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搞原创】银圣圣土懵懵

阿诺,想默默说一句,我写文一直以来会融把自己的讲话风格融进去,大约是那种北方味儿又带点东北腔的,不知道会不会给看文的米娜带来困扰,因为我觉得这种日常的扯皮斗嘴太正式了也不好笑啊,还是接地气一些好玩,或许是我还没有领悟到日式吐槽的精髓所以只能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吐槽方式呈现出来(什么鬼?!),但如果大家觉得看着有困难,或者不舒服的话,可以给我提些建议,虽然我不一定会听(←那你说个毛!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08 18:08:00 +0800 CST  
七、



银时坐在汽车后座,能从后视镜里面看见刘元那张几近苍白的小脸。

穿越过来的身体还是带着以前主人的一些记忆的,重要的事件、影响人物性格和剧情走向的东西银时都记得,但唯独对眼前这个助理的印象十分朦胧。

除了自小就一起在上海滩打拼、同甘共苦、胜似手足的这些情分之外,他还真没从这个人身上看出点其他的什么端倪,却又觉得刘元总对自己抱着一种莫名的戒备,仿佛在刻意隐藏伪装些什么。

不过这些也只是银时的推测,同时他猜想刘元就算觉察到了什么,也跟自己一样在观望。毕竟在这大上海,他能仰仗的人也只有自己,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几箱货出了问题,就这么慌慌张张地跑来求自己了。

银时在后排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元手扶着方向盘,挺直的脊背显得分外僵硬,他望了后视镜里面的银时一眼,迟疑地抿了抿嘴唇。

银时望了一眼窗外,距离不远处的码头人头攒动。他低下头轻叹一口气,脱下自己的皮手套,劝道:“有什么话不能说,难道我会害你?你看看前面聚了那么多警察和记者,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救你?”

刘元面无血色,颤抖着嘴唇说道:“我……从外面运来几箱货,本来都快到码头了,却被人诬陷说有一箱里面藏了尸体,货现在被扣了,记者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我……不能让他们查这几个箱子……”

银时抬起头,目光一凛:“里面有鸦片?”

刘元没说话,只敢小幅度点了点头。

“呵。”银时轻哼一声,“你真是有恃无恐。”

只留下这一句,开门,下车,朝熙攘人群中走去。刘元痛苦地望着银时决意又冷情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并不是有恃无恐,我只是希望能与你站在同等的位置而已。」

银时大步流星地走向人群,远远地就挥手跟那个熟悉的、一脸横肉的胖子打招呼。

“呦,这可真是惊动了不少人,连吴处长都赶来了?”

银时礼貌地微笑着,冲吴处长伸出手,但不出所料地被那个秃顶无视了。

“巡逻队的兄弟们说人手不够,让我带人来帮帮忙,”吴处长倨傲地斜视着银时,一副看好戏的落井下石腔调,“以前总听人说,田老板驭下有方,哈哈,前些日子是女人,这次是手下,也不知道您这“有方”,是不是浪得虚名啊?”

银时听着他的揶揄,倒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为绮丽:“承蒙谬赞,田某人愧不敢当。最近有些忙过头,家事都让大家看笑话了,惭愧惭愧。”

别看银时嘴上说得文雅动听,但他瞥眼看着姓吴的那副酸溜溜的样儿,心里别提多得意。

呵呵呵,老子就是‘驭下有方’,这个‘方’还是土方的方,你气不气?

银时不露声色地在心里暗暗爽了一把,然后四下里搜寻着什么东西,当他的目光触及那群举着照相机狂拍不已的记者当中的某一个时,悄悄地给那人使了一个眼色。

记者群里又起了一阵骚动。

“巡警先生,听说这艘货运船里发生了杀人事件。”

“长官,您是海关的工作人员,可以透露一下吗?”

“究竟有没有尸体?”

“请问现场状况是……”

“可以请报案人员出来说明一下情况吗?”

吴处长被吵得脑仁儿疼,他气急败坏地扭动着自己肥硕的身子,挥舞双手,大喝一句:“吵什么吵?你们这帮记者鼻子真灵,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这尸体还没见到呢,闹什么闹?!!”

他吼完,转身气呼呼地走向海关那几个监管,黑着脸问道:“到底哪里有尸体?能不能痛快点检查?这围得水泄不通,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其中一个监理站出来,嗫嗫喏喏地回道:“我……我们也想查啊……但这是刘先生的货,他有田老板罩着,不太……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谁的货不能查?!”他高喝一声,又猛然意识到不妥,回头悄悄看了银时一眼,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们是不是傻?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不快点检查?磨磨蹭蹭这么久,非等到刘元这小子把正主请来了,这他妈怎么搞?!”

几个监理面面相觑,没人敢回话。

他们根本不是不敢查,而是不能查。

但吴处长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知道,现在田银时来了,这几箱子货就更动不得了,但外面警察记者围了那么大一圈,不查又实在没有办法收场。

他又偷偷摸摸地朝银时的方向望了望,不料银时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吴处长心里叫苦不迭:他奶奶的,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嚣张了。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挪到银时身边,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态度180度大转变。

“嘿嘿,田、田老板,您来的路上可冷吗?”

银时脸上仍挂着笑,但跟方才的气场已经完全不一样。他斜了一眼,淡淡回道:“还行,就是我这手套都戴了几年了,不隔风。”

吴处长立马堆起了满脸笑:“巧了!我在英国的侄子前两天恰好捎回来一副鹿皮手套,我明天就给您送去!”

银时连忙摆手:“这怎么行?我哪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吴处长把腰弯得更低:“哪里的话,我一介武夫,怎么消受得起这种手套,您是大老板,文明人,您戴正合适。”

“这……”

“哎呀您就别客气啦!就当兄弟我的一片心意还不行吗?”

银时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吴处长松了口气,笑着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看,方不方便让我们打开这些箱子,检查一下?”

银时看了一眼身后紧张成一尊雕塑的刘元,故作为难道:“倒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吴处长有所不知,阿元这几箱子货是新进口的西药,需要严格密封,避水避光,您这光天化日地一打开……当然,要是真有尸体藏在里面的话,田某人我也难辞其咎,但要是没什么东西……这损失,谁来承担?”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缄口不言,一时间整个码头鸦雀无声。

时间像是突然被冻结,短短的几秒,却被拉成了令人备感煎熬的慢镜头。

最后还是银时自己打破了僵局。

“当然,兄弟我没有为难各位长官的意思,只是,既然告密的人口口声声说有尸体,那不妨把他叫出来,我们当面对质对质,若果真证据确凿,这几箱子货各位爱怎么拆怎么拆,在下绝不追究。”

吴处长虚汗直冒,回头低声狠问了一句:“人呢?!”

小监理哆哆嗦嗦地回道:“就……就塞了个纸条给我们……然后就不见了……”

“你他妈……!”吴处长一口粗话没敢爆出来,脑袋边的闪光灯就哗哗直响。

于是他气得暴跳:“都给老子别拍了!”

银时一挥手,示意记者们都停下,接着说道:“想必各位朋友都清楚,我田银时在上海摸爬滚打也有些年头了,从来都是正正经经做事,踏踏实实做人,没干过什么昧着良心的事。今日之事,我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想要给我扣帽子,不过这位仁兄既然想搞我,就最好拿出些真凭实据来,偷偷摸摸地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还惊动了这么多朋友,不觉得手段太下作,太得不偿失了吗?”

说完,他转身正对着刘元,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真是我自己的人不规矩,也用不着外人来替我清理门户。”

刘元垂着眼,攥紧了拳头僵硬地站着,只有距离最近的银时能看见他额角沁出的汗珠。

吴处长听到这里,终于站出来开始打圆场了。

“说的是啊,田老板的为人,上海滩的人谁不清楚?想必这真是嫉妒您的人下套想害您,只可惜段数太低了。各位记者朋友也看到了,纯属一场误会,误会而已,都散了吧,散了吧!”

