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集】坊间的故事总是那么惊悚?

可是到了午后,她见到母亲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一把抱住小竹就大哭起来。刚刚有个邻居回来通知母亲,说是父亲在出徽安门的时候被抓了。
据说是父亲杀了人,被绑去留守衙门了。
小竹和母亲都吓得六神无主。父亲怎么可能杀人?母女俩抱住哭成一团。
到傍晚的时候,小竹听到外面有很多人进来。和母亲跑出去,就看到许多官差绑着父亲,后面跟着许多的乡亲邻居。
父亲的样子看来也被吓坏了,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只是不停地说,他没有杀人,他没有杀人。
听隔壁的王伯悄悄告诉她们,小竹才知道,父亲在集市上卖完桑叶,就去买了一些饼子干粮,还有一块猪肉。结果在过徽安门的时候,被看门的士兵拦住,说他的口袋在滴血。就让他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条人的胳膊。
父亲大声喊冤,说他绝对没有杀人。是因为家里没饭吃,才把蚕虫埋掉,卖了桑叶。这袋子原本是装猪肉的,绝对没有杀人!
官差们到了小竹和父亲昨天埋蚕的地方,把泥土挖开。小竹被邻居的一个婶婶牵着站在人群外面,听到人群突然发出惊骇的叫声。
然后听到母亲凄厉的哭声,她跪在地上拼命给那些官差磕头喊冤。
小竹被婶婶捂住眼睛领回了屋子。后来她听说父亲和母亲都被带走了,院子里挖出了一具缺了一条胳膊的尸体。
小竹害怕地在婶婶家等着父亲和母亲回来。婶婶告诉她,村里的乡亲们已经联合起来去衙门喊冤了。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乡亲们都觉得小竹的父母是老实人,绝对不可能杀人。
一天后,去衙门的乡亲传回来一个好消息。主审这个案子的王公凝王大人是个好官,明察秋毫,接受了村民们的喊冤,认为小竹父母不应该是杀人凶手。
小竹高兴得在家等父母回来。可是第二天,她就看到隔壁的王伯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子。 事情糟了!县衙的那个王大人认为小竹父母虽然没有杀人,但是蚕是天下灵虫,是制作衣帛的根本,坑杀蚕虫与杀人无异。
于是小竹的父母因为埋杀了蚕虫,被判处了死刑! 父母被拉倒集市杖毙那天,村民们都赶去喊冤,可是王大人无动于衷。小竹被婶婶留在了家里,再见到父母的时候,已经是两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后来听王伯说,王大人认定院子里那具尸体是被活埋的蚕虫为了报复而化成尸体,所以要对小竹的父母严惩不贷。
随着饥荒越来越严重,附近好多人都饿死了。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小竹跟着婶婶一家子逃难去了南方。一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饿毙的尸体。王伯也死在了逃难的路上。
咸通十二年,小竹到了扬州的一个小县城。在那里一家青楼里挂了牌。虽然日子很辛苦,让她麻木,可总算是有口饱饭吃。小竹常常会想起父亲和母亲。很多年了,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蚕虫会比人命还重要?为什么那具尸体会出现在自家的院子里?那个姓王的大人又凭什么认定这是蚕虫的报复?
那是她父母的两条人命啊,就这样轻易地消失在了集市上。
叶子:到了唐朝晚期,就像一部企业集团兴衰史一样,原本鼎盛昌隆的大唐帝国逐渐衰败,步入暮年。从咸通年间开始,似乎是上天要注定灭亡大唐。由于古季风的改变,导致唐朝后期气候转寒,频频发生严重的寒冷事件,春秋霜冻,大雪严寒,苏北海岸线冰冻。
而且气候的改变,更直接地导致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整个大唐发生了全国范围的大饥荒,百姓们饥寒交迫,冻死饿死不计其数。
而与此同时,黄巢暴动带来了更大的乱局,使得平民百姓不仅要面对饥荒的威胁,更被卷入兵荒马乱之中。直至唐朝覆灭,中原进入五胡乱华的时代,无数生命被葬送,华夏迎来了最残酷黑暗的一幕。




















[完]

晚上好,今天又发晚了。明天我早上起来就发,让大家久等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2 17:56:00 +0800 CST  
那年历阳县


刘婉儿最近很烦恼。她已经过了十七岁,是该出嫁的年纪了。隔壁村有户姓张的人家,是开米铺的,家境殷实。张家的儿子她也见过几面,是个老实人,会过日子,跟她年岁也相若,说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会是个好夫婿。
半个月前,村里来了个年轻人,听村长说,是个秀才,长得眉清目秀,很是斯文。他不是本地人,是越州山阴县那边的,因为家里穷,也筹不起上京赶考的费用,干脆来这里投奔了亲戚,在村里管理河堰。
那秀才刚好就住婉儿家隔壁。婉儿出门干农活,经常会遇到。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悉了起来。对于婉儿来说,秀才跟张家儿子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人。从心底来讲,秀才更接近婉儿心目中的意中人。
她也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私下透露了一些。父母却出乎意料地都不赞成,认为这秀才家境不好,又不是本地人,不像张家儿子那样从小看着长大,大家都知根知底。
婉儿很苦恼。她觉得跟秀才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的,虽然这人不是本地人,他们也认识不久,但是她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人的。
这天她从自家地里摘了些毛豆,装了一篮子提去给住在村子东面的姑婆。她从小就跟这位姑婆很亲,就把心里的烦心事儿给姑婆一五一十地讲了。
姑婆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拉她坐下。拿了毛豆出来一边剥,一边讲了一件姑婆年轻时候发生的事情。
那是在离这儿不远的历阳县发生的事情。听父亲说,姑婆年轻的时候,是嫁给了历阳县一个开衣服铺子的店老板。不过姑婆的丈夫原先身体就不好,那一年安徽一带经常有暴雨。有天姑婆的丈夫关了铺子回家,刚好就赶上大暴雨,狂风大作,连伞都撑不住,整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回到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几天神志模糊,大夫开什么药也没用。撑了三天,就这样抛下姑婆去了。
从此姑婆就一个人住在历阳县,靠着丈夫留下的铺子和积蓄,日子倒也还过得安稳。 丈夫去世第二年的一个午后,当时姑婆正在家喂笼子里的几只母鸡。村口那边进来一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的,背着一个包裹,问村民讨一些水和食物吃。
不过村子里的人对外地人都有些戒备,再加上今年收成不好,每家每户也没什么余粮,大多人都闭门不见。
路过姑婆家门口的时候,就被姑婆叫了进来。
那年轻人相貌很好,斯斯文文的。姑婆说,她最喜欢他的眼睛,看上去很纯净。
姑婆就把那年轻人留下来,还杀了一只母鸡炖汤给他喝。隔壁的王婶悄悄找到姑婆,跟她说这年轻人来路不明,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点。
姑婆是很聪明的人,当然也听出了王婶的话外之音。姑婆她毕竟是年轻寡妇,还是避讳一点的好。她却没在意,又做了几个菜,让年轻人吃了个饱。她自己也陪在一边跟他说话。年轻人好像去过很多地方,见闻十分广博,姑婆听得入了迷。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3 13:22:00 +0800 CST  
傍晚十分,年轻人要告辞了。姑婆送他出去。年轻人走了几步,又转回来,告诉姑婆说,你们这个县城不久之后就要发生大灾,你要小心。他停了一下,又说,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去县衙门口看看,只要看到门槛上有血,就说明马上要大祸临头,你就赶紧到高处躲避。 那年轻人走了之后,姑婆果然天天去县衙门口看门槛上有没有血迹,一天要看好几次,风雨无阻。
婉儿听到这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姑婆。她可以想象,姑婆年轻那会儿应该是个端庄美貌的姑娘。她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姑婆姑婆,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年轻人。 姑婆微笑起来,摇了摇头,继续说起当年的事情。
那会儿衙门里有个小捕快,是他丈夫家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这人看到姑婆天天去县衙看门槛,觉得奇怪,就问她这是干什么。姑婆是个实诚的人,就把年轻人告诉她的事情跟小捕快说了。
那个小捕快就笑她痴心妄想,连这都相信。可是姑婆仍旧每天都来,每次来都要仔仔细细地看门槛上有没血迹。
这一天,小捕快来得早,大清早的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他靠在县衙门口觉得有些无聊,就想到一个主意,戏弄一下姑婆。他去弄了一些猪血,悄悄地抹在门槛上。
姑婆果然又来了,看到门槛上的血,立即吓得脸色苍白,跑到街上大喊大叫,大灾祸要来了,让大家赶紧逃命。乡亲们赶紧走吧,逃到高处去,越高越好。
姑婆喊得身嘶力竭,可是街上的人只是奇怪地看看,并不把这当回事。那小捕快摇摇头,上去拦住面无人色的姑婆,得意地说门槛上的猪血其实是他抹上去的,你个傻婆娘,还把这事当真了。
周围的人也都哄笑起来,有好心的上去劝阻姑婆,让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姑婆彻底绝望了,眼见没人相信她,只得匆匆回了家,带上她养的几只母鸡,逃离了县城,爬上了城外的一座高山。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站在山上看历阳城,夕阳如血。姑婆刚想要坐下喘口气,突然听到历阳城方向传来沉闷的轰鸣巨响,回头一看,在大地的震颤中,整座历阳城陷入了无底的深渊,山洪暴发,历阳县城转瞬间变成了大湖。
姑婆说完,屋子里沉默了好久。婉儿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局。关于历阳城的事情,她小时候也听说过,离县里不远处的那个历阳湖,以前就是历阳县。没想到,当年姑婆曾经亲眼看着历阳县沉下去。
婉儿有些不明白,就问姑婆,她当年为什么就那么相信那个年轻人的话。姑婆说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相信。她说,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会有旁人也说不清的缘分。就像当年,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可以信任的。
婉儿在姑婆家美美地吃了一顿毛豆饭,回家的路上,默默地想了很久。
一年后,婉儿成婚了。嫁给了开米铺的张家儿子,生了一儿一女。丈夫很老实,米铺的生意也很好。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安逸。
叶子: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意外的产生都可能引发沧桑巨变。安徽历阳县一夕成湖的传说虽然源自民间,但是从历史考证来看,历阳湖确实是地陷之湖。湖底还埋藏着陷落的古城。
至于婉儿的选择,我想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选择人生道路的权利。姑婆如是,婉儿如是,我们亦如是。



















