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了衙门,并派出衙役在城内到处张挂出告示:
“如有得知申阳岭精怪穴居处来报者,官府赏银五十两。”
宁陵管辖下的小石村有一个打猎的高手韩节,身轻矫健,绝崖峭壁行走自如,也许老天就该让他发迹。有一天,他正追赶着一只黄色的野鹿,来到了一个悬崖峭壁处,忽然他望见上面隐隐约约有亮光在晃动。于是,韩节便好奇地沿石壁悄悄地爬了上去。
突然,他看见一群美妇人手持镜子在平坦的石板上围坐着,相互在梳理着头发。这一群美妇人看见有人上来,各个都惊讶不已,然后走近他,疑惑地问他:“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韩节告诉她们:“我是打猎的,因追赶一只黄鹿才来到这里。”
众妇人道:“也是你与我们姐妹有缘,不该命断,若遇妖怪在此,你连性命都不保啊。你赶快回去吧,给我众姐妹的父母家人报个信,让他们想办法来营救我们,他们必会重赏你的。”打猎的知道这就是官府悬赏的精怪居住处,便问众妇人:“那如何才能制服这精怪呀?”
妇人们告诉他道:“这妖怪十分灵通,今天出去尚未回来。它全身如铁,利刃都不能刺伤它。”
“那它有没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呢?”韩节问道。
其中一妇女说:“有啊!有一次它酒后自言唯有毒酒可醉之,再用麻绳缚定,方可制服它。”
猎人韩节听后,嘱咐道:“你们千万不要泄漏此机密。现在包太尹正在悬赏追查此事,待我回去报告给他,尽快来搭救你们。”
众妇人约好以某日来此会集。
韩节顺来路返回山下,径直来到开封府前揭了榜文,入见包拯,报知此事。包拯非常高兴地说道:“周夫人想必在内中矣。”随即安排了酒菜款待了他,又兑现了奖赏。然后,又安排人准备了醇酒加毒药,装进小泥埕(酒瓮),如期差公差各带弓箭、麻绳之类,随韩节来到绝壁下。
韩节吩咐公差将酒埕用绳子绑上,系于腰间,自己先沿原路攀登上去。那众妇人见韩节又返回来,半惊半喜。韩节小心翼翼地将药酒吊了上来,交与众妇人,妇人们与他商定说:“你先在崖下等候,以空酒埕投下为号,你们就迅速爬上来杀死猴子精,搭救我们。”
韩节说:“好!那我们就在崖下等候了。”
说话间,“嗖”的一道金光闪现,精怪回到洞中。它先与洞内的妇人戏谑一番,然后倒在石床上。洞外众妇人各捧酒埕相继而进,精怪不知内幕,也没有问酒的来历,便高兴地一饮而尽。不一会儿,药酒发作,它便昏倒于地上。
妇人们见状,便将空酒埕投下崖来。韩节听见空酒埕从崖顶坠下,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先后吊公差数人上来。他们冲进洞中,只见一只稀有的大白猴醉倒在石床上。众人立即用麻绳将其紧紧捆住,洞中摆藏的美器及贵重物件,均被公差收拾干净。他们先将妖怪吊下,又将八位美妇人逐一吊顺了下来。众人一阵欢喜高呼后,将猴精抬进了开封府。
包拯听说捉住了妖怪,非常高兴,立即升堂审理。包拯上堂一看,堂下果然躺着一只大白猴,因被绳索紧绑着不能动。包拯厉声说道:“这个害人的畜生,是不可让它存留在世上的。来人,趁它昏迷未苏醒之机,立即将它杀死!”于是,公差取过降魔宝剑一把,包拯亲手向猴精猛地砍下。
忽然,“砰”一声,一股白烟升起,众人往堂下一看,奇怪了,堂下的猴精不见了,唯有火光迸起,随后没去。
包拯斩了猴精后,把众妇人叫到近前,他问道:“你们其中哪位是周知县的夫人?”
柳氏应声道:“小妾便是。”
“请随我来!”包拯引其进入后堂。周知县闻知此事,正来府中探访消息,恰巧与解救回来的柳氏相遇,夫妇俩相拥而泣。
包公特设庆贺筵席款待他们。饮罢,周知县拜谢后,同夫人转回宁陵。其余众妇人,包拯问明其居所派人一一遣还。这些妇人当中,只有一少女,来自陕西,是董家之女,至今未嫁,由于家乡遥远,无亲来认,于是包拯便做媒将其嫁与韩节为妻。二人热泪盈眶,感激不尽。
后来,仁宗皇帝知道此事,宣包拯入朝亲自过问。包拯一一奏毕,仁宗皇帝非常高兴地赏赐包拯。为此,满朝的文武大臣无不敬仰包拯的英风豪气。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04 18:48:00 +0800 CST  
一直都很忙,所以接近一个月更新,大家很抱歉,今天一下更新3个,算是弥补。
谢谢一直跟这个贴的朋友们,陪伴了我快3年。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04 18:49:00 +0800 CST  
知母




北燕山中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一户穷苦的人家,男人叫杜山,夫妻俩和两个孩子。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杜山便托人让十岁的儿子小良给一户财主人家放牛,虽然不给工钱,但毕竟能吃饱肚子。
小良每天赶着牛群上山,早起晚归,还要干些打扫院子、喂鸡喂猪的零活,人小干不好经常遭老财主的打骂。十岁的小良没离开过父母,天天想家想爹想娘,但老财主却不准他回家,小良只好背着人偷偷地哭。
有一天,小良爹来到财主家,说小良娘病了,到处求医,吃了不少药,终不见效。小良娘担心自己活不了多久,非常想念儿子,打发小良爹来求老财主让小良回去一趟,母子俩见上一面……可是,狠心的老财主说:“不行,放牛的回家,我的牛谁来放?”任小良爹苦苦哀求,老财主说什么也不答应,小良爹只好含着眼泪回去了。小良不能回家看妈妈,只好赶着牛群进山放牧。这座山里有一座陡峭石壁,石壁下有一个平展展的小土台,干干净净的什么草也不长。小良把牛群散开后就坐在士台上,正好看着山坡上吃草的牛群。小良心里惦记着娘,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平台上就伤心地哭起来。小良正哭着,突然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婶来到他跟前,伸出手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慰他说:“孩子,有什么伤心的事对婶子说,婶子帮你想办法……”小良见这位慈祥的大婶对他很关心,就把妈妈病重老财主不让他回家看望的事对大婶讲了。大婶说:“孩子,别难过,婶子有办法,我能治你娘的病。”大婶说着用手指着小良身边的一片绿草说:“这种草的根是一种药,能治你娘的病,你挖几根拿回家去给你娘熬水喝,你娘的病就会好的……”小良听大婶这么一说,就用石片挖了几棵草根。可是,他两眼望着手指粗的草根又犯愁了,便流着眼泪对婶子说:“大婶,我不能走啊,我走了牛群没人看管,要是跑丢了一条牛,老东家能饶我吗?再说,这里离我家最少也有十多里远,来回要走多长时间?”大婶说:“孩子,别发愁,其实这儿离你们家并不远,有抄近的路。”大婶指着北面山崖旁的山口说,“你从那儿过去不远就是你们家的村子,你只管放心去,我替你看牛群……”
小良给婶子磕了个头,拿着草根高高兴兴地向那个狭窄的山口走去。说来也很奇怪,刚走过那个山口,果然看到了他家的那个小村庄,没用上半个时辰就到家了!小良很惊讶,过去咋没听说过这儿有抄近的路呢?
小良回到家里,娘紧紧抱住儿子哽咽着说:“是老东家让你回来的吗?”小良摇摇头说:“我是在山上偷偷跑回来的……”娘惊得身子一抖,声音颤颤地说:“那怎么行?要是丢了牛老东家还不把你打个半死?再说咱家也赔不起呀……”小良就把在山上遇上一位好心大婶的前后经过对娘讲了,说大婶在山里替他看牛群,还让他带来给娘治病的草药……小良爹听儿子说带来了草药,马上就把那草药根块熬了一碗汤,让小良娘喝了。小良娘喝下药汤后出了一身热汗,便对小良说:“这药真是神药,娘喝下这一剂身上就觉得轻快多了……你回去吧,别让那位大婶等得着急。”小良见娘喝了药有了精神,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只听当啷一声脚下踢了什么东西,小良忽悠一下醒了--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块被他踢下了山坡……小良揉揉惺忪的眼睛,发现他坐着的小土台上长出了一片绿油油像蒜苗儿一样的青草!小良很纳闷,这土台本来是光秃秃的,睡了一觉怎么就长出一片这种不知名的青草呢?小良两眼岀神地望着这一片青草,过了好一阵心里猛然一亮--这不是那位大婶特意给娘送来的“神药”吗?想到这儿,小良立刻长了精神,便用石头片挖了些草根,准备捎回家给娘治病。
第二天,小良爹又匆匆地来到财主家,小良一见爹又来了立刻惊得哇哇地哭起来--不用说准是娘死了……小良爹拍着儿子肩头说:“孩子,别哭,你娘吃了你拿回家的药,病好多了,这回你也不用惦记了……”小良一愣:“我……什么时候回家给娘送药了?”爹说:“昨天前你不是特意回家给你娘送一次药吗?爹这次来还是要你求求那位大婶,再给你娘弄些药……”小良惊得两眼怔怔地望着爹好久没说出话来,莫非自己梦做梦真的给娘送药了?
小良便把他挖来那种草根让爹带回了家,爹又把药熬了汤让小良娘喝了,没过三天小良娘的病完全彻底的好了!事情很快在附近传开了,人们都说小良梦中遇上的那位大婶是神仙显灵……因为神仙知道小良母亲的病是什么病,才把这种草药赠送给小良。于是,人们便把这种草药称为“知母”。由于“知母”具有清热泻火、滋阴润燥等功能,后来便得到了广泛的应用,是中医处方最常用的草药之一。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07 13:50:00 +0800 CST  
水淹弓长墁




冀东北部有一条河叫青龙河,是滦河的最大支流。青龙河上游有一个叫弓长墁的村子,百十户人家临河靠山,是个景色优美的村庄。
清末民初时,在冀东、辽西一带民间皮影非常盛行。这年春季,弓长墁村请来皮影班子唱“会影”(村庄集体请皮影班)。东西南北的邻村人晚上都来弓长墁看皮影戏,演唱的剧目是连台本《唐王征东》,全部剧本唱完至少要半个月时间。相邻的村庄之间非亲即友,经常见面,相互间都比较熟悉。即便有的互不知姓名,但都能认出是哪个村的人。皮影唱到第十个晚上,弓长墁村的几个年轻人发现前来看皮影的人群中有三个人很特别,这三个人天天晚上来看皮影戏,但他们都是站在人群外边看,既不往人群里挤,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三个人的长相也很特殊,都是小圆眼睛、尖鼻子。弓长墁的几个年轻人向邻村人打听,邻村人都说不认识。弓长墁的几个年轻人觉得这三个人有些奇怪,就决心要把这三个人的来路弄清楚。
这天晚上皮影散台后,几个小伙子便悄悄地尾随那三个人的后边,那三个人出了村庄一直奔了东南的青龙河边,然后扑通扑通跳入山根下的深水中!几个小伙子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三个人原来是王八精!
笫二天,几个年轻人又聚在一起商议要把三个王八精捉住。他们找来几杆鸟铳,装足了火药和铁砂。晚上皮影戏散台前几个小伙子便隐蔽在村外的树丛中,待皮影散台后,那三个人走近树丛旁,几杆鸟铳一齐轰响!只见一溜火光闪过,那三个人便没了踪影。第二天早上几个小伙子到村外树丛旁一看,发现一滴滴血迹一直洒到青龙河边……几个小伙子心里好生得意,那王八精肯定是玩完了!
