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70129=文章=难敌心底细雪汹涌【泽善婚后文】

好久不见,上来看看大家。虽然总是在过四点一圈的生活,外面或大或小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到些的。比如第一件,柯洁大战阿尔法狗。在贴子里提这事儿是因为不少同学是崔泽的迷妹/弟/叔叔/大爷,而柯洁的经历和智商与崔泽十分相像……说这些也算是为了和大家套近乎来聊下去。虽然不是九段,但我能确定这场比赛是电脑赢的。原因很简单,电脑不用休息,运算速度也远超人脑,在与中韩棋手的对决中它也是不断完善的。有些人就很恐慌,怕有天电脑取代人类,这不大可能。就算有天电脑可以根据你的心情来做出回应,那不过是根据已设好的程序走罢了。我从未认为人是最高级的,但这个不高级的物种有两点是值得敬佩的,一是情感,二是思维。就凭这两点,机器便取代不了人脑。第二件,中韩问题。我并不否定韩国的文学,尤其是电影文学,虽然纸质文学的佳作远不如中日,但就某些电影而言,它们剖析的社会问题是相当出色的。我不否认韩国的某些文化,但并不代表我支持或默认韩国的政治。如果中韩两国的状态可选择,那么我选和平;如果中韩两国交恶,那么我必定站中华。第三件,距离高考还剩下不到两个星期,距离中考也很近了,如果你是考生,并且碰巧刷到这里,那么请你抓紧放下手机,就算你不刷题你睡一觉都比刷贴子强。我在学校吧里写过“不管天资如何,我们都曾是拼了命站在这里的。”你可能不非要和我考一个学校,可能不非要和我考同一个层次的学校,但拼一把吧,与其后悔终日,与其四年后踏向不同的人生,不如在这个分水岭先努力跃一下,哪怕在岸上搁浅,你也是曾努力跃龙门而不留遗憾的一尾锦鲤了。
还有两周的时间,我在P大等你。
千万
别报
清华。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5-23 21:41:00 +0800 CST  
失踪人口回归,终于放假【并不,只是考完】啦哈哈哈。最近会去腐国学feng习wan半月,回来就以原来的速度更新。我不会弃更的,谢谢你们还在。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6-24 00:57:00 +0800 CST  
【四十三】
“天还早,我跟智允喝杯蓝山就好。崔大师喜欢的是拿铁吧①?德善现在是两个人,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李浩英迅速将餐食定好,又望向眼前的空位,迟疑道:“柳先生呢?去洗手间很久都没回来。”
“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吧。”德善接话道。娃娃鱼对朴记者向来是有好感的,只是不知对方心意,暂不好定论。今日的事大抵也是因为浩英吧——但浩英与智允的举止,确是亲昵如情侣。
智允思量片刻,终不能再坦然坐下去了,起身道:“社长,我想起公司还有几项文案没有定稿,眼看马上就要发表了……”
“这种琐事交给助理就可以”。你走了,我会失去呆下去的理由。“所以至少喝完咖啡再走。”
“社长……”
“您好,两杯蓝山,一杯拿铁,一杯蜂蜜西柚,一份蛋包饭。请慢用。”
“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浩英佯装愠色,却也暗暗松了口气。这餐来得正好。松懈下的眼神游移至对面,立刻又变得警觉起来。
那人前后搅动着拿铁,瞳孔里散射出清冷的凉意。这凉意怕是谁都不见,唯浩英可解。见浩英仍维持着体面,不得其意。
那人用汤匙碰了碰杯子。
“叮——”
浩英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这杯拿铁是否是崔泽的喜好,他理应是不该知道的。它所牵引出的种种,对崔泽不利,对他复如是。
两个男人在这一瞬默契地看向正大快朵颐的德善,又都放松下来。浩英转身看去,朴记者已没了踪影。也罢,与这样的情敌过招,当真是自取其辱,他不该再待下去了。
“嘶——”德善放下勺子,抚腹护疼。痛感排山倒海而来,滚滚汗水自各毛孔涌出滴下。阿泽的呼唤变得渺远而模糊,直至不闻。
①崔泽的拿铁:三十四话中在阿泽与浩英的谈判里提到。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06 19:41:00 +0800 CST  
【四十四】
“胎盘早剥,需要紧急剖腹产。产妇吃东西了吗?”
