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温暖如初,深情不被辜负】润玉邝露同人甜虐 脸皮薄别喷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3:00 +0800 CST  
血淋漓
(一)
孤峰之巅。
润玉独立,他微微仰头,眼神落在远方某一处,温柔且安静。他身上披戴的铠甲本应银光闪耀,此刻却半点光辉也无。无论何时,他的背影永远是修长挺立的,就算此刻衣衫被斑驳的血迹掩盖,浑身狼狈,亦从未失去过那份气定神闲的风度。
我和阿魇从天而降,周遭一行稍作休憩的倦将暗淡的眼睛里迸发出希冀的光芒。
“天女!是天女和仙鹿!”
“这世上真有天人……”
“有天人相助,小将军必胜!”
“小将军必胜!小将军必胜!……”
我在一片呼声中走近他,眼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跑出来,我闭眼,又睁开,用衣袖抹去。
他一直没有回头,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来了。”
我望着他的忧伤的背脊。
“嗯,我来了,润玉。”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3:00 +0800 CST  
他转身,眼中悲喜莫名,喃喃不知对谁,“还是来了。”
“我伤你那一剑,你不记得了?”
我很认真地对他说:“你就是刺我一万剑,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死不了的。”
他无言。
我好想抱住他,可是我不敢,阿魇说不许我再靠近他。
有几缕发丝狼狈地挂在额旁,他神情落魄,道:“你可知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我先是假意接近你,求你收留。而后暗地里联合旧部,招兵买马,蛰伏伺机。那日我得知母亲被强掳,便知再等不得。你可知这些年,我心中日日夜夜没有一刻忘记过那些仇恨,它们就像蚀骨的虫啃咬我,一寸一寸深入骨髓。我求你帮我杀人,你不愿,我也逼迫不了你。你可知?就连你今日来此,亦在我算计之中……你听明白了么?”
我很认真地说:“骗就骗吧,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你病得不轻……”
我扬起笑脸。
他终于卸下冷漠,上前想要搂住我,我惊慌,迅速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撞上一方胸膛。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4:00 +0800 CST  
阿魇笑。
润玉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片刻也笑。
两张差不多的脸同时笑起来,气氛着实诡异。
墨发轻扬,银发飘逸。落日余晖下,我仿佛看到了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斗鸡。
拧眉,不屑,“今日一见,我方明了,原是我不在时她感到寂寞,寻了个替身而已。”
挑眉,扬唇,“哦?鹿仙既然觉得自己是她心中所系,为何相处几百年,她终是清清白白跟了润玉。莫不是鹿仙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白纸一张,凡事随性,我珍她惜她,岂会和你一般诱骗于她。只是不知,为何会有枭小贼人为达目的,忍心利用一个懵懂女子。”
“诱骗?我俩两情相悦,结发夫妻,如何有诱骗一说?”
“呵,你还不知!多年前她神智被忘川河水所伤,如今心智有如稚童,根本不知道自己行事对错,亦不懂其他。你不是诱骗是什么?我问你,她可曾亲口说过爱你?”
阿魇一字一句,如锤如鼓,“她根本……根本心智不全! ”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4:00 +0800 CST  
润玉恍若被雷击,震惊的眼神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脸上烧个洞出来。
我也极为震惊,怎么没人告诉我,心智不全是怎么个意思?
润玉似在回忆,他喃喃,“难怪……难怪你行事不合常理……从前我以为你本性如此,却不知……”他慌乱的眼神片刻后又恢复清明,“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意。”他伸手想抚触我的脸颊,被我躲开了,他眼中还有希望,“我现在只想听你说一句,玉露,我与他,你想和谁在一起?”
我垂目,道:“我定是要和阿魇在一起的,我已答应了他。”
他的手僵硬在空中,继而无力垂下,他一语不发,提剑转身。
润玉走到人群中,在一众将士目光下,举剑向月,朗声。
“尔等已见,天女庇佑,吾乃天命所归。”他目光如炬,“今夜,便是我等攻破皇城之时!”
他发掠过我的肩,在众人欢呼中丢下一句,“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夜,亥时,润玉军心大振,一举攻池破城,城内喊杀声冲天,哀嚎声此起彼伏。
我与阿魇立于城墙之上,阿魇目光悲悯,“你不杀伯仁。”倒似还有下句。
我看见脚下那些乌压压一片的尸体,嗅到刺鼻的血腥,头痛欲裂。
润玉银甲加身,执长剑在手,褪了一身祥和,眉目间尽是狠戾。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5:00 +0800 CST  
“润玉小贼!”