转眼到了夏季,正在庄稼拔节的时候,天气转阴,紧接着就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一连两天没开晴。弓长墁村东头住着一户姓秦的人家,只有母子二人。两间破草房四处漏雨。家里养了一头小猪,猪圈的石头墙被雨淋倒了一个豁口,小猪跑了出来。娘儿俩怕小猪跑丢了,便冒雨追出村外。娘儿俩正截住小猪往回赶,突然发现一株大柳树下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没戴草帽也没穿蓑衣,浑身上下全被雨淋透了。老太太走过去对一老一少说:“这么大的雨在这儿淋着,会浇出病来的,快到我家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再走……”老头说:“谢谢大嫂,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还要往家赶呢……”老太太说:“你们有什么事这么急?”老头说:“我们买了一批木材,要绑成木筏顺水运到关里,今个儿我们爷儿俩先看看水路……”老太太说:“雨这么大,河水正往上涨,赶木筏也太危险。你们爷儿俩还是先到我家避避雨,雨停了再走也不会误事的。”爷儿俩见老太太很诚恳,便跟着娘儿俩来到老太太家里。爷儿俩帮老太太的儿子把猪圈垒好,圈牢了小猪,这才进了屋。老太太找出两件旧衣服让爷儿俩把湿衣服换了,然后就去灶下生火。一会儿工夫,老太太就把两大碗热汤面端上了桌,里面还放了辣椒和姜片。老太太对爷儿俩说:“喝点儿热汤驱驱寒,暖暖身子,出点儿汗,这样就不会得感冒……”爷儿俩也许是又冷又饿,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碗面汤吃完了,那爷儿俩出了满头热汗。老头抹抹嘴巴就跟老太太唠起了家常。老头说:“大嫂,你们这破草房也该翻新了,盖了新房好给儿子娶媳妇呀……”老太太打个唉声说:“我们这穷日子想盖新房哪盖得起呀,不说别的,就光木料一项得花多少钱?又要请工匠,更付不起工钱。唉,这辈子怕是住不上新房了……儿子也不小了,谁家肯把闺女嫁给我们这样穷人家?就是有人做媒也娶不起呀……”老头说:“大嫂别发愁,我们这批货赚了钱,我想帮帮你们……”老太太说:“谢谢兄弟一片好心,可是,你敢借我也不敢要,将来用什么还呀……”老头说:“大嫂不要那么想,常言说,穷不扎根富不扎根,打竹板翻上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不定什么时候日子就会翻身呢……”爷儿俩跟秦家母子唠得很亲近,直到天放晴了才告辞上路了。
雨停下了,三天后,晴朗的天空突然骤起乌云,一个响雷过后便下起了瓢泼般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没喘气!山上到处流水,山下沟满壕平,青龙河浊浪滚滚,河水猛涨,眼看着弓长墁村庄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到处房倒屋塌,东西、粮食冲的冲淹的淹,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被洪水卷走!逃上高岗的人群哭爹碱娘,叫苦连天……
天放睛后,洪水慢慢地退下去了,弓长墁村到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只有村东头秦家母子的两间茅草屋安然无恙,丝毫无损。院子里还淤集了一大堆木材!小伙子还在房根前发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元!后来,娘儿俩用这些木柴翻盖了三间新房,新房建完了,一根椽子也没剩,一个门栓也不缺,正好够用。不久,便有人为小伙子做媒,一谈即妥。把媳妇娶到家,一分外债没借,银元也一块未剩。秦家母子这才想起那天在他家避雨的一老一少,不由得恍然大悟:那一老一少肯定是青龙河里的老鼋神,前来报答他母子热情款待的情意……而当初用火铳击伤鼋神的三个年轻人却都被洪水卷走了,无一幸免。本来老鼋神一族与弓长墁人毗邻而居,大家相安无事。年轻人竟起了歹意,致使遭到惨痛的报应又连累了全村老幼,和秦家母子相比真是善恶分明啊……为了向老鼋神虔诚地悔过,在村里几位老年人的提议下在村头修建了一座鼋神庙,年年雨季到来时给老鼋神送祭牲,向老鼋神祈祷。从此,再也没有发生大水淹村庄的事。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13 21:55:00 +0800 CST  
留针案


一、神针
明朝末年,江南出了个“神针叶”。神针叶本名叫叶龙先,他少年时便出道行医,博古今之长,胆大心细,往往敢在人的死穴上留针,治疗危重患者,颇有些手段。只是此人年少成名,有些恃才傲物。
叶龙先喜欢游历,这天他来到祈州城,见一群人围着药铺在看热闹。药铺挂着黑底金字招牌,上书“回春堂”三个大字,几个衙役正围着端坐在八仙桌前的一位老者吵闹不休。叶龙先的心一凛,这老者他认识,说起来还算上是冤家对头。
叶龙先十五岁时已经出师坐堂行医,有天来了位怀胎八月的孕妇,她突然流血不止,他把脉后认定是胎死腹中,只有打下死胎才能保全母亲性命。可是就在那家人抓了药想离开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上前拦住他们。此人自称是祈州回春堂的坐堂先生柳回春,访友至此,见叶龙先诊治有误,忍不住上前阻止。柳回春名气比叶龙先大,孕妇的家人最后听从了他的意见,抓了他开的药方回去保胎,结果一个月后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叶龙先丢了面子,只好灰溜溜地出门求学了。
叶龙先向看热闹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衙役是知府蒋十冲的手下。前些日子,蒋知府的独子蒋虎得了怪病,请柳回春去把过脉,当时柳回春说自己治不了。而蒋知府遍寻名医,可是都没人能救治,眼看着儿子不行了,这才又来请柳回春,没想到他死活就是不肯再去。
叶龙先想了想,分开众人,朗声说道:“还是不劳柳老先生了,就由不才出马吧。”
衙役上下打量一下叶龙先,见他年纪不过而立,细白面皮,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样,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上前推搡:“哪来的野小子,别耽误差爷办事。”
叶龙先微微一笑:“不才正是神针叶龙先!”平日里叶龙先很少自己提到神针的名号,可是今天一来是不提名号就难服众人;二来也是说给柳回春听。叶龙先在这事上是有取巧的心,如果他医不好蒋虎,是正常的事;如果他医好蒋虎,正出了当年的恶气。
一听叶龙先三个字,柳回春马上睁开双目,眼中精光闪闪,射向叶龙先。看着看着,柳回春的眉头越拧越紧。
那些衙役一听神针的名头,马上换了嘴脸,弯腰弓背地请叶龙先上轿。叶龙先正要上轿,却听身后有人断喝一声:“慢!”
叶龙先回头一看,见是柳回春疾步追了上来,他拦住叶龙先,低声道:“叶兄弟,借一步说话。我看你眉心发暗,只怕身染暗疾,还是及早医治吧。”叶龙先哈哈大笑:“柳老先生不想让我去府衙救人,也不必出此下策吧?”说完上轿扬长而去。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28 11:38:00 +0800 CST  
二、神针出手
叶龙先刚进府衙后院,已听得哭声一片,进到屋里,只见床上躺着一个男子,此人脸色发紫,正拼命地挣扎着,显然就是蒋虎了。
叶龙先上前搭过蒋虎的脉,然后挥手一拳,将蒋虎击倒在床。众人不及惊呼,又见叶龙先屏气凝神,口中默念针咒:“天灵节荣,愿保长生,太玄之一,守其真形,五脏神君,各保安宁,神针一下,万毒潜形,急急如律令。”两根银针稳稳地刺入蒋虎两眉中间的眉心穴,和脐上三寸正中的建里穴。再见蒋虎虽然仍是不省人事,呼吸却平稳下来。
蒋知府已听衙役报上神针的大名,上前就叫恩人。叶龙先道:“贵公子的性命只是暂时无忧矣。我还要在蒋公子的眉心穴和建里穴两处留针。这两处都是死穴,因此要非常小心,一个时辰进针不过毫微,进针过多,则命在旦夕。进针过少,则延误病情。这些天我就守在这里,如无意外,数日后公子应该脱险。”
眼看着蒋虎果然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一天,叶龙先收到柳回春的一封信,上书叶龙先的病况危在旦夕,让他速到回春堂一叙。叶龙先看罢不觉冷笑,想来这柳回春已知蒋虎无大碍,怕脸面上圆不过去,想让他过去借坡下驴,自己岂能上他的当。
叶龙先开出一个药方交给管家说:“去回春堂拿药,今天少爷就能痊愈了,成败就在子时。一定不要出差错。”叶龙先相信,柳回春看到这个药方,一定会知道蒋虎的病况,也一定会输得心服口服。
入夜,叶龙先听着更声,又进了两次针,很快就到了午夜时分。这时房门一开,走进一位少妇,只见她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形容美好,身段婀娜,只是脸色苍白,好像大病初愈。她的手中拎着一个竹餐盒,见到叶龙先就款款拜下:“妾身惦记着我家相公病体,见先生日夜劳顿,特做些薄菜送来。”说完少妇就在桌上摆下酒菜。
别说叶龙先还真有点饿了,他抬箸就吃,少妇举纤手把一盅酒递到叶龙先的嘴边,他哪里还由得自己,一仰脖饮下去,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28 11:39:00 +0800 CST  
三、节外生枝
不知过了多久,叶龙先突然脸上一凉,原来是被水给泼醒的,再看那边床上的蒋虎,身子都硬了。蒋知府见他醒来,怒道:“今天我要你给我儿抵命!”叶龙先冷笑一声:“若是别人,可能就救不回来了,可你别忘了,我是神针叶龙先。”
蒋知府一听,忙又是作辑又是央求。叶龙先大步来到床边,只见蒋虎眉心和建里两处的银针已是尽没肉中,他不由得叹道:“最毒妇人心,真真不假。”说完运气起针,先刺涌泉,蒋虎的双足微动,继扎人中,蒋虎偏了偏头,再加针合谷,蒋虎已是双眼睁开了,神志逐渐清醒,并针中脘,蒋虎喉中咯咯作响,终于吁出一口长气。
蒋知府这才放下心来,可忍不住还是埋怨叶龙先:“先生怎么就睡着了?吓死本官了。”
叶龙先哼了一声:“蒋公子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下毒的就是你家少奶奶!”叶龙先的一句话,可是吓坏了屋中众人,霎时都变了脸色。管家乍着胆子上前道:“先生,我家少奶奶已经过世三个多月了,不会是她吧?”
叶龙先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但他是习医之人,人的呼吸脉象一看即知,死人活人怎会分不清楚。他把昨夜所见细细说来,管家脸上直冒冷汗,说道:“总有下人说在后院看到少奶奶的鬼魂,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叶龙先沉吟一番,说:“不管是人是鬼,你们且在府中搜一下。昨夜我发现情形不对时,已经趁她劝酒之时把银针刺入穴位,她走不远。”
蒋知府半信半疑,可还是命人下去阖府搜查。没过一会儿,几个家人拖着一女子走进来,正是昨夜叶龙先见到的少奶奶,只是此时全身瘫软动弹不得。少奶奶目眦欲裂,高声叫道:“那个禽兽,死一千次一万次不足惜,只可恨我没能得手,不能为妹妹报仇!”
