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秀波吧转来的续集---《归来之后》,作者:溪桥竹

一切都如刘新杰预测的那样,按部就班环环相扣的进行着。

四天后的某深夜,TW总统府邸。蒋介石的贴身待从,诚惶诚恐的叫醒了他,告诉美国五角大楼威尔逊将军来电。

蒋介石赶紧起床,威尔逊将军是美国专管台湾事务的专员,深夜来电必有要事。

“蒋,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将军必有要事,请讲吧。”

“出了一件事,你们的毛人凤是不是GD的人啊,他怎么买*药*去支援共军与联军作对呢,而且是那么大批的禁运品。”

“将军不要开玩笑,这不可能!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

“没有误会,共军的报纸已经登出来了,各种单据签字一应俱全,还有一份发货清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收货地址是中国,上面是向恒康的签字,他不是毛的亲戚吗?现在共军正打算在大肆宣传,我相信明天的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不会少了这条新闻。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好消息,刚刚做出的决定,再派第七舰队开赴TW海峡的事被无限期搁置了。蒋,我非常道歉。”

“不,这是我们的问题。”

“我再多说一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查查,早做应对,拿出个办法来。”

“谢谢你,将军,来通知我这件事。我会尽快给你和我们的朋友交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作者:溪桥竹


2012-06-21 12:52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09:00 +0800 CST  
蒋介石真正的愤怒了,从年初的事他就在为毛人凤不停地擦屁股善后。这件事,他虽然不相信毛人凤会通共,但已经磨掉了他对毛人凤最后的一点耐心。

于是他下令,枪毙向恒康,即日执行。

死到临头的向恒康还在做着毛人凤会救他出去的春秋大梦,可他等来的却是拖他上刑场的宪兵和死刑执行书。看到这一切,平日嚣张、神气的他当场晕死了过去,被凉水泼醒后,他干张着嘴却奔不出一个字,他很想大声说,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冤枉的!可是谁会听呢谁又会信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拖着在死刑书上盖上手印。

徐广就不用说了,一样,枪毙。

向恒康一死,那些当初还做观望的人立时做了鸟兽散。毛人凤真正是大势已去了。叱咤风云的毛人凤就这样被一批*药*,两份资料,不费一兵一弹的给整垮了,而这一切的后面是微笑着的刘新杰。

收到消息的孙大浦激动给刘新杰打去电话,“这就叫以彼之道、还致彼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活该!老齐已经出来了,这回真的升官了,官拜中情总局中将副局长,好啊!真不错!新杰,毛人凤倒台了,你也算出了口气,应该开心啊?”

“开心,当然开心。”那声音听起来渺茫如千里之外,香烟飘出的淡淡烟雾不着痕迹地迷蒙了他的眼神,复仇的快乐只让他轻轻弯了一下嘴角,便稍纵即逝,隔着烟雾隔着天空,他把目光投向远方。一河之外的天涯是他今生再也无法踏足的故土,与那块土地一并舍弃的仍是他心底狂啸怒吼的痛……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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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桥竹


2012-06-21 12:54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0:00 +0800 CST  

“吉隆坡。”

几天以后,马来西亚吉隆坡市政厅大楼。

扮成金山的刘新杰一身西服革履,威严潇洒如常,带着李士奇、江森已经在市政厅大楼里等着了。刘新杰手拄着文明棍,头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摆着金山大刀金马的姿态闭目养神,李士奇站在他身后。安静的大厅里只响着一个人瞎转悠的脚步声,那是不耐烦的江森。

刘新杰不用睁眼也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他知道这个江森一直看他不爽,这回让他听自己的,他心里更不乐意。可他也不想管,只是翘着二郞腿,继续养神。

门口有车子停车的声音,“他们来了。”李士奇小声的提醒着刘新杰。

刘新杰起身相迎,“走在前面那个人就是闻名遐迩的地产大亨霍彦西,后来那个就是他找的线人。” 李士奇小声的介绍道,刘新杰其实已经认出来了,他比相片上还精神,一套剪裁合体的西装,一双璀璨如星的眼睛,星眉剑目,伟岸不凡,刘新杰在心里一怔,这人确如金山所说,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金山”霍彦西走到他面前,热情的拥抱了他一下,“我来给你介绍,这是魏家祥。这回咱们就要靠他了。”

礼貌的寒暄后,魏家祥对两人说道:

“二位请,我在二楼给两位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你们可以在那儿等我的消息。今天的会议很重要,会时可能费些工夫,所以劳烦两位要在这等了,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跟外面的待应要就是了。我那边还有事,先告辞了。”

江森看了一眼这办公室,一想到要在这等上半天甚至一天,他就头大,没一会便找了个借口出去。

霍彦西对坐在沙发上的刘新杰说道,“看来得打持久战了,咱们下盘棋吧?”

“下棋?”刘新杰一听正中下怀,那双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好久没人跟他下棋了。可站在一角的李士奇却面有难色,他这才想起,金山是不怎么下棋的。

可是棋瘾来了比天大,管它呢。

于是,一壶好茶

摆开棋谱

两人认真的下起棋来。

金山什么时候爱上下棋了?霍彦西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给机会我,让今天我非得赢了老兄了不可喽。”

刘新杰笑得心花怒放的:“那可不一定啊!”他一面下棋,一面喝着茶,那摸样当真是开心至极,看来就像是用鞭子也赶不走他了。

几盘下来,霍彦西就觉得不对劲了,与金山下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很了解金山的水平,按说金山的棋力比起自己还是差了很多,可是今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几天没见,金山拜师学艺啦?

金山平日里下棋的时候神情一般很专注,可是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平白地多了好些小动作,吃吃手,挑挑眉,噘噘嘴,揉揉鼻子,一边下着棋,一边喝着茶、偶尔还打个岔幽默一番,就是这么呢,他也能笑嘻嘻地把自己杀了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怎么了这是?

“金山,你的棋艺进步不小啊?连我都敢赢了?”他语中带刺地夸了他一下,对面那个眉间有痣的青年眉眼含笑地眯起了眼睛点了下头,“老输给你,我多没面子啊?你说是不是?雪耻就在今天啊。呵呵!”

霍彦西在心里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今天的金山就是有些怪怪的,看着他少了些戾气多了些儒雅,少了些傲慢多了些散漫,少了些狡诈多了些稚气,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些许神秘……也许是今天大家都太紧张了?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老板”李士奇走了起来,准备附在刘新杰耳边说些什么,刘新杰回头教训道:“有什么就直说,这儿又没外人?”

李士奇面色有些讪讪,“是!夫人刚才打电话来问,今晚是不是还在上次那个餐厅吃饭?”

“金山,你还把夫人带来了?这么快就定好今晚的事了?”

“非得跟来,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士奇,去!跟夫人说,我不喜欢上次那间,叫她换个地方。”

“是。老板!”李士奇应声退下。




作者:溪桥竹


2012-06-28 09:05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2:00 +0800 CST  

李士奇退出去的时候,霍彦西冲着门口关门的待应看了一眼,那待应会意,不动声色地跟着一块下去了。

可似乎这一切都不够棋盘有吸引力,刘新杰的眼睛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看来霍彦西认真了,认真了最好。

这才是棋逢对手。

刘新杰拿起了棋子想了很久,似乎都不知道应该把它放在哪好。

“你这般患得患失的,如何下得好?”霍彦西笑道,忽见刘新杰终于停止了思考,手上的棋子毫不犹豫地放在了局中的位置上。

霍彦西立时傻了眼了,这是什么下法,难道他别的地盘全不要了吗?这一步下的毫无道理,可以说是臭棋一步,可今天金山状态神勇,怎么会无缘无故这么走呢?这不得不令他大伤脑筋起来。

他皱眉道,“金山,你这一步到底意欲何为啊?难道你要弃棋吗?可也不是这个弃法啊。”

对方笑嘻嘻地说,“我这一步可是妙不可言,你慢慢想吧,我去趟洗手间。”说着,他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大踏步地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突然一转身正与一个待应撞了个满怀,那待应忙不迭地向他道歉,再抬头时走廊里已经没人了。

刘新杰手里却多了一个胸卡,脱了外衣他把胸卡戴在衣服上,向着会议室侧幕的小门走去。边走边还在心里笑道,我那步棋啊,就是一步臭棋,嘿嘿,慢慢儿想吧,等我回来你可能都没想明白呢。

通向侧幕的小门就在眼前,他闪在一边看了看。左右竟没有人守着,从裤子里拿出一个小铁棍儿插进锁头又拧了几下,门无声地开了,身影一闪进去了。

甬道里有些黑,在黑暗里摸索了一阵,他摸到到一个楼梯,顺着楼梯他一步步向上走,前面越来越亮,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小窗口可以眺望出去。他趴在窗口上,看下去。

下面开会的人鸦雀无声,有人在一边点数。刘新杰心里一阵窃喜,自己找的时间刚刚好,辩论应该已经结束了,已经进入了投票的过程。

片刻后,结果出来了,赞成比反对的略略胜出一筹,刘新杰微笑着退出了侧幕。

他退出来的时候看了看表,他已经出来了十分钟了。等他慢悠悠地晃进办公室的时候,霍彦西好像已经想通了,他也正笑咪咪地看着他。

“看来你是想通了?”一贯的阳光笑容,神采奕奕。

“臭棋一枚!你去洗手间够久的啊?”

