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这就是小嗝嗝的打嗝表演，我们现在都知道了——他人如其名！”暴芙纳特连忙叫道。维京人都开始喝彩，大部分人都转向斯图依克，祝贺他教育出了一个优秀的儿子。


小嗝嗝的头又垂了下去。“……你放开他……”鼻涕粗对鱼脚丝说，同时退到了好几步开外，鱼脚丝则缓缓松开了手。


小嗝嗝感觉地面向自己扑过来，还没来得及抵抗，脸就贴在了大厅湿润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头盔撞击地面时发出“铛”的一声。


“雷神的，快把他扶起来！”鼻涕粗命令道。


小嗝嗝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他看到阿斯翠正搀扶着自己，小嗝嗝努力扭头看向她，而阿斯翠则被酒味熏得别过头去。


终于到了门口，他被带出门外，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你们在干什么！”高伯从门后闪出来，显然他也喝了酒，他的两颊红红的。鼻涕粗把小嗝嗝挡在自己身后说：“啊我们出来晒太阳，小嗝嗝正准备走呢！”

“怎么能这样，宴会开幕式还没过去呢，一会跳完舞才能走！”高伯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的过来看小嗝嗝。


“啊啊啊，他喝了酒——”鼻涕粗拦住高伯，“他非得走，你就回去喝酒吧，我们也在试图拦住他，晒完太阳我们就进去……”高伯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大厅。


“我们要快把小嗝嗝送回家，要是首领知道我们把他灌成这样，会发火的！”鱼脚丝说。


“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鼻涕粗向四周望望，“啊，有主意了！”他伸手招呼在台阶下面晒太阳的无牙，让它过来，无牙见状，就开始顺着台阶往上爬。


“小嗝嗝，你还好吗？你能不能骑龙？”阿斯翠凑上来，关切地问道。小嗝嗝刚想试着说话，结果一呼气，酒气又喷到了阿斯翠脸上，弄的阿斯翠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走开了，“你们快点，一会高伯就发现我们了！”


无牙到了众人面前，小嗝嗝喝醉了根本动不了，他被人扶到了无牙的背上。

“你们赶紧给我进来！”高伯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无牙，听好了，带他回家……总之离开这里，明白吗？赶紧走吧！”鼻涕粗弯腰指着无牙的脑门说道，说完，他就被伙伴们招呼进了屋。


大门“咚”地一声把小嗝嗝和无牙关在了外面。


无牙开始驮着小嗝嗝下楼梯，小嗝嗝迷迷糊糊地抓着把手，听见门后传来的对话声：“是他要走的，高伯，我们谁都拦不住他！”鼻涕粗叫道，“他们几个能证明！”


“是的，是啊没错……”伙伴们纷纷附和。


“好吧，好吧，给我回桌子那边去！”高伯吼道。

小嗝嗝在恍惚之间踩下了尾翼踏板，无牙以为小嗝嗝要飞，于是张开翅膀配合，四条腿一使劲，就腾了空。


无牙刚一起跳，小嗝嗝跟觉浑身一轻，腿一松，尾翼又合住了。结果无牙没有飞起来，反而落下去，人龙一起栽在了草坪上，小嗝嗝从无牙背上掉下来，落在了悬崖边的草地上。


“多美的风景啊，是吧，哥们？”小嗝嗝看着碧海蓝天，喃喃地说。


无牙凑上来，用脸庞蹭着小嗝嗝，发出“咕咕”的声音，小嗝嗝一喘气，自己都被酒味熏了一下，但是无牙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仍然用脸贴着小嗝嗝。


小嗝嗝就地躺下，感觉眼皮沉重无比。无牙也在他身边趴下来。穿着全套味精盔甲的小嗝嗝闭上眼，睡着了，就像在战场激烈地厮杀后，因困倦席地休息的维京勇士一样。

【第七章结束】感谢（为数不多的）大家的支持！

【第八章】外面的暗影（pov：高伯）

“斯图依克，他们就快来了。”高伯背靠着火塘说道。

酩酊大醉的首领正沉浸在乔根森先生的另一个荤段子里不能自拔，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脑海里幻想出了刚才笑话里的情形。

“首领！”高伯把酒杯砸在桌子上，附近的所有人都注视着他。“您和泥沼贼的贵宾约好，将在日落时见面。”高伯说道，“很抱歉打扰到您的美妙幻想，但是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首领脸上泛着因醉酒产生的红晕，慢吞吞地说：“还有一个半小时呢，别着急嘛，至少——”他举起手里的盘子，“——得让我先把这几位贵宾招待了。”