“原来你没死,而是藏在府中,竟然谋害亲夫,我看你是找死!”蒋知府怒道。
原来这个蒋虎仗着父亲是知府,在朝廷又有后台,平日里欺男霸女,坏事做尽。少奶奶月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被他抢回府中后,受尽折磨。三月前,蒋虎出门数日,正好月容十五岁的妹妹月凤进府来看她,月容想着蒋虎不在家,就留她住下。
谁知蒋虎半夜回来了,见到月凤起了歹心。可怜两个女流,哪里打得过蒋虎,月容被打晕在地,月凤惨遭蹂躏。蒋虎走后,月凤见月容躺在血泊中似已气绝身亡,就一段白绫把自己吊在了树上。
蒋府无人深究,芦席一卷把两姐妹抛尸荒野。其时月容还有一口气在,被路人救醒,她一心想为妹妹报仇,偷得药物“五步逍遥散”后,就找机会潜进蒋府的后花园中。月容只在晚上出入,披头散发脸上抹得红红白白的做鬼状。被人遇到她也不躲避,倒把人吓得惊慌逃散。蒋知府父子作恶多端,府中下人也多是怨声载道,所以也无人为他们尽心,这样一来倒方便了月容行动。那日月容趁蒋虎房里无人,把五步逍遥散倒入西洋红酒瓶中。
蒋虎毒发后月容本想离开,可后来杀出个叶龙先,月容听说不日蒋虎就能痊愈,索性铤而走险,继续留在蒋府中。这天晚上,月容待众人睡下后,从厨房中盗得些酒菜,迷倒了叶龙先。再看蒋虎,睡梦正酣。可她一介女流,杀人谈何容易,横竖下不去手。月容忽然想起,蒋府家人谈论叶龙先医术神奇,在死穴留针,针多刺一分,则人即毙命。再看蒋虎的眉心和脐上三寸各有一枚银针,月容咬牙把针刺了进去,蒋虎猛然向前一蹿,又向后一倒,已是双眼上翻,气绝身亡。月容这才匆匆向后院门逃去。可是没想到才走到后花园时就腿麻脚软,寸步行不得了。
蒋知府听罢早已经暴跳如雷:“来人,乱棒打死这个贱人!”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28 11:39:00 +0800 CST  
四、真相背后
“且慢!”叶龙先上前阻止道,“大人,现在蒋公子已无性命之虞,就放过少奶奶吧。”
“她本来就是一个死人,本官这是成全她!”蒋知府冷笑数声,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上来就是一顿乱棍,月容的叫骂声越来越弱,可怜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在阶下。
那蒋虎眼见这一幕,口角颤抖,可是说不清楚,就手指桌上笔墨。管家忙上前摆好小桌,放上笔墨。蒋虎这才歪歪扭扭写下一个字。叶龙先上前一看,不由得心头一惊,那字正是:“好”。
结发妻子惨死,这贼子竟然还叫好,其凶残可见一斑。叶龙先此时心乱如麻,事情到此,已非他所愿。
原来那日叶龙先一搭蒋虎的脉,就怀疑他是中毒,后来细细诊断,更让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了。蒋虎不仅是中毒,而且中的正是回春堂老东家柳回春的五步逍遥散。
五步逍遥散是柳家祖传治五步蛇毒的药,从不外传,有人被蛇咬伤,不是抬到回春堂救治,就是柳家派人亲自上门。原因很简单,五步蛇毒性很强,咬伤人后,蛇毒随血液流动,破坏伤者的凝血系统,使人流血不止,以至身亡。五步逍遥散是凝血类药,正是化解了五步蛇的抗血凝毒素,所以说对于被蛇咬伤的人来说,五步逍遥散是救命仙丹,可是对身体内没有蛇毒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味致命的毒药。现在看来,蒋虎就是着人暗算,误食了五步逍遥散,以至全身血液流通不畅,气血凝滞,有性命之忧。
叶龙先一边给蒋虎服药降低血液浓度,一边针灸通经络,蒋虎就这样捡回一条命来。可是中毒这种事,口说无凭,怎么能借此打击柳回春,报当年羞辱之仇,让叶龙先着实费了些心思。只是,他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为虎作伥,连累月容丢了性命。
叶龙先闭目养神,半晌才工工整整写下一个药方,交给管家,命他去回春堂取药。
药很快就送来了,叶龙先命放在一边,自己先给蒋虎施针。他打开针包,挑出两根毫针,屏气凝神对准穴位反复施针。
正在这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大喝一声:“针下留人!”叶龙先转头一看,来人竟是柳回春,不由得一惊。
只见柳回春上前对蒋知府深施一礼道:“大人,贵公子的药方一直是在回春堂拿药,今日的药方和往日的不同,往日以活血为主,今日却为凝血。只怕府中有异,所以小人赶来相救,幸好还来得及。”说罢抢过叶龙先手中银针,递到蒋知府面前。蒋知府一看,毫针的针尖已经不见了。
柳回春运气在掌,在穴位上用力一吸,两段细小的针芒从皮下跳了出来,他长舒一口气,道:“这针芒留在体内,会随血液流到脑中,人便会发狂而死。叶先生,你为何要害自己的病人?”
叶龙先咬牙切齿地说:“这样无恶不作,伤天害理的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我是为民除害!”
柳回春怒道:“杀人之前你首先要想到,你是个治病救人医生,不是惩恶扬善的侠客!”
蒋知府早气得暴跳如雷,命人把叶龙先拉下台阶,乱棍打死。柳回春忙上前阻止道:“叶龙先不比月容,他乃一代名医,名扬天下,难免结交一些权贵,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怕日后大人平添是非口舌。”
“可他害我儿在先,是犯了杀人罪,罪已当死!”
“叶龙先害人,自有国法惩治,大人不若将他押进大牢,上报朝廷再治罪。”柳回春说得有理有据,蒋知府本不欲再听,可转念一想蒋虎还要他救治,不能得罪了柳回春,这才让人把叶龙先押解下去。
见左右无人,柳回春这才上前附到蒋知府耳边道:“大人,叶龙先押至牢中,这求情的人想来不会少了,想置他于死地也难。不若让老夫去劝劝,也好让他自己认罪伏诛。”
蒋知府略作沉吟,他已经听明白柳回春话里有话,想想也确是如此,再说叶龙先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怕他搞鬼。不若送柳回春一个人情,让他好生给蒋虎治病。
蒋知府平了一下气,才向柳回春道:“老先生肯出马是再好不过了,犬子就交给你了。”
柳回春摆手道:“公子已无大妨碍,只要饮食调理即可,不过从此要戒酒色,方可保平安。”
蒋知府听说儿子没事了,心花怒放,也不再留柳回春。鬼先生http://www.kkrr.net
五、善恶有报
且说这叶龙先,坐在牢中正埋怨柳回春坏事,让自己白白送死,还便宜了贼子。忽听牢子叫他:“叶龙先,有人来看你。”叶龙先抬头一看,登时气得跳将起来,来人正是柳回春。
柳回春用手向墙上的各色刑具一指:“你看看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由得你张狂?这是夹棍、这是脑箍、这是拦马棍、这是钉指……”
叶龙先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我知叶老弟的朋友遍天下,可是能来得及相救吗?只怕叶老弟就是有机会重见天日,也是肢体不全,耳聋目盲,那个风流洒脱的神针叶,再也不会有人见到了。”柳回春说着在叶龙先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间,叶龙先觉出手心里多了一个小瓶子,他突然明白了,柳回春留下的是毒药。蒋知府一定会对他百般折磨,让他生不如死的,不如服下毒药死个痛快。
再说蒋知府,听衙役通报,叶龙先不知为何突然死在牢中,就知是柳回春做的。可是他生性多疑,怕柳回春从中做手脚,于是亲自去查看。
进得牢中,就见叶龙先直挺挺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蒋知府命仵作上前检验,仵作很快来回复:“犯人确已身亡。”蒋知府又让衙役把叶龙先拉到外面,暴尸三天,并贴出告示,说叶龙先欲用针害人不成,畏罪自尽。
三天后,叶龙先的堂弟才被准许收尸。
叶龙先晃晃悠悠就像做了一场梦,忽地睁开眼睛,只见灯大如豆,人影晃动,不由得惊问:“我这是在阴曹地府?”
“叶老弟,你是在我的老宅中。”再看说话之人,正是柳回春,只是不知为何他苍老了许多。
原来那日柳回春递给叶龙先的毒药本是末藜花根治成。这末藜花根磨成粉和酒服下后可致人假死,一寸死一日,三寸就是死三日,服七寸则无救,七寸以内施救就能醒转回来。叶龙先服下四寸花根,假死四日。给叶龙先收尸的堂弟,实为柳回春的乡下亲戚,收得尸体后就急送到柳家乡下老宅。柳回春早等在那里紧急施救,这才抢回叶龙先一条性命。
“你?你既然不肯杀那贼子,又何必假惺惺来救我?”叶龙先却不领情。
柳回春正色道:“医者父母心,当你拿起银针时,就是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此时你也只是医生,职责就是救人,这才是医德。如果你心里有恨,就不要接这个病人,就像当初我不肯去救治蒋虎。”
“可是,他们是恶人,这样的人不除后患无穷,不知要有多少无辜送命。这样不是说恶人不会有报应?”叶龙先犹自不服。
“恶人作恶,是伤受害人的心。但如果医者为恶,则是伤天下人的心。至于恶者是否有报,那则在天。”说罢,柳回春叹了一口气,又道,“当日月容也是我救下的,可惜她不肯听我劝说,在听说五步逍遥散也能置人死地的话后,竟然盗药去杀蒋虎,最后还是白送一条性命。望老弟能听我一句,从此隐姓瞒名,江南再无神针叶,你看可好?”
叶龙先心里一百个不服,可终是被人救下性命,只盼着调养好身体早日脱身。不想柳回春一留再留,而且不顾他反对,坚持每日给他施针,最后见实在留他不得了,才同意过完中秋节就让他回家。
中秋这天,柳回春早早来到老宅,带了些酒菜,两人坐到后院的小亭,推杯换盏,聊着些草药医案,倒也开心。
正说得高兴,突然回春堂的老掌柜闯了进来,报说:“老爷,蒋知府到处找您。本来蒋知府大摆酒宴,说是给蒋公子饯行进京谋官。可是不知怎的,那蒋公子在酒席上突然大口吐血,随后就人事不省了。”
“好!从此他就不会醒来,不能再伤天害理了。”柳回春大笑,又回头对老掌柜微笑道,“你今天看到我了?”
老掌柜一愣,忽然明白过来了,点头道:“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找过了,就是没找到柳先生的影儿,估计是下乡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见老掌柜走远,叶龙先还没回过神来,柳回春又给他满上一杯酒道:“恶有恶报,你见到了吧。”
“这?难道当日你给他下了毒?”叶龙先忙问道。
“非也,当日我已经警告过蒋虎,从此戒酒色方可保平安,他不能遵守,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天意,医者只求有医心,莫问生死事。”柳回春举起酒杯。
“先生,我还有一事不明,望先生明示。先生为何要先让蒋知府把我下到大牢中,才救我出来,不是多此一举吗?”叶龙先此时对柳回春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不想心中再存芥蒂,索性挑明了问道。
“叶老弟,当日我见你眉心发暗,已知你穴位涌塞过久,应该是你平日里在自己的死穴试针的缘故。要知道,那些重患本身有病,在死穴留针是治病,你本身无病,在死穴刺激多了只能添病。只因你身体强健,又有一口真气顶住,所以没有察觉,只怕病发时你自己陷入危急,到时悔之晚矣。无奈那时的你气盛得紧,呵呵,我又如何劝得?”柳回春说着捻须一笑。
叶龙先不由得面上一红:“先生说得是,其实这病根我也略有察觉,只是没想到后果的严重性。”
“这病想除根,要你死一次才行,当日若让你出了蒋府,我哪里寻你?只好出此下策了,叶老弟勿怪啊,这杯酒当我赔礼的。”柳回春又把酒杯一举。
叶龙先却把酒杯向桌上一掷,站起身走到柳回春的面前,长揖到地,诚恳地说:“先生受学生一拜,从此跟先生学医,请先生教诲。”
柳回春哈哈大笑,扶起叶龙先。从此江南再无神针叶,倒是多了一位悬壶济世的叶神医。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5-12-28 11:40:00 +0800 CST  
漂尸


一个遥远的小村庄里,四面山水环绕,村民们自力更生,不曾出过村庄,看起来无比的安详。
可是最近村里不太平,总是鸡飞狗跳的,而且还接二连三的死人了!
