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纸匠韩老六







韩老六,大名叫韩守忠,因在哥们当中排行第六,人们习惯叫他韩老六。说起他来,有让人破解不开的怪异事儿。
韩老六年轻时,老实勤快,是个侍弄庄稼的好把式,其他什么手艺也没有,与能工巧匠一点不沾边儿。可就在他四十九岁那年,他突然得了一场大病,眼看就不行了。家人给他穿上寿衣,从炕上抬到地下搭的排子上,请木匠把棺材也打上了,就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可是他却恋恋不舍,脉搏忽哩忽哩微弱地跳动着,鼻下还有游丝似的气息。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持续七天了,他的女人哭泣着说:老六呀,你要是活,就快点活过来,要是不活呀,就快点断气吧!阴死阳活地熬磨人啊!
女人这么一说,摸摸韩老六的脉搏,停止了跳动,再试了一下鼻息,断气了,就赶快招呼人将尸体入殓。办了一天丧事,第二天一早就抬走去埋。可是棺材抬到半路,就听棺材里有嘭嘭的响动。把几个年轻胆小的抬棺者,吓得扔下杠子就跑,棺材也落到地上。他的哥哥韩守善走过来,将耳朵贴近棺材旁听听,里面还嘭嘭响,他就奓着胆子问:你是老六吗?
只听微弱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我是韩老六。我在哪儿啊?咋这么黑?
外面人怕是韩老六诈尸,又问:那你的大名叫啥?
我大名叫韩守忠,快救救我!喘不过气来啦。
大家动手,嘎吱嘎吱地就把棺盖儿撬开了。一挪走棺盖,韩老六就坐了起来。他说,我在阴间逛了几天,阎王爷让我回来了。
韩老六从棺材里出来后,别人就议论,棺材怎么处理?老六听见了说:没事儿,后晌儿就有人来买,下庄刘满的十六岁儿子下河洗澡淹死了,这棺材他用。果不然,过了晌,刘满打发人来了,晌午儿子洗澡时淹死的,正好听说韩老六在棺材里活过来了,棺材也没用上,正好应这个急。人们就奇了怪了,韩老六七八天人事不知,他怎么知道刘满儿子淹死?人们问老六,老六不说。
更怪的是韩老六会扎纸儿了!扎纸儿,就是谁家死了人都要扎些纸人纸马纸车纸轿什么的。人们管这个活儿叫扎纸匠。扎纸匠不只是会扎纸活儿,还得会阴阳画符咒。不会阴阳,光靠扎纸,就没人用,出不了门。韩老六在没生病以前什么都不会,一场生死大病,无师自通,不仅会扎纸儿,还会画符儿。人们都认为他不是正儿八经的人了,没准是鬼差。
韩老六纸扎得好,车像车,轿像轿,扎出的马,有光身马,就是用秫秸扎上架子,糊上纸就成了;有绒马,是要在马身上贴上纸做的绒毛儿。男人扎马,女人扎牛,扎出的牛也是绒的,牛眼是用鸡蛋壳儿涂黑做的,很是<a 吓人。他扎的童男童女就和别人扎的不一样,别的扎纸匠是用秫秸篾扎个小人头儿,糊上纸,大小不均,凹凸不一。而老六自己刻了两个小孩脑袋大的木头模子,鼻、眼、嘴、耳齐全,他把零散的纸用水弄湿,像打布袼褙一样,一层一层地贴在模子上,晾干后,用刀从后面剖开,再用彩纸糊上,扎成的童男童女活灵活现。
纸活完成了,什么时辰入殓,什么时辰起棺,都忌讳什么属相,这些事儿都得听纸匠的。死者入土为安后,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净宅。就是把死者家的所有屋子,重点是死者生前住过的屋子都要用法术清理一下,把死者的魂魄和其他鬼了怪了的东西都赶跑,免得日后屋子里有动静。
怎么净宅呢?人死入棺后都要在棺材旁放一只公鸡。这只公鸡有两种用途,一个是为了辟邪和为死者报晓,第二个用途就是净宅了。净宅时扎纸匠一手提着公鸡,另一边胳臂挎着一只斗,斗内放着配好的五样粮食,叫做五谷粮。让吹鼓手跟在后面吹打着。韩老六一边敲打着公鸡,让鸡发出咯咯的叫声,然后抓一把五谷粮向屋子的各个角落砸去,寓意是姜太公的三把神砂。宅子净完了,这只公鸡就归扎纸匠了,这是规矩。
韩老六每当给人家扎纸,除带回工钱外,还有一只公鸡。当晚他就把公鸡杀掉,文火用砂锅炖上半天。到晚饭时,老伴儿把火盆端到炕上,用灰火将酒壶烫上,放上小围桌。这时韩老六盘腿上炕,揭开砂锅盖儿,锅里咕嘟、咕嘟开着小锅,酒壶嘴儿冒着热气儿,满屋都是鸡香和酒气。老伴儿也上炕为他斟酒,陪他吃肉。老伴儿为他斟上一盅热酒,他端起盅儿嗞儿一声,抿下一小口。也不过三五滴,他嗞儿、咂儿地喝一阵后,头一歪就歪在铺盖卷儿上眯瞪着了。过一袋烟的工夫就醒了,起来后还嗞儿、咂儿地继续喝。听别人说,韩老六这一小觉叫过阴,醒来后他就知道下一次到谁家去扎纸了。
当那家的人戴着白孝帽来请他时,他已准备好了。拿起家具,带上彩纸,问一声:备黏秫秸了没?黏秫秸绵软,扎架子好用,别的秫秸脆,容易断。如果来人说没有,他就从自家挟上一捆黏秫秸,一声不吭就去了。回来后,仍带回一只公鸡,炖鸡喝酒,回回都是这样。
前几日,桑树窝铺的朱老七死了,韩老六去给扎纸儿。回来的晚上就把鸡炖了,喝酒中眯瞪一小觉。醒来后,他一反常态,没接着喝酒,说一声:不喝了,睡觉吧。
第二天,他找来木匠打棺材。老伴儿说:你想起一宗是一宗,身板好好的打什么棺材呀!瞎折腾。
韩老六说:早点预备下,省得到那一天时抓瞎。
棺材打完了,几遍大漆也刷上了。老伴儿说,抬到耳房备起来吧。
韩老六摆一下手说:多放几天,干干再说吧。
老伴儿瞪他一眼嘟囔着:院里放这么个凶东西,吓得慌!
韩老六说了句:超不过三天就挪了。他说完就猫进厢房里扎起了纸儿。老伴儿问:给谁扎呢?
韩老六笑呵呵地说:给我自己呗。
老伴儿又瞪他一眼说:老没正经,一句真话都没有。
到了第三天,韩老六冲老伴儿说:把我的装老衣服给我找出来,我穿上躺在里边试试合适不。
老伴儿说:真是没个正经儿,你自个不硌硬啊!
韩老六说:人早晚都有这一回,膈应啥。他从老伴儿手里接过上次死过去又活过来时用过的寿衣,穿在身上,向棺材走去,让老伴儿看着躺进了棺材里。他拉了一下老伴儿的手说:给我操办后事吧,我的大限到了。说完闭上眼睛不动了,老伴儿一摸,没气了。韩老六就这样死了,这回再没活过来。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5-18 22:40:00 +0800 CST  
城隍庙









小时候玩的地方并不多,但大哥哥们的花样也不少,经常带着我们躲在广场的偏僻角落转着VCD,一头画着开始,一头画着结束,据说可以召出一个鬼魂,完成一份契约帮助我们做任何事。这大概是笔仙看多的缘故吧,可惜我们那时把这些不了解的奉为神明,很崇拜,从不怀疑什么。
太阳高照的中午,有位哥哥很神秘的召集我们,通知我们不要午休了,跟着他去一个宝地探险。我们很激动,也很害怕,纷纷约定,在哪里集合,几个人一组,低调行事我们趁着学校大门没关,迅速出去,一路小跑,别提多高兴了。还好路途不是很远,大概10分钟的样子,我们来到了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我有些失望,这与之前所期待的的世外桃源有点差别,我望向哥哥,希望他能解释点什么。可是,哥哥脸色很淡定,似乎不准备说话,他指了指前面凸起来的小土堆,示意让我们过去。我们领命而去,有个小伙伴惊叫了起来,正想拉着他质问,我们也惊呆了,这里居然有个山洞!!不,准确的说,是个防空洞。我们忍不住想下去,有人拉住了我,原来是我的死党小A,他警告我,下面有个疯子,担心点。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的?我在你们之前就来过,看见那疯子拖着一个孩子进去了,那个孩子后来就没出来了。所以小A显得很害怕。别听他们乱说,下面什么都没有,不信的话我先下去给你们看,哈哈。哥哥这时候得意的走到了我们面前,抬脚就往下走。我顺势往里面瞅了瞅,是个下坡,尽头有个风扇悠悠的转着,不时有阵阵凉风拂过我们面颊。哥哥大概走了几步,他突然大叫了声,似乎踩空了,跌在了转角,不见了。我们也叫了起来,打算逃走。小A拉着我就跑,没跑几步,哥哥突然靠在洞口喊我们,小鬼们,来呀!跑个卵子?我们缓缓地舒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往回走,定定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我们排好队,由于洞口只能容纳一个人,几乎是一个个的挤下去,后面人的手抓着前面人的肩膀,毕竟,我们都很害怕。我们转了个弯,往洞口深处走去,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我隐约听见有人哭着说想回去。哥哥在后面吼着,哭啥子?再哭留一个人在这!我正想答话劝劝,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往脚下看去,哎呀!一个人头!我失声大叫,手舞足蹈,旁边人都吓坏了,哥哥走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个打火机,我们借着火光看去,原来是散落在地上的模特。哥哥笑着讥讽我们,看看你们这熊样,算了,先休息会吧,这地方还很宽敞,我先四处看看。我向哥哥借来了打火机,摸着墙壁上的模糊字画,好像历史很悠久了。有幅壁画引起了我的注意,披着头发的女子低着头半跪在地上,好像在赎罪;旁边一位头顶羊角的男子手持长鞭,似乎要抽打她;周围还有飘飞的蝙蝠小鬼,张着血盆大口,很恶心的样子。正当我继续往墙边移动的时候,打火机灭了。我心里一阵嘀咕,没油了?我试着重新点火,没有用,干脆用手遮着打火机上方,怕是那风吹来影响了它。依旧点不燃,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机油味。小A怪罪我,你有病啊?弄这么大的味道。没油了,我也不想啊。我耸耸肩解释着。我回头看向壁画,发现左侧很亮,我寻着亮光走过去,问道,哥哥,是你吗?没人理我,还是那阵阵的凉风。小A似也发现了异常,他扯着我衣角,颤颤地问我,你听到笑声没?我试着让自己冷静,侧耳聆听那头亮光,真的,小A没听错,是笑声,还是女孩子的,那种银铃般的笑声。我让后面的人全部集合,小心点,我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亮光,不一会,有几个长发飘飘的女生拿着蜡烛从一个拐角走出来,我们同时尖叫着,捡起地上的模特往那女鬼扔过去,女鬼怒骂着,哪个贱人扔的?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猜错了,看那衣服打扮,好像是邻近学校的学姐,哎呀,一场误会啊。哥哥也从她们身边走过来,向她道歉,说我们是一群混蛋孩子,要她别介意,说下次一起出来玩云云。我们彻底无语了。想必这么久,哥哥是跟她们在一起咯?不过她们点着蜡烛实在是专业的探险啊,比起我们这种闹眼子的玩,实在是没话说。看她们走了,我们跟着哥哥朝刚才那亮光处继续前行,他向我们介绍,这里以前是个城隍庙,楼上的城垛子都能看见呢。后来抗战把这里改成了防空洞,来,小心台阶,你们可以上去看看。猛地一抬头,太阳光扑进我们的眼睛,楼上远没有下面的防空洞吸引人,一片废墟砖瓦,边上的城垛参差不齐地累着,极为寒碜。旁边的大树光秃秃的,还扎着一窝马蜂,看起来不是久留之地。我们环顾了四周,灰溜溜地下去了。哥哥出来时,再三强调,这里千万别跟其他人说了,是属于我们的秘密!拉钩上吊云云。敢情这成了我们的课后娱乐集聚地。
自这次探险过后,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不为别的,就感觉那壁画不同寻常,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与小A商量,我们再去,这次时间换成晚上放学的时候。他诧异的说不出话,估计他心里骂我神经病不止一百次了。熬了四节课,终于放学,我作业都不想抄了,背着书包就跑,也不管小A跟不跟得上。小A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洞口,他苦笑了,你赶着去投胎?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为了你能早点回去。我把手伸出来,对他淡定的说,来,公平起见,划拳,输了的先下去。小A挠挠头,算是应允了。运气实在好,我输了,小A想笑但是憋住了。我翻开书包,拿出早准备好的蜡烛,打火机,小刀。小A疑惑地看向我,又看向小刀,我晃了晃刀把,对他吐吐舌头,别看了,就算鬼来了,这个也没用的,我想用它挖点东西。小A点点头,也在书包里找出了个玩意,我抢过来问,这啥?小A急了,一字一顿地对我说,这可是镇鬼用的宝贝,桃符!我笑了,莫非我们今天是来捉鬼的?我点好蜡烛,用一只手遮掩着火苗,慢慢的往里面探了探,看书上说过,蜡烛熄灭,说明下面阴气重,不适合人呆着。再看向后面的小A,他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闭着眼睛跟在我后面。我想吓唬他,便突然停住不走了,他碰到我后背一哆嗦,惊问到,怎么了?遇到鬼了?小A连忙拿出桃符挥动着,我笑得捂着肚子,拍着墙壁。他生气了,恨恨的看着我。拍着拍着,我发现墙壁有问题。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墙壁是有字画的,我这次带着蜡烛来,却看不见一点痕迹了,苦苦找那披发女子,也是徒劳无功。小A也在低着头找什么,我本想问,却发现喉咙似乎被双手掐住了一样,只能低吟着。看着手里的蜡烛,火苗慢慢变小,好像要熄灭了。我本能地用脚踹他,可是,抬起头看我的不是小A,而是,那壁画上的女子!我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墙壁,小A那六神无主的样子被刻在了墙上,仿佛在向我寻求帮助。我后背发凉,浑身软了下来,已经放弃了逃走的念头,等待死神的降临。女鬼似乎对我没兴趣,在我旁边徘徊几圈后飞走了。
我们两个是在医院醒过来的,工地上的工人发现我们在防空洞口躺着,于是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我们只是睡着了。我很是不解,但是再也不敢去那里了。小A后来去了外地读书,而我在本地读了初中。偶然一次听到收音机里播报着着一条消息城隍庙在施工过程中挖掘机挖出了不少文物,还有一位女子棺木,文物专家已经赶到现场进行考究其价值,看来那女子是墓穴的主人,一直守护那里,不想被我们打扰了,不知道再次路过那里遇到的一阵冷风会是她的呼唤吗?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5-21 19:17:00 +0800 CST  
吕后