[完]
看不懂了吧,嘿嘿,要的就是你们看不懂的故事才是好故事。
看看这个看得懂不。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3 13:23:00 +0800 CST  
鱼案




咸通十二年那年夏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对于耿通来说,只有一件事儿,不仅毁灭了他的整个夏天,甚至绵延开去,将会折磨他的一生。
那是六月份的一个午后,烈日当空,长安城内的知了叫的令人烦躁。耿通正带着几个捕快在巡街。这天实在太热了,连狗都趴在树荫里吐着舌头。捕快们在路边的茶棚里找了座儿,咕嘟咕嘟地连喝了两大碗水。
趴在脚下的大黄狗忽然站起来,连着吠了好几声。一个捕快气喘吁吁地从街那头奔过来,一边抹着满头大汗。耿通认得是最近新来的捕快,姓白,但忘了叫什么。
白捕快跑进茶棚,弯着腰一直喘气。端起水来喝了一大碗,抹了抹嘴巴,这才喘过气来,说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白捕快一张肥腻腻的脸上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这事得从三天前的一个晚上说起。当晚白捕快的妹妹回到家里,在饭桌上告诉了她大哥一件白天发生的事情。
白捕快知道他妹妹是在咸宜观给鱼玄机当女仆的,一听就上了心。这才知道,今天上午鱼玄机邀了很多客人到咸宜观聚会,在庭院中大摆筵席。半途中有人忽然说,大家有没闻到什么异味?
跟着有人开始附和,说他也闻到了。当时在场伺候的家仆们也有闻到的,白捕快的妹妹是负责端菜的,她觉得那味道很怪,像是有股子血腥味。
不过筵席正办得热闹,大家也把这当回事。不过白捕快的妹妹因为兄长的关系,却上了心。等筵席结束后,她趁着打扫庭院的功夫,注意到院子东角的紫藤树下有一片泥土有些奇怪,走近去一看,轰地飞起一大群绿头苍蝇,吓了她一跳。
她不敢在那逗留太久,装作打扫又转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她可以确信那股奇怪的臭味就是从那片土下飘出来的。
白捕快听说这件事后,一颗心立即活动了。他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之后三天,他什么也不干,就一门心思地躲在咸宜观外面。一路下来,终于给他找到了一点眉目。
他发现,以前经常出入咸宜观给鱼玄机采买物品的绿翘,这几天居然没见到过人影。那婢女才十五六岁,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就算跟她主人鱼玄机比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当晚回到家,白捕快就问他妹妹绿翘的事。鱼玄机曾经告诉过观里的仆人们,说是绿翘因为母亲生病回老家探亲去了。
白捕快这下更是明白其中一定有问题。因为这件事情他知道的很清楚,说起来绿翘跟他还算是同乡,绿翘的母亲早就亡故了,又怎么可能生病?
这天他又在咸宜观外面窥伺了半天,看到鱼玄机出门,立即飞奔回来找耿通,召集大家去咸宜观。
耿通知道这鱼玄机虽然只是个女道士,但是交游广阔,这样没有上峰的命令就冲进咸宜观,万一事情不顺,恐怕不好交差。
旁边有捕快笑着说:“白捕快,听说你以前追求过那个女道士,结果被她给拒绝了,不是因为这怀恨在心吧?”
白捕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耿通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带着众捕快们去了咸宜观。趁着鱼玄机不在,直奔庭院。在白捕快妹妹的指点下,很快就找到了紫藤树。
果然有一大片的绿头苍蝇停在土上,一有人走近,立即轰的一声飞起。白捕快早就准备好了铲子,很快就把那片飘出血腥气的土给铲开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4 08:46:00 +0800 CST  
他们挖出了绿翘。这婢女身上脸上布满淤青,血迹斑斑。但是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惊怖的是,从出现腥气开始,这绿翘被埋在这里少说也有几天了,但是容貌如生,根本不像个死人,就像只是睡着似的。皮肤雪白柔嫩,浑然没有死者的僵硬。
耿通做了十几年的捕快,在这长安城中也见识过无数诡秘离奇的事情。他知道尸体出现这种异像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预兆。这说明死者遇到了十分惨烈的事情,死时怀着极大的怨气。这大夏天的,这具尸体却数天不腐不烂,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可怕变故。
捕快们就埋伏在咸宜观里。傍晚时分鱼玄机从外回来,立即被守候多时的捕快们围住。耿通此前并没见过这女道士,却早就听说过这人的名声。以切磋诗文为由,勾引才子文人,生活淫乱糜烂,简直把一座好好的咸宜观弄成了妓院。这就是耿通对鱼玄机的印象。
对这样的人,他没有一丝好感。
鱼玄机见到满院如狼似虎的捕快,像是愣了一下,然后讶异地问:“耿捕头,这是?”
耿通没想到这女道士居然会认识他。一回头刚好见到鱼玄机投过询问的目光,细细的眉毛起了一丝波澜,红润的嘴微微张着。
耿通感到心莫名地跳了一下,避开目光。
绿翘的尸体在咸宜观里被挖出来,鱼玄机这个主人脱不了干系,拘到府衙后就被投入了大牢。
第二天,耿通带队巡逻的时候,听白捕快幸灾乐祸地说起来,才知道这次负责审理此案的裴大人居然跟那个鱼玄机还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耿通喜欢埋头公务,对于长安城内大名鼎鼎的鱼玄机,他向来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不过这次却不知怎么的,也凑了上去,想听听白捕快讲些什么。
听了好一阵,他才知道原来这鱼玄机的本名叫做鱼幼微。他下意识地轻念了一句,幼微。很轻柔的两个字。
长安城里都传说,鱼幼微十五岁的时候就暗恋上了年纪大她许多的大才子温庭筠。不过温才子可没她这么厚颜无耻,为了避开她的纠缠,就把她介绍给他的一个朋友李亿。
鱼幼微很快就跟李亿成了一对。这个李亿文才风流,也是个出色的人物。不过鱼幼微没想到的是,这李亿是有妻子的。他的妻子姓裴,着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很快就把鱼幼微给赶出了家门。
耿通下意识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子会去出家。
这边白捕快得意地哈哈大笑,说这回可是凑巧了,你们知道裴大人是谁家的亲戚么?
耿通这会儿才知道,这裴大人原来是李亿夫人裴氏的亲戚。而且,裴大人曾经追求过鱼玄机,却被她给断然回绝了。理由很简单,只因为裴大人跟裴氏有亲戚关系。
耿通一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也不知为什么,心里乱得很。傍晚时分,蒙着头一直走,不知不觉就发现自己到了府衙的监牢。
他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往里走。在最里的牢房里看到了鱼玄机。这女道士虽然在监牢里,浑身上下却不见一丝凌乱,头发梳得笔直油亮,安静地坐在墙角。
耿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咳嗽了一声。鱼玄机转过头来,投过来略带惊疑的目光,说了声:“耿捕头?”
耿通迎向那个目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慌乱,嘴里说明天就要上堂了,他是来提醒一下的。
见鱼玄机没有应声,耿通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为什么杀人?”
没想到鱼玄机立即应了一句:“我没有。”
耿通有些吃惊于这女子坦然迎向他的目光,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一转身快步离开了牢房。
第二天过堂,是裴大人主审。鱼玄机只是不承认跟绿翘的死有关,其他却什么也不说。耿通在边上站立不安,他很担心裴大人会用刑。这些年来,在裴大人手下办事日久,深知这人年纪不大,但办事心狠手辣,有好多犯人都在他手下给折磨残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4 08:47:00 +0800 CST  
可这一天下来,裴大人虽然脸上一片寒冰,不停高声质问,毕竟是没有动用大刑。
鱼玄机被押回大牢。退堂后捕快衙役们议论纷纷,都说这人肯定是那娼妓一样的女道士杀的,除了她还会是谁?
第二天没有再上堂,裴大人命令下来调查线索。耿通一连几天都心神不属,这天他散着步又到了牢房,迟疑了一下就进去了。
快到最深处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隐约传了过来。耿通收住脚步。是裴大人的声音。
“只要你肯,什么都好说。”
监牢里很静。过了好一会儿,鱼玄机柔媚的声音飘了过来:“肯什么?给你做妾?”
裴大人重重地嗯了一声,平时那么冷酷一个人,声音中竟然让人听出了喜悦。
这回鱼玄机没有沉默,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惜,你是那女人的亲戚。”声音已经变得冷冰冰。
一阵寂静。耿通立即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脚步声响起,裴大人的身影离开了监牢。
耿通远远地看到鱼玄机在牢房中孤零零的背影,一头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这几天他又对这女人了解了几分。
这鱼玄机被赶出李家后,原本一直在咸宜观修身学道,三年来孜孜不倦。她一直等待着李亿来兑现他的承诺,三年后带她回家。
可是有一天,她听说了一件事情。李亿带着妻儿已经离开了长安。没有道别,没有解释,就这样被抛弃了。
从这天起,她在咸宜观外张榜邀请文人才子切磋诗文,夜夜笙歌,生活开始放纵糜烂。她背地里有了很多情人。
据白捕快说,很有可能这次是那个婢女绿翘勾引了鱼玄机的某个情妇,这才被嫉妒愤恨的鱼玄机给杀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耿通觉得不是。那女人的目光,并不像是歹毒的人。他快步走到鱼玄机面前。
“我去查。”说完,立即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第二天鱼玄机又被提上了堂。她还是什么都不认。
裴大人动了大刑。一个弱女子被打得差点昏死过去。还是什么都不认。
耿通没日没夜地调查,一个个盘问周围的居民。终于给他找到一点线索。那段时间,也有几个宾客在鱼玄机外出的时候去过咸宜观,凶手也可能是其中一人。
他又连夜去了监牢,喜滋滋地告诉伤痕累累的鱼玄机这个好消息。
鱼玄机艰难地坐起来。冲着他展颜一笑。
谢谢。
耿通傻笑了一通,手舞足蹈地冲出监牢。
第二天,耿通没有去府衙,而是跑去继续调查。这天下来,又有了些许眉目。
他兴冲冲地回了府衙,在门口撞到出来的白捕快,只听他一脸幸灾乐祸地说,那个女人终于认罪了。
“呸,早就好消停了,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么!”
耿通彻底懵了,发疯地冲到监牢。鱼玄机靠在墙角,任凭他怎么问,却什么话也不说。就像他是木头,他是泥胎,浑然收不入她眼里。
听当日在堂的捕快说,鱼玄机当堂认罪伏法。原来,这婢女绿翘因为长得娇媚,年纪又轻,一来二去,竟然趁着鱼玄机不在的时候,偷偷跟鱼玄机的一个情人好上了。鱼玄机有嫉又恨,拿藤条活活打死了她。为了掩人耳目,就趁夜埋在了院子里的紫藤树下。
裴大人追问他是哪个情夫,鱼玄机却什么也不说,只是画押认罪。
此后,耿通就再也没能跟鱼玄机说过一句话。只能在远处窥到她的一缕背影。
秋天了。长安城中的树叶黄了。
鱼玄机杀人偿命,被处以极刑。那天耿通一个人躲在家里,这一个大老粗,反反复复地念着鱼幼微曾经写下的诗句。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鱼玄机死后的咸宜观也变得门庭冷落。这年的冬天很冷,常常能看到有小动物被冻死在路边。有一天,府衙接到一户人家的报案,有一个男人失踪了。
这人姓陈,是长安城内有点名气的乐师。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任凭捕快们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到半点踪迹。
咸通十二年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年的寒食节,家家户户都去城郊的祖坟拜祭。有人发现其中一个坟似乎被人挖过。这就惊动了府衙。耿通带人去看,才发现这坟是当初安葬绿翘的墓地。
掘开来一看,棺材的盖被掀开了一角。在场的捕快们个个脸色苍白。耿通带人开了棺,只见棺材内居然有两具白骨。
其中一具骷髅在上,双手紧紧地掐住另一具骷髅的脖子。在棺材底下找到一些布屑和一枚玉坠。
一个月后才有人来认领。躺在棺材底的那具骷髅,就是那姓陈的乐师。再后来,府衙就把整个棺材,连同绿翘和陈乐师的骸骨一起火化了。
耿通依然做他的捕快,直到老死。
叶子……其实叶子也不知该说什么。
鱼玄机的《赠邻女》: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完]
做人真没意思,特别是做女人。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4 08:49:00 +0800 CST  
忍辱救妻