“刚吃完。我妻子……”
“来不及全麻了,胎儿会在两分钟内出生。上局麻。”
阿泽只觉声道似被封印,讲不出话来。彼时德善生熏弦时,亦用过局麻。他是如何也不放心麻药效果的,医师也道,“不过是起个心理作用。”
“成德善家属?”
阿泽木然起身。惊恐与担忧如洪水溃堤般齐齐涌来,冲垮脑机制的一刻,他竟是木木然的。
“恭喜你,是个千金。”
“可以让我进手术室吗?”阿泽以最后成调的理智攒成一句完整的话,殊不知这话已然是不成调的了。在他木木然的这两分钟内,在局麻只起到心理作用的两分钟内,在手术刀草草消毒便划上她肌肤的两分钟内……
嘴角已尝不出咸味,他只知眼眶烧得发烫。阿泽消毒、穿衣,随医生走过冗长的甬道。那路愈往里走愈发寒冷,那个隐忍着的声音也愈发清晰。他的视野终于变得模糊而滚烫——
那两分钟,她该多痛。
“喜东东,你怎么哭成这样啊,生孩子的又不是你。”她无力地支起精神,调笑道。
他颤抖地轻吻她额头,半晌无话。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06 20:56:00 +0800 CST  
【四十五】
“阿泽吗?今天从棋院回来的时候……”
“捎蛋糕。”
“不对……”
“捎两个蛋糕。”
宝拉在一旁笑道,“不一直这么办吗,还不放心?就是因为小时候和我吃一个蛋糕吃怕了?”
洗菜的手顿了下,她确是没有底气驳回,只补充道:“也不全是。熏弦今天成人,得好好来办,总不能因为和召南同天生日就凑合来过啊。”
厨房里刮鱼鳞的声音窸窸窣窣得大了起来,德善时下更期待翻炒的烹炸声。宝拉已为人妻母多年,早不复当年浇油之火般的气性。像这样敞开心扉的谈话,她只默默听着,偶尔的打骂也如刻意为之。待黑鱼下锅,油烟便会齐齐盖过缄默,她们一直这样心照不宣。
“其实”,宝拉放下刀,“那时候我觉得你并不那么重要,对我来说。”
菜有一瞬偏离水的方向,溅那人半身湿渍。德善半天才换上平日里要挟人的面孔,笑道:“什么嘛……”
“生召南时你情况有多危险,善宇最清楚不过。那个手术,等于把你直接开膛,知道吗?”
“都过去多久了……”都过去多久了,一想起那日,她下腹仍痛得炽烈。
“我那时在想,如果你挺不过来,就让我来代你活下去,应付周围所有的人事。可这样一来,我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难题?”她重复着宝拉的关键词,引诱宝拉说下去。
“在我这里,谁填补你的位置啊?所以这才发现你在我心里,圈地真不小。我就祈祷,成德善你可得好好活着,不然多难为我啊。”
那人笑笑,眼里开始充斥涩而涨的液体。“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喂,成德善,你有没有在听啊!”