“我肚子不舒服。”刘新杰调皮的挑了一下眉,眼角全是笑意。“还下吗?”

“我饿了,不如去吃饭吧。”

“好。”

餐厅,格调幽雅。

刘新杰有一搭没一搭的“这菜还不错哦。”

“还好”霍彦西语调淡淡地。

这时,李士奇又进来了,告诉刘新杰,“夫人问是不是还是原来那家比较好。”

刘新杰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好,就原来那家,一切照旧。”

李士奇走后,他与霍彦西继续着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可是他却在心里暗暗叫苦,他毕竟不是真的金山,糊弄一下就走还行,真问到细节上而且越问越细的时候,他就该露馅了。显然是眼下正在进行的看似有意无意十分无聊的对话正是这样要命的东西。这说明,霍彦西已经在怀疑他了。

现在就走吗?

这时,魏家祥走了进来,他告诉了霍彦西一个好消息,石油开发的立项被通过了。

“那我们吃了饭就可以一同去会会卖家喽。”霍彦西笑了,刘新杰也笑了。

刘新杰孩子般的笑脸使霍彦西的心中一惊:"难道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

该找机会走人了。

这时霍彦西貌似慢不经心地问道,“这次金老板是势在必得啊?您那个蟾宫大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刘新杰心里一惊,但是脸上仍然波澜不惊地笑道,“有机会我再跟你详谈。”

“上个月你不是报港府工务局了?批了吗?”

刘新杰见躲是躲不过去了,搪塞道,“是啊,是啊!”霍彦西的脸上划一丝狡黠的笑容,他一直在他心里盘旋的疑问有了答案了。




作者:溪桥竹


2012-06-28 09:05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3:00 +0800 CST  

正在这时,一个待应端着菜上来了,把菜放在桌上的时候。刘新杰无意瞥了一眼,见此待应手指粗壮,骨节分明,拇指内侧长着一层厚茧,显然是一个长期握枪的人。他心里不禁警钟大作,再往上看此侍应生竟是江森所扮,并向刘新杰眨了眨眼又向左晃了晃头,这个江森难道想杀人不成?!

霍彦西眼里却只有刘新杰漏洞白出的回答,腾地站起身来,指着刘新杰道,“你是什么人?你不是金山!”

刘新杰并不在乎他识破了自己,他的心思全在那个待应生的身上。霍彦西当面揭穿了自己,江森定不会罢休的。于是他假意后退,一步步靠近江森。

此时已经转身往回走的江森,突然间伸手从身后摸出一把乌黑的手枪。

刘新杰早有准备,眼明手快一手下了江森的枪,另一只手向江森的颈动脉砍了下去。江森并未防备刘新杰会攻击他,身子一斜倒在地上。霍彦西被刘新杰的突然动作唬在当地,瞠目结舌。刘新杰见又有两个侍应往这个方向逼进,突然伸出右手,一扣霍彦西的脉门,霍彦西顿感全身一阵发软,不由自主的让刘新杰拽着向门外走去。

霍彦西想喊一句“救命!”但却气不能声。

刘新杰对他低声喝道,“跟我走!再不走你就出不去了!”

“你想干什么?”勉强咬出这句话。

刘新杰无暇与他罗嗦,连拖带拉地把霍彦西拽到门外。

打开车门他用力一推,将霍彦西塞进了车里。一脚油门,车飚了出去。

“你到底是谁?”霍彦西缓了口气,揉着自己的手问道。

“我叫金锋,是金山的弟弟。”

“为什么救我?我认出刚才那个人了,他是江森,与金山的关系非同一般。”

“霍先生,你愿意听我解释吗?”刘新杰一边开着车,一边注视着后车镜,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霍彦西冷笑了一声,“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捏着,还有选择的权利吗?这个金山!真敢跟我玩黑的啊?!”霍彦西为自己的疏忽后悔不已,可商场之上,薄情寡义,利益面前,人人奋勇争先,阴谋诡计也是常理。更何况黑社会出身的金山?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刘新杰回过头看了一眼霍彦西,低了低头歉疚地答道,“抱歉!”

“那个人的确是江森,他也有利益在这里,可能是看你当面识破了我,所以慌不择路……这不是金山的本意,他做事是不择手段了点,可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霍彦西想了想问道,“这是金山做的事,你不用替他道歉。金山是不是已经把那块买到手了?”

“是的”刘新杰毫不隐瞒。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个消息传给金山的?你并没有提前行动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呢?”

霍彦西想了想今天的全部过程,问道:“我还是没想明白,坦白说吧,找你的第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就找人查过了,那确实是一家宾馆的客房电话,那个宾馆也确实是金夫人下榻的地方。”

“你再想一想?”

霍彦西又从头想了一遍,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餐厅地址?”

“是的,那是我们事先约好的暗语。”

“可是…… ?”

“中间的奥秘只是一个小小的电话交换机。”

一切谜底揭开的时候竟是如此简单。

霍彦西沉默了一阵,最后笑了起来,“金山这小子不地道!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他找的你这个帮手。”

“霍先生,我不懂生意,但我也听过一句,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他。”

霍彦西豁达地摆了一下手,“生意嘛,可以理解。金山找你做搭档倒是很有眼光。我是有意交你这个朋友的。不知道将来你肯不肯屈就?”

“求之不得。”



作者:溪桥竹


2012-06-28 09:05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3:00 +0800 CST  
一路奔命似的冲出了大门,跑出了几个街口他才扶着墙壁停了下来,身体还因为刚才的激扰在微微颤动着,他一拳狠狠的擂在了墙上,钻心的疼痛才转移了他身体里滚烫的意念。

这时一辆车在他附近停了下来,“金老弟,你这么快就完事了,还是没把你服侍好啊?哈哈。”耳边,传来江森和他手下的涎笑声。他转过脸,看到的是一张像赖皮狗一样死不要脸的丑脸。

刘新杰觉得全身的血液从脚板底“刷”的一声横冲直撞的朝脑门上冲去,就要冲出天灵盖,紧握的拳头在咯咯作响……

刹那间,他出手了。

江森还没看清楚,刘新杰的手已经锁定了他的咽喉。江森只觉得喉头一阵要窒息的痛感,疼得他眼冒金星。上次他被刘新杰偷袭得手就深深不岔,这一回是他出招在先,没想到还是被他占了上锋。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一回可不是被人占了上锋那么简单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血管快要爆了,慢慢地窒息感让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阵明一阵暗,他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他在觉得自己会刘新杰掐死的时候,刘新杰竟然松手了。可他并不是给江森喘息松气的机会。江森还没从窒息里缓过神来,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在坚硬的地面和刘新杰比地面更坚硬的拳头之间无数次的来回,血已经漫过他眼睛,流进他的鼻子和嘴里。

“饶……命啊,金……老弟,不……金……二爷,饶……命啊”渐渐地江森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他现在是真心后悔了,其实就在他看到刘新杰的眼睛从满眼的痛苦迷惘瞬间转成犀利冰冷的时候,他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他就要被他活活的打死了。

他身后的小弟们已经被吓蒙了,等他们醒过神来,江老大已经被这个猛人打昏过去了。他们眼巴巴看着他甩甩手,准备扬长而去。

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回过神了,从车里取了砍刀就冲着刘新杰的脑后没头没脑的劈了下来。刘新杰感觉到身后的空气被利器划过形成的劲风,他不慌不忙地避过了刀锋,在握刀的手上轻轻一带,那人就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又强大的力量拉着向前冲,就要快要倒地的时候,刘新杰的窝心脚不偏不倚地踢中了他的心脏位置,整个人飞了起来,连一声都没哼,闷声倒下了。

第二个更胆大的来了,照直就冲着他的肩膀砍下来,刘新杰闪身躲过。那人发现砍空的时候,刘新杰朝着他的脖颈处狠狠的砍一下,也是一声没哼,又倒下一个了。

江森带来的五个人,已经有三个倒在地上动不了,刘新杰转身看着另外两个站在不远处吓的惊魂未定的家伙,眼睛还透着瘆人的寒光,他一步一步朝那两个人走过去。

但听得“扑通”一下,那两个早已魂不附体家伙竟然朝他跪了下来,一边捣头如蒜一边大声的求饶

“金二爷,我们错了,你饶了我们的狗命吧。老大好歹也是您哥哥的朋友啊。”

刘新杰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红肿脱皮隐隐作痛的拳头,“滚!”

两人如得了大赦一般,狼狈地扶起江森和另外两个同伙,连滚带爬的钻了车,一脚油门踩到底,生怕这位爷爷半途变卦临时起意就会要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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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桥竹


2012-06-28 09:07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5:00 +0800 CST  
第四章

第四节 但愿人长久

苍茫大海边的一处险滩,海风集卷着云朵,再过几个小时,一艘从广州开出的偷渡船将在这里靠岸。金山已经提前二天告之刘新杰,乐韵就是坐这趟船来香港的。

这天,离船到还有几个小时,刘新杰便已经茕然伫立在海边,凝望着海天一线的尽头,一动不动地几乎站成了一个天长地久的姿势。

他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乐韵了,甚至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了,他是个相信宿命的人,从小顾到乐韵,他几乎已经认定,这辈子是要孑然一身了。他是以殉道者的决绝姿态镇压着自己的感情,偶然在梦里放肆。

那一晚的事,他或许不愿再想起,却让他明白了一点,他是想念她的,仅在梦里是不够的。这种想念侵到骨髓里,淡在血液中,骗不了人。就算骗了人,骗不了心;骗得了心,也骗不了魂。

所以当金山告诉他,乐韵不从军官逼婚被发配到偏远贫苦的江西支教的时候。他顺从了自己的心,救她!

