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共我飞花携满手——仙剑四杂史举要


一大串儿的说教真真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紫英想来她定是用这台词教导过许多弟子了,已经娴熟的可以信口宣来。

几人听的是哑口无言,只有恭然应“是。”,料那要挟财神爷跳过气关的事情早已被夙瑶洞悉,她倒偏不说破,用什么“逞口舌以投机”来旁敲侧击,天河三人更是脸上发热,自对自的羞愧起来。

夙瑶瞧他们聆听后的个个低头垂手,倒很是满意此番宣讲的效果,背过身去一挥袖:“都去吧。”那个语调似是皇帝诏告了大赦天下,听得人心中诚惶诚恐、而又感恩戴德。

出了琼华宫,几人各怀唏嘘,好一阵才定下神来。这琼华派,还真不是好混的。

殿外,大家相对无言。见紫英也不则声,终是菱纱先开口打破沉默。

“哈哈~紫英你是不是吓一跳?我们可是凭自己的实力入门的。”菱纱生怕紫英小瞧自己,掩饰着刚才的虚惊,故作轻松叉出话题逗着紫英。

“……叫我‘师叔’,不可无礼。”紫英瞥了菱纱一眼便看出她那伎俩,只不屑说破,还是用那种冷淡的声调说话。

菱纱嘻嘻一笑,调皮地盯着他的眼睛,紫英也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既无喜悦、也无不满之情,竟似木雕一般。菱纱丝毫没了殿内对他的感激之情,心里暗骂道,冰块脸!

“那、师叔,你认不认识我爹?他叫云天青,以前也是这儿的人。”天河费尽千辛万苦来此修仙,就是为了了解父母当年的事情,心想紫英是师叔一辈,早先的事情应该能知道一点。

“从未听过此人。”不料紫英摇了摇头,“掌门刚才也说了,你们初入本门,理应专心修行,勿念其他杂事。稍后便去前山弟子房歇息——不要错过明日早课。”

“弟子房?……是哪里?”天河问道。

“弟子房都在前山剑舞坪旁边,你的房间是门口有石狮子的那一间。”说完便转身翩然离去,竟不再理会三人,留下一袖凉风。

“……什么嘛,一副拽拽的样子,小~人~得~志!”菱纱生气地轻哼一声。

“他不认识爹……那块玉的事只有问掌门了……”天河有些泄气。

“慢慢慢~我们才刚来,你可别随便乱问啊,好歹先待上一段时间,搞清楚状况再说,这里神神秘秘的,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菱纱想起天河与掌门的对话,心里有些疑惑,忙阻止天河。

“不如先按师叔所说,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做打算也不迟。”梦璃说道。

“好~~”天河点头称是。

“我说,你们两个~别那么正经八百地喊他‘师叔’好不好,一想到他那张冰块脸,年纪又和我们差不多,不觉得很奇怪吗?”菱纱听见“师叔”两字,大笑起来。

“我……不太在意这个。”梦璃摇了摇头。

“我也没差。”天河也跟着摇头。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菱纱连忙摆手道。

三人回到弟子们居住的剑舞坪,琼华派收徒向来极严,旁边的琼华弟子见今天一日之内竟然连来三人,无不惊诧,纷纷窃窃私语。这些弟子入门时大多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有的甚至花了数年时光方得入门,见三人如此轻松地通过试炼,纷纷上前问候,眼中不觉流露出钦慕之情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2 02:05:00 +0800 CST  
当天晚上,夜色深沉……

“这房间真大……不习惯……床也硬梆梆的,不够软……”弟子房里,天河换了一身宽松的青灰色底衣裤,独自躺在床上。

天河掖了掖被子角,辗转反侧,心头不觉涌起一件件事情:

“呵呵,爹也睡过这里吗?……我觉得,自己离爹好像又近了些,虽然以前住在一块儿,有时候却觉得爹离得好远……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学御剑?……”

“菱纱今天真够危险……以前偷爹娘的石头,现在又偷琼华的石头,她怎么这么喜欢各种石头……下次再偷什么石头,估计真要挨打了……”

“那个紫英师叔,也真够义气的……可是为什么总绷着张脸呢?他总是帮我们,那就是喜欢我们了……可为什么还要对我们凶巴巴的呢……”

天河就这样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想着,直到睡着为止。梦里梦见自己学会了御剑之术,同梦璃、菱纱还有紫英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着……

……

“……唔?有杀气……”天河美梦被打断。

“云天河,还不快快起床!”忽然感到身旁传来一股巨大的怒气,天河一个鲤鱼打挺,刚要睁开眼睛,只听见床前传来慕容紫英的怒喝声。

“紫……不对,师叔?”天河连忙坐起来,抬眼见紫英一脸怒气,脸色冷得吓人。

“懒散贪睡,不知进取!知不知道早课时辰已过?!”紫英一把掀了天河的被子,“还不速速起床!” 

“啊?什么……” 清晨的空气袭的天河身上一凉。

“念你初犯,暂不追究,半柱香内洗漱换衣,到剑舞坪来!”天河话还没说完,便被紫英一顿痛斥。

“我、我还没吃早饭……”天河惦记着自己还腹内空空呢。

“不必吃了,”紫英白袖一甩,“五谷都是浊气,一早就要沾染,你修为永远也无法精进!”说罢气冲冲地向门口走去。

“…………饭是浊气?那只能吃肉了?”云天河挠头自语。

“你——”紫英刚要开门出去,还是听了到身后天河的嘟囔,气得即刻转身,“我看也不必饶你了。只是早课耽误不得,等晚上我再行处置!你立马换衣去剑舞坪,梦璃、菱纱已经等很久了!”

“哦。”天河起身下床,“换衣服?是说这个吧?……哈哈,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看那桌上精致华美的琼华弟子套装,想是紫英进门就给他放好的。大小七八件物什、整齐地排开,地上还有一对靴子。天河顺手拎过一件深蓝的护臀,低头往腰上比划着,却不知怎么穿戴,兀自呢喃:“这个......嗯?”

紫英见他往腰上乱系着护臀,心下直骂,好好的一套琼华高级弟子道衣,没的让你糟蹋,穿出去真是丢我琼华的脸。便赶忙从旁纠正道:“搭后拿反了!况也不是先穿这个!”

“啊?那要先穿哪个?”天河挠头。

天河的驽钝令紫英着急不已,他略微迟疑,便上前三两下从天河腰间解了护臀,一脸恨铁不成钢道:“罢了!我来教你穿!”

“好、好啊。”天河破愁为笑。

紫英将护臀搁先在一边,指了指天河身上宽袍大袖的底衣,“把外面衣服裤子先脱了。”话一出口,紫英腮上渐渐浮起了一点淡红,待要说什么又不好说的,便背过身去。
“哦。”天河答应着就动手。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紫英从案上一件一件挑出琼华的内衣、紧身裤、道袜和腿带拿在手里。

“师叔,我脱好啦!”天河动作倒是很快。

直白的答话,臊得紫英煞是难为情,他也不回身,只一抬袖,捧出刚才挑好的衣物,“把这些穿上。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2 16:47:00 +0800 CST  
囧啊,偶不纯洁啊,不就更衣么,总想着换着换着就ooxx起来...
严重鄙视自己过腐,怎么比天河还着急吃......
+++++++++++++++++++++++++++++++++++++++++++++++++++++++++++++

天河接了衣服赶紧更换。又听得紫英背对着自己细心嘱咐:“内衣下摆掖在裤腰里,道袜可以不分左右,腿带须得在裤腿外面扎紧——这你可都会?”

“嗯,都会。”天河利落的依言穿了。

不消一会儿,天河自己走到紫英眼前来,一边系着衽带:“师叔,你看是这样吧?”