那还是在唐朝的时候,湖州有个参军名叫韦会,他的妻子是刺吏齐推的女儿。婚后一年,韦会被调到外地任职,而妻子又在怀孕,他就把妻子送到饶州的岳父家里,请岳父代为照顾。
这一年十一月,齐氏眼看就要临产了。一天夜里,她忽然看见一个人,个头有一丈多高,身披恺甲,手持利斧,怒气冲冲地喊道:“我是梁朝的陈将军,长时间一直住在这间屋子里,你是什么人,敢来弄脏我的房间?”说完,扬起斧子就要砍她。齐氏大声央求道:“我是肉眼凡胎,不知将军在此。今天幸亏您来指教,请允许我马上搬走!”将军说:“不走就杀了你!”
身边的人都听到了齐氏的哀告声,惊起一看,只见齐氏汗流侠背,精神恍惚。大家都围上来询问,刘氏惊魂未定,上句不接下句地讲述了刚才所见。
挨到天亮,女仆们禀报刺史,请求搬到别的房间去住。然而这位齐刺史性格很别扭,从不信鬼神,不答应女儿,不让搬出。
到夜三更时,将军又到了,他大发雷霆地吼道:“昨天是你不知道,我应该饶怒你;现在你是明知故犯,我岂能容你!”说罢,跳过来就要轮斧。齐氏哀求说:“父亲性子暴烈,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一个弱小女子,怎敢抗拒神明?请您容我到天亮,不管父亲答应不答应,我都搬走。如果再不迁出,甘受万死。”那位将军盛怒而退。
第二天天还没亮,齐氏就派脾女们打扫另一个房间,准备把床搬过去。正要动手,碰上刺史大人公事完毕回到家中。刺史问道:“这是要干什么?”仆人说明了情况。刺史大怒,狠狠地打了仆人一顿,并且说:“这是临产时人体虚弱,正气不足,妖孽由此而兴,怎么能全都相信?哪有什么陈将军?”女儿哭着请求,齐刺史始终还是没有答应。
到了晚上,刺史亲自睡在前庭,护卫女儿。房中还增添人丁,并多加了灯烛,以安定人心。半夜里,只听齐氏惨叫一声。刺史开门一看,发现齐氏已经头破血流,死在那里了。刺史痛悔交加,伤心到了极点,但是又一想,即使拨剑自刻,也不足以向女儿谢罪。只好派一名腿脚快的人,赶紧给女婿韦会报信。
韦会因为在文牍方面出了点小差错,被上司罢了职,正在通过别的途径谋求复官,去了别的地方,所以没有接到岳父送来的凶信。他在离饶州一百多里的地方,忽然看见一位妇女,仪容身段和行止风度特别像妻子齐氏。于是唤过仆人指着前边说:“你看见那个人了吗?多像我的妻子啊!”仆人说:“夫人是刺史的爱女,怎么会步行到这里来呢?人啊,常有长得很像的呢!”韦会还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那位女子,越看越像。他跃马赶到近前,那女子却进了大门,斜掩门扉。
韦会心想,这是认错人了,便打马而过。他回头再一看时,见那女子已走出门来招呼他:“韦君,你就忍心不来看看我吗?”
韦会飞身下马,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妻子。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齐氏放声痛哭,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被陈将军杀害的经过。最后,她凄凄楚楚地说:“我虽然愚笨拙陋,但所幸的是做了您的妻子。我在言词情礼各个方面,从未得罪过世人君子,正想谨守闺门之节,与君白头偕老,谁想到竟这样被狂鬼所杀!我在阴间亲眼看到了我的生死簿,还应有二十八年的阳寿。你应该想办法救我!”齐氏太伤心了,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韦会安慰她说:“你我夫妻,情深义重,我怎么能一个人活在世上?只要有能够救你的一线希望,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现在人鬼异路,阴司的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你呢?”
齐氏说:“此村村东几里以外,有一座草堂,那里有一位田先生,教村童读书。他生性很怪,你不能冒冒失失地上前跟他说话。你必须舍马步行,到门口时要恭敬地疾步上前拜谒,就像拜见显赫的高官那样。你在他面前垂泪诉冤,他一定会大发脾气,乃至于恶骂、凌辱、捶打、拖拽,把教书先生的淫威全都施展出来,然后才能可怜你。这样,为妻就能回到你的身边了。先生的相貌,本来十分丑陋。阴司的事情变幻莫测,您千万不能有一点儿的疏忽。”于是夫妻同行。
韦会把马牵给她,她笑说:“我现在已不是从前的生人之身,您虽然骑马,也难追得上我。事情十分紧急,您不要推让了。您千万要坚定信心,遇到什么困苦都不要退缩。您受得住凌辱,我便能回来。不要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怒容。否则,我们就只能永别了。
您努力吧,就此告别了!”说罢,挥泪而去,几步之间,忽然无影无踪了。
韦会擦干了泪水,直奔草堂。几百步以外,就下马步行。他整好官服,让仆人拿了名帖,先去告见。走到堂前,学徒们说,先生吃饭还没有回来。
韦会捧着贫肃立恭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人戴着破帽子,拖着一双木鞋走进来,形貌丑陋肮脏。一打听,正是田先生。韦会慌忙命仆人递上名帖,向前迎拜。 田先生施礼回拜后说道:“我是一个乡野村翁,向这里的村夫牧童讨碗饭吃,官人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呢?实在令人惊讶。”
韦会拱手诉说道:“我的妻子齐氏,享年还不到一半,就被梁朝的陈将军无敌杀害,恳请先生放他回来,终其天年。”说着,叩头哭拜。
先生说:“我只是一个村野鄙陋之人,门人们相互争斗,我尚且断不出是非,何况冥司事情呢?官人莫不是患了疯病吗?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再说这些疯话!”说着,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内室。
韦会紧跟几步,跪拜在床前,哭着道:“弟子冤深似海,万望先生垂怜!”
先生对他的徒弟们说:“这个人得了疯病,到这里来吵闹喧哗,你们把他拉出去!”
徒弟们推推拽拽,把他哄了出去。一转身,他又跟了进来。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5 18:14:00 +0800 CST  
先生说:“你们一起唾他的脸!”于是,几十名村童争先恐后地向他的脸上吐唾沫。那种肮脏的情景是可想而知的了。就这样,韦会也不敢擦拭,依然陪着笑脸再拜田先生,言辞越发恳切。
先生说:“我听说,疯癫的人,挨打也不知道疼痛,你们给我狠狠地揍他!”群童一齐上前痛打韦会。韦会毫不躲闪。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群童仍不放手。韦会疼痛难忍,仍然拱手而立,任其捶打。群童刚一住手,他又上前乞求。先生命群童把他推倒,抓住两脚拖出门去。可是只要放手,他立刻又爬起来求拜。就这样拖出多次,又多次爬起来跪请。
这时先生才开始对他的学生说:“这个人确实知道我有法术,所以来求助。你们现在回去吧,我应该救他。”
众村童散去以后,先生对韦会说:“官人真是一位有心计的大丈夫。为了昭雪妻子的冤仇,甘心承受百般凌辱。我为您的诚心所感动,一定为您查寻。”于是把韦会领进一个房间,房里铺着一面净席,席上放着桌案,案上放着一座香炉,正香烟缭绕。炉前也放着席子。先生让韦会在席子上坐好,静静地等候……
韦会恍恍惚惚地看见有一个身穿黄衫的人,领着他向北走去。走了几百里地,进了一座城池。街巷里喧闹吵杂,就像普通的城里过集市一样。再向北走,进了一座小城。城里楼阁殿堂,高高耸立,像是王爷居住的地方。卫士手执兵器,有安详端坐的,有威严肃立的,各数百人。到了门口,门官通报道:“这是前湖州参军韦会。”韦会闻声而进,见北面有正殿九间。正中的一间,珠帘高卷,案几庄严。有一位身穿紫衣的人面南而坐。韦会走进正堂,倒身便拜。抬头一看,竟是田先生!
韦会再诉冤情,左右走近西廊通报案情。韦会也快步走近西廊,又有人送来纸笔,写成讼状。韦会悄悄问道:“坐在正堂上的是什么人?”回答说:“是王爷。”堂吏接状上殿,王爷批过讼状,转给堂吏,命令说:“把陈将军抓来!”不大的工夫,有人通报说:“陈将军带到!”
韦会抬头一看,见带上来的人披甲执钱,跟齐氏说的一模一样。王爷严厉地讯问道:“为什么残害平民?”陈将军说:“我住在这里已经几百年,而齐氏擅自弄脏了我的房间,我宽恕她两次,她仍不搬走,一怒就杀了她。小人罪该万死。”王爷宣判说:“阴阳异路,互不相犯。你是百年旧鬼,横占别人房间,自己不知反省,却枉杀无辜。应重打一百杖,发配到东海之南。”案吏又送过批状,报告说:“齐氏还有二十八年阳寿。”王爷派人唤来齐氏,问道:“你阳寿未尽,现在要放你回去,您愿意吗?”齐氏说:“愿意。”王爷判决道:“带着文碟送回阳间。”常吏问道:“齐氏尸身已坏,无法归附,如何处理?”王爷说:“派人修复。”堂吏说:“全都坏了,无法修复。”五爷说:“无论如何,必须放还!”于是,吏役们出门商量一番,很快又回来报告说:“现在只能放生魂还阳。”王爷问道:“生魂与生人有什么区别?”回答说:“只是在寿终时没有尸首,其他没有区别。”王爷告诉韦会说:“两者只有这点儿区别,怎么样?”韦会跪拜相谢。于是带着齐氏拜别王爷,穿黄衫的人又领着他们向南走去,出城以后,好像走在悬崖上,一下子从高处摔下来……
韦会睁开眼睛一看,仍然坐在草堂香炉前。那位田先生,也端坐在对面案几前。田先生说:“这件事十分机密,若不是您这样诚恳,是绝对办不到的。但是您的夫人还没有埋葬,灵框还停在旧房中。应该急速写信告诉家人立刻安葬。这样,你们回家后就会万事顺利。千万不要告诉郡里的人,如果稍有泄露,就会危害刺史。您的妻子就在门口,现在就可以跟她一起回去了。”
韦会拜谢而出,妻子已经在马前了。这时她已经跟生人一样,不再像刚才那样轻捷了。韦会让妻子骑在马上。自己跟在后面,并飞书抵郡,让家人立即埋葬齐氏的灵框。
刺史刚开始听说韦会要回来了,赶紧设立馆舍篷帐,备好灵堂。后来接到书信,说韦会夫妇将要一同回来,刺史惊讶万分,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但还是勉强地埋葬了灵枢,让他的儿子用小轿迎接。见面以后,更加疑惑不解。多方询问,韦会也不说实情。
这天夜里,刺史派人把韦会灌醉,一再追问,韦会在酒醉中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实情。刺史心里很厌恶这种事情,不久郁郁成疾,几个月以后便死去了。韦会暗中派人去询问田先生,田先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齐氏的饮食生育,跟常人一样。精神容饰,胜于过去。只是用轿抬她的时候,感到一点儿份量也没有。



