重逢时的情景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可是真正走到眼前,却完全不是那回事了,恍恍惚惚地,像在云端的感觉。她已经看到了他,穿着黑色的修身皮衣,海风中衣袂飘飘,更显得身材挺拔潇洒。虽然距离很远,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刘新杰。

“新杰!”她在心里颤抖地唤他的名字,却喊不出声,只怕未语泪先落。

“乐韵”还是他先喊出了口,这个在心底百转千回了无数次名字真的冲口而出的时候,却那么的不真实。还想说些什么,却让四周的寂静生生吞了下去,俩人就面对面沉默的相对着。

“上车吧。”他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准备牵上她的手时,乐韵却躲开了,刘新杰怔了一下,她只是跟在他的后面,始终保持一个人的距离,

一路上依然无话,乐韵只是一路看着窗外,刘新杰的眼睛不时的悄悄打量她。她瘦了,憔悴了,原本美丽的眼睛如今眉目黯淡,他心中一疼,忍不住握住她的手。

乐韵感到覆在她手上的温度,她回看了他一眼,轻轻地挣出手。她眼睛里的生疏让刘新杰茫然,又怅然若失,心里一阵阵地心痛。他没有勉强她,他明白,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时间,两年的时间。

到了新杰为她安排的住处,她却无视了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间,只是抛下淡淡的一句“我累了。”

“那去休息吧。”刘新杰赶紧让她去卧室休息,这一躺就是一天,不吃不喝的。刘新杰几次喊她,她只是沉睡不醒。到了晚上,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必须要吃一点,他决心一定要把她摇起来。触到她手臂时,才觉得她在发烫,隔着衣服依然觉得,忙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烫手的滚热。

“乐韵,乐韵,醒醒,醒醒啊”他轻声喊她,可语调已经有些急了,乐韵只是半睁着眼睛,脸上飘着病态的绯红,两眼茫然地看着他。

“你在发烧,我们去医院好吗?”

“不去……”她虚弱的摇了摇头。

“听话,”他转身准备去拿衣服给乐韵穿上,乐韵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角,“你又要……走吗?别……走”她烧到迷迷糊糊地,可拉着他衣角的手却紧紧地不放开。

他的眼里一阵刺痛,可她必须去医院这样烧下去可不行。由于附在她耳边柔声的说道,“我不走,我陪你去医院好吗?你真的烧的很厉害,听话”她好像听懂了,不再抗拒。

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刘新杰尽量多的陪她,可是他还是要离开一周去公干,虽然不愿意,可乐韵还是让他去了。

刘新杰回来时,乐韵已经可以出院了,她一到香港便病了,此外几乎天天在医院里过的。重新回到住处,她才有机会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地方。

细观之下,她才乍惊若喜,这里俨然是北京家里自己房间的再现,后院池塘里水波清冽,小桥流水淙淙。在香港西式的别墅随处可见,而这样古朴的小院却是难得的。

她心中一动,“是为我吗?”

“这个地方最像你家,让你住这,你不会感到太陌生。”她冲他感激的一笑,难为他思虑的这样的周全。

“这园子还等着你起名字。”

“还叫熙园吧。”

“好。”



作者:溪桥竹


2012-07-05 12:00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6:00 +0800 CST  


接下来的日子,新杰为乐韵找到一家康复中心,来恢复她受伤的手。

这天,刘新杰离开金氏药业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走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乐韵的声音,

“新杰,”

“你怎么找到这的?”他看到她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找到这来。

“我问的金大哥。我就是来看看你,愣着干吗?开门啊。”

“哦。”没办法,只能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打开灯,乐韵打量着新杰的房间,其实不用打量,一眼就看尽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是除了一张床还有些简单家俱,几乎是家徒四壁。

“你就在这住了两年吗?”她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过了两年。

“一个人就这样了,”乐韵还记得新杰在北京的宿舍干净整洁简约又不失格调,而这里却是说不出的寂寥,冷清。

他从没提过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他过得开心吗?遇过到什么事?他恢复记忆了吗?

乐韵这才发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你让我住那么好的房子,你却住这?”他没有说话,递过一杯水给她,在她身旁坐下,

“这里很简陋是吧。”还用说吗?他当然可以让这屋子看来不像这么冷清,要他并没有这么样做。房子是可以被填满的,可他心里却是自己永远无法填满的。

乐韵握着杯子,几次看着他明明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你这两年过地好吗?”

他该怎么告诉她呢,告诉她,他这两年只是自虐似的拼命让自己沉沦?告诉她,他过得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把自己的心生生废成荒撂百年、寸草不生的土坡?还是应付似的一句“马马虎虎”?还是算了。想着,他已经沉默片刻,其实这已是一种回答。

“这两年我只希望有人懂得珍惜你。”

“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真话的,有什么事你都自己藏着,不会告诉我。可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亏待自己。”

“这不算什么,其实对我来说能活着,全是因为别人的牺牲。就算是为了还他们,怎么还都行!”

“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是吗?”新杰点点头。

“那别人是谁?”

“钱宇,水手,阿九,是我的同志也是我弟弟;还有顾晔佳,老谭给我介绍的女朋友。”

乐韵第一次听到顾晔佳的名字。

“你喜欢顾小姐?”

“喜欢,又不敢太喜欢。”

“为什么?”

“一来,怕害了她,二来,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底细。”

“后来她是怎么牺牲的?”

“我们被八局的人包围,她为了帮我突围中了狙击手一枪。她临死前我才知道她原来是我的同志,她死了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名字。”

天啊,乐韵简直不能相信世上有这么惨烈的故事,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刘新杰那么无情的拒绝自己,他是真的伤透了心。

“这世上有比死更绝望的东西,就是看着你身边的人,滑下深渊而无能为力,水手是这样,阿九是这样,小顾也是。他们死了,我活着,我活着就是了体验这种残酷的。如果你也这样,我……我恐怕承受不起了。” 他唇颤抖的厉害,将头偏过一边,不让乐韵看到他的脸,肩头急遽起伏着,乐韵伸出双臂搂住他,将他温柔地拥进怀里。他没有挣扎,他真的有点累了,实在撑得太久了,在今天之前他几乎不敢想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让自己安心依靠。“不会的,一切都过去了。” 乐韵轻拍他的背,怀中的人瘦削得让人心疼。

他顿了好一会,才用手臂圈住了她,慢慢把头枕在她肩上,贴着她的脖子。他的动作非常轻,小心翼翼地。

真想就这样拥着,直到天荒地老就好。

“傻瓜,你给我的幸福才叫幸福。”她抚摸着他的头。

他闷哼了一声,“那你干吗拒绝我的求婚啊?”他又来了精神,乐韵被他问的愣了一下,瞬时红了脸。

重新拿出那枚钻戒,重新跪在她面前,“乐韵小姐,你愿意嫁给刘新杰这个倒霉蛋吗?跟着他一辈子吃苦受累吃糠咽菜吗?”

“不愿意,太穷了,到时把我饿死了怎么办?”她拒绝的干净利落,眼睛里闪着顽皮。

他把戒指又举高了一点,“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一遍。”

乐韵强忍着笑,还想再逗他,“好吧,看你跪着怪可怜的,勉强答应你吧?”

“勉强?!”那个表情看起来很受伤。

他们像两个孩子在斗嘴一样,你来我往。

收了玩笑的戏弄,她目光沉静下来,眼底泛起温柔的涟漪。“我愿意,跟着他,吃苦受累,只要不分开。”

“不分!。”他紧紧地抱着她,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作者:溪桥竹


2012-07-05 12:02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17:00 +0800 CST  
第四章

第五节 福兮祸所伏

乐韵从江西赣州失踪,起初并没人留意。等过了两天还不见人回来,他们才有些慌了神,打发人四处寻找,已是人去渺渺无了踪迹,实在没办法才报上北京的林墨田那,这离事发已经过去两周多了,林墨田也还要再层层上报。

最后等到029收到了这个消息,已经差不多过去一个月了。他很明白乐韵的失踪一定与刘新杰有关,而且他还知道,刘新杰和乐韵现在在哪里?在他的心里,他是乐于成全他们的。可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这几乎等于是把事情重新摆上了台面,惹了大麻烦大概还沉溺其中没有察觉。总部和周密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加思考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事实证明029的忧虑是非常必要的,周密收到消息的时间只比029稍晚了半天。听完后他好像并不十分意外,只是沉思了片刻,然后会心一笑,就得出了与029一样的答案,而且他敏锐地意识到两年前的刘新杰失踪案就此有了转机。乐韵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尽管中间的细节他尚不清楚但他很明白只要能找到乐韵就能找到刘新杰。为了落实自己的看法,他特意派出了两拨手下,兵分两路,一路人去了乐府观察,另一路人去了北京各个交通点询问。事后,蹲守的部下回来报告说,在北京大小的交通点都没人见过相片上的人;去乐府的人则回来报告说,乐府并没有特别的举动,只是多年卧病的乐太太近来突然精神越来越好了。周密把这两边的消息连在一起想想,便明白了,他的眼睛开始放光了。