高伯打量着盘子里的贵宾们，它们分别是两块黑布丁、三片黑面包和五个鸡蛋。“希望您和布丁代表团的会面不要太久。”高伯慢悠悠地说道，一看到首领盘子里的佳肴，他自己也不禁想再吃一点。

“对嘛对嘛，见完这些再见那些嘛。”拉尔森夫人一边说一边又往首领的盘子里添了一大块肉，“现烤的小牛肉，加了一点阿拉伯香料和罗勒叶，我找商人约翰从南边进的，请首领品尝。”

“拉尔森夫人，我看了古斯塔夫写的诗，很不错。显然您的教育在他身上起了很大作用。”高伯笑着说。

“那些是词，不过谢谢您的夸奖。”拉尔森夫人满脸堆笑着欠身行礼，“我最近在教他读书写字，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对龙更感兴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告退了。”拉尔森夫人说完又是一欠身，然后退开了。

“多么有礼貌有教养的女士啊。”高伯在心里默默感叹。斯图依克一边啃黑面包一边听乔根森先生讲故事，听到高潮处甚至直接把嘴里的面包喷了出来。

“……是啊没错，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乔根森先生抹了一把脸上的面包渣。

高伯端着半杯酒，晃悠到门边，看见鼻涕粗、阿斯翠、鱼脚丝和双胞胎正围坐在离门最近的一张长桌子边窃窃私语。他们讨论得太过投入，高伯的到来没有引起他们的丝毫注意。高伯正想要打招呼，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阿斯翠的话就进了他的耳朵：“……总之我们闯了祸，我们要么把小嗝嗝藏起来，不让首领在他恢复前找到他，要么就想办法给他醒酒。”

“我们没有解酒药，也许古稀有办法，但是我们前一分钟把小嗝嗝领到古稀那里，后一分钟首领就会知道。”鱼脚丝说道。

“我知道几个解酒的办法，是我的约根舅舅说的……”悍夫纳特懒洋洋地说道。

“你到底有多少个舅舅？这么多年你的舅舅从来不重样，而我们却一个也没见到。”鼻涕粗不耐烦地叫道。

“你没有见到不代表不存在！上次波得舅舅来的时候你正好出海了，再上一次艾德森舅舅来的时候，你正揪着小嗝嗝的衣领在他家后面让他离阿斯翠远一点……”

“我们能不能回到解酒药这个话题上来？！”鼻涕粗连忙打断。

“你让小嗝嗝离谁远一点？”阿斯翠冷冷地问道。

“就是……”鼻涕粗被阿斯翠凶狠的表情吓到了，支支吾吾地说，屠龙训练课的第一天，小嗝嗝下午准备去树林里，他一出门我就把他截住……”

“这是我的私事，你少管！”阿斯翠把酒杯摔在桌面上，就全都溅到鼻涕粗的脸上，“总之，我先把小嗝嗝带到一个没有人去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下，你们就说他去骑龙飞行——总之，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首领和高——”阿斯翠一抬头，和高伯正好四目相对，其他骑手也扭过头来，见到高伯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只有暴芙纳特还举起酒杯，用她以为轻松的语气给高伯打招呼。

鼻涕粗最后用随意的口气说道：“先生，是鱼脚丝给……”

“够了！”高伯吼道：“很显然酒不是鱼脚丝灌的，他的父亲没少因为喝醉酒而吃苦头，所以我相信，他肯定不会把喝酒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强加给别人。至于你……”高伯俯下身，“鼻涕粗，我觉得你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鼻涕粗还想辩解，但是高伯提高音调说道：“现在首领比较忙，但是我还是得把这件事告诉他。如果小嗝嗝因为喝醉酒而出了什么意外，账就全算在你们几个头上！”骑手们都低着头不言语，就连鼻涕粗居然也面露愧色。

“高伯！”斯图依克走过来，看来他已经从宴会的欢乐和慵懒中恢复过来，披着披风，十分神气地迈着大步走来，“我想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去吧！”高伯点点头。斯图依克看到骑手们，还专门微笑着招招手，这就算是他对龙骑手在龙岛战斗的全部嘉奖。

“我们先找到小嗝嗝，我有话和他说。”斯图依克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

“首领，小嗝嗝他……”没等高伯说完，斯图依克就打开门出去了。“等我回头找你们算账！”高伯扭头冲着龙骑手们说完这句话，也推门走到了室外。

“希望如此，那么——”二人已经走到楼梯下，高伯扭头望着四周，“小嗝嗝现在在哪里？他应该知道今晚会议的事情吧？”

