你们单位上的好修理工,你认识不?”
“我就是搞修理出身的,你说我认不认识。”
“那你帮我请个师傅来看看。”
“好,等哪天他们有空了,我带他们上来。”
......
篮球集训按时进行,工程处篮球队一共十名球员,就孙正非是新丁,其他都是几年的老队员,黄易、陈文当在其列,教练员有两个,一个是工会熊 ,另一个是细毛,那裁判周扒皮也参加了集训。
教练便把球员分成两队,进行全场对抗赛,教练员根据赛场情况随时叫停比赛,大家就球员的某个失误,或球员间的配合动作进行探讨......
休息时,陈文把孙正非拖到一边,说:“猴子,你回来得正好,老子搞了台发动机大修,我和徒弟俩个人搞实在是太辛苦了,你去帮我搞几个晚上。”
“好,没问题。”
“等下,你就到我家里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就一起过去加班。”
“吃饭就不用了,难得搞,我在食堂里吃饭又不要钱。”
“今天,我老弟陈武到我那里吃饭,你去了就是添双筷子。”
“文哥,货船上的发动机你修不修?有个船老板在找修理师傅。”
“只要有钱,什么不能修?老子飞机大炮都能修。”
......
陈武一头长发,显得秀气文静,其实却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属工程局大哥级人物,前几年,他与一姑娘发生感情纠葛,被女方家长告了官府,就莫名其妙地吃了几年牢饭。
现在,陈武才从监狱出来没多久,他性格变得玩世不恭,如同江湖浪子。
孙正非最敬重有本事有阅历之人,陈武看似秀气,实则豪爽大气,孙正非自然对其敬重有加,那陈武一开心,就将一些江湖经验与心得体会传授给了小老弟......
饭后,三人也不耽搁,直奔一闲置修理车间,货车上的发动机已经全部解体,各个零部件清洗干净,已到组装阶段。
组装阶段第一步就是刮瓦,刮瓦就是在曲轴轴颈上涂抹红丹,再根据瓦片上的接触面积,用刮刀刮去刮片上高出的部分,直到装上曲轴时,上下瓦片与曲轴的接触面积超过75%以上。
这道工序最麻烦也最慢,要将曲轴在缸体上拆装多次,并要不断的转动曲轴,众人经过三个晚上的奋战,晚上九点多钟,发动机试机成功。
光挣钱不花钱也不行,于是,发动机修理一竣工,陈文仨人就到马头岭夜宵摊,点了几个热菜,要了一瓶二锅头来犒劳大家。
宵夜进行时,一个身材高大的醉汉在同伴陪扶下,从马路对面的夜宵店摇晃着过来,孙正非他们隔壁一桌是三个青年人,那醉汉晃到他们跟前,无缘无故就给了他们每人一巴掌,并醉醺醺地叫嚣道:“你们认识我不?老子是跳蚤,马头岭的跳蚤。”
三个青年人听说过跳蚤打架的名声,都不敢做声,醉汉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他放过三人,又晃到孙正非这一桌,这家伙故技重施,冷不防地给了靠外的小峰脸上一巴掌,又叫嚣道:“你们认识我不?老子是跳蚤,马头岭的跳蚤。”
小峰捂着脸,不敢出声,陈文发话了:“你干什么,不要在这里吵,喝多了就回家睡觉。”
“哟嗬!老子是跳蚤,马头岭的跳蚤。”那醉汉闻言,走到了陈文身后说道。
“我管你是哪个,莫吵我们喝酒。”那醉汉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陈文比他大上好几岁,自然不卖他的帐。
“哟嗬!你胆子玩大了呀。”醉汉冷不防给了陈文脸上一巴掌。
“哎呀!你敢打老子。”陈文冒火,作势要起身动手。
“老哥老哥,对不起,我这兄弟喝醉了,你莫跟他计较。”醉汉的同伴赶忙压着陈文的肩膀,赔礼道歉。
这时,醉汉已绕到了孙正非身边,叫嚣道:“你认识我不?老子是跳蚤,马头岭的跳蚤。”
“认识认识。”孙正非真的听说过这个外号叫跳蚤的青年,据说这人比较耿直,没有花花肠子。
“嘿嘿,你这家伙。”跳蚤也给孙正非脸上来了一巴掌。
“呵呵...”