紫英上下打量了一番,下身还算整齐——他倒是自觉,连靴子都穿好了。只是上面衣衫的衽带系的却差强人意。

“……这里……是这样……”紫英伸手给他调整了一下,打成一个漂亮的双耳活结,免不了碰着了天河的手指,又赶紧收回来。

紫英又拿起案上护臀,“……给……这是正面。”

眼见天河自觉的接过去裹在屁股后面,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仔细的把左右绳带系成双耳结,紫英心里蓦地升起一丝伤感,之前的怒气烟消云散。

十多年前,宗炼师公也是这样教他穿入门的道衣,给他系上衽带,他也认真学着整理好每一个细节。如今这般情景,轮到紫英教徒儿穿衣——这是紫英第一次和师公之外的人如此亲密接触,那份儿上心,有甚于他第一次自己学着穿戴道衣。紫英顾景生情,师公不在了,我数年不改其志,连衣带都是一直用双耳结来系;哪日我离了天河,不知他是否能记得我曾给他整衣理袂,是不是都会把衣带都系成双耳呢……师公……

“师叔、剩下的怎么穿?”天河自己拿起一双护腕先戴了,见紫英依旧发愣便问他。

“……嗯……这件……”紫英回神,拿起镶蓝边儿的右衽短衫,“右边襟子要在外面,你得快一点……”

“哦,知道了。”天河匆匆穿上,还是不太熟练的把衽带打成双耳结。

“还有束腰,时间不多了。”紫英拿过深蓝色的腰巾,天河要接他却并不递给天河,低头看着天河笔直的腰杆,稍顿了一下道,“我来吧。”这句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两人可闻。

天河赶忙十分配合地抬起两边胳膊来,紫英微微靠前俯身环抱了下天河的腰,双手快速的在天河身后交接了腰巾。天河还没反应过来,一眨眼,腰巾两端就被拉都到了小腹前。

“你先按着。”紫英利索的把腰巾包拢平整后命道。

不料天河生怕把他裹好的造型弄坏了,便连同紫英的手背也一并按在腹上。天河只觉师叔手背好细滑,就是有些微微发凉,像是摸在丝绸上面。

紫英这头手心贴在天河腹上,随着呼吸规律而平稳的一起一伏,这样切近的感受他的气息,令紫英有些无所适从。

紫英正要抽出手来,天河却不放,反而用拇指按捻了两下紫英右手虎口:“咦?师叔你练剑不长茧子的么?”天河疑惑他为什不像自己和爹一样虎口带有粗糙的胼胝。

紫英急了,用力抽出手来,略带微喘的嗔道:“你这问的可笑,以气御剑练剑并不靠蛮力,谁说练剑一定要生茧?”
“哦……师叔,我也想向你那样不生茧子,这样就能天天摸到自己滑滑的手了……”

“………………!”紫英闻言失语,瞪了天河一眼,“再莫胡说……已经长了的茧子,哪有消下去的道理……”

“哦……倒也是。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2 21:41:00 +0800 CST  
曾经见过一张恶搞图,本来想贴上来,但找不到了。

就是在天河房里,紫英给天河整理衣服。对话显示是紫英说“这里是这样……”

那是一个连载P图的其中一张,谁能帮忙找到啊~~~~~省得偶再做...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2 21:55:00 +0800 CST  
紫英不想再听他言之无聊,觉得赶紧穿完才好,便一把抄过束腰带来。

天河按着腰巾一动不动,见他快速捋好水蓝的束带,伏过身来将束带穿过自己臂弯往身后环去,束带较长,他将一头束带又绕着天河腰缠了一圈过来,方在自己腹前调整起来。

天河犹在回味着紫英那双细滑的双手,他低着头,仔细观察起来,那修长的手指,如玉一般均净的无与伦比,即使这样,还要经过无数次的切削打磨上光,才能有这样的明润的色泽。微微翘起指尖流露出一丝桀骜不逊的味道。琉璃片儿一般的指甲更是晶莹剔透,仿佛不曾染指尘世间的任何污浊。而反观一边儿,自己的两只粗糙的爪子也笨笨按在腹部,简直和师叔的手同置一处太不相称了——天河第一次觉解到什么叫自惭形秽。

见紫英扎好束带,准备打结,听他简单的命令道,“……松手。”[鼻血,这话以后也要用。]
天河自知腰巾已然固定住,自己的爪子确实碍事,立刻照办,并且十分配合的把腰往前微微一挺,很放心的把剩下的工作都交给师叔。[吐血......]

紫英凭着自己的感觉略用力抽了抽两端束带,“……紧不紧?”[鼻血...]
紫英一抬眼问道,恰和天河的眸子撞个正着,两人便近距离的四目相对。他目光明澈、未经任何复杂的情感来纹饰,赤裸而直白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差在脸上写五个字来告诉紫英——我就喜欢看。天河自是率性而为、想看就看。但在紫英看来便是坏了体统、有失庄重,忙低头垂下了眼睑回避了他的目光,细密尖长的睫毛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两道涩涩的阴影。

天河浑然不觉紫英的羞赧,只知腰上感觉不错,和自己平时系的差不离,点头对着他的发冠答道,“嗯,紧一点儿好,这样就行。”[鼻血...]

紫英闻言便要打结,指尖不时划过天河腰腹,惊觉天河的小腹不再有呼吸的起伏,眼前这个躯体似是定格住了。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紫英迷惑了,到底是他屏住了气息还是我?抑或我们都在在屏息凝神?

静谧的房间里带着清晨凉爽醒人空气。我是他的师叔,紫英提醒着自己。束带开始在他手中快速穿饶,他用灵巧的指法很快便打好一个双耳结,带环被扎成蝴蝶的样子,两条带尾洒脱的垂下。

“好了。”紫英放下手来,再抬起脸来已是面上飞红。

天河见师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关切的问道:“……师叔,你是不是想拉肚子?脸色这么不好…… ”

紫英讶然摸了下自己有些发烫的侧脸,明白过来已是失态,心中大窘。却又用冰冷的语气道:“无妨,不必多问。”

很快退去的脸上的潮红,紫英咳嗽了两下,指了下案边最后一件深蓝色锦纹背夹,“再披上这件就行了,穿好就去洗漱一下。我们在剑舞坪等你。”说着转身就要夺门出屋。

“师叔!”天河在身后唤了一声。

“还有何事?”紫英敛袖停步,并未转身,只侧了下目光。

天河边穿着背夹,边赶上前来,绕到紫英面前,“师叔,我是想说谢谢你!”

“……不必这般客气……”

见紫英似是不信,天河理正了衣襟,全身齐整的往他跟前走近一步,“师叔……我真的很感谢你,长这么大,从没有人教我穿过衣服、连我爹都没给我系过腰带。师叔、你对我真好……”

“别以为说这许多好话,晚上我就能轻饶你。”紫英瞥了天河一眼。[鼻血]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叔你误会了……”天河摆手辩解,一脸无辜。[喷...那是哪个意思...]

“…………”紫英看着天河的衣襟沉忖不语。

“可惜……梦璃说过,男孩子不能嫁人,我不能嫁你了……”天河摇头叹气,那副惋惜的表情似是见了烤山猪掉进火堆里了。

“——你!太过胡闹!”紫英闻言只觉一股气骤然往头上逆走,背上发凉,一把推开天河径自甩衣出去了。

天河听着门外还传来一声愤愤的“哼”,摸着头不解,他干嘛那么大火?
......

时候不早,天河忐忑的胡乱洗了把脸。生再怠慢师叔,连早饭也不敢吃了,急急忙忙赶往剑舞坪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3 10:04:00 +0800 CST  
这么多错字落字....丢人了:

时候不早,天河忐忑的胡乱洗了把脸。【生怕】再怠慢师叔,连早饭也不敢吃了,急急忙忙赶往剑舞坪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3 10:14:00 +0800 CST  
还有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
见他快速捋好水蓝的束带,【伏】过身来将束带穿过自己臂弯往身后环去
应该是【俯】过身来。怎么能系个腰带就“伏”上去呢.....囧,特此更正。


++++++++++++++++++++++++++恶搞分割线++++++++++++++++++++++++++

更衣这一段,如果有配音,节选会是这样,大家自己想象YY吧【星星眼】

把外面衣服裤子先脱了!
哦。
师叔,我脱好啦!
师叔,你看是这样吧?
……这里……是这样……
你得快一点……
哦,知道了。
时间不多了
我来吧
你先按着
……松手。
……紧不紧?
嗯,紧一点儿好,这样就行。
好了。
师叔……我真的很感谢你
师叔、你对我真好。
别以为说这许多好话,晚上我就能轻饶你。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师叔你误会了……
......
可惜……梦璃说过,男孩子不能嫁人,我不能嫁你了…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3 10:34:00 +0800 CST  
剑舞坪。

天河一路跑来,只见菱纱和梦璃早已站在那里。两人也换上了琼华派女弟子的服装,菱纱一身紫白相间的短装,梦璃则穿着一件蓝纹雪底的上衣,远远望去,只见两道倩影立在场中,或嬉笑或端庄,给青坪添了几分灵动。

“咦?云公子好像大不一样了,看起来很精神呢。”梦璃见天河换了套新装,一下子体面了不少,不像原来一副野人的样子,微微一笑。

“是吗?呵呵。”有生以来第一次听人称赞自己外表,而且竟是出自如天女下凡般美丽的梦璃之口,天河不觉双颊泛粉,憨笑起来。

“唔,果然还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菱纱也在一边笑。

“梦、梦璃,你穿这样也很好看,像仙女一样。”天河好像没听见菱纱的话,对梦璃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一旁傻笑着脸红。

“真的吗?谢谢云公子的夸奖。”梦璃心头一甜。

“……下山没多久,倒学得油嘴滑舌。”被忽视的菱纱有些不满。

“其实……菱纱也蛮漂亮的~”天河这才观赏起菱纱,见她也是一身新装,挠了挠头。

“……看不出,你还知道左右逢源呢……”菱纱微微高兴,嘴上却不饶人。

“你们几个,言之无聊,成何体统!”一声断喝让三人从互相欣赏中回过神来。只见对面的慕容紫英一脸严肃之情。虽是对着三人训斥,却只目光如炬看着天河。

“干嘛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说不定啊,你只是长得老成,其实年纪比我还小呢,对吧?小~紫~英~”不知怎的,菱纱偏偏不怕他,一边说一边还嘻嘻地看着紫英。

