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千秋◇【同人】风雨向,名字不会取真是情何以堪┭┮﹏┭┮

这个时候来会不会被pia啊
筒子们LZ前段时间都在写正经东西,而且写得不咋地所以实在没空更文,趁着假期赶紧的码字啊!!(虽然会有很多聚会啊走亲戚之类的不过一有空没有家长在电脑旁边就能码字了!!)之后的情节都脑内好了不能写出来也挺坐立不安的,尽量多写一点吧,抱歉让还在等结局的人等这么久,不过说过不会坑就不会坑的放心!!(喂你有点自觉吧快去码字!)

说起来为了想起前面的剧情看了一遍,估计看官也都跟我一样忘得差不多了orz……
六十二重新发一遍吧,六十三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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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小孩子拿捏不住分寸,一边哭一边对着江赋连踢带打,顾常二人忙去将他拉开,杨念宇又气又急,竟也落下眼泪来。只有风里刀傻了一般立在原地,脑子里杨念轩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

他刚才说雨化田走了。

这是小孩子胡说八道,还是这群人联合起来耍弄他闹着玩?

如果是闹着玩,杨念轩都哭成了这样怎都不见雨化田的人影?

如果他真的已经离开药庄,那是何时走的,为何而走?是暂时离开一会,还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千万个疑问翻江倒海般汹涌而来,搅得他眼前一片晕眩。风里刀却仍是怔怔地想着,就好像那日在药庄阵法中一样,整个人迷迷愣愣,不知身在何处。

杨念轩依旧在死命哭闹,将地上能够到的花盆统统踢了个粉碎,这些纷乱嘈杂的声响明明就在耳边却好像离他很远很远,变得模糊不清又令人焦躁不安。

“风里刀?哎,你怎么了?”

顾少棠走到他身边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迷茫地答了一句,“他怎么走了?”

顾少棠轻快地道:“听江大夫说,雨化田一早就走了,这不是挺好,省得咱们每天提心吊胆怕他翻脸。”

风里刀道:“可是……可是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啊。”

顾少棠道:“江大夫也说等解药用完最好,是他自己不愿意,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以后出事也是他自找的,随他去吧。”

她说着从怀里取出样物事交给他,“对了,雨化田还留下这个给你,说解药方子之前就给过了,从此两不相欠。”

风里刀呆愣愣地盯着她手里那枚紫色的灵芝,过了很久才想起这是他在巨蛇毒牙下抢来的那一枚,也不晓得该不该接,只看着灵芝出神。

顾少棠并未发现他神情有异,仍是一路自言自语道,“我后来又想了想,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既然恩恩怨怨算不清楚那还算他作甚。只要雨化田今后不来找我们麻烦,就当他已死了吧,反正他本来就应该死在地下皇宫里的,你说是不是?”

风里刀缓缓重复道:“当他死了?”

顾少棠瞪大眼睛:“那么重的一剑划下去还不死,本身就是怪事了。说句实话,我一看到他就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他跟鬼一样阴冷冷的,现在走了倒好,咱们还能安心在药庄里多住一阵。”

她硬是将灵芝塞到风里刀手里,又追问道:“方子呢?快拿去给江大夫看看。”

风里刀低头看着手心里仍旧异香扑鼻的芝草,觉得它又重又滑连握也握不住,却压根没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手上全是冷汗。

那天在蛇窟附近惊心动魄交付生死的一战还能清清楚楚记起来,他当时拼命夺下灵芝送给雨化田,想着总算能给他件像样的稀罕东西真是满心欢喜。谁想这才过了几日,他一身伤还未痊愈,灵芝竟又以这种方式回到了自己手里。

风里刀想到这不由要苦笑,笑着笑着,鼻子就有些发酸,忽的将这棵珍稀又碍眼的芝草摔在地上,抬脚就踩了上去。

才碾了几下,顾少棠急急地冲过来将他推开,骂道:“你做什么?这是配药用的知不知道?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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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2-08 23:54:00 +0800 CST  
抓紧时间码字的LZ废话不多说了,真的快完结了所以不论如何五一之前写完这篇!
到时会放TXT下载的,然后感谢那么多催文的人!鞠躬~
六十三的下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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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那货郎一些钱,跟他买了套旧衣服,又以省银子做借口邀他去客栈同住,坐了货车一同往回赶去。

两人总算是在天完全黑下来前赶到了那家客栈,风里刀穿上旧衣服,将头发胡乱一梳,扮成个普通小贩的模样,跟在货郎后面倒也没被掌柜认出来。货郎刚得了银钱心里高兴,要了间宽敞客房又叫了不少酒菜,酒足饭饱后就爬上床睡了。

风里刀哪里有心思吃饭,随便找个借口出去在客栈走了一圈,回来见货郎已睡得不省人事,便将门关严,再一间间客房挨个敲过去。

他谎称同伴醉酒,将借来的一袋珠宝丢在了客栈,他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四处求人,有帮忙找着的一定重谢。那些住客听说丢了名贵珠宝,纷纷帮他到处找起来,不管是真热心还是不怀好意装模作样,总算是闹出了动静,就连小二都跟过来看热闹。

这样一来,原本关着房门的一些住客也出来看究竟发生何事。风里刀趁机将一排客房看了个遍,失望地发现大多只是普通商贩,并没有雨化田的身影。

“莫非真不在这里……”

风里刀本就疲累不堪,如今仅有的一线希望也灭了,只叹着气坐倒在门口发愣。

有个瘦高个的住客见他垂头丧气,劝慰道:“小哥莫哭,咱们这么多人帮你找,一定找得到的。”

风里刀正满肚子气恼,闻言将遮在额前的头发一抹:“睁大眼看清楚,谁哭了?”

他语气不善,那住客见一番好意换来个白眼,也大觉无趣,正要走开时忽然盯着他的脸“咦”了一声。

“奇怪。”

“怪什么,我长得难看?”风里刀没好气道。

那住客忙道:“不难看不难看,就是觉得面熟。”

他可能忌惮风里刀在气头上,又笑道:“估计是认错了,你莫要在意。”

“面熟”二字入耳,风里刀已蓦地惊觉过来,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见过跟我很像的人?什么时候见的?在哪里见的?”

他急得差点咬掉舌头,手上力道又大,将那住客的衣服都扭成了麻花。对方惊了一跳,支吾道:“大概午时吧,我就在这门口瞥到一眼,可能真是看错了。”

“他住哪一间?”

风里刀一双眼睛霎时就红了,揪着他衣襟的手指有些发抖。

那人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够呛,好半天才伸手朝楼上一指:“可能是这间,我就看到了一眼,既不认得他,也不晓得他还在不在这里,眼花看错了也说不准。”

风里刀见他连连说是看错,不由发恼:“到底是看到了还是看错了?”