如火如荼的战事在一声怒喝中停下,空气突然无比安静,只见披头散发的老皇帝手持长剑,于高台上,将一个妇人挟持身前。
润玉惊滞,“娘!”
老皇帝把剑横在云升公主的脖子上,狞笑,“爬过来。”
润玉的母亲面无表情,她看着润玉跪倒在尘埃里,一步一步在地面上膝行。
阿魇将想要冲过去的我以定身法制住,“凡人命数,不可插手。”
润玉昂着头,上身挺得笔直,无论何时,他都从不曾低下头,不曾失了半点分寸。
被挟持的公主突然笑出声来,如一朵璀璨的玫瑰,笑得众人皆疑。老皇帝抓住她的衣领呵斥,她反而越笑越开心,状若疯癫。
“你笑什么?!你闭嘴!闭嘴!”
润玉的母亲用手指指着润玉,“你可知他是谁?”
老皇帝怔怔。红唇微启,公主极具魅惑地与他耳语,他听得目眦尽裂。润玉看准他失魂落魄的时机,跃上高台夺了他手中剑,刺入其胸口正中。
老皇帝还张着惊讶的口,“善儿……我的善儿……为父找了你好多年啊……”
润玉骇极,目向他的母亲,那个在修罗战场上也不见一丝慌乱,杀伐决断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问,“娘……娘!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公主只是癫狂的笑,笑得遏制不住,却对着老皇帝轻言细语,“你杀我夫君,灭我族人,强迫于我。我也定要你尝尽人间苦楚。啊,我还记得善儿小时候可爱得紧呢,你发妻临死前紧紧抱着他,好可怜啊……”
润玉抓着公主的衣角,嘶声,“娘!娘!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公主俯身下来,抱住他,像看着一只可怜的小兽,她抚摸着他的头,润玉呆呆看着她慈母般的脸,才发现自己胸口插上了一柄匕首。
一朵血花晕染开来。
“疯妇!”老皇帝睁着眼,没了气息。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3 10:16:00 +0800 CST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4 11:38:00 +0800 CST  
清风,吹来了浓重的血腥气。
我竟觉得有些甜丝丝的,像蜜糖……
我眼清目明,我身心畅快,我此刻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血流遍地!
我抬头望那天空一轮月,它已染上鲜血的颜色。
我笑。
快意、快意……
我是被阿魇的一个耳光打醒的,紧接着木簪断裂,跌入血泊中。
我的手一松,手上拿着的金属亦落地。
阿魇发丝蓬乱,眼神绝望,他的肩胛正流着涓涓的血,似和谁刚刚一番恶战。他流着蓝色的泪,“一切都完了,我不该带你来的……”
我环顾那满地的血肉模糊,我惊得浑身抖如筛糠,我捂住鼻子,满手的血污却引得我剧烈呕吐。
不知过了过久,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雷鸣,黑幕被闪电割碎,竟是离皇城越来越近。
阿魇摇摇晃晃地起身,喃喃说:“天罚来了,躲不掉了。”
天边有流星雨划过。
他突然抱紧我,用尽力气吻住我。
我被推到在地,阿魇化了真身,将铁蹄踏在我身上。
下一瞬,无数的流星化为星剑,穿过他的胸膛。
我呆呆的看。
那星剑好似无穷无尽……
耳旁似有猛兽的呼啸声,巨大的啸声竟生生盖住了电闪雷鸣。
阿魇嘶喊:“我撑不住了,救她——”
他在我眼前化为齑粉,消失殆尽。
“阿魇。”我眨了眨眼睛。
等待那星剑将我一并穿透。
此时,有一束银白的光撒在我的脸上。我看见一条银色的长物盘旋直上,万丈的光芒却散发出丝丝温和之意。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龙啊。
我心想,果然和阿魇说的一样,是很丑的东西。
那白龙似是看了我一眼,转头向星剑群中飞去。
夜空下起了银色的血雨,我伸手,一片沾血白鳞落在掌心。
我闭上了眼睛。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4 11:39:00 +0800 CST  
红尘一世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9 13:53:00 +0800 CST  
我头一次见他,是在太巳府中。
他一袭青衣,漆黑的发用同样颜色的发带束着,弯下身对我温和地笑着。
“露儿,你可愿随我去天宫?”
饶是我只有五岁,也觉得眼前这人长得可真是好看得不得了,细想,也可能是我年纪小,没见过什么美男子的缘故。
我躲在爹爹的衣摆后,露出半边脸,“天宫有什么好的?”