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问题,刘新杰和乐韵会在哪呢?但有了转机他便不会放弃……

另一边厢的乐韵和刘新杰则是完全不同的光景,近二十年了,刘新杰第一次感到生活是平静的,心里是踏实的,他干涩困苦的人生因为她的到来而变成饱满动人。没有纷扰,没有纠结,他们像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在恬淡里体会彼此一笑一颦间的幸福,一菜一饭间的情谊,他甚至无心去多想乐韵失踪的后果,他只想有她陪着,只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样的现在•……

日子就这样过得轻快而波澜不惊,时光悄无声息地流逝着,转眼便是一年后的中秋。

和无数个清晨一样,刘新杰的生物钟会早早地让他在清晨里醒来,他不会去打扰还在熟睡中的妻子。直到了中午的时候,他才坐在床边温柔地摩挲她的头发,唤着她小名催促她起床,她撒娇似地咕哝一句,“求求你,再让我睡一会吧。”又把被子蒙上了脸。

“别睡了,要吃午饭了。”

她这才揉着眼睛,才翻过身看着他,刘新杰半扶半抱地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她还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胸口上。“你最近怎么这么喜欢赖床了?”

乐韵听着刘新杰宠溺似的抱怨只是甜甜地笑着,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最近喜欢赖床的真正原因,可她还是控制着自己,不想把这个小秘密在现阶段就泄露出来。

“醒了没?”他看着乐韵的眼睛问道,乐韵点点头。“那你准备好了就下来吃饭。”

坐在餐桌前乐韵才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菜,且今天过节全是刘新杰亲自下厨做的,她是后来才发现他原来烧的一手的好菜,小炒的功夫尤其了得,菜端上桌子,还飘着阵阵香腻的镬气。今天的菜式都是以鱼和菜居多,正对了她最近清淡的胃口,于是吃得无比畅快。

今天的大厨坐在一旁倒吃的极少,最后干脆放下碗筷,欣赏着她的吃相,笑着说:

“你好像是在吃两个人的饭菜啊。”

乐韵神秘地笑着,拿起餐巾拭了一下嘴,“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舍不得浪费,下午我们去哪,你难得在家我们出去逛逛好不好。”

于是两人来到香港逢年过节市民们最爱去的维多利亚港附近的荔园,刘新杰犯怵的看着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流。他觉得自己要带着当年在常德冲锋陷阵的勇气才能投身其中,拉着乐韵的手仿佛穿越一道道的封锁线似的,但很快他们便乐在其中了。




作者:溪桥竹


2012-07-12 10:10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20:00 +0800 CST  
“昨天生宁儿的时候,我跟金嫂子说了,如果我死了,你就把宁儿给金大哥带,你愿意回去就回去吧。是杀是剐,好歹也给自己一个说法。生他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宁儿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死了,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老天让我活着生他下来,我和宁儿,无论你怎么决定,我们都跟着你,是去监狱,还是去美国,都随你。宁儿也跟着我们一起承担这一切,如果我们上刑场,我绝对不会抛下他,我们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该来的总归要来的,我能承受的了,你放心。”

乐韵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刘新杰的心,“我不能让你和宁儿跟我回去。我不能让你和宁儿受伤。”

“那你就得另做选择,因为你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乐韵挣脱开刘新杰,站了起来,倔强地抬起头。

“韵儿,你倒底要我怎么做?让我叛逃?我做不到!”

“不是我让你怎么做,是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两个生是你刘家的人,死是你刘家的鬼。你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你活,我们就活,你死,我们就跟你去死。”

刘新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心已经被乐韵的决绝劈成了两半。

孩子是敏感的,宁儿似在睡梦里也察觉到了父母的异样,本来安睡的他突然放声大哭。乐韵只能丢下一地心碎的新杰,朝儿子走去。她抱起儿子,把**放进儿子的嘴里,儿子贪婪地吸着,不一会儿就又沉沉的睡去。她刚要站起来,把儿子放回去,刘新杰走过去接了过来,他抱着他暖暖的小身子,闻着他从母体里带出来的淡淡的奶香,贴着他柔软温暖如天鹅绒一般光洁的皮肤,刘新杰的心在瞬间柔软下来……两行清泪顺着清癯的脸慢慢滑落……

看着怀里的宁儿,他的睡脸得非常的可爱,长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细长的手指攥成拳头,胖胖的小脸上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娇嫩的皮肤好像能掐出水来。天然红润的嘴唇像涂了一层膏似的,泛着玉石一样晶莹温润的光泽。刘新杰把儿子放回小床,轻轻掖好被子,再吻在他小小的额头上,“晚安,宝贝儿。”

乐韵躺在床上,身旁空出了一大片。相爱如他们一样,也只能在此道坎前止步吗?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也可能太残酷了,不肯为他留下自己和宁儿。女人的世界只是家,丈夫和孩子,她更愿意把责任怪到别的地方,可刘新杰不会这么想,他把一切的责任全揽在了身上,归咎于自己,要他改变自己一贯的信仰是件痛苦的事,这些几年来,在那些如影相随的通缉密令和罪名之下,他有过挣扎吗?犹豫吗?会不会也想过放弃?也许都有过,可它依然缠绕在他的灵魂,一生都无法摆脱。他用这种自虐来完成救赎,痛断肚肠也乐在其中。忽然间又泪流满面,她心疼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救他……

半睡半醒间,她感到新杰躺回了床上,他小心地向她靠拢,圈住她。小心得好像捧着一个精致脆弱的瓷器,似乎怕一松手就能打破一般。乐韵心里一软,转身投入他的怀中,“新杰,我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不,你是对的,我们应该活下去,刚才我接过宁儿的时候,他趴在我肩上睡着,可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不松开,他真聪明,我懂他的意思,所以我得让他活着,而且有尊严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听了新杰的话,乐韵不但没有释然反而觉得更加的伤怀,黑暗让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道在那里会流露怎么不忍相触的哀伤,她只是紧紧抱着丈夫,希望能传递一点温暖给他。

半晌,新杰才对乐韵说:“既然说走,咱们就要好好谋划一下,我想你从美国来,肯定最想去的是美国。可是你刚刚生产,身体还太虚弱。我想让你和宁儿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再走。你不是他们的目标,会比较安全,只有我把他们引开了,你走的时候才会安全。这段时间,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你这边由大浦来回传信,负责。我那边也要跟金大哥好好的筹划一下。我先去,你再来,我们美国见。”

“你会有危险吗?”她无论如何不想和他分开。

“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好好活着。你放心,我一定在美国等着你。”




作者:溪桥竹


2012-07-19 15:12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26:00 +0800 CST  
推开家门这里有他最喜欢的鹅黄色色灯光,他的家普通而平实,却在乐韵的布置下分外的温馨和暖,寒冬腊月的天气里,这里更如天堂一般的吸引着他……

乐韵见他回来迎上去,刘新杰吻了吻她的耳垂,把脱下的大衣交给了乐韵。

“宁儿呢?”

“喏,沙发上呢。你不回来,不肯进房睡。”

“我去看看他,你先去睡吧。”

看见宁儿在沙发的角落里睡着了,毯子下小小的身子蜷在那里,像只小猫,甚是可爱,肉乎乎的小手放在嘴里含着,口水淌在粉嫩嫩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刘新杰看着儿子酣睡的样子,会心地笑了,一躬身把儿子抱在怀里,向他的卧室走去。刚要把儿子放在床上,儿子的小手却有了力量,箍住他的脖颈,颇有乐韵神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刘新杰不由得吻在儿子小小的额头上,

“睡吧,宝贝儿!”

儿子却拉住了衣角不肯放手,撅着小嘴央求着:“Daddy, don’t go away, I missed you so much, Daddy! Would you tell me a story, please?”(爸爸,别走,我想你了,爸爸,给我讲故事行吗?)

刘新杰假装生气地说,“说中文!要不,我就不讲了。”

儿子如捣蒜般地点着那可爱的小脑袋,用娇嫩嫩的童音答道:“好的,好的, promise! (我保证!) Daddy, 你接着讲打日本鬼子的故事,好不好?”

好不容易儿子才睡去。刘新杰进了卧室,光线昏暗,只有自己的床头边上还亮着一盏台灯,乐韵已经睡下了,今天开张第一天,她前前后后的打理,一定是累了。他放轻脚步走近床边,发现自己的枕头上放着一幅用蜡笔画的画,上面用稚嫩的笔触歪歪斜斜地写着:TO 031。

“这是宁儿先前放在你枕头上的。”乐韵听到动静侧过身看着他,

“吵醒你了?”一个吻吻在妻子的额头上。

“没睡,等你呢。”两人相视一笑,“这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我问宁儿,他竟然说这是密码!他懂什么是密码啊?”

刘新杰笑得很幸福也很神秘,然后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她的要求,“别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和儿子的秘密。”

这父子二人竟然矢志同心的瞒着自己,乐韵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德行!”便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了。

新杰上前把妻子扳过来,可乐韵还跟他犟着,就是不看他。“别碰我!”