住客又想了一会,估计是越想越混乱,面上也尴尬起来:“我实在记不得了,就是转身时看到了一眼,那人的眼睛跟小哥你真是像得很,亮闪闪水汪汪的,我觉得挺好看想多看一眼,他就不见了。”

他这番描述着实模糊,既不辨男女,也未见全貌,仅仅看到了一双眼睛就说与风里刀长得像。

雨化田的双眼细长上挑,眼中无情无欲,有如凝成冰的活水,确是过目难忘。

可是他与风里刀最不像的,也正是这双眼睛。

那住客又画蛇添足般说了几句,末了道:“我记得的只有这些,万一真看错了,你可莫要怪我。”

风里刀初时的激动已经褪去,闻言松开他衣服,道:“怪你干什么,要怪也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那住客喘了口气,见风里刀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忙不迭地跑了,生怕他还会赶上来再揪着衣服追问。

风里刀神情木然地看着他躲疯子一样逃开,再看看底下一群为根本不存在的珠宝袋四处摸索的人,最后目光落在那间客房的门上。

这家客栈是供过路商旅歇脚的小地方,高有两重,住客所指的客房是二楼最靠里的那间,从刚才风里刀闹出动静开始一直房门紧闭,灯也灭着,好像房中的人早已在熟睡。

风里刀拼死拼活赶了一天路,早已累得脚步虚浮,却鬼使神差般往那间屋子走去。

他不太相信那个住客的话,却又隐隐觉得不去看过便不能安心。找错了不过是给别人赔个不是,要是就此错过,那是悔碎肝肠都补不回的。

这样一想他也有了底气,刚要去拍门,手也怎么也举不起来。

万一还不是他怎么办?

风里刀实在不清楚余下的耐性和信心还有多少,还能不能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如果开门的是个陌生人,他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站了一会,想走又不敢走,想敲门却又没有勇气,最后有个声音在脑中说,那就看一眼,只看一眼。

风里刀这样说服自己,又往楼下看了看,见大多数人还在埋头寻找珠宝,也有几个已去睡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于是他掀开一处窗牖跃了出去,凭借以往攀垣走壁的经验悄无声息地翻过一道道窗沿,直到抓住那间屋子的窗。

风里刀轻轻戳破窗纸,正要将手伸进去,那半扇窗却忽的断裂开来。

他惊叫一声,随着窗子脱落又往下滑去了几尺,整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挂在半空。

这木窗老旧,钉子都露出了半截,风里刀抓着的这半扇估计支撑不了多久,就在他奋力去抓另外半扇时,底下传来了一阵尖叫。

正巧来拴马的小二看到风里刀挂在墙上,起先以为见了鬼,待反应过来后大喊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抓贼了!客栈里来贼了!”

于是风里刀只能抓着那半扇破窗悬在半空,接受底下越聚越多的注目。

待有人认出他就是那个谎称丢了珠宝袋的小贩,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更有住客从旁边马厩里捡起小石子朝他丢去。

风里刀既要担心手里的木窗会不会断裂,又要想办法躲开这些朝他砸来的石子,当真是进退两难,欲哭无泪。

店里的人见他躲闪,愈发气愤起来,各类骂声不绝于耳。由于动静过大,原本在屋里熟睡的人也醒了,却只是个老翁和一个孩子。

那老翁眼花耳聋,腿脚也不太利索,坐在床边连连问发生何事,孩子倒是毫不惧怕,点了盏灯跑到窗边来看。

他见风里刀悬在窗下,拿灯照了照他的脸,随即伸出手来,“哥哥,我拉你上来。”

他话音未落,楼下的人纷纷叫喊起来,说风里刀是骗子强盗,让这孩子赶紧逃远些。说话间又一些石子砸了上来,正打在他的手上。风里刀手腕吃痛,不由转过头怒道:“哪个再敢砸石头,信不信小爷下去打断你的手脚!”

他这完全是逞强的狠话,说话间目光掠过底下的人,忽然瞥见一人裹着黑色的斗篷,静静立在远处看着他。

楼底下的人脸上皆是可笑的怒色,只有这个人,眼中清清冷冷,无嗔无笑,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影子。

风里刀呆呆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他好像置身梦中,快要脱落的木窗、吵闹的住客、攥着他手臂的孩子等等一切都模糊起来,只有那双眼睛愈发明晰。

一枚石子朝他砸了过来,磕破了他头上的伤口。

风里刀感觉有温热的东西顺着额发流下,糊住了他的视线。

一片血色中他看到那人走了。

风里刀蓦地惊醒过来,放声大喊:“你站住!雨化田,你别走!”

他拿袖子拼命擦去眼中的血,一边不停地叫喊,可是刚才雨化田站着的地方已经空了。

他忘记自己还挂在半空,松开攀着木窗的手,直觉就想跳下去追。

原本拉着他衣袖的孩子惊叫一声,眼睁睁看他跌落。

好像只是一息之间,风里刀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向下直坠而去。可就在这一息将尽之时,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孩童稚嫩无力的手,这只手白皙修长,带着一道尚未消散的,浅浅的红线。

风里刀茫然抬头,看到他心心念念想要寻找的人,在那扇残破的木窗前望着他。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10 21:39:00 +0800 CST  
六十五在努力码字中!先发上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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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珠子碎了。”

他梦呓一般喃喃重复,“碎掉了,你拿什么去给皇帝。”

这一变来得突然,风里刀缓缓低头看到胸前的伤口,却半点觉不出疼,一时竟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他浑身上下已无半点气力,只觉眼前一团混沌,连带雨化田的眉目也模糊起来,想要再跟他说些话,一张嘴却咳出两口浓血。

风里刀便连朝他笑一笑也不能了,终于抵不过突如其来的晕眩,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他以前从不知道睡过去也是这样可怕的事,四周围尽是浓黑,忽而天旋地转,光影倒错,他在噩梦里亡命狂奔,却四处碰壁,犹如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追赶堵截,最后像蝼蚁一样被捏在掌中,一动便是分筋错骨,痛不欲生。

梦里的重压迫得他几欲呕血,身子一会重如铁铸一会又飘飘忽忽,忽然那只巨手将他抛了出去,整个人如同从千尺悬崖上直直飞堕。

风里刀惊叫一声,在急速坠落的惊惧中猛睁开眼。

他惊出一身的冷汗,浑身已跟水里捞出来一样,待神智慢慢清明,发现有个人正盯着他看。

风里刀与那人对视了一会,慢慢想起他竟是那个说见过雨化田的住客。

这人见他睁开眼,先是一喜,继而好像有些惧怕,可能是还记得昨晚被他揪着衣襟追问的情景。

风里刀头疼得厉害,想问他是活人还是地府的鬼差,嗓子又黏腻得无法张开,只能茫然躺着不动。

这住客像模像样地给他把了把脉,接着站起身去跟旁边的人说话,大致是说风里刀太过疲累,外伤又多,好在伤处不深,好好休息就无事之类。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最后问道:“你的这位兄弟,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他是不是……这儿有毛病啊?”