黑鱼随哧啦声滑入锅底,鱼眼泛白。德善打开抽油烟机,将一室往事般迷人眼的烟尘吸走。
她在听,亦清晰记得。
1999年4月15日,大韩航空空难。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15 00:22:00 +0800 CST  
【四十六】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
崔泽摁灭烟,向远方眺望着。这已是第六颗了,他仍静不下心来。按上突突跳的太阳穴,他想,若她在,此刻便能松缓许多吧。
从兜中摸出个折好的纸条,他展开细细阅着。这是德善临行前给他写下的班机号。号码早已烂熟于心,怀念的不过是字迹的主人。这些年来,他们早已养成这样的习惯。摩挲着纸条上的水渍,他心里安稳了些。
“要飞哪里?”阿泽倚在厨房的门框上,随意问道。
“上海”,她洗好保温便当盒,甩着手写下纸条。“6316……嗯,就是这班。回来时给你带小杨生煎吧,我把它放到保温盒里,快点赶回,还能是热的。”
他忍着启开皓齿的笑意,佯装气道:“原来快点赶回是为了生煎啊。”
“当然是为了我们崔大师啊。”她洞悉他的佯装,而不拆穿。“你在这,我归心似箭。”
他折好纸条,放入兜内。风雨还未来,他却像已触到回暖的空气,周身轻快了些。
若是顺利,下班便能见到她了。
“崔……崔大师!”刘岚紧握门把,小心地喘着粗气。
他落下一枚黑子,却因受惊而偏离,正正落在了格子中央。
“什么事?”
“我女友她说……虹桥机场有架飞首尔的班机……出事了。”
阿泽立起来,没有接话。
“她说德善可能……”
“什么编号?”他打破自己的缄默,冷声问道。“出事的飞机,是什么编号?”
“6316。”
阿泽坐下,又站起,反复几次,终走到电视机前,按下按钮。他已努力让自己的手听话。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今天由上海虹桥飞往首尔仁川的6316次航班因塔台指示错误,造成坠机事故。事故造成包括3名机组成员在内的8人遇难……”
他关了电视。
“买机票,去上海。”
见刘岚已失了反应,他开始嘶吼:“去上海啊!”
刘岚缓过神来,速速备车,订票,登机,一气呵成。阿泽从未有过如此紧促的行程,亦未曾认为这过路风景如此碍眼多余。他似已飞跃海峡,可抬头仍是首尔的天空,他与这天空一般昏沉。他觉得脑中甚痛,云云情感倾而不得,只好存于脑中叽喳喧嚷。他想听清,却只听到一个声音。
“给你鲤鱼糖,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我们阿泽好好喝牛奶啊,快快长大,好娶姐。”
“喜东东是双门洞的吉祥物!”
“我们去吃烤肉,我请客!”
“昨晚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吗?梦到我了吗?”
“我怕尴尬,你是我的朋友啊。和你变得尴尬,我不敢想。”
“我们慢慢来,慢慢谈。”
“我们是那种容易变的关系吗?”
“又不是你生孩子,怕什么。”

“德善呐!”深吸一口气,他睁开眼。长三角已尽悉眼底。
透过屏幕的反光处,他看见自己眼眶周边的红在渐渐晕开。风雨皆来,此刻他倒盼这并不恶劣的天气能摧毁这架飞机。离落地还有些时间,他刻意不去看地面,只好又闭起眼来。
“看不见她,感觉要死了。”他好像又变成多年前的少年,与善宇卧谈。他暗想,若以己命换她命,即使日日不见她,也能心安了。
“你在这,我归心似箭。”
德善的声音又跃如脑中,他闭紧了眼,企图甩掉这幻听。