事件回到几天前,村子里的一条河上浮出一具发白浮肿的尸体,眼睛像铜铃一般大睁,身前还背着一个书包。这死尸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村里乡民,人群一下子就乱起来。
几个小姑娘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话。
“这男的死相好恐怖哦,今晚我肯定做噩梦。”流金遮住自己的眼睛,有点小怕怕。
“没事哦,还有我呢,穗香也被吓的小脸惨白了。”花容大姐大的搂着两人,不断安慰。
飞鸿从远处走来,瞥了一眼尸体,踱步走到穗香的身边,“你没事吧?”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飞鸿喜欢穗香。
穗香对于飞鸿的关心没有任何回应,眼神冰冷的看着飞鸿。
飞鸿没有失望,微笑的摇头,并不在意穗香的冷漠。
晚上,花容特地带着流金去看望穗香。
“大娘,我们来看看穗香。今天看她脸色不好,过来问候问候。”花容扶着穗香的老母,把一筐子干鱼放在桌上。
“来了就好了,还带什么东西啊。”王大娘拍拍花容的手,一脸的笑容。
流金搬来了一条长凳,几人坐了上去。
“穗香,穗香,穗香…”流金对着里屋呼唤,可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花容笑着说:“穗香估计是睡了,今天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
“那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寻死,他爸妈心里得多疼啊。”王大娘叹口气,惋惜一条生命。
“大娘,在家吗?”一道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一听就知道是飞鸿。
飞鸿提着一个篮子,从篮子里拿出几道小菜,对花容流金两人说:“你们也吃点吧。”轻车熟路的从穗香家里拿出碗筷。
花容掩嘴笑道:“原来是想讨好未来的岳母啊。”
飞鸿的手一停顿,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害羞,反而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他反身进了内室,没一会儿,便将穗香扶了出来。
花容几人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流金见场面突然尴尬了,便圆着话说:“穗香,吃饭吧。”
这个村庄在大山里,不通电,所以依旧点的油灯。晦暗的灯光,将几人的影子拉长叠加,播放在墙壁上,随着灯光的跳动,摇曳不定。
“穗香已经吃过了。”飞鸿连忙替答。
王大娘见怪不怪了,虽然女儿最近沉默寡言了,但是只要她好好的,这一切的不寻常也就平常了。
“穗香,晚上不安全,不要乱跑出去哦。”飞鸿温柔的将穗香额前的刘海撩到耳际。然后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隐入了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村人又在河边打捞了一具浮肿的男尸。男尸是裸体的,身上刻上了几个大字:断子绝孙。并且他的根已经只剩下一个断口。
依旧是外地人,村民们有些惶恐,他们靠这里的水生存,如今水源沾染了死人,是无论如何是不敢喝这水了。村人集结一帮人就浩浩荡荡的往上游方向而去。
“花容姐,到底是谁杀人啊,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将我们杀了?”流金紧紧的抓住花容的手臂颤抖。
花容也满面愁容,摇头表示不知。“跟上去瞧瞧就知道了。”
一群人走了许久,依旧没见到有何异常。尸体到底是从哪里流下来的?众人的脑海里都有一个这样的疑问。
“大家也要考虑一下水流的速度,水速这么快,说不定我们走上几千米才能找到源头,绝不可能在这附近,我们这么盲目的找下去,是不可行的。”飞鸿深思熟虑后,突然发话。
一干人等听到他这话,都觉得有道理,便转身回村里。
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往河上方走去,树梢点着月光,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河边的树林呼呼的咆哮着,仿佛在警告来者。
行了许久,树林边有个白影在不停的摇晃,像是在向人招手。渗人的白色,明亮的月光与树林黑暗结合的忽明忽暗的光晕,让黑影即使见过几次这样的场面,但也不经心颤害怕,鸡皮疙瘩发芽般迅速从土里冒出。
黑影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了白影那。站在树下,只见那白影睁大着眼睛看向前方,舌头伸的老长。原来是个吊死鬼!
黑影把白影从树上给放下来。白影已经四肢僵硬,眼睛血红,嘴角却带着笑意,显得颇为诡异!死不瞑目!
黑影从怀里弄出一个竹筒,拔塞,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白影的嘴里。这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经常做这样的事。然后,慢慢的在白影的尸体上顺时钟的推拿,说是推拿,不如说是用一种奇异的手势帮助消化某种药性吧。
直到白影的喉咙处传来类似于打嗝的声音,黑影才停下手,将白影带到了一个隐秘的潭水中。
墨夜的月光照进那口潭的内部,里面漂浮着几具尸体,一股阴凉的风迎面吹向黑影。
“滴答,滴答~”滴水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突兀。
白影那双眼睛,一看到那几具漂白的尸体,立马发狂起来,奋力游向潭中,抓扯撕咬那些尸体,丝毫不嫌弃那股腐臭的酸味。
过了许久,黑影一声口哨,将白影唤回。“发泄完,该回家了。”
回到村口时,“谁?”一声呵斥,让黑影动了杀意,当看到来人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
第三天早上,“啊!”流金起早去田地摘菜,却看到飞鸿跟一具尸体躺在一块。
“咋啦?娃儿。”一些人跑过来询问。
“飞鸿飞鸿死了。”流金哭着说。
飞鸿的喉咙处有一道血线,衣领处被血浸湿,脸色苍白。旁边的那具尸体身体发肿,跟前两天看到的尸体差不多,但这具尸体肚子的那一部分,有五个窟窿,窟窿里流着黑血,十分吓人。
“又是外地人,这次已经伤到我们村子里来了,肯定是有鬼啊!”流金害怕的尖叫。
流金的父母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感伤,难道这个村子就真的住不下去了吗?飞鸿的母亲也哭的死去活来。
花容见有人安慰流金,放心了许多,跑到飞鸿的跟前,探了探鼻息,又俯在他的胸口处听了听,说:“飞鸿没死,他还有心跳,还有救,快,带回去救治。”
当飞鸿醒来的时候,大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飞鸿露出一丝自责,“昨晚上我内急,起床后便看到一个人在欲行不轨,我便去阻止他,结果反而被割喉。我没有能力抓到凶手,对不起。”
花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番话怎么听都…
第四天,又是一具尸体被水流冲了下来。村民们都能闻到水中的那淡淡血腥和腐臭,已经没人敢在那打水浇菜了。
村里的人都已经在商量,是不是该迁居了。这种事情,让人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世外桃源的生活,就这么被打乱了。
深夜,一个人在跟踪另一个人…
第五天,又发现尸体后,花容站出来说:“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众人在等待这个沉重的答案。
“就是你,飞鸿!”花容指出了人群中的一个人。
“我昨晚上跟踪你去了上游,并且发现了尸体是从哪漂下来的。大家跟我来。”花容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那口潭边。
而里面还剩下最后一具尸体。
村民们气愤的盯着飞鸿,尤其是他的父母,从诧异到跌落和绝望,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便晕倒在地。
“是,人是我杀的!其实昨晚上我就发现你在跟踪我了。”飞鸿似乎早已做好了东窗事发的准备,所以他十分淡定。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而那个人又是谁?”花容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些人该死!穗香那天去山上采药,遇到那群外地男人,他们看穗香孤身一人,便…”说到此处,飞鸿泣不成声。许久,他才停止哭泣,“穗香受到他们的侮辱后,便上吊自杀了。都快天黑了,我看她还没回来便去寻,可是晚了,她已经没了气息了。”
“什么?可是穗香前两天我还看见她的,怎么可能?”流金捂着嘴,不忍心说下去。
“后来,那些男人在山上迷了路,我便用山上的一种毒草,杀了他们。我还知道一种蛊,是死人身上滋养出的,我把它种植到了穗香的尸体中,让蛊控制她,就像活着的一样。可是她不会说话,不会笑,不会吃东西,没有体温。”飞鸿流着眼泪大笑。
“每晚她都要去原地方去上吊,再次体验死亡。为了能稳定的控制住她,我将她带到了那些男人的尸体前,让她发泄怨气。”
“而那晚上被你发现了,是我敲晕了你,然后假装我被袭击,使用苦肉计,打消你的怀疑。”
“是你多此一举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跟踪你。”花容斜眼看着飞鸿。
“输了,输了,输了,呵呵~”飞鸿疯狂大笑,纵身一跳,不挣扎的他沉入了水底。
后来,那村庄里的人便搬走了。而穗香彻底死亡,没有人再将她从树枝上放下来。花容轻笑出声,手中转着竹筒,筒里一只拇指长的白白胖胖的虫在懒洋洋的蠕动。
其实,她才是蛊的主人,利用飞鸿,培养蛊虫长大。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1-02 12:32:00 +0800 CST  
【抹脸儿妖人】


民国二十年左右,河北、山西一带出了个抹脸儿妖人,专在郊野荒僻处,或暗室之中取人脸皮,快如鬼魅。据说有人关门闭户睡得好好的,白日醒来,只觉面上痛痒不堪,取镜一照,满脸血污红肉,立时昏了过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前后有上千人被妖人揭了面皮。百姓人人自危,夜里不敢出门,白日出门也要与人结伴而行。
此时北平福喜班有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旦,名叫柳玉蝉,年纪十六七岁,生得白皙俊俏,实是个美少年。
捧他的颇有几个有权有势的,其中便有一个马师长。他有些志气,不肯做人床榻上的玩物。这马师长却步步紧逼,必要他落到手掌心里方罢。
这一日,柳玉蝉受了马师长的气,含着一包眼泪乘黄包车回去,正碰上一群人在前头打架。
被打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很斯文,打人的像是一群地痞无赖。那年轻人被打得口鼻出血,缩成一团。
眼看要出人命,柳玉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叫了声“停”,问:“几位,这位先生做了什么,要这样打他?”
带头的答道:“这庸医要拿柳树枝给我大哥接骨,你听过这样可笑的事情吗?他治不好我大哥的断腿,我们兄弟拆他两条腿作抵,你少来嗦!”
柳玉蝉这几日被师傅和马师长逼得紧了,一颗心泡在苦水里,竟也见不得人家受苦,便鼓起勇气大声道:“尊驾,你便打断他两条腿,也无济于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让他赔些钱来,岂不两便!”
年轻人奄奄一息,道:“我实是没有钱的。”
柳玉蝉便拿出银元来,混混们得了钱,一哄而散。年轻人慢慢爬起来,捂着脸上的血,说:“你不用救我的。”
见他冷淡,柳玉蝉也没心情要他道谢,自喊车夫走了。路上车夫说起话来,说他们一帮苦力都认得刚才那个先生。
他是八大胡同里的小方大夫,给妓女治暗病,也给苦力治跌打损伤,常常不用药就把小病治了,替病人省钱,医术是好的,人更是难得,今儿不知为何会被这样一群混混追打。
几天后,马师长让柳玉蝉和师傅师兄们去唱堂会,唱完就留他们吃酒,存心要成就好事。柳玉蝉便问仆人茅厕在哪儿,他好装去上茅厕的样子逃走。
经过漆黑的院子,柳玉蝉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身边掠过,脸上便是一阵剧痛,顿时摔在地下,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凄厉地惨叫起来。
众人闻声赶来,福喜班师傅拿昏黄的手电筒一照他脸上,吓得连德国电筒都摔了,白着脸倒抽冷气,连呼“哎哟”。
这柳玉蝉的脸皮整块连皮带肉被揭了去,露出了骨头,血把他身上的白衫子都染红了半截,要多人有多人。
一院子的仆人都吓得叫喊起来:“抹脸儿妖人来了!”个个捂着脸往明亮的地方凑,唯恐抹脸儿妖人把他们的脸也抹了。连扶着柳玉蝉的人也吓得放开了手,任他又跌倒在地。
马师长听说柳玉蝉出事丢下酒杯就奔了过来,结果一看是这个情形,一腔热血冰透了,忙用袖子挡了脸,给了几个钱打发他们出门。
师傅在路上就破口大骂,诅咒那妖人祖宗十八代,又骂柳玉蝉不小心,自己花数年心血和银钱养出的红牌,这就废了。
柳玉蝉那副惨样,也没个人敢看他的脸。大师兄素日是个好人,跪着求师傅,柳玉蝉血流成这样,好歹先把人送去医院,留住他的命。
这时,街对面跑来一个人,正是柳玉蝉前几日在街上救过的小方大夫。
他在路边给柳玉蝉检查了一遍,消毒包扎好,也就走了。
三天后,柳玉蝉被福喜班扫地出门。他本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这一来只能找了间小旅社存身,还要关起门来,忍着惊惧疼痛拆换纱布,自己对镜上药。
夜里有人造访,又是小方大夫,柳玉蝉与他寒暄了几句,他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小方大夫说,这个月那抹脸儿妖人在火车站附近抹了三个人的脸,希望柳玉蝉扮个女学生当诱饵,夜里在火车站等那妖人动手,好伺机把妖人捉了。
柳玉蝉苦笑起来:“我已经这样,割无可割,就豁出去一回吧。”这便应了。
小方大夫给他戴上皮面具和假发套,他穿上阴丹士林蓝棉袄,兜头裹了条红绒线围巾,这一来也像个时髦的女学生了。
到了火车站,柳玉蝉提着个包裹,装作等人的样子,小方大夫则退到座椅后猫着。两人慢慢地等到天黑,又等到夜深。
火车站渐渐没人了,寒风倒灌进来,冷得要死。柳玉蝉又饿又累,直想打呵欠。
突然,他眼角见着一颗黑丸样的东西从侧边袭来,蝙蝠一般一闪就变成了个人影。
他惊得冷汗透出,大叫一声,手一抖就把黄豆全撒出去了。黄豆打在那个人形黑影上。居然击穿了许多孔洞,路灯光都透过孔洞照了过来。那黑影也挣扎变化起来,发出吱吱的叫声。
小方大夫冲过来,拿着桃木棒一下一下朝那个黑影狠狠打去。那黑影越缩越小,最后瘫软在地上。
小方大夫趁机往黑影上啐了口唾沫,黑影一下子定住再无变化,现出原形来。这是一个面目猥琐、酷似猿猴的男人,两只手上的指甲极长,掌中藏着取人脸皮的薄刀片。
小方一吹口哨,事先埋伏在外的几个警察局便衣都冲了进来,大家合力将这个男人制服,铐上手铐押回了局里。
一审讯,这人把其中几十件抹脸的案子认了,别的说是同伙做的。听说还有同伙,警察局又设了埋伏去抓人,却没人再落网。后来夜里有人跑来报警,吓得一头一脸的汗,语无伦次。
原来这人开着一个饭馆,昨日有四个男的来饭馆里吃饭。他们钱财露白,这人见了动心,便暗中换了后劲极大的酒上桌。
他们吃了酒,一会儿便醉眼蒙,都软倒了。这人正要下手去翻他们包裹,却见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猿猴模样,只是没有尾巴。
警察局立刻把这些醉倒的猿猴拉了回来,关进牢里。
他们醒来后一个个又变成了人,咒天骂地,吱哇乱叫。警察们都啧啧称奇,和原来抓了个现行的抹脸儿妖人放一块一审,果然是一伙的。
警察去他们落脚的大杂院搜查,发现地窖里有几个蒲草盖着的大缸小缸,里面层层叠叠摞了几百张腌制的人脸,只有五张新鲜割来的还没用盐腌过。
奇怪的是,还没审判,这几个嫌疑犯就莫明其妙陆续死在了牢里,法医也验不出什么名堂。
那几百张人脸,后来有许多人到警察局认领。小方大夫催着找到那五张新鲜人脸的失主,说有他在,或许还有救。这话没人相信,但警察局还是找到了三张脸的主人。
其中一男一女从小方大夫的诊所出来,脸真的被缝回去了,满脑袋裹着纱布,后来听说真长上了。
还有一张脸是一个教师女儿的,年纪十九岁。她被割了脸后一时想不开,竟跳河自尽了。
小方大夫不知和这对教师夫妻商谈了什么,之后便叫了柳玉蝉进去。这对夫妻看着头裹纱布的柳玉蝉,一个劲儿地抹泪。
小方大夫跟他说:“张先生张太太愿意把他们女儿的脸给你。不过,希望你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你愿意吗?”