忍着笑,他搂过妻子,“我以后告诉你,好不好?”

“不稀罕!”乐韵还想挣,可越挣,新杰抱得她越紧。

乐韵忽然不挣了平静下来,她想起了今晚新杰会拜会许世卿的事,便问道:“事情怎么样了,见到人了吗?”

手搭在妻子的肩上,新杰漫不经心的说道:“人在,但躲着不见。”

“这么大的架子?!”

“你们家是世家,也没那么大的架子。”刘新杰笑嘻嘻的说

乐韵却有些笑不出来,微蹙着眉,倚在新杰的肩上,“看来又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只怕少不了一场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吗?”他把手伏在乐韵的手上,轻握着,“嗨,差点忘了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乐韵被他专注注的表情吓了一跳,也紧张了起来。

“我忘了问你,今天孩子乖吗?”原来就是这事,乐韵大大地松了口气,嗔怪的拍了他一下,脸上浮上一层绯红,抚着微鼓的小腹说道,“好,在我肚子里乖着呢。”

他放开了手,趴在她的肚子上,仔细的听,“怎么不动啊?”

“傻瓜,”乐韵摸了一把新杰的头,笑道,“哪能时时都在动啊。”

“哦,对。比宁儿老实多了,说不定真是姑娘呢?”

“你那么想要女儿啊?”她抚着新杰的脸问道,

“凑个‘好’字嘛。”说完,哼哧哼哧地笑着。

第二天,刘新杰回到店里,与那个流浪老者仔细谈了一番。经过一晚的休息,老者的精神好了许多。他告诉新杰,自己姓傅,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他感谢新杰的救命之恩,不敢叨扰便要告辞。刘新杰看他上了年纪,还在外流浪总是于心不忍,便问他会什么。真是凑巧,这老者竟然懂些古玩鉴赏,刘新杰便留他在店里帮忙。

半个月后,中午,许家,饭厅。

午饭刚刚摆上桌,许世卿与夫人儿子正围坐在一起准备吃饭,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高喊,“四哥!四哥!”白兆麒已经忙不迭地跑了进来,许世卿皱起了眉头,他最不喜欢白兆麒这样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

“火上房了,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白兆麒即时语塞,他这才想起四哥最不喜欢他这样了。许夫人见状,忙打圆场,“兆麒,来了,吃饭了吗?”

“嫂夫人我已经吃过了。”

“有事就坐下说吧。”许世卿递了个眼色给白兆麒让他旁边的沙发坐下。许夫人知道他们有正事要谈,礼貌地告辞拉上儿子去了小厅吃饭。

见夫人、儿子都走了,许世卿才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傅老头回来了!”白兆麒这时才喘顺那口气,许世卿看他一头汗的样子,淡淡一笑,递上一块手绢让他抹汗。“致宁斋的金锋竟然收留了傅老头!”他于把要害说出来了。

许世卿平静的脸上也有些了微澜,“确认?”

“真真的,化成灰我都不会看错的!这姓金的胆子太大了,全唐人街都没人敢收留傅老头,他竟然……”

许世卿摆摆手,没有让他说下去,他思忖了一下,“你想怎么办?”

“给他的颜色看看。”

许世卿轻叹了一口气,“那看着办吧。”

白兆麒应声离开。

他走后,许夫人才从小厅出来,坐在丈夫身边,小心地说道:“世卿,一错不可再错啊,他到底是你师傅带你出身的。”

许世卿没有搭理夫人的话,只顾低头吃饭,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回不了头了,只能错下去了。”

“你刚才和兆麒商量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又要去那些事了,世卿,就算看了儿子的份上,我求你了,积些阴德吧,何必再结冤家呢。”许夫人拉着丈夫的胳膊恳求道。

“我本来不在乎他是不是开业的时候请我,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想结这个冤家,是他逼我的。”

许夫人紧皱着眉,她不知道如何劝解才能化解丈夫的心魔,她只能叹气着,回到内堂继续拜佛念经。






作者:溪桥竹


2012-07-26 14:29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30:00 +0800 CST  
一群人把致宁斋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邻居们围在外面干着急可谁也不敢管。王宇年轻眼力好一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心知来者不善,赶紧上前拦了他们的去路。

“几位大哥,有何贵干啊?”

“你们该交保护费了吧。”

王宇眉毛一皱,“不要是刚交完吗?怎么又收啊!”

“你今天吃了饭,明天不又要吃饭嘛?!”

“交多少?”王宇耐着性子问道。

“二千,你们老板有钱不在乎这点!”

“你怎么不去抢啊!”王宇还是没摁住自己,大吼了一声。

他大吼一声的结果就是被带头的那人打翻在地,再被狠狠踹上几脚。

王宇出去时让老傅躲远点,其实不用王宇说,他也会躲地远远的。一见王宇被他们围了起来,他赶紧进了后堂叫来了刘新杰。

“住手!”刘新杰大喝道。

这一声果然有效,所有的注意力都去了他那,招呼王宇的人忽啦一下都围上了他。孙汉也注意到了刘新杰,这人身姿挺拔潇洒,确实卓尔不群与旁人不同,配着光洁俊雅的脸孔,儒雅有余却甚是单薄,一幅书生气……他冷笑一声,不过又是一个送上门挨揍的棒槌。

刘新杰并不胆怯,他径直上前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王宇,小声的对他说:“去拿钱给他们。”王宇的眉头拧了一个川字,“去啊。”王宇愤愤擦了一下脸上血,进了后堂去拿钱。

“钱我给,可你不该打人。”

这话更是呆气十足可笑至极,于是哄笑声四起。孙汉上前狠狠推了刘新杰一把,挑衅的说:“人,我打了,你想怎么办吧。”

刘新杰看着叫嚣的孙汉,别看他人高马大,想制住他很简单,只要在他的颈侧用力往下一切,他立时就会陷入昏迷,几小时内绝不会醒来。可是……如果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惹上更多的麻烦,他现在需要的是在这个地方立住脚,才能干自己想干的事……他的拳头慢慢地松开了。

孙汉开始看刘新杰一直瞪着自己还以为他有什么下文,谁知他半天没动静,原来只是虚张声势,那就不用客气了。挥起一拳狠狠砸在刘新杰的脸颊,刘新杰应声倒下,接着围观的手下也蜂拥而上,连番的狠踹让刘新杰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只能双手抱头蜷曲在地。

海揍痛快了,一群人又开始疯狂的砸起店来,没一会的功夫致宁斋已经面目全非了……王宇本来要冲出去,被老傅在后面死死的拉住,才没有出去当沙包。

**总是完事的时候才及时出现的,孙汉一伙人收齐了保护费消失在街头时,**才来。乐韵甚至比他们还更早到现场,她看着倚在老傅身上一脸血的刘新杰,扑上去抱过他。

“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了。

刘新杰闻声向着乐韵微微地一笑,他用清澈的眼神告诉她,自己还好没事,看着妻子要哭的样子,他逗她道,

“我还没破相吧?”

乐韵被他逗的“扑哧”一声破涕为笑,这个人只要不死,任何时候都能玩笑逗闷子。

几人扶起刘新杰。他看了一眼如被鬼子扫荡过的店面,一地狼籍,他拾起地上的残片,忽然看到老谭为他写的那幅“宁静致远”,也被这些人砸下来,宁静致远被打碎的玻璃分割的支离破碎,他的表情也跟着一起破碎了,跪在地上把上面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的拾走,抽出里面的字幅小心的卷起。离开前,他对老傅说,停业几天,收拾好了再开门。

于是致宁斋挂出了内部装修的牌子,刘新杰也落得几天清闲,他很懂的保护自己,除了鼻子有点受损,其他地方伤得并不重,连静养都不用。货品的补充是现成的,店面的装修由老傅和王宇,他上午回去看看就行,这下轻闲下来了,他把空出来的时间除了给宁儿和乐韵,剩下的基本上都给了棋馆,他泡在里面过得很是快乐。

这天他正在棋盘上杀的忘乎所以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进来,然后“四爷,白老板,鲁老板”的招呼声不绝于耳,连同他下棋的人也不约的起身与他们打招呼。当许世卿来到他面前时,他只是欠欠身,颌首示意了一下。




作者:溪桥竹


2012-07-26 14:29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31:00 +0800 CST  

他终于又见到了乐韵和宁儿,如他在窗外看到的那样,宁儿像个小猫一样窝在乐韵的怀里,乐韵抱着他,闭目坐在墙角的椅子上。

“宁儿,”刘新杰轻声叫了一声儿子,宁儿听到声音从乐韵的怀里坐了起来,睁着眼睛看了一下才拉着乐韵的手扑向刘新杰,“爸爸!”刘新杰抱着儿子温软的身体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上去拉着乐韵的手,上下打量她,“还好?”乐韵咬着下唇点点头,他紧锁的眉毛才松了些。

“宁儿,不怕啊,爸爸在这。”

宁儿箍着刘新杰的脖子,摇着小脑袋瓜,“爸爸在宁儿就不怕了,你是031,我是032,我们一起打鬼子。”边说边挥着小拳手。

刘新杰被他稚嫩的话语逗乐了,在他额上深深一吻。“爸爸,我们现在就回家吧。”说着扯爸爸的手就准备往外走,刘新杰把他拉回来,摇摇头“还不行。”宁儿眼睛里一下就蓄起了一汪眼泪,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刘新杰搂着儿子,轻轻贴了贴儿子的脸,“宁儿……032,你帮我完成一个任务,好不好?”伏在他肩上的宁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在这陪着妈妈,不许哭,不许闹,不许出来,有没有问题?”