实际上紫英年仅十九,比梦璃这个徒弟都小上一岁。较之天河、菱纱不过仅大一两岁。说来都是一群孩子呢。

“……叫我‘师叔’。”紫英脸上一道怒气闪过,但看见菱纱的笑颜,又不知不觉消了下去,冷着脸对她道,“还有不要拿别人名字开玩笑,很不礼貌。” 

“师叔,今天要练什么?会不会学御剑啊?我想学!”天河看见紫英的表情,才领教了他的厉害,暗暗为菱纱捏了一把汗,连忙切入正课。

“在学习御剑和心法以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几个既入琼华派,自当先知晓门派中的一些规矩。”紫英环顾三人一眼,“本派前山乃是所有弟子清修之处。铸剑所用之‘承天剑台’,位于五灵剑阁上方。剑林通往禁地,万万不可靠近!卷云台那里是妖界入口,十分危险也不能擅入。后山思返谷则为弟子受罚和思过之所,你们今后都要谨慎行止,以免被送去受戒。”

“可是,该怎样言行才不会受罚?”梦璃问道。

“这正是今天你们要学习的内容。”紫英从袖中取出三本巾箱小册分给三人,“此乃琼华弟子人手一册的行为守则。所有体例都在里面,你们就将内里的细则认真熟悉一下,自今而后,进退行止,皆须以其为准绳。”

“《琼华训典》?”三人接过,见崭新的封页正楷印着四字。

“学完训典,就到云经阁各自领取本门的经籍。《周易正义》、《阴符经解》……这些书是早晚要用的,最好提早预习。”紫英继续交代。

三人点头,一面好奇的翻看着《琼华训典》。

“无事之时,在派中四处走走,尽早熟悉环境,也认认同门弟子……”

“紫英师叔!”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弟子的声音,四人循声看去。

“静语?何事来此?”紫英停下早课问道。

“打扰各位了!我是本派威仪长老座下的执事弟子,专协助长老督促弟子言行举止。”静语向着新来的师弟妹自报家门,又对紫英道,“奉长老之命,请师叔现在去一趟太一宫。”

“现在?可是派中发生了大事?”紫英立马神色警觉而忧患。

“噢,那到不是,师叔不必担心。请先随我前去,弟子边走边向师叔说明原委。”静语伸手请着紫英。

紫英点头,向天河三人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按我吩咐自学既可。”说毕转身随静语去了。

留下三人在剑舞草坪,紫英远远还能听着菱纱逗着天河的声音:“……小野人……过来看这条……早课迟到要挨打呢……早跟你说了少贪睡你不听……我才不帮你说话呢……”

静语见紫英若有所思,便边走边向紫英禀着:“师叔——据弟子所知,今日掌门为一犯事弟子动怒。长老闻之便将所有执教的师叔们请到。师叔您自然也在列。”

“请我们去做何?”从未被这样的缘由请过,紫英还是对此行的具体内容没谱儿。

“呵呵,师叔初次执教,怕是还不知道我们长老的脾气——只要掌门稍有对门下风气的不满,他就要开会发话整顿一番。想来,这次无非又是强调规矩,提醒各位执教从严管束名下弟子罢了。”

“原来如此。”紫英明白过来,若有所思。

“以后您习惯了就好。呵呵,我倒觉得像师叔您这样的,根本就不用去听那些说教。”见紫英神情凝重,静语笑着调侃道。

“哦?确是是为何?”紫英惑然。

“大家都说师叔行止优秀,师叔调教出的弟子,一定是不错的。还要去听那些训话——倒成了做样子的了。”静语善意的恭维着。

“……哦……呵呵……”紫英苦笑两声。抬眼已到太一宫殿前,便登阶进门了。

+++++++++++++++++++++++++++++++++++++++++++++++++++++++++++

(下图为当日清晨的事件。前七张都是游戏原剧截图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5 12:54:00 +0800 CST  
当日,暮色渐起。

紫英出了后山来到天河房间。

直到斜阳淡照,只见天河独自一人低头从房里出来,慢慢吞吞走向后山。

初入琼华还未熟悉各个地点,他提着生疏的步子在漫长的天梯旁停顿了一下。见叉出来的栈道直通向远处思返谷,两名弟子守于谷前,都是他不认识的同门师兄弟。

一阵凉风拂过谷前,天河悚然不安地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数着石板路蹇步走上前去。

“来人可是云天河?”一个稍年长的守门弟子问道。
天河老实的点点头。
“你带他进去吧。”他对另一年幼弟子吩咐。
“是。你跟我来吧。”云天河便被他领入思返谷内。

跟着带路弟子转过谷口郁郁葱葱的松林,眼前展来一块碧绿平整的圆形谷地,在晚霞的覆盖下格外旖旎。琼华派之所以设刑场在芳谷之内,那是为了让弟子在这宁静幽雅之所驱除杂念,安心自省,新鲜的空谷清风也可以保护受罚的弟子的肺吸,不至于像密闭的刑房那样令人窒息。

只是暮晖迷离,谷内光影交织,似是海市蜃楼,天河到不觉得这里看着清爽。踏着满地参差驳色的谷叶,天河 却渐渐听到规律的“啪——啪——”声,间杂着一名女子呜呜的抽泣越来越清晰,往里行去,终于逐渐完整的呈现出一幅肃重而凄惨的画面。

谷内共七八个男女执事四散着,中间是一名女弟子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备受煎熬。

“三十六、三十七……”一边报数的女弟子语气平稳,这声音不大,甚至盖不过责打和抽泣,但格外醒人。

“她完了以后,就是你。等在这里就行。”引路弟子停下步来,他似乎对眼前的景象麻木无觉,说完便转身往谷外走去了,留下一道灰朦的身影。

来挨打都要排队,天河感叹着就立在一旁观刑。

在时断时续的哭声中,天河寻辨那女弟子的面貌。谷内一道红霞又渐渐暗下,少了些了反光,天河才看清那人竟是才认识不久的璇枢师姐。

更令天河惊讶的是——她虽是像伏在桌沿上那样趴着身子,但身下空空如也。承载她身体的,竟只有两道粗不满把的银环!!

两道环儿俱是半圆状,倒似一个整环儿劈成两半做的,小彩虹一样环在地上排开——这就是杖责的刑架了,构造如此简练,但意义不菲:环为圆,四个环脚落地点相接恰为一正方,暗合天圆地方;四腿四隙分别指对八方,受刑者趴上去首向乾,足压坤;环粗五分,离地半径高二尺三分——若是拆下来称一称,怕是刚好九斤六两七钱。小小一个刑架,可谓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之数尽在其中。

在落霞的拂照下,环身显示着光润的质感,银白的色泽,优美的弧线,可就是这么一个不世出的刑架,任谁也难以想象竟是惩治拷掠过无数弟子的梏拲!

看那璇枢的髋骨部便横压在一道环上面,另一道被她拉近横贴她胸前第二道肋骨处。她双手吃力的握着环,因为弧度的关系,不免过一阵就滑下去,只能再想办法的调整上来。

纵然天河看的目瞪口呆,他也并不知道,纵然伏在上面,也不是能保稳的。两环取材特殊,很有韧度和刚性,分别可以在小幅度内前后晃动,原本是便于受刑者根据自己的身形高矮,选择把它调到合适的位置压在身下。可一旦扭动身体就极易失衡,且银环光滑的表面似是上了油,稍有出汗便趴伏不稳,需要即刻调整以维持平衡——这折磨可以随时遍及全身任意一块肌肉。

侧面一名女执事,正拿着一条细韧的青竹杖,身手利落的一下接一下往她臀上笞打,晚霞夕照中,青竹杖划出一道道金黄的弧线。
纵然暮色渐收,天河亦能看清璇枢已经满是紫红的臀部,怜心大起,似是忘了自己也是来挨打的,对着璇枢投去无限哀悯的目光。

“四十四、四十五……”

“……嗯……呃……呜呜……”璇枢仍持续着长一声短一声的凄恻的抽泣,疼到极度,反倒没力气去叫嚷。

不忍再看璇枢,天河烦躁地扫视了下四周,谷内六七名执事,几乎都不认识。面对璇枢的惨状,他们多半是无动于衷,情绪远没有他自己来的激烈。三个女执事,一位掌刑,一位报数,只有剩下一名女弟子估计和璇枢有些交情,轻轻擦了下晶亮的眼角。

另有两名男执事垂手肃立于两侧,他俩身形高大健壮。天河心里一惊——眼下掌刑的姐姐都能把人屁股打成紫色,一会儿千万不要让他们来打我。

再往里是位身穿双色长道袍男子,估计他和紫英师叔同辈的,像是这里的老大,他淡定的目光随着落日余晖的洒在璇枢饱受痛楚的躯体上,带着一丝长者的和蔼和淡定——诚然,他便是思返谷主事虚合。