风里刀努力扭过头一看,见他说话时指着脑袋,登时气得眉毛倒竖。那人接着道:“既然有毛病,你就该好好看着他,要不然也用不着要照顾他一宿,连自己也没得睡了。”

听他说话的那人淡淡应了一声。风里刀听出是雨化田的声音,蓦觉一阵惊喜,随即却没来由的心灰意懒起来,心中百般滋味,分不出是悲是欢。

这住客又啰嗦了几句才离开,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风里刀听见他走到自己身边,隐约还有些氤氲热气扑面而来。

他懒懒睁开眼,看到一杯温水摆在面前。

风里刀一点不客气地端起来喝了,坐起来时发现浑身都疼,不过伤口都有好好的处理,身上的衣裳也换过了。他想起那住客说的话,心里一动,忙抬眼去看雨化田,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

风里刀跟很久没有见过他一样直直盯着他看,目光落在他唇上被咬出的伤上,慢慢回想起昨晚那些撕咬般的亲吻和成心求死的一刀,一想到生死关头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忽然有点想哭。

跟个小女儿似的动不动落眼泪实在不符他一贯自诩的潇洒,风里刀便假装摸了摸鼻子,道:“你竟也会照顾人的。”

雨化田在他面前坐下,道:“只有这一次。”

他脸上仍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眼下的浅青色却是掩不住的。风里刀看得窃喜,这会睡足了觉有了精神,这无赖劲也上来了,作势要去寻匕首。

“那我再刺一刀,你再照顾我一次看看。”

他装得极像,且如愿听得那人微微带了怒气的声音:“你敢。”

风里刀冷笑道:“怎么不敢。你敢丢下我回到那狗皇帝身边,我就敢往自己身上捅窟窿,死也缠着你。”

他扬起下巴昂着头,仿佛在说一件很光彩的事情,眼见着雨化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你想死,我准了么?”

“雨大人,你一声不响抛了我,有没问过我准没准?”风里刀提高声音道,“我找你找得快去了半条命,你倒好——”

一语未尽他胃里忽的一阵恶酸翻腾,忙捂了嘴吐出口血水,难受得说不出话。

“唔……”他苦着脸抓住雨化田的衣袖,神色痛苦得好像在挨刀。

“雨大人……”

他将耳朵贴在他身上,听见他的声音穿过衣物的布帛,带着一丝小小的慌乱,“你……你怎么了?”

风里刀喘着气窃笑,手掌压在腹上,努力压下那阵不适。

“老子要吃……烤肥鸡……”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13 23:06:00 +0800 CST  
55555555555看到啦么多回复觉得好对不起你们……
今天好困所以六十六先发一半吧,话说我码字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保存得这也有那也有,发的时候经常发错,把没改完的发出去了……等完结了会放TXT的,估计会跟这帖子里的有点不一样orz,添一句少一句改改字什么的。
快结束了,容我再啰嗦一章吧,实在很喜欢这俩相处的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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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从药庄到这小客栈的路,来时觉得长不到尽头,回去时却好像变得很短。

风里刀生怕雨化田反悔,听到他一个“好”字后当即就跳起来说要回去。两人骑着那匹快马,慢腾腾地,犹如闲庭漫步一样往回走。

风里刀为了方便抱着他特意坐在后面,两手穿过去将人抱个满怀,在他背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实实在在将人抱在怀里,紧紧扣着他双手的感觉真是太好,好得像在做梦。

雨化田的手指虽细瘦微凉,握得久了也会一点点暖起来,再时不时在他手心里挠一挠,往他耳边吹口气,往衣服里摸上一……

只听一声闷响,风里刀胸口挨了他反手一击。

虽没有打在伤处,也没有很大的力道,他作为一个伤患还是痛呼出声,随即将头垂在他肩上装死。

“胡闹什么,不怕马把你摔下去?”

风里刀心里笑道我摸的是人又不是马,再说这马走得比个老妇人还慢,有什么好怕。

他笑嘻嘻地睁开眼,将下巴抵在他肩上,“小雨大人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吗,我来教你呗。”

那个“教”字刻意拖长了音,语调暧昧,十足欠打。

“这头一件,就是要跟喜欢的人亲近,平时不许别人看不许别人摸,可换了我就不一样。老子是你相公,做什么你都不能打我——哎!”

话音未落,心口又挨了一记。

这回可是打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皱了眉眼。

刚才那个靠在他怀里答应跟他回去的邻家小书生不见了,只那么一瞬的功夫,雨化田又变回了雨化田。

风里刀觉得有些惋惜,他能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展露心事的时候实在不多,能将心底的话明白说出来就更是难得。说句老实话,他是不太喜欢雨化田这副神气孤高的模样的,对外人尚可,对自己怎么也该温柔一些。

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懊恼,不过转念一想,雨化田都说了没办法做到与他一样,以他的性子要太过亲昵也是不能。能够尝试去接受他喜欢他,已是天大的好事了。

风里刀便又释然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的道路还很漫长,将小雨大人变成乖书生的任务还很艰巨。

于是他在背后咬牙切齿地做口型道,你就是块千年的玄冰,老子也有本事将你给捂化了。

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

那人头也不回地道,打你还笑。

风里刀就在他脖颈那啄了一口。

“打是亲骂是爱,打得越疼就是越喜欢我,当然要笑了。”

这些俏皮话他随口就能说出一箩筐,看到雨化田作势又要打却还是将手收回去的模样也觉有趣,兀自暗笑了一会,又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变不成乖书生也行,你怎么样都好,就是别再丢下我了。”

他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雨化田听。

有风过耳,林中碎叶飘飘落下,满目是碧涛秀色,芬芳蓊郁。

这条路原来是这样美。来时只觉长路漫漫,泥泞崎岖,哪里还会有心思细细看沿途的风景。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本就是什么都能一同变得美好起来的。

风里刀偷偷看他一眼,随即马上将眼睛闭上,好像看得太多,眼前的人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即使闭上眼,他也能清楚明晰地描绘出他的样貌,与自己一丝一毫的分别都能描摹得分明。

他觉得雨化田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他的眼里还是凝冰结霜一般,也依旧不太爱笑,但不知怎的,风里刀觉得他就是和之前不一样。

可能是看到了他也会为情迷茫的一面,才发现他不过是个寻常人,即使看似冰雕雪铸,心底还是温软。

风里刀一向擅长将零星一点的好处放大,他觉得能发现这个完全是自己的功劳,愈发心情大好,美得快飞上了天。

“哎,”他理直气壮地贴过去在雨化田脸上亲了一记,同时勒紧了缰绳,想让马再走慢一点,“我现在想想,你那个‘好’字说得真好听,再说一次给我听听呗?”

这个要求无理又无赖,他软磨硬泡也没听到第二声。就像胯下这匹被主人勒着只能走得比老驴车还慢的快马,即使再拖拉脚步,还是走到了药庄。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15 22:27:00 +0800 CST  
这个这个,到结局了总是要打打的,以前武侠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哈哈哈哈哈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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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风里刀曾经听过一个说法,说是跟人分别的时候,天总是要下雨。

现在天就下着小雨,而药庄里也只剩下了他与雨化田二人。

江赋一大早便带着杨家姐弟走了,并未与他们打招呼,只让常小文陪着送了一程。那时杨念轩尚在熟睡,她将这孩子抱上马车时,他还在迷迷糊糊说着梦话。

要是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已不在药庄,而且再也见不到那位武功很厉害的神仙哥哥,不知道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相比之下杨念宇实在乖巧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她前一天就已收拾好那些珍贵的医书和药材,晾在竹架上的衣服也收好叠得整整齐齐,甚至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并为他们留了一些。

风里刀一想到是自己害得他们又要离开,不免有些歉疚。他想跟杨念宇道个歉,那孩子却神情淡然,丝毫不觉得搬离药庄是件很可惜的事。

“小赋姐说离开药庄都是为了我们好。只要跟她还有弟弟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说完这句,又将那枚灵芝递还给风里刀。

“小赋姐说这是你的东西,应该交还给你。”