阴霾天空,隐约雷鸣。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①

①“阴霾天空,隐约雷鸣。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出自《万叶集》。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16 01:13:00 +0800 CST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24 22:10:00 +0800 CST  
【四十八】
鲤穿过身旁的石林草木,跃至与光源极近的位置。那里山峰隆起,背斜处托举着珍珠般的泡影。置其前,它其便幻似云舒卷。
一幻,有女子从海上来,唤许黄玉。首露王迎之,待以上宾礼。
鲤惊。幻象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她与阿泽。她曾怀疑这不过是场被魇的梦境,却被不断丰富起来的残存记忆一度否认。
是了,这是真的。在千百年前。
再幻,洞房花烛,椒房斥朱。王交换信物与她,以金龟。
鲤的鳞被金龟耀得熠熠闪光。与其说龟是皇家的标志,不如说是首露王的图腾。玄武灵朴,非妖冶玲珑物,让她想起首露王聪慧然稚拙的眼睛。望着赤色缎面上精绣的花纹,她突然想起手指在上面摩挲起伏的质感,以及等待熄灯人的忐忑欣喜。
次幻,君王垂危,唯后侍于前。王抚其发,默然焉。久,与语二三话。
鲤到底听清了那几近缄默的细碎叮咛。
“你在人间,我定归心似箭。”
记起来了。自诩平常的颦笑举止,万般离合的巧遇渊源,原来皆是重逢。抑不住满腔澎湃的哀乐喜怒,鲤尾扫破泡影,向更光亮处游去。生死几何,春秋几度,我总要回到人间——
因你在,我归心似箭。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24 22:11:00 +0800 CST  
【四十九】
往上游去,水愈加浑黄起来。南走西折,她从海溯回河。高岭是水中渚岛,桑田是曾经沧海。依她从前治学的性子,只知天地此值混沌即可,不必分出高下来。但心里有了指望,她便不许自己这样沉沦下去——
就像自己想通要与阿泽共生死时,便坚定了长空牧星的意愿所向。
岸上有石碑,其象烁烁然。鲤跃起,观一二。
“给你鲤鱼糖,我们做朋友吧。”
鲤听出了自己儿时的声音。卡车带起的尘土并不妨碍孩童玩耍的兴致,她仅知那日双门洞的孩子多了个玩伴,却不知他从此改了道路,未误入因早年丧母而孤僻阴鸷的歧途。
鲤注意到从前未曾见过的复杂情愫,透过偷看她的眼底,透过他被发现后扭头的慌乱。
“幸好……”
他缱绻着借走她的初吻和睡意,是以其为梦境而庆幸吗?鲤只记得那时灌铅的步伐,与灌注至心的失落,却从未转过头,看看少年的模样。
欢喜是开颜,无奈是叹息,这世间的万般情绪都有其语言,但失落不曾,却万般皆是。少年一身薄衣久坐门前,哭叹皆不得,只好将压城黑云逼入眼底,等不到逾期的云开。
“永远的爱。”
眼前的金质小龟,纹路刻工皆与千百年前重合,眼前人的爱意却因着历史,又深一层。她逗他讲从未出口的情话,而鲤知这情话早渗入岁月的毛孔,变得细致温暖。
“恭喜,是个千金。”
她从未见过慌张至此的阿泽。那时笑道“又不是你生孩子”,今日才看清他这份不亚于她、甚至重于她的担心与痛楚。
现在呢?
鲤被这念头惊了一跳,仔细看去,石碑不再映像,只变为冰冷的三生石。而这条浑黄的江水,是黄泉。
“德善呐!”