柳玉蝉哪儿有不答应的,小方便给他清创消毒,将那张处理过的人脸用药水贴在他脸上,用羊肠线缝合。柳玉蝉只觉脸上凉凉的,十分舒服,竟然睡了过去,醒来时一起身就被旁边的镜子吓了一跳。
这张脸竟然已经长上了,而且严丝合缝,边上只有一道红痕。他后来按小方大夫吩咐用桑皮膏擦擦,连红痕都没留下,面貌和教师的女儿一模一样。
抹脸儿妖人的事在坊间传得越来越神。小方大夫跟柳玉蝉说,这些人很可能是在搜集材料,炼制古籍中说的一种“狐狸面”,戴上它就可以变幻成被割过脸的人的面貌身形,道行低微的狐妖戴上它也可以混迹世间。
这“狐狸面”是不是真有,没人知道,但不久小方大夫就关了诊所,不知所踪。
十年后,柳玉蝉在上海教书,家里还闯进过一个人。他自称是小方,容貌身材却全不相同,不再是斯文白净的模样,倒是个虬髯大眼的伟丈夫。
他在柳玉蝉家避了一夜,天未亮就告辞走了。柳玉蝉猜测,也许当年那些妖人已经炼出了“狐狸面”,结果落到了小方手里;或是小方本来就有这种“狐狸面”,所以他会知道那些妖人在干什么。
后来柳玉蝉参加学生的地下活动,听说地下党里出了个知名人物,国民党叫他“千面”。据说他的易容术十分了得,千变万化,时常出其不意窃取情报,弄得国民党内人人自危,连用个丫鬟老妈子都悬着心。柳玉蝉便疑那是小方大夫。
建国后,柳玉蝉再找当年的知情人,问起“千面”,对方说这位同志为了营救其他同志已经牺牲了。那张“狐狸面”,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1-24 15:25:00 +0800 CST  
【霓裳夜】


明朝时,有一个名叫李闻的帅小伙,20多岁的他不仅一表人才,而且还熟悉音律,擅长吹奏笛子,气度非常潇洒。舅舅家在苏州城里开了一家酒坊,李闻在那里帮忙看守仓库,晚上,他住在东厢房里。
七夕之夜,明月皎洁,吃过晚饭,李闻到仓库看了看,忙完了活计,就独自躺在被窝里,吹奏起了笛子,以此自娱。一直到了半夜时分,李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笛声里。
这时,忽然有一种异香在屋子里飘散开来,屋门也自动打开了。有一只黑色的大狗跑了进来,脖子上挂着金铃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它才走了。李闻正在惊诧,又听到门外有人说话。他刚想出去看看是谁,只见有女郎挑着梅花灯,顺着台阶走了过来,分成两行,共16个人,最后进来的一个美女,大约十八九岁,她戴着珍珠镶嵌成的冠子,穿着锦纱袍,长袖飘飘,就像世上流传的画像里的那些宫中女人,她光滑而白皙的容颜和月光交相辉映,真如仙女下凡一般。那些侍女的服饰几乎都一样,一个个容貌美丽。进了屋,侍女各自拿出红烛,插在烛台上。屋子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四壁也显得宽敞了不少。
李闻看到这种情形,心中有些害怕,他躺着不知所措。那个美女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来,把手伸进李闻的被窝,抚摸着他。过了很久,她才起身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众侍女也跟随着她鱼贯而出,烛光一时都灭了。
李闻呆呆地躺在那里,像是做梦一样。
三天后的一个夜晚,月光非常明亮。李闻忙完了仓库里的事,回到自己的屋里,正要睡觉,又觉得异香扑鼻,他心里想,是不是前天晚上的那个美女又来了?这时,那些侍女果然又簇拥着那个美女来了。侍女们开始摆设酒筵,只见她们用手轻轻一指,杯盘酒菜都有了。美女面南而坐,顾盼左右,光彩照人。
美女让侍女扶着李闻坐下,李闻忙朝着美女施礼。美女笑着示意他坐下来,侍女请李闻捧起玉杯喝酒,李闻尝了一口,酒味非常醇烈。他看看那些菜肴,都非常精致,水陆的珍稀之物都有,他看得眼花缭乱。美女笑着对李闻说:“你不要害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和你命中有缘,应该和你亲近,虽然对你没有太多的好处,却能让你过上快乐的生活。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只是,人还是不要太贪心才好。”说完,她亲自给李闻斟酒,让李闻坐得离她近一些。
美女语言温柔,谈笑自如,李闻只是认真听着,不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喝酒而已。
美女说:“那天晚上听到你吹奏笛子,知道你不是一个庸俗的人,我也略知音律,愿意再听你给我吹奏一曲。”说着,让侍女给李闻拿来了笛子,让他吹奏。李闻吹奏了一曲,美女接过笛子也吹奏了一曲,音调清越,非常动人。然后,美女又与李闻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侍女走了。
第二天晚上,美女又在侍女的簇拥下来到李闻的屋里,喝了一会儿酒,侍女铺床让美女休息,美女低头微笑。过了一会儿,才拉着李闻的手要上床睡觉。李闻看到床铺十分华丽,已经不是自己以前睡的床铺了,他想,我假装跌倒在地,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他刚这样想,只见地上铺满了锦缎,跌也无法跌倒了。
两个人上床睡觉,缠绵温柔,李闻只觉得美女身上软玉温香,不禁情志飞荡,兴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天明了,美女先起床,掀开锦帐,十几个侍女侍候她洗漱。过了一会儿,美女和李闻告别,她说:“男人能遇到好的女人,非常不容易。以后我们要好好相依,只要你想我,我就来。但是,我担忧你对我不是真心,还担心你把咱们的事告诉别人,那样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美女就走了。
李闻犹如做梦一样,徘徊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李闻白天出门,别人都说他的身上有一种浓烈的香味,都觉得很奇怪。
从此之后,一到晚上,只要李闻一想念美女,随着浓烈的香味,美女就会飘然而来,来了就带着美酒佳肴,她还经常和李闻说天上的事情,以及仙人的变化,说得非常奇妙,都是李闻平时没有听到过的。
李闻很想问问美女的家在什么地方,可是,他觉得当面不好意思问,就写在纸上问她,美女始终没有说自己的家在哪里,她只是对李闻说:“你得到一个好女人就行了,不必问那么多。”有时候,美女会对李闻说:“我的家在九江,听说这里是天下名胜,因此我才来到这里。其实,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我的家。”美女虽然温柔多情,但她的气质中却自有一种威严,那些侍女在她身边做事都很谨慎小心,美女让她们好好侍候李闻,就像侍候她一样。
李闻有时候想要什么,只要他一想,他就能得到那些东西。
有一天,李闻到外面游玩,看到路边的橘子,他很想吃。到了晚上,美女就从袖子里拿出十几个大橘子给他吃。
还有一次,李闻的舅舅家丢失了一些银子,美女告诉李闻,在某家的某个地方藏着,并说:“盗贼已经把那些银子花去了10两。”李闻的舅舅派人去找,银子找到了,果然少了10两。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1-24 15:27:00 +0800 CST  
李闻曾经被一些市井无赖欺负了,非常生气,美女对他说:“你不必生气,我会好好教训那些无赖的。”没过两天,那些欺负李闻的人果然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教训。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个月,有些人似乎知道了其中的秘密。有人对李闻说:“那个美女可能是个妖怪,你还是离她远一点。”美女知道了这些,她对李闻说:“那人是在胡说,世上有像我这样的妖怪吗?”