风里刀也只得接过来收着。

他看着江赋将药庄门前那些布阵的石头撤去,解下竹篱上的铜铃,然后与杨念宇坐上那辆破旧的小马车,驾着车渐渐消失在他的目光里。

风里刀在她们远去后朝着马车躬身作了一揖,无声地道了句多谢。

如果不是这位好心的医师,恐怕雨化田手上的毒早已恶化,到时莫说是行动受阻,这只手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

思及此处他愈觉心里愧疚,再看这药庄周围,眼下虽无太大变化,但主人已走,不出几日这些花草便要枯萎凋零。

风里刀便搬了椅子坐下,顺手拖过张已然破旧的藤编小凳,拿藤条给它修补。

他想尽量为这药庄做些什么,这样的话,要是有一天江赋他们回来,这里也不至于太过残破。

小雨细细,清风微润,他在花藤架子下修补旧物,雨化田则闭目坐在屋中,好似在调理内息。

风里刀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样安宁祥和的日子已经过了许久。等一下雨停了,他便能去钓一尾鱼,再去摘些新鲜蘑菇做一顿简单的饭,之后跟雨化田一起说说话或是去山里走上一走,在雨后的深山小道上讲一个关于山精妖怪的有趣故事,再于日落之前回来,然后早早歇息,相拥而眠。

这日子清淡得像水,却美好得像梦。

风里刀想着想着忍不住要笑,手上的藤条却在这时扎进了手指里,沁出一颗血珠。

他忙将手指伸到眼前看有没有扎进小刺,正盯得仔细,眼前的光却被人挡住了。

风里刀以为是常小文送完江赋回来,一句“姑奶奶”已到嘴边,抬头一看却见来人是顾少棠。

她好像已在雨里走了很久,发顶和肩头都是湿的,手里那柄关刀亮得刺目。

风里刀认出这刀正是落在蛇窟的那一把,讶然道:“少棠你又去了一趟蛇窟?刀没了再打一把不就行了,怎么还去冒那个险。”

他说着要拉顾少棠坐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雨化田在哪里?”

风里刀道:“屋里坐着呢。你找他作甚?”

他隐隐觉得她不大对劲,心道莫不是常小文不守信用将什么都说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先坦白,顾少棠又问道:“江大夫她们哪去了?”

风里刀便将江赋的事粗略说了一遍,末了叹道:“我倒真不晓得她还与赵怀安有些关系,难怪跟你们一见如故,可惜现在江大夫走了,要不然咱们得了赵怀安与凌雁秋的消息还能跟她说上一声。”

顾少棠冷笑道:“咱们?什么咱们。”

风里刀怪道:“自然是你我了。”

她听罢笑容愈冷,说出的字都快结上冰霜。“你与我有何关系,这个‘咱们’,还是留着去跟你的那位心上人说吧,我当不起,听着也犯恶心。 ”

风里刀心里一沉,知道常小文肯定还是将事情说了,不由暗骂这女人多嘴,又想如何才能跟她好好解释。

顾少棠见他目光闪烁,又道:“你难道真当我是瞎子傻子,看不出你与雨化田骗我们说以药换药,不过是要利用我们去想办法帮他解毒。可惜我发现得太晚,不仅救了这魔头,还连累了江大夫与念宇念轩。”

风里刀道:“少棠,你莫要将他想得太坏。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要我一再欺瞒你,其实心里比谁都不好受。你掉进蛇窟时我急得都要死了,还是雨化田想出法子救了你。这些话我虽已讲过,还是盼着你能听到心里去的。”

他当初因为顾少棠与雨化田互看不顺,尤其是顾少棠见了他便喊打喊杀,弄得是两处为难头大如斗,之后顾少棠为他寻来蛇牙,雨化田也出手救过她一次,他便天真地以为一切仇怨烟消云散。现在看来,这终究只能是做梦。

顾少棠对这番解释充耳不闻,只冷眼看着他道:“你算是谁?”

风里刀苦笑道:“少棠,你就是生我的气也别不认我。我们多年情义,不想就这样没了你这个朋友。”

顾少棠听言竟是惨然一笑,“什么朋友,真是傻子听了也要笑死。我认识的风里刀虽然没用窝囊,却绝不会做出背叛兄弟之事。”

她握紧了手里的刀,一字字道:“你若真还当我是朋友,就赶紧滚一边去。雨化田,有胆子你跟我一对一打一场,当初在龙舌湾未分胜负,既已打了个开头那总得分出个高下,你要是怕死尽管躲着,要是尚有三分胆识,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跟我痛痛快快打一场!”

她这话却是向着他身后喊的。风里刀回头看去,那人不知何时已抱着手臂倚在门上听他们说话。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25 20:05:00 +0800 CST  
六十九的下半段
找这么看五一左右结掉是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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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刀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但顾少棠喊的这句话他分明是听去了,只是对此全无在意,神色仍是漠然。

“我为何要与你交手。”

顾少棠道:“怎么,你害怕了?”

雨化田道:“我不想跟来送死的人动手。”

风里刀听罢暗叫声糟,他心知顾少棠这脾气最经不得话语相激,雨化田神态言行间对她如此看轻,万一惹得她当即就要开打,到时他帮哪边都不是,才真是要了命了。

想到此处风里刀便作出个笑脸,“顾女侠堂堂鹰帮之主,哪能自己喊打喊杀的,有什么事交给手下人就是。快先坐下,等我去给你倒杯茶水来,这些玩笑话喝茶时陪你说上个百十千句都不打紧,就是莫要真打起来,弄得跟抢我似的,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他一语未尽,顾少棠那柄关刀已迎面劈了上来。

她下了狠手,力道竟毫无保留,刀口劈在风里刀耳边的花藤架子上,劲风过处震得他半边脸发麻。

藤架被她劈碎了一角,花茎藤叶纷纷散落,断口离他耳朵不过几寸。

“哪个是为了你,少在这自作多情!”

顾少棠朝地上啐了一口,神色间厌恶至极,就是他们吵得最厉闹得最凶时也不见她如此。

风里刀被这一刀惊得有些发懵,好半天才喃喃道:“我知道你已不将我当成兄弟,可在我看来,你与他都重要得很,伤了哪个我都要难过,少棠,你也替我想一想成么?”

顾少棠不待他说完已抬手打来,她厌极了风里刀这副两边相护的窝囊相,只恨不能一掌打醒他,不自觉就用出了全身的劲力,打得又快又狠。

可是她这一掌已打不下去。

有一只手抵在她的腕上,手指不偏不倚按在脉门,好像她再动一动,就要掐下去一样。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打狗先要看主人’。”

顾少棠手上的劲力被雨化田这一手轻轻卸去,说不惊是假,但下一刻她便将手抽回,咬了牙道:“你手下的狗,我难道打得还不算少?那个姓马的和姓谭的都挨过我的刀,风里刀要是也当你的走狗,我一样不放过他。”

她顿了顿,又道:“我的兄弟也有好几人死在你手里,这些风里刀能忘,我却是忘不掉的。不为我自己,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得与你斗这一场。”

她一字字说得坚决,目中怒色已平,水镜一般澄澈明净。

“不论死伤,听天由命。”

风里刀听得心中酸涩,忍不住道:“少棠,你这又是何苦。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事情过去已久,把这些忘了不好么?”