[完]
晚上好,忙忘记了差点。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5 18:16:00 +0800 CST  
包拯闹阴间




传说,那还是包公在世的时候,宋仁宗有个女儿,名唤金花,年方二九,长得像水中芙蓉,且又琴书皆通,皇上视为掌上明珠。
这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仁宗开科选士。有一个湖南人,姓彦名奎字法昌,中了头名状元。仁宗皇帝在宫中召见,金花在宫中看到彦法昌,只见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由动了爱慕之心。便和娘娘商量,要招头名状元彦法昌为东床附马。娘娘将此事奏明皇上,宋皇甚喜,就让包公为媒,传彦法昌上殿。包公将此事说于法昌,法昌点头同意。
宋皇当场封彦法昌为附马,让二人在后宫拜了天地,婚后,夫妻二人你恩我爱,形影不离。
真是好景不常在,好花怕先败。成亲刚过一年,恰逢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二人商量,要到扬州城内观灯。征得父王同意,他俩辞别京城,向扬州而来。
扬州灯火在中国数第一,可是每隔三十年要失一次天火,总要烧死万人。就在公主驸马到此观灯之夜,正好又赶上失火,人们左冲右突,顷刻,挤得人仰马翻,狂哭乱叫,乱成一片。金花和法昌,手拉手一齐逃命,来到十字街心,不幸被冲散。
公主金花慌张逃跑,不觉出了扬州北门,来到一家屠夫宅前。这屠夫姓陈名豹,北通州人,到扬州经商招赘,和张氏成婚。因他从小随父学了一身杀猪宰羊的本领,故而就在这扬州北门外开了一个屠场。这屠场只有五间房屋,院子甚大,院中有一个宰畜大水池。由于天黑,金花慌张奔逃,一下子跌进水池之中。这时,陈豹夫妇正在房中盘帐,忽听“扑通”一声,以为有贼,端灯出房查看,只见一人飘在水上,急忙打捞上来。背在房内细看是一位美貌女子,身穿宝衣,还悠悠有一口气。陈豹心想,这必是豪门闺秀,对张氏说:“夫人,咱们不如趁这夜深人静之时,把她身上的宝衣脱掉,将她重抛池中,如天亮人知,又不是咱推她进水,与咱们无干,你看如何?”张氏说:“丈夫言之有理,说干就干。”于是,他俩速将宝衣脱下放在屋内,陈豹背起小姐果真又抛进池中。
谁知,回到屋内,陈豹将宝衣穿在身上。顿时,只觉得一阵剧疼,惊叫起来:“哎呀,疼死我也,这衣内有蝎子,蜇了我的后心。”
张氏一听,说:“你也不看看,这种妇道人家的衣服,敢是你这男人穿得的?快脱下让我穿上试试。”
陈豹把宝衣交于张氏,张氏一穿,也是一阵大叫:“疼……疼死我了!”慌张把宝衣脱下来,心痛地说:“这确是件宝衣,似咱这等穷人,哪有福气穿它,穿了只能招灾!”
陈豹说:“咱房外就是大道,我看咱把它扔出墙外,天亮准有人拾去,官府知道池内死女,也定要抓那拾衣之人偿命,与咱无关。”夫人一听,笑道:“这招儿甚高,快把它扔出去吧。”陈豹于是提衣甩出墙外。
再说,新科状员彦法冒,在扬州城内找了一夜,没找见公主金花小姐。时值五更,他来到北门外,正走着,忽被一件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件衣衫,拾起仔细一瞧,正是公主的外衣,不由大惊失色。
却不知,公主金花女,被抛入池内淹死后,阴魂不散,悠悠荡荡向枉死城而来。进入阎王殿内,正赶上阎君不在殿中。
原来,天上的玉皇大帝,这一天传阎君到灵霄殿,共商议天子由谁去当一事。阎君临上天,把阴曹大权交于他的心腹琉璃鬼执掌,嘱咐他有大事和崔判官共商共理。
且说那琉璃鬼和崔判官,为争权各怀心思,面和心不和。金花女来到殿内,琉璃鬼一见,很是吃惊。这是为何呢?原来那扬州屠夫陈豹,是这琉璃鬼在世时的亲姑父。他在世时,曾当过县令,为官耿直。在皇帝外甥杨健欺压良乡黎民田小陆一案中,他以公直断,大灭杨健,皇上龙颜大怒,派当地歹徒夜闯县衙,将他双眼挖掉,投进良乡城南河内活活淹死。后来当地百姓为怀念他,就把城南河改名为琉璃河。琉璃县令死后,张玉皇让他在阎王手下执掌生死薄。谁知时间一长,他变得私心大了。今天,他一看金花是姑父所害,就出了私心,怕阎君回来查问金花女,露出陈豹的罪恶。为此,他以为崔判官不知详情,就将金花阴魂领出阎王殿,直奔枉死城去了。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6 11:32:00 +0800 CST  
再说这金花女刚离人世,对阴曹的规矩自然是不清楚的。琉璃鬼带她来到一座叫九品华山的地方,伸出一只大手将山托起,另一只手把金花女推进山底,放山压住,就这样金花女有冤也不能诉了。琉璃鬼原以为自己聪明,瞒了判官和阎君。心想我做此事,是两个和尚打架- 谁也抓不到辫子。他哪里知道,那个崔判官跟在他后面,偷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他回到阎王殿,崔判官装着睡在殿上未动。
彦法昌拾衣后,哪里也找不到公主金花,回到京城,娘娘在后宫问女儿的下落。法昌无奈,就对国母说谎道:“俺二人扬州观灯,她要向南,我要向北,争论不休。我打了她个耳光,她大骂我忘恩负义,说定要奏明皇上,将我贬职为民。一气之下,我把她推入运河淹死了。”国母娘娘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她痛恨彦法昌,如此大胆,竟敢把女儿金花害死。为啥彦法昌竟敢说他害死了公主金花呢?原来,彦法昌以为,金花必是已死,他俩感情极好,就像鸳鸯鸟一样,如今她没回来,有鸳无鸯,他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为此他一心想死,就编谎说金花是自己所害,这样,自己被判个死罪,就能和金花女阴间相见了。
果真,国母娘娘一听,跑上金殿,痛哭连天。宋王一见,问明根由,气得七窍生烟。但又一想,我乃一国之君,岂能亲自审问附马,不如将此事交于包拯审问,他定能以公论断,为女儿金花报仇。想到这里,命太监速传包公上殿,包公来到殿上接旨后下殿去了。
第二天上午,包公升堂,命带彦法昌上堂。包公问:“彦驸马,把你和公主扬州观灯一事,从实讲来!”