鲤只觉这声音将她引至光源处——
那里亮得耀眼。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7-25 00:01:00 +0800 CST  
【五十】
距事发已数周余,德善从ICU转至普通病房,却仍未醒。因在异乡长住不便,亲朋多已回国,上海的医院里只留了阿泽与宝拉。
“宝拉姐,入夜我陪着吧。我歇了几天,精神还是足的。”阿泽提着兜日用品,道。
她未脱离生命危险时,他日夜缄默地守着。纵使亲朋如何喜怒,如何哀乐,如何引他泻出情绪,他皆以朽木石像之态应着。待她被推出ICU,他才砰然倒地昏睡,一连几夜。
“啊……”宝拉忙将什么东西掖入德善枕下,慌忙笑道:“可以吗?你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来照顾病人啊。”
“嗯,之前也有自己出去的情况。虽然不大妥帖,基本自理还是可以的。”
“几年前去广州,你没带着旁人?还说自己可以。”宝拉接过那兜东西,“好了,这里有床,我可以歇息。你快回去吧。”
“那时候不一样……”他抠抠面颊,苍白的脸上难得地出了些血色。“我可以好好照顾她。再说入夜也没什么事。”
宝拉思量着入夜确实无事,且这些天囤下的案子已不少,需得处理。
“那好。”
望着宝拉远去的背影,阿泽坐下来,舒了口气。那人睡得正熟,虽身上绑了些不甚协调的导管,但数日来让他心心念念的人,确是活生生地躺在眼前了。这些天做了好些梦,大都与德善相关,映画般帧帧而过,真实得仿佛他也历经了般。从前他是不信缘的,如今竟有些信了,且使情更深一度。正欲以手抚其面,那人睫毛开始扑朔。
他的手便停在空中,雕塑一般顿着。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阿泽头脑一空,竟想起母亲说的童话,许是《睡美人》云云。他年幼亡母,记不甚清。但怎样的童话,也总不及这样的苏醒美好,这样令人欢喜得哑然。
“我这是……怎么了?”德善想起身,却被仪器羁绊。
“飞机失事,你受了重伤。”阿泽思量半天,吐出句:“疼吗?”
“一直在做梦,感觉不到疼不疼。现在有点。”她望向眼前憔悴的人,“不过没事。”
“爸妈年纪大了,而且孩子们也要人照顾,就先回去了。朋友们也在你脱离危险后回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我和宝拉姐,要见她吗?”
窗外的黄浦江映着灯火,笼在暮色下。
“成宝拉……”她收回目光,轻咳道:“这么晚了,要见明天可以见。”
阿泽端来杯水,因走路溅出来些,显得枯槁的指尖亮亮的。
“喜东东,帮我坐起来吧。躺了这么久,有点累。”她有好些话想说。
他笨拙地将床摇起些角度,又整了整枕头。枕下有什么东西,他掏出来,却见是个护身符。想起宝拉的慌忙,阿泽便清楚了一二分,又将那物置于枕下。
“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见你了。”德善未察觉到阿泽的异样,兀自说道。“好多过去的事。”
阿泽心下一惊。
“过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他补充道,“好好过眼下。”
她微怔,又笑道:“喂,几天没见,怎么成哲学家了。”
阿泽将头埋在她肩上,疲惫道:“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吃生煎。”良久,又说道:“你答应我的。”
这确是她答应他的。但此时二人皆懂,他要她应下的远不止这些。
“嗯,我答应你。”好好过的不止眼下,还有未来。
德善肩上一片潮湿。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8-04 18:53:00 +0800 CST  
【五十一】
厨房内的油烟将德善呛得咳起来,亦将她的思绪囿于眼下的厨房。召南侧身溜入,徒手拿了片厚切的培根放进嘴里,含糊道:“那个记者又来了,说是采访您一会儿。这里我和大姨盯着,你去忙吧。”
德善解下围裙,有些懊恼。若记者是朴智允,便绝不会挑这种忙碌的时机来添麻烦。但智允自嫁作人妇,便将娃娃鱼管教得服帖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在孩子面前称她为“特工队”,这让她保住了面子。想到这,便心宽不少。
“崔大师近日晋了七段,您对他的未来有什么期待吗?”
“崔大师”三字令德善有些恍惚。片刻反应过来,所指应是熏弦,便接道:“没什么期待,他健康快乐就好。”
“嗯……这样啊。”记者舒了口气,呢喃道:“和崔泽大师说的一样呢。”
“什么?”德善的视线从召南的亭亭的背影上撤回。记者说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啊,我是说……”记者慌忙从潦草的笔记中找到个好问题,“听说您和崔泽大师是青梅竹马,那么他对您何时动心,您知道吗?”
德善的目光终于落回到眼前记者的身上。什么时候动心?许是十八岁时,许是尚年幼时,许是更早。但顾忌着阿泽“石佛”的身份,年龄应是说的越大越好。
“十八岁……吧?”