顾少棠道:“我也想不明白你。相识多年,你竟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月的魔头对我欺瞒耍弄,你说让我替你想一想,可我思来想去,只有一刀杀了他才能解恨。”

她眉眼间已蓄满一帮之主的傲气,可是话语听来,还是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苍凉之意。

风里刀见劝不动她,只得转眼去看雨化田,只望他莫与顾少棠计较,免了这一场生死恶斗。

那人却是在笑。

他一贯的,带着讥诮和轻视的笑,仿佛世间众人不过是他脚下尘灰。

风里刀听见他轻轻说道:“不自量力,你这身手不过是来送死。”

顾少棠便也笑了:“尚未打过,你怎知死的一定是我。”

“那好。”雨化田的笑容愈深,好似眼中的冷冽都化在了嘴角的笑里,虽是笑,锋利得却像刀。“你既一心求死,我成全你。”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26 20:58:00 +0800 CST  
七十的上
我好困啊先去睡了
明天要出去玩,不知道能不能完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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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常小文回到药庄已是傍晚,正是雨下得最大的时候。

她看到风里刀无精打采地坐在屋檐底下盯着大雨发呆,便开口笑问道:“这是怎么了,作这副苦样子给谁看呐?”

风里刀抬头瞥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还问得出。要不是你将我跟雨化田的事告诉了少棠,她怎会气得脑子都糊涂了。”

常小文失笑:“真是笑话,顾少棠不瞎不傻,猜出来也是迟早的事。你乖乖站着让她砍个几刀解解气不就行了,何必坐在这里犯难。”

风里刀道:“她要是砍我就好了,我保证眉毛都不动一下。可她也不知是怎了,竟不顾死活要去跟雨化田动手,还说什么‘不论死伤听天由命’ ,我一劝她就连连挨打,真是一点办法也使不出了。”

常小文在他身边坐下,饶有兴趣问道:“还有这事?他们几时交手,我是错过了还是没错过?”

风里刀恼怒道:“人命关天的事,你以为是看好戏?”

常小文怪道:“你比我更了解少棠,应该知道她打定主意的事皇帝老子都拿她没辙,那我不坐着看戏,难道还去她跟前劝架寻晦气?”

风里刀被她气得无语,忽然想到之前在龙舌湾旧屋里雨化田那番戏言,心神愈乱,一阵没来由的惧怕自心底慢慢生出。

这人好像早已预见会有今天的情形,每一字一句都像是下了咒,让牵涉其中的人挣脱不得,进退两难。而他自己却仿佛天生的赢家,在开局就已拿到一手好牌,只消张开手心,便能定下结局。

只是赢家往往会遇上不循常理的对手。

顾少棠就是这样的人,她虽是一点就着的脾气,但越到关键时刻便越是冷静,直来直去,遇强则强。

风里刀对他们二人都太过了解,也太过在意,只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就觉浑身都要战栗起来。

他越想越是头疼,这时常小文跟猜中他心思一般问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风里刀如实道:“不知道。”

常小文笑道:“难道你不知道雨化田的武功比顾少棠高出许多?”

风里刀叹了口气,道:“以前有个寨子头目跟少棠比武,那人身高足有九尺,使的兵器只怕有两百多斤,少棠再厉害也是女子,当时咱们都劝她服个输别去跟他比,结果她就拿着那柄关刀,差点砍下了那人的脑袋。”

常小文道:“那人看似凶猛,只怕是空有一身力气,不足为道。”

她靠过去将下巴抵在风里刀肩上,轻声道:“雨化田可不一样。他就算废了一只手,杀人也跟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风里刀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少棠不听劝,我能怎么办。”

常小文笑道:“那你为何不去劝劝另外一个人。”

她说罢站起身,撑起放在手边的纸伞。

“他们之间的事我虽不能插手,但真要说起,我还是偏帮顾少棠的。那你心里偏帮谁,是不是也该弄弄清楚?”

风里刀被她问得有些发怔,常小文见状轻轻笑了一声,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慢慢想吧。”

她留下这句话就走了,脚步跟平日里一样轻快自如。

了无牵挂的人,本就是这样自在的。

相比之下风里刀脸上的不安实在太过明显。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跟雨化田说说这件事,可一旦坐下,一肚子想好的话却又没了,只趴在桌上叹气。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在为什么事烦心,雨化田却是不闻不问,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叹气声。

风里刀等了许久不见他说话,忍不住道:“我知道要是给少棠求情你会更生气,说不定真会对她起杀心,可我想来想去,话还是得说的。”

雨化田淡淡“哦”了一声,道:“也就是说,你还是要给她求情。”

风里刀道:“不是求情。”

他握住雨化田的手,仿佛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似的在他手心挠了一下,然后温声道:“咱们走吧,现在就走,不让她们发现,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雨化田笑道:“为了区区一个顾少棠躲起来?”

风里刀摇头,“不是为她,是为我。少棠是气糊涂了,可是咱们不能陪着她一起糊涂。打打杀杀说来容易,真做起来却是要命的事。你们当中哪一个出事我都舍不得,那你就当是为了我,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雨化田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缓缓道:“可现在是她要跟我计较。”

风里刀不假思索道:“咱们不理她不就成了,你就为我放过她一次呗。”

他答得理所当然,手心里却忽然一空。

“所以你的目的还是一样。”

那人已不动声色地将手挪开,风里刀再想去捉过来时,他一双手已闲闲交叠起来,左手小指覆在右手的指甲上,每划过一下就弯出个好看的弧度。

“顾少棠自己也说了,进良和鲁子的死她都有份,素慧容更是她亲手所杀。我虽对他们的死没什么在意,但如今她送上门来,难道不该给她个教训?”

窗外的雨声渐弱,好似是为了让他这后一句听来分外明晰。

“而且,我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做出让步,包括你。”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4-28 22:36:00 +0800 CST  
LZ在很努力地码字啊,本来以为一章能写完结果太啰嗦了需要两章,还有个尾声,快了快了,在很加油写了哈!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07 21:21:00 +0800 CST  


七十二


风里刀追过来时正好听得这句。这时雨已经越下越大,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他也不及擦去,只大喊出一声小心。

这声小心已分不清是对雨化田还是对顾少棠。

三十招既过,雨化田再无相让的可能。

顾少棠的刀被他所缚一时挣脱不得,干脆松开手指,同时一脚踢向刀柄。

关刀脱手而去,她松开刀柄时右手指间已扣满勾尾飞镖,手中精芒闪动,忽地迸出一蓬寒光。

飞镖呼啸射出的一刻,她左手所扣的暗器也疾打而出,如此接连出手,直到两手齐发。

这一手本已密不透风,可是有雨帘作挡,她的暗器较平时要慢了一瞬。

只那一瞬的工夫,雨化田右手疾退,手腕翻转之间金蚕丝层层绕出,倏尔化作一圈金影,那些暗器飞镖一近身便如撞上空墙般飞弹开去,不是钉入古树便是落在地上。

那柄关刀还系在金蚕丝上,顾少棠原本是将它踢向雨化田的方向,此刻却调转回头压了过来。她闪避不及,双手抓住刀柄的一刻被一股大力撞了出去,接连踏落几段金丝,堪堪要落入瀑布水流之时一个翻腾跃上吊桥木桩,连退几步才得以站稳。

风里刀看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喊道:“少棠!胜负已分,你莫要再打下去了!”