而最引起天河的注意的,倒是主事身边一位男子的背影——自从天河入谷,就没见他动过,泥塑木雕一般,如果不是背对着自己,天河真想知道他是不是连眼睛都不眨。仔细辨认,到似是一名师叔,难不成,这就是璇枢的师傅,昨天似是在前山看到他们一处练剑的身影。

“四十九、五十。——启禀师叔,行刑完毕。”一边报数的女弟子训练有素的向主事虚合请示。

那个主事点点头,向着一边泥塑木雕的男子道:“元隐师弟,对不住了。我差人送你师徒二人回去吧。”

“这……不用了……”元隐这声沉吟,让天河敢才肯定他不是木雕的。

他终于肯动一动了,拖着沉沉地步子走近还在喘气的璇枢,慢慢俯身将其抱起,一步一停、踉踉跄跄向谷外走去。

衬着赤色的晚霞,天河这才惊讶的发现元隐师叔正满面泪痕,脸庞像是被冲刷了很多遍,在夕阳的残照中点点闪闪地反着金色碎片般的光芒。

他——竟然为徒弟这样伤心?天河凝望他们的背影,心下多少有些震撼。

或许天河早一点来思返谷,震撼的会远不止是这些,在璇枢受刑之前,元隐已然领过了一百杖,还能直立着她抱走,已经是神迹了。如此深厚的内功和顽强的毅力估计要让天河掉下巴。可谁又管得了那许多,天河现在是自身难保。

夕照里,远远留下的一道长长的影子。天河目送他们离去,正怅然若失的为他们二人唏嘘不已,忽见有人走到眼前。

“你可是云天河云师弟?在下怀见,负责你这次的刑罚。”方才肃立的两个健壮的弟子其中一名走过来先向云天河一揖,让天河回过神来体认自己的处境。

“嗯。我是云天河,师叔让我来这里领刑杖二十。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5 15:08:00 +0800 CST  
“嗯。我是云天河,师叔让我来这里领刑杖二十。”

“知道自己的过失么?”怀见问道。

“知道,懒散贪睡,错过早课时辰。”天河复述紫英原话。

“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么?”怀见继续熟练的问案。

“唔,紫英师叔说,为的是反省过失,惩前毖后。”天河挠着头,可我自己觉得是师叔让我来,我就来了,就是完成他的要求。

“嗯,过来吧。”怀见拉着天河走到双环刑架跟前,“你是第一次受刑,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儿——既然被送到到了这儿,一切就由不得你自己意愿了。我们这里只讲规矩,这你懂么?”

“懂了。”天河吸了口气,死就死吧,不就二十下嘛,璇枢师姐五十下都受过来了,我总不会连女孩子都不如吧。

“嗯。在这里受杖,一律要去下衣。我先帮你把束腰解了。”怀见伸手去抽天河腰带。

“不行!你不能解!”天河陡然性情大变,一把打开怀见手臂,高声怒目地发狂道。

满场错愕,气氛凝重。受刑者胆敢公然拒绝去衣,在思返谷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师弟怎的害羞?!这里岂是你能说‘不’的地方!”怀见又示意天河身后另一个健壮的执事明弈,“把他押了!”明弈便上前要制住天河。

“慢——”虚合一声不疾不徐的令下,明弈诧然停住。

“师傅?”怀见也一脸不解回头看着平日执法如山的虚合主事兼自己的执教。

“呵呵,”虚合冷冷笑了一声,“这位小师侄啊——你倒说说,为何不能?”

“这是紫英师叔给我系的,除了我和他……谁也不能动!”天河愤愤地把怀见拉散的双耳结腰带狠狠重扎了两下。

“哈哈~哈哈,”虚合不带任何情感,似是应景的朗声而笑,而后理理袖口,不紧不慢的悠然道:“我当是你害羞呢!原来为的这个,你——可以自己动手。怀见本是要帮你,并无恶意。”

“还不自己解了!”明弈向他呵斥道。天河不知,这个健壮的师兄便是男弟子首席执杖,自己一会就要在他手下梅开二度。

“解就解!哼……反正不能让你们解!”天河说着瞪了他两眼,自己松了束腰,退下裤子,挪步到刑架前,还故意耍聪明地把腰巾搭在后环儿上作垫,生怕银环会冰着咯着自己腰腹,哼,反正也没说不让垫。

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风神傲气,天河试着往后环上一趴。只觉身下这环子竟会很有韧性的微微前倾。双手去抓前环,也能前后小幅度地搬动,便把它拉到胸前将锁骨靠上去,感觉不舒服,又换成下巴垫上去,折腾了一阵,方才调整好姿势,虽然被环子咯的很不舒服,但还没那么恐怖,就是前后微微来回晃得头晕。

刑架振幅渐渐减小,直到恢复平衡。天河看着地下谷叶,正等着刑杖落下,却感到脊背上被搁了什么东西。

“云师弟,一会儿万不可乱动身体,如果让镇珠掉下来,之前的杖数就一律作废,便要从头打过了。切记!”怀见拿出一枚比拳头稍大的实心红宝珠,置于天河肩胛正中。

“啊???!”天河抬头大惊,这也太能整人了吧,还要扛着东西挨打……岂不轻轻一动就掉了!

“咚!”的一声闷响,红宝珠已然从天河背上划出一个无力的弧线,坠在地下草里。天河也随着环架微微晃动,庆幸好在还没开始打。

“怎么?你竟不知道么?”怀见蹲下拾起珠子,用手帕擦拭着拿到天河眼前给他看,“入门未满三个月的弟子,受杖须当压上一枚镇珠。为的是锻炼入门弟子身处疼痛和危机之中,依然有保持平衡的能力,以便学习御剑——《琼华训典》里写得很清楚的。”怀见拍了下天河的背示意他趴好。

天河大窘,暗自叫屈,《琼华训典》我还没看完呢,怎么还有这样的规定?这次屁股是要完了,学御剑也是有代价的……

只能低头将身体趴平,屏息扛好怀见又放上来的红宝珠,一动也不敢动。

见天河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怀见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不管打多少下,绝对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破皮出血,免却许多麻烦。你注意别乱动,二十下很快就过去了。”

天河“嗯”了一声,算是默示可以开始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5 20:52:00 +0800 CST  
话说紫英这头,半个时辰前他才出了太一宫,回想着威仪长老一整天的训示,思量再三,来到思返谷,向谷口值守留了一道惩罚天河的杖令。

紫英出了后山就直去天河房内。

推门入屋,见天河独坐桌前手支着下巴出神,桌上斜扣着《琼华训典》。

“师叔。”天河起身。

“嗯。进度如何?”紫英指了下《琼华训典》。

“大概、看了有一半。”天河略有窘迫。

“……!为何会如此慢?”紫英面带不满。正常而言,一天足可看两遍。

“唔……有很多地方想不通。”天河挠头。

“知晓意思,遵守即可。日后再慢慢想通!”紫英命道,拿起桌上的训典,扫了眼当前的页码。

“哦,知道了。”天河唯唯应着,悄悄看紫英的脸色并不太好。

“你延误早课,今晚罚你去思返谷受戒,领杖二十,”紫英将书原样扣放回桌上,“你可有异议?”

“没有。那……是现在去么?”天河提心吊胆了一天,该来的终于躲不掉。

“此去是反省过失,惩前毖后。若无其他事,自然要即刻动身。”紫英淡淡道。

“唔……那,我这就走。”天河看着紫英不关痛痒的神情,想是没有回转余地,只好开门出去了。

天河出门时,留下一个落日霞色里有些惨淡的轮廓,紫英心道,不过二十下,已是最少的了,天河你何必这般不开解呢?