“你快去找他，我去屋子里做些准备。”斯图依克转身回了房。

“找他……说得就像这很容易一样，以前他是满地乱跑，现在他已经能飞天了。”高伯自言自语道。有条龙就是好，高伯又想，要是我也有一条龙就好了。

就在这时，就当“龙”这个念头钻进他的脑子里时，他发现悬崖边的草地上有一个黑影，背部还一起一伏的。高伯走近一看，发现正是无牙——它蜷缩着身子，趴在草地上睡觉，而在它蜷缩起形成的圆圈中心，翅膀下面的，就是小嗝嗝。小嗝嗝枕着无牙的尾巴，盖着无牙的翅膀，也在呼呼大睡。高伯走近时发出了脚步声，无牙一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来，瞪大眼睛，并用翅膀把小嗝嗝全盖住了。当它注意到来人是高伯时，就明显放松多了，张开翅膀，把里面睡觉的小嗝嗝展示给他看。

“现在由我来照顾他吧。”高伯轻抚着无牙的脑袋，发现粗糙干冷，于是嘀咕道，“真不知道小嗝嗝是怎么想到靠摸脑门来驯龙的。”

他蹲下去，准备把小嗝嗝摇醒。但是高伯一凑近小嗝嗝，就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他伸手推推小嗝嗝的肩膀，推了好几下，小嗝嗝才慢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呻吟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高伯。

“早上好，高伯——”小嗝嗝懒洋洋地说道，“现在几点了？”

他蹲下去，准备把小嗝嗝摇醒。但是高伯一凑近小嗝嗝，就立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他伸手推推小嗝嗝的肩膀，推了好几下，小嗝嗝才慢慢悠悠地转过头来，呻吟了一声，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高伯。

“早上好，高伯——”小嗝嗝懒洋洋地说道，“现在几点了？”

“太阳快落山了，你爸爸找你有事，快起来吧。”高伯不由小嗝嗝说别的，拽着小嗝嗝的胳臂就往上拉。小嗝嗝喝醉了酒，身子软绵绵的，只能让高伯在上面拽，无牙伸着大脑袋从背后往上顶，最后才终于站了起来。

高伯仔细打量着小嗝嗝，发现他的衣服和盔甲上全都沾满了污泥和酒痕，小嗝嗝的油乎乎的嘴边甚至还沾着一粒黑布丁。高伯正打算责怪，但是看小嗝嗝拄着斧头、靠着无牙站在那里， 小脑袋一下一下地磕——马上就要站着睡着，也就把气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要先洗洗脸，换身衣服，然后再去见你父亲，不然他一看见你现在的狼狈样，肯定又要生气。”高伯用他以为十分和蔼地口吻说道。

“不用……不用不用，我……好着呢，我……现在就去找……我爸爸。”小嗝嗝晃着脑袋，仿佛舌头打了个结，“嘿，高——伯……伯，你穿了两只……靴子啊。”

高伯曾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一条腿，现在那个地方是一个假肢——显然小嗝嗝已经晕到看事物都开始重影了。“现在去铁匠铺——”高伯搀着小嗝嗝，“很抱歉，我必须对你动点武力，好让你把你肚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不会吐，你不用拿你那四只眼睛看着我，我……呃——”还没等小嗝嗝说完，他身子一颤，就开始呕吐。呕吐物在地上攒了一大滩，散发着酒味和酸臭味，弄得高伯和无牙都急忙往旁边躲闪。小嗝嗝吐完，又要摔倒，使得无牙急忙又窜上来用脑袋顶住小嗝嗝，偏偏无牙着急没仔细看——它的一只前爪稳稳当当地才进了那一坨呕吐物里。

“什么也别说了，走吧！”高伯拽着小嗝嗝，走到广场上，“跟我去铁匠铺！”

“高伯！小嗝嗝！”高伯扭头，发现是阿斯翠正向他们跑来，“斯图伊克让我通知你，马上去开会。”

“真是活见鬼，我还要带这个小祖宗去收拾他的烂摊子！”高伯抽出一条灰不溜秋的布，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又顺手一闻，发现味道不比小嗝嗝的呕吐物好闻多少，于是就把布摔到了地上，“他喝醉了酒，又吐了，现在弄成了这样。”

“我知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阿斯翠低下了头，“要不您去见首领，我带他去收拾。”

