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身穿迷彩的日子

那场大雪的清扫虽然比体能训练要累的多,但无论班长们还是我们脸上的笑是来自心底的。雪一直下着,晚饭前我们待在室内稍作休息。杨升财站在窗前把手放在暖气上烤着,他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雪花喃喃自语道:真美啊。
排长坐在床上笑着说:有你看够的时候, 下午扫雪不累啊?杨升财憨笑着说:排长,不累,挺有意思的。排长说:休息休息吧,饭后还得扫雪,不然明天这雪就硬了,不好弄。
晚饭集合去往食堂的路上时,我们随着班长“121”响亮的口号声抬头挺胸的行进着。班长说:下午玩的都高兴了吧,来,唱个歌,都大点声啊。说完班长起了个头:过硬的连队过硬的兵!
”过得硬的连队, 过得硬的兵, 过得硬的思想红彤彤, 过得硬的子弹长着眼, 过得硬的刺刀血染红, 冲击像狂风,坚守着铁长城, 过得硬的连队英雄多, 过得硬的战士样样红”
那天晚上,我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着。也许是这场大雪带给我们的快乐,也许是难得看到班长们的笑。总之那天晚上我们的歌声透着心底的力量和热血飘荡在这落雪的夜空里。
晚饭过后各排按照分担区划分继续扫雪。天已经黑了,我们借着营区的路灯和连队门前的灯光努力的清扫着。我停下来喘息的那一刻,抬头看着漆黑夜空不断飘落的雪花在灯光下飞舞的轨迹,我心里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我爷那么怀念部队生活了。
“高健,你傻笑什么呢?冻懵了?”排长看着我对着漆黑的夜空傻笑调侃的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用手里的小推雪板使劲的向前推。连续干了一下午,大家似乎都有些累了,好在雪渐渐的小了。我们一直干到晚上点名前才带回。那晚班长特赦我们可以稍作少做一些体能,50个俯卧撑,50个仰卧起坐,10个深蹲,100个蹲起。做完这些就可以上床睡觉。虽然这只有我们每晚体能训练量的一半而已,可扫雪耗费的体力非常大,勉强做完这些后我们的后脑勺刚粘枕头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排长起床时我们已经整理好内务等待出操。排长睡眼惺忪的看着准备出操的我们三个说:昨晚我特么1点多才睡着。我好奇的问排长:咋了排长,失眠了?
排长坐在床上一脸不爽的说:失你大爷,昨晚你们三个小崽的这呼噜打的。跟特么打雷似的。我睡得着的么?
我们三个忍着笑的看着排长,排长穿着体能短裤露着肌肉发达的上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含糊的说:我给你们三个弄个组合,就叫呼噜娃!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3 18:07:00 +0800 CST  
早上意外的没有出操,而是班长们带着我们继续的清理积雪。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天早上班长们指挥着我们把墙根那雪堆铺平,然后用木板和板锹把它拍平整。班长们手里拿着线绳从雪堆的一边一直扯到另一边,然后用手里的木板以线绳为准据轻轻的上下休整着。虽然班长们的动作很轻但速度却很快。眼瞅雪堆变的像方块一样平整,最不可思议的是雪堆的线条竟然和线绳一样的笔直!简直没有任何破绽。那靠着墙根的雪堆被休整成了有棱有角毫无瑕疵的长方体!我们蹲在班长身边一边跟班长学着一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一场大雪让我们见识到了连长多次强调的细节的重要性,它体现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处。
新兵连的生活交织着酸甜苦辣,随着训练课目的更迭,我们也在一点一点成长。我们依旧每天过的很紧张很疲惫,但我们的意志和耐力早已让我们足够面对这一切。新兵连的日子就这样带着我们的青涩和稚嫩一天天溜走。转眼快到元旦了。