他干脆蹲下,握住我的手将我从爹爹身后牵出来,动作轻柔,“天宫很大很漂亮,还有一座彩虹桥。”
我摇头。
“天宫有很多好吃的,糖葫芦,糖饼,有很多。”
我摇头。
“我会做饭给你吃。”
我忍不住哭,“爹爹!他是人贩子……”
爹爹用袖口擦汗,“瞎说!天帝陛下怎会是人贩子?陛下息怒,小孩子不懂事……”
我倒是看不出他有生气的样子,虽眼底有尴尬一闪而过,但马上又重回了暖意。
“你是天帝?”我来了兴致,抹了一把鼻涕。
“呵呵,是啊。”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偷偷在他脸上楷了鼻涕,“他们说天帝是一尾龙,你现真身给我瞧瞧,我倒要看看龙是个怎样又丑又恶的东西。”
爹爹咳得好似患了痨病,我连忙在他身上拍了拍。
天帝保持微笑。
他对我伸手,“我抱抱你可好?”
“不好,你又不现真身给我瞧。”
“我真身又丑又恶,怕吓着你。”
我偏过头去。
他小声和我耳语,“我晚上偷偷给你一个人看,可好?”
我高兴,遂楼了他的脖子,他抱我起身,看起来心情甚好。
我礼貌唤他,“叔叔、叔叔。”
他保持微笑,“不要叫我叔叔。”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9 13:55:00 +0800 CST  
“伯伯?”
“也不要叫我伯伯。”
“那……大爷?”
“……”
我伤透了小小的脑筋,这个天帝好生奇怪。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是记性不好,自己的名字都要想个许久,他嘴角苦涩。
“我叫润玉。”
我唤他,“润玉。”
他闭了闭好看的眼睛,好似心中被小锯拉过。再睁眼,星河密布,“叫我润玉哥哥罢。”
我摇头,“不要。”
“为甚?”
“你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
爹爹又咳,“瞎说!天帝陛下正值盛年,如日中天如日中天……”
他也不生气,“好,那便去掉哥哥二字。”
我眨眨眼,“我要骑大马。”
“骑大马是什么?”
“就是骑在脖子上,你就是大马。”
爹爹胡子都飞起来了,“胡闹!胡闹!怎可让天帝陛下……”
反倒是天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将我举起放在肩上。
他的个子比爹爹高得多,我都可以看到府邸高墙外的花树。他如此听话,我也该讲信用才是,所以我开心地唤他,“润玉。”
润玉回报我以微笑,捏着我两只手,“露儿乖,我们回宫去罢。”
“那我以后要是想爹爹了怎么办?我可以回来看他吗?”
“我会让你爹爹来我宫中看你。”
我对爹爹挥手告别,心中想着,他说的那些好吃的,好似很不错。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9 13:55:00 +0800 CST  
那知这天宫虽堂皇无比,却着实无趣。屈指一数,能陪我玩的只有那狐狸仙人,青蛇彦佑,还有一些小仙侍罢了……
好生无聊,倒不如我太巳府,还有些年龄相仿的小仙童一起玩泥巴来的好。
狐狸仙人捏着我脸上的肉,一脸舒爽,“小东西,都是你害的我的机机被贬下凡尘,还不让老夫好生捏一把!”
我不明白,“你的机机是什么?”
狐狸仙人一脸羞涩,摆手,“莫瞎说。”
“凡尘可是个地方?”
他将我牵到天河旁,“诺,下面就是红尘凡世,你看看。”
我伸头望下去,凡尘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一派热闹的光景。
一些小童你追我打,手上拿着不知是何稀罕物,我急着看真切,却不想一头栽入天河之中。
“小露珠!这可如何是好……润玉!”