宁儿努力吸了一把就要流出来的鼻涕和眼泪,小脸绷得红红的,向刘新杰敬了一个不规则的军礼,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神却很坚定,“没!”

带刘新杰进来的那人听着这父子俩的对话,在一旁嘀咕,“什么031、032,哪那么多废话啊?!快点!”

刘新杰没搭理他,抱起宁儿交到乐韵的手里,安静朝着她笑,乐韵却看的两眼发痛,鼻子泛酸,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只有她明白这恬和笑容背后揉和的悲戚,她紧拉着刘新杰的手传递着自己的不安和担忧,刘新杰感觉到了,反手更紧的握着她,笑得一派淡定“一会就好。”说完转身离开,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她又一次看到了他眼睛里那孤独如守灵人一样的目光,她多想温暖他的视线,可现在她只能看着他孤身离去。而刘新杰没有时间悲伤,他只能在摸黑的路上前行,为了家,为了他挚爱的妻儿。

“走吧。”便大步朝外走去。

男人哼了一声跟在后面,他早就不耐烦看这一家人腻歪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刘新杰忽然一个转身,和那男人撞了满怀,

“干什么你?”

“对不起,对不起,没留神。”刘新杰赶紧赔笑道歉,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

刘新杰继续道歉,“我帮你关吧,真对不起啊。”

“不用。”说着大力“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刘新杰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的。

回到大厅里的气氛显然已经不对了,成奎不停地抽着烟,狠命喷出来的烟雾,那火力十足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更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公牛,手下的人更是一个个铁青着脸瞪着牛眼看着他,他带来箱子被人大打开的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桌子前站着的就是那天带头砸他的店还胖揍了他一顿的孙汉。

“金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孙汉棱着眼,手里掂着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

见到这一幕刘新杰十分清楚他的内里乾坤已经露馅了,晃到孙汉的面前,依然故我的笑着,真诚的不掺一丝假,还明知故问,“怎么了?”

“难怪许世卿说你不简单,你把我们全当傻子了!”成奎终于爆发了。

“没有啊。”刘新杰一脸的无辜,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孙汉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那箱子踢到刘新杰面前,从里面抽出一沓白纸,“这是他妈的什么,白纸!!!”就准备甩到刘新杰的脸上,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刘新杰如靥的笑脸消失了,亮的吓人眼睛里闪出两道寒光,他还不及反应,眼前就出现了一只亮晶晶的扎啤杯,紧接着,这只杯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山崩地裂一般的动静,孙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仰面倒下,倒下时,他本能地用胳膊架了一下桌子,结果,连桌子一同被他拖掀翻了。




作者:溪桥竹


2012-08-03 09:31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35:00 +0800 CST  
“你是为了救成奎弄伤的吧,他最后对你那么恭敬,又是道歉又是派车派人送你,这不是拳头能换来的。”

真相被乐韵猜的丝毫不差,刘新杰揉了揉鼻子来掩饰自己的惊讶,“我发现娶一个太聪明的女人,真的太有压力了。”

“别嘻皮笑脸的。”

刘新杰轻叹了一口气,眼光掠过她的头顶幽幽地投向远处,“其实我们都一样,最后两手空空,一身罪孽,人最难得到的是内心的干净和宁静,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得饶且饶吧。”

乐韵苦笑着,乱世混浊,要固守这方净土谈何容易,何必要这般清醒呢?

“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没什么好看的,我自己会处理的,你还不累吗?”谁知道乐韵永远比他想的执拗,非要看了才甘心,刘新杰只好说:“好吧,但看了不许难受。”

“嗯,”乐韵哼了一声,这一声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了。

乐韵小心的脱下刘新杰的外套,她终于看到了那道被刀划开的大口子,血已经大半凝固在了他灰色的衬衣上,“去医院吧。”

“我最怕去医院了,再说人家一看到这伤口准得报井,你要我对井察怎么解释呢,算了,大事化小吧。没伤到筋骨,只是划伤,我知道的。”

乐韵不再说什么,她闷声不响地取来药箱,为他清创,包扎,一切都无声无息地,她不说话了刘新杰倒没辙了想方设法的逗她,乐韵就是不接他的话茬儿。

“生气了?”他拉住乐韵望向她,眼里的担忧愈甚。乐韵凝视着他的脸,伸手抚过他皱起的眉心,心疼地吻上他眼角平添的沧桑。

她摇摇头,“我就是心里难过,你永远都在替别人想,把最好的留给别人,最坏的自己收着,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会被压碎了。”他温润地笑笑,“我没那么脆弱,一个有秘密的人就要习惯隐藏,等哪天这些秘密大白天下,那也就是灰飞烟灭消失的时候到了。”

乐韵忙用手捂上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他拉开她的手,继续说道:“可我在你这已经没有秘密了,”他直视着乐韵的眼眸,眼底却承载了太多无法化解的悲伤,“我愿意在你眼里灰飞烟灭一万次,化成灰我也会追着你的。” 他的话闷响在她的胸腔里,震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清明如他,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她只能紧紧地搂过他,让他埋首在自己的胸前,埋首在一个女人最能令人感到安全与温暖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放心地靠在她胸前,普天之下,除了眼前的怀抱,再无处可得温暖……许久他才舍得离开,“今晚让宁儿跟我们一起睡吧,我怕他晚上会做恶梦。”

“嗯。”

他笑意荡漾,她温婉缠绵,他与她十指交错,他们在互相的甜吻里留连忘返……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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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桥竹


2012-08-03 09:32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38:00 +0800 CST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39:00 +0800 CST  
许世卿一脸的不以为然,“学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什么‘不伦不亚’大学毕业的?那又怎样?未必能救得了我们。我看我们这次算是倒霉倒到家了。都是老黄闹的。”

老黄一听又要争辩,刘新杰用手一挡,“大家现在怨东怨西的,没有客户,生意亏本儿,都没有说到实质的问题上,现在实质上是,美国的民众被误导,以为我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奸商欺客,对我们失去了信心,不敢再来华埠购物吃饭。而我们中国人的地位又低,官方也没人愿意为我们抻头说话。好像跟着说‘华埠不好’倒是时尚了。现在我们是墙倒众人推。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情况?”

大家听着刘新杰的分析纷纷点头。“还是金先生有见识啊。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认为美国是法制社会,我们要学会用法律的手段从根本上解决我们的问题。”

“怎么用法律的手段?”

“状告所有登载不实报道的报纸恶意诽谤!兼告纽约市卫生署滥用权力!让他们赔偿损失,公开道歉!这样才能挽回因为媒体不实报道给我们在美国民众心目中造成的不利影响。”

刘新杰话音未落,众人一片哗然。自十九世纪唐人街存在以来,唐人街的美国华人一直在最低的生活线上挣扎,社会地位十分低微,甚至不如越南人,西裔和非裔,中国人又一贯以忍为先和为贵,克己复礼的孔孟之道教育自己的子女,使在美华人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惯了的,打官司?跟报纸政府打官司?哪里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出过这样的主意?想都不敢想!

许世卿首先发话:“金老板,我看你是疯了,怎么可能跟政府打官司?我们华埠还要不要活在这个地界上了?跟报纸打官司,现在我们拍人家报纸的马屁还来不及,还跟人家打,你这不是找死吗?”

成奎却不以为然,道:“老许,我看金哥说的对!不跟这帮大鼻子较较劲,他们以为咱们好欺负呢!反正是个死,我他妈的死也要死个明白!”

老黄也表示赞成:“我也赞成金老板的建议!而且除了这一招,也没其他的办法啊?总不能看着我们唐人街就这样让报纸给毁了吧?我们现在跟死有区别吗? 要不大家就都不做餐馆了,大家都离开中国城,想待在这儿做生意,就得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其他人分成了两派。

一派赞成:“同意!死马当活马医呗,反正也是没戏唱了,告告试试,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一派反对:“政府和媒体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告他,别政府一道令下,把整个唐人街都连锅端了,也未可知啊?”

但是赞成的占多数。

刘新杰问老黄:“老黄,你跟我说句实话,众位开餐馆的老板,也跟我说句实话,你们有没有用老鼠肉骗过人?”

众人矢口否认:“当然没有,抓老鼠还不如买猪肉买牛肉容易,我们自己也吃自家餐馆的饭,我们总不能害自己吧?”

“好,只要这件事不是事实,我们就有办法澄清它。大家不用担心害怕。以我对美国人的了解,他们还是秉公办事的多,当然种族歧视是必不可少的感情因素,但是只要你心地坦荡,光明磊落,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少数因为我们是中国人就刁难的官员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而且迄今为止,美国的政治制度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公正的制度,因为三权分立,使司法,政府,立法各有限权,互相制约,任何一方均不可违制。所以大家要相信美国的法律是公正的。放心,没有证据他们不能关你的生意,没有我们的投票同意他们也不敢把中国城连根铲除。大家要相信自己,并且要团结一致。这样吧,大家投票,如果半数通过,我们就大家凑钱雇佣律师,跟他们打这场官司!”