一个人在房内,紫英黯自徘徊良久。

紫英本是想在这等着天河受杖回来,未知这个等待却十分漫长。

他也不知怎的,今天特别的焦躁不安。先是回想起今早在这里他教天河穿衣的情景,而今房内空空,莫名地升起一丝怅然。又想起太一宫里威仪长老一整天的训话,满篇的规矩礼法大过天的东西,哪一样是新来师侄可以轻松消受的!还一来就是三个,自今而后,怕是不得安宁了。最后又想到自己红眉毛绿眼睛地打发天河去了思返谷,入门第一天就叫徒弟挨二十杖,直慨叹这个师叔当的也太寒糁了。

想当年宗炼收紫英作闭门弟子,多年跟随他左右,大小事情也历了无数,他何曾弹过紫英一指甲?不要说思返谷和紫英是绝缘的,就连宗炼自己的一块儿私刑板子,也从没对紫英拿出过。
紫英感慨,眼下怕是再也赶不上师公的风范,只能动辄就是二十杖了……

二十杖……是个什么概念?紫英停下愁绪,拿起《琼花内训》来,目光搜索着什么。
虽是找不到想要的记载,但偶然瞥见一句“……凡入门未满三月诸弟子,受杖须以镇珠置其背,刑未满而珠落者,再置重来……”

“不好!”紫英甩下书在桌上,风一般卷出门去。

思返谷口,紫英收了御剑腾身下地。

两个值守弟子见之甚为惊异,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竟要紫英师叔御剑前来,还神色匆匆地理都不理他们俩就往里冲。

两声“见过师叔”就当是对风说的,留下他们在谷口不明就里的面面相觑。

紫英闪进谷内,若是平时定会好好欣赏一番霞光中的谷景,但此时他却对这些景致厌恶不已——因为从没有进来过这里,他不知怎么才能快速找到目标,绮丽的林间幕色都成了屏障。

循着规律的“啪!啪!”声,紫英加快步幅,绕过了松林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6 22:47:00 +0800 CST  
一……二…………
怀见稳稳如机械报数,思返谷又恢复了法不容情的贯有的威仪。
明弈更是惊喜紫英师叔对自己的亲口吩咐,能为紫英师叔所差遣,我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故此将梨木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因着天河臀峰已经肿满红色的血棱子,这一轮便挑了臀腿相接的大腿根作为落杖的重点部位。

五……六…………
天河生生扛着落杖,下唇已经挂着一道深深的齿痕,他满脑子紫英:师叔、你还是不原谅我么?还是对我这么凶……看你过来的时候也是心疼我的,以为把你盼来了就能饶了我,没想到你比以前更冷……师叔……你就这么生气么……

九……十…………
木杖落得稳而狠,一杖杖是似是剜下肉来的疼,天河脸上开始有一道一道汗渍晕开。
好在紫英的到来,确实让天河受了些鼓舞,他振作地狠狠绷了下臀部肌肉,心里骂着明弈:想打掉珠子,没那么容易!我还不想今天就死在这里!我的烤山猪还没吃够呢……我还要和紫英学御剑在天上飞……我还要和菱纱梦璃一起到处玩……我还要打探爹娘的事……我、我先挨完才能……

十三……十四…………
这一轮责打进展十分顺利,镇珠在天河背上很是听话,不倒翁似的来回摇摆,却不落下。一边虚合眯着眼笑了一下,看看紫英,又转过身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紫英在一边面色冰冷如常,但指甲却扎得掌心析出了血:天河……坚持一下……没有几下你就一定能解脱……他纵然是除魔卫道、风雨江湖,再血腥的场面也不足为怪了。可是哪里见过眼下这种扎眼的酷刑?天河竟要如案上鱼肉任人槌楚,连叫都没法叫一声,他在琼华修居多年,竟不知派中还有这等地界、可以把人往死里惩戒。此番思返谷之行着实让他心里留下些创痛……

“十九、二十。——启禀师叔,行刑完毕。”怀见向虚合请示。

天河自己先如释重负地松手瘫在刑架上,任珠子肆意滚落。他懒懒地看了一眼紫英,便低头自顾自的喘着气儿了。
紫英想要冲过去,但还是迟疑了一下,等待虚合落话。

虚合也不转身,扬袖示意所有执事:“嗯。今日大家辛都苦了,这就回去吧。”

在场的弟子平时本就工作劳苦,傍晚加班更是面带疲惫,他们把手里的家伙一根根倚靠在谷侧一块儿青石上,便三三两两的出谷去了。

唯独怀见上前请示虚合:“师傅,要不要送送云师弟和紫英师叔?”

虚合摇头:“你回去吧,这里有我。”怀见便也转身出谷,谷内便只剩了三个红彤彤的身影在四面残照之中。

紫英早已来到天河跟前,俯下身来。
天河抬头张嘴正要说话,却被紫英打断:“切勿勉强开口!还不快静下心神,我这就带你回去!”
天河倒也听话,干脆在刑架上全身放松、一动不动地赖着,疼痛中享受着紫英一双玉手给他穿戴整理着衣物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19:26:00 +0800 CST  
虚合散去众人后,便转身踱步走近晚霞里的两人。 

“紫英师弟!这么疼爱师侄,那以后,呵呵,就少送来。”虚合弯腰背手,在紫英耳边低低吐道。 

“……嗯?……”紫英整理着天河的腰巾束带,闻言便停下手来,望着眼前没怎么打过交道的思返谷主事,落日斜晖中,看不透他幽远深邃的目光。 

“呵呵,师弟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想和你说上几句话儿——事后反悔,莫不如事前想清。出尔反尔——貌似不是你的风格哦。”虚合一字一顿,语带双敲。 

“怎么讲?”紫英强作镇定,心里却发憷:出尔反尔,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是说我传下杖令又后悔么?还是另有它指?莫非被他察觉了?若真如此,主事的内功果不简单。 

“教导弟子,确实难为作师傅的思前想后。我看小师侄资质不错,着实令人喜爱。不过——还是不要太娇惯的好。前面元隐师弟和璇枢就是个例子——对了,你刚才不在场,当我说笑吧。呵呵。”虚说罢自嘲地一笑。 

“……这……师兄言之有理……他们的事我也听说了。”紫英自是明白,定住镇珠帮天河过关的事情包不住了,这的确是重罪。他明着是讽刺我事前没有想好就传杖令,事后又痛心;暗里却是对我不甚磊落的庇护之举表示不满,警示我出手前,应该为自身的品行和天河的长远想想清楚。规矩礼教自有它的道理,严刑重典也有它的好处。可他明明看破却不处置我,只是三言两语的夹攻到底是何用意?此非吉兆…… 

“你们都挺有——能耐。不过宗炼的脸是再也没了。如果不须相送,我先走一步,你们自便。”虚空说罢仰起身就走。 

“虚合师兄!”紫英放下天河的束带腰巾,把护臀给天河盖好,便趋步赶上虚合将他拉住,挺挺的在他跟前跪下,“师兄明察秋毫,紫英惭愧万分。紫英不敢再有隐瞒,是我用定术使手脚欺瞒师兄,都是紫英之过,愿凭师兄按门规处置。二十下杖责,作弊不算理应重来,只是天河实在虚弱,请师兄让紫英代领!紫英本身也难责其咎——教导无方在先,徇私舞弊在后,自毁操行更兼辱没先辈,就请虚合师兄一并处置。” 

“好啦、紫英师弟,起来吧,呵呵——跟你闲话几句,你到认真了。呵呵,我今天没兴趣,不过咱们以后可以再后算……”虚合拉起紫英。 

一直在旁边刑架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得知原委,天河先是一懵,而后一下子清醒过来,抬头则声:“师叔,我是说——你,”他手指着虚合,“不许你怪紫英师叔!你别看不起人,紫英师叔没有包庇我——不就是放个珠子么,不用谁帮,我自己一样挨完——要是不信,你就重新打我二十下,你看我会不会掉!” 

“天河!务再多说了!”紫英再是想不到他会这样,奔去想抱他走人。却被天河连连推开。 

“呵呵,我何时怪你师叔来着……”虚合对天河哂笑,但倒也惊叹小师侄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竟还能强打精神为紫英开脱。 

“你好啰嗦!当时有那么多人,没根没据地你凭什么说紫英师叔作弊?!你要以为我刚才不是靠自己通过杖责,那再打我二十下,对我来说,定了没定都一样!不信你就试试”天河一边推着要带走他的紫英一边向虚合甩下话来。 

虚合听着这天衣无缝又破绽百出的说辞,不知该笑还是该叹。天衣无缝是因为、从表面事实来看紫英确实只有嫌疑,真是非常有理有力的辩护,破绽百出是因为虚合自始至终连镇珠这样的字眼都未提及,尽是含沙射影来和紫英打着哑谜,除了紫英心里有鬼别人怎会听出门道?天河怎么听着就能一下子说出缘由,还为其建起逻辑框架来辩解?!只能是他也心里有鬼、护师心切吧,反倒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了。搞得虚合心下啼笑皆非:到底是怎样,岂能瞒得了我,一眼便知了。你这小子还在挣着一口面皮,真是…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20:28:00 +0800 CST  
虚合散去众人后,便转身踱步走近晚霞里的两人。

“紫英师弟!这么疼爱师侄,那以后,呵呵,就少送来。”虚合弯腰背手,在紫英耳边低低吐道。

“……嗯?……”紫英整理着天河的腰巾束带,闻言便停下手来,望着眼前没怎么打过交道的思返谷主事,落日斜晖中,看不透他幽远深邃的目光。

“呵呵,师弟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想和你说上几句话儿——事后反悔,莫不如事前想清。出尔反尔——貌似不是你的风格哦。”虚合一字一顿,语带双敲。

“怎么讲?”紫英强作镇定,心里却发憷:出尔反尔,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是说我传下杖令又后悔么?还是另有它指?莫非被他察觉了?若真如此,主事的内功果不简单。