记者群中似乎仍有少数几个人想发声,但也被大多数人的沉默掩住了手脚,慢慢寂静下去,陆陆续续地败兴而归。细细望去,何书桓也举着相机混在里面,当人流拥挤着路过银时身边时,他不动声色地跟银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吴处长一脸尴尬不知该怎么挽回颜面,而他那一帮警卫也不知该如何行动,硬邦邦地站在那里。

银时这方可好,胸中是满满的得意。

“吴处长,辛苦您白跑一趟,那我先告辞?”银时笑眯眯,特意把“白跑一趟”四个字的每个音都拖长,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但语气里的趾高气昂不言而喻。

想抓我把柄?傻了吧?瞎了吧?爷会飞!!

吴处长气得直吹胡子,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却仍旧只能努力地绷着一张笑脸,连连点头。

“田老板慢走,慢走。”

银时利落地转身,在看向刘元的时候笑容骤然收起。走出去数米,来到车边,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位里。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吴处长已经在安排警卫们恢复正常工作,记者也散得差不多了,才低声命令道:“叫几个可信的人,把那几个箱子抬到荒地里销毁,不许让人看到。”

刘元显得十分惊慌:“先生,能不能……”

“不能!”银时斥道,“今天要不是我,你能全身而退?你还想搞这些违法乱纪的东西?”

“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不管你多逼不得已,这种生意绝不能做!从今以后,你这边的生意我来监管,你那帮死忠的小弟,全都给我打发回家去,我给你重新安排手下!”

刘元看着他,似乎想争辩什么又没理没据,最后只能死死忍住,额角的血管青得突起。

“怎么?还不服是吧?家里老婆管不住,我现在连你也管不住了是吧?”银时突然撸起袖子,狠狠地朝刘元脑袋上糊了一巴掌。自己装正经装了这么久,全都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少年的叛逆,现在想把他拉回正轨,这小子反而不领情了。

刘元一惊,没料到一向稳重的田先生会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他捂着脑袋,像看外星人似的愣愣盯着银时。

“看你大爷啊看?开车!!”

刘元没缓过劲儿来,呆呆地点着头,发动起车子来。

“大爷……啊不是,先生,去哪儿啊?”

银时心累地瘫在座位里,不耐烦地回道:“回家,孩子不听话,我找你嫂子哭去。”

刘元:“……”

“啊!不对!”银时突然蹦起来,“不回家,先去菜市场!”

“菜市场?!”

“对对对,去菜市场,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呢。”

刘元一脸不可思议:“先生,家里是穷得连仆人都请不起了吗?”

“滚蛋!前两天做饭阿姨的孙子病了,她请了几天假,我没来得及吩咐管家找个人代班,这几天就自己下厨了。”

刘元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先生,你家里可是有一位主妇啊!太太啊!你、你你居然亲自下厨?!”刘元一激动,连敬称都忘记加了。

“你懂个屁!你那位嫂子做起饭来简直是人间炼狱,厨房不是被炸了就是被蛋黄酱淹了,我心疼我的小厨房。”

刘元冷漠地干笑了两声。

“那要买什么,我去买吧,您在车里等着就好……”刘元憋了半天没敢吐槽,但还是有点心疼银时的。

以前的田先生,明明是一个潇洒俊朗、风光气派的大老板,怎么自从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小舞女接回家之后,就变成这幅可怜样儿了呢?

怎么说……有点像……

狗……?

啊不不不,我一定是今天受了太多惊吓了,脑子瓦特掉了。

刘元使劲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企图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驱逐出去,而这时银时也刚好把要买东西的清单递给他,他低头看了一眼。

“红豆、银耳、芹菜、蛋黄酱、牛肉、鸡蛋、生姜、葱、蒜、不要香菜……”

刘元觉得奇怪。

“不要香菜就不要,干嘛还特地写出来?”

“哦,”银时似乎有些困倦,窝在座位里闷闷地应着,“因为那家伙不爱吃香菜。”

刘元一怔,随即触电一般迅速垂下了眼睑,没再多说什么,开门出去了。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1 03:0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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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在家中,刚刚放下电话。

他皱紧眉头倒在沙发里,仔细梳理着方才电话里谈到的内容。

来电的人是钱老板,他托土方告诉银时,他派去西外滩码头那个“告发”刘元货箱里藏尸体的人,已经被塞了一大笔钱,打发到永远都不会被人找到的乡下去了。

银时拜托他的事,他已经滴水不漏地完成了,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想知道银时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认识一个记者,假装要把事情搞大,让刘元以为欠他的人情,他也能顺势收回权力。”

土方拿着电话,一字一句地回复道。

“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了钱老板爽朗的笑声,“真够贼啊!十四小姐,这么兜圈子的主意,到底是他想出来的,还是你想出来的?”

土方淡淡一笑,没有直接给他答案。

“您猜?”

“我猜银时没那脑子,八成是你这个小妖精吧?”

土方皱了皱眉头,他对“小妖精”这个称谓颇怀芥蒂,但出于礼貌,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那您可小看他了。”

土方答道。

计划是两个人一起制定的没错,但他有没有那脑子,也不是你有资格评判的。土方酸酸地想。

挂了电话,土方才觉得肚子有些咕咕叫。

他百无聊赖地逗起了鸟架上的银炸,那小家伙却翻着跟银时一样的死鱼眼鸟都不鸟他。

“混蛋,老子每天喂你吃喂你喝,你他妈跟那个死卷毛一样没良心!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是要饿死老子吗?!”

土方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窗边往外看,正巧远处车灯闪烁,渐渐明晰,是银时的车回来了。

他看见那个家伙提着两大袋子东西走下车来,又大声叫骂了几句,似乎在责备刘元什么事的样子,然后抬起头来,不偏不倚,正跟自己的目光对上。

银时看到土方站在二楼卧室的窗边,立马就咧开嘴笑了,他两只手都提着袋子,隔着玻璃冲土方使劲儿晃了晃,头顶上蓬乱的银发被车灯照亮,闪着灵动的光。

一瞬间,土方突然觉得胸口某个地方,涌出一股奇异的恐慌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知道银时那副无害的笑容过分灼眼,害他有些情不自禁地想避开视线。

怕什么呢?明明那家伙只是个笨蛋而已。

但土方并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是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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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1 03:06:00 +0800 CST  
驭下有方,驭下有方,驭下有方,胯下有方……嘿嘿嘿……【手动doge】
感觉自己又毁了一个成语……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1 03:08:00 +0800 CST  
其实有话想说,但太晚了,白天说+回复,晚安米娜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1 03:17:00 +0800 CST  
睡一觉起来突然又懒得说了……额……大概是想要在发展银土的基础上也刻画一些原创角色吧,想挑战一下自己。以及,米娜就算不去补情深深雨蒙蒙也没关系,因为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剧情都是我自己编的(≧▽≦)这一章5000字,何书桓只占了3个字……没办法……谁让他不是亲儿子呢……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1 10:02:00 +0800 CST  
米娜圣诞快乐~~~~~是不是被更新的小点点骗啦?满心欢喜地戳进来啦?哈哈哈哈哈今天我不更文呀~~~~~但是有贺文稍后发(顶锅盖逃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4 20:34:00 +0800 CST  
圣诞贺文的链接,请戳这里~http://tieba.baidu.com/p/4231536760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4 21:07:00 +0800 CST  
链接不好看的,在吧里找这篇文,因为是跟雅雅一起写的,由她来发的,谢谢大家捧场(´•ω•`๑)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5-12-24 21:35:00 +0800 CST  
赶在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来发文~~~~迟来的新年快乐,感谢你们~~新的一年还要继续爱银土~
所以本章发糖嘿嘿嘿(难道不是一直在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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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刘元把车停到楼下之后,将车钥匙交还给银时,便急着要走。

银时在狂作的晚风中缩了缩脖子,又看了看刘元身上单薄的西装,心一软便邀请他留下来吃过饭再走。

“不……不必了,先生。”刘元抬头望了一眼站在窗边的土方,顿了顿,婉拒道,“我晚上还跟别人有约,要快些赶过去了。嫂子在等您呢,您还是跟她早点吃饭休息吧。”

银时转念一想也是,自己和土方今天刚把人家算计完,还假情假意地留人家吃饭,的确太操蛋了,也就没再坚持。

“那好吧,天气冷,你还是把车开走吧,明天上班之前来接我就成。”

刘元应了一声,恭恭敬敬地鞠躬告辞了。

土方默不作声地看完这一切,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小小的不悦,但这股不悦很快就被另外一种难以自控的雀跃给挤压掉了。

他快步跑下楼,有些心急地打开门,银时立马缩着脑袋钻了进来,飞起的大衣下摆带进来一股强劲的冷风。

寒气扑脸,土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就这样,那份来之不易的雀跃,像初春刚刚冒出土地的幼芽一样,本就稚嫩柔弱而不敢明目张胆,只是谨慎地探了一个头出来,如今更是被回袭的寒流唬住,无法肆意生长了。

土方默然,回身久久驻望着银时,觉得实在难以理解自己刚才的心态和举动。

为什么这个白痴天然卷回来值得我这么高兴?我是饿疯了吗?