大家都被刘新杰的豪言壮语所鼓舞,纷纷投票表示同意凑钱雇佣律师。

许世卿见投赞成票的人多,生怕刘新杰就此抢了他的风头,马上改变了自己的说法,道:“好,既然金老板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我看就由华埠总商会出面打这场官司。我们商会当然要给各位商家做主!请大家放心!”

许世卿提议还用唐人街长期以来的御用刑法律师大卫,因为一直以来,华埠在刑法方面一直有法律需要,当时又没有华人律师,所以大家就一直在雇佣大卫这个刑法律师,而且他应该对华埠的情况最熟悉,大卫最近也确实打赢了几起涉及到华人的刑事案件。既然大家都相信大卫,刘新杰也未加反对,毕竟众位商家同意诉讼已经是很不容易的决定了。

成奎更是想在这会儿表现一下自己对刘新杰的忠心爱戴,提议补选刘新杰为华埠副主席主持这场官司的进展,这项提议虽然有些违反华埠选举的正常程序,但是危难时刻,大家愿意相信金老板,这个有主见懂体制又肯出头的人,希望他能帮自己脱离困境,而许世卿明知自己对打官司不懂,英文也听不大懂,所以乐得让刘新杰站在最前沿,自己受用胜利的结果。于是这个倡议受到了大部分人的热烈响应和拥护,并获通过。

临危受命!接下来的四个月里,华埠总商会副主席刘新杰和各位餐馆老板,与大卫律师一道,将案件提交法庭,之后的几个月里,进行了大量的取证,调研,分析,讨论,认证,刘新杰更是回到了哥伦比亚大学,像以前上学时候一样,吃住在图书馆里,连夜奋战研读有关法律及案例,以期给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刑法律师提供更多的民法法律依据和主意。

终审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作者:溪桥竹


2012-08-09 13:18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40:00 +0800 CST  

刘新杰疲惫地打开家里的大门。宁儿扑了上来抱着刘新杰的大腿,“Daddy,Daddy,你去哪儿了,我可想你了。”

乐韵手里抱着女儿静儿迎了上来:“宁儿,别吵你爸爸,让你爸爸歇歇。乖,先去屋里写作业,写完了再来。”一贯听话的儿子悻悻地回了自己屋。

刘新杰忙伸手接过静儿,才发现静儿长得越来越像自己,这时女儿竟然“咩”“咩”的像小羊一样委屈着,撇了嘴,坚决不要爸爸抱,挺着劲儿要逃离刘新杰的手掌,可怜的向妈妈伸出小手,哭了个抽抽达达……

刘新杰只得把静儿还给乐韵,蔫蔫地走进书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他真的累了,这些个月,衣服也没换几件,家门也未入几次,连孩子都生疏了。可是结果呢?……自己怎么这么笨呢?怎么就没想到呢?刘新杰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睡梦里感到那温暖的唇吻在自己的脸上,耳上,鼻上,额上,刘新杰闭着眼迎接着享受着并感受着那双灵巧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脖颈,后背,和身体的各个部分……睁开眼睛已是日落西山,屋里鹅黄色的灯光下,乐韵曼妙的身姿裹在丝质的衣服下依在自己的身边,她永远知道如何让自己快乐和舒服,在她那里永远有幸福和美妙,有了她的爱抚,一切的荣辱悲伤难过自责似乎都不复存在。

“韵儿,官司……”刘新杰沮丧地咕哝着。

乐韵依然继续爱抚着刘新杰,嘴里轻轻地说道:“嘘……别说话,什么也别想,就让你的头脑一片空白,跟着我的手,慢慢感受我,感受幸福,感受快乐,就在这一会儿,世界都是你的……” 乐韵于是给刘新杰哼起了那首久未唱起的《小夜曲》。

黄昏后,当你在我怀中柔声歌唱,
你可曾听见我的心轻轻跳动?
温柔歌声唤起我往日的一切欢乐。
啊!歌唱,歌唱,我亲爱的,永远歌唱;

你的微笑,好象爱情花朵含苞怒放,
我心中一切忧虑都随它消散。
纯洁微笑就象你那忠实的心。
啊!欢笑,欢笑,我亲爱的,尽情欢笑;

正当你倚在我的身旁静静安睡,
那呼吸好象你正在喃喃细语。
你在睡梦中是这样恬静,这样美丽。
啊!安睡,安睡,我亲爱的,静静安睡

“你很久没有给我唱这首歌了。上一次还是我腿受伤在医院里你唱给我的。”

“你还记得?你当时其实是没有记忆了。我以为你都忘了。”

“没忘,我会永远记得那个时候的感受,那个记忆是永久的。那个时候,我浑身都包满了纱布,插满了管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天,也记不得我自己是谁,在那儿,唯有你的歌声伴着我。那时候我就想,如果上天让我活下来,我一定要让这个给我唱歌的美女给我唱一辈子这首歌。你知不知道,其实就是你的这首歌给了我力量让我活下来?”

“真的?”

“真的,韵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见刘新杰心情渐渐平复,乐韵道:“新杰,我告诉你个事情。你睡着的时候我给安打了个电话。”

“哪个安?”

“就是他先生在哈佛当教授的那个安。你忘了在波士顿的时候我们还去过他家party过?”

“想起来了。他俩老打架,一打架安就给你打电话,是那个安吧?”

“对。这次倒是她先生给出了个主意,就是三十天内你们可以上诉。他知道一个纽约的律师,专门打民事官司的,曾经赢过一个很著名的诽谤官司。这个人很有名气,但是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接手这个案子。”

刘新杰听说此言,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你说什么傻话呢?都晚上8点了,人家都下班了。我给他办公室通了电话,约好了下个星期去他办公室。这次我得和你一起去,我知道怎样跟这样的美国人打交道。”

“谢谢你,韵儿。你永远是我的救星!”

刘新杰感动地把乐韵拥在怀里,像很久的以前和很久的以后的日日夜夜一样,当两个唇吻在一起的时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作者:溪桥竹


2012-08-09 13:25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41:00 +0800 CST  
这位著名律师的律师楼座落在当时世界上最高的建筑著名的帝国大厦,高层的一整层,十分的气派。乐韵把头发高耸的盘在脑后,一袭纯白色宽领至肩的西装小上衣,果塑着娇俏的身腰,黑裙加上三英寸黑白相间的配色高跟鞋,挽着一身黑色西装潇洒俊逸的刘新杰,走在帝国大厦的楼里十分的抢眼,引起众人瞩目。

两个人在前台等了一个半小时,才获准进入著名律师的办公室。

走进好似飘在云端的宽大三面环景的办公室,并未有人招呼坐下。但只见一位体格健硕,身高六尺的金发男子,背对着门,手里看着一份卷宗,头也没抬,便朗声地说道:“你们这样的案子,我看得多了,我看是没什么可能赢在上诉了。被告方提供的证据确凿,法庭程序清晰,陪审团一致通过。”

接着回过头,草草地抬了抬胳膊,对着刘新杰和乐韵道,“两位请坐。我能有什么帮到你?”

乐韵在刘新杰的帮助下,优雅地落座在律师宽大的办公桌前面,操着一口流利的纽约口音道:“你好,杰克逊先生,你还没有跟我们细谈,你怎就知没有可能性了呢?”

杰克逊傲慢地看着对面的刘新杰和乐韵,说道:“我很忙,这样的小案子,而且没有什么赢的可能性的案子恐怕就不想染指了。我接的案子都要有轰动效应的。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可能性在哪儿?”

乐韵听说此言,不屑地说道:“听说杰克逊先生很有本事,竟然被‘就这样的小案子’就给难住了?我觉得很可笑,而且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跟您再谈下去了。”说话间,拉了一把刘新杰站起来便往外走。

这使杰克逊律师十分惊愕,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客人敢对他如此不敬,就是国会议员来了,也是对他要毕恭毕敬的,忙站起来拦住:

“请二位留步。”

“怎么?您还想对我们说您如何不胜任吗?我已经听够了。对于一个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律师,还有什么好谈的?可惜了你的名声,大概都是以讹传讹了。”乐韵边说着,边往外走,一点儿也没有止步的意思。

“这位先生女士请留步,我承认是我的工作态度太急躁了,请二位给我个机会,容我们再谈。”杰克逊忙上前留住了乐韵和刘新杰。

重新做了下来。杰克逊律师道: “对于要求上诉的案件是有条件上的限制的。你们这个案件,给我的空间太小了。你们知道什么样的案子才能在上诉中反败而胜吗?”

刘新杰道:“知道,一,法庭程序有瑕疵违宪;二,陪审团或法官有违规或bias(倾向性);三,胜诉方提供了假证据欺骗了法庭和陪审员。我们案件的情况是……综上所述,我们的上诉是有可能赢的。”

杰克逊律师听了刘新杰的阐述,不禁饶有兴味地抬起头来,仔细审视着这个看上去儒雅温和的中国人,怀疑地问道:“我还没有见到我的任何一个客户具有您这么多的法律知识,并富有如此精准的阐述问题的调理性。先生您本人是不是就是律师?”