孙正非见巴掌过来,也没有躲闪,为何?跳蚤一出现,孙正非就注意到他的举动,其实,跳蚤打人家巴掌,还不如说是碰了人家脸蛋一下,下手极轻,估计这跳蚤只是想刷刷自我存在感。
孙正非怕躲闪会惹恼跳蚤,惹来更多麻烦,所以,他干脆就不躲了,跳蚤喝多了酒,孙正非不想跟他计较,只当是真跳蚤在自己身上咬了个包。
跳蚤侵扰完孙正非之后,就跌撞着独自走了,他那向陈文道歉的同伴见状,赶忙跑过去扶着他。
陈文脾气暴躁,他望着离去的跳蚤,越想越气,没过三分钟,他就狠道:“他娘的,敢打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老板,结账。”
结完账,仨人急冲冲地离开马头岭,陈文边走边说道:“我老弟就住在前面不远,我们去把他喊来,收拾那些杂毛。”
孙正非默不做声地跟在陈文身后,他心里暗想道:你想要打架,那我们当时就动手呀,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跟一个醉汉计较什么呢?
......
陈武同父母住在一起,不一会儿,陈文就上楼把他叫下,随同下来的还有一个青年,孙正非认得此人,是一刑满人员,姓黄。
兄弟情深,哥哥受了欺负,陈武当然要义不容辞地帮哥哥找回场子来。于是,五人兴冲冲地重返马头岭,众人在几个夜宵店里探寻一番,不见那跳蚤的踪迹,他们就进入马头岭家属区里寻找。
众人刚进家属区,就看到跳蚤一伙,陈文一激动,就指着跳蚤大喊起来:“就是那个憨包,给老子打!揍死地打!”
陈武闻言,直接冲向那伙人,黄姓青年紧随其后,跳蚤一伙有七个人,他们一见陈武冲上来,其中四人赶忙上前阻拦并好话讨饶。
此时,跳蚤却借着酒胆,同两个人绕过纠缠在一起的陈武等人,凶神恶煞般朝陈文冲过来,陈文见状,赶忙停住脚步,挥舞着紧握的拳头,紧张地喊道:“孙正非,给老子上!”
“孙猴子,给老子揍死地打。”
孙正非闻言,格外不爽,他暗想道:老子又不是不动手,你鬼喊鬼叫做什么;你陈文自己要打就打啰,你把老子名字和外号都报给人家做什么?你也不怕人家报复老子啊!此刻,孙正非立马把陈文列入猪队友行列。
孙正非望着来势凶猛的跳蚤,心里也很不爽:你个憨包,扇人家耳光你还有理了!现在,你又还想要来打人家。
于是,孙正非冷不防挡到跳蚤前面,左右开弓般照他两肋就是两拳,腰腹部的剧痛让跳蚤不由弓下腰来“哇哇”直叫,孙正非也不留情,紧接着就照跳蚤的下巴,挥出一记右勾拳,那跳蚤受不住打击,仰面几个踉跄,就摔到路边的臭水沟里,不省人事。
跟随的两人见孙正非如此厉害,赶忙止住脚步向后退,他们确定孙正非没有赶尽杀绝的意图后,这才敢跑过去扶起水沟里的跳蚤,朝旁边的单身宿舍楼里遁去。
那边一直在纠缠不清的陈武见自己这边占了便宜,便甩开那些人,带着大家后撤,才出家属区不远,对方就有两人追赶上来,继续纠缠着陈武两人,他们东拉西扯,说着一些社会上的成名人物,攀着交情......
孙正非生性机敏,不久就识破了对方的缓兵之计,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种热血沸腾的冲动;陈武似乎也觉察到了对方意图,他却毫不在意地与那两人说这道那,走走停停。
众人经过一个三叉路口时,从乌黑的叉路上冲过来一个魁梧的赤膊光头男,他“哇哇哇...”地挥舞着两把明晃晃的二尺杀猪刀,借着主路上昏暗路灯,那光头佬的凶煞气势还真是吓人。
“啊也!有刀,快跑。”
陈文是四眼,眼睛自然最尖,他看见那凶煞的光头佬后,一阵惊呼,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他的徒弟紧随其后,黄姓青年也分散跑开了。
孙正非却不慌乱,几步跑到早已看好的路旁菜园,用力从篱笆上拔出一根大杂木棒子,冲向那光头赤膊佬。
“来呀!你有本事就过来呀!”此时,陈武满是兴奋,他侧跳着退后,象逗小孩似的把光头佬往大马路的尽头引,起先纠缠陈武的两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光头佬无视身后奔他而来的孙正非,直接朝挑衅他的陈武疯狂追赶。对方有刀,孙正非自然担心陈武的安全,赶忙追赶他俩。
待孙正非追上两人时,看到了十分搞笑的场面:陈武蹲在右手边的大马路道牙上,手上的砍柴刀敲着道牙“当当”作响;光头佬蹲在左手边的道牙上,手上的杀猪刀同样敲着道牙“叮叮”作响,不同的是,光头佬还在“哇哇”哭诉着:“陈武啊!你怎么打我啊!我是包公,黑包公啊,我以前还帮你搬过家的呀,我刚从牢里出来你就打我,呜呜呜...”