再低头一看,银时提的袋子里面装了满满的蛋黄酱,袋身被撑得鼓鼓囊囊,还有几瓶塞不下,急切地探出头来,似乎在等着自己临幸,土方的疑惑才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如此啊!就知道今天有蛋黄酱补给!老子跟蛋黄灵大神真是心有灵犀哈哈哈哈!!!

这么想着,土方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个花开灿烂的笑容。

银时摘下手套,一边往手里呵着气一边直搓耳朵,刚想跟土方吐槽这说变就变的鬼天气,回头就看见了他那一脸的荡漾。

“靠!你他妈笑那么猥琐干啥呢?!”

银时的一句骂将土方从幻想中的蛋黄灵王国给拉了回来,土方一个激灵,秒变冷漠脸。

“谁笑了?!”

“你!平时总绷着一张比便秘还难过的脸,一笑起来就不怀好意。”

“谁他妈……”

土方一句话还没说完,银时就脱下大衣卷起袖子,往厨房走去,并不打算理会他那嘴硬的千篇一律的反驳。

“今天买了红豆和银耳,打算做粥喝,还有牛肉和芹菜,可以炒来吃,鸡蛋你是想煎着炒着还是煮?”

土方脾气还在那吊着,想都不想就顶了一句:“可以摊着吗?”

银时拿起菜刀:“你看我长得像摊煎饼的吗?”

土方嚣张地靠在厨房门口,抱起臂,回道:“隔壁非风姑娘说你挺像的,我觉得她很有眼光。”

银时闷哼哼地把案板上的牛肉剁得咔咔直响,撇着嘴小声道:“哼,再有眼光阿银也不是她男人。”

土方被银时那副受委屈样逗得捂着嘴笑,顺嘴就秃噜出来:“是啊,不是她男人,是我男……”

一言未出立马意识到不对,土方脸一僵瞬间闭嘴,银时则看好戏似的扭过头,笑得痞坏痞坏的,故意追问:“怎么?是你什么?”

“翻滚吧银鸡蛋!简称滚蛋!”

这次轮到银时哈哈大笑了,他肩膀一耸一耸的,头顶的卷毛都跟着一起花枝乱颤。他笑了足足有一分钟,像吃了O迈一般停不下来,终于惹得土方恼羞成怒。

“别他妈笑了混蛋!”

土方恼哼哼地沉下脸,因自己的口误吃了瘪,扭头甩手不干了。银时看着他怒气冲冲奔出厨房的背影,没忍住再次笑出声:“诶,多串,不看我做饭了?学不会的话,以后剩你自己可没饭吃啊!”

“那也不用你操心!!老子有蛋黄酱就能活下去!!还有谁他妈是多串?!”

土方已经走远,声音回荡在客厅,银时仍旧笑得无法自已。

小样儿,我不操心谁操心?蛋黄酱还不是我给你买的?

但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不然说出来,土方的毛恐怕又会炸起来顺不平。

银时努力敛起自己的笑意,将切好的牛肉丁熟练地收进盘子里,接着抓起芹菜开始一棵棵地择。

唉……原本还妄想着土方君会大发慈悲帮着择菜,现在看来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大概只能靠YY。

银时心里苦,但也苦得愉快,以前在家的时候最讨厌做饭,跟神乐新八三个人能赖便赖,如今边跟土方插科打诨,边做这种杂事,反倒乐在其中,连动作都轻快起来了。

伺候那个青光眼混蛋有那么开心吗?阿银我是不是穿越的时候哪根神经受损或者基因受辐射突变了?

银时欠身,拉长脖子瞧了一眼客厅里的土方,那家伙正在悠闲地摆弄他心爱的蛋黄酱,脸上还时不时浮现出那副不符合他人设的痴汉笑,看起来真是傻得冒泡。

银时叹了一口气。

唉……突变就突变吧,能天天看他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

吃过饭,土方抚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皮,心情舒畅,龙颜大悦赏给银时一句夸奖:“嗯,看你平时一副废柴样儿,没想到手艺还挺不错的。”

银时得了赞赏,心中自是高兴得不得了,却还要故意绷着:“那是,要是我也跟某人一样炸厨房,咱俩这游戏别说完成任务穿回去了,估计连第一关解决温饱都过不了。”

“嘁,老子看你可怜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土方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儿,起身上楼去了。

“喂!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刷碗呢?!”银时伸长脖子冲他吼,拿起筷子咣咣敲起了碗。

“等着!”土方不耐烦地回道,“还有项目,待会儿再洗!”

有项目?银时小心脏一惊。这可不像是土方会说的话,吃完饭洗了碗除了洗洗睡了还能干啥?难道……

银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他深夜里背着神乐偷偷在被窝里看的小黄片儿,里面的男女主在吃完饭之后通常会换装、洗澡、调情或者各种play……

“啪!”银时一发麒麟掌狠狠地掴上了自己的脑门。

OMG坂田银时在想啥?!!对方可是土方啊!!你他妈不要命了吗?!让他跟你各种play真是老太太翻跟头活得不耐烦了,不怕他直接抄起村麻纱爆你菊花?!!NO、NO、NO重点难道不是他是个男的吗?你他妈多久没碰女人了都不挑食儿了瞎YY个啥?!

银时坐在饭桌前脑内各种呼啸,土方已经从楼上再次下来了。

看银时一脸呆滞的样儿,土方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说道:“嘿!干嘛呢?死机了?需不需要重启?”

银时抬起脸呆呆地看着他:“不……我想我需要一键还原……”

土方一脸嫌弃:“神经病。”

接着他咣当一下把一瓶子红酒撂在桌上。

银时盯着酒瓶子看了五秒,才渐渐缓过神儿来。

“干嘛?”

“庆祝啊!”

土方说着,一脸理所当然地把酒塞打开。

“庆祝啥?”

“咱们首战告捷啊!拉拢了何书桓,利用了钱老板,震慑了小混蛋刘元,收拾了老光头吴处长。”土方一边风轻云淡地说着,一边给两个人的高脚杯里面倒酒。

“后面俩人是惹你了么……”银时小声吐槽道,“可是事态还是很不明朗,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也不得而知,我们现在就庆祝,会不会为时过早?”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啊!”土方停下了倒酒的手,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万事屋大人不是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忙里偷闲混吃等死的么?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

“阿银我这不是怕一步走错连累你么……再说最后一个形容词不是夸奖吧喂!”银时搔着脑袋,大声抗议道。

“这你倒不用担心,老子早就被你连累了。”土方似乎心情不错,朝银时举起酒杯,银时便也配合着同他碰了一下。

同饮下第一口酒之后,两人心上那层厚重的雾霭仿佛被拨开了一样,豁然开朗。一个多月以来的不安、怀疑、警觉和筹措,都被溶在这酒里,沉淀成甘醇,化作了两个人的休戚与共。

银时明白了,这可是得来不易的、土方认可他的第一步,也是他们两个人迟来的结盟酒。

他扬眉一笑,再次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哦,土方君。”

“别拖后腿,混蛋。”

——————————

你们以为今夜就这样帅气结束了吗?

大错特错!

银时两杯酒下肚,兴致正酣,土方突然一把按住了酒瓶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冒寒光。

“既然达成了合作共识,有些事情咱可得说道说道。”

银时看着土方脸上浮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方才饮酒催升的体温活生生地又被逼回了零下。

“什……什么事?”