我坠的急,怕得紧紧闭上眼睛,想起前段时日在太巳府爬高墙,摔得屁股又红又肿可疼了。心想这次肯定要摔得更惨。
很久很久,终于不再下降,落在一个怀抱里。
那人白衣飘扬,抱着我轻轻落地。
“润玉!”我欢喜地搂住他的脖子。
“又调皮。”口中责怪,可眼中却有暖意。
我环顾,见四周是一片绿草树荫,心道这凡尘也和天界并无什么不同。
忽地,半人高的草丛中一阵窸窣。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9 13:56:00 +0800 CST  
似有人声,“好一股仙气,原来是两个小神仙,我今天可是撞上大运了,吃了你们,不知要增加多少灵力。”一个面相丑恶的东西从草丛中钻出来,冲着我呲着牙,又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恶~好丑!我抱紧了玉哥哥的脖子,忍不住哭。
润玉眉头微皱。
那东西说的不假,他是撞上大运了。反正怎么形容呢?我觉得他的脸比没挨揍之前更惨不忍睹了。
“润玉,这凡尘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尽是些丑东西,你快带我回天宫吧。”
他抱着我看向远方,目光深远,“凡尘,是个好地方呢。有糖人,还有花灯……”
我一下来了兴致,“润玉带我去看看可行?”见他不说话,我晃着他的脖子,“去嘛去嘛。”
他温和一笑,“好。”
“露儿想玩多久?”
“嗯……就玩到腻了为止吧。”
“好。”
“刚刚那丑东西是什么啊?”
“一只熊精而已。”
“露儿可还害怕?”
“不怕,就是觉得好丑。”
一群彩色的小鸟飞入丛林,过了一会,又刷拉拉飞出来。彩雀争鸣,虽比不上仙宫的奇珍,也很是可爱。
我开始有些喜欢这凡世了。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29 13:57:00 +0800 CST  
(二)
永安这座不甚破落的小城,住起来也倒舒适。
大街上稚童追打,买菜的大妈讨价还价,酒馆里老爷们酗酒吹牛,这些年看了好些仙宫没有的光景。
巷口摆着的是润玉的书画摊,我们的日常用度皆来于此。
我曾好奇,我们是神通仙人,想要什么变化就是,为何要学凡人做营生?
他听了,眼神暗了暗,复又温煦地笑,“变化的东西不好吃啊。”
他每隔几日必会出现这副要死的表情,所以我这时候不会再去打扰他,就去找小伙伴玩。我自己去街上玩的时候,总不会离他的摊子太远,否则他又要四处寻我,让那些小伙伴笑我离不开大人。
小伙伴里有个肥嘟嘟的小胖子,没事总爱欺负我一把,不是揪乱润玉帮我绑好的辫子,就是无端推我一踉跄,好生讨厌。这不,这馋嘴的肥猪又盯上了我手中的糖葫芦,我看他流口水的馋样,就主动递给了他。
他楞,然后一把抢过去,吸了吸鼻涕,“怎么欺负你都没反应,真是个傻子!”
我们神通仙人,又岂会和无知小童一般见识,原谅他吧,反正润玉会再买给我。
“嗳?”小肥猪的耳朵被一只玉白的手拽的老高,润玉横眉,道:“又瞧见你欺负我家露儿,耳朵可是不想要了?”
唉,我辛苦建立的好人缘,又被这个“露儿家的魔王哥哥”给败坏了。
我问润玉,我真的是个傻子么?
他答,露儿不傻。
那你抱我回家吧。
露儿已经八岁了,还是自己走吧。
哦。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0 09:35:00 +0800 CST  
午饭后,润玉正捻着根绣花针,将我一件花衣补得惨不忍睹。我不忍看,跃上房顶远眺,翘首望见东边买豆腐的张大虾家屋顶隐约有朦胧黑气。
“润玉!那团黑气是什么啊?”
润玉聚精会神之际,手上一抖,见了一指的血。他没好气,甩甩手,“小妖罢了。”
“那妖怪在他们家会不会吃人啊?你是天帝管不管这事?”
“凡人自有命数。”
“我去看看。”我生出看热闹之心,隐了身法在闹市中飞行。反正我想做什么,润玉都从不会拂我的意。
张大虾家的磨盘上立着一个妖气冲天的人影,以我八年的人生经验来看,妖气越浓厚的,反而本事平平。
那人静静地立着,仔细聆听屋子里一个女人阵阵的惨叫声,时而闭目,时而捻埝手指。
我伸头过去,“你可是等着吃张大嫂刚生下的娃娃?”
他吓得差点站不稳,马上又强装镇定。
“关……关你什么事?小东西,你看得见我,想必不是凡人,再多管闲事,小心我吃了你涨灵力!”
我很认真地看着他,“张大嫂给过我糖吃,若你想害她娃娃,还要问我答不答应。”
他听了脸上一红,“我……我怎会害她……我在等……”
我捂口,平日里听惯大妈大姐们唠闲嗑这点我还是懂的,“你可是看上张大嫂貌美有不轨之心?人家都已经为人妇人母了,你快死了这条心吧。”
他脸冒青筋,“你这小东西不懂装懂!我是……我是在等她。”
一声婴啼坠地。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0 09:35:00 +0800 CST  
我道:“不知是男娃还是女娃?”