当我站在望乡亭前看着前世所做的一切时,我笑了,笑的那么的自在.身边的魂魄们看着我怪异的狂笑时,那些惊异仅仅只是一瞬间,转身继续的去投胎.婆婆站在身旁,无奈的摇了摇头,而我,仍旧继续的狂笑不止,笑的眼泪一点一点落下都毫无察觉.

世人的谩骂,说我是一个恶毒无比的女人,说我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我笑他们的无知,笑他们的愚昧,笑自己的做所作为,是那么的可笑.

当我为了夫君几次入狱时,我是心甘情愿的,也是幸福的,因为我知道,我的夫君会来救我.当霸王把我跟家公以及子女俘虏时,我是坚信的,坚信夫君回来救我们.2年零四个月里,足足两年零四个月的时间,有谁知道我的伤心,难过,痛苦?当霸王告诉我”他已在外纳妾”时,我愤怒,我伤心,我绝望,可是在霸王面前我依然是那么的坚韧,我不能,不能为我的夫君抹黑.当我被送回囚犯时,我抱着盈儿默默的哭泣着,我告诉盈儿,他父王一定会来救我们.可是又有谁明白那些心酸?

再次见到夫君时,离初婚已过十年,阔别七年,而我也不在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夫君对我的陌生让我的内心犹如千刀万剐,看着夫君身旁的美丽女子,那个正在妙龄的戚夫人正在享受我应有的宠爱,我恨,内心深深的恨,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是一个皇后的挂名而已,而夫君的爱早已不在.多少的人羡慕,羡慕的女皇,在我眼里却犹如鸡肋.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宁可拿这个鸡肋的女皇去换,换取哪怕夫君一点的怜爱也好.

日子一天天在过,戚夫人为夫君生了一个儿子,赵王如意.本就不得夫君喜爱的盈儿,皇位岌岌可危.不,不行,我绝对不容许我辛苦换回来江山就这么拱手让给一个妾侍.为了保住盈儿,我不惜请张良献上一记,来保全盈儿的皇位.皇位虽然保全了,可是让我不得不更加更戚夫人,她已经抢走了我的夫君,现在还想抢走我盈儿的皇位,这个女人实在歹毒,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汉室江山是我跟夫君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我绝不容许其他的女人来剥夺我的成果.

当夫君驾崩时,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砍断了她的手足,挖了她的眼睛让她什么都看不到,烧掉她的耳朵让她什么都听不到,可是她的叫声实在太过刺耳,所以我给她吃了哑药让她无法再出声,最后我把她并置之厕中,任其哀号,名为“人彘”.最后我招来盈儿陪我一同观看这幅作品,却不曾想我这善良的盈儿却被惊吓而谩骂我是天下第一毒妇.看着盈儿惊恐的连连后退最后消失,我的心在滴血.盈儿啊盈儿,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可是你却什么都不明白.

还有那个孽种刘如意,我不会轻易放过的,可是盈儿总是守着他,让我无从下手,总有有一天,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除掉了这个孽种.盈儿这个善良的孩子,最后因为我为他说做的一切而抑郁而终,我那痛彻心扉的痛,让我丧失了所有的思考.难道我做错了吗?我只不过是在保护我自己的一切,保护我的儿子,可是最后我却亲手把他吓死...眼泪早已失去了意义,除了继续不断的扩充我自己的实力,我已别无他法.

生老病死,我跳脱不掉.站在望乡亭,看着生前的种种,我仰天长笑.
婆婆问我”你后悔吗?”
后悔?不,我不后悔,我不过是想得到夫君的爱罢了,即使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别的女人有好的下场.如果说保护是一个过错,那我唯一错的就是不该吓死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些也无法后悔.

手里端着孟婆汤,看了最后一眼的人世,我毫不犹豫的喝下了孟婆汤,走向下一次的轮回.














【完】




多年前自己写的,随便看看吧。最近没看到好故事,所以没发,将就将就。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5-25 13:59:00 +0800 CST  
落叶归根