“你不是跟跳蚤他们一伙的吗?哪个叫你帮着他欺负我哥哥。”
“我跟他又不熟,是小刚晚上请我出来喝酒,我才认识他的......”
见此情景,孙正非知道晚上的冲突到此结束,为了那黑包公的颜面,孙正非没靠近两人,只是站在暗处看戏。
......


第七十四章、雨春
翌日上午,孙正非转运水泥,下午在球场集训,晚饭后,他就驾车前往CZ市过礼拜天。
回到家中,客厅里依然是春满园,身穿全套运动服的孙正非故作潇洒地与瑜伽美女们打招呼:“嗨!美女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非哥,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相亲相爱的人就是不一样,张迎春见到心上人,赶紧迎上。
“吃过了。”瑜伽美女里多出了一双修长腿,孙正非不由好奇问道:“噎!怎么又变出了一位美女?”
“梅雨春,黄莲的好朋友,也是我们的好姐妹。”张迎春介绍道。
“孙正非,你好,这几天,天天听到姐妹们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真神了。”梅雨春TJ口音,语音里有一种别样的醇。
“你好,梅雨春,你是TJ县人?”单位上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自然有TJ县人,孙正非语言天赋不错,学得不少方言。
“嗯啰,我是TJ滴,你是哪里人啰。”
“我也是TJ滴嘞。”孙正非望着狐媚女,心生戏弄之意,他用TJ方言开起了玩笑。
“那太好哒!我在这边没有碰到过一个老乡,连说个家乡话的人都冒得,今天终于见到一个老乡哒......”独在异乡为异客,乡音触情乐开怀。那梅雨春信以为真,叽叽喳喳说了一通。
孙正非笑听梅雨春的倾诉,偶尔附和,让她越说越起劲,而他心里却在想:这个小娘皮,看样子是个害人精。
......
九点过,待外人离去,孙正非掏出银凤展翅项链,夸张叫道:“当当当当...”
“哇!好漂亮啊!我要!我要!”女孩永远抗拒不了精美,姐妹花眼光一亮,异口同声般叫道,纷纷近身抢夺。
“哈哈,谁香这里一下,本大人就把项链送给她。”孙正非高举项链,厚颜无耻地指着脸蛋,笑道。
“啵”,张迎春闻言一笑,她马上抱着孙正非的脑壳,轻车熟路般奉上响啵,张兰芷见状,不由娇嗔道:“呸,大坏蛋!我才不稀罕呢。”
孙正非哈哈大笑,将项链套到张迎春脖颈上,展翅银凤像是急欲飞出深沟,煞是夺目。
“谢谢非哥...”张迎春十分满意项链效果,又主动印上香唇。
“小兰子,这边。”孙正非指着另一边脸蛋,调笑道。
“切。”张兰芷不屑般摔了个卫生眼,她心里却是一喜,她估计姐夫还有下文。
“当当当当...”这时,孙正非又掏出一条项链高举。
“姐夫,我要!我要!给我!”张兰芷兴奋不已,跳跃着攀扯孙正非手臂。
“嗯...”孙正非捉弄般指着脸蛋示意。
张兰芷闻言,小脸绯红,犹豫着是否在大猪蹄子上啃上一口,这时,孙正非反倒将手放下,嘻笑道:“好吧!本大人看你可怜,送给你了。”
张兰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白色獠牙,突然,她冷不防地在孙正非脸上“啵”了一下,霸气说道:“哼!我才不要你可怜呢。”
“额...”孙正非被小妹的意外举止给定住了,而姐妹花望着他的意外神情,笑得花枝乱颤。
开心过后,张迎春说道。“非哥,你教我们跳舞吧。”
“音乐都没得,不好跳。”
张迎春跑到录像机前,一番熟练的动作之后,小电视机里就传出舞蹈,她也来了一段夸张的:“当当当当...”