刘新杰红了红脸,“谢谢您的夸奖。 不好意思,我没有上过法学院,不过这些个月,自我教学,学了不少,临来之前,我也做了些功课,研读了一些相关法律和案例。所以……总之,就是希望给您提供更好的协助。”

杰克逊律师继续问道:“对不起,我接手案子之前,一般都想知道客户诉讼行为的真正动机。所以我想问问您,这场官司的输赢对您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刘新杰正色道:“您可能觉得上诉有些难,您有您从法律理论角度的通盘考虑,我理解。但是作为一名华裔,我们必须要赢得这个官司,如果光是钱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但是现在是名誉受损,中国城消失在我们的手里指日可待,这是我们每一个在美国的中国人不能允许的!您是不是觉得上诉有困难啊?”

乐韵接下去道:“杰克逊先生,一个对自己有信心的人,才能成功。如果你能把不能赢的官司赢了,才是你的本事!”



作者:溪桥竹


2012-08-09 13:25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42:00 +0800 CST  
刘新杰受邀成为了基辛格的特约中国问题研究顾问, 除了经常出入基辛格办公室与美国著名的国际问题专家们对中国问题继续进行研究探讨之外,大部分时间则投入在他的生意上,这使他在美国的生意也开始渐入佳境……他的生意涉及中餐,珠宝,古董,纺织品,中药材,及家私,由于生意的不断扩大,办公室也搬到了当时纽约最新的商业大厦---泛美航空大厦,公司雇佣了多达几百员工,已经跻身于美国中型贸易企业之列。这期间,沙特的费萨尔王子费尽心思地让刘新杰帮忙买下了他几年前在美国买的一块废地,原本说是有石油矿藏,可费尽了周折也没开出多少石油,倒是压死了大把的流动资金无法周转,王子又恼又急,找刘新杰帮忙,委婉的希望新杰能不能帮他买下来,为了朋友急需,刘新杰只能忍痛动用了自己一笔紧急高利信贷把地买了下来,解决了王子的燃眉之急。

这一天的早晨,明媚的阳光照射着曼哈顿的天空,光束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的幕墙间穿梭回荡,反射着五彩的光芒,一架黑色的直升机从远处隆隆而来,绕过帝国大厦的尖顶和自由女神像,最终徐徐地降落在泛美航空大厦的楼顶。

舱门打开,刘新杰拉着乐韵的手,从直升机上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两男两女四名助手,在停机坪早已等候多时的副总经理,迎了上去,大声地喊着企图压过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金总,对不起,把您和夫人从巴黎叫回来,夫人的音乐会还成功吧?!”

“嗯,成功!怎么回事?”刘新杰一边走着,一边拿过副总递过来的报告看着。

“电报上不好说,只能把您叫回来说。这是昨天早晨刚刚收到的勘探报告,确认了那块地已经发现有丰富的金矿,您看看。”

刘新杰回头对乐韵一笑,“你看看,就是老费转给我的那块地。这老费,还急着白脸的,一定要转手,当时就要卖,一刻也不能耽误,就没个耐性。你看看,没有石油,倒是有金矿。 你说怎么办?”

乐韵看着风姿绰约,义气风发的刘新杰,回报给他一个甜甜的笑:“我没意见,都听你的。”

副总兴奋地说着:“还是您好人有好报,金总当时不过只想帮沙特王子一个忙,如果不是金总力排众议,估计股东会议上都通过不了,那么多资金都投那块地上了,还要得那么急。结果他石油没探出来,倒是给我们发现了金矿。这下王子可傻了,还不如当时不逼咱们买这块地了,自己留着多好。哈哈哈!”

“我看,还是发个电报,让王子决定吧。 如果王子想把地买回去,就让他买回去,我无所谓的。” 刘新杰淡淡地说道,回头拉住乐韵的手, “都三天没见了,想孩子了吧?这会儿我偷点懒,现在咱们就回去看看。”

“对了,金总,基辛格办公室刚刚打来电话,让您马上跟基辛格先生联系,说是有要事相商。”

回到办公室的刘新杰马上打了一个电话到基辛格的办公室,

“亨利,你好,我是金锋。你找我?”

“是的,你好,金,事情是这样的,总统先生将在明年2月到访中国,我想邀你以我中国事务顾问的身份一起去,你觉得怎么样?”

“中国?!”那遥远浩瀚如远古镐京一般的土地,还能再踏足吗?离开实在太久了,久得足以抹平当年的狂啸怒吼,从岁月洗礼压抑的伤感中,历练出今日超凡淡然的刘新杰,可是那淡然背后的自己,依然如昨……

“金,金,你在听我说话吗?”

“哦?抱歉,我,我在听。”

“你觉得怎么样?”

刘新杰定了定神,“我得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好吗?”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我明白。”

那一晚刘新杰睡得很少,一个惊醒后便再也无心睡眠,他在床上静静地躺,回想着梦里熟悉又遥远的面孔,落泪枕畔,他小声的抽噎了一下,就惊动了身旁的乐韵,“怎么了?”黑暗里响起她温柔平缓的声音,“做梦了吗?”她静静地翻个身,面对着他。

“今天基辛格给我打电话了,他想我跟他一块去北京。”

乐韵顿了一下,她其实不希望刘新杰再回中国,至少在危险还存在的时候不应该回去,可是话到嘴边,硬被她咽了回去,“你想回去的,是吗?”

“你说怪吗?没机会的时候,做梦都想回,现在真有机会了,我倒犹豫了,拿不定主意,呵呵……”他苦笑了两声,“我,有点害怕。”他不敢回应自己心里的渴望,怕镜花水月的梦搅乱了自己难得的平静,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敢大胆承认自己的怯弱,他渴望从她那寻得一点肯定的力量。

刘新杰的迷乱让乐韵莫名的伤感,这样的重负,让一个原本理智坚定的人突然变得患得患失,惴惴不安,“我也害怕,”当年那些诡异奸诈,任岁月再久,回想起来依然惊心,可她懂他的拳拳之心离国之苦,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愿意成全分担,即使为难自己,“那都成了你一块心病了,别难为自己,跟他们一块去吧。虽然危险还在,但这一次你有美方代表的身份掩护,应该没人敢怀疑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其实我也挺想北京的……”

他默默地拉着乐韵的手没有出声,沉默地让人心疼,两人在黑暗无声地依偎着。月华透过窗棂遗落满地的清霜,这样夜晚,适合沉默,适合思念,适合想家……





作者:溪桥竹


2012-08-16 18:50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45:00 +0800 CST  
七天的旅程刘新杰只带回了几大袋中国原装的泥土和花草的种子,在儿女们不解的目光中,他和乐韵一起把它们撒进了自家的花园里,从此他们有了第五个孩子,就是这些来自中国的花花草草。他们把离家去国的无奈变成了一门心思的专注,当来年看着它们化做满园的碧草鲜花时,刘新杰和乐韵在花影树丛间笑得像两个得意忘形的孩子。

此后的几年,刘新杰过得半退休的生活,闲时与乐韵一直谈天说地鉴赏音乐,他家的花园成了附近孩子们最喜欢的地方,他极享受这样的生活,这是他一生都渴望的简单和纯粹,看着一群孩子围着他和乐韵嘻闹,游戏,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嗅着满园的清香,孩子的欢笑声萦绕耳旁,恬静舒适,心满意足。

这天的午后一切如常,忽然他门前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这辆车从拐进刘新杰家的街口的一刻,他就已经看到了。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礼貌的敲响院门。

打开院门,中年人客气向刘新杰笑笑,道:“您好,我是中国大使馆的参赞,我叫丁岩。”

刘新杰颌首一笑,“丁先生,到访有何指教?”

“金先生,我有一些事想和您单独谈谈,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哦,那请家里坐吧。”刘新杰把丁岩让进了家里,对迎上来的乐韵说道:“别让孩子们上来。”

乐韵点点头,送上茶点后,关上门离开了。

书房里就只剩下刘新杰和丁岩。

“丁先生,有什么话现在请直说吧。”

“我是受您的一位老朋友之托,特意给您送一件旧物来的。”说着,郑重的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精美小盒,打开取出一枚闪着金属光泽的五角勋章,放在刘新杰的面前,

“物归原主。”

刘新杰眼前一亮,年轻时的热血和理想还能失而复得吗?他用指尖轻轻抚过勋章光滑的表面,翻过背面,赫然刻着一行小字:1950年颁发。二十六过去了,它被人精心的呵护着,崭新一如当年。

“是029托你送你来的吗?”

“是的。”

“他还好?”

“挺好的,WG时受了冲击,现在已经平反,官复原职了。他说,这是他欠031的,一定要还。”

刘新杰笑了,深邃的眼窝里目光流转,思绪万千,“031……好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您是新中国的功臣不应该被人遗忘,这么多年让您含冤受曲是国家对不起您,也许这歉意来的太迟也太微不足道,但请相信这里的诚意!”

“我相信,谢谢!”

“希望您还愿意再回国看看,这也是029老首长的意思,上次您访华时他还在干校错过了。”

刘新杰略略思考了一下,开口道:“你替我转告他,我会回去的,容我安排一下。”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不虚此行了!”
-----------------------------------本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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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溪桥竹


2012-08-16 18:51





楼主 cdmwxb  发布于 2012-09-02 18:50:00 +0800 CST  

楼主:cdmwxb

字数:109814

发表时间:2012-09-02 16: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7-12 21:03:34 +0800 CST

评论数:1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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