那天训练内容是投弹练习。排长不在,一排由一班长带着我们训练。一班长边分解动作边讲,他随手一投就远远超过了30米的及格线。在讲解了动作要领后我们排着队轮流练习投弹,扔过30米的新兵自动绕到队伍的排尾继续排队练习,而不及格的新兵要用低姿匍匐爬着去把及格线外的训练弹捡回来。这可要了懂科学的命,全排6个不及格其中就有他。这一上午那6个新兵来来回回不知爬了多少遍。班长看着懂科学不争气的样气的指着懂科学说:这么多课目你就没有一个行的,我不要求你多优秀,你哪怕拿个及格也行啊。
懂科学杵在那喘着粗气不敢说话,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班长看了更来气:我服了你了,我对你够容忍了,如果换做我当新兵那会,你早被班长给打及格了。你明知道自己啥课目都不行还特么天天中午睡的跟死猪一样。你怎么不跟杨升财和高健学学,队列不行就晚上练队列。单杠不行午休就练单杠。你瞅瞅你一天天都干啥呢?别人都他妈瘦好斤我看你都特么胖的要出栏了。
班长越说越气,懂科学长久以来的拖后腿早已让班长没了耐心。班长随手拿起一个教练弹用力一投,那教练弹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然后砸在超过及格线十多米外的雪地上。“我不说你你从来不自觉,以后你特么没午休。自己不行的课目午休就特么给我练。
班长对懂科学发火这一幕让一排的新兵们都尽收眼底。其他班级不及格的新兵也并没有好过多少,午休自然也被用来强化训练。一班长坐在投弹箱上,一手摸着棉帽上的军徽一边感叹的说:唉呀~这要是我们新兵那会啊,早被班长踢好几个来回了。说完一班长站起来拍拍屁股看着正在投弹的新兵说:你们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会要是我班长对我这么仁慈,我能玩命的练。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4 16:56:00 +0800 CST  
自从训练场投弹练习结束后,懂科学和其他班级多项不及格的新兵们就再也没有了午休。部队是个先讲实力再讲感情的地方。哪怕你努力之后仍是失败也没人会对你指指点点,毕竟每个人的体质和潜力都不一样。但有些人明知自己的不足仍不进行任何的努力去弥补,这样的人在部队并不会得到任何人的认同。
那天晚饭过后排长让我通知一班所有的班长和新兵在我们寝室集合。狭小的寝室内挤着近40个人。屋子里黑压压的都是人。排长笑呵呵的说:高健,把你床底下的箱子拿过来。我好不容易挤到我的床边蹲下拽出排长说的大箱子。排长打开箱子后我们看见箱子里装着苹果和一个大盒子。排长让身边的兵把苹果一个一个往后传。一班长拆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那种独立的小盒装的巧克力。一班长一边翻看着巧克力一边说:行啊老金,出血了啊。买这么多吃的。排长皱着眉不耐烦的冲一班长说:滚,给新兵买的没你事。爱吃自己买去。
一班长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下去说:我就吃了你能咋地?排长不再理会一班长探着头的看着后面的新兵问:都拿到苹果和巧克力了吗?得知我们都分到了后排长说: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不知哪个新兵大喊一声:报告,排长,今天是圣诞节。排长哈哈一笑:对,这以前在家你们这帮年轻人应该都过这个节吧?虽然咱们部队不过圣诞节,但我知道自从大家来了新兵营每天过的不是很舒服,所以今晚就放松下,排长陪你们过这个节。今晚不用做体能,待会你们回去可以给家里写写信或者聊聊天,准点熄灯睡觉。
排长说完后屋子里一阵沉默。今晚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们心里五味陈杂。我相信那一刻一排的新兵们心里都很感动,平日里我们班和排长相处时间最久,排长虽然在日常生活和训练中总是板着脸,但周末的时候常常会和我们这些新兵打牌或是玩篮球,我们最愿意听排长讲他在军校时候的趣事。本就很喜欢排长的我们此刻心里更是感动难言。班长看我们都沉默不语提醒的说道:还不谢谢排长,全连就咱排有这待遇。我们赶紧附和着班长说谢谢。排长摆摆手示意我们静下来。排长说:没什么值得谢的,我和你们的班长也都是从新兵过来的。能理解大家的感受。但我最后还是说一句,既然来了就好好练好好干!我用我的经验告诉你们,我当了快10年的兵,最想的还是在新兵营一起吃苦的战友!是新兵营把我们变成了真正的爷们!