据《子不语》记载,江苏如皋人高岩曾在陕西高陵县当县令,他有个同乡做买卖回乡,就顺道去探望他。同乡走到离高陵县还有十里的地方时,天已经黑了,刚好路边有个道观,就进去借宿。道观虽破,倒收拾得很干净。同乡稍稍用了些酒饭,就去西偏房休息了,他的仆人则与看守的道士睡在东耳房。
时值十六,一轮明月如玉盘高挂,清辉映寒。许是明月勾起了同乡的思乡之情,他久不成寐。忽然,他听到与偏房紧邻的正屋传来奇怪的声音。原来这偏房与正屋只隔了一扇小门,平时都上了锁的。未待同乡明白过来,小门被缓缓推开,走出一个身穿补褂、颈挂朝珠的人。他径直走到窗门坐下来,似乎在赏月。
同乡定睛一看,吓得魂飞魄散:这官员肩上竟没有脑袋。他发出的些许响声惊动了无头人,无头人立刻奔回正屋。同乡不敢怠慢,跳下床便准备夺门而逃。哪知仆人临睡前不小心把门反锁了,同乡急得全身冒汗,大呼救命,可仆人睡得死,根本没听见。眼看那无头人又走了回来,他一着急索性破窗而出。
可惜窗外又是一堵高墙。幸而墙角有棵树,他捋起袖子,手足并用地爬了上去。低头一看,那无头人并没有追出来,却捧着自己的脑袋、优哉游哉地坐到窗前。只见他把自己的头放在膝盖上,手指小心翼冀地拭抹着脸,甚至连眉毛也一根一根地理顺了,这才把头放到颈上,蓦地一睁眼,目光炯炯、寒光射人。
同乡何曾见过这等情形?双目一翻,失去了知觉。等到第二天清早,仆人起身发现主人不见了,四下寻找,终于见他昏死在树上,忙把他救下来。他醒来后仍后怕不已,问看守的道士:这是什么恶鬼?道士叹了口气,说:20年前,朝廷向宁夏用兵,当时有个湖北人出任同知,由于延误了粮草运送,被元帅斩了脑袋。他的灵柩送到这里时,由于没了盘缠,押送的人就暂时寄放在了这里,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来认领,也无法入土为安。或许他一心念着归家安葬,才出现惊扰您吧!
同乡感慨万端,到高陵见到高岩后,便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同是天涯宦游人,高岩也很伤感,就拿出自己的俸禄给这个无头同知重新置办了棺柩,又托人给他家人带去书信,嘱咐他的后人早些来接灵回乡。
中国人有句俗话叫落叶归根,尤其在古代<,客居异乡的人临死之际通常都会郑重地叮嘱后人把自己的骨骸运回老家安葬,他们认为若不能葬入祖坟,便会成为孤魂野鬼,受不到供奉,也就无法转世投胎。因此,虽然这个无头同知胁迫别人把自己灵柩送回去的手段不厚道,却也其情可悯。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5-28 17:41:00 +0800 CST  
枯井里面的女鬼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所有人都知道水井在农村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给人很多方便。
但是有的时候,水井也是一个更加让人害怕的地方,如果半夜起来上厕所</a>,突然听到水井里面传来声音,你会有什么感想啊?
下面我就说一个有关于水井的故事。
叶家村是四川的一个小山村,这个村由于远离城市,所以比较原始,村子里的人都比较和善,村子里的人都比较信神,所以修了一座庙专门用来拜祭神仙,村子里的人叫这个庙叫做祖庙。
祖庙位于村子的东边,占地不是很大,只不过由于随着时间的飞逝,所以祖庙显得比较古老而又充满神圣。
;叶家村的人在每月初一都会去拜祭祖庙同时献上祭品。
而在村子的西边却有两口大井,村子里的水都来自这里,但是为什么有两口呢?听村子里的人说很久以前那里只有一口井,并没有第二口井。
最后我找到老村长询问起来,开始老村长不肯说出来,但是看我一直追问,于是告诉我关于第二口水井的缘由。
老村长说以前村子里面只有西边的那一口井,每个人都在那里打水,就这样过了很久,终于,一天有一个人回来了。
这个人就是叶华,当年叶华由于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大钱,对村子里的建设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捐了很多钱。村子里的人都很感激他。
老村长说,那一天是一个大好的天气,叶华由于已经变老,不知怎末的患上了一种怪病,走了好多家 医院医治却一直没有办法医好,最后没有办法,老人也就不抱甚么希望,可能是由于老伴走了人老了而且家里的晚辈又不争气吧,思乡了,最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毅然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也就是叶家村,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还记得当时是在一个夏天,老村长坐在门口的树下乘凉,眼睛看着村里的一切,最后目光看到了一条山路,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有一个人影,但是由于距离比较远,当时自己年龄也很大了,所以没有怎没在意。
但是就在没有多久后,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走路的踏踏声,由于老村长回头去看,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短袖的老人,年纪和自己一般大,但是记忆里面并没有这个人。
就在老村长疑惑的时候,突然那个人说话了,说了一声老叶,我回来了,但是老村长还是不知所以。
于是,问了一句,你是。。?这个时候那个人说,我是叶华啊,以前我们一起长大的啊,不过后来我出去了,你留在村里面,想起来没有啊。
这么一说,老村长顿时说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没有见,现在我都不认识你了,变化太大了。鬼姐姐叶华说是啊,岁月真实太快了,我们小时候的情景好像就是在昨日发生的一样啊。
老村长于是问他,为什么回来啊。由于是老朋友所以没有说呢么隐瞒的,就将自己的事和老村长说了。村长一听,顿时大发雷霆,觉得叶华家里的子女太不孝了,只为了遗产,完全不关心自己的老友。
就这样,叶华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叶家村,但是故事也随之开始。
老人住在自己的老宅,很是舒服,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家,城市里的家根本不适合他,一时之间突然觉得自己的病好了很多似的。
叶华一个人每天和自己的老友聊聊天、喝喝茶、看看大山,觉得生活十分惬意,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乱了。
老人的儿子找来了,说什么也不走,就是要和老爷子住在这里,其实老人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来看看自己怎么样,惦记着自己的家产。
唉,老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是老人对自己的儿子的行为却有点担心,因为自己的儿子仗着自己势力在城里横行霸道,做的那些事,自己都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点破。
就这样,生活不再像以前一样平静了,每天老人都有点担心自己的儿子,因为他每天不是跟村里面的人打牌,就是喝得烂醉回家,由于自己缺少管教所以性格很霸道,每天都很晚回家,老人有点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
终于,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老人的儿子回来一个礼拜后,在晚上喝醉酒回来在路上看见村子里的一个姑娘长得十分漂亮水灵,于是以前的恶习显露出来了,又因为喝了很多的酒,所以不好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在路上将那个女子给强暴了,然后又醉醺醺的回到了家,第二天噩耗传来,那个被强暴的女子投井自杀了,早上打水的人看到水井里漂浮着的尸体才发现的,这个女的被玷污了,于是整个村子都传遍了。
村子里的人经过一阵调查,终于怀疑是老叶的儿子干的,于是围着房子不让人出来,老叶一直到这个事情,当场就心脏病发作,差点就远离人世,被人抱上了床,老叶的儿子被村里的人抓起来了,好像是要商量怎么解决。
没有几天,人们就将那个姑娘给下葬,但是姑娘的家人发现一个令人不解的事,就是在整理那个女子的遗体时,她的家人发现女子的眼睛整的大大的,怎么弄都不能把眼珠遮起来,看起来很是吓人,最后无奈只能盖上一张白布。
就这样一阵忙活后,女子被下葬了,就葬在水井的前方不远处,而老叶的儿子也被人们抓住,最后村里的人决定拜祭祖庙,然后将老人的儿子处决,因为他自己犯下的错。
老叶从昏迷中醒来,一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脸色都变白了,身体顿时虚弱了好多,最后强行从床上起来,找到那个姑娘的家里,跪在他们面前,请求他们放过他的儿子,当时,女子的家里人都还是很是很伤心,一看到老叶,更加充满了愤怒,说你还来我们家里做什么,就是你儿子害的我女儿自杀了,现在还想让我们放过他,不可能的。
老叶一听这个,顿时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再一次昏迷了。
女子下葬后的第二天,突然发现一件怪事,就是村里的水井没有水了,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整个水井变得一滴水都没有,而且水井深不见底,最后村长叫人下去看看。
但是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就是井底的泉水眼干枯了,没有泉水冒出来了,于是经过村里的人一阵讨论,决定在旁边再挖一口水井。
就这样,没过几天又一口新的水井出来了,大家开始打这口水井里面的水,但是没有人想到就在水井修好的那个晚上半夜的时候,有人出来方便,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听见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最后跟着声音的来源寻找,,发现竟然是来自那口干枯的水井里面。
这可将那个人吓了一跳,他壮着胆子走到水井前面,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井底断断续续传来,好像是还。。。我。。命。来。声音听起来煞是冰冷,吓的那个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家里面躲到了被子里面。嘴里还不停的说鬼啊,鬼来寻仇了。。
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这件事,觉得很是蹊跷,难道是那个女子的鬼魂回来了?难道真的是来复仇的?这可是将老叶和自己儿子吓了一跳啊。
老叶觉得不行,是自己儿子犯下的错,于是打算晚上去看一看。
半夜,老叶一个人带着手电来到了水井边,竟然真的听到井底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于是壮着胆子朝井底大声说一句,姑娘,是不是你的鬼魂啊,出来啊。
老叶觉得说完后整个人都好多了,突然发现自己的后面好像有一个白色的女影,于是回头一看。
这一回头一看将自己吓的跌倒在地上,原来那个女子的鬼魂真的回来了,只见那个女子飘在空中,全身穿着一件白裙,但是白裙跟死的时候一样,很是凌乱,最后头发散乱的披着,露出一张白色的脸,只不过眼睛众的眼球睁得大大的,好像是死不幂目的样子。
老叶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鬼魂,于是跪下来说,能不能请姑娘放过我的儿子,说完在地上磕头,过了一段时间,那个鬼影突然说出了话来,那声音真的是像从九幽而来,听得人瘆得慌,鬼影说,不行。你儿子害的我自杀,必须偿命。否则,我将世世代代化作厉鬼纠缠你们家人。
一听见这个,老叶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希望,双眼都没有神采了,最后连鬼魂消失了都不知道。只是嘴里念叨着,没救了、没救了。
然后昏倒了,老叶这一倒下去就再也没有醒来,第二天人们将老叶的儿子处决了,然后埋葬在老叶的旁边。
从此,叶家村回复了往日的平静,枯井里面再也没有传来 。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5-30 23:39:00 +0800 CST  
评弹活例







爷爷曾经的一位同袍,七七事变前调到了比邻驻防师师部,专为几个副官长开车。某天,爷爷几个在姑苏城里闲逛,偶然在街边遇见了他。伙伴重逢,嘘寒问暖一番,大伙儿接着扯问,咋在这立着?
那位伙计挠头无奈:嗨!陪了副师长听戏(其实是苏评弹)。哦?大家感到惊奇,觉得周遭驻防的部队大部来自徽北,还有些是陕南的兵。大家爱的无非是欣赏几段曲腔宛美的黄梅调儿,再不济扯吼几嗓子秦腔,更还有苦咧咧摆嚎几段儿河南梆子的。苏州戏(评弹),还有本地也有的沪剧直至越剧、粤调儿等等在这些兵们听来,呢哝温软,像团棉花,又听不大懂,听着简直是受罪。可不么,要不我咋出来上这儿立着。嘿嘿。那兵说。
过了几天,爷爷又在同样地点遇上了他。哈哈!你们长官犯了戏瘾啦!呵呵,显点儿。他哪里人?和我一样,安徽的。爱听苏州戏?哪呀!那伙计又开始使劲挠头——我见他拧眉毛忽闪眼睛的,显是听着不耐烦。呵呵,何苦受罪来哉!可不是嘛!
爷爷当时和他挥手作别,再见面却是大半年以后了。
那天甫一照面,没来及寒暄,那位伙计就把爷爷拉过来低了声嗓:老兄,你信不信,世上竟然有这么奇的事哩!咋?那兵娓娓道来。原来,看戏的那位副师长,大半年以前就开始被一个梦困扰。在梦里,自己过世不到一年的小叔强拉自己去看戏。并且这样内容的梦一做就是很长时间,反反复复。梦里小叔只讲一句话:看看、看看,仔细看看。
副师长很纳闷儿,自己小叔虽然年纪不大(比自己还小一岁)就死了,可他不是横死,是病了很长时间才殁的。他人很善良,小婶对他照顾也很周全,不可能是有人害了他,冤魂托梦来的。
可纳闷归纳闷,这梦还是时不时趁夜寐撞入脑海。副师长急了,决定就近找出戏,到底要鉴看鉴看里面有啥端巧。
离着驻地最近只有家唱评弹的,只好先去那看看。
看了几十趟,颇耐性子,头都听得大大的,也没理出个头绪,茶水倒灌了不知多少碗,这位官长最后坐不住了,决定听完最末一折,就让那该死的梦见鬼去。他上过几天洋学的,知道梦这东西有时啥也不意味着,昼有所思罢了。
就在踏出馆子的那一刻,他瞥了几眼门边的梗概(评弹曲目内容简介,可能为了方便一些北方来的听不懂吴越方言的人们设置的),其中有段《孙四娘杀夫》,是改编自旧话本《袍公案》里的某段章节。这段内容他大略知道,鼓吹的是封建社会妇道名节啥的。讲一个妇女与人私通,谋杀了自己丈夫,最后事败,身受剐刑的事。其中有段描绘特别阴惨:该妇女为了掩人耳目,用一根细长铜钉楔入其夫头顶,致其身死,后细细挽起其发髻殓殡,以致阴谋竟许久没被人们觉察。
副师长皱皱眉,舒口气,心里不喜不悲,理理情绪也没啥别的感觉,于是扭身走了。
不久,老家有人捎信来,说副师长的老父快不行了,让他即刻回家或可睹大人最后一面。他急忙请假往家奔,到家老头儿已入弥留。在他遽悲呼唤之下,老父翻眼皮瞅闪一眼,撒手驭鹤去了。
其后,自然该孝子极尽人悲,抚梓披麻,不在话下。
这天,几个本家长辈在灵柩前忽然谈起,说该就着先兄入葬,把祖坟里几座汪了几块水洼、起了几泡蚂蚁的坟茔修一修,大不了再花销一笔,多添个道场。
长辈发话了,侄男女怎敢不听,立刻请人动作。到了坟地一看,比老人们说的还严重,尤其近起的小叔的坟,当初就填土不实,加之近日雨泡,快成洼地了。大家觉得经由水蚊的阴宅恐碍后生,还是迁一迁的好。一拍即合。
新葬,故迁,一大家子戚戚哀哀。
待大家开始动手迁移副师长小叔的坟时,刚刨几下,棺椁就露出来了。遮上黑布幔,焚化几柱香,洒祭三杯酒,人们开始起出棺材。旁边请来的和尚道士们把大悲咒、黄梁忏齐念,铙钹齐响;另请的本地土乐也吹打出凤还巢、岐山隐,呜呜啦啦。一时好不热闹。
副师长并不关心这些,一个人怔怔出神,想起和小叔在一起的时光,心里酸酸的。
可能棺材入土不深,又被水沁过,固定棺盖的两排长钉都锈蚀得不轻。上下一折腾,棺盖竟然开了,露出了尸骨,人们一片惊呼。副师长当兵的,不忌讳,跃步上前扶住。闪眼看,小叔尸身头上毛发早已落尽,光秃秃一片。
这时,就像打了一道厉闪,他的心里骤然想起评弹梗概里的那段话故,手竟不自觉伸进棺材,指头肚沿着骷髅头顶摩挲就像福至心灵,他的手指肚突然蹭到了啥东西。他反复蹭摩几下没弄掉,显然是附在头骨上的。于是他改用指甲掐住往外抠——那个东西竟是长长的。把它徐徐拔出,他的心阴郁得竟像是在慢慢往下沉,直到沉到不能再向底而被涌起的愤恨代替——一根三寸来长的金针,被他从小叔尸体头骨上拔出,赫然展示在一干亲众眼前。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在他眼角余光里,小婶匹然倒下,像被抽去了脊骨后来事情查明白了。那位小叔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就是其妻,我们主人公的那位小婶。
剧情承继古、俗,奸情伤命,述之无味。不过凶手的手段堪称极其隐蔽,完胜评弹梗概里的活例。
原来那位小婶勾搭的奸夫早年当过银楼首饰店伙计,有一手打造金银器的好手艺,后来还学过中医。他就是利用自家这两手特长做的案:先用金皮细心打制了一根中空细针,将蟾酥(一种中药,由嶦蜍身上提出,有毒)小心灌进去,针头小孔用蜂蜡暂时封闭。借着为副师长小叔看病的机会,将针摩根刺入他的头顶百会穴。真金既阻气凝血,又加上蜂蜡渐化蟾酥缓缓溢出,让其足足经受了三年多头痛折磨,最后神志错乱,惨酷身亡。如此,给了人们一个缓疾终焉的假象。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02 18:56:00 +0800 CST  
河灯告状