法昌一口咬定公主是自己所害。包公听后,觉得他的口供和正宫娘娘讲的一模一样,又接连问了两遍,还是如此。包公就说:“你身为当朝驸马,对国法是清楚的,借债还钱,杀人偿命,乃大宋法规,你可敢画供?” 法昌说:“公主是我所害,当然该由我偿命,岂有不画之理。”说罢提笔画供。包公见状,心中暗暗想道,他是当朝驸马,又是自己招供,故而就是死也要叫他落个囿轮尸首。于是说:“验马爷,以本相看来,按理该用龙头铡断送你的性命,但看在你不打自招和身为驸马爷的份上,判你绞罪,赏你个全尸,你看如何?”法昌说:“我既身犯死罪,请包大人随便处死,本臣绝不后悔。”
彦法昌被绞死后,差人松了绞绳,谁知,那死尸却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直立不倒。王朝马汉一看,速察包公。包公闻讯来到,果见不假。不觉吃惊道:“彦驸马,你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岂不是指天骂地?如若是本相屈死你的性命,尸体请向本相倒来!”只见话音未落,彦法昌的尸体扑通倒在包公面前。
包公一看,又惊又悔,痛恨自己做事鲁莽,错杀了好人,枉为百姓们的父母官!枉有四海清名!他越想越气,茶饭不进,回到卧室唉声叹气。不觉躺在床上,头刚落在游仙枕上,便迷迷糊糊进入梦境。
包公的灵魂就像一缕青烟,袅袅娜娜离开躯体,走出南衙凤府,立在台阶之上。只见下面有二青衣牵着一匹黑马,鞍害俱是黑的。一青衣说道:“请星主上马。”包公便骑了上去,一抖缰绳,奔走如飞,所过之处,俱是昏昏惨惨。行了多时,只见前面一座城池,城门紧闭,上挂一匾,写着“枉死城”三个大字。那马向城门奔来,包公心内着忽,说声不好,转瞬间,城门已过。只见一座大殿,座北向南,门楼甚高,横挂斗大金字匾上写 “阴阳宝殿”四个大字。到了门前,包公下马,牛头、马面二将军,低头施礼相迎。
包公走进大殿,只见殿上坐着位凶神恶煞般的君王,他头戴金冠,身穿龙袍,半面脸红,半面脸黑,这就是五帝阎君。龙案左边站着一位琉璃脑袋的大臣,穿黑色蟒袍,头戴千岁之冠,脸色好像水银琉璃闪着寒光,怀揣生死薄,甚是威风。右边一位,头戴状元帽,五彩俱全脸,身穿红蟒袍,两膀一高一低,前仰后驼,左手掌着鸳鸯簿,右手提着大毛笔,他便是在磁州任过州官报崔压,三曹判官。他们三位一见包公来到殿上,不由神色大变。只听阎王说道:“不知星主驾到,请多多包涵,快快请坐。”包公坐下谦虚地说: “我有一事特来请教阎君。”阎君说:“何事有劳星主到此?”包公说:“只因当朝驸马彦法昌和公主金花女,死有冤屈。”阎君一听,目瞪口呆,道:“琉璃镇殿千岁,速打开生死簿查看。”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6 11:33:00 +0800 CST  
只见琉璃鬼把生死簿心不在焉地翻了一遍,说:“彦法昌这个名字根本就没有。金花女有名未拘,怎说她死了?” 阎君一听,不由气得傲傲直叫,他手撩长须对包公说:“星主,彦法昌无名,乃是人间没有此人;金花女又无魂,乃是她还活在阳间。是不是你在戏弄本君!”包公一听,胸有成竹地说:“阎君,彦法昌死于我的绞刑之下,怎说世上没有此人?金花名字尚在。据彦法昌自供,金花女是被推进扬州运河中淹死,怎说还在阳世?阎君莫要弄虚做假,瞒哄本官。”
阎君一听,不由气冲牛斗,咬牙说:“星主,你若不相信本君,就请搜查这地府好了。”包公说:“如若我在地府查出真相,你怎样收场?”阎君理直气壮地说:“如你查出真相,本君情愿死于你的龙头铡下。如若查不出真相,星主你该怎样?”包公义正辞严地说:“如本官查不出真相,我情愿千刀万刮,五雷轰尸!”他俩大殿打赌,当即叫崔判官立了生死文约。
这可吓坏了崔判官,他想:一个是阴间君王,一个是天上星主,不管谁死,都要闹到玉皇那里去,到时候我也会被牵连打入天牢。琉璃鬼听后,就像老鼠掉进了米面缸--又愁又喜;愁的是,一旦包公查出真相,自己可就没命了;喜的是,那包公一死,我便可以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了。这时,只听阎君叫道:“崔琉二位接旨:命你二位带路,让包星主搜查地府。”二人叩头接了圣旨,领着包公走出阎王大殿。
这琉璃鬼私瞒金花女之事,崔判官是清清楚楚的。三人出殿,琉璃鬼跑在前面。崔判官一看他走远,趁机对包公说了实情。三人搜了一圈,琉璃鬼故意说:“什么也没有,回殿交旨吧!”包公说:“不可,为何不搜搜这九品华山?”琉璃鬼想狡辩,包公不依,定要他托山搜查。琉璃鬼无奈,想来个猛托快放,谁知刚托起一点,金花女就一闪跑出。这时,忽听空中叫道:“金花我妻,我到处找你,找不到!”说罢,从空中落下,琉璃鬼怕他向阎君吐出真情,就把他拴在了九品华山的古槐树上。谁知,他托山过猛,绳索拽断,故而从空中摔下。
包公带领彦法昌和金花回到大殿,阎君一见,顿时傻了眼。包公直截了当地向阎君揭露了琉璃鬼的真面目。阎君听后气得七窍生烟,喝道:“琉璃鬼!还不快把你的罪恶从实招来!”琉璃鬼吓得缩成一团,心惊肉跳地说:“因金花女是被我姑父陈豹所害,我为掩盖他的罪行,趁你上天之机,就把金花女偷偷压进九品华山,她的名字我故意未勾。星主绞死彦法昌后,我怕他说出真情,就把他绑住,拴在九品华山的大树上。回殿后,又把他的名字从生死簿上撕下,搓了个纸捻,漆在生死簿边内。”
阎王听后,对包公说:“星主,请你将我铡了吧。”包公解劝道:“阎君不必苦恼,此事怎能怪你。你是阴间君王,我若将你铡死,谁来掌管这阴曹大事?君虽有误,都是琉璃鬼之罪。以本主看来,把琉璃鬼处死,也就算了。”阎君点头应许,随即厉声吼道:“琉璃鬼,你生为阴臣,知法不遵,已铸成死罪!”说罢命牛头、马面二将军把他捆上行刑。
牛头、马面把琉璃鬼带出大殿,交给两名鬼差。两个小鬼把琉璃鬼绑在柱子上,接着一把锋锯,把他锯成了两半。阎君、包公二人商议,崔判官有功,阎君亲口封他为一曹判官,命他接管了生死簿。事毕,阎君对包公说:“星主,请你领着彦、金二魂还阳去吧。金花女的尸体就在扬州北门外陈豹池中。”包公说声多谢,辞别阎君,三人一齐走出阴阳宝殿。
包公在卧室突然惊醒,见天色已明,忙更衣升堂,命王朝、马汉,速到扬州找回金花女的尸体。继而,抓来陈豹夫妇,经过审问,用狗头铡铡了陈豹,把张氏判了无期徒刑。
彦、金二尸,放进暗室,同枕在还魂枕上。片刻,还阳复生。包公将他送进皇宫,皇上,皇后,大为欢喜。宋皇亲口封包公为阴阳龙图宰相。

