他道:“定是女娃娃,我等的便是她。”
我很感兴趣,“你等一个奶娃娃做什么?还说不是想吃她?”
他殷切的眼神一直落在妇人怀里粉嘟嘟的女娃脸上,面色温柔,“她是我的妻子。”
“她这么小,你就要娶她做妻子?”
被我问得烦躁,他待要发火,但又生生按耐住,“妖和人的寿命差的太多,我的妻子百年方投胎一次,我便四处寻她,等她长大。”
他讲得兴起。在很多年以前,他才刚学会化成人身的时候,遇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那姑娘明知他是妖,却还和他真心相爱。他讲起那年他们在香桂树下亲吻,一起去看荷花灯。每到那个凡人妻子身死,他便睡上一觉,起来去寻这女子的转世,然后等着她慢慢长大,再度结为夫妻。
周而复始,百年过后又百年。
“听起来感觉累得慌。”
“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叫爱么?”他眯着对我看了好一会,捏了捏我的脸,“看上去倒像个痴傻。”
一个松子重重落在他脑袋上,“咚”一声。
他龇牙咧嘴。
外墙传来了润玉的声音,“露儿,回家吃点心。”
润玉牵了我的手慢步,我问,“润玉,什么是爱?”
他看上去颇费脑筋。
“小妖为何不换个人爱?偏偏要一世一世的等?他不累吗?”
润玉道:“嗯,男女之间,如此这般罢。”
“润玉爱过哪个人吗?”
顿了顿,“爱过。”
“我怎的没见过?何时领我见见?”
他不说话了。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0 09:35:00 +0800 CST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很快我橱柜里的小花衣便不够穿了。我在房门前画的道道,一次比一次高。润玉瞅了瞅我的腰身,拿了积攒的银钱就去裁缝李大妈家给我做新衣。我自是很高兴,因为终于不用再穿他缝缝补补的旧衣裳了。那针脚,啧啧,小伙伴们见一次笑一次。
我原是夜夜要抱着润玉睡的,但近日,润玉再不让我缠在他身上,而是收拾了另一间小房,一个人独住。我极畏寒,一到冬日里便很是难捱。他却再也不抱我了,只是烧了汤婆子和暖炉给我,可我觉得这些远没有他的怀抱温暖。
夜里,厅中有人声。
我哆哆嗦嗦地躲在被子里,好冷。
“天帝好有兴致,竟在这凡尘流连这许多时光,天界重事也不管了?”
“人生匆匆数十载,于天界不过短短几月,本座已将所有事务交于彦佑君你,亦是相信你的实力。”
“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如此由着她,可是转了性子?”
那个清冷的声音沉默,好久才开口。
“我对她,唯一字,愧。”
另一个声音冷笑,“我就知道,顽石哪有开窍的道理。只是你这样做,不知于她是否是好事。”
我感到身上更冷了,更加裹紧了被子,腹中突然绞痛,疼得在床上打滚。
“润玉!润玉!……”
润玉来到我床头,神色紧张,“露儿,你怎么了?”
看我滚了一片血,更是骇极,“露儿!露儿……”
彦佑君用衣袖遮住脸,“咳,我看你还是请个弄婆来吧。我不方便留在这,先行一步。”
“什么弄婆?!”
“就接生的那种嘛……”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0 09:35:00 +0800 CST  
(三)
弄婆来后怪润玉大惊小怪,又感叹了一下没爹娘的孩子可怜,之后与我耳语一阵,教我如何云云。
我很认真地问,“癸水是什么水?”
弄婆看了眼润玉煞白的脸色,嗔怪,“女孩子家可不好拿这个乱说的!唉,露儿也可怜,生得个痴……”又叹一口气。
这几日,润玉表现的很奇怪,频频烧了热水端给我来喝,来我房间很是勤快,但却不肯在我身边多坐一会儿。我因腹中难受,也不想去管那许多。
窗外有小鸟欢快的叫声飞过,我伸头去望,一只彩雀撞到我鼻子上。
“哎呦!”发出惨叫声的可不是我。
我用手指顺了顺它仰倒的肚皮,毛茸茸的好生惬意。
那小东西却开了口,“小姐姐,肚子好饿,有东西吃吗?”
我为仙根,一只小鸟会说话自然用不着惊讶,“我去花园给你挖几条蚯蚓来吃?”