农历七月十五民间称为鬼节,鬼节是阴间最大的节日,冥府要举行隆重庆典,到处张灯结彩,载歌载舞。在这个节日阎君也格外施恩,规定凡在江河中溺死的鬼只要能弄到一只花灯为阴城鬼节增添光彩,便令其转生为人。临河靠水的村庄人们涉水过江河失足,或渡船摆渡行人偶遇风浪,难免发生淹死人的事。据说在江河中溺死的鬼必须抓到替身才能转生。这样一代一代地抓替死鬼,江河中淹死人的事也就不断发生。由于鬼节阎君的恩典,在人间便有了鬼节放河灯的习俗。每到鬼节这天的夜晚,人们将精心制做的彩灯固定在木板上,点上蜡烛放到江河中任其漂流,让溺死鬼抓住献给阎君以便转世。这样,就减少了一个人去做替死鬼。放河灯就成了既有益于鬼又有益于人的善事。
临河县城外有一条大河叫猪龙河,每年的鬼节之夜都举办盛大的放河灯的活动。这年鬼节的晚上,猪龙河上放河灯的场面很隆重,河岸上站满了观看放河灯的人群,连知县秦正元也带着三班衙役前来观看。放河灯开始,几个小伙子先把打头的第一只河灯放入河中心。这是一只做工精巧别致的八宝灯,灯笼用高粱秸秆、竹篦做骨架,外面的白纸上贴着雕刻精美的花鸟图案,非常美观。接下来五颜六色的河灯一个连一个地放进河中,上百只河灯顺水而下,灯光灯影映在水中流光溢彩,宛若长长的火龙在水中移动,迷幻动人。一颗颗流星似的河灯渐渐远去,前头的已经到了拐弯的山头处,后面的还刚刚放进河中。就在这时候,只见那打头的八宝灯离开了水面,缓缓地上了河岸,转眼之间就不见了河岸上的人们便欢呼跳跃起一个淹死鬼抓到了河灯,他可以转生了
.直到深夜一只只河灯在河流拐弯处消失,观看的人群才渐渐地散去。
秦知县和众衙役回到县衙时,猛然瞧见门口上竟悬挂着一只红灯笼,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只河灯!秦知县大感恼火,是哪个大胆的狂徒竟敢公然诅咒本县?把送给鬼的河灯送给我,这不是把我这个七品知县当成鬼了?心想,非要查出搞恶作剧的狂徒打他一百屁股板子!
秦知县命衙役摘下河灯带回书房,独自坐在太师椅上两眼紧密地盯着面前的河灯,他怎么看怎么像最先放进河中的那只八宝灯!秦知县感到很蹊跷,当时人们都看得清楚,那八宝河灯已被溺死鬼抓走了,为什么又挂在县衙门口呢?秦知县又把八宝灯从外到内仔细看了一遍,这一看不打紧,竟使他辗转反侧一夜未能入睡.
第二天,秦知县和几名衙役换上便装来到城关南门外,经过打听来到一个名叫孙起的人的住处。秦知县让衙役上前叩门,从里面走出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女人模样标致却一身缟素。秦知县上前施礼道:请问这里可是孙起的家?在下是孙起的朋友,路过此地特来拜访女人低首敛眉轻叹一声说:这位大哥晚来了一步,我丈夫孙起五天前起大早外出,过城南猪龙河时不慎趟进深水处溺水而死秦知县现出一脸惊愕道:孙兄弟遭此不幸,我与孙起朋友一场理当到坟前一祭,待我备些香烛纸钱,然后请夫人领我前往墓地。秦知县辞别女人一直回了县衙,当即吩咐衙役马上将孙起的女人传来。
衙役们不敢怠慢,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孙起的女人带至大堂。女人跪倒在堂前道:不知大老爷传来民妇有何教训秦知县道:你可是孙起之妻吗?快将姓名报上来!女人回道:民妇姓王名玉姣,正是孙起之妻。秦知县道:听说你丈夫孙起近日亡故,本县接到你丈夫朋友的一道状纸,说他的朋友孙起死因不明,求本县查清王玉姣叩头道:我丈夫实是过河溺水而死,那个自称是孙起朋友的人民妇并不认识,平空无事生非分明是居心不良秦知县微微笑道: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何人?王玉姣抬头一看,立刻惊得脸色煞白原来知县老爷正是那个自称是孙起朋友的人!王玉娇大呼冤枉哭哭啼啼地说:民妇失去丈已是天大的不幸,不知何人告了黑状陷害我,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吧。秦知县道:好,为洗你的清白,本县决定马上开棺验尸心里有鬼的王玉娇听知县说要开棺验尸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上!
经过开棺检验,发现孙起尸体的脖颈处有绳索勒痕,在证据面前王玉娇不得不交待了与奸夫合谋害死亲夫的经过。
孙起原是河南人,因家乡遭水灾带着妻子王玉娇来到临河县城谋生,夫妻二人在南门外租房开了一个小香油坊。香油坊的隔壁是一家纸扎铺,纸扎铺掌柜黄盛名见王玉姣模样俊俏,便心生邪念。黄掌柜手艺精湛,他扎的纸人纸马车轿各种纸幡和纸灯笼很有名气,鬼节放进河中打头的八宝河灯就是他扎制的。王玉姣羡慕黄掌柜的巧手艺而且又有钱,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便勾搭成奸。后来恰好黄掌柜的女人病故,两个人就在暗中商议害要死孙起以达到成为永久夫妻的目的。有一天深夜,乘孙起熟睡之机,黄掌柜和王玉姣用绳子将孙起勒死,然后乘深夜将孙起的尸体扔进猪龙河里,说孙起起大早外出过河时淹死。由于孙起是外地人,在临河城没有家族和亲戚,便草草地埋葬了。
这桩没有任何破绽的奸杀案秦知县是怎么发现的呢?原来昨天夜里,秦知县从河边观看放河观返回时,见到县衙门口挂着那只八宝河灯,以为有人恶意诅咒他。后来他就想在那八宝河灯上找到一点可疑的痕迹,无意中却发现那河灯外面贴图案的空隙处写着一行小字:南关外孙起申冤,秦知县心里就犯了猜疑,这孙起是什么人?有冤情为何不到县衙递呈状?再说,这只八宝河灯明明被溺死鬼抓走了,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会被孙起弄来挂到县衙门口呢?秦知县想了一夜,最后决定到南门外查访孙起其人。当他见到孙起的女人王玉娇时,便以孙起朋友的身份问及孙起,王玉娇说孙起已于五日前起大早过河不慎溺死,秦知县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八九抓住八宝;河灯的肯定是孙起的阴魂。而孙起的阴魂抓到河灯不去献给阎君求得转生却挂到县衙门口,由此可以断定那孙起是冤死,他想用河灯代状报杀身之仇。秦知县又见孙起的妻子王玉娇生得容貌俊秀,姿色可人,觉得祸患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因而回县衙后便决定审问王玉娇。
那纸扎铺掌柜黄盛名与淫妇合谋杀人以为做得万无一失,没想到他自己亲手做的八宝河灯竟成了他的勾魂灯。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06 15:50:00 +0800 CST  
鳖渡





我奶奶是一位很有名的接生婆,一辈子为人接生无数。奶奶常说接生这事关乎着两条人命,一点也含糊不得,所以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只要有人来请,奶奶总是拔腿就走,从不耽搁。
1965年七月初六,天降大雨。那一年奶奶已经快七十岁了,依然耳不聋眼不花。雨天没事,奶奶便坐在炕头上,做些缝缝补补的针线活。临近傍晚的时候,虚掩的院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位披着蓑衣的老农,一进门就急冲冲地喊:老姐姐,快快救救俺家媳妇,救救俺那孙子!
不用说,又有临产的了,而且情况紧急。奶奶也不多问,翻身下炕,摘下挂在墙上的蓑衣披上,跟着来人便走。
大门外拴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奶奶骑上那头老驴,来人牵着,一路顶风冒雨,向北疾行。
来人一边走一边很努力地向奶奶介绍情况,那时候风大雨也大,奶奶竖着耳朵,断断续续地把情况听了个大概。
来人说他是汶河北岸秦管庄村的,叫刘继善,儿子去了五十里外的蜈蚣岭水库抗洪抢险。因家中成分不济,险情不解除不得回家,家中就他跟老伴儿守着待产的儿媳。而儿媳恰恰又是难产,公社卫生院束手无策,要送县医院,一无交通工具,二呢听说通往县城的公路多处都被洪水冲垮了。万般无奈,这才来请奶奶帮忙的。实在没法子了,来人说,但凡有点法子,也不会大雨天的叫老姐姐遭这罪!奶奶说:啥也别说了,赶紧赶路!
天傍黑的时候,奶奶被那头老驴驮着,赶到了汶河边上。一到河边,两人都惊呆了,那头老驴也吓得扯着蹄子一个劲儿地往后倒退。只见河水已经漫了两岸,洪水滚滚而下,一个浪头推着一个浪头,河面上不时地翻转着吓人的漩涡看这阵势,要想过河是根本不可能了。
刘继善呆呆地瞅着河水,欲哭无泪。奶奶下了驴,在河边四处踅摸,看有没有水浅些的地方能够过河。
天眼瞅着就要黑了,奶奶越发着急了,她知道,这一分一秒可都拴着两条性命。忽然间奶奶看见在她前面的浅水区里有块煎饼鏊子大小的黑石头,便一脚踩了上去,站在上面四下里张望。突然,奶奶觉得脚下的石头慢慢动了起来,奶奶吓了一跳,赶紧跳了下来。奶奶一跳下来,那块石头也不动了,水面上竟然伸出蒜槌子般大小的一个鳖头,瞪着一对绿豆眼看着奶奶,嘴巴还一张一合地似乎要说什么。
我们前面说过,我奶奶一辈子为人接生无数,历经无数,她曾经为狐仙接过生,也曾在大雪天被鬼魂接走,为鬼魂在人间的儿媳接生。奶奶这辈子经历的事多了,对一些奇异的事情便见怪不怪,处乱不惊。所以在一阵慌乱过后,奶奶便想,这无缘由地突然就冒出这么大个鳖来,而且还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难道它要渡我过河?
奶奶这样一想,便试探着重新站到了大鳖的背上。奶奶刚站上去,那只大鳖便游动了起来,奶奶赶紧伏下身来,趴在大鳖背上,两只手使劲儿抓着大鳖的肩部。那只大鳖渐游渐快,不大工夫便平稳地把奶奶驮到了对岸。
一直到了第三天,雨过天晴,汶河的水小了,刘继善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那天傍黑时分他眼瞅着我奶奶伏在水面上过了河,心里大吃一惊,想不到老太太竟然有水上漂的功夫!但他却只有望河兴叹的份,没办法,只得折回南岸的村子,找了家亲戚住下。每天都要冒雨跑到河边来,望着滚滚的河水犯愁,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河水小了些,这才不顾危险涉水过河,急急地赶回家里。
刘继善一进家门,就听到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他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我奶奶正跟他老伴儿坐在堂屋里拉呱(由于大雨,又有汶河阻隔,那几天我奶奶便一直住在他家里,刘继善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给我奶奶跪下了。
我奶奶赶紧把刘继善扶起来,说:啥也别说了大兄弟,现在母子平安,是你家积了大德了!然后,就把那只大鳖渡她过河的事说了一遍。
刘继善听后好一阵感慨,待平静下来之后,他说:想不到这东西还有这么大的灵性!接着就把跟那只大鳖的一段渊源说给我奶奶听。
刘继善说他家祖上成分不济,到土改的时候,家产被分了,他家只分得了两间牛棚。没办法,他只得领着老婆孩子住了进去,到后来年深日久,那牛棚实在没法住了,更何况儿子也大了,他便去队里申请块宅基地建房子。队长欺负他,给他把宅基地划在了老鳖湾里。
老鳖湾是个大水湾,据老人们说曾经深不见底,到后来不知怎么竟然干枯了,于是就成了大伙的垃圾场。队长让刘继善在这里建房,刘继善没办法,只得领着儿子在湾里挖地基。由于白天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刘继善便领着儿子晚上挖,就在地基将要挖成的时候,父子俩挖到一只煎饼鏊子般大的大鳖。
一挖到这只大鳖,父子俩又惊又奇,惊奇劲儿过后,儿子就说:爹呀,这只大鳖极其罕见,不如就把它弄到集上卖了,一定能卖不少钱。刘继善说:不行,怎么说它也是一条性命,况且这只大鳖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才长这么大,我们怎么能卖了它,叫人家取它性命呢!
刘继善的儿子很听话,听刘继善这么一说,便不再提卖鳖的事。父子俩把那只大鳖放进抬土用的粪筐里,用扁担抬着,趁着夜色一直把那只大鳖抬进了汶河里。
往河里放那只大鳖的时候,那只大鳖伸出头来,朝着俺爷俩点了三点,这才慢慢地爬进河里去了。刘继善对我奶奶说。
奶奶曾经跟我说过,她赶到刘继善家的时候,刘继善的儿媳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奶奶凭着丰富的经验,帮助产妇生下了孩子。奶奶说:要不是那只大鳖相助,那母子俩的命肯定没了!这人呐,还是积德行善的好啊!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14 08:49:00 +0800 CST  
鬼黄金