“教导弟子,确实难为作师傅的思前想后。我看小师侄资质不错,着实令人喜爱。不过——还是不要太娇惯的好。前面元隐师弟和璇枢就是个例子——对了,你刚才不在场,当我说笑吧。呵呵。”虚说罢自嘲地一笑。

“……这……师兄言之有理……他们的事我也听说了。”紫英自是明白,定住镇珠帮天河过关的事情包不住了,这的确是重罪。他明着是讽刺我事前没有想好就传杖令,事后又痛心;暗里却是对我不甚磊落的庇护之举表示不满,警示我出手前,应该为自身的品行和天河的长远想想清楚。规矩礼教自有它的道理,严刑重典也有它的好处。可他明明看破却不处置我,只是三言两语的夹攻到底是何用意?此非吉兆……

“你们都挺有——能耐。不过宗炼的脸是再也没了。如果不须相送,我先走一步,你们自便。”虚空说罢仰起身就走。

“虚合师兄!”紫英放下天河的束带腰巾,把护臀给天河盖好,便趋步赶上虚合将他拉住,挺挺的在他跟前跪下,“师兄明察秋毫,紫英惭愧万分。紫英不敢再有隐瞒,是我用定术使手脚欺瞒师兄,都是紫英之过,愿凭师兄按门规处置。二十下杖责,作弊不算理应重来,只是天河实在虚弱,请师兄让紫英代领!紫英本身也难责其咎——教导无方在先,徇私舞弊在后,自毁操行更兼辱没先辈,就请虚合师兄一并处置。”

“好啦、紫英师弟,起来吧,呵呵——跟你闲话几句,你到认真了。呵呵,我今天没兴趣,不过咱们以后可以再后算……”虚合拉起紫英。

一直在旁边刑架上听着他们的对话得知原委,天河先是一懵,而后一下子清醒过来,抬头则声:“师叔,我是说——你,”他手指着虚合,“不许你怪紫英师叔!你别看不起人,紫英师叔没有包庇我——不就是放个珠子么,不用谁帮,我自己一样挨完——要是不信,你就重新打我二十下,你看我会不会掉!”

“天河!务再多说了!”紫英再是想不到他会这样,奔去想抱他走人。却被天河连连推开。

“呵呵,我何时怪你师叔来着……”虚合对天河哂笑,但倒也惊叹小师侄刚才还奄奄一息,现在竟还能强打精神为紫英开脱。

“你好啰嗦!当时有那么多人,没根没据地你凭什么说紫英师叔作弊?!你要以为我刚才不是靠自己通过杖责,那再打我二十下,对我来说,定了没定都一样!不信你就试试”天河一边推着要带走他的紫英一边向虚合甩下话来。

虚合听着这天衣无缝又破绽百出的说辞,不知该笑还是该叹。天衣无缝是因为、从表面事实来看紫英确实只有嫌疑,真是非常有理有力的辩护,破绽百出是因为虚合自始至终连镇珠这样的字眼都未提及,尽是含沙射影来和紫英打着哑谜,除了紫英心里有鬼别人怎会听出门道?天河怎么听着就能一下子说出缘由,还为其建起逻辑框架来辩解?!只能是他也心里有鬼、护师心切吧,反倒欲盖弥彰不打自招了。搞得虚合心下啼笑皆非:到底是怎样,岂能瞒得了我,一眼便知了。你这小子还在挣着一口面皮,真是……

“天河!不必再为我开脱,我本当言行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今犯下大错,又毁你清名,再无可恕。”紫英喝断,又挡在天河前向虚合,“师兄你是明白的、不要听他!”

“师叔你让开!叫他放珠子打——我要是动一下,就不是云天河!”天河死死抱住刑架前环。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20:29:00 +0800 CST  

“呵呵,此话当真?”虚合半是调侃,犹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当然是真!我又不是贪苦怕痛之辈,谁稀使诈来挨你们的破刑杖!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必要使手脚!师叔他也不是那种人!”

“呦——小子有骨头挺硬嘛。紫英师弟,我要恭喜你拉,”虚合在一边羡慕的打趣,“你有福气啊。”

“天河,罪责在我,再勿胡言乱语了。”紫英低身劝着天河。

“师叔!咱们不能背后被人戳脊梁骨,你要是不肯让我证明给他,我决不心安!”天河坚决。
“虚合师叔!你来打啊!我要让你知道,我云和天河绝不是浑水摸鱼之辈!师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紫英在一边又是心痛、又是钦敬不已:竟不知道你是这么有骨气的,以前竟是错看了你!但马上悟到,明明他不需要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帮助,为他使诈却平白地让他一身豪气就此蒙垢,更加后悔不迭,万箭穿心。天河,对不起。转而才想到天河还要为了证明他自己的坦荡如砥以及维护我这个混账师叔,竟要自投罗网的再讨一顿打,越发痛心疾首,自惭形秽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师弟啊,我看、小师侄心志坚决,你也不要却其美意了吧,你看看,你思前想后一错再错,这回干脆就别想了。成全他的一番好意——也成全你自己。”虚合见紫英在一边失魂,拿话儿醒醒他。

“不可。师兄我求你降罪于我吧,不要再打他!”紫英目光恳切地看着虚合。

“虚合师叔!有本事你来打我!”天河跟紫英抢道。

“天河……师叔……对不起你!!你又何必……”紫英又戚戚向天河抱愧。

…………

两个人相争相护不休,竟如抢糖一样滑稽起来——看似没完没了了,听得虚合只觉好笑又开始有些烦躁。

虚合原想先把紫英作弊的账记下以后单独再算。没想到他们两人一个是胸襟坦荡、引咎自责,一个是硬气冲天、为义舍身,这样的性情,一个比一个令自己惊叹,都是罕有的绝世尤物。他扬扬嘴角,手指捻捻唇须,打算借这个机会大显多年未用的身手,好好打磨调教他们一番。别人他还懒得管呢。

“慕容紫英!”虚合一下子肃目厉声打断二人,和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你可愿听我一语?!”

“但凭师兄发话,只要不再打天河!”紫英犹自痛悔交加。

“啪!”一个耳光重重落在在紫英脸上,“你也配为他说话?就凭你的行径?!”

“……师兄?”紫英愕然,抬手伸向热辣辣的脸,却又放下。

天河见紫英挨了一耳光,立刻想冲过去,不料虚合连看都不看他,先将他一指定住,禁了言行。

“你给我跪下。”虚合对着紫英平静的说。

这个虚合,自担任思返谷主事,一直就是琼华派纲纪的象征,在操行礼教方面,有权对派中除掌门和长老以外的任何弟子直接进行训导和惩戒,算得上执教的执教。紫英之所以愿意在他面前承认并且引咎自责,也正是担心他日后抓着天河小辫子对他不利。此时紫英早就羞愧懊悔不已,又记挂天河,一心求惩以解脱,闻言便顺从地双膝跪地,晾着发红的左脸,垂手肃穆听训。

“静了一些没有?”虚合稍微缓和了语气。

紫英点了下头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20:29:00 +0800 CST  
“天河!不必再为我开脱,我本当言行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今犯下大错,又毁你清名,再无可恕。”紫英喝断,又挡在天河前向虚合,“师兄你是明白的、不要听他!” 

“师叔你让开!叫他放珠子打——我要是动一下,就不是云天河!”天河死死抱住刑架前环。 

“呵呵,此话当真?”虚合半是调侃,犹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当然是真!我又不是贪苦怕痛之辈,谁稀使诈来挨你们的破刑杖!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没必要使手脚!师叔他也不是那种人!” 

“呦——小子有骨头挺硬嘛。紫英师弟,我要恭喜你拉,”虚合在一边羡慕的打趣,“你有福气啊。” 

“天河,罪责在我,再勿胡言乱语了。”紫英低身劝着天河。 

“师叔!咱们不能背后被人戳脊梁骨,你要是不肯让我证明给他,我决不心安!”天河坚决。 
“虚合师叔!你来打啊!我要让你知道,我云和天河绝不是浑水摸鱼之辈!师叔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紫英在一边又是心痛、又是钦敬不已:竟不知道你是这么有骨气的,以前竟是错看了你!但马上悟到,明明他不需要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帮助,为他使诈却平白地让他一身豪气就此蒙垢,更加后悔不迭,万箭穿心。天河,对不起。转而才想到天河还要为了证明他自己的坦荡如砥以及维护我这个混账师叔,竟要自投罗网的再讨一顿打,越发痛心疾首,自惭形秽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师弟啊,我看、小师侄心志坚决,你也不要却其美意了吧,你看看,你思前想后一错再错,这回干脆就别想了。成全他的一番好意——也成全你自己。”虚合见紫英在一边失魂,拿话儿醒醒他。 

“不可。师兄我求你降罪于我吧,不要再打他!”紫英目光恳切地看着虚合。 

“虚合师叔!有本事你来打我!”天河跟紫英抢道。 

“天河……师叔……对不起你!!你又何必……”紫英又戚戚向天河抱愧。 

………… 

两个人相争相护不休,竟如抢糖一样滑稽起来——看似没完没了了,听得虚合只觉好笑又开始有些烦躁。 

虚合原想先把紫英作弊的账记下以后单独再算。没想到他们两人一个是胸襟坦荡、引咎自责,一个是硬气冲天、为义舍身,这样的性情,一个比一个令自己惊叹,都是罕有的绝世尤物。他扬扬嘴角,手指捻捻唇须,打算借这个机会大显多年未用的身手,好好打磨调教他们一番。别人他还懒得管呢。 

“慕容紫英!”虚合一下子肃目厉声打断二人,和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你可愿听我一语?!” 