顾少棠闻若未闻,一手将关刀立起,冷笑道:“人都还活着,说什么胜负已分。”

她的发髻已散,那头总是不太听话的头发被雨水冲刷得柔柔披在肩上。她便一手挽起,将那分稍纵即逝的柔弱消抹得无影无踪。

雨化田冷冷问道:“还要打么?”

顾少棠但笑不语,扬手间五指又扣满飞镖。

雨化田道:“是你自己送死。”

“送”字出口,他整个人已飞掠而起,手中金蚕丝得他劲力,钢针铁蛇般刺向顾少棠。

这一击出手如电,顾少棠只来得及举刀作挡,那根金蚕丝却跟长了眼睛似的穿过空隙,在她肩上划出一道创口,鲜血尚未飞溅就已被雨水冲掉,刹那间金丝一圈圈绕上她骨伤未愈的那只手臂,骤然锁紧。

这段金蚕丝虽已覆上金甲锋利不再,但雨化田一旦用上力道,只怕顾少棠手臂难保。

思及此风里刀再不敢耽搁,猛冲上去一把抱住雨化田,一边高声喝道:“少棠!”

他一抱住就不肯撒手,不仅拥着人还将他执线的右手拉进怀里,雨化田被这突变一扰,金蚕丝力道转弱,顾少棠手臂顿失禁锢。

风里刀还未再开口,耳边听得他一句“滚开”,肚腹处已挨了一击。

风里刀狠命抱着他,急道:“你答应过我不杀少棠的!”

他一语未尽,脑后破风声突起,数道银光闪过眼角,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一缕细发飘然落下。

风里刀惊诧回头,见顾少棠一手抓着那段金蚕丝,勾尾飞镖顺着丝线疾转而下,竟削去了雨化田的束发绸带。

发带既断,他一头青丝如瀑垂落,那缕断发垂在眼角,将他目中慢慢透出的森冷笑意掩得若有若无。

风里刀心知他是真动怒了,想劝说可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他抱得更紧。

“放开。”

风里刀惨然道:“我放开你就要杀她了。”

怀里的人轻笑一声,道:“你这样怕我杀她,看来还是关心她多一些。”

话音未落风里刀肩胛一痛,整个人倒飞出去,竟是被他狠狠打了一掌。

他摔在瀑布边的一丛矮树里,溅了一身泥水青苔,待爬起来时左肩剧痛,可眼前景象已让他难以自顾。

雨化田已跃上木桥,金蚕丝在他手中凌空变化,忽直忽折,惊鸿般难测去向。吊桥老旧残破,腐绳烂木经他金丝扫过纷纷开裂。他左手不便发力,但有奇诡利器在手,掌风所及之处金丝寻隙疾出,如此交替变换,虚实无方。顾少棠身法逊他又有新伤,只能勉强作挡,被他迫得连连后退,几乎要踩上落空。

风里刀忍痛站起身想去阻拦,脚下一滑又差点跌进树丛里,幸得常小文扶了他一把。

她见他一身狼狈,再看顾少棠已只有招架之力,叹道:“看来结果真是很明显了。”

风里刀急道:“都快出人命了你还不去想想办法!?”

常小文平静道:“我当然有办法。不过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他二人之中你究竟偏帮谁,风大侠可想明白了?”

风里刀愣了下,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何还要问这个?”

常小文道:“因为我看到现在,觉得你实在不是个东西,真该一刀杀了你。”

她凑近风里刀耳边,轻声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关心顾少棠,可方才抱住雨化田时,你分明是拿自己的背挡在前面,封住了顾少棠飞镖的去路,否则那一击割断的可就不是他的发带了。”

她说到这叹了口气,“我真是替顾少棠不值。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又为她做过些什么?即使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你挺身保护的也不是她。”

风里刀怔了片刻,苦笑道:“当时的情形我哪里能想那么多。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在乎少棠的性命,可我已想不出还能做些什么。”

常小文摇了摇头,道:“你能做的多得很。”

她说着一指吊桥,“这桥看来支撑不了多久,万一桥面断开,以顾少棠的武功没可能逃过来的。”

风里刀闻言向桥面望去,见那吊桥摇晃不止,摇摇欲坠,底下是百尺山崖,跌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他想趟过水去劝阻他们,可是身上剧痛,水流又急,每走一步都险些滑倒水中,只能张口呼喊。

“这桥要断了,你们快过来!”

吊桥好似听到他的话一般,一截枯绳从中断裂开来,正巧是顾少棠站立的地方。她惊呼一声向下坠去,幸而手中关刀及时插入崖壁,堪堪止住去势。

这一瞬间好似时光倒回,又回到了当初在蛇窟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顾少棠身下就是夺命的险境,只凭单手抓住刀柄,拖得一线生机。雨化田则是站在高处,手中金蚕丝只需一动,就能断她的生路,将她送入无底深渊。

这情景如此熟悉又如此可怖,风里刀瞧得两眼发怔,方才跌入水里时堵在耳中的冷水封住了他的听觉,细微的嗡嗡声让他整个人如堕噩梦,全身的血液都似已冻住。

“小雨……”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大肆喊叫,可是所有的言语都已被雨声淹没,“你不要杀少棠,你要是杀了她……我这辈子都没法心安,没法跟你在一起了……”

他跟痴傻了一般趟过水流,想要将顾少棠拉上来。可是水势太急,无论他走多少步好像都止在原地。

正在不知所措时,常小文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你想不想救顾少棠?”

风里刀只是点头。

常小文道:“那你便去救吧。”

风里刀想问如何去救的时候,胸口处忽然一凉。

他低头看去,看到一截雪亮的剑尖穿出他的身体,上面还淌着血,只是转瞬就被雨水冲去。

常小文在他耳边叹道:“我跟你说过,你们之间,我还是偏帮顾少棠多一些。”

她这一剑刺得极快,他竟一点也觉不出疼痛,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种陌生的刺骨寒意从剑尖处传来,渐渐爬满全身。

风里刀迷茫地抬头望去,看到顾少棠另一只手已抓住刀柄,整个人倒翻着跃上断桥。

已经没有金蚕丝缚住她的手足,也再没有人站在她身边挡住她的去路。

他眼角有一点光亮在闪动,身后响起一阵利器刺入皮肉的钝响。

风里刀看到一段金蚕丝擦过他的耳际,勒住了常小文的脖颈。

他沿着这根金丝看过去,眼前的人在雨中模糊得像一道幻影,从发梢到指尖皆是疏淡朦胧,只有那双眼睛晶魄般分明。

那双凝冰一样、总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无论他扮成什么样子,风里刀都能凭着这双眼认出他来。

所以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站在面前的人不是雨化田。

在印象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措的样子,甚至连执线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是因为自己挨了那一剑,所以他就弃下顾少棠来救他了么?