土方慢慢起身,越过桌子向银时弓腰,双肘撑在桌面上,举起自己的酒杯晃了晃。他的目光随着那杯中的液体来回飘摇,酒杯中的红和他眼眸中的蓝交织成奇黠的光。

“关于那个刘元……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土方有些扑红的脸颊距离银时不到三十公分,他轻悠悠地发出质问,笑容似鬼魅般狡黠又明厉,眼里的流光晕得银时心悸。

“刘……元?没有啊……”

银时无法控制将自己的视线从土方的脸上移开,他结结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

“哦~?没有~?”土方反问的语气里鲜有地带了丝笑意,尾音的上挑让银时鬼迷心窍地觉得有些色情。

“你要是没有说的,那我可就要说了。”

土方歪了一下头,继续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银时看着那暗红的光影在他的脸上翻转流连,觉得自己简直像被催了眠。

靠……这家伙以前难道是这么审犯人的?这他妈到底是逼问术还是色诱术啊……

银时吞了一口唾液,很不可思议地,一方面冷却的体温突然间又回升起来,另一方面他的后背已经冒出丝丝冷汗。

“说……说吧……”

银时像准备赴刑的死囚一样,竭尽所能深吸了一口气,满怀悲壮地等待审判。土方却缓缓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退回到桌子的另一端,站直了身子。他的表情瞬间恢复了以往的严肃正气,仿佛刚刚那个浑身散发着迷惑气息的家伙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小子,喜欢你啊。”

土方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表情,既不像是在严肃警告,也没有在调侃打趣,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有何用意。

太平淡了,平淡到银时以为土方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以至于他在怔怔地僵视土方三分钟之后,才终于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含义。

“诶?!!!!!!!!!!!!!!!!!!!!!!!喜……喜……你说……他……喜……诶?!!!!!!!!!!!!!!!!!!!!”

看银时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土方最终还是以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姿态怜悯了他一眼。

“这都看不出来,你是猪吗?”

然而就算是土方此刻骂他是非洲大鸵鸟,银时也无法给出任何反驳了,因为他整个人已经石化成了一张“目瞪口呆.jpg”。

这游戏,真他妈惊喜,真他妈刺激。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03 13:06: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03 13:06:00 +0800 CST  
九、


翌日清晨,天高云淡,风和日丽,蛰伏在严寂隆冬中数月的阳光终于带来久违的暖意,昨夜的狂风大作仿佛被满目的金辉挤压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翻译成人话就是,今儿天气不错。

早上七点,田公馆门口就浩浩荡荡地站了一排人,保姆、管家、保洁小妹、做饭的阿姨……田宅里上上下下,只要是长着腿儿的活物,都被土方给揪了出来,包括邻居老王临时寄养在他们家的一条狗和那只养了一个多月都没能学会说话的炸毛笨鹦鹉。

银时哆哆嗦嗦地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一边朝路口处望着,一边不明觉厉地用手肘戳了戳土方的腰窝。

“土……”他刚想开口叫土方,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气势汹汹的人群,改口道,“十四,咱这是……去打群架?”

土方撇了撇眼,像看弱智一样地反问道:“你见过古惑仔领着一群战五渣去打群架的?”

银时更不解了:“那你这是干嘛?我就去上个班,这么大排场,待会儿刘元来接我还不得被吓坏?”

土方转过脸瞪着他:“呦,昨天才知道人家喜欢你,今天就怕吓着他了?”

银时不服气,也睁眼瞪他:“放屁!就算吓不着他,吓着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

土方发出一声冷笑:“哼,你太抬举自己了,这些下人们不是来送你上班的,是来送我的,知道不?”

银时傻了眼:“诶?送……送你?”

疑问还没解决,远处拉风的黑色小轿车就滴滴地驶了过来,银时听着自己爱车那熟悉的引擎声音,不由得踮起脚尖望过去,心里还有点小澎湃。

土方愤懑地望着银时那一张跃跃欲试的脸,恨不得上去掐他一把。

银时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汽车从转弯处驶过来,减速,缓停,再继续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刘元从车里钻出来。

刘元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光亮,由于常年帮田银时取车开车,他操作的一系列动作十分流畅,他年轻强壮,英气勃发,连朝阳都给他的活力让开了道。

他关门下车,面带微笑,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银时土方以及另外一大群人之后,稍稍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立马恢复了常态。

土方也注视着他,只不过带了另一种研判又惋惜的情绪,脑子转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唉……人生如此多彩,有啥想不开?一个相貌堂堂的大好青年,怎么说弯就弯了呢?弯就弯呗,怎么就看上一坨卷毛了呢?土方扫了身边的银时一眼,想起他在人前威武文雅意气风发人后抓档抠脚挖鼻败家的样子,愈发郁闷。

这家伙有什么好?

除了会做做饭刷刷碗赚赚钱喂喂鸟之外,有!什!么!好!?

他继续回过眼看刘元,小伙子已经走上了台阶,十分礼貌地同他们打招呼。

“先生,太太,早上好,今天怎么都出来了?”

银时没说话,倒是土方先开口。

“我今天和先生一起上班,顺便想去你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土方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格外灿烂,还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手搀上了银时的臂弯。

银时大惊,转过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土方,土方保持着微笑,理所当然地回看他,刘元则神情不变,淡定又坦然地看着他们俩。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互相看了大约三十秒,谁都不说话。

连老王家那条垂垂老矣的病狗都能感受到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火药味。

在这万分紧迫的时刻,身后鸟笼里的银炸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妈!揍他!”

土方立刻扭头开骂:“谁他妈教它说这句的?!!!”

佣人小红慌忙盖住鸟笼,连连摆手:“太太对不起!可我……我真不知道啊!!”

沉寂片刻,银时弱弱地举起手说:“我……我教的。”

土方怒目圆睁:“你教它这干嘛?”

“你不是老揍我吗……”银时看起来挺委屈,声音都有点微弱,“我觉得你揍我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加油助威的……”

土方扶额:“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啊……感冒了,昨晚没吃药……”

“你他妈每天都不吃药!”

“胡说!明明前天就有吃!”

“你前天只吃了草莓泡腾片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你知道还不给老子端杯水顺一顺害得老子怕被你看见差点噎死?!”

“谁他妈跟傻逼似的泡腾片整颗直接咽啊?!”

“……”

刘元站在他俩前面听他们打嘴仗,一下子看银时,一下子看土方,确定自己终于能插上话了,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车里备了感冒药……”

“闭嘴!”银时和土方异口同声道。

这么一闹,方才的奇怪氛围缓和不少。

刘元充满歉意地说:“我不知道太太今天也要一起走,车里面有点乱,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后座。”

土方笑着点头:“不急,你慢慢收拾,我跟先生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

说完伸出手在背后悄悄掐了一把银时的后腰,仍旧笑着:“你说是不?”

银时只感觉腰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呲起牙想要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但碍于周围管家下人都在,便硬生生地把那拧成一团的表情憋成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应道:“啊啊,是,是。”

刘元折回车里去收拾,银时立马拽开土方的胳膊。

“你他妈突然掐我干啥?!”

土方冷笑:“瞧瞧你那熊样,自刘元开始跟你说话,你眼睛都直了,怎么?敢情纵横沙场的白夜叉大人是个毫无原则说弯就弯的基佬啊!”

“谁他妈是基佬?!”银时没控制住喊了出来,又紧张地环视了一眼四周,把声音压下去,“跟你说实话,我本来没什么感觉,现在看见刘元却有点没主意了……你情商高,快教教阿银,怎么才能装作不是第一次被别人喜欢的样子,怎么才能在知道了他对我的心思之后还装得云淡风轻……急,在线等!!”

土方满脸的鄙夷和不可思议:“原来你他妈担心的是这个?!!”

银时神情无辜:“不担心这个担心哪个?刘元他喜欢不喜欢那是他的事!但风姿绰约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的田老板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气场不能乱啊!”

土方张了张嘴,像是生压着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来,最后硬生生憋成一个无语又难看的表情。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外面那群你的小粉丝不是排着队喊你老公求给你生孩子么?还有那个女忍者,不是天天哭着喊着抱你大腿么?也没见你有动于衷啊!”