明朝洪武初年,南京首善之区,有一类人专门从事淘粪的行当。淘大粪可不白淘,官府定期拿银子补助给这些淘粪工。此外,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这粪卖到城外那些菜农手里,换回来的可都是真金白银。淘粪这行当有个粪头叫单五德,谁想淘粪,淘哪里的粪,他说了算。
话说淘了大半辈子粪的陈大有年前得了场急病,一命呜呼,按照惯例,他淘粪的活儿便交接给了儿子陈丰儿。十五岁的丰儿虽成了孤儿,但人很勤快,日子倒也过得去。
这天,单五德叫过来丰儿,让他以后去秦淮河畔的饮马湾淘粪。谁不知道饮马湾那个地方大部分是粮仓,平时人烟稀少,茅厕里哪有什么粪!这是单五德明摆着欺负丰儿年幼,可单五德的话谁敢不听!
到了饮马湾,丰儿发现,仓库旁的茅厕半个月也攒不下一桶粪,这也难怪,把守粮仓的只有几个兵丁,能有多少粪呢!本来官府发的补助银子大半都被单五德截留,以前还能靠着卖些粪便换点碎银子花,现在粪便少,丰儿的日子顿时窘迫起来。
这天,丰儿去饮马湾西头五谷一号粮仓外面的茅厕收粪便,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茅厕里竟然全是粪便!他把满满一坑的粪便装到粪车上,拉到城外卖给了那些菜农,小赚了一笔。
晚上躺在床上,丰儿心想,今天五谷一号粮仓的茅厕是怎么了,十天前才清理过的,可今儿个又都满了,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一天晚上,丰儿路过五谷一号粮仓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他凑近墙缝向里一瞅,只见里面灯火闪烁,还能听到一些脚步声。
第二天,他把晚上在五谷一号听到的声响告诉了吴大伯。吴大伯是一个卖熟肉的老头儿,平时没少照顾丰儿。
吴大伯也觉得奇怪,当夜就跟着丰儿来到了五谷一号。因为粮仓大门口有兵丁把守,他只能在远处观望。果然如丰儿所说,吴老伯也听到里面传来凄厉的叫声。
吴老伯壮了壮胆儿,带着丰儿悄悄靠近了粮仓的大门,门口的一高一矮两个兵丁立刻警觉地走了过来。吴老伯小声问:二位军爷,你们有没有听到惨叫声?
什么惨叫声,还不快滚!高个兵丁走过来就要推他们走。
吴老伯不走,说:就是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去,去,什么声音,吓唬人哪!那两个兵丁不耐烦起来,用长矛指着二人,逼其离开。
回到家里,吴老伯脸色煞白地对丰儿说:我猜啊,是那些伤兵的阴魂回来了!
丰儿疑惑地问道:什么阴魂啊?
吴老伯说:当今皇上打天下的时候,江南一带战事频繁,前线伤兵都被运到这五谷一号粮仓,粮仓就成了临时医馆。那时天下大乱,药材匮乏,成百上千的重伤兵丁都死了。当时我还年轻,离几里之外都能听见这里的伤兵因疼痛难忍发出来的惨叫声。
丰儿听得头皮直发麻,吴老伯继续说:前些年就听说五谷一号粮仓经常闹鬼,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这些伤兵们阴魂不散,故地重游来了。说到这里,他叹气道,咱们不像粮仓里那些身强力壮的兵丁阳气重,鬼怕他们,不敢现身。可咱们是一老一幼,鬼才欺软怕硬的。孩子,以后少去那个地方,要是被这些伤兵缠上可就麻烦了。
丰儿想了想,摇头说:不行,那里的粪便可好了,金灿灿的,城外的菜农说今年收成不好,老百姓只能吃粥,很多人排泄的粪便成色很差,我在五谷一号粮仓淘的粪便却是上等货色,很受欢迎。
吴老伯笑了:白天鬼魂不敢出来,你白天去淘吧。唉,那些伤兵到了阴间抱起团来,就是支庞大的阴兵军队啊。你想这支阴兵在阴间能吃亏吗?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怎么粪便都那么好。我听那些清晨在郊外捡粪的老人说过,鬼拉的粪肥着哩,俗称鬼黄金!
这天早上,丰儿又像往常一样来到五谷一号粮仓的茅厕淘粪便,突然听到有人低声叫唤:小哥!小哥!
丰儿听真切了,是离自己几丈远的草窝里传来的声音。他循声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身上全是血污,气息奄奄地躺在草丛里。
丰儿吓了一跳:你、你是阴兵?
男子挣扎着说:什么阴兵,我叫许显纯,刚从里面逃出来,你现在去城里找刘同福大人,一提我的名字,他自会来救我。躲过此难,我给你一百两黄金!
丰儿上前一摸,对方身上是热的,看来真是个大活人。他一想,报个信就能挣一百两黄金,太好了!
刘同福是京城的府尹,丰儿一路飞奔,来到了府尹衙门。丰儿见到刘同福,刚说完许显纯的藏身之处,就见不知从哪里闪出几名锦衣官差,为首的一个高个男子上前笑道:刘大人,许显纯是你的拜把子兄弟,看来我在贵府守株待兔算是守对了。
刘同福吓得跪地回道:于大人,谁不知道您是皇上钦派监察官员的钦差。卑职定当配合您揭发许显纯的罪行,还望大人不要株连小人。
那个高个儿的男子哈哈大笑,一挥手,官差架起丰儿冲许显纯藏身之处而去。
一个时辰后,丰儿和许显纯被押着走进了五谷一号粮仓后院的大厅里。那个于大人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定后,骂道:许显纯啊,你竟然给我们玩起了灯下黑,躲在我们眼皮底下,真是高啊。接着又指着丰儿大声道,还不快招来,你是不是许显纯的同党?
丰儿看着大厅两旁各式各样的刑具,吓得魂飞魄散:大、大人,我就是个淘粪的。接着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时一个兵丁上前说道:大人,他的确是个淘粪工,我见过他来咱们这里淘过粪。
于大人皱着眉对丰儿说:淘粪的嘛倒不打紧。只是你今天进了这五谷一号粮仓,知道了这里的秘密,便要留在此处给我做事。
丰儿心眼灵活,知道这是好事,倒头便拜:谢谢大人,我愿意为您做事,以后就再也不用淘粪为生啦!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禀道:大人,现在提审那五个人吗?于大人一拍桌子:当然审,现在就审。自从几个月前皇上把这个粮仓当成秘密审问贪官的地方后,这里热闹得紧啊。你们可知道,这几个家伙都是喝百姓血的贪官污吏,今年大旱,饿殍遍野,他们倒好,克扣赈灾银子不说,还用这些银子购买山珍海味,整天醉生梦死。我大明皇帝是吃过苦的,平生最恨贪官,对这些贪官从来不手软!前几天上面又用送粮船给我送来几十个贪官,我们得赶快审!
这时,就见几个兵丁呼呼啦啦地搬来几个马桶放在大厅中间。这是干什么啊?丰儿小声地问道。旁边一个兵丁小声说:给他们几个贪官准备的,过会儿他们一到大厅里,只要于大人稍用手段,他们准保都被吓得屙到裤裆里。我们是怕脏了这大厅,才事先搬来马桶。
丰儿听后,差点笑出来,原来那些鬼黄金都是这些贪官拉的呀,他们吃得好喝得好,拉的粪便当然是上等货色喽。还有,他和吴老伯听到的那些惨叫声,原来都是贪官们受刑时叫出来的。
接着,丰儿想,得马上告诉于大人单五德与官员勾结,克扣补贴独霸一方的事儿,他倒要看看,单五德的粪便是啥样的 、








【完】








大家端午节安康。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20 21:06:00 +0800 CST  
槐树鬼姬