“但凭师兄发话,只要不再打天河!”紫英犹自痛悔交加。 

“啪!”一个耳光重重落在在紫英脸上,“你也配为他说话?就凭你的行径?!” 

“……师兄?”紫英愕然,抬手伸向热辣辣的脸,却又放下。 

天河见紫英挨了一耳光,立刻想冲过去,不料虚合连看都不看他,先将他一指定住,禁了言行。 

“你给我跪下。”虚合对着紫英平静的说。 

这个虚合,自担任思返谷主事,一直就是琼华派纲纪的象征,在操行礼教方面,有权对派中除掌门和长老以外的任何弟子直接进行训导和惩戒,算得上执教的执教。紫英之所以愿意在他面前承认并且引咎自责,也正是担心他日后抓着天河小辫子对他不利。此时紫英早就羞愧懊悔不已,又记挂天河,一心求惩以解脱,闻言便顺从地双膝跪地,晾着发红的左脸,垂手肃穆听训。 

“静了一些没有?”虚合稍微缓和了语气。 

紫英点了下头。 

===================================================

+++++++++++++++++++++++++++++++++
如果后面出现重复,则为白度吃了吐。
+++++++++++++++++++++++++++++++++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20:30:00 +0800 CST  
“静了一些没有?”虚合稍微缓和了语气。

紫英点了下头。

“我并不想用思返谷主事,或者师兄的的身份来强行处理这件事。”虚合淡定十足,“身为同门,我只是想以个人名义,和你们讲讲道理。你,可愿意先听听?”

“紫英愿意听教导。”紫英蓦地对虚合升起一丝亲切。

“好。我的意思是,你的小师侄,一定要重新镇珠受杖。”

“师兄——”紫英不甘地仰起头,心如刀绞,眼中一阵模糊湿润,又强行压了回去。

“你别不服!”虚合声音高了八度,“我现在耐着性子,你别当成我好说话儿。想治他,又何须现在跟你讲道理?!真要按规矩来,我当时大可直接动手了!你能定珠子,我就不能解?”

“……!师兄……”紫英恍然大悟,虚合此番教训并无恶意。他若真的有心刁难,当场和我较上劲儿,随便就能把天河治个半死。可他非但给我们放水留足面子,现在还这样苦心教导,若再不配合,自己到真是有些不懂事了。

“我就说三点理由,听完不服你立刻抱他走人!我绝不拦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师兄请讲。”紫英赶忙点头。

“第一,你这个当师叔的!可知道什么叫舍小义、取大节?!背后小动作、貌似情深意切,可平白地折辱掉他的磊落、外加你自己的操持。你难道就愿意教他这些偷奸耍滑的鬼蜮伎俩!第二,他现在需要一个正名的机会,来澄清自己不参一丝水分。你既然这么在乎他,就该鼎力成全。若要免却他的皮肉之苦,那他心中不甘蒙屈你又如何来开解?第三,这个我都懒得说!他为你都肯徇节忘身了,这么珍贵的情谊,你若不领情,倒真是没心没肺了!”虚合长叹一声,“唉!我也再不和你磨叽。要是不愿接受,你现在就带他走吧,我再不过问此事。”

“紫英不敢……全凭师兄处置。”紫英心服口服,自己确实比不得虚合的修为,他虽名为师兄,可已经年届三十,算来都能作师叔了,年纪长就是看的透啊,他当得一个“理”字,不愧是思返谷的主事,琼华礼教的权威。

“这还像话!你就原地跪着思过。好好想想,什么才是真正的道义情谊。你做的那事儿该还是不该!”

“是……也请师兄对我降刑。”紫英也是个欠打的。

“我已经降了。”虚合淡淡。

紫英低头,原来如此,打在他身、疼在我心——这就是你对我的惩戒。论规矩一丝不错,算效果一箭双雕。师兄,你可真狠。

虚合给天河解了身法,掀开他的护臀,“你都听到了,你师叔现在心悦诚服,愿意让你正名。赶紧趴好!”

“你——你让师叔起来先!”天河看都不看他,只望着紫英,讲起条件来。

紫英听着更是无地自容,倒不是沦落到要徒弟给自己求情使觉得难堪,而是无颜面对他那份儿大难临头还惦着自己的甸甸情义。

“呵呵,那得问问你师叔,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虚合向着紫英,“小师弟,你起来吧~”

紫英恨不能有个地缝钻了,满面愧红,摇头不语。

“你看到了,我的傻师侄!他在思过,心里难受着呢,你非要让他起来,他会更难受——不知道你是希望他难受还是更难受?”

几句话把天河绕晕了:“好了好了,你快点打吧。早点打完师叔也不用跪了。”天河踏踏实实地趴在刑架上,心里惊叹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难道是有紫英陪着就会踏实的缘故?管他呢,挨完再说。

“哼,你也还好意思!别以为自己骨头硬就了不起了。若非你犯事在先,他现在又何必跪在这里!见过师傅作践徒弟的,没见过徒弟把师傅逼到这步田地的,给我好好反省着!”虚合戳了一下天河太阳穴,娴熟地放上镇珠。

“紫英师弟,请你抬头观刑。”虚合把玩着木杖,“你大概不知道怎么打人吧。我给你做示范——你应该早日适应这些场面,今后也好亲自教导。”

“师兄……请不要强人所难。”紫英虽是抬起头直面着刑架那边,但同时却合上了眸子。

“那随你。我这个人有个习惯,行刑的时候没人在旁欣赏,就会控制不住力道。”说完就是“啪”的一声打在天河臀上。好在天河死活也要争争气,硬是一口将身后的疼痛全咬在嘴唇上,登时一丝腥甜渗入舌尖,嘴上像吃了块儿胭脂。

紫英悚然睁目,敢怒不敢言的看着虚合。虚合回敬他一个浅笑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7 21:52:00 +0800 CST  
赤金色的霞光又给谷内覆上一抹落日前最后的温暖。
一边是天河身上响起一下一下的杖落,一边虚合竟向紫英发送起了传音入密〔注〕。

(紫英师弟?)
(……!师兄?…………手下留情。)
(呵呵……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当我没说。)
(冒昧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定的?)
(我以为你都知道呢——看来你功力还差那么一点。失敬了,想到就传音了……)
(跟我来脾气了?!仗着你内功好是不?不想要你师侄的屁股了!)
(啊!不……镇珠……是在你刚放上我就……)
(哼……慕容紫英!你精得很啊!我说你怎么那么态度狠绝,轻易就忍心乖乖交出,原来早有打算,枉我白白动容一场!被你算进去了——你是故意慷慨作态,转眼就暗度陈仓!)
(……师兄,这回是你多想了。手脚是临时做的……我压根没想出手,更无存心算计之事。只是后来……情不自禁,想到就立刻……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何。我斗不过你,真要和你斗,我也不会傻到在你面前铤而走险……师兄如果硬要把这次行刑当作捉迷藏……来与我玩情感和理性的较量,那你看到,我一败涂地——规矩面前,我的博弈不过以卵击石……)
(可你赢的——怕是情吧。我看划算。)
(……划算?……恕我妄言,把你的弟子怀见打成这样、你试试?!何况无所谓输赢,赌注都是天河的血肉……)
(真是少见多怪——看来宗炼太惯着你了!你随便去打听,怀见哪次犯事不被我掀掉一层皮!)
(……!……你……真是仁慈又残酷,太可怕了……抱歉,是我胡思乱想……)
(呵呵,小师弟,我对你们越来越感兴趣了。我虚合任思返谷主事数年,一直苦苦求索,人情私欲,礼法纲常,到底哪个更重要?我期待从你们身上找到答案。呵呵,说实在的,今天该让你吃一顿的,现在看来,这样效果更不错哦。呵呵——我等着你再度光顾思返谷。)
(恐怕你要失望……这个地方,我决不会再将弟子送来。如果一定要来,那便只有我一个。)
(机会不多,倒也不无可能。师兄啰嗦几句,我瞧你的心思已经开始游离在礼法边缘了,所以行为出格只是早晚。今天便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优秀如你——情,怕是你犯错的唯一缘由。)
(……谢师兄教导……紫英铭记在心……)
(少给我装模作样,你怕是恨我入骨吧,也不缺你一个……)
(我…………)
“好啦,小师侄。你的炼狱结束了,疼不疼啊?”虚合此时打完,取下镇珠向天河故作调侃。

天河软下身体,费力的舔掉嘴角的鲜红:“不疼。”

“好啦。他不会有事。”虚合压根不理会天河意料之中的答话,踱过去向着紫英,“五十六下,十四个时辰就能行走坐卧——诶?你还愣着!还不去看看!”