————————————————————————————————————————
“十八岁吗?她对我真是不了解啊……还是我老婆吗?”阿泽想佯装着恼些,可笑意却愈深一层。
“默契度测试算是勉强通过了。作为奖励,最近三个月您可以挑一个地方旅行,我们赞助。”
“嗯……”阿泽抠抠脸颊,“什么地方,都可以吗?”
“是的。想去欧美或者中日,都可以的。只要您有时间。”
————————————————————————————————————————
“双门洞早变成综合大楼了。几年前德善去过,说是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样子。”
“这样啊……那崔泽大师这次来是?”
“想拜托你们利用旅行的基金,在两个月内简单搭个双门洞的布景。”
“但是……”
崔熏弦将身子往前一倾,补充父亲的话道:“这样一来贵社可以就此做个怀旧主题,总不至于太浪费。更何况任何人都能赞助我们旅行,但论布景论做文章,却没有比杂志社更适合的了。所以这与其说是赞助,倒不如说是共赢。您可以考虑下。”
李浩英啜了口咖啡,笑道:“那就这么办吧。熏弦这孩子越发伶牙俐齿,倒不像……”
“我确实也希望他像德善多些。”阿泽淡淡地将浩英的话斩断。
那人觉得尴尬,便又啜口咖啡,且呛得乱哆嗦。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8-16 00:43:00 +0800 CST  
这个点出来更新,你们一定都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8-16 00:51:00 +0800 CST  
【五十二·完结篇】
2015年9月17日。
一行人从正峰与东龙合开的酒店中嬉笑走出,簇在各自座驾旁叙旧。笑声静了,便有人重寻个话题。倒不是因为静了尴尬,只是没人愿提那句“先行一步”。
毕竟如今相隔的,已不是可以互相送菜的距离了,无论时间空间。
他们比谁都清楚。
“那个……”
大家侧目。
“我有些事。”阿泽简短地补充,“你们知道的。”
娃娃鱼推搡着德善上了车,以极其怪异的语调道:“知道知道,崔师傅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下棋和特工队。”
“喂……”
趁德善的拳头还未挥出,东龙砰地把门关上,算躲过一劫。与大家交换了眼神,阿泽亦上了车。
“今天有什么事吗?最近好像没有比赛,熏弦也没有。”德善摊开手账,“你以前都不早退的。”
“唔,是私事儿,需要咱们跑一趟。”
她猛地向后靠去,觉得不太舒适,又朝车镜方向倾了倾。一抬眼发现目送的一行人仍立在原地,由黑豆变作芝麻,最后索性变为高中时自动铅戳下的痕迹,小得只供人臆想。
德善没有挥手呐喊,只眼底一热。
许是生日的缘故,她今日总忆起许多从前的事。比如朋友们木马上的嬉戏,比如日记中懵懂不可知的悸动,比如阿泽屋中十余年的青春光景。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羡慕这种岁月的?德善想,许是从目送他们搬离双门洞时,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开始。
说到目送,德善便想起适才送行的一行人。扒着车窗向后望去,是一片夜色霓虹。
她忽然觉得有一腔话塞在喉头,活像团沾水的棉花,使人噎得冒出泪来。她知道,纵使拨开这层霓虹夜色,他们亦不在原地了。他们应在各自的车上,应在各自的归途。别离后想说的话突然多起来,不过是因为终结了相顾无言的状态——
而羡慕青春,亦只因青春不再。
冰凉的食指和着薄荷的味道将她脸上纵横的泪刮了刮,这使她清醒了些。细嗅气息,德善辨出这是为阿泽新添的洗面奶的气味。薄荷醒脑,总比咖啡好些。
车速渐缓,终停在FOCUS大厦楼下。
“德善啊,到了。”
照相馆,钟表店。
东龙家,阿泽家,德善家,正焕家,善宇家。
深夜的犬吠,妈妈们的小榻,家门口的废煤球。
回不去的双门洞。
“真是……你怎么搞的,这么像?”那声音又染了哭腔。
“靠成钧叔叔的录影带和大家的记忆,尽量复原的。”
“大……家?我是最后一个来这里的吗?”