话说晚清年间有个刽子手,大名王一刀,在当时非常有名,号称手起刀落不血,在这行当里干了十余年砍了上千个脑袋瓜,别看人长得五大三粗的,是个典型的闷葫芦,四十好几了还讨不到老婆,媒婆给他找了好几家姑娘,没有一家愿意的,
原因只有一个,姑娘家都觉得,跟着个刽子手过日子不吉利,阴气太重,街坊邻居总是劝他换个行当,讨个老婆过安稳日子,老王思索了许久决定封刀,不再干这见血的买卖。
话虽如此,可真要换行当很难,这个王一刀除了砍脑壳之外啥都不会,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出去找活干,可是街面上的大小掌柜的一瞧,是你王一刀找活儿都纷纷摇头,最后还多亏了一位姓沈的账房先生,介绍老王去给六贝勒爷当跟班,人家说老王身上杀气重能辟邪。
谈起这位六贝勒,那也是街面上有名的大人物,虽然已经是晚清了,可是人家靠着祖上留下的余荫,每天在街面上东逛西逛,看见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就出言调戏,没个正经样,街面上的人对他是敢怒不敢言,都盼着他早点翘辫子。
老话讲:贝勒爷有三宝,扳指、核头、笼中鸟,这话很有道理,这位六贝勒就是这样,不但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烟鬼。
老王跟着这个纨绔子弟,也觉得脸上无光,可是人活到这份上,连饭都吃不饱了,也就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说来也巧,这几天六贝勒的福寿膏用光了,此刻犯了烟瘾,弄得他是抓心挠肝的,催着老王去给他买,老王不敢怠慢,一路直奔大烟馆,此时天气阴沉沉的,这种阴郁的气氛让老王的心中无端地有了一丝担忧。
去烟馆地路上必须要经过一片槐树林,以前听老人讲: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曾经有个洋学生不信邪走进槐树林里就失踪了,等过了几天附近的山民,上山砍柴路过槐树林,竟然发现他的头颅,挂在槐树枝杈上,更加离奇的是当山民,战战兢兢的取下他的头颅后,
看到他满脸是血,双目被人剜掉,留下了两个血淋淋的空洞,这瞬间他的口中,居然阴沉的说道:下一个就是你!!!
山民看到这种场面立刻被吓晕了,等醒过来之后满嘴胡话,行为疯癫,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从此一病不起没过几年也死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弄的大家人心惶惶的,后来把知府老爷都惊动了,还派下来捕快办案,寻找洋学生的尸体。
可是说来也怪,捕快们把槐树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尸体,有人说:这里面的槐树成精了,把他的尸体吃了,也有人说:他的尸体被野兽撕碎了,这事在当时,众说纷纭,但是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渐渐的也就置之不理了。
老王在心中胡思乱想,一转眼来到了槐树林的入口,槐树林黑漆漆的一片,从里面吹出阵阵寒风,老王身上打了个颤、心砰砰的跳,就在这时天上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冰冷的雨滴打在老王身上,促使他回神,老王整理了一下思绪,壮着胆子向前走。
倏忽周围传来,鬼嚎般的喊叫声,吓的老王趴倒在地,紧闭双目、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嘀咕: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片刻之后,声音慢慢平息了,老王睁开双目,向周围看去,一片寂静,心中不禁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定了定神,再一次向出口方向走去,由于害怕,步伐也渐渐的加速了,霎时,一声清脆的霹雳,雨下的越来越大,时不时还裹来一阵狂风,刮得老王分不清东南西北,平时半柱香就能走出的槐树林,今晚竟成了迷宫。
此刻,老王急的满头是汗,在树林中乱闯,一个不留神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在树林旁边的地沟里,地沟并不算深,可是雨天湿滑,想要爬出来也不算容易,就在此时地沟上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老王心中大惊,这槐树林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可是转念一想,或许是过路的行人,老王此刻顾不得害怕向那人喊道:这位兄台,请搭把手,把我拉上来?
那人并不做声,呆了半晌,忽然向老王伸出双手,老王立刻抓住,只感觉这双手,冰冷无比,那人向后用力,一下子就把老王拉出了地沟。
老王刚想向那人道谢,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闪电,凭借着微弱的亮光,老王看到了让他可怕的一幕,拉他上来的那个人竟然没有头颅!!!
刹那间,老王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拼命的向树林外跑去,那尸体竟然急起直追,眼看就要追上了,老王一个转身,飞起左脚,踹向前面的尸体,尸体应声倒地,但是由于力量太大,老王的左腿传来阵阵疼痛。
此刻老王已经筋疲力尽,靠在一棵槐树旁,喘着粗气,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尸体,心中陷入沉思,莫非这就是那个洋学生的尸体,这尸体还会不会动,难道他变成了厉鬼!
正在此刻,槐树后面传来了阴森森的冷笑声,一股凉意一下子涌入老王心里,老王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一个全身绿衣的女人,正在瞧着自己,天太黑,看不清女人的长相,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着幽暗的寒光......
老王顿时感觉毛骨悚然,顾不上左腿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往远处飞奔。
就在这时那个绿衣女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老王面前,而她的嘴角竟然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弧线,仿佛在嘲讽老王的不自量力,然后她伸出惨白的双手,掐住老王的脖子,力道非常大,老王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树上竟然跳下了一个人,那人一掌打在了女人的后背,女人尖叫一声,松开了双手,那人迅速抓住老王,飞奔而去。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人停住,对老王说:王施主没事吧?
老王向那人瞧去,发现竟然是铜佛寺的,绝尘和尚,因为这和尚俗家姓刘,大家都叫他刘和尚,老王颤抖的说道:刘师傅,怎么是您啊?
刘和尚长叹一时说道:王施主,其实你今天的遭遇完全是被人算计了。
老王茫然的问道:刘师傅这是何意?
刘和尚说道:这槐树林的女鬼本来是六贝勒的小妾,因为不能生育被抛弃了,这姑娘想不开,来到槐树林上吊自尽了,死后化为厉鬼,找六贝勒报仇,那六贝勒苦苦哀求,才免于一死,但是女鬼要求六贝勒,每个月必须找一个人,让她吸干精血修炼邪法。
刘和尚继续说道:想你和那沈账房,没有什么交情,为什么找你去给六贝勒当跟班,其实这一切都是六贝勒和沈账房合谋,让你当替死鬼。
老王听到这里大惊失色,急忙问道:刘师傅,那为什么选中我啊?
刘和尚说道:因为你是刽子手出身,身上阴气重,这种体质最符合女鬼修炼,老王这时才恍然大悟愤恨的想道:怪不得六贝勒这个大烟鬼,明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这物件,还不做储备,原来这都是阴谋。
老王立刻跪倒在地说道:请刘师傅救我性命,我不想和那个洋学生一样的下场!
刘和尚说道:那个洋学生是个意外,老僧曾经劝过他不要进入槐树林,可惜他不听,最后被女鬼杀害了,死相非常残忍,灵魂也被吞噬了,躯壳成为了女鬼的傀儡。
刘和尚继续往下讲道:你无须担心,只要在天亮之前走出槐树林,那个女鬼就没法伤害你了,他道行不够,白天无法出来,只能在月圆之夜才能离开槐树林。
老王问道:刘师傅,那什么您不铲除这个女鬼?
刘和尚摇头道:贫僧道行不够,刚刚要不是,在背后偷袭,恐怕也无法救你。
话音刚落,突然周围传来极其尖锐的叫喊声,鬼哭狼嚎一般席卷而来。
刘和尚大叫一声说道:不好,女鬼追来了!
霎时间,女鬼出现在老王不远处,口中不停发出尖锐的笑声,震天动地,接着她向老王迅速扑过来,此时老王已经心惊胆战,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
刘和尚立刻口念佛号,飞身上前,和女鬼斗做一团,可惜渐渐的体力不支了,刘和尚回头厉声喊道:王施主向东跑!!!
老王用尽全身力气,向东跑去,背后传来刘和尚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声音越来越小,老王不敢回头看,也不知跑了多久,
突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老王心中大急,暗暗想道:一定是那女鬼又追上来了。
事到如今,老王在也没有力气逃跑了,只见女鬼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吸干他的精血,老王现在快要绝望了,忽然,勾勾勾 一声嘹亮的鸡叫声从林外传来,女鬼听到这鸡叫声,暴怒的看了老王一眼消失不见了。
此时老王也终于看到了,槐树林的出口,急促的走了出去,从此不知所踪。
几年之后,有人传言,据说有个六贝勒,全家在月圆之夜都死光了,连账房先生都遇害了,真稀奇,老王,听见这个消息,心中不禁感叹,真是恶有恶报。
原来老王失踪之后,隐姓埋名去了外地,做起了小买卖,也娶妻生子了,生活安逸,但是这段经历,却久久不能忘怀,每晚都会被女鬼凄厉的尖叫声惊醒!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23 09:20:00 +0800 CST  
柳发鬼





东谷县近日发生一桩命案,有人在河道旁发现一具无头女尸,地方官府很快便破案,原是一富家小姐名叫晚婷,与一书生私奔,不想这书生是个骗子,骗了这富家小姐的钱财后便将她杀害了。案子虽然破了,可是这富家小姐的头却一直没找到。
随后,县中开始接连有人失踪,生死不明。捕快们急得焦头烂额,却丝毫没有头绪。
一天,有个樵夫突然来报案,说河岸柳树上有鬼,县官听了很是惊讶,带着捕快去岸边。
到了那里,却见是一棵百年大柳,树高参天柳蔓茂密。众人到柳树下查看,大惊,只见树上吊着四五具尸体,因为柳枝浓密在外丝毫看不出来。见有人过来,柳树的枝蔓竟然像蛇一样袭了过来,想要缠住他们的脖子也将他们吊死,众人吓得赶紧逃了出去。
樵夫说自己走到这里,突然被柳蔓缠住脖子吊到天上,被吊起来后却见树杈之上有一颗女人的头恶狠狠盯着自己,幸得身上带了柴刀,砍断了柳蔓这才逃过一劫。
县官遂令人爬上去看,果见一颗女人的头,其唇苍白面色铁青,虽不能言眼珠却可转动,脖颈之处已与树长在一起,甚为恐怖。
县官赶紧命人去请道士,又叫了那枉死的富家小姐家人来验尸,一时间弄得满城轰动,纷纷来河岸围观。
那家人见了,果然是自家女儿,随即哭得伤心欲绝。想是那恶毒的书生,杀了晚婷将其头藏在了这里,不想晚婷怨气不散,化成妖怪以复其仇。
待放下那些尸体后,道士对县官说:此鬼可怜,以树为身,以柳为发,故只需将其柳枝编成发辫,便可镇住戾气。
县中妇人连同县官夫人都同情晚婷遭遇,向县官恳求希望能网开一面。
县官心中动摇。却见躺着的众多尸体,便说:留此妖物,恐为祸也。仍然坚决下令烧了柳树。
见大火滔天,一旁妇人纷纷落泪。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6-30 13:08:00 +0800 CST  
幻境







很久以前,岷州地区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落叫马蹄村。因为从山上俯瞰下去形状很像骏马的蹄子而得名。村里民风淳朴,隐于大山深处,靠农耕来养家糊口。但这个地方因处在干旱的西北,降雨量很少,周围几十里都见不到一条小河更别说用它来灌溉农作物了。村民们用水困难,每天要一大早起床挑着水桶去很远的河沟里挑水。他们将挑来的这点水循环利用,日子一度过得清贫。
后来,听老一辈人说,马蹄村旁边靠近河沟的源头处有一股清冽的活水,多少年来,村民们披荆斩棘,翻阅过大山,去寻找活水源头,可是都没有成功,不是水在半路上断了流,就是路途坎坷到不了,时间久了,村民们也就放弃了,想要再找它的人变得很寥落。
村子东头有个俊朗的小伙子叫大牛,当时正值壮龄,生的虎背熊腰。从小失去了双亲,靠村民的接济长到了现在。他知道村民用水困难,听老一辈人说了有关活水的事后,就下定决心要找到它,以此来回报村民们的养育之恩。
出发那天,大牛召集了村里的几个平时要好的玩伴,商量说一起翻过大山河谷找到活水,然后引流到村子里。大家伙很赞同大牛的想法,一个个劲头蹦的很高,紧紧腰带,捋捋袖子,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村里的老少妇孺见到大家这么有志气,连夜烙了几张大饼,准备好明天一早带给大牛他们,好让他们在路上有个缓头。
第二天,大牛和大家伙拢共七个人,带着铁锹,头准备出发了。临走时,村里的年长者告诫说,你们这次出发,在晚上借宿的时候,一定不要去单身女人家住的地方,这些人家要么是家里死了丈夫,不干净,要么是生性放荡,活的不安生。靠狐媚来迷惑过路人的人家。老人之所以这样说是怕这些精壮小伙子出门在外,不懂世事,着了一些艳俗女人的道,染了疾病就不好了。大牛他们一边答应,一边告辞去寻找活水去了。
他们翻过了几座沟壑纵横的大山,又穿过了几条幽暗狭长的山谷,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叫麻子川的地方,地势较低,区域被山峦环抱,草场资源丰富,山川秀美。大牛一看到这个地方就高兴起来,因为他们一路上走来,所见到的的地方植被都没有这里的繁茂,郁绿。就依眼前的景致来看,这里很有可能就是活水的源头,只有在活水的滋养下才能生出这么秀美的地方。大牛他们深信不疑。
他们到麻子川的时候,日影已经西斜。遥远的苍穹上只有一抹惨淡淡的的霞晕。摸着黑,大牛他们进了村子,不过令他们惊奇的是,这里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繁荣,家家夜里都紧闭着门户,每一个屋子都残破不堪,像一个垂暮的老人。有两个小伙子这时已经很疲倦了,吵扰着要找户人家借宿。大牛循着坑洼不平的砂石路挨个找着,终于发现了一家房舍尚且宽敞,足够容纳七个人住宿的地方。大牛让其他的几个小伙子在外面等着,他去敲门。
咚;咚;.咚.;大牛小心翼翼地扣着门体,寂静的夜空里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声响。大家伙都屏气凝息地等着来人,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的地方。
吱呀,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汪弘水般清澈的眼睛从门缝里透了出来,谁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打尖的,能在你家借宿一晚么?大牛透过门缝小心翼翼地说。
这样啊,女人犹豫了半会,不好意思道,可我就一个姑娘家住,你们进来不方便,我看你们还是再找别家吧。说着,女孩就准备关门。大牛见状,忙解释说,姑娘,我们奔波了几天,早已经倦乏了,刚我在村在里转悠了一下,就看到你家尚且宽敞,你就行行好,容我们留宿一晚,明天天一发亮我们就走,绝不打扰你。接着几个小伙子也附和说,姑娘,你就留我们住一晚吧,我们保证不打扰到你休息。那姑娘看大牛他们几个虎头虎脑,一副憨态可掬,很实诚的样子,心想他们看着也不像是坏人,留他们住一晚也无妨,谁家还没有个难处,能帮一把是一把把。姑娘犹豫了下,打开了门,让大牛他们进来。
院子很宽敞,打扫的也干净,是个四合院,房子是青灰色的,一共有四间,看上去很古老。女孩领大牛他们去了正屋,一进屋大牛就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冷意。房子背阳,好像是终年不见阳光的样子,显得昏暗潮湿,墙皮业已脱落,变得凹凸不平。大牛再看女人,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亚麻色的粗布衣裙,模样倒显得周正,但惨白的脸上却涂着几抹浓重的腮红,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女人问大牛,你们吃东西了吗?大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路上带的干娘早就吃完了,还没有吃呢。女人示意大牛他们等一会儿,说,我先去厨房拿点吃的给你们。
女人出去后,大牛悄声对同来的伙伴说:刚刚我们进来,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我怎么感觉到屋子里鬼气森森地瘆人,你看这偌大的一个四合院里,怎么就只有一个女人家住,这样不是显得很诡异吗?大家伙一听,顿时觉得气氛不对劲。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伙,突然间想起出行前老人告诫过得话,不要进单身女人的屋子。于是顺便提醒大牛。大牛一想,可不是吗?怎么把这茬忘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还是赶紧找另一家吧,这屋子恐怕不是人待的地方。
正当大家说着的时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碗,里面煮着几个鸡蛋,还有一碟土豆丝。
女人将东西放在桌上,满怀歉意地说,我搜刮了一下,锅上就剩这点东西了,你们将就一下,吃完了早点休息吧。说着女人没再理会大牛他们,自顾地去了偏房,关上了门。此时大牛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因为他刚才惊奇地发现,女人刚才走路时竟然没有一点儿响声,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但一看女人又不像是那种专吸男人精气的女鬼。想到这儿,大牛悬着的心才稍稍地放松了一下。他安慰大家说,现在天已经全黑了,村子里各家早就关门了,就算出去也再找不到另一家可以借宿的地方了。大家就将就一晚,晚上提防着点,应该没有什么事。
大家伙听了,也都同意大牛的提议。心想:如果刚才那女子确实是女鬼,要害他们早就害了,还用的着等到现在。再说她还给咱们准备晚饭,就算是女鬼也是一个心肠极好的女鬼。大家实在很困乏了,没再多想,几个蜷曲成团,相互偎依着睡了。
这一夜,果真如他们所想,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大牛一睁开眼,却惊奇地发现他们睡在一堆干草里。周围到处都是一片芳草萋萋极尽萧索的景象。这跟昨晚那郁郁葱葱、苍翠欲滴的景象迥然不同。离他们不远处还密密匝匝地竖立着一大片荒冢。大牛赶紧叫醒众人,他们一个个都哑口无言地看着彼此,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3 14:35:00 +0800 CST  
“勾魂牌”上的涂痕