“哎呀你不懂!”银时摆摆手,“阿银对那种直接又热烈的追求者向来能完全无视,但就是对这种暗地里悄悄喜欢还死活憋着不说的人特别没辙,他有时默默地看着你,眼神充满爱意,有时又好像在怨你,冷酷得不得了。你对他好点吧怕给人希望让人误会,对他不好吧又怕伤害了孩子纯真幼小的心灵,既不能藏着掖着又不能摊开来说清楚,难办啊!”

土方听完这一席话便愣住了,一方面觉得银时说的针针见血句句在理,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却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莫名中了一箭。

他想起三叶,自己心里那一块不愿去触碰的,柔软又苦涩的地方,被银时的这一番话给翻了起来。他自己就是银时说的那种人吧?没想到在别人看来竟会如此难缠。

但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境下,土方绝不愿意因为他的这些话就消沉软弱下去。憋着不说怎么了?性格别扭怎么了?老子是大男人,才不能被这种儿女情长叽叽歪歪的事情牵绊住手脚,目前最重要的是能安安全全地回到原来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土方摆正了态度,神情反倒一派坦然了。

“帮我?”银时疑惑地转过头看他,“怎么帮?”

土方微微一笑,说道:“你无非就是想不动声色地摆脱他,并且不影响你们之间的伙伴关系,又想给他留足面子,不伤害他的感情,让他彻底死心,那我这个‘田太太’可是名正言顺的棋子啊,让我来解决是不是能顾全双方,两全其美?”

银时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话语里夹带的情绪,看了许久,土方被他那审视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耐烦。

“怎么?信不过我?”土方不满地问道。

“信得过自然信得过,只是……”银时也笑了,那笑容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让刘元对我死心,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土方挑起眉,微微一怔,随后也笑道:“那放任他成功追到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银时没再接话,了然于胸似的点点头,闭嘴浅笑着。

这时刘元也收拾完毕,再次走过来请土方和银时上车,表情也有些难以揣摩的谨慎,像是在认真思度些什么事情。

而土方则毫不避讳地挽上银时的胳膊,跟他一起朝汽车走去。

弯腰进车的间隙,银时倾身在土方耳边悄悄问了一句:“原配打小三,阿银是不是有好戏看了?”

土方傲气地一抬下巴,看都不看他,回道:“自古原配战小三,死得最惨是渣男。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比较好。”

银时摇着头笑得开怀,土方这张嘴,真是太厉害了,他不得不服,不得不服。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18 11:1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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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板的办公地点,坐落在一栋高大宏伟的商行别墅里,门外高高挂起的鎏金牌匾上,印着“田氏药业”四个大字,显得气派非常。

推开三米多高的大门,土方第一次踏进银时工作的地方。大厅宽敞洁净,布局恢弘大气,装潢品味高雅,工作人员举止得体。就在他跟在银时身后、穿过长廊、走进办公室的这一段时间内,已经有七八个人毕恭毕敬地跟他打招呼了。

这种处处受人尊敬的感觉让土方不禁回想起了以前在真选组叱咤风云的日子,尽管屯所的建筑比这里寒酸得多,当时别人对他的称呼也是“副长”而非“田太太”。土方愤愤地瞪着银时的背影,内心将他的家人问候了一百遍,但没有办法,为了达到目标,扮女装都忍了,一个称呼,有什么忍不得?

刘元也跟他们一起走进了办公室,银时交代给他一些日常的工作安排之后,他便退了出去,留下银土二人在室内,大眼瞪小眼。

银时拿起了桌上的几份文件,随便翻看几眼,抬头看土方,见他正溜溜达达地在办公室里转圈,观摩些字画什么的。银时便又重新翻开文件,仔细阅读几遍,签了字之后,再抬头看土方,他还是在溜溜达达地看字画。

银时有点忍不住。

“喂,你来究竟干嘛的?看画?”

土方转过身看他,有些拘谨。

“不啊。”

银时又问:“看我?”

土方嗤了一声:“你个死卷毛有什么好看的。”

银时的神情像是要笑,他向后靠倒在椅子上,说:“那你跟我来这里干嘛?不是说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管么?”

“老子没想管,只是……”土方说着犹豫了起来,语速明显有些放慢,又似乎灵机一动,说道,“不是说要帮你解决刘元的事情么?我先来探测一下敌情啊!”

银时笑着往椅子里面陷了陷:“我看你是想假公济私吧?”

土方不解地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银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站起身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你不知道做什么,我就帮你找点事情做。马上到年关了,何书桓要回南京过年,我也得跟着他出去几天。工作上的事情我基本都交代给了刘元,但其实到了年底,也没什么重要的生意,可这小子之前背着我做过那么多手脚,我不放心,你帮我看着他点。”

土方呆呆地看着他,双眼缓慢地一眨一眨,似乎一时间难以消化银时所讲的事情。

出差?离开?家里就剩我自己了?大过年的跟队友分开?要保护那个陆依萍的安全?还要防着刘元?

银时歪着头看他认真思索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于是笑着调侃道:“怎么,是舍不得阿银?还是觉得工作难度太高心虚了?”

土方脸一黑,一把抢过那份文件。

“谁舍不得你?没用的死卷毛滚越远越好!老子处理的大事小事比你多了去了,这种程度的工作分分钟虐杀你。”

银时听完这话,笑得更加开心了。开口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敲响,是刘元煮了咖啡端进来。

“先生……您的咖……”

刘元话音未落,土方就快步迎了上去,把咖啡接过来,一脸“和善”的笑意。

“阿元,谢谢你啊,我正好渴了。”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抿起嘴皱了皱眉。

“有点苦诶,没加糖?”

刘元怔怔地看着土方的一系列动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招架,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银时,企图寻求帮助,银时则火速将脑袋扭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无奈,刘元只得低眉顺眼地回复:“太太要是觉得不合口味,我再给您换一杯……”

“不用了,唉……怎么好意思让阿元伺候我呢?”土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受了多不周的招待似的,语气委屈得让银时都忍不住想给他颁个最佳演员奖。

土方放下杯子,抓起自己的包,“我也该去上班了,先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迈着猫步的背影一扭一扭的,颇有些妩媚阔太骚气外露的架势。

刘元还愣愣地端着盛咖啡的空盘子,手足无措地望着土方的背影发呆,许久之后,才终于缓过神儿来,一头雾水地朝银时发问。

“先……先生,我是不是哪里惹太太不高兴了?”

银时心里虽默默同情着刘元,但还是死死憋住笑不敢太明目张胆。他缓步走过来,假情假意地安慰道:“没有吧?唉,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刘元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看向银时的眼神有些朦胧。而银时却刻意忽略了他眼中那份隐晦的期盼,无比自然地端起刚才土方喝过的那杯咖啡,尝了一口,随即双眼闪亮,笑逐颜开。

没想到不加糖,也挺好喝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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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18 11:15:00 +0800 CST  
很抱歉,本来想写风起云涌的原配小三撕逼大战,但最终还是变成了这种半吊子的秀恩爱场……总结一下这一章里,每个人的心理活动


银时:土方想干啥??刘元想干啥???煮饭阿姨保洁小妹管家仆人想干啥??为啥媳妇儿助理下人都不听我的话?!!
刘元:说好的修罗场呢?基本没有我什么事儿吧喂?!
土方:只有老子一个人在认真地撕逼,心好累。
银炸:我还没学会叫爸……
保姆&管家&煮饭阿姨&仆人小红:本本分分做背景,安安静静地看你们虐狗。
隔壁老王家的狗:我招谁惹谁了?!汪!
于是下一章就是举世闻名的、被奉为经典的“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
小别胜新婚啥的(雾)
炸方十四毛:为什么老子非要演这么狗血的剧情啊?!!!书桓到底特么走了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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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题外话想说