风里刀想到这有些想笑,他看见雨化田在说话,可是根本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于是向他伸出手去,想握住他的右手,松开他的手指,让他不要伤了常小文。

雨势已急,大雨打在身上都觉生疼。

风里刀胸口的冰凉越来越甚,双腿也开始麻木,好像有些站不住了。他勉强抓住那根金丝借以支撑,这时发现手背上落下了一点红色。

他原以为是自己的血,可是抬头看去时,他看到雨化田雪白的衣衫上沁出了一点刺目的红。

那点红色沿着布帛的纹理渐渐渗开,像一朵缓慢绽放的花,瓣瓣血红,每绽开一分,就吸走一分的生气。

风里刀伸出手要去扶他,可是一拍心跳的间隔后,他看到雨化田松开了金蚕丝,直直向崖下坠去。

他只来得及抓住他一片染着血的衣角。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0 12:31:00 +0800 CST  

七十三

风里刀没有丝毫犹豫,挣开那把刺在胸口的短剑,朝着他坠落的方向纵身跳了下去。

他看到颈上都是鲜血的常小文捂着伤口跌坐在水里,看到在背后掷出那把飞镖的顾少棠惊叫着朝他伸出手,可是下一刻这一切就被瀑布水流冲散。

短剑刺出的伤开始疼痛,他刚才挣开剑刃时加剧了伤口,已经没有力气控制自己下堕的去势。

瀑布的水冲在身上好似千斤重压,他接连撞上好几处凸出的石块,撞得气血翻涌,几乎要昏死过去。

风里刀咬着牙齿攀住了一块尖石,他眼前虽已昏黑,心神却一片清明,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雨化田,即使要死,也要像梦里一样死在一起。

久被瀑布冲刷的岩石光滑无比,手指无法抓住,只让他的去势缓了片刻。风里刀沿着崖壁又滚落下去,最后跌进一处深潭。

潭水冰凉刺骨,他呛了好几口水,浑身麻木到无法动弹,只在快要窒息时生出些力气划开潭水,勉强游到岸边。

这一处崖壁虽不算太高,摔下来也要了他半条命,胸口的剑伤已经泛白翻卷,肩臂腿脚处都有好些撞伤,甚至深可见骨。

风里刀喘着气站起来,四下寻找雨化田的身影。

他既害怕又焦急,遍寻不着后重新跃入水潭,在水下摸索,寻了几次后却仍是找不到他。

“小雨……”他张口呼唤,声音已然嘶哑,在滂沱雨水中几不可闻。

风里刀拖着伤腿在雨中沿着水流往前走去,想走快些却力不从心,只能一步一步,在身后的泥地上落下点点血印。

他也不知走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小段路,对他来说却是如此漫长难耐。

因为他实在太怕找到的会是一具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风里刀就狠命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是越是害怕,他就越容易想起,那些可怖的画面围绕在脑中挥之不去,迫得他心口抽痛,连手脚都要抽搐起来。

直到他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衫。

那片脆弱的颜色浸在水中,上面浸染的血迹已经被冲得淡淡,乍眼看去洁净如新,就像雨化田刚穿上去的时候。

风里刀怔了许久才踉跄着跑过去,脚踩在水里光滑的石头上被绊得连摔带滚,牙齿磕破了嘴唇,连咳出好几口浓血。

他终于跪在那人身边时,有好久都不敢去探他鼻息。

自己的手实在太冷,覆在他额上只觉得手下的肌肤也是冰凉,凉得像死去一般。

风里刀所有的理智都已不见了,他甚至忘记应该用嘴唇去试他身体的温度。

可是他的嘴唇也已冰冷,手指不住地颤抖,无法探他的脉搏,不敢听他的心跳。

他的胆子一向很小,会为一场有去无回的探险害怕,为一场毫无胜算的死斗害怕,为一把刺进脖颈的尖刀害怕,但这些害怕跟眼前比起来,根本已不算什么。

最怕的,不过是你已不在身边。

风里刀难受得不住哽咽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叫他。

他以为自己听错,连忙低下头去,在喧杂的雨声中,听到雨化田的声音轻轻响起。

“……卜仓舟……”

虽然轻微,可一字字喊的是他的名字。

他许久之前告诉的,属于自己的本名。

系在颈间的青绸早已散落,那道血红的疤痕随着他发出的声音微微起伏。

风里刀捂住口鼻,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眼泪来。

“我在呢。”他忍着喉中酸涩,用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道,“我在你身边待着,你睁开眼看看我。”

可是雨化田只喊了这一声。

风里刀咬着牙将他抱起,摸到他背后那枚勾尾飞镖时,难以抑制的悔恨铺天而来。

他想不到顾少棠竟会在雨化田出手救他时击出这一枚飞镖。也许是常小文的剑太快,也许顾少棠根本没发现他挨了那一剑,也许雨化田救他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只是避无可避。这一切本就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每个人都只是做了那一刻最应该做的事。

“你完全能避得开的。”

他抚着指下已然冰凉的脸颊,喃喃道:“是不是我已经成了你的弱点,所以你就没法避开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那人的眼睛紧紧闭着,眼睫处一片湿润,好像在哭。

风里刀便轻轻将他眼角的水渍擦去,“还说没喜欢我……”

他自己的眼泪落在刚擦拭过的地方,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还说没喜欢我,常小文不会对我下杀手的,她只是想让你分心,你连这也不明白么?”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将雨化田横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林中走去。他寻了一处淋不到雨的地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将那枚飞镖拔出,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风里刀意外的镇定,手指触到他尚有起伏的心口时也只是轻轻呼了口气。

“你不会死的。”他耳语一般道,“咱们说好要一起走的,你不能丢下我。”

他身边没有洁净的布帛,衣衫又已湿尽,只能试着生火烘烤衣服。老天仿佛也在可怜他,雨渐渐地小了,他试了几次后终于点着了一小簇火焰。

这点火焰对风里刀来说比任何的黄金珠宝都要珍贵,让他得以将衣衫上撕下洗净的布条烘至干燥,给雨化田包好伤口。

撕裂衣服时那枚藏在怀里的灵芝掉了出来,风里刀便将它嚼碎,一点点喂给雨化田。

他因为昏迷没法吞咽,不论喂了多少都吞不进去。风里刀就含了溪水,把灵芝的汁液和碎末就着水慢慢度给他,就像当初在沙漠里给他喂水一样。

“我们两个,怎么好像总是在做重复的事情。”

他苦笑着道,“可惜时光回不去的,要不然我就算是骗是绑也把你拐走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耳边隐隐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

风里刀细细听了一会,认出是顾少棠的声音。

他迟疑片刻,伸手将周围曝露行踪的痕迹抹掉,然后小心地将雨化田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咽下了灵芝,脸颊竟呈现出了一点血色,呼吸也慢慢平稳起来。

他忍不住将嘴唇贴上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感受那点微弱却真实的温度,告诉自己这个人还活着,每说一遍就安心一分。说的次数多了,既有些不敢相信,又恨不得跪下来对天叩拜。

可能抱得太紧触动了伤口,雨化田竟低低地呻吟一声,过了会又微微睁开眼睛。

他像不记得风里刀是谁一样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梦呓般说出一句不太适合这个气氛的话。

“你怎么还没死……”

风里刀忍着眼泪道:“我死了谁陪你去游山玩水?”

他从嘴角牵出个冷笑来,即使这样虚弱,那分讥诮竟还挂在唇边。

“你不是去救她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风里刀用哄小孩子睡觉一样的语气道:“可我喜欢的是你啊,当然要陪着你了。”

他知道雨化田虚弱已极,却还是想说些话逗他开心,只是自己也摔得一身重伤,才说了几句喉间就泛起一阵血腥。

“哎,你刚才喊我名字了。”他努力压下嘴里腥味,笑着道,“再喊一次好不好?”