建安县永宁庄有一个叫王永仲的青年人,他幼年丧父,是寡母苦熬岁月把他抚养成人,后来又给他娶了媳妇。小两口恩恩爱爱,现在小儿子已经七岁了。夫妻俩对老娘百般孝顺,日子虽然贫苦,但一家四口却是欢欢乐乐。这年的冬季,王永仲的老娘得了重病,王永仲到处为老娘求医买药,但母亲的病却终不见好转。后来,王永仲听人说南台镇外的的关帝庙很灵验,凡有灾难者去关帝庙祈求关圣帝君护佑,便可禳灾除祸。这天,王永仲准备了供品便来到关帝庙为老娘祈祷。王永仲焚香摆上供品后,跪在红面长髯身着绿袍的关老爷塑像前一边叩头边祷告,虔诚地祈求关老爷保佑老母亲早日康复。祈祷完毕,王永仲正欲起身离去,突然从外面进来两个面目狰狞的差役,见了王永仲不容分说便把王永仲推倒在地,将一条锁链锁住他的脖颈,一拉一推地向庙外走去。王永仲吓得浑身颤栗,却又不知犯了何罪。就在这时候只见那天武神威的关老爷从座上走了下来,对二差役道:二位上差为何抓人?一名差役回道:乞禀大帝,我们乃是阴曹公差,此人阳寿已尽,我们奉命前来将其阴魂带到阎王殿前受审那差役说罢从身上取出勾魂牌让关老爷:请大帝检验。关老爷接过来一看,两条卧蚕眉立刻倒竖起来,对两位差役道:此人心善守规从未作恶,又是一位孝子,其母重病在床,他死后抛下老母、妻子和幼儿,岂不是毁了这一家?阎君如此判定生死实欠公允,况且这勾魂牌上的名字似有错讹本帝君要随上差亲见阎君问个明白!
二鬼差想,这关圣帝君忠义刚烈,在世时保其大哥刘备打天下,南征北战过五关斩将,英名盖世。死后封为关圣帝君、伏魔大帝,斩妖除魔仁佑大千,名贯三界,他们两个小小的鬼差怎敢惹这位尊神?于是,便答应带领关老爷同往。
两个鬼差锁着王永仲前行关帝随后,来到阎罗殿外,一鬼卒进去通禀。阎君听说关圣帝君驾到,欠身离坐将关帝迎进殿内。各自落座后阎君道:不知关圣驾临地府来有何见教?关帝说:今有善男王永仲到我殿内为其久病老娘祈祷,不想被两位阴差锁拿,并示勾魂牌让本帝君验看,我见那勾魂牌上名字似有可疑,故前来向冥主请教 阎君当即命鬼差将勾魂牌呈上,阎君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对关帝说:此牌乃冥府锁拿阳寿已尽之人的凭证,并非虚假。 关帝道:请冥主仔细看看,这王字不像原笔,似有涂改,请冥主命判官拿来《生死簿》核查,以辨正、误听关帝这么一说,阎君又将勾魂牌上的名字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发现那王字的一竖下面隐约有提勾的痕迹,便命鬼卒唤来判官。判官来至阎王殿前,阎君道:今关圣帝君前来察看王永仲寿限一事,你速将《生死簿》呈上来,本王要亲自查阅。
判官将《生死簿》呈给阎君,阎君按姓氏部首查到王姓分册,又查到建安县永宁庄王永仲的名字。条目下对其出生年月记载详尽,并清楚标明其寿限为三十二岁,但那三字的笔画很粗,与其名永仲二字不甚和谐。阎君仔细看了一阵后,不免心中生疑惑,联想到勾魂牌上的王字一竖的勾痕,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人做了手脚于是,阎君便一脸严肃地对于判官道:你身为阴司判吏,掌管世人生死,这勾魂牌与《生死簿》上均有涂痕,要你清楚讲来。判官一听,脸色倏地变得煞白,扑通跪倒在阎君面前战战兢兢地说:小吏罪该万死,请冥主开恩吧 。
原来这位判官前世是一位书生,姓于名化成,乃饱学之士,但多次科考均名落孙山,年老时贫病交加,抑郁而死。阎君怜他才学出众却终生不得志,便留下做了阴司簿吏。因他文才出众,为阴司拟文告十分得体,深得阎君赏识,后来便将其擢升为判官。这次鬼卒捉拿的寿终之人本来是一个叫于永仲的人,而这个于仲永正是于判官大哥的独苗孙子!于永仲生性顽劣,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生死簿》上标明他的寿命是二十八岁。但于判官不忍心大哥的后代早夭断了香烟,便想利用职权之便延长这个族孙的寿命。恰好同乡中有个叫王永仲的人,《生死簿》上标明王永仲的寿命是六十二岁。于判官看了两个人的姓名,这于王两个姓氏仅差一横。于是,便偷偷地将勾魂牌上的于字下面加了一横,使该死的于永仲就变成了王永仲。又将《生死簿》上于永仲寿限二十八岁的二字添了一竖稍带一勾,成了七字。这样,于永仲的寿限就变成七十八岁了。同时又将王永仲的寿命六十二岁六字的上一点和下面的左右两点用加粗笔划的办法涂改成三字,使其寿命变成了三十二岁。也是事有巧合,于判官做得天衣无缝。可是,那隐隐的涂痕却留下了后患。也是王永仲孝心感动了关圣帝君,亲自过问此事,使这桩寿命作弊案得以真相大白。阎君冲发冲冠虬髯乍起,指着于判官厉声喝斥道:本王待你甚厚,你身为判吏,理应秉公执法,可是你却不思报效,竟不顾阴司铁律徇私作弊,执法犯法,岂能容得!鬼卒们,捋下他的冠带,重责百杖,发往十八层地狱受罪!
惩治了于判官后,阎君根据王永仲的孝行给其增寿十年,命鬼卒护送还阳,其老母的疾病也不日痊愈,全家人过上了欢乐美满的日子。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8 14:5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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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他的尊严!

效果:鬼吧经验+11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8 14:5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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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他的尊严!

效果:鬼吧经验+15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8 23:1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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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他的尊严!

效果:鬼吧经验+6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9 10:4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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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他的尊严!

效果:鬼吧经验+6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09 19:57:00 +0800 CST  
为你死去活来