李闻非常喜欢美女,他依然常常和她在一起。他们在一起睡觉,别人根本无法察觉。美女多次嘱咐李闻不要泄露这件事,有时候李闻会不经意地在别人面前说漏了嘴,于是乎,他和美女的事渐渐流传了出来。美女有些生气。
过了一段时间,李闻的母亲听说了这件事,急忙找人给李闻说媒,想以此来断绝李闻和美女的来往。没想到,李闻竟然答应了母亲,决定娶别的女人为妻。
有一天晚上,美女对李闻说:“你已经有了外心,我不会再和你来往了。”说完,她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李闻非常想念她,但她也没有再回来。
两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李闻忽然梦见四个差役来喊自己出去,来到一座土地庙前,一个差役呼唤土地神出来,土地神应声而出,李闻一看,原来是一个白袍老人。一个差役说:“夫人召见。”
李闻他们过了一条河,来到一座大宅院前,墙里墙外有许多大树。过了三道门,门都是朱漆兽环,金浮沤钉,有人把守。来到堂下,只见台阶有十几级,还有仙鹤轻舞。丫鬟看见了李闻,进去禀报说:“薄情郎来了。”
李闻走了进去,只见堂内的丫鬟很多,有捧香的,有调鹦鹉的,有弄琵琶的,有唱歌的,有跳舞的,她们都注视着李闻。有些人在笑,有些人在低声骂李闻的薄情。
忽然,听到环佩叮当,美女在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李闻,叹息着说:“我早料到你是一个不珍惜幸福不珍惜爱人的男人,果然不错。你真是辜负了我。”说着,美女流出了眼泪,又说,“我本来希望能和你白头到老,谁知道你却要另娶别的女人为妻。”
这时,有侍女对美女说:“夫人,这是个薄情负心之人,应该杀了他,不必和他费口舌。”
李闻急忙分辩说:“我娶别的女人为妻,是我母亲的意思,不是出于我的本心,何况我一直牵挂着你,你吹奏过的笛子我一直珍藏着,我不是薄情的人。”
美女说:“看在过去我们的情分上,我不会杀你的。”李闻说:“感谢不杀之情。”
美女让差役把李闻送走。
李闻从梦中醒来,觉得自己的双腿非常疼痛,从此卧床不起,母亲说好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五天后,美女来找李闻,依然责怪他的薄情,但是,她给了李闻一丸药,治好了他双腿的疼痛,李闻又起居如常了。
后来,李闻到处寻觅美女的踪迹,但什么也没有找到,不久,李闻为此抑郁而死。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1-24 15:28:00 +0800 CST  
【岭南旧事儿】


那又是何时的事呢?想来那时段小姐也许不过一岁罢,一岁的孩童自然是记不住什么的,却也无妨,因为岭南的百姓却是都替段小姐记着这件旧事儿的。
段小姐父亲段四根死于马蹄之下。那马原是王员外家的汗血马,西域购得,野性十足,段四根黑夜暗自摸进王员外家马厩想偷得宝马,谁承想却被马蹄踏准准踏在天庭之上,呜呼一声送了命了。
新妇丧父原就悲惨至极,可偏偏祸福不同至祸事不单行,那汗血马虽一脚踏死了段四根却也吃下了段四根包里的蒙汗药,昏昏糊糊没几日,竟两眼一闭断了命了。想那王员外可是好说话的人?莫名其妙摊上人命官司已然是难压心头怒火,现今儿想到自己花了大半家产买下的宝贝也没了命了就更是怒火中烧。那王员外一琢磨段四根家里也就那小媳妇还像个样儿就打起了歪主意,想那段穆氏眉似柳叶儿面若桃花儿,一颦一笑间就能把男人的肠子勾出来,在这乡野村间也确是十分的姿色了。就这样那王员外勾结了县太爷判了段四根的罪,可罪犯已死,县太爷便要段四根的小媳妇段穆氏代夫受罚,王员外听后一副大善人的嘴脸示意段穆氏嫁与他做第十二房小妾,更可恶的是当天便要娶进门,可那天段四根的头七还未过。
那段四根生前虽是个整日里偷鸡摸狗的小贼,可在邻人们的眼里却还是不厌烦他的。这人头脑活泛,爱得些轻松的小钱儿,得来了也不独享,谁家有个灾难的事儿他都不忘帮衬一把,而且段四根拿给别人偷盗得来的钱时也都说的明白,直接告知别人这钱的来历,只道若嫌他这钱脏那日后过了难处再还他便是,若不嫌这钱脏就也不用还了。却说那王员外,平日里便一贯夺人妻子抢人钱财,现今对段四根不依不饶,人死了却还不放过孤苦遗孀和襁褓婴儿,可又如何,乡亲们是敢怒不敢言。
段穆氏死了丈夫又被迫嫁人,这等羞辱之下她恨不得一条白练随了亡夫去了,可奈何怀里婴孩儿尚小,人人有过可婴孩儿无过,想着这孩子,她终也没狠下心来赴黄泉。可当真嫁与仇人吗?断然不可!段穆氏心一横抱起婴孩儿顺着玉米田一路跑到了杨氏祖坟场,这杨氏祖坟是出了名的奇怪,不过方圆五十里的坟场可是不知多少人进去了便再也走不出来了,即便是杨氏宗亲,也只得在埋死人那天的白天进去,埋了赶在日头落山之前出来,出来晚的人也都再也没见出来,人们都说,那坟地邪的很。那段穆氏心一横,横竖没有出路了,进坟场躲一阵也许还能等到转机。可是谁又会料到这一躲给日后的段穆氏带来了什么,给她怀里的婴孩儿又带来了什么。
且说这段穆氏一口气跑入杨氏祖坟场。那是一片种满松柏的林子,段穆氏刚一进入林内,便觉得天骤然黑了,她心里一紧,心头的悔意袭来,可一转身,哪里还有她来时的路呢?她惊恐的抱紧怀里的婴孩,那孩儿也不哭,瞪大了一双眼睛四下里看着,一副逛庙会看新奇的模样。段穆氏虽已嫁为人妇却也不过十七八年纪,如此场景,她早就吓的不知所措,再想起这些天来的不如意,更是委屈不已,想着想着竟依在一棵松树下嘤嘤的哭了起来,凄凄惨惨,好不怜人。
说来也奇,段穆氏哭了不知多久,微微一抬头竟看见眼前一双男人的靴子,她心内一惊,循着靴子向上看去,只见一个风流公子正附身端详她。
“小姐如何这般哭泣?”那公子相貌堂堂,一袭黑色丝绸长袍裹身。
“我,我 寻不得出去的路了。”段穆氏见到有人却是欣喜的很,心里的惧怕也少了一半。
“哦,那我也没办法的,这里确实出不去,不过小姐若是怕,在下可以作陪,若这山中有什么害人之物,也可护小姐周全。”说话间那翩翩公子紧挨着段穆氏也坐在了树下,段穆氏碰到了公子的手,“真凉啊,想在这林中若是一个人,冻死了也未必有人知道。”段穆氏心想。六月的风吹的树叶沙沙的响,那叫了一天的蝉儿也累的停了生息。
就这样,段穆氏白天在林中一边找些野果子一边找寻出去的路,晚上,这公子便会如期而至,也不多说,挨着段穆氏坐下,看她入睡。
终一日,公子与段穆氏的情愫得以互诉,两人遂互通阴阳。
第二日一早,公子已然离去,段穆氏一睁眼,却看到了眼前一片已然金黄的玉米地。
段穆氏就这样回了家,本也是藏着的,但却得知王员外几日前莫名的死了,想来仇家死了她便也安心了,只是有时会想那公子,可那恐怖的坟地却也不敢冒然进了。
谁也没想到的是,段穆氏怀孕了。段穆氏怀孕三月便产下一子,只是这孩子生来死胎,虽三月产子却如十月产子一般大小,只是肌肤僵硬无华,一如一具入土数月的尸体。段穆氏心知这孩子的父亲是何人,想这孩子在世上还未及看一眼便走了心里便苦。是故段穆氏第二次进杨氏坟场。
这一次段穆氏见到了真正的坟场。和第一次时不同,这次段穆氏虽从同一地点进入坟场可看到的却不再是数不清的松柏树,而是大大小小百座坟堆。那些坟堆呈环形围着中心一点,而那中心摆着的是一具小小的椴木棺材。
“娘子,我等你多时了”不知什么时候,那公子站在了段穆氏身后。
“咱们的孩子,还未及见这世间一见……”段穆氏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公子也并不惊讶,只是抱过段穆氏怀中死婴,放于小棺材中,盖上棺材板儿,静静的看着段穆氏。
“娘子,我想护你一世周全却身不由己,如今只靠这孩儿护你,万望记得三年之后带个大些的棺材来给咱们的孩儿换上,为夫如此便心安了。”说完,那声音就像飘到天边一样一点点消散了,那段穆氏一睁眼,哪里在什么杨氏坟场啊!明明就是在段四根那破旧的土炕上。
三年后,段穆氏梦中见一少年来寻,那少年眉目清秀好不英俊,见到段穆氏就直叫娘亲,段穆氏直说我哪里有儿子啊?我只有一个女儿啊!那少年一笑,娘亲忘了,杨氏坟场里,您儿子一直等着您呢。娘亲,我的房子太小,求娘亲换个大些的吧。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07 22:06:00 +0800 CST  
【抹脸儿妖人】


民国二十年左右,河北、山西一带出了个抹脸儿妖人,专在郊野荒僻处,或暗室之中取人脸皮,快如鬼魅。据说有人关门闭户睡得好好的,白日醒来,只觉面上痛痒不堪,取镜一照,满脸血污红肉,立时昏了过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前后有上千人被妖人揭了面皮。百姓人人自危,夜里不敢出门,白日出门也要与人结伴而行。
此时北平福喜班有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旦,名叫柳玉蝉,年纪十六七岁,生得白皙俊俏,实是个美少年。
捧他的颇有几个有权有势的,其中便有一个马师长。他有些志气,不肯做人床榻上的玩物。这马师长却步步紧逼,必要他落到手掌心里方罢。
这一日,柳玉蝉受了马师长的气,含着一包眼泪乘黄包车回去,正碰上一群人在前头打架。
被打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得很斯文,打人的像是一群地痞无赖。那年轻人被打得口鼻出血,缩成一团。
眼看要出人命,柳玉蝉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叫了声“停”,问:“几位,这位先生做了什么,要这样打他?”
带头的答道:“这庸医要拿柳树枝给我大哥接骨,你听过这样可笑的事情吗?他治不好我大哥的断腿,我们兄弟拆他两条腿作抵,你少来嗦!”
柳玉蝉这几日被师傅和马师长逼得紧了,一颗心泡在苦水里,竟也见不得人家受苦,便鼓起勇气大声道:“尊驾,你便打断他两条腿,也无济于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让他赔些钱来,岂不两便!”
年轻人奄奄一息,道:“我实是没有钱的。”
柳玉蝉便拿出银元来,混混们得了钱,一哄而散。年轻人慢慢爬起来,捂着脸上的血,说:“你不用救我的。”
见他冷淡,柳玉蝉也没心情要他道谢,自喊车夫走了。路上车夫说起话来,说他们一帮苦力都认得刚才那个先生。
他是八大胡同里的小方大夫,给妓女治暗病,也给苦力治跌打损伤,常常不用药就把小病治了,替病人省钱,医术是好的,人更是难得,今儿不知为何会被这样一群混混追打。
几天后,马师长让柳玉蝉和师傅师兄们去唱堂会,唱完就留他们吃酒,存心要成就好事。柳玉蝉便问仆人茅厕在哪儿,他好装去上茅厕的样子逃走。
经过漆黑的院子,柳玉蝉只觉得一阵阴风从身边掠过,脸上便是一阵剧痛,顿时摔在地下,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凄厉地惨叫起来。
众人闻声赶来,福喜班师傅拿昏黄的手电筒一照他脸上,吓得连德国电筒都摔了,白着脸倒抽冷气,连呼“哎哟”。
这柳玉蝉的脸皮整块连皮带肉被揭了去,露出了骨头,血把他身上的白衫子都染红了半截,要多人有多人。
一院子的仆人都吓得叫喊起来:“抹脸儿妖人来了!”个个捂着脸往明亮的地方凑,唯恐抹脸儿妖人把他们的脸也抹了。连扶着柳玉蝉的人也吓得放开了手,任他又跌倒在地。
马师长听说柳玉蝉出事丢下酒杯就奔了过来,结果一看是这个情形,一腔热血冰透了,忙用袖子挡了脸,给了几个钱打发他们出门。
师傅在路上就破口大骂,诅咒那妖人祖宗十八代,又骂柳玉蝉不小心,自己花数年心血和银钱养出的红牌,这就废了。
柳玉蝉那副惨样,也没个人敢看他的脸。大师兄素日是个好人,跪着求师傅,柳玉蝉血流成这样,好歹先把人送去医院,留住他的命。
这时,街对面跑来一个人,正是柳玉蝉前几日在街上救过的小方大夫。
他在路边给柳玉蝉检查了一遍,消毒包扎好,也就走了。
三天后,柳玉蝉被福喜班扫地出门。他本是个孤儿,无依无靠,这一来只能找了间小旅社存身,还要关起门来,忍着惊惧疼痛拆换纱布,自己对镜上药。
夜里有人造访,又是小方大夫,柳玉蝉与他寒暄了几句,他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小方大夫说,这个月那抹脸儿妖人在火车站附近抹了三个人的脸,希望柳玉蝉扮个女学生当诱饵,夜里在火车站等那妖人动手,好伺机把妖人捉了。
柳玉蝉苦笑起来:“我已经这样,割无可割,就豁出去一回吧。”这便应了。
小方大夫给他戴上皮面具和假发套,他穿上阴丹士林蓝棉袄,兜头裹了条红绒线围巾,这一来也像个时髦的女学生了。
到了火车站,柳玉蝉提着个包裹,装作等人的样子,小方大夫则退到座椅后猫着。两人慢慢地等到天黑,又等到夜深。
火车站渐渐没人了,寒风倒灌进来,冷得要死。柳玉蝉又饿又累,直想打呵欠。
突然,他眼角见着一颗黑丸样的东西从侧边袭来,蝙蝠一般一闪就变成了个人影。
他惊得冷汗透出,大叫一声,手一抖就把黄豆全撒出去了。黄豆打在那个人形黑影上。居然击穿了许多孔洞,路灯光都透过孔洞照了过来。那黑影也挣扎变化起来,发出吱吱的叫声。
小方大夫冲过来,拿着桃木棒一下一下朝那个黑影狠狠打去。那黑影越缩越小,最后瘫软在地上。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07 22:08:00 +0800 CST  
小方大夫趁机往黑影上啐了口唾沫,黑影一下子定住再无变化,现出原形来。这是一个面目猥琐、酷似猿猴的男人,两只手上的指甲极长,掌中藏着取人脸皮的薄刀片。
小方一吹口哨,事先埋伏在外的几个警察局便衣都冲了进来,大家合力将这个男人制服,铐上手铐押回了局里。
一审讯,这人把其中几十件抹脸的案子认了,别的说是同伙做的。听说还有同伙,警察局又设了埋伏去抓人,却没人再落网。后来夜里有人跑来报警,吓得一头一脸的汗,语无伦次。
原来这人开着一个饭馆,昨日有四个男的来饭馆里吃饭。他们钱财露白,这人见了动心,便暗中换了后劲极大的酒上桌。
他们吃了酒,一会儿便醉眼蒙,都软倒了。这人正要下手去翻他们包裹,却见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猿猴模样,只是没有尾巴。
警察局立刻把这些醉倒的猿猴拉了回来,关进牢里。
他们醒来后一个个又变成了人,咒天骂地,吱哇乱叫。警察们都啧啧称奇,和原来抓了个现行的抹脸儿妖人放一块一审,果然是一伙的。
警察去他们落脚的大杂院搜查,发现地窖里有几个蒲草盖着的大缸小缸,里面层层叠叠摞了几百张腌制的人脸,只有五张新鲜割来的还没用盐腌过。
奇怪的是,还没审判,这几个嫌疑犯就莫明其妙陆续死在了牢里,法医也验不出什么名堂。
那几百张人脸,后来有许多人到警察局认领。小方大夫催着找到那五张新鲜人脸的失主,说有他在,或许还有救。这话没人相信,但警察局还是找到了三张脸的主人。
其中一男一女从小方大夫的诊所出来,脸真的被缝回去了,满脑袋裹着纱布,后来听说真长上了。
还有一张脸是一个教师女儿的,年纪十九岁。她被割了脸后一时想不开,竟跳河自尽了。
小方大夫不知和这对教师夫妻商谈了什么,之后便叫了柳玉蝉进去。这对夫妻看着头裹纱布的柳玉蝉,一个劲儿地抹泪。
小方大夫跟他说:“张先生张太太愿意把他们女儿的脸给你。不过,希望你能给他们养老送终,你愿意吗?”