[完]

此时此刻,我的房间成为了苍蝇的天堂!!!
我就不理解了,东北咋这么多苍蝇,早上起来房间苍蝇上百只,跟飞机场似的。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6 11:35:00 +0800 CST  
结拜鬼兄弟



过去有一个人叫李不论。为什么叫李不论呢?他一辈子什么都不信服,不在乎,不论哪家的理儿,无论你说得多真,也别想套住他。他和谁都和得来,和什么样的人都交朋友,只要你这件事出于好心,他就下实劲儿为你办。因为这个,人都叫他李不论。
李不论一辈子没儿女,只是老两口子过日子。他在远洼里种了半亩小园子,种些小葱,韭菜、葫芦、南瓜、豆角,为的是卖几个钱混日子。园子里盖了一间小圆屋,一到蔬菜浇水,上市时,李不论就住在圆屋里。他爱晚上浇园,因为晚上清静。差人给他看畦口,他就拧着辘护数水斗子:“一二三……”数够了数,就去堵畦口,到那儿畦正满,再另开一畦新的。就这么着,他天天晚上浇园,白天卖菜。
一天晚上,他正拧着辘护,数着水斗子,到数够了,又去堵畦口。可到了那儿,畦口堵上了,新畦也开好了。李不论觉得自己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忘了。他回到井边又拧辘护,数够数,又去堵畦口,畦口又有人堵上了,新畦口又开好了。浇了一个晚上,一晚上的畦口有人堵有人开,他嘴里不说,心里纳闷儿。又一想,管他呢!有人帮我更好。连着这么三个晚上。到了第四个晚上,李不论站在垅沟边东瞧西瞅,大洼里静静的,连人影儿也没有。他回到圆屋里抽了两锅子烟,又出来浇园。等到这一畦还差一斗子水,他提前来到珑沟边,只见他使的那把铁锹正在堵畦口,堵好了,又开新的。李不论问:“是谁帮我看畦口呀?” “是我呀!”
李不论听见声音,打着磨磨看人,还是连个人影儿也看不到。是不是自己作梦呢?他拉大嗓门又问:“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你本来就看不见我。”
“你是谁?”
“我……嘿嘿!我说了你可别害怕呀!”
“不害怕。”李不论大声地说。
“我是鬼呀!”
“啊?什么……鬼,你怎么想起来要帮我呢?”
“我是个好鬼,真的,你千万别害怕!活着时爱打抱不平,爱讲真话,爱帮助人,就因为这 ‘三爱’,被一家恶霸害死了。当了鬼后,我还是这个脾气儿。那天晚上我从您这路过,看到您老一个人在这里浇园,没人给您开堵畦口,怪辛苦的,我就来帮帮您。”
李不论一听笑了:“这么说你真是个好鬼,你帮我,我谢谢您呀!咱哥俩有缘份,来来来!到我圆屋里去歇会儿吧。”
“好。”那鬼说道。 这一人一鬼来到圆屋里,李不论抽着烟,给鬼倒了一碗茶水,就聊起来了,一人一鬼又说又笑。他俩讲得正欢,忽然听鸡叫了,天快亮了,于是鬼马上告辞了。临走时,李不论说:“兄弟,明晚还来呀!”
李不论天天晚上浇园,鬼天天晚上给他看畦口。有时两个一齐干,有时就坐在圆屋里唠家常。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李不论觉得这鬼兄弟确实不错,心眼也好。于是对鬼兄弟说:“兄弟,明晚来,我打几斤酒,买些熟肉,咱哥俩喝几杯。”“好。”鬼兄弟也不推让。
第二天,李不论上集市去买酒买肉,老伴好奇怪,就问他:“你钱多了咋的?没过年过节,喝什么酒?”
“这几天干活累了,要喝点酒解解乏。”
老伴觉得李不论老了,这几天太累,就没再问。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7 17:56:00 +0800 CST  
李不论这天晚上提着白酒、熟肉,来到圆屋里,进屋就问:“兄弟来了吗?”
“来了,我早就在这儿等你呢!”
李不论从怀里摸出个盘子,又拿出两双筷子,两个酒杯,把肉放在盘子里,斟满两杯酒,“兄弟,喝。”“喝。”李不论没见人,酒盅却干了,又看见筷子自己动起来,夹起了一块肉。两个又吃又喝,连喝了五六盅肉也吃下了许多。突然,李不论说:“兄弟!我自幼没兄没弟,咱哥儿俩倒投脾气,拜个盟兄弟,你愿意吗?”“那好呀!兄弟我高攀大哥了。”他们就在李不论的小炕上放上一堆土,插上三棵草;和鬼兄弟趴下一齐向北磕头,盟誓:咱哥儿俩地下人间不变心,死要当个清正鬼,活要做个正直人。
李不论得了这个鬼兄弟,心里乐滋滋的。回家后和老伴说了这件事,老伴吓了一跳,说:“我看你是疯了怎么着?人怎么和鬼拜盟兄弟,你是该死了!”
李不论说:“你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人和鬼就不能拜盟兄弟?只要和得来,和谁拜都行。”“咱俩口子能沽上他的光吗?” 李不论说:“为了沽光才相好,那不成了作买卖?还算什么情份?”
李不论说着来气儿。老伴不理他,都是六七十岁的人了,脾气都是生就了骨头长就了肉,改不了。李不论也不管这件事,村里人知道了,有的说他疯了,有的说他傻了,有的说他快死了。可他一概不论。不管有鬼没鬼,打那儿起他的小圆屋谁也不敢去了。
这天晚上,鬼兄弟又去了李不论的圆屋里。鬼兄弟说:“大哥!明天我就要去托生了!”“你到哪儿去托生,好去看看呀?”“托生到哪儿还没准儿。明天南边河上有条大船,到晌午时分从这儿路过,那船上有个人出舱看风景,我就把他推到河里,他一死我就顶他的份儿去托生。”“真的吗?兄弟!”李不论非常惊奇。“真的。”“那人做了什么错事?”“那个人专欺侮穷人,巴结财主。”“该死该死。”李不论说。
第二天,李不论早早地来到南河边上。等到晌午时,果然来了条大船,从舱里走出来一位穿戴非常文雅的男子来到船尾。这时,他翅起了几翅起,一失手,喊了声救命,就掉进了河里。开船的听到呼喊声,忙过来,一篙头下去,把那人捞了上来,没死。
过了几天,鬼兄弟又来了。李不论满脸不高兴,说:“兄弟!你骗我!你说要淹死他,怎么没死呢?”
“大哥,这里面的事你不知道,我把事情弄错了,我回去查了他的德性册子,给他一算,他不该死,还要让他多活几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你何时托生?”
“大哥,我暂时不托生了,我升官了。”
李不论一听,好高兴,立即问:“什么官呀?”
“老阎王卸任了,他见我人品不错,办事公道,让我当上了阎王。”
“也好。不过,你当了官,办事一定要公道呀!”
“放心吧,我这次来是向大哥辞行的。”
“公事在身。哥不拦你。你走了,我想你时,到哪儿找你呀?”
“到西南上,一千五百里,生命山,灵台庙。”
于是,鬼兄弟含着泪就走啦。李不论在小圆屋里好不难过。
一晃三年过去了。李不论非常想他的鬼兄弟。这年的春天,他带上卖菜赚的钱,打个小被窝卷,带了点干粮,就向西南方去了。一路上跋山涉水,风吹雨淋,过了无数的河埠,村庄,饥一顿,饱一顿,脚上起了层层血泡,他不论:脸上晒暴了层层皮,他不论;钱花光,他要饭。就这么一天天向西南走、爬,走了四个多月,终于来到了生命山。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7 17:58:00 +0800 CST  
这天他进了一个小山村,逢人就打听,村上人说生命山的灵台庙在坡下。于是李不论咬咬牙,就向坡下走去。天刚黑他就走进了灵台庙。庙的正殿里一屋子泥胎,有人有马有驴,什么样的都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千奇百怪,五花八门。李不论张口就问:“兄弟,你在哪儿?”一个泥胎说:“你兄弟是谁呀?”“就是阎王。”那泥胎又说:“原来是阎王爷的大哥来了,快,里面请。”李不论笑着说:“不啦!我就找我兄弟,三年没见他的面儿啦!”那泥胎说:“阎王爷出差了,三天才能回来,你就在这儿等几天吧!”李不论想:一千五百里走到这儿了,我就等他三天吧。他在那儿住了三天。每天不见人,可早上起来就有吃有喝,晚上早已给他安排好了床被,三天后,阎王回来了,一见李不论,欢喜得不知是哭是笑。阎王把李不论接到自己的屋里。这哥儿俩活像蜘蛛屁股上的线,揪不折,抨不断。李不论一住住了二十几天,鬼兄弟好吃好喝好侍奉,他也歇好了玩好了,兄弟二人更亲近了。
一天,李不论对阎王说:“兄弟!我该回去了。”“好容易到这儿,就多住几天。”李不论拗不过他,就又住了十天。最后,准备走了。走时,阎王说:“你这么大年纪,一千五百多里怎走到呢?我派个小驴送你回去吧。这驴是宝驴,甭喂甭饮,您老两口子不愿使它了就卖,要钱就是五百吊,多一文不要,少一文不卖。还有人间的一桩案子要我哥帮着办办呢!”“我怎么帮法呢?”“您把这驴骑回去,就帮我把案子办了。”阎王又说:“大哥合上眼吧!不要张开,别摔下来。”
李不论刚合上眼,只觉小驴旭了几个撅子,打了几声响。立刻腾空而起,耳边的风声呜呜响。估计走了几个时辰,座下的驴呱嗒呱嗒停下来了,又旭了几个撅子,打了几声响。李不论一睁眼,已到自己院子里。他下了驴,老伴从屋走出来,一见是李不论。惊奇地问:“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兄弟给了我一匹宝驴。”老两口把驴牵到屋里,果然是拌草不吃,饮水不喝。老伴稀罕这匹驴子,推磨时,不轰不打,一天能推两口袋粮食,还不踢不咬,不拉不尿。两人甭提多喜欢啦。过了几个月,李不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两口子一商量,把这匹驴卖了吧,五百吊钱够两人吃花到死了。
李不论把驴牵到集上。有人问价就是五百吊,少一文不行,多一文不卖。许多人都围了上来,见这驴真好,价也够高。后来一位敢花钱的庄稼汉买了,买回去不到一年,又卖了,还是五百吊的价,这么一卖,卖到了一个大户主手中。这个户主是恶霸,欺软怕硬,抢男霸女,打死人也没人敢管敢问。
李不论自从卖了那匹驴,就留心打听这匹驴的下落。知道驴落到了那家恶霸手中,心里挺不是滋味。可是驴卖了,又不能去要。他想起了灵台庙弟兄临别时说的话,可又想不通意思。他细一琢磨。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件事。买驴这家有个霸道的三公子欺侮了部居的闺女,闺女受辱,上吊死了。邻居告到县官那里,但恶霸家的人早已买通了县官,反把原告判了罪,原告有冤无处诉,自杀了。
有一位去京城赶考的书生路过这里,听说这事,功名不去求了,住在这村和恶霸家打人命官司。县官被这个书生问得张口结舌。判吧,他收了人家的钱;不判吧,这个书生舌如利剑,咬住他不放。恶霸家一看到要翻案,就趁黑夜把那书生劫杀了。官司也就糊里糊涂地结了。李不论想,我兄弟那人品,那“三爱”……说不定那书生就是我兄弟吧。他越想越不安。 这匹驴到了恶霸家后,还是不吃不喝,照样干活,到了这年中秋节,恶霸一家大团圆,这驴就不老实了。撒吹尬撅,仰着脖子乱叫,掖着疆绳向水坑里跑。管家认为它渴了,就让他到水坑里饮水。驴喝了一肚子水,管家牵着它向家里走。刚走到门口,那驴哗啦啦撒了坍在地上,成了一堆泥。原来这驴是灵台庙的泥胎,遇水就化。管家大吃一惊,慌忙进院告老爷。老爷出院一看,不敢让人动,赶快派人去报官。
这一任是个清官,办事爽快。他听说这件事,觉得奇怪。赶到一看果然是一堆泥,就命人扒开泥堆。差人从泥堆里扒出来一个木匣子。县官打开匣子,匣子里有一张状子。状子上的抬头字是:人间县官。状子上写的是这家三公子强奸良女,逼死人命,杀害书生之事:请县官秉公断案,澄清人间好恶。落款是:地下阎君。县官看后,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当即下令,回县衙又旧案重审,把一家恶霸打入死囚牢。县官还上诉,追查原本县县官。




















[完]

来了来了,今天发完了。
马上十一了,各位看官有神马活动没有。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7 18:00:00 +0800 CST  
夫妻鬼