明朝万历年间的一个傍晚,在青州古城十里外的驿站长亭里,有一个长得又黑又胖的养娘,斜站在亭侧。一旁是长相俏丽的丫鬟,用手斜举着一个八角的宫灯。宫灯是黑檀木架,灯头雕镂龙凤图纹,坠金蝉琉璃宝珠流苏——这些东西本是皇家用的,平日里是不许民间使用,除非是新婚大喜的日子。可是这样的夜晚也不像办喜事的样子啊。
天色越来越晚,已经接近子时了。不久三声凄凉的更声接连在远方响起。丫鬟和养娘对看一眼,深感失望。看来今夜又要无功而返了。
两人正想走向亭外的马车,踉踉跄跄走来一个年轻的后生。等到走近了,发现脸色有点苍白,衣着倒是还算干净,像是知书识礼之人。
养娘忙上前去询问:公子是外地人吧?请问是因为什么事出门在外啊?
公子道:在下姓庄名玉洁,阳州人,只因参加科举考试,屡考不中,今日盘缠用完了,又没有脸面回家,正不知如何是好。
养娘说:我们青州有个规矩,年轻的女子未嫁而亡,是不能入祖坟的。所以想请公子在小姐面前行个丈夫的祭奠礼,再请为小姐守上一夜灵。把公子的生辰八字写在这盏宫灯上,让宫灯陪伴小姐放到棺材里。小姐的魂魄就可以入祖坟,就无鬼怪阻拦她了。否则,小姐就只能葬在乱葬岗子。还请公子成全,老爷答应酬谢五两银子。
庄玉洁乃走投无路之人,能得五两银子,自然求之不得。就爽快答应,接过了宫灯。
养娘长舒了一口气,把庄玉洁让到一辆马车上,自己和丫鬟坐上后面的马车,往青州城疾驰而去。
十里路程,很快就到了。老爷太太还坐在客厅里等着。养娘先进去禀报,老爷迎出来,也很客气,吩咐下人先去安排了酒食。庄公子早已饥饿难忍,狼吞虎咽吃饱,就被养娘丫鬟领着来到了小姐的灵堂。
银装素裹的厅堂中间,停了一口红漆棺材。在养娘引导下,庄玉洁与小姐行了夫妻之礼。养娘说了说小姐的大概情况,小姐叫王玉儿,十八岁,偶感风寒,谁知道竟然急火攻心,匆匆去了。
养娘和丫鬟累了,去了隔壁休息。庄玉洁按约定为玉儿守灵,实在太困,就打起了瞌睡。半梦半醒间,只见一个身影一闪进屋,围着庄公子转一圈,扎进棺材里不见了庄玉洁猛一下睁开眼,不会真有人跑进了棺材吧?庄玉洁忍不住心中好奇,轻轻挪开棺材盖。借着蜡烛的微光,只见玉儿静静躺在棺中,竟然面含微笑。庄玉洁神情恍惚,感觉这也许正是自己的前世之缘,应在这里。只是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忍不住悲从心中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热泪滴到小姐的脸上,小姐的手突然一动,睁开了眼睛:这位公子因何悲伤啊?
庄玉洁读多了魔怪故事,也不害怕,只把玉儿当成睡了一觉醒来的妻子,絮絮叨叨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说着说着,棺材中的玉儿坐了起来,庄玉洁像哄小孩睡觉一般,轻轻拍着她,想让玉儿躺回去。玉儿却大喊一声:我这是到了哪里?丫鬟在隔壁听到,探进头来一看,不禁大喊一声:不好了,小姐诈尸了!
家人听到喊声,手拿各种东西匆匆跑过来,小姐已经从棺材里走了出来,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与庄玉洁聊天呢。只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是一口男声。王老爷忍不住颤声问道:你可是我家玉儿?小姐说:这位老爷,我不是玉儿,我这是借小姐之身还魂,还望老爷不必害怕 王老爷听他说话还算客气,又心想事已至此,也只好让人再备酒席,与庄玉洁一起,听这位借自己女儿身体还魂的人谈谈身世。那人长叹一声,说道:我本是百里外尚州的一个读书人,姓韩名津,父母早亡,尚未婚娶,只靠祖上传下几亩丰盈之地,勉强度日。只可惜临近有个恶霸,觊觎我那几亩良田,多次派人威胁要来买,我誓死不卖。后来几个家丁拿着写好的地契,非要我签字。我恼羞成怒,与其发生争执,愤怒之下用一块砚台砸一个恶仆,恶仆躲闪摔倒,碰到锄头上,竟然头破而死。恶霸勾结官府,说我恶意杀人,将我捉拿归案,打入死牢。一帮好友四处奔波,为我鸣冤叫屈,只是因为那州官得了好处,岂肯重审。好在那刽子手刘启与我本是街坊,私下交好,帮了我不少忙,却也救不下我的性命。原先只是安慰于我,说是帮着四下打点,定能救下我的姓命,使我不致太过恐惧。直到临刑,才告诉我没有回天之力。但是告诉我一件事,临刑前他喊一声,跑!我就撒腿快跑。你们知道,我被五花大绑,人跑是断断跑不了,跑出来的只有魂魄。在人头落地的刹那间,我听到一声跑,就没命地跑了。按刘启的说法,行刑以前,牛头马面早已站在旁边,因为人多,所以顾不过来。魂魄跑了,遇见合适的,尚可还阳。
王老爷与庄玉洁对这奇遇唏嘘一番,彼此喝了些酒。事后王老爷还特意派人去尚州打听了一番,探听到那天的确有一个叫韩津的被砍了脑袋,所以也就不得不信了。
王老爷对韩津说:老夫膝下只有玉儿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已经魂归他乡。现如今你虽然声音是男声,身体却依旧是女儿身,既然和庄公子行了夫妻之礼,不如择日圆房,成为一家。韩津说:我虽是女儿身,却是男子心,实在无法嫁与庄公子。不如我们结成异性兄弟,共同侍奉二老天年,替玉儿小姐尽一下孝道。
王老爷含着泪说:好吧。玉儿虽然去了,但能每日看到她的身体,我和夫人也能心安了。
从此庄玉洁也在王府住下,每日苦读诗书。与韩津出双入对,外人看来也是一对鸳鸯伉俪。改年大考,庄玉洁一举夺得头名状元,钦命八府巡查,到尚州找出韩津的案子,几次取证,还了韩津清白,惩治了贪官、恶霸。
庄玉洁做过此事,急忙回到青州,向义父和盟弟报喜。还没到王府,看见王老爷和韩津早站在门口迎候。等到说过此事,韩津早已泪流满面,张口却是一副莺歌燕语:多谢庄兄为韩津雪冤!我本来就是玉儿,只因为与韩津私订终身,却不想他被恶霸所害,听到他将含冤而死,忍不住急火攻心昏厥。
庄玉洁说:那你先前的男声——玉儿说:家中管家会口技,我曾经跟他学过。
王老爷说:如今韩津仇已报,玉洁功成名就,听说一直尚未婚配,玉儿也待字闺中,虽然曾经有违家规,可一直是冰清玉洁之身,她也有意于你,不知能否。
庄玉洁匍匐在地:岳父大人在上,像玉儿这样有情有义之人,今生有幸遇上,不离不弃,天长地久。






【完】


最近特别忙,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时间更新,抱歉,拖了十多天才更新一个。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19 13:16:00 +0800 CST  
血荷




下着大雪的天,路上少有行人,少女穿着夹袄站在结满冰霜的树下冷得发抖。

等了片刻,有个撑伞的人影走近了。青年男子着黑色衣衫,愈发衬得白皙肌肤几乎与冰雪同色,眉目轮廓鲜明深刻,透出与年纪不符的鬼魅之气来。
然而少女见了他却一脸欣喜,顾不得自己嘴唇发紫,急忙把怀里的暖炉递给他,嘴里发出。啊、啊的音节,指了指他单薄的衣衫,目光透出关切责备的神色。

我不冷。青年将手炉还她,近日大雪,城中又有怪鸟食人,你这样跑出来实在叫我担心。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支形状古怪的药材,笑盈盈道:这是第十九支了,虽然味道难受些,你有好好服药么?
那药材状似荷叶,却呈暗灰色,根茎竟是猩红,仿佛随时会渗出温热的血色汁液来。
少女点点头,神情温顺。
这里太冷,别总站着,我回去为你煎药。青年给她撑着伞,我家传的药材最灵验不过,这一味药喝下去,你兴许便可以开口说话了,阿冉,你欢喜吗?
阿冉再次点头,抿起嘴,唇边的笑容很快被凛冽的寒风掩去了。
少女阿冉天生是个哑巴,在家中做些粗活儿,父母在半年前双亡,日子过得更是窘迫。
直到在五个月前,她遇到了这个容色苍白,衣衫华丽的青年。
青年不嫌弃她不会说话,反而常来看她,后来还带着药材,说是上古的方子,要为她治好哑巴病。
那阵子城中每到夜晚便会有白色的怪鸟出没,专食人肉,阿冉的父母便因此而死。百姓人心惶惶,阿冉吓得整夜睡不着,青年的善意很快被接受。
她依赖他,倾慕他,迷恋他。
屋子里暖洋洋的,冒着热气的药碗端在她眼前,阿冉又嗅到了熟悉的血腥味,不由皱了眉头,露出怯怯的神色。
青年见她如此,轻声哄道:你不是一直想开口说话吗?现在只剩最后一支药材,你若不喜欢,丢了便是,没有关系。
少女目光微微一颤,终是闭了眼,将红褐色的药汤一饮而尽。
碗底剩着一支血红色的根茎,阿冉咽了口唾沫,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根茎极软,浓稠的红色汁液溅上她的唇角,青年用手帕擦拭干净,却见阿冉的神情因为药物的怪味而扭曲,手指紧紧攥着他绣着暗花的袖口。
少女努力平复着味觉的不适和声带的生涩感,良久,她沙哑的嗓音唤出他的名字:
好苦啊,言深。
食人怪鸟的阴云仍然笼罩在这个小小的城中,阿冉求着言深一起搬离了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在一处山清水秀的无人之地隐居了起来。
与从前温文静默的少女不同,失语痊愈之后的阿冉最爱围着言深问东问西,而言深却在这闲云野鹤的日复一日中,逐渐虚弱下去。
原以为这里清净,却不想这深山里的日子实在无趣,我们回去好不好?
今日去摘野果的时候险些被毒蛇咬伤,你也不关心我。
太寂寞了,从前你还会冲我笑,现在怎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的家乡在哪里?你有父母吗?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这些?
无趣透了,为什么命运让我能够开口讲话,却不给我热闹的生活?
阿冉的声音响在狭小的屋子里,言深躺在榻上,无可避免地流露出一丝厌倦的神色。
日子很快又划过几天,阿冉终于决定结束隐居,言深虚弱之色更甚,阿冉便替他收拾旧时的衣衫,好尽快离开这里。
她的手触及一件灰色的袍子,紧接着,一根轻柔的羽毛落了下来。
阿冉下意识俯身拾起,却在看清那羽毛花纹的一刻如遭雷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28 13:22:00 +0800 CST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深夜,她藏在柴房的门后,食人的怪鸟是如何啄碎了爹娘的头颅和身体,鲜血混着腥臭,满屋子都是。
言深抬起眼,看阿冉将那根羽毛递到自己跟前,咄咄逼人:吃掉我爹娘的城中怪鸟的羽毛,怎么会藏在你的衣裳里?
言深闭上眼,神色一冷:阿冉,我真厌恶这样的你。
无论在何处,有人群的地方就有流言。
善意的、恶意的、好奇的、真实的、虚构的而言深,便是流言化出的精怪,带着诡鸟四处觅食,诡鸟食人,城中的人便不断死去。
阿冉的脸色惨白,她想起了自己吃的那古怪药材中浓厚的血腥味:你给我吃的药是人血饲养的吗?
哈?言深笑了出来,狭长的眸中闪着恶意的光,人血?你把我的血荷想得太廉价了。
那是我的食物我是言语生出的妖,我的食物当然是人的舌头了。他看着阿冉,缓缓道,当时我的诡鸟杀了一对夫妇,他们正因为哑巴女儿的没用而抱怨争吵我便用他们的舌头做成一支血荷送给了他们的哑巴女儿阿冉,你觉得味道如何?
阿冉想起了药材血红的根,咬下去极软,渗出粘稠的汁液原来竟是人的舌头!是她亲生爹娘的。
她跪在地上干呕,眼泪涌出来,哭声破碎。
言深看着他,失望飞快掠过眼底。
言深极厌恶人的言语,他认为这代表争吵与是非,可诡鸟食人,取得人舌奉与自己,故而他又不得不穿梭于人群的言语之中,并以此生存。
初见阿冉时,她只看了一眼满地的惨剧便吓得背过身去,没有发现他,少女小小的身躯缩在柴房的角落,因为恐惧浑身发抖,却无法说话。
他喜欢这个沉默的姑娘,和她在一起,他不必受人言聒噪,她的温柔沉默令他欢喜。因此当他知道她最大的愿望便是治好先天失语,即便心有犹豫,言深还是帮了她一把。
可你令我失望,阿冉。他居高临下道,你到底还是喋喋不休,你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
言深跟随阿冉来此隐居,作为代价已经有几个月不曾进食,虚弱地无法下地他必须吃新鲜的人舌,此地偏远,诡鸟带来的舌头在路上就会腐烂。
他自以为付出了这么多,但阿冉并没有带给他想要的安静生活。
不要哭,阿冉。言深俯身擦去她的泪水,语气轻柔,吃掉你的舌头,我便有力气走下山,一起去城中好么?
没有言语,我如何表达对你的心意呢?你从人言中化生,言语的美妙与温柔,应该比我更清楚!阿冉惊恐地睁大眼睛,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言深,言深!
是啊言语明明这么美好,可你们却总让它成为令人不悦的东西。你也曾温柔待我,可现在我只听到你无尽的抱怨;你的爹娘也曾经恩爱,却因为残疾的你而争吵不休,可见人言的可怕比起它的好处要多得多。
言深
拔舌而已,可能会有点疼,但有我在,我喜欢你,不会让你死的。青年摇了摇头,忽地一笑,冰凉的手卡住了她的下颌,阿冉,我还是觉得,你失语的时候比较惹人怜爱。
修长的手指伸进阿冉喉咙,她睁大眼,只能发出单调的音节,这神情让言深想起了初见时令自己倾心的惊恐却沉默的小女孩。
嘘,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鸟羽从阿冉手中无力飘落,眉目端丽的青年温柔道,阿冉,不要说话。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07-28 13:26: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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