柳玉蝉哪儿有不答应的,小方便给他清创消毒,将那张处理过的人脸用药水贴在他脸上,用羊肠线缝合。柳玉蝉只觉脸上凉凉的,十分舒服,竟然睡了过去,醒来时一起身就被旁边的镜子吓了一跳。
这张脸竟然已经长上了,而且严丝合缝,边上只有一道红痕。他后来按小方大夫吩咐用桑皮膏擦擦,连红痕都没留下,面貌和教师的女儿一模一样。
抹脸儿妖人的事在坊间传得越来越神。小方大夫跟柳玉蝉说,这些人很可能是在搜集材料,炼制古籍中说的一种“狐狸面”,戴上它就可以变幻成被割过脸的人的面貌身形,道行低微的狐妖戴上它也可以混迹世间。
这“狐狸面”是不是真有,没人知道,但不久小方大夫就关了诊所,不知所踪。
十年后,柳玉蝉在上海教书,家里还闯进过一个人。他自称是小方,容貌身材却全不相同,不再是斯文白净的模样,倒是个虬髯大眼的伟丈夫。
他在柳玉蝉家避了一夜,天未亮就告辞走了。柳玉蝉猜测,也许当年那些妖人已经炼出了“狐狸面”,结果落到了小方手里;或是小方本来就有这种“狐狸面”,所以他会知道那些妖人在干什么。
后来柳玉蝉参加学生的地下活动,听说地下党里出了个知名人物,国民党叫他“千面”。据说他的易容术十分了得,千变万化,时常出其不意窃取情报,弄得国民党内人人自危,连用个丫鬟老妈子都悬着心。柳玉蝉便疑那是小方大夫。
建国后,柳玉蝉再找当年的知情人,问起“千面”,对方说这位同志为了营救其他同志已经牺牲了。那张“狐狸面”,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07 22:08:00 +0800 CST  
最近实在太多事情了,真抱歉。
过年,完事装修,接着男票阑尾炎手术住院。
反正真的是太忙了,今天才更新,很惭愧。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07 22:09:00 +0800 CST  
【樵夫梦游仙市】


望仙庄有一户姓杜的人家,家中只有母子俩,儿子叫杜良,小伙子为人憨厚老实又勤勤恳恳。杜良的父亲早年下世,如今老母年事已高又常年痰喘,家里活地里活全靠杜良去做,一年到头忙得不消闲。入冬后,杜良每天起早贪晚上山打柴,担到集市上卖几个钱,买些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还要给老娘买药治病,娘儿俩生活十分艰难。
这年初冬的一天,杜良起了个大早一个人来到离家较远的大山里砍柴。这里北面是高耸的悬崖,悬崖石壁上有一个地方酷似关闭的门,所以人们就把这里叫作石门峪。杜良脱掉老棉袄,便开始砍柴。小伙子有力气,手脚也利落,天刚麻麻亮一担柴便砍足了,人也累得气喘嘘嘘,满头大汗。杜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见时候尚早,便将身子靠在山坡上休息。身子往山坡上一躺就感到又乏又困,正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咣当”一声响,杜良翻身坐起睁开眼晴一看,见那石壁上的“门”开了,往里边一瞧,原来是个热热闹闹的集市!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两旁店铺林立,街边上帐蓬、货摊一个连一个,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繁华景象。杜良心里感到很奇怪,这是什么地方?从来没听说附近有这么热闹的集市呀?杜良心想反正时间尚早,何不到里边逛逛,顺便把这一担柴卖了买些东西带回家。于是,杜良便担起柴担进了高大的“石门”。走不多远,就是柴草市场,刚把柴担放下,一位老婆婆就来到他的跟前,说要买他的柴。讲好了价钱后,杜良就帮老婆婆将柴担担到家里。老婆婆让杜良进屋里歇一歇,给杜良沏了一杯热茶,杜良正好口渴,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这一杯热茶下肚后,杜良顿感神清气爽,一身疲劳倾刻消失。老婆婆又问起杜良家中的情况,杜良如实相告。老婆婆听了后直夸杜良是个难得的孝子,靠上山打柴卖几个钱奉养老娘实在不容易……老婆婆告诉杜良说,她家里也只有母女二人,全靠母女俩纺线织布维持生活。两个人唠了一阵后,老婆婆便从柜子里拿出一串铜钱递给杜良,但杜良却没有接,杜良说:“老妈妈,你们母女俩纺线织布挣几个铜钱日子也很苦,这一担柴就不要钱了。我年轻有力气,回去再砍一担柴担回家就行了……”老婆婆说:“那怎么行,钱你一定要收下。”老婆婆一定要给,杜良说什么也不收,两个人正在你推我让,一位俊俏的姑娘走了进来。老婆婆对姑娘说:“小凤,刚才这个小伙子给咱家送来一担柴,给他钱说什么也不肯要……”小凤望一眼杜良说:“这位大哥,你辛辛苦苦地上山砍柴,又给我们送到家里来,怎么能不收钱呢?”杜良说:“这点儿小事儿也算不了什么,就别推让了,我得赶紧回去……”杜良刚走出老婆婆家的院子,小凤三步两步追了上来:“大哥,你等等,我娘说你来一回也不容易,让我陪着你在街上逛逛,顺便送送你,怕你不识路……”小凤说着便拉起杜良两个人肩挨肩地来到大街上。
街两边的货摊上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看得杜良眼花缭乱。小凤说:“大哥,赶一回集市就这么空手回家?买点东西带回去吧。”杜良也想买点儿什么带回去,可是,他兜儿里一个铜钱也没有啊……小凤把杜良拉到一个卖铁刃家具的摊子前,从衣兜里掏出钱买了一把镰刀递给了杜良:“大哥,你天天上山砍柴,送给你一把镰刀吧……”杜良说什么也不肯要,小凤说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小凤姑娘这么一说,杜良就没话说了,只好将镰刀收下。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个老头正在大声吆喝:“祛痰清肺脆甜梨,快来买!”小凤拉着杜良来到卖梨的老头跟前,小凤掏出钱买了二斤甜梨,对杜良说:“这梨子在别的地方买不到,带回家给大娘尝尝,说不定能治好大娘的老痰喘……”人家姑娘给老娘买的梨,杜良不好推辞,只好收下了。买完梨子后小凤还要带着杜良再逛逛,杜良说时间不小了,得赶紧回去再砍一担柴,回家晚了老娘不放心。小凤说:“那好吧,我送你出石门。”
小凤把杜良送出石门外,杜良停住步,对小凤说:“小凤,请回吧,过几天我还给你家送柴去……”小凤却依依不舍地站在那里,两只脉脉含情的眼睛望着杜良不肯离开,杜良更舍不得离开小凤,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四目相对,默默地伫立许久,谁也没有走的意思……就在这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响,那两扇石门紧紧地关闭了!杜良忽悠一下惊醒了——原来刚才是在做梦!杜良揉揉惺忪的眼睛,瞧见身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正是梦中的小凤!杜良两眼怔怔地望着小凤,讷讷地说:“你……真的是刚才送我出石门的小凤?”小凤咯咯地笑了:“你不相信?你身边还放着我给你买的镰刀和给大娘买的梨子呢……”杜良低头一看,果然身边放着一把新镰和一包梨子!杜良惊得一脸骇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一阵后,杜良指着石门说:“你看,石门已经关了,你怎么回家?”小凤说:“你带我回家吧,我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这都是我娘安排的……”杜良听了又惊又喜,这么一个俊姑娘主动要给他做媳妇,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于是,便欢高高兴兴地带着小凤回家了。
杜良的老娘天天为儿子的婚事发愁,家里穷得叮当响,担心儿子这辈子说不上媳妇。没承想儿子上山砍柴带个俊媳妇回来,这下可把老人家乐坏了!乡亲们听说杜良做梦得娇妻,又惊讶又羡慕,都说杜良有福气。但也有人在背后为杜良母子担忧——谁知道这媳妇是仙女是妖精?说不定哪一天娘儿俩要被这妖精吃掉呢……但杜良和老妈妈却对乡亲们的议论毫不在意,小两口照样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小凤对老婆母关怀备至体贴入微,特别是老婆母吃了小凤给她买来的梨子后,老痰喘病竟神奇地痊愈了,从此身康体健,精神倍增,仿佛年轻了十岁!有了这样孝顺的儿媳妇,老人家乐得整天都合不拢嘴……杜良有了这样的好媳妇,过日子的心劲儿更高了,他每天起早贪晚地上山砍柴,是小凤给他买的那把镰刀,刃口锋利无比,割柴如割韭,毫不费力,并且从来不用在磨刀石上磨,始终雪亮如新!有了这把宝镰,杜良一天比一天砍柴多,卖柴的钱也一天天增加。媳妇小凤尤善纺织,一把纺车一架织布机,常年手脚不停。纺出的线粗细均匀,织出的布光滑无纰,拿到集市上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买。小两口摽起膀儿勤劳过日子,生活一天天地好起来,后来小凤又生了个胖小子,一家人欢天喜地。人们看到这一切,渐渐地也就把小凤是妖是怪的事忘到九霄云外了……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09 15:43:00 +0800 CST  
【白衣女子】


月色中,河边的水哗哗的流动,一个穿着非常干净衣服是纯白色的裙子女子定格在水里面,她的长发笼罩住了整个头,在黑夜中透着些光亮,显得那么的刺眼,和不安。
她的脚看起来有些苍老,缓步在左右,头重来没有扭动过。
这里是一片废墟,几乎无人来问津,各种臭味散乱在空中,久久不散,气味中包含着阴森,让人忍不住的会颤抖。
程一是个好学生,她今年上高三了,学校里的热烈气氛让她有些不适,今天是九月一号。
“程一,这儿”一个穿着很时尚性感的女生在远处的人群里挥舞着双手。
程一回应着,两个人免不了要念念叨叨很多,因为他们阔别了一个暑假,她们回到寝室里的时候,大包小包都已经遍地都是。
月恋烦躁的嘟着嘴巴,“她们来了,东西都是随便乱放的。”说着她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就吵着要出去玩。
程一坚决道:“不去,今天绝对不行。”对方问也没问什么理由,直接就拉拉扯扯的将她拖到门边,新来的同学觉得很新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待他们。
前者倒是无所谓,她的脸皮早就厚的没法说了,至于是个好学生的程一则没有任何办法了,只好就范。
购物,吃大餐,女人玩的东西,她们统统都不一落下,半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正赶往学校的吴雨,月恋想也没想,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家就地正法。
三个人了,老好学生的程一背着个黑色的阿里书包,一脸的憋屈样,就像是别人欠她钱了似的。
一边的月恋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对她说,一会儿对吴雨说,而她恰恰站在她们的中间,让两边的人很白痴。
“滴滴”电话响了起来,月恋接着就说,“你丫的,快点来,皇朝一号房间”说完电话一挂,“ok”
两个人深陷苦海,在ktv,她们早就订好了房间,里面,喝酒的喝酒,喝得伶仃大醉,程一当然不会去喝酒,她就只好当麦霸了。
正当她们玩的开心的时候,于乐进来了,他是一个月恋的男朋友。
“哇,晚上的风真是凉爽啊。”
似乎一个男的有些不太好,这个于乐就自觉的陪她们玩了一阵就溜了。
月恋转瞬间就大骂道:“这个死于乐!”