大概有人会觉得两人性格有些OOC吧,确实在这个设定下我给两人定位的性格跟原著是有些差别,但一来是为了喜剧效果,二来就我个人角度来看,土方桑是一个为了达到既定的目标,能屈能伸,干脆利落,豁出一切的人,虽然傲娇但也没那么扭捏小女人;而银桑又是那种表面上吊儿郎当,但在正经事情上很靠谱的人,偶尔耍宝但他智商也不低。可能是我对两人的性格理解有些特殊吧,所以难免有时候会觉得偏离原著(但话说回来同人文真的能完全还原原著性格设定么QAQ)其实我很乐意跟大家探讨这个问题啦,欢迎留言讨论也可以私下来找我(づ ̄3 ̄)づ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18 11:23: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1-18 11:24:00 +0800 CST  
时间长没更了,有点忘记了这文的路数……想发展发展剧情,逗比耍宝就暂且放一放吧,感觉再不更会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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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今夜的大上海舞厅,依旧灯火通明。耽于享乐的男女们像一只只奋不顾身扑向烟火的飞蛾,执着于那短暂却可以让人麻木的、虚妄的快乐,纵情歌舞与酒肉的他们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去而停止寻欢,舞厅的生意一如既往地红火着。姑娘们戴着各式各样的头饰,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簇拥在一起,嬉笑着玩闹着,舞台上不时传来阵阵欢唱之音,酥软的,撩人的,甜靡的,交织着四周那忽明忽暗、炫目缤纷的色调,整个舞厅流光溢彩。

他们都笑着,闹着,快乐着,但越快乐就越孤独,越孤独也越快乐。

土方坐在化妆镜前,伸长了两条腿随意地靠在椅子上,他今天没有穿艳丽的衣服,没有化妆,更没有下舞池里去陪客人跳舞,他什么都不想干,就沉默地坐在那里抽烟。

如果不是常年养成的注意仪表的习惯督促他把胡子刮一刮,估计他这假扮舞女的行径早就败露了。

不过败露了正好。土方一边把嗓子里的烟从鼻腔缓缓地喷出去,一边想着,省得老子还得穿那骚包的旗袍。

但土方君显然低估了偶像剧本强大的设定能力,纵然他摆出这一副又man又拽的文艺颓废青年样,舞厅里的姑娘仍然本着“剧情需要”的原则,固执地认为他是女孩纸,眼瞎程度简直人神共愤。

“以前可没见过啊,田太太这真是享福了,还学会抽烟啦~?”

青莲,就是从土方来到舞厅就经常给他穿小鞋的那个小舞女,此刻又摇着扇子扭着胯轻飘飘地挪过来,说话的语气带着股阴阳怪气。

土方抬起头略略地瞟了她一眼,没答话,继续吞他的云吐他的雾。

青莲姑娘似乎早就习惯了土方的这种冷落,没半点不满,一扭身子跨坐在了他对面的梳妆台上,对土方那嫌恶的眼神视而不见,笑得风情万种,像是要故意挤进他的视线里一样。

“今儿个依萍小姐那朵大玫瑰没来啊,我们田太太没得攀附,只能坐在这抽闷烟?”

听着青莲这字字带刺的话,土方更加兴味索然。他不明白这个小舞女一天到晚哪找那么多飞醋吃,哪凑出那么多泛着酸味儿的句子往外蹦。陆依萍为人正直,坚强可爱,歌也唱得好,所以人家自然担得起头牌的名号,而他自己也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得了个富商太太的头衔,这姑娘一来不肯用功歌舞,二来也没什么吸引他人的品质,却成天冒着股乌烟瘴气的嫉妒之火,简直熏得人睁不开眼。

土方本不想与她多话,但秉承绅士的气度,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回复她。

“依萍去火车站送人了,我今天没什么兴致跳舞。”

谁知此话一出,青莲那张脸扭得更夸张了。

“田太太不愧是富商太太啊,没兴致就可以不好好工作了,反正您也不差钱啊,不像我们,为了养家糊口,就算是得了重病也得上啊,哪敢给客人甩脸色?唉……这就是命啊!”

土方再也听不下去这酸得让人反胃的说辞,也完全不想跟这样的女人撕逼呛声一般见识,干脆起身掐烟,衣袖一甩,翘班得了。

土方淡淡地瞥了青莲一眼,绕过她,去跟秦五爷告了个假,穿上大衣走出了大上海舞厅。

黄包车师傅如往常一样在街边等他,看他从大门出来,便憨厚地笑了起来。

“太太今天这么早?还好田先生嘱咐我一直在这里等您,还让我帮您带包糖炒栗子。”

说着师傅从车座上面的箱子里拿出一包炒栗子,笑呵呵地递给土方。

土方愣了一下,接过栗子,那牛皮纸包裹的小吃还袅袅地冒着热气。土方喉咙一紧,急着询问些什么,不料一张嘴便大大灌了一口冷空气,呛得他差点咳出眼泪,待终于止住了咳嗽之后,才迟迟疑疑地问了一句:“万事……呃,田先生已经走了吗?”

“走了啊,在家里用过晚饭就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火车站吧。”黄包车师傅一字一句地回答,看土方仍踌躇不定的,便试探着问道,“现在应该还赶得及,太太您……要去送送吗?”

一直处于神游状态的土方却突然触了电似的,惊疑地看着师傅,迅速地摇了一下头,语气也不受控制地严厉起来。

“送什么送?!他个死卷毛有什么好送的?!送我回家!”

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方才被冷气呛得太厉害,土方跳上车的时候,黄包车师傅分明看到他的脸红扑扑的。

师傅不再多说什么,往双手间呵了一口气,再搓搓手,拉起车,飞快地向田公馆的方向奔去。

土方低头攥了一把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人家陆依萍是去火车站送对象,我去干什么?!这黄包车师傅绝对脑子有坑。

这一夜,没了斗嘴的对象也没人拉着一起折腾,土方早早便爬上床睡了。

第二日,土方起了个大早,披上睡袍穿上拖鞋趿趿拉拉地从二楼往下走。

踢踢踏踏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土方半迷糊半清醒地,嘟囔了一句“早上好”,却没人回应。

腊月二十九,做饭的阿姨回去照顾孙子了,给土方留了足够多的饭菜,说是三十晚上再来给他做年夜饭;佣人小红回老家过年了,约莫怎么也得正月过了才回来;管家早早地就把屋里屋外吃穿备用全部安顿周祥,每天也只在傍晚赶过来一趟来。虽然银时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土方想吃啥想买啥就跟下人讲,千万别客气,但土方一个人过年,也不好意思再多麻烦他们,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必要再多添置什么东西。

隔壁老王家那只狗前天被接走了,偌大的宅子只剩下空荡荡的鸟架上站着个银炸,以及空荡荡的沙发里窝着个土方。

银炸倒是不嫌闷,有吃有喝有曲儿唱,心情好了还叫声妈。土方无非是赏给它一个白眼儿再继续锲而不舍地教它“叫爸爸”,银炸也继续坚定不移地只喊“妈”。不一会儿土方就没了教导的耐性,开始用瓜子儿皮打它,但瞧着它一会儿甩甩翅膀,一会儿挪挪屁股,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自己反倒觉得无趣起来。

土方盯着滴滴答答的时钟,脑内筹划了一会儿,便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书房的柜子里翻找了些什么东西,把他们统统塞进手包。再回到卧室,翻出件长及脚踝的大衣往身上一套,这样便不用费事再将里面的衣服换成女装。

接着,土方对着镜子简单梳洗了一下,把渐长的刘海往后顺了顺,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左右照了照,心想自从穿越到这边以来连头发都不曾剪过,如今这长度也足以糊弄人了,索性也懒得再戴那掩人耳目的假发,便出门去了。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2-28 22:1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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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没二话,直奔田氏药业办公大厅。

“呦~这不是田太太嘛!田先生出差,您怎么有空过来啦?~”

土方被这声生怕别人没看见他的大嗓门给吓了一跳,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前来搭讪的女人,只见她明明眉清目秀,穿着规规矩矩的中山装,却总透着一股贼眉鼠眼的劲儿。土方又仔细看了几眼,确定之前来的时候不曾见过她,顿时便没了好气:“你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怎么说话这腔调跟大上海舞厅的姑娘们一个样?”

女人一愣,万万不曾料想老板夫人一大清早的说话就这么不客气,丝毫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但看对方铁青着一张气势汹汹的脸,也只能劝说自己田太太只是起床气太重罢了。

女人没再接话,只是暗中用余光扫了一眼银时办公室的方向。土方没太在意,不吭声往前走,走着走着也觉得太过丢脸,自己一个大男人,当着个姑娘的面,怎么这么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鬼才知道鬼之副长大人这是在跟谁置气呢!