“这样也好，那样的话——你扶好。”高伯把小嗝嗝的胳臂递给阿斯翠，阿斯翠小心翼翼地抓住。小嗝嗝在这期间一直耸拉着脑袋，对这一切都没有反应。

“那我先走了。”高伯离开阿斯翠，急急忙忙跑到了斯图伊克的家里。高伯一进门，就看到斯图依克坐在桌子后面，正在喝着一个小瓶子里的东西。

“解酒药，商人约翰给我的。他说很管用，我试了试，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斯图依克说道。

高伯刚想问还能不能留一些解酒药给小嗝嗝，但是还没问出口，斯图依克就昂着头，把瓶子里的东西全喝光了。

“泥沼贼的客人马上就到，我们要打起精神，把他们一举拿下！”斯图伊克站起身来，斗志昂扬地说道，“这就是给小嗝嗝的一个最好的示范，教会他如何在这个纸和笔组成的战场上大获全胜。”

“是的，首领。”高伯应和道。他注意到了桌子上的文件，和协议文本的原件——一个巨大的卷轴，“我能看看这个文件吗？”

斯图伊克摆摆手，高伯就把卷轴拿起来展开，开始阅读里面的条款：

“长夜已尽，海波平静。值此万象更新之季、冬去春来之时，承阿斯加德之祥瑞、瓦尔哈拉之荣光，继先祖伟岸之英灵、后生茁壮之雄风；乌云蔽日之秋已逝，雷电惊夜之载已往；现世之人，无不喜之、安之、乐之；毛霍里根与泥沼贼两部，友谊深厚，交往已久；喜和而不厌战，崇武而不言争，是为蛮族群岛文明之典范、罗马帝国荣光之再生……”

“读什么啊，你是传令官吗？”斯图伊克不耐烦地说道，“前五段全是这种废话，你直接往后看吧。”

“好吧，我看看……”高伯瞪大眼睛读道，“第一条，此条约经两部首领签署，任何一方不得单方面废除。第二条，如有一方需要单方面废除此条约，需要征求另外一方的同意。第三条，如有一方需要单方面废除此条约。在征求另一方许可未果的情况下，仍要坚持废除此条约者，须向另一方递交正式的新条约文本……我还是继续往后跳着看吧……第七十五条，博克岛每年提供的龙鳞应当高于第四十三条之规定数额，不得低于此数额之八成，本协议保护的最高上限为规定数额的十三成。第七十六条，泥沼贼部落用于交换龙鳞的货物应为燕麦和小麦，二者规定量见第四十四条，泥沼贼部落所提供、并保证运到博克岛仍保质之最低下限为规定量之九成，最高……”

“你能够看得出来，我们双方都规定了最低限度。”斯图伊克说道，“但是很显然，我们目前提供不了这么多，以后只会更少，原因很简单——”

“我们和龙的和平协定？”高伯答道。

“是的，所以我想用其他手段代替龙鳞。我们今年能提供的也只有预定量的六成，都是在夏天集中收获的。”

斯图伊克所说的“收获”高伯当然清楚，那个时候首领带着几十号人去山里和邻近岛屿杀了几十只龙，才凑够了这些量。那个时候，小嗝嗝正在铁匠铺里做他的捕龙索套发射器，同时忍受高伯和鼻涕粗的数落。当时鼻涕粗还说，如果小嗝嗝能用这个机器抓住夜煞，他就把名字倒着写。

斯图伊克用手指捣着桌面说道：“所以，我们这一次能遇到的最好的情况就是用其他条件代替龙鳞，但是……”

“首领。”斯派特罗推门而入。

“啊，斯派特罗，辛苦你了。不知道你打听到什么没有。”斯图伊克说道，然后又转向高伯：“我让他去打探泥沼贼那边的情况。”

“阿斯翠和古斯塔夫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接近他们，阿斯翠被小嗝嗝派去当向导，古斯塔夫借送信的机会也在屋子周围转了一段时间，总之——”斯派特罗坐下来，“泥沼贼今年粮食减产，他们似乎要和我们讨论修改条约的问题……”

斯图伊克听罢，立即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这下我们就都有退路了，一切就简单多了。各位，我们只要一起把戏演好，就能顺理成章地把这个条约给改了，然后天下太平——高伯，小嗝嗝在哪里？我要他现在就来！”

“小嗝嗝一时半会来不了，首领。”高伯低着头答道。

“又在关键时刻出毛病！”斯图伊克趾高气昂地抱怨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被——”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斯图伊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小嗝嗝的损失大了，他缺勤了很重要的一课！”

斯派特罗和高伯帮忙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摆好了几张椅子，点起了篝火，又翻出了几个落满灰、沾着蜘蛛网、镶着金边的酒杯。

“铜的。”高伯看斯派特罗盯着酒杯两眼放光，于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