临城县张家庄,庄里有一富户名唤张伯虎。张员外已近知天命之年,虽然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可谓财大气粗,势倾八方,但苍天不遂人意,世事难得十全十美。张员外三妻四妾,却只生得四位千金小姐,没有儿子。看着无边田园、偌大家业后继乏人,免不得心灰意冷,长吁短叹。
却说府中有一少年马夫名叫田俊,因幼年父母双亡,孤身无靠,十岁时卖身张家。
当时四小姐宝英年方十一,从私塾回来常常让田俊扶她骑上大戏马玩耍。二人天真无邪,嬉笑打闹,万般情趣。待田俊年至弱冠,宝英也到了初笋之年。一个是膀宽腰圆,英俊飒爽;一个是亭亭玉立,容貌如花。虽为主仆,但朝夕相处,早已情投意合,暗中相爱,难解难分。
恰恰这时,媒婆上门了。侯媒婆一出府门,宝英便闪身进了上房,对父母声言:“倘若爹爹母亲真心疼爱女儿,婚姻大事当由女儿自己做主才是。”张员外听了暴跳如雷道:“这是何言!自古婚姻大事要遵从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岂可违抗?你A毛未尽,乳臭尚存,竟欲摒弃父母,自作主张,岂有此理!”
宝英母刘氏急起身,左劝夫,右劝女。后将宝英悄悄拽至一厢道:“听我儿的意思,好像心中已有如意郎君?汝尽可明言,告知父母,权作商议,倘若合你父的心,岂不皆大欢喜?”宝英听母亲言之有理,便壮壮胆满面红云察告日:“女儿此生只嫁田俊哥哥。如不随意,惟有一死。”刘氏听了心往下一沉。
料得结果不好,忐忑不安地转告丈夫之后,果然,张员外一张大白脸顿时化作茄子皮,大叫道:“什么,什么?要嫁田俊那个穷马夫?放屁!”
宝英痛哭不止,母亲劝道:“英儿不如遵父所言,嫁个官宦人家,以图一生荣华富贵。田俊这孩子确实也不错,只是他一无所有,是个喂马郎,嫁与他,岂不剥你爹爹面皮?英儿莫要不晓事,岂不知女无三年俏,花无百日红。人生如梦,转眼已是两鬓成霜。何苦一味任性,只图一时痛快而断送大半世恩荣!”“母亲不必再劝,女儿心已铁坚,今生今世非田俊不嫁。”刘氏见丈夫固执,女儿倔辈,自己左右为难只有暗自伤心。
不久,张员外做主为宝英选定本地富豪李百万之子为婿。担心夜长梦多,横生枝节,匆匆择定吉日催宝英成婚。那李公子虽生豪门但面貌奇丑。生性残暴,实为当地一害。宝英本是烈性女,疾恶如仇,怎肯嫁这般人?但与爹爹大吵几回后,知父命难违,抗争无益,只有暗暗垂泪,自叹命保不久,吉期已到。这日,旭日东升,蓝天如洗。
张员外家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天将辰时,只听车马吹喝,吹吹打打,一顶花轿落在门前。宝英咬牙切齿,一语不发,默默上轿而去。一行人前呼后拥离了张家庄,走出三里之外,正上桥过河,宝英猛然从花轿中跳出,箭一般向桥栏扑去。新郎官李公子见状大惊,滚下马来就去拉宝英,不想宝英用力甚猛,连他也一齐拖下石桥。滔滔河水,滚滚东去,二人霎时沉入水底,无影无踪了。事情来得突然,众人都惊呆了。“快下水救人哪!”不知谁一声喊,提醒了众人,数十名会水的轿夫、吹鼓手一齐跳入河中去救人,但哪里救得起!
宝英投河的消息一传回,田俊大哭一场,心想:“宝英对我一片痴情,明明为我殉情而死,我活着干什么!”遂找一条麻绳挽做活套,在马厮自隘身亡。
再说张员外有个胞弟叫张仲虎,多年经商在外,店铺遍布黄河两岸四十多座城镇。仲虎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乐得云游天下,结交朋友。这一年适逢八月中秋,在邯郸自家绸布店歇祝当晚,风清气爽,明月朗朗,仲虎布下几碟小菜,一壶烧酒,举杯邀月,心中甚是惬意。忽有一伙计入内察告日:“门外有老爷的乡亲来求见。”仲虎好生纳闷,一时猜不出竟是何人,急命伙计传见。少顷,只见一男一女衣衫槛楼灰尘满面来到前庭,双双跪倒,那少女哭日:“小侄女宝英拜见叔父!”仲虎急忙扶起,诧异道:“你就是宝英侄女儿?十几年前我见你时正在11呀学语,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了。不知你因何来到邯郸?你怎知叔父在此?”宝英指一指那后生吸泣道:“他名叫田俊,与我自幼为伴,真心相爱,欲结白头之好。可爹爹嫌贫爱富,横加阻栏,棒打鸳鸯,硬逼宝英另嫁他人。我与田郎万般无奈,便私奔逃出。历尽千辛万苦,辗转数百里路程,好不容易才寻得叔父。万望叔父与我作主,成全我与田郎终身大事。侄女感激不尽?”言罢检任再拜。仲虎劝住宝英,愤然日:“大哥成也糊涂,岂可如此不通情理!好了,你们只管住在这里,待日后叔父回到家乡再细说你爹爹回心转意。”当下,吩咐伙计们安排房舍让宝英与田俊住下。不几日,择定吉期,摆下宴席,张灯结彩,吹吹打打,为宝英与田俊完了婚,婚后,仲虎安排宝英夫妇在店中营生。宝英自幼读书,熟捻文墨,仲虎便将店中一应账目交与她执掌。田俊为人诚实敦厚,年轻力壮,在店中做些杂务。绸布店有宝英与田俊细心照顾,从此,生意愈加红火,仲虎很是高兴。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8 15:24:00 +0800 CST  
时光如水,一转眼群雁南归,露寒成霜,已是秋天冬来。一天,仲虎将宝英与田俊叫到面前嘱咐日:、“我已十几载不曾回家,此地距家乡不远,我欲春节回去祭祖,与家人团聚。”
一语未了,宝英面色大变,双膝跪倒,垂泪哀求道:“叔父在上,且听侄女一言:叔父此去,切不可在我爹爹面前提起宝英二字,更不可将我与田郎暂居邯郸的事让爹爹知晓。否则,侄女与田郎在世上将无立足之地。千万千万!”仲虎听了摸不着头脑,不禁暗生疑窦;又见宝英胆战心惊的样子,十分可怜,就答应下来。转眼进入腊月。仲虎嘱咐宝英守好店门,购办年货礼品,骑一匹高头大马,一路向北而去。五日后回到故里—张家庄。家乡一别十余载,面貌大变,已非昔日可比。记得自家位居村中乃一大片楼台亭榭建筑,便径直牵马前行。不想进得院门,方知庄园易帜换了主人。几经周析在村后一处残垣断壁的破院中寻得兄长张伯虎,兄弟相见互道辛苦,不由得老泪纵横,啼嘘便噎。好一阵老兄弟俩才止住悲声,仲虎问:“十几年小弟出门时,我家好不气派,不知何故家业凋零至此。”伯虎摇首叹息道:“唉!一言难尽!如今兄长后悔,已是迟了。”仲虎问:“怎么回事?大哥慢慢说来。”伯虎道:“只因四’r头宝英的婚事,弄得倾家荡产。当初,她要与府中马夫田俊成亲,我不依她,将她嫁与李百万之子为妻。万万不曾料到,这丫头刚烈至极,迎娶那日,竟拽李公子一同投入河中,溺水身亡。那田俊听了宝英死讯,竟也在我家自14而死。
那李百万和田俊家族人在县衙将我告下,打起了官司,只好变卖家产田园应付。后来,官司打输了,我也落得两手空空。不久,你大嫂死了,留下我孤身一人……”说着放声大哭,浊泪横流。仲虎在一旁早听得呆了,猛然抓住大哥双手急切问道:“大哥你说什么,宝英与田俊都死了?’’伯虎道:“是的。
她二人死后,我成全了他们,将他们合葬在北牛山下。”仲虎扯起大哥就走,说:“走,我要到北牛山亲眼看过她们的坟墓。”老哥俩步履踉跄向村西约行了三里路,果见山脚下一片草地中央有座新坟。仲虎问:“这果真是宝英与田俊之墓?下葬时可是大哥亲眼所见?”“当然。二弟怎么啦?我听你言事蹊跷,有什么事吗?”仲虎道:“大哥且莫细问,我要破墓开棺,亲眼见一见宝英侄女儿,你看如何?’’“这是为何?”仲虎此时再忍不住了,就对大哥道出实情:“大哥!宝英和田俊没有死啊!”随即将宝英在邯郸之事细细说与大哥。伯虎听罢,摇摇头苦笑道:“你不用编故事安慰于我,大哥亲眼看着她入葬,如何会死而复生去了邯郸!”仲虎大声道:“大哥!小弟所言俱是实情,决非讴你呀。”伯虎见二弟言词恳切,一脸真诚,不免心下疑惑:难道这世上果真有鬼?便对仲虎道:“这就奇了。既是如此,我与你同去邯郸。亲眼见一见英儿,如何?”仲虎欢喜道:“如此甚好。”
弟兄二人返回家里,春节一过,便草草收拾行装,各自骑马上路,飞奔邯郸而来。待二人来到绸布店时,宝英与田俊已无踪影,不知去向。一伙计将一封书信交与仲虎察日:“小姐与姑爷留下的,请老爷一阅。”仲虎急拆开与大哥同看,见上面写道:“阳世不留刚烈女,阴世有缘做伉俪。”张伯虎、张仲虎兄弟看罢,感叹不已,连连叫道:“见鬼了,见鬼了。

















[完]
十一想出去玩,出不去,太悲剧了,郁闷死了,要憋死我了这破地方,。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8 15:25:00 +0800 CST  
元人冢