土方径直走到办公室门口,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掏出银时留给他的钥匙,准备开门进去。

而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门却自己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形突然挡在他面前。

土方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全身的弦,凌厉的目光迅速向那人脸上扫去。

对面的人尴尬地站在他身前,紧攥着门把手,站在银时的办公室门前,跟土方打了个照面。“太……太……”

“刘元?!”

土方将自己那过分冷酷的目光收了收,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你怎么跑到田先生办公室里来了?他交代你事情做吗?”土方故作疑惑地问道。

“……是啊,田先生昨天上火车的时候吩咐给我几个文件。”刘元仍旧紧紧地握着门把手,不露声色地将土方的视线遮挡住,似乎是不想让他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形。

土方沉吟了几秒,将刘元的这些小心思尽收眼底。但他没多问什么,而是无比自然地微笑着,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刘元,观察着刘元的表情,但刘元显然远没有他料想得那么有心计,鼻尖上冒出的细小汗珠和他表面镇定实际上微微慌乱的神情都出卖了他。

卷毛的担心没有错,这家伙果然在搞鬼。可是银时才刚走,刘元跑到他办公室里来,是想干什么呢?

土方也一时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好打草惊蛇。他脑子一转,拉起刘元的手臂,笑得纯良又热心。

“正好啊,嫂子今天找你有事!”

刘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土方一把从银时的办公室里拉了出来,身后的门被“哐当”一声带上,反倒不必担心土方会进去查看了,真是又惊异又庆幸。而在这惊异庆幸之余,他本人也被拖拽着大步往外走,土方的手劲大得让他吃惊,刘元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土方几步就把刘元拉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门一关,把他按在沙发上坐下,脱下大衣,卷起袖子,开始从手包里窸窸窣窣地往外掏东西,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刘元不晓得他这是唱哪一出,浑身的汗毛更加直竖了。

“太……太太您这是干嘛……?”

在往出掏什么?手铐?手枪?还是其他什么可怕的东西……?

刘元做了亏心事,根本不敢往下想,战战兢兢地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大包牛皮纸包裹的东西“啪”的一声被土方撂在桌子上,刘元惊得向上一蹿。

“打开看看。”土方一抬下巴。

刘元咽了一口唾液,紧张地眨了好几次眼睛。不知为什么,刘元对土方天生犯怵,纵使土方从来没做过什么加害于他的事情,他也总觉得土方的气场十分可怕。

“太太……这里面是什么,您能先告诉我么?”

“好东西,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土方悠闲地抱起双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但在说“好东西”的时候,刘元分明感受到一丝寒意。

“我……我能不看么?”

土方“善意”的笑容愈发明显,他绕过桌子,坐在刘元身边,拿起那个袋子,往他怀里一塞。

“不能。”

刘元不敢反驳,磨磨蹭蹭地拆开了那个纸包,一张脸苦得跟拆炸药包似的。

一厚沓照片哗啦啦地掉落出来,散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刘元满脸惊异,土方却笑着拿起其中的几张往刘元眼前凑。

“阿元啊,你看,这姑娘怎么样?”

刘元怔怔地看着照片上的人,那姑娘穿着剪裁合体的旗袍,前凸后翘,长得特水灵,一双清泓般的明眸百转千回,风情万种。

“挺……挺好看的。”刘元磕磕巴巴地回答。

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土方不紧不慢,又拿起了另外一张照片,递给刘元。

“那这个呢?”

刘元再次狐疑地看过去,只见这位姑娘和上一位大不相同,她穿着骑马装,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英气逼人。

“也挺好看。”刘元老老实实地回道。

土方笑得更富有深意了。

“你喜欢哪个?我给你介绍。”

刘元一听这话,立马大惊失色地摆手:“太太,您……您别逗我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土方丢给他一个“我懂的”小眼神儿,语气却不容置喙。

“你也二十好几了,该成个家了,先生他忙着生意顾不上照应你,这件事情就包在嫂子身上!”

土方把那一大堆照片使劲儿往刘元手里塞,边塞还边说这个长得漂亮,这个身材好,这个性格特别温柔等等,刘元差点以为土方是开怡红楼的。

中间不小心掉出来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穿橘红色和服笑得十分温良的姑娘,另一张是穿长衫扎着两个团子头的女孩,土方瞄了一眼,赶紧把那两张照片收起来,咕哝了一句:“这俩就算了,不然我们家老大和弟弟会打死我。”

刘元哭笑不得,愁眉苦脸地把那些照片推还给土方。

“嫂子啊,我真用不着您给我介绍这些女孩子,我……”

土方一拍桌子,恍然大悟似地站起身来,说话的声音震得刘元脑门儿疼:“你不要女孩子是吧?!等着,我去找几张男的照片!”

刘元连忙拉住他,恨不得想捂住他的嘴却没那个胆子,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了。

“我不用您给我介绍对象,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次轮到土方懵逼,他没想到刘元这么痛快就说出了这句话,有些措手不及。他转过头去看刘元,表情没了刚刚的装腔作势。

刘元看土方这个样子,知道自己的猜想没有错,便也不再装傻,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方才的抵触和害怕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坦然和镇定。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您不必费力了,我不会去找别人的。”

土方挑了挑眉,带了些戏谑的意味,同时也稍稍有些吃惊。

好小子,有胆儿啊,这是要挑明了跟我宣战?

土方注视着刘元,而对方也毫不避讳地直视他。土方大风大浪经历得太多了,打架、战斗、砍人的事情他做得不计其数,千钧一发的险境他也不知遇到多少回,但跟刘元静默对视的此刻,他却只想用“风起云涌”四个字来形容。

刘元的气场变得跟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大男孩完全不同了,他冲着土方坦然一笑。

“太太……不,方十四小姐,我们两个,就各凭本事吧!”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2-28 22:21: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2-28 22:24:00 +0800 CST  
遵守约定来更文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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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各凭本事?!!!

土方把被子从头顶狠狠地拽下来。

什么叫各凭本事?!

我堂堂真选组二把手、令攘夷浪士闻风丧胆的鬼之副长,居然因为一个邋遢废柴的天然卷,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给将了一军?!

土方四肢大展在床上,发泄般地胡乱踢踹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回想起那天刘元一派坦然地跟他说的那些话,一肚子的邪火就直往脑袋上冲。

本来以为这小子是只没什么威胁性的小绵羊,没想到其实是条包藏祸心的大尾巴狼!他是大尾巴狼就算了,还看上了另一条大尾巴狼,还逼着老子跟他抢这条大尾巴狼,搞来搞去老子自己不就也成了大尾巴狼??两条公的大尾巴狼抢另一条大尾巴狼,那另一条大尾巴狼应该是母的?可是另一条大尾巴狼现在是公的,那我就变成了母的?不对我不是母的啊!!!

话说回来老子为什么非得去抢这条大尾巴狼啊?!!!

清晨阳光颇好,土方君却陷入了这个深沉的死循环中无法自拔。

最终他决定在脑内的程序里写个break,跳出这个循环,去做点正经事提升一下被大尾巴狼啃噬掉的智商。

他拿了银时办公室的钥匙,带上纸笔和一个微型的照相机,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又把自己之前戴的假发上面一个细细的发卡给扣了下来。

准备完毕,土方再一次踏上了去往田氏药业办公大楼的路。

今天是大年初五,算一算银时已经走了八天,据原定返回的时间还有两天。当然,日子并不是他自己算的,因为我们土方君对于卷毛离开这件事一直是持“关老子毛事”态度的,但无奈陆依萍每天在大上海唱些《离别的车站》啊《好想好想》之类的歌曲,还不停地在他耳朵边叨叨“书桓走的第一天,想他,书桓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书桓走的第三天,好想好想他,想得快疯了……”

闭嘴!你特么有完没完?这不就走了几天么?唧唧歪歪的至于么?!