“有饭有肉吗?我要吃熟的。”
小鸟的要求着实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它会觉得蚯蚓更可口。所幸中午还留了些剩菜剩饭,想它一只小小鸟应该也不会介意。
小鸟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
“多谢小姐姐。”它歪了歪小脑袋,“以后肚子饿了,能否来此讨口饭吃?”
我觉得这只不吃虫反倒爱吃饭和肉的小鸟很是有趣,想着它小小胃口也吃不了多少,于是便愉快的答应了。
“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露,你有名字吗?”
“我叫翎羽。”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1 10:14:00 +0800 CST  
这只叫翎羽的小鸟很是知恩图报,经常会来给我唱好听的曲子,还会带些不知名的花朵给我玩。但它好似有些怕润玉,但凡润玉在的时候它绝对不会出现,连花也不敢留下。想也是,我哪个朋友都怕润玉,他向来对他们一向没有好脸色。
春日暖阳里我正在花园里栽一棵桃树,想着什么时候能开花结果吃上甜甜的水蜜桃。一只糖葫芦出现在我面前,顺着拿着糖葫芦的那只手,我看见一张清俊的脸。
“露儿。”他一双眼睛左右看了看,“你哥哥没在吧。”
“他去街上做生意去了。”看他松了口气。
反反复复在脑子里想了又想,我好像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你是谁?”
“青樾啊,你不记得了?”
我摇头。
“小时候总和你一起玩的那个。”
我摇头。
“……总抢你糖葫芦的那个。”
“哦。”我记得了,“小胖子!你这么变得这般清瘦?完全没法和以前那张臃肿的脸联系起来啊。”
他呵呵笑,“瘦了瘦了。”东扯西扯了一会终于进入正题,“露儿已到了及笄之年,可曾许配了人家?”
我虽不懂及笄是个什么意思,但我确实没有许配何人家,他听了我的回答,搓手。
“你可愿……嫁给我?”
我来了兴致,“你可爱我?”
他羞红了脸,频频点头,“……小时候总欺负你,也是因为我……”
“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我把手往他肩膀上一搭,“我便嫁你了,什么时候娶我?明日可好?”
“哈?这么快,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他脸色发白,“你哥哥可会同意?”
“我同意就好嘛,又不是他嫁人。”
青樾听了我的话,连说明日一定请个最好的媒婆来,欢欢喜喜地便走了。
翎羽落到我刚栽好的小树上,小树一阵摇晃,我生怕小树禁不住压,连忙把它攥在手心里。
鄙视的小眼神望着我,“为了串糖葫芦,你就把自己嫁了?”
我甜蜜地笑,“你没听他说吗?他说他爱我啊。”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1 10:15:00 +0800 CST  
茶杯被放得乒乓作响。
在场的青樾、媒婆和我都不自觉地缩了脖子。青樾和媒婆大清早上带了好多礼物来我家提亲,想是我昨晚忘了和润玉打招呼的缘故,他好似不大欢喜。
“顾公子可知露儿是怎样的人?”
青樾小时就十分怕他,“知、知道的,露儿……”
“不要叫她露儿。”
“请哥哥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不要叫我哥哥。”
青樾讪讪,低头不敢看他,“若能娶得她,无论何条件我都可答应。”
双眉微动,“黄金万两,状元之才,可否?”
一旁的媒婆看不下去了,掐了水桶腰,扬了扬手帕子,“别怪我说实话,顾公子家境优渥,一表人才。偏看上你这个痴儿妹妹,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你难道还要把她留成老姑娘?……”
润玉倾城一笑,看得媒婆眼花缭乱,“这福气送给你罢。”
拂袖,“好走不送。”
青樾清越走之前与我说,这两个条件,必定尽全力完成。
我微笑目送他离去。
春寒过去,我越发乐意往外跑了,每每都会翻墙入顾府,去陪青樾读书。翎羽看见我巴巴的样子,总会送我一记小眼神,“真真一点女儿家的矜持也没有。”
矜持是个什么东西,可能吃?
“露儿,我知你哥哥只是想我知难而退。”青樾对我说,“这功名我自觉不难,黄金万两却实在难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当了大官,贪污贪污就来了。”
他无奈地笑,轻咳几声,说是夜读时受了风寒。

楼主 素清幽  发布于 2018-10-31 10:15:00 +0800 CST  

楼主:素清幽

字数:35287

发表时间:2018-10-02 04: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18 15:59:36 +0800 CST

评论数:17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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