夜如墨。
黢黑中有一紫红色光线一闪。
趴在田梗下的朱秦笑了,对身旁的老婆说:“有货,我去看看。”
他跌跌撞撞的摸到古墓旁,借着盗洞口的光,见老乡正用力抠抹一件青花瓷器上的泥土,朱秦低声道:“别擦了,会弄伤瓷釉。这件我要了,开价。”
“五万”墓里有人说。
“三万”
“不行,本来这一坑东西李老板全要。看在亲戚的份上分你一件,等会儿李老板来了,这件玉壶春你也拿不走。万历年间的青花器物,市场价至少十万多。”
朱秦没在说话,用激光手电晃了晃,片刻他妻子过来。付罢款后,夫妻俩匆匆离开。
到家后,朱秦将青花玉壶春洗净后,兴奋的嘿嘿个不停。老婆一旁皱眉道:“嘿嘿啥?一个明代的瓷瓶,在坟地里买还要花五万,你这表弟够黑的。”
“明代?嘿嘿。”朱秦摇头晃脑的说:“这玉壶春的器型、胎质、青花发色、施釉都具备元代至正年间的青花瓷特奌,你看这龙的发须、龙鳞也全是元的风格。嘿嘿,玩清花器,谁也甭想和我斗,这绝对是个大漏儿。”
“元代明代,价格区别大吗?”
“嘿嘿,至少差二十倍。”
“啊?五万变一百万?还是至少?”
朱秦还要显摆,电话响了。
朱秦接罢电话后,脸色很难看。
“咋了?”老婆问。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9 18:51:00 +0800 CST  
“大表弟说,那个帮忙的小工说漏了,李老板知道了玉壶春的事,非要出十万买回去。”
妻子纳闷道:“你表弟他们说这是件明代瓷瓶,李老板还肯出十万?”
朱秦叹道:“这事瞒不人,墓里出土许多器物,没有一件是元以后的东西。李老板是何等人物,他肯定知道这件玉壶春瓶是元青花。”
“那咋办呢?这李老板资产过亿,黑白两道吃得开,难惹。”老婆忐忑不安的说。
“唉,只能忍痛割爱了。”
当天,又通过几次电话,和李老板约定,明天早晨交易。
当晚,朱秦望着釉面温盈剔透的元青花玉壶春瓶,长吁短叹,爱不释手。
老婆劝道:“只一天就赚了五万,可以了。再者说,坟里的东西,摆家里犯疑心。先睡觉吧,明天还得起早呢。”
凌晨三点,朱秦也没惊动老婆,带看玉壶春悄悄离开家。
三分钟后,到了公交车站点。每到后半夜这里经常停泊几辆等客的出租车,可是此刻却人车皆无。正焦急之时,忽然开来一辆高客公交车,车门打开下来一位漂亮妹,甜甜说:“大哥,是去老隍城庙古玩市场吧?”
朱秦忙答应,旋即问:“这车是去隍城庙?以前可没这趟车呀?”
漂亮妹笑曰:“新开的专线,车上快坐满了,大哥上车吧。”
“好吧”朱秦上了车找个空位坐下。他瞥了一眼,车上人头攒动,但没人讲话。他敛回目光,暗中洒笑:嘿嘿,都装神呢,捣动古玩的人都爱摆出髙深莫测的架势,装神。
“老隍城庙到了”漂亮妹银铃般的喊了一声,车上人默默的排队下车,朱秦似乎感到氛围有些不对,但也没多想。
朱秦来到隍城庙东街李老板的古玩店,从提包里取出玉壶春瓷瓶,说:“我只说一句话,天大的漏儿送给李老板了,这是元青花。”
李老板淡然一笑:“我最清楚,这是本年的观赏器。”
交割完毕,朱秦带着十万现金出来。真巧,又碰上来时的那辆髙客公交车,不过此时剩客只有朱秦一人。
临下车时,朱秦问漂亮妹:“这车真方便,未班几点收车?”
漂亮妹莞尔一笑:“天黑后头班,天亮前未班。”
“噢”朱秦点点头,其实他没听明白。
回到家朱秦把十万现金锁进保险柜后,天还大黑,他打个哈欠,躺在床上又睡起回笼觉。
早上九点,朱秦的老婆一轱轳爬起来,望着挂钟自语道:“操蛋,都九点了。”她忙推朱秦:“老朱,快醒醒,定好早晨六点交易,九点了,李老板会发火的。”
朱秦睁开眼,刚要解释已经成交的事,突然传来急急的敲门声。
门打开,李老板一脸怒气的走进来。
朱秦有些发懵,他望着李老板笑道:“李老板您这是…?”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9 18:51:00 +0800 CST  
“朱老弟,成心耍我?”
“怎么,那瓷瓶有问题?”
“啥瓷瓶?”
“元青花玉壶春啊,咱哥俩刚成交的呀。”
李老板脸色由怒变惊:“你,你刚和我成交?在那儿?”
“就在隍城庙你的古玩店里。”接着他把后夜如何乘大巴车如何交易过程讲叙一遍。
李老板围着朱秦绕了一圈乜着眼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撒谎,第二你撞鬼了。”
“我真没撒谎。”
“那就是说这世界上真有鬼喽?”李老板冷笑道。
“李老板,你,你明明刚和我交易完,转脸又来这手。对了,这是去老隍城庙的车票,你看…”朱秦突然脸色煞白,他从兜里掏出的居然是一张黄烧纸。
李老板见朱秦的神色不象作戏,也愣了一下,拿过黄烧纸端详片刻,说:“你刚才说,那辆大巴车是去老隍城庙?”
“不是我说的,是那女乘务员说终点站是老隍城庙。”
“天呐!”朱秦的老婆在一旁顿足道:“也不过过脑子,老隍城庙不就是现在陵园墓地吗?”
“啊?”朱秦顿感后背发凉。
“卖玉壶春的钱呢?”李老板神情亦有些紧张,盯着朱秦问。
“放保险柜里了。”
朱秦打开保险箱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老板凑过去一看,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十迭冥币,最上层放着一张黄纸笺,他取过一看,黄笺上居然用巴思巴文写道:魂非魂,物非物,必报焉。
朱秦不识巴思巴文,惊道:“写的啥?”
李老板没理朱秦,突然咬破食指在黄纸笺上同样用巴思巴文写道:“魂归魂,物归物,乞恕宥。”然后将黄笺当场焚烧。
……
后来,李老板出重金在老隍城庙陵园内建了一座墓,碑铭是:袁仁之冢。
后来,这个故事在圈内传开,盗墓者多一半都转了行。



















[完]
晚上好,早点睡。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29 18:52:00 +0800 CST  
一个穷秀才的复仇遗书





孔家庄有个姓方的穷秀才,因家事和村里的首富孔财主对薄公堂,打输了官司。跌了面子不说,还赔了孔财主一百块银元。方秀才一口怨气郁结于胸,慢慢转成绝症,不治而亡。
临终之际,方秀才留下两个蜡封密匣。说一个密匣里装的,是他写的《复仇遗书》。告诉家人,待他死后入殓时,将此匣与他垫头为枕,葬于墓中。等孩子长大成人时,再从墓中取出,按遗书中所写,依计而行。另一密匣所装何物,他至死没说。只是嘱咐夫人,在他死后三天圆了坟,务必把此密匣亲自送到孔财主家中。方秀才说,凭这两个密匣,可保方家日后逢凶化吉,高枕无忧。
孔财主虽说财大气粗,有些盛气凌人。但见因一场官司,断送了一条性命,也着实感到心神不定。又听说方秀才写了一个《复仇遗书》,随葬埋进了坟里,更加让他如坐针毡,寝食不安。他恨不得立马从方秀才的坟里扒出那个《复仇遗书》看个究竟。可当地有个风俗,人死后,家人须在新坟前笼火堆连守三夜,名曰烧炕。这让孔财主一时难以下手。三天圆坟,笼火守夜的人一撤,孔财主便迫不及待的请盗墓高手从方秀才的坟中盗出《复仇遗书》,然后让家人把他反锁在一个闲屋里,急不可耐的翻看起来。
这《复仇遗书》共有四七二十八页,每页只有一个字。分别是:化、用、诸、葛、身、后、计、敌、过、曹、营、百、万、兵、为、仇、劳、心、心、胸、窄、友、善、邻、里、路、路、通。
孔财主手沾唾沫,一页一页的翻看完毕,不由得眉头紧锁。心说这跟屁崩的似的,一页就一个字。啥意思呢?。就在他心不在焉的合上这份《复仇遗书》时,发现最后一页的背面,有两行蝇头小楷。待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喊了一声:“我命休矣!”便瘫在了地上。
听到屋中动静,家人赶忙打开门锁进来。就见孔财主瘫在地上,面黄如蜡,没有一点血色。家人忙把他搀起,扶到太师椅上,不迭声的喊着老爷问到:“老爷咋了?老爷你这到底是咋了?”可此时的孔财主却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就见他吃力的抬起手指着桌上《复仇遗书》背面。有略通文墨的便赶紧拿起《复仇遗书》,把背面的那两行蝇头小揩念给大家听:“孔财主,你死定了。料定你必盗取此书,我便效仿诸葛亮死后治死司马懿之法,已在每页边角处涂上百日断肠草毒药。只要你用手指沾舌尖唾沫翻看,纸上之毒,便可借此入口,进到体内。不出百日,必定毒发身亡。此毒是我按祖传秘方自行配制,外人没药能解。”
直到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老爷是在翻看《复仇遗书》的过程中中了涂在书页上的百日断肠草之毒,百日之内便要毒发身亡。
见当家人遭此暗算,眼看性命不保,孔家上下,立时乱做一团。
此时刚好方秀才死后三天圆了坟,方夫人便遵照丈夫临终嘱咐,亲自登门,把那个蜡封的密匣送到了孔家。
孔家人打开密匣一看,不由得一阵唏嘘。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装的居然是救命的解药秘方。可对这个秘方,孔家人是疑虑重重。心说方秀才既然设下毒计要毒死孔财主复仇,他老婆还会主动上门送来解药秘方?恐怕其中有诈。可谁知孔财主一听有了解药秘方,“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如今是武大郎服毒,吃是死,不吃也是死。不如就按着秘方试试再说。他老婆也说,死马就当活马治吧。
话说自此之后,方夫人每天早起扒灰时,就会发现灶堂里有一块银元。说实话,因方秀才生前光知子曰诗云,对治家之道一窍不通,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待经了这场官司和给方秀才问医抓药的一通折腾,家里已是一贫如洗。发丧完方秀才之后不久,家里便缺粮断顿,揭不开锅了。恰在山穷水尽之时,在灶堂里冒出了意外之财。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可后来,方夫人便慢慢的感到忐忑不安起来。心说,这平白无故的,咋就会在灶堂里冒出银元来呢?
为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方夫人夜里趴在窗户旁,静静地听着院里的动静。鸡叫三遍,窗户纸开始发白。就听院里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方夫人用舌尖舔破窗纸,往外看去。可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黑咕隆咚的,就见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前,轻轻的拨开门杈,悄悄推门而入。过了一会,那个人又悄悄出来,轻轻带门,又把门杈拨上,转身而去。这时天光放亮,方夫人依稀辨出,这个人居然是仇家孔财主。
方夫人赶紧下炕到外屋厨房,发现别处都没变样,只是灶膛有蹭过的迹象。方夫人伸手往灶膛里一掏,掏出了一块银元。

楼主 安安_ss  发布于 2013-09-30 10:22:00 +0800 CST  

楼主:安安_ss

字数:507641

发表时间:2013-04-21 00:2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1 09:00:24 +0800 CST

评论数:580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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