程一小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就拉着对方的手要离开,月恋喝醉了不满道:“这么早,回去干什么呀?”
说着就朝着远方走去,这个学校到那个废墟不远,曾经的那里也是一个学校,走着走着,就与那个阴森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程一和吴雨不放心就跟了上去,一股冰冷的风袭来,走在最前面的月恋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按理说是不会冷的。
紧跟着后面而来的程一和吴雨也觉得越加冷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的,觉得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被风这么一激淋,她们四下看了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来这么一个地方。
在看前面,月恋呢?
无影无踪了。
程一大喊她的名字,不行,我要去找她,吴雨也苍白着脸跟了上去,越向前,空气越冰冷,空中泛着些白点。
她们两个人在纠结还要不要向前去呢?突然前面有一个女子,朦朦胧胧的,模糊不清,程一想也没想的冲上前去,后面的吴雨却是有些犹豫。
转瞬间,就只有她一个人了,黑夜,月色,雾气,最重要的孤单,一下充斥在她的心中,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孤独。
程一离白衣女子越来越近,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刺眼,待走近后,那个女子蹲了下来,背对着程一,这下她才发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后面的人也没有跟上来,实际上是跟上来了的。
三个人都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地点,程一没发现她自己的身体一闪一闪的,重重叠叠,显得很不和谐。
程一进退两难,只好颤声的小声说:“您好,请问你是谁?”
对方没有一点的响动,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打颤颤的腿在也移不动了,她无数次的对自己说没事,我能行的!
程一向后退了一步,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异样,然后她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就一直退后,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远,程一沉重的心微微松动。
她想,应该明天来找她们,于是,她拿出了手机拨通110的电话,说有人失踪,在皇朝后的一片废墟。
空中弥漫着森然的味道,她只感觉身子越来越冷,像是在冰箱里冻着一样,程一向着皇朝跑去,一直跑去。
终于到家了,对于她来说,有一些虽然有点不对劲,但,迫切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欣喜,这一切,好像有些太过容易。
家里的灯光暗暗的,她感觉有一丝恐怖,在也找不回一点点的温暖,咔嚓一声,灯光粗了,房子里一片寂静。
她的脑海里不经过自己的控制,得想着那个白色的女子,程一闭着眼睛不让自己去想,可是不然,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梦醒了,她还是慵懒的起床,程一试着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几率头发穿过了自己的眼睛,眼珠子带着血迹掉在了地上。
熟悉的手痉挛的插在地上,她穿着白色的衣服,以惨不忍睹的姿态摆在水边,就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三具尸体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充满着血丝……第二天,没有警察,来,因为,这一切,自从她们感觉到冰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28 14:47:00 +0800 CST  
【鬼煞小妾】


民国初期,有个大户,姓张名万元。娶了一妻一妾,各生养了一男一女,大老婆生了个女儿,小妾生的是男孩。

母凭子贵,小妾在家里的地位自然非大老婆能比。大老婆嘴上抹蜜,恨却在心里。
小妾的儿子刚满三岁,很是顽皮,一日小妾午睡,小儿自己跑了出去玩,小妾午睡醒来发现儿子不见了,急忙派人四下寻找,最后在后院的水井里捞出了小儿的尸体。
小妾哭的死去活来,张万元心疼的直跺脚,上去对着小妾一阵拳打脚踢,质问她为什么不看好孩子。
小妾失去了儿子又遭张万元痛打,一时间心灰意冷,晚上就上了吊。
从此大老婆就添了一个心绞痛的毛病,晚上噩梦连连,她老说看见屋子里有鬼影晃动。
仆人们私下议论,这事蹊跷,都说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这大老婆夜夜噩梦,保不齐就和小少爷的死有关联。
大老婆听到了这些传言,一怒之下,赶走了一半的仆人,再也没人敢在府上议论这事。大老婆也渐渐的从噩梦中恢复过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大老婆变了,变得爱吃在念佛,要不就陪着女儿绣花。一日她发现女儿的容貌越发的俊美了,仔细瞧着像极了死去的小妾。
大老婆越看越心惊,甚至不敢和女儿单独在一起。女儿也不恼她,整日缠在父亲身边。
转眼间小妾死了三年了,张万元亲自在她的坟山烧纸拜祭。
回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坐在他的书房里,张万元走过去,女儿闻声抬起头。父亲一阵恍然,仿佛就看见死去的小妾就在眼前。
他的眼圈一红说道:“当年我不该怪你,要不是我当时打了你,你也不会寻了死。”说完掉了几滴浑浊的眼泪。
女儿被父亲弄的莫名奇妙,她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大声叫了一声:“爹!”
张万元这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张万元让女儿先回房去。女儿正在练书法,很不情愿的走出书房,
路过母亲屋子,她走进去打算问候一声。她轻轻叫了一声娘,大老婆回头,猛然瞧见小妾冲她微笑,她大惊失色,昏了过去。
从此张府开始闹鬼,午夜时分后院的水井边经常传出凄惨的哭声,都说是姨太太回来了。
大老婆躲进佛堂不敢出来,全府上下人心惶惶。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鬼的流言还没止,张家小姐又发了疯,整天披头散发的拿着刀要砍死母亲,张万元无奈只好把女儿锁在自己的房间里,四处寻找驱鬼道士。
道士一进门,只觉一股阴气逼人,他先走进后院井台,看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在井台边梳头,样子很妩媚。
张万元见被锁住的女儿竟然跑了出来,刚要命人把她抓回去。
却听道士大喝一声道:“此女并没有害你,你为何缠着她闹?”
张小姐嘿嘿笑着,声音尖锐凄厉。震得道士连退两步,然后张小姐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自语道:“她娘把我的儿子推下了井,我来找她索命,可她老躲在佛堂里。得到佛祖的庇佑,我恨不能手刃了她,只能附在她女儿身上,父债子偿,我有什么错?”说着她双目一瞪,撕心裂肺地大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随着张小姐的喊声,天空中风雨突变,片刻间黑云遮住了太阳。
道士吓得面无人色后退了数步,小声对张万元说:“你女儿鬼上身,我估计很难降住她,还请你退到住宅里。”说完道士开始做法,只见他拿起手中的乾坤剑,在纸上瞬速画了一个小人,然后又画了一口井,把小人扔进井里。咬破手指往井里滴了一滴血,用剑逼着小人从井里爬出来。他在纸上努力,在不远处的井里真的爬出一个小孩,他爬出来,拉住张小姐,叫了一声:“妈妈!’
张小姐哭了,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道士嘴里念念有词,小孩就开口说道:“娘,这里好黑,我你来陪我吧!”
张小姐点点头和孩子要往水井里跳。孩子却拉住了她的手说:“娘,放了姐姐吧!要是我们害了她,会下地狱的。我不想下地狱受苦。”
张小姐一愣然后点点头,只见一个身影在张小姐的身上一闪,张小姐立刻昏倒在地,那人影牵着小孩的手跳进了井里。
乌云散去,道士立刻命人找来巨石把水井堵死,贴上了符咒。
自从道士驱鬼之后,张府恢复了宁静,张小姐也恢复了常态,只是自此不愿和母亲亲近。
大老婆见风平浪静了,就开始不天天呆在佛堂里,偶尔出来走动,一天夜里,她睡不着,打开窗户,看见小妾牵着她儿子的手站在窗下。
小妾嘿嘿笑着说:“别以为道士真收拾了我们,他告诉冤有头债有主,何必残害无辜不如等待机会报仇,于是我就躲进了井里。
现在机会终于到了,说完冲着大老婆飘了过去……
那晚仆人们听见大太太屋子里传出了凄惨的叫声,没人敢过去看。第二天发现大太太死在了屋子里。
死相很恐怖,双眼暴瞪,浑身青紫。






【完】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3-28 14:50:00 +0800 CST  
【红鱼】


车贵十六岁时,曾赶过一次鬼集,让村民们议论不休。现在过了十多年,要是有人提起车贵赶鬼集的事情,都还是要当一个鬼故事,可以说一支到两支烟的功夫。
却说当年车贵家里穷,靠去村边的小河里打鱼,再送到集市上换成钱,来补贴家用。
有一天傍晚,车贵竟在小河边一网打到一条二斤重的红鱼,一般这种红鱼很少见,也很值钱,何况是二斤重的,更是少见。车贵心里别提有多乐了,他把这条红鱼放在篮子里,生怕它逃了,又在篮子口上盖一条毛巾,然后就哼着小曲儿,挎着篮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河离他家有二里地的路,走着走着,天就黑了。那天没有月亮,黑得像摸瞎一样看不见东西。车贵走熟了这条路,完全不把天黑当回事,只管高一脚浅一脚地乱走。
走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溜灯火,灯火里楼影憧憧,好像是一条街,他心里就纳闷:“这里怎么有条街?灯火上上下下,这条街里还有漂亮的楼房?只是让人感到很奇怪的是,仔细看这些楼房的模样又很像一条一条的鱼,自己都长十六岁了,还没有在自己生活的地方看到过楼,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样想着,他又看到眼前有很多人影在晃动,继而又听到人声嗡嗡的,很热闹,细一看,看不清一个人的模样,侧耳听,也听不清一句人话…
这一下子车贵慌神了,把篮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突觉的红鱼在毛巾下面扑通扑通地跳动。同时他的脚也不听使唤了,就顺着这灯火闪动的集市上乱跑起来。跑着跑着,车贵突然一哆嗦,脚下就被人用腿一拌,一个跟头,他栽倒在地上,再去看拌他的人,哪里还有人,只有一个飘飘突突的人影子朝他来的方向飘走了。再看手里的篮子早已被摔落在眼前一坑明光闪动的水里,接着他又看到那条在篮子里的红鱼顶着毛巾直立起来,红光条条的,和人一样高……
车贵活了这么大,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很快吓得晕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哪里还是躺在有楼的热闹集市里,而是躺在捉红鱼的小河边,这时他才明白,原来那是一条鱼精,正是它作怪,让自己赶了一回鬼集。
从此车贵再也不敢去小河边打鱼了,只是没有过几年,他居然领着村里人进城里盖楼房,盖的楼房和他在鬼集里看到的鱼型楼房一模一样,而这种型式的楼房却很受城里人喜欢,很快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富人。后来有人问起他的成功秘诀,他说是一条大红鱼给他带来了这种好运,就这样每逢过节,村民们开始供奉起红鱼来。
民间鬼故事——鱼怪
老村长秦大爷二十多岁时,酒量很大,常把酒当水喝,一般人都喝不过他。一天傍晚,他从邻村一个朋友家里吃了酒回来,当时正好是三伏天,所以尽管是傍晚了,天仍旧很热,秦大爷敞开衣服,朝小河边走,他想去那里洗洗脸,醒一醒酒,凉快凉快。等他来到小河边,洗过脸,突然抬头一看,一个很美丽的姑娘正站在他眼前,那个姑娘他认识,是村里杨二伯的闺女彩花。
“彩花妹子,你在这里做什么?鬼鬼怪怪的,怪吓人。”
彩花往下游的水里一指,那里正拦着一张大网:
“秦大哥,我正在捉一条大青鱼,等捉到它,换成钱,给我爹看病。”
秦大爷点了一下头,说:“嗯,妹子,这会鱼都该进网了,我下水帮你拉网去。”
彩花朝他格格一笑:“好,等我拉网捉了大青鱼,你跟我一块回家去,我给你煮碗鱼汤,醒醒酒。我做的鱼汤,昧很美,我爹就喜欢喝,你也一定会喜欢喝……”
这时夜色昏昏,水色沉沉,彩花一边说,却一边朝上游走。
秦大爷看到她走的方向不对,朝她叫道:“彩花妹子,你往哪里走,你当大哥喝醉了,鱼网在下游,你走错方向了,彩花妹子…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6-05-20 12:15: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评论数:58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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