阿泽轻揉她头顶的发,柔声道:“是我们。”
“喂。都这么大年纪了,别摸我头。”德善将警告的意味包进尾音,但并未躲。“影响不好。”
那人将手从她头上撤下,又扣上她手:“陪我转转吧。”
眼下已入夜许久,街上的人稀了些。布景区正焕家的犬静了些,有人路过时才吠两声,衬得这夜愈发静寂。从紧扣的十指与来回的踱步间,德善似乎感知到了过往某个时刻的真实感。那时他也是扣着她手,强撑着倦怠填满的身躯,央求道,陪我转转吧,不走远。
他耍赖了。这一转,分明已走出半生。
但这种耍赖,她却十分包容且乐意。
“要不要进去?”阿泽轻声道,“去我房间。”
扭开房门,德善扫见架上排排整齐的漫画。刚要称赞布景的细致,便又忽得想起,近日家中老书的去处。想要问责那人,他却已席地坐下,徒留一抹背影。
她恍惚间看见几个十八岁的少年一同簇着游戏,见她开门,有一个便会嚷她太慢。
“你们……怎么在这?”
最温吞的那个便会转过头,笑道,德善呐,我一直在这啊。
“德善呐,我一直在这啊。”
思绪清明起来,地上的人已站起,并揽她入怀。
夜分明更深一度,亦更寒。德善却觉得周身温暖起来,许是身边人的缘故,许是心中忧愁排解大半的缘故。关门时德善似乎窥得屋内喧闹起来,亦听得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渺远声音。但这次她没再彷徨,只扣着身边人骨节分明的手,离开了这处布景。
是啊,没人会真正放弃回忆青春,就像没人能阻止岁月列车般的推进。但摩挲着那人日益枯槁的手指,她心中似乎便筑起了承受时间洪水猛兽般冲击的堤坝。这处布景的微妙之处在于,将过往与今日拿来重叠,却让她对有他的未来产生了莫大期许。如今她也想学着他的样子耍赖,说转不远,只一生的路程。
手上似有异物,她举起手,昏黄的路灯将戒上的钻映得熠熠闪光。
见她半晌无话,阿泽慌道:“不喜欢吗?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我是你的守护天使。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暧昧的光影下,他恍若多年前的少年。
阿泽思量着,怀内却被什么扑满。一刻缄默后,他听到了细微的啜泣声。
她觉得头被谁揉了下,抬首,闻见薄荷香又浓了些。
“德善呐,生日快乐。”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8-16 21:30:00 +0800 CST  
到目前为止正文部分已完结,一直以来有劳大家关照了,真心感谢。今后会不定期更一些特辑和番外,没有什么重要的剧情,所以想取消收藏的可以取消了。我不会再开新贴,但会在其他文学平台以其他笔名更新,所以如果觉得文风很像我,请尽管来找我。再次谢谢前辈、同期以及各位旁友的支持。鞠躬。
今天打开贴吧,发现好几条有关LHL和LJL(想打全名但怕被吞掉)的回复不见了,不是我或者吧里删的,许是百度自己吞的。【委屈巴巴脸】而我个人对这个事情的看法是,角色和艺人最好分开来看。我不是很喜欢追剧,所以这方面比较分的开。德善与LHL,阿泽与PBJ其实是四个独立的人。大家喜欢的泽善已然完满,就很好了。剧外我们对他人的个人自由无可干涉,所以只希望他们能幸福就好。如果还是难过,那么希望我在今天完结的文章,会给你一点点的暖意。



楼主 锦鲤合  发布于 2017-08-16 21:56:00 +0800 CST  

楼主:锦鲤合

字数:38947

发表时间:2017-01-29 22: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5-21 03:25:21 +0800 CST

评论数:106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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