紫英起先不敢擅自起身,闻言赶忙向天河冲去……

天河侧脸看着紫英,下意识地抿住嘴角,紫英从袖里掏出块丝帕给他擦拭脸上纵横驰骋的汗痕(洁癖啊...),见天河咬着嘴,便捏了他的下巴道:“……让我看看”,天河想了下,慢慢松开下唇。尽管鲜血已经被舔的差不多了,几秒过后,还是轻轻绽开了红艳的花朵,在最后一道晚霞中格外炫目。
天河看着紫英眉头微皱,又去舔吮了两下,“师叔,我没事。”

“紫英小师弟~你要珍惜现在能站立的日子。师兄我先告辞啦。”虚合已然迅速的消失在谷口,背着他们留下一句话来,只是紫英天河二人早就把他忽略不计了。


少时,谷内一道剑光闪过。天河横在紫英怀里,一阵头晕目眩。二人已经是腾云驾雾一般御剑飞在琼华上空,追赶着昆仑山那最后一鞭如血的残照。
“头好晕~师叔、你抱紧!”天河望着紫英的衣襟,没力气地搂着紫英脖颈轻声惊呼。他是真的不好受。
紫英起先毫不犹豫的在风中紧了紧手臂。过了半晌便抹不开的面热耳红起来,又不愿让天河看到,掩耳盗铃地偏过头去。
好在暗红的天光掩盖了他的赧色,天河亦是浑然不觉。他目色安宁地躺在紫英沉稳有力的怀臂里,贴了脸在他胸前,任凭几缕发丝来回掠过自己的额头……闻着不知是发丝还是衣襟上的清香,天河满足地闭目养神。

须臾之间,二人回到剑舞坪。

------------------------
【注】
传音入密:仙剑四里特有的一种私人对话方式。
韩菱纱:你又知道她没说过?说不定她是用传音入密告诉紫英的~ 
云天河:传音……入……密?啥玩意? 
韩菱纱:是种很高深的功夫,简单来说~譬如我们两个互相讲话,就只有彼此听得到。 
云天河:这个好玩~能用来说悄悄话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8 13:07:00 +0800 CST  
话说梦璃、菱纱两人结伴在云经阁阅览经籍,到了傍晚从太一宫出来,路上恰听闻几个弟子交头接耳,说着什么紫英下令杖责弟子的事儿,菱纱耳尖口快,很快上前探明原委。大惊失色的两人匆匆赶往思返谷。到了思返谷口恰遇到值守弟子收班,告知她们紫云二人已经刑毕离去了,菱纱气得脸色煞白,梦璃神色忧郁,拉着菱纱往剑舞坪一路跑去……

剑舞坪这边紫英踢门入屋,把天河趴着平放在床上。
紫英从未照顾过受刑的人,低头看着床上的天河思考怎么处理。摸了摸他透满汗渍的后背,紫英心想头一件事儿该先给他清洗,于是双手合十,运起自己秘修的风系绝技“凝露”。这凝露可集结天地之露水精华,紫英平日就是用这技能来为自己沐浴和洗衣的,每日早晚使用一次,可保身干体净、神清气爽。天河全身湿遍凝露之后,紫英又以风系仙术“如沐春风”将水汽全部散去,不消半刻,他全身上下连同衣物立即清爽洁净了许多。
身上一干,天河只觉一股倦意袭来,虽说很不喜欢琼华派硬硬的床铺,但过于疲惫,竟是埋脸在枕上,沉沉睡去了。紫英将他衣裤一件一件小心剥下来放在床沿,只留了一件内衫在他上身,便侧着坐在床沿上,仔细查看天河臀部的伤势。

忽闻“梆”的一声锐响,房门被狠狠摔开,一阵瑟瑟的晚风,向屋内袭来,风中透着重重的萧杀之气。

紫英抬起睫来一看,菱纱打头儿冲入屋内,梦璃在门口顿了一顿,也抬步进门。

两个女师侄忽然到来,且个个神色匆匆面带怨愤,紫英一时感到有股气势汹汹的寒凉气正逼近自己。而天河此时还赤着下身趴在枕上,大男大女这样相见诚非体统,紫英顺势便一手抄过之靠里的一床被子,迅捷的将天河身体全部盖住。方站起身来,“你们……来了。”声音平静冷淡但完全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菱纱全然不顾师徒关系,先大步的冲到床前,低头看天河不见了往日的生龙活虎,气息奄奄地软在床上、一颗脑袋正可怜巴巴的耷拉在枕头上……菱纱只觉背后一股冷气倒灌。

“紫、英、师、叔!”菱纱双目如刀剜向紫英,“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难得她终于肯开口叫出了师叔,却是在这样的盛怒之下。

“…………”紫英面色沉静,垂手无言,指甲再次扎入掌心,把原来的创口一并刺破,鲜血顺着玉片一样的指甲轻轻蔓延,可是谁也无法得见。

一边梦璃苦的什么似的,心里都能拧出黄连汁子来。又担心菱纱冲动过甚,想去劝劝她,张张嘴又没好开口,站在门前望着床那边三人暗暗咽下苦水。

“哼!”菱纱白了紫英一眼便俯身伸手便要掀天河被子。

“不可。”紫英抬袖一拦,心下惊诧菱纱的毫不避讳。

“有什么不可以!”菱纱骤然抬高嗓门,两只粉拳往腰上一抵,“怎么?你敢把他打的爬不起,不敢让我们看?”

“…………”紫英又是无言以对、悔上心头,慢慢把手让开。真是三个冤家,活活要摘掉我的心肝脾肺。

“哼!”菱纱一面伸手掀开被角,一面向着心不甘情不愿松手的紫英甩过一句摆资格的话,“我又不是没打过,有什么不能看的!”

“……!”紫英讶然,原来她也打过天河……虽说心里头谴责着太失体统,可这种谴责之意马上被一种丝丝的怜惜渐渐吞噬,天河、你受苦了,她也没让你好受吧……

“啊——!”菱纱这边低头看去,当即手上一颤,被子便无力的滑落下来,原样覆盖在天河身上。

梦璃此时也走上前来探视,借着菱纱方才掀被子的一瞬,瞥见一团斑驳的绛色,当下掩过面去。

“紫英!你谋杀啊!”菱纱气得跳了起来,也不忍再去掀看。

“……我……”紫英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只是指甲无声的把另一只手心也刺破了。

梦璃上前一步到紫英面前,颤颤巍巍抬袖指着天河向紫英哽咽道:“他挨的刑杖……是不是……封了符咒?”

紫英实在不忍把这个事实告诉梦璃,可从不擅长撒谎的他还是无奈的颔首沉声:“……是,仙术疗法也于事无补……琼华的规矩,一律用封咒刑杖……”

梦璃登时扑扑簌簌掉下泪珠儿来,一张芙蓉绣面转眼就梨花带雨,看的紫英一阵心酸窒息,似是全身毛孔都被封住了。掌内一滴血珠随着梦璃的泪珠一起摔碎在两人各自脚边。

菱纱意识也开始模糊,眼见梦璃哭的泪人一般,自己也禁不住鼻酸眼热,但又不肯让紫英小瞧硬是没哭出来,反倒冲到天河旁边砸着他的肩膀大骂:“你这个野人!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不听!你真是……”

梦璃连忙拉住菱纱手腕,抽抽搭搭道:“算了……呜……还是先想想……怎么才能……让他早、早点好过来吧……”

菱纱清醒了一些,叹了口气“好梦璃……”转而瞪着紫英对梦璃道:“哼!人是他打的,我才不管!让我们的‘好师叔’自己去管!”说罢把梦璃的手从自己腕子上面捋开,头也不回跑出屋子去了。“碰”的一声重重带上了门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9 12:34:00 +0800 CST  
前面数据打错了,紫英19岁,天河18岁...
————————————————————
南水:
他们身高都很好。天河蓬蓬的发型本来是看着要比紫英高的。但是紫英不是有个紫金冠戴着,加上那个就又比天河高一些。不过天河要是把紫英簪子拔掉发冠去了,紫英还是看起来比天河矮,还真像个受......

415:
闷骚如紫英,只能如此。

 轻佻娘子:
不骂偶就已经万幸了。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IP大爷:
虚合说啦,十四个时辰可以行走坐卧,算来是次日夜,天河就活过来啦,就....

楼主 敛眉人  发布于 2008-12-29 13:32:00 +0800 CST  

楼主:敛眉人

字数:104712

发表时间:2008-11-20 07:4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19 01:22:44 +0800 CST

评论数:72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