土方一边在脑内吐槽着,一边已经走进了办公大厅。由于新年的长假还没结束,整栋大楼里就只有几个值班的小警卫,土方跟他们简单地打了招呼之后,就奔银时的办公室去了。

那日刘元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土方快速地关上门,机警地扫视着办公室里的一草一木。

这间办公室土方也仅仅来过几次而已,在这有限的几次造访中,土方却将房间里的摆设、字画装饰品的位置以及银时书桌上文件夹的厚度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这些记忆并非出自刻意,而是土方常年形成的一种职业习惯,此刻这种良好的习惯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然而仔细筛查了一圈之后,土方发现这里的各种摆设并没有被动过,桌子上的文件跟银时走时交代的样子没有分别,重要的机密文件也早就被他收起来了。难道那天慌慌张张的刘元,是原本想要找什么东西却并没有找到?

土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再次仔细地转了一圈,甚至连墙上挂着的字画后面都检查了一遍,却仍旧一无所获。

他坐在银时的椅子上苦苦思索着,双手交握,愁眉紧锁。

正发愁间,一阵微乎其微的香气飘了过来,土方四下里嗅嗅,将目光定格在了窗边摆放的一盆迎春花上。

正值二月初,迎春花的骨朵已经含苞待放,不出所料的话,等银时过两日回来,开始上班的时候,开花的香气就会遮住这一丝不易察觉的馨香。

土方看着那尚未开放的花骨朵,表情突然就松快了许多,他拿起一旁的花铲将花盆里的土稍微松了松,果然那股香气瞬间就变得浓郁了一些。

土方挑起嘴角笑了,脸上露出些得意的释然之情。他从包里面掏出手绢,将铲起来的土包了一些在里面,封好口,小心地放在包里面,又伸手把窗户打开,想要把气味散出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土方在屋子当中踱了两圈,从大开的窗户间透进来的沉冷空气在他周围绕了一回又一回。

片刻,土方大步迈出这间办公室,转而向刘元的房间走去。

左右望了望,小警卫不在附近,土方便一脸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了发卡,掰直了,把它伸进锁孔里去。

没几分钟,门锁便“咔哒”响了一声。土方再次伸长脖子朝左右看了看,然后一个闪身开门钻了进去,反手关紧门。

土方背靠着门,长吁一口气。身为警察却干这种撬门潜入偷鸡摸狗的勾当,这让他的内心体验十分复杂。但如果真的放任刘元为所欲为的话,不知会酿成什么祸事。

死卷毛,虽然还不能确定这小子究竟对你安的什么心,但你最好给老子感恩戴德!

土方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在垃圾桶里找到一团纸张被焚烧的灰烬之后,胸中是满满的惊骇和沉重。

那被烧得焦黑的信纸上,几乎什么字迹都辨认不清,却不偏不倚漏下半个字没有被完全焚毁。

那个字缺了一个角,却像一把只剩刀刃的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刺入土方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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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道,灯火阑珊,田公馆的仆人们都还没有回来,只有客厅的灯光稀疏惹眼。

土方没有去舞厅上班,他坐在沙发里,神色疲怠,夹着烟的右手搭在膝盖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则塞满了烟头。

上午从刘元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土方先是给每个值班的警卫分了十块大洋,嘱咐他们不要将自己来过办公厅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又吩咐他们把银时办公室的那盆花处理掉,换另一盆一模一样的回来。然后,他揣着那包从花盆里挖出来的土,跑去各个药房、胭脂铺、香水店找人鉴定,可每位师傅,不论是见过各种新鲜玩意儿的年轻人还是尝过无数奇珍异药的老郎中,都说这香味从来没闻过,更别说指出它的功效。

土方折腾了一下午,无奈只能揣着剩下的半抔土返回了家中,把它妥善保管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里,接着便那么坐在沙发里几乎整整一晚。就着在脑海中盘桓不去的那个“毒”字,他拟化了无数种可能,然而不论哪种可能都无法用这少得可怜的线索来寻求确证,不论哪一种可能也都指向同一个濒临危险的猜测。土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一反常态地紧张,他甚至把之前预备的那把手枪都摆在了眼前,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知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只能一根又一根地抽烟。等他发觉自己午饭晚饭都没吃的时候,已然到了深夜。

不能单凭一个字就妄加揣测那封信的内容,但信在阅读后被烧毁这件事本身也足够给人敲响警钟。而非要说刘元想要加害银时,土方还真的不怎么相信,因为刘元表现的恋爱气息实在是太正常了,正常得连土方自己都快入戏太深跟刘元一起上演一出原配小三撕逼大战了,所以他无法想象那么一个看似呆蠢的家伙会筹划暗害银时。而如果是因为银时最近带了他这位“新太太”回家而刺激了刘元脆弱的小心灵,刘元因爱生恨,恼羞成怒,黑化精分,最后决定杀死负心汉这种病娇桥段,土方反而更容易消化一些。

思考太多而导致大脑崩溃的土方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暗暗叫苦。

明明老子跟那个死卷毛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难道在别人眼中真的能脑补出这么一部狗血大剧?

土方回忆了一下自己跟银时相处的种种日常,在舞厅怄气惹事的,在家里耍贫拌嘴的,在人前装逼做戏的……

好吧……土方羞愧地低下了头,确实挺他妈像是操蛋的秀恩爱的……

可他妈剧本就这么设定的啊!老子有什么办法啊!哪个大老爷们儿没事干穿裙子画眉毛搂男人装基佬啊!!!

折辱猛男委曲求全也就算了,这怎么还连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了呢?!

土方越想越气,干脆也不想再去猜测刘元的动机。反正那个卷毛傻逼现在不在上海,老子已经给他把最近的安全隐患排除了,还瞎操什么心?!

这么想着,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饥饿感便潮涌般袭来。土方望了一眼餐桌上被煮饭阿姨用盘子倒扣起来的几道菜,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尝过现做的饭菜了,心下一阵凄凉。

别人家过年都团团圆圆大鱼大肉,而他却只能孤苦伶仃吃点剩饭剩菜……

他有点想念银时做的牛肉炖胡萝卜了,这混蛋怎么不给老子做好了留一些!

思绪飘来飘去,土方反倒被勾起了奇妙的食欲,虽然不甘心,但他还是跳起来想自己试着做做看。

洗菜没问题,切萝卜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切到手,但调料该怎么放?

酱油和盐……还有啥咧?

土方端着一盘子萝卜认真思考了很久很久。

……算了还是全加蛋黄酱吧。

三更半夜,土方跟个梦游症患者似的在厨房叮叮咣咣地做饭。但看他这烧水把锅烧穿,切菜把案板砍烂的架势,那些食材估计最多只能算作是被非人道毁灭。

土方专心致志地在厨房毁灭着食材,烧开水的锅子呜呜直响,因此他没能听到大厅的门被悄悄打开,玄关有人进来。

那人轻手轻脚地一步步走近厨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朝土方忙碌的背影靠近,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缓缓地伸向土方,脚步越来越逼近……

土方猛然一转身,便撞入一个措手不及的怀抱。那人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肩膀,颈间的衣料上还沾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新年快乐!!!!!”银色的杂乱毛发在土方的眼前晃晃荡荡,其主人的那声祝贺听起来欣喜若狂。

土方手里的锅铲“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极度的震惊甚至使他的反射神经都忘记了反抗。他大张着嘴,难以连贯地问了一句:“你……你不是……还要再过两天才回来吗?为什么……”

银时松开了土方,歪着头看着他不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弯着眉,打量着处于惊呆状态的土方,似乎对他此刻的表情很是满意。银时捧着一颗恶作剧的坏心眼,久久不回答,只是将双手搭在土方的肩膀上跟他对视,神情如孩童般兴奋调皮,又满足得意。

窗外闪烁的灯光将银时那双宝石般的红色眸子照得晶晶亮,而那宝石又仿佛流转着能够蛊惑人心的奇异光芒,晃得土方一阵阵的心悸恍惚。

银时仍旧在不知所谓地笑着,一句话说出口,半真半假。

“提前回来,因为……想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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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卷毛你终于回来了啊!!!麻麻也想死你了啊!!!你造不造你不在的时候小十四有多寂寞啊!!!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啊!!终于又可以愉快地逗比了啊!!!!!(土豆已疯)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3-06 11:15: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3-06 11:16:00 +0800 CST  

楼主:苗条大土豆

字数:34517

发表时间:2015-11-03 20: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13 09:37: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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