“请吧,我的爱人。”
孙正非装模作样般做出绅士邀请礼,爱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孙正非与张兰芷跳舞之时,显得中规中矩,有板有眼;但与张迎春共舞之时,却是耍尽柔情,无限情爱。
“哎呀!真受不了你们,秀个没完的恩爱,本小姐累了,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十点钟,张兰芷开心地埋汰着那恩爱情侣,她又笑道:“好啦,本小姐今天高兴,就可怜可怜某人,送给你们个浪漫的二人世界。”
情侣相视一笑,随着那轻柔的音乐慢慢贴近......
“非哥,那天,那个二流子偷的钱包,确实是掉在我们店里了。”张迎春如同一只念家的小猫儿, 蜷缩在主人的怀抱, 安静享受着主人的轻抚。
“哦?”
“那钱包掉进了柜台底下,到了第二天,小妹扫地才把它扫出来。”
“哦。”
“非哥,你猜那钱包是哪个的?”
“笑话,我要猜得到的话,不就成神仙了。”孙正非听张迎春这么一说,就估计到钱包是梅雨春的,他却口是心非般说道。
“你猜嘛,是我们熟人的。”
“黄莲?”
“不是。”
“你大姐?”
“哎呀!笨蛋,是那个梅雨春的。”
“哦...”孙正非做恍然大悟状,又好奇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是她的呢?”
“那钱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地址是医专的,那黄莲也在医专上学......”张迎春将梅雨春钱包失而复得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孙正非。
“哦。看样子,这个梅雨春是个有钱人啰。”
“雨春的老公是个矿老板,不过年纪有四十多岁了,听黄莲说,他好有钱的呢。”张迎春以讲神话故事般的口气,来强调矿老板的财富。
“嚯嚯,那姓梅的,会不会是那个矿老板的小蜜哟?”孙正非不屑说道,他以为梅雨春是拿青春换金钱的角色。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何老板已经跟他的原配离婚了,今年,雨春一毕业,他俩就正式扯了结婚证。”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黄莲告诉我的。”
“梅雨春家庭条件不好,她一到CZ市读医专,就找到黄莲家的药店打工,去年年初,何老板的矿上有人受伤了,就找黄莲的爷爷治疗,何老板一见到梅雨春,就被她迷住了......”
“哦...”
“你们这些男人啦,都是喜新厌旧的家伙。”张迎春感叹道。
“迎春,我永远爱你。”孙正非见状,在张迎春耳边用自以为最磁性的低音说道,他心里却暗想:这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些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
中午,孙正非在南湖公园里找到杨耀宗,说道:“杨哥,你们那天找的钱包,应该是掉在我店子里了,第二天早上,我老婆扫地时,从柜台下面扫出来一个女式钱包,她看那钱包是熟人的,就还给人家了,我昨天回来才知道这件事。”
“哎...兄弟,当天晚上,明拐子就在火车站被条子给逮了,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也不知道跟那个失主有没有关系。”
“哦...这样啊。”孙正非暗自松了一口气,又道:“那我去探探消息,若跟这个失主有关系,我就请她到条子那里说下。”
“好,兄弟,太感谢你了。”
“杨哥,莫客气,我马上去落实。”
孙正非心思慎密,现在,张迎春与梅雨春经常在一起玩耍,若是让明拐子看到,万一他联想到钱包的事情,怕是不好解释,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孙正非干脆坦诚相待。
孙正非回到店里,说道。“迎春,偷梅雨春钱包的二流子,估计被你姐夫他们抓起来了,你去问问情况,问题不严重的话,看能不能放了他。”
“好,我现在就去。”
“你还问问梅雨春,她钱包掉了后,报案没有?后来,她拿到钱包,又去报告没有?要是没有报告,你就要她去报告一下,要好点说。”
“好的,那二流子叫什么名字?”
“赵明。”
......
楼主 杞人忧天之畅想  发布于 2020-04-12 15:32:18 +0800 CST  

楼主:杞人忧天之畅想

字数:218090

发表时间:2019-12-27 03:47:1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4 00:40: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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