等了许久他也没有如愿听到,怀里的人已沉沉睡去了,睡得如此安静,让他不忍心再去惊扰。

风里刀觉得这样陪他睡一会也挺好,反正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听。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只觉林间的风都温柔和煦起来,再美的春光也不过如此。

雨珠从碧绿细叶上滴落,大雨不知何时悄然停歇。

一道虹远远挂在天际,流光凝彩般灿烂炫目。

天已放晴。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0 12:40:00 +0800 CST  


尾声

秋季将尽,群山失了青绿,比平时看来要更荒凉一些。

这个时节山荒叶枯,寒风萧瑟,除了樵夫几乎无人来这山里走动。

风里刀走上那条早已杂草丛生的山路时,其实也没料到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

他当初跟师父上山去学艺,之后辗转流浪,成了个居无定所的情报贩子,虽不算辱没师门到底也没什么出息,就没想过再回来看看。

山还是那座山,路也没有比原来好走,甚至一些老树旧屋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当年那个破衣烂衫的小子已经长成。

记忆中崎岖漫长的山路好似三两步就已走完,风里刀拨开挡在眼前的枯藤,在一堆乱石中找到一座荒冢。

石碑简陋,上面的字已经辨不出了,他用手抹掉灰尘泥土,然后双膝跪下,将怀里抱着的黑色斗篷放在身侧。

“弟子卜仓舟,拜见师父。”

他磕了几个头才抬起身,仍是恭恭敬敬跪在墓前。

“师父,弟子流落江湖这几年没混出什么名堂,也没发大财,给您带的酒菜都是在山下酒馆里买的,师父莫要嫌弃。”

他一样样摆好祭品,一边絮絮叨叨道:“其实弟子本也没什么脸面来看您老人家。不过……不过弟子有媳妇了,说过要带他来看看您,总得说到做到对吧,要不然当相公的威严可就没了。”

风里刀说着倒了杯酒,慢慢洒在墓前。

他从崖壁上摔下来时磕出的伤还未好全,手臂无法弯曲,只能直直地将酒倒下。

“师父,我这个媳妇得来不易,我跟他上一回差点都死了,是有您老人家保佑才捡回一条命。过几天我决定跟他出海去,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来看您了。师父,弟子不孝,不过还是请您保佑弟子跟媳妇平平安安,尤其我那媳妇脾气不太好,老是冷着一张脸,我上次为个女孩子求情的事过去好久他都要记恨,最要命的是在床上还不老实,让他亲我都跟——哎哎哎呀救命!!”

风里刀说得起劲完全没发现有人站在他身后,这时那人一手将他颈后衣服拧起,惊得他差点跳起来。

“哎放手放手!我师父看着呐!”他大声嚷嚷起来,趁他不备一把抱过去将人揽在怀里。

“师父你瞧,这就是弟子的媳妇,长得俊不俊?”

他一口一个媳妇说得理所应当,完全不顾雨化田脸上神色,兀自喜上眉梢。

“师父,您好好看看他,这就是要跟弟子过一辈子的人了。”

他伸出手将他五指缠住,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记。

雨化田嫌恶道:“在你师父面前也是这副德行?”

风里刀嘻嘻笑道:“你喊我的那个名字就是师父给起的,在他面前自然不用顾忌。”

他小孩子一样牵了他的手晃起来,“等你身上的伤好全了,咱们就出海去。我听说有人在海上见过仙岛,上面都是仙人和宝物,反正是坐船就能到的地方,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说罢又跪下去给墓碑磕了几个头,然后拉着他的手去寻下山的路。

那次坠崖后雨化田伤到了腿骨,现下只能缓步行走,他便也放慢脚步,跟着他慢腾腾往山下走去。

“媳妇儿啊,你腿还疼不疼,要不我抱你下山?”

“媳妇儿啊,刚才忘记也让你给师父磕头了,万一他老人家生气不认你可如何是好。”

“你再乱喊试试。”

风里刀便住了嘴,过了会试探问道,“小雨,我说个事你莫要动气。”

那人淡淡问道:“何事?”

“我好像走错路了,师父应该埋在那边才对。”

“……”

他头上又挨了一击,却是一点不疼,便坏笑着跟他靠得更近,手挽着手去寻新路。 风里刀笑得那样开心,完全没有发现方才与雨化田离开时,有一张纸从他袖中飘出落在那处荒冢前。

所以他大概也不会知道,那张纸上绘着他的小像,只寥寥数笔,却是栩栩如生。

是不是两人生得太过相像,所以只用几笔也能将他画得这样生动。

他曾经缠着闹着要雨化田画的那张小像下,用淡淡笔墨落了四个字。

生生世世。

极其简单的笔触,一笔一划皆是自然温润。

这后面仿佛还应该写点什么,只是书写之人好像写了一笔就觉别扭,只留下一个墨点。

那一点沿着纸张纹理晕染开去,墨迹八爪鱼一般缠绕着那四个小字,浑然一体,不可分离。

一如他们今后的人生。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0 12:44:00 +0800 CST  
哇靠啊终于填完了!!!!!!
LZ先来坦白,其实当时的存稿是写到第四章还是第五章来着,反正就是督主出场那点,自己觉得“嗯不错雨化田没领便当”,觉得挺满足了就不想写了……后来是被回复炸出来的orz
现在回过头看,因为没想填完所以前面几章其实当时是随便写的,跟后面简直不像一个人写的啊摔桌!!

填的过程其实挺忙,没有那么多时间码字,而且自己知道写得也不咋地……因为我写长文一直很拖沓,这个是第一篇填完的耽美向文,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篇先填完啊泪目!!!

总之谢谢追到今天的大家,没有你们估计也就一直坑着了……
等之后整理一下会放TXT下载的,那么晚上见!O(∩_∩)O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0 12:48:00 +0800 CST  
哇靠!就知道放地址会被吞!
TXT下载:http://(叫你河蟹)vdisk.weibo(不带这样的靠).com/s/(你再河蟹试试!)AY6SS
话说因为完结了所以太high暂时没想写番外,过几天看看……
八字母什么的……那一段当时就写S我了,不太擅长QAQ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1 21:54:00 +0800 CST  
那个啥,LZ来集中回答一下哈
嗯其实对自己写的东西是比较无法直视的orz,所以一般是发完就跑了,不过下一次更新的时候会很仔细看回复。
一开始真的是没想过填完,就想着随便写一点玩玩,后来看到那么多回复觉得不好意思了所以就决定要填完了!!
因为忙而且懒(!?)所以让大家追了这么久的文真是抱歉QAQ,其实早就可以写完的,拖延症啊扶额。。。
番外的话,还是写一点吧,开始去码字了,这个礼拜应该能发一篇?
另外八字母努力试看看,以前真的没写过,尽量写香艳点吧QAQ

楼主 拜倒在厂花裙下  发布于 2013-05-13 18:19:00 +0800 CST  

楼主:拜倒在厂花裙下

字数:86737

发表时间:2012-01-08 06: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6-06 01:31:00 +0800 CST

评论数:170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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