排长一说完一班长立刻起哄的似的一边鼓掌一边大声的说:好!快鼓掌。排长说的多好。
排长白了一班长一眼:滚一边去,我现在怎么一瞅你就不烦别人。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5 15:35:00 +0800 CST  
那个时候我很奇怪为什么一班长总喜欢跟排长打闹。有时候我们在训练时,短暂的调整休息空档总能看到一班长和排长耍贫斗嘴,我们就跟看相声一样。后来听班长说一班长是排长带出来的兵,而且和排长还是老乡,都是山东德州的。两个人的关系特别铁。
那天晚上我们准时按照作息时间趟在床上,但我们却都睡不着。排长被连长叫去开会,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在床上翻来覆去。我小声的说:你俩睡了没?杨升财从上铺探出脑袋来看着我说:这一不做体能反倒睡不着了呢。透过门缝漫射进来的灯光映射在杨升财的脸上,那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透着光。
小黑接着杨升财的话说:你咋那么贱,排长要是听见了不气死。好心好意让你轻松轻松你还睡不着了。我要是排长今晚非让你做一宿体能,反正明天周六,有的是时间休息。
杨升财刚要反驳,一个“我”字刚出口,班级的门就被推开了。排长看着上铺张着嘴话没说完的杨升财又看看下铺睁着眼睛抬头看着他的我,排长说:咋地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唠什么玩应?是不是不做体能睡不着了?要不今晚做一宿?反正明天放假有的是时间休息。
小黑突然噗嗤的笑了一声。排长纳闷的冲着小黑说:李涛你笑什么玩意?你们今晚都疯了?不做体能难受啊。
我笑着把刚才杨升财和李涛的对话重复了一遍。排长在做床上边脱鞋边笑着说:你们把我摸的挺透啊,挺适合当侦察兵啊。行了,赶紧睡吧,我去查铺,回来再看见你们唠嗑都给我下来做体能。看见排长穿着拖鞋拿着手电出去后杨升财笑着说:未卜先知,小黑你挺NB啊
因为是周末,早上出操只是简单的跑了一圈,带回后大家打扫卫生洗漱等待吃饭。开饭前班长们在连长屋子里开会。我们站在走廊里站着军姿等待集合。当班长从连长屋子出来时走到雷鸣山跟前问:你那个吉他弹的怎么样?雷鸣山说:班长,我那是贝斯,不是吉他。班长有些尴尬的说:我不管你那是啥玩应,一会吃完饭找排长拿包库钥匙,把你那玩意拿下来。
雷鸣山满脸兴奋的问道:真的吗班长?这周我可以玩贝斯了?班长说2号有拥军晚会,营里也要出几个节目。能不能上还不知道呢,你先拿下来看排长怎么安排吧。雷鸣山的脸因为兴奋有些发红,那抑制不住的笑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脸上。之前雷鸣山多次跟班长说起想休息时玩玩贝斯都被班长拒绝了。
今天终于可以再次摸到他的宝贝,那家伙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稳重。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6 18:20:00 +0800 CST  
饭前集合的时候指导员告诉了大家一个好消息,1月2号当地大学的大学生们要来我们新兵营慰问演出。指导说按照教导员的指示,咱们全营好几百人不能光坐那看,怎么也得准备几个节目展示下当代军人的风采。全营五个连,每个连最少出一个节目。指导员说你们有才艺想展示的新兵饭后可以去找各排排长报名。
一班长说,每年元旦的时候这所大学都会来新兵营慰问演出,尤其是艺术系的女大学生个顶个的漂亮,这让许久未见女孩的我们心中充满期待!
这个早饭雷鸣山的吃很快,简单的扒了几口饭雷鸣山就冲着食堂的门口不停张望。班长看他那猴急的样笑着说:你慌个肾啊,排长都没吃完你回去还能把你那破玩意拿出来咋地?雷鸣山尴尬的冲着班长一笑:班长,我都1个月没碰它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一天最少要弹四五个小时。正说着话,雷鸣山看见排长吃完饭准备要走立马站了起来急匆匆跟班长说了句:班长,排长吃完了,我找排长去了。没等班长说话这家伙就朝着排长冲了过去。班长看着雷鸣山那猴急的模样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然后冲着我们问:你们谁还有才艺不?可以找排长报名试试。




临时更一小段。待会下班接着更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7 17:41:00 +0800 CST  
胡成坏笑的对班长说:班长,小黑投弹练习那会不是跳过民族舞么。你快推荐推荐。胡成刚说完班长闷哼一身,刚喝进口中的粥差点喷了出来。我们全都咬着嘴唇强忍着不笑出声。回想起那天小黑跳舞的画面,那简直是我们新兵营里最传为佳话的一段民族舞。
那天投弹练习的休息间隙,二班长带着我们一排的新兵做游戏,我记的那游戏好像是二班长倒数几个数然后我们三人抱团,最后单出人的表演个节目。有一轮落单的人是小黑。我们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小黑站在中间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二班长让小黑表演个节目,小黑磨叽了半天不知道表演什么。二班长吓唬他说你要是在墨迹就表演两个。赶紧开始!小黑没办法,想了一会说:二班长,我也不会啥啊。要不我给大家跳个舞吧,我上初中时候在学校学的民族舞。我们起哄着边喊边鼓掌。结果小黑刚开始跳我们就笑的前仰后合,三班长直接笑趟在地上。小黑嘴里哼着听不出调的歌,两腿叉开甩着膀子,我感觉他好像要跳的是那种蒙古舞,但他跳出来的效果就像一只大猩猩!小黑因为我们的笑声不好意思在跳下去,但班长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指着小黑笑的语无伦次说:不行,跳,给我跳完。小黑干脆豁出去了,蹦蹦哒哒的继续跳。一班长掏出手机一边狂笑一边拍照。我们的笑声把在旁边看着三排训练的三排长给吸引了过来。三排长看着小黑假装严肃的说:唉呀,一排还有非洲来的兵呢?从那之后三排长每次看到小黑都笑呵呵打招呼:呀,这不一排的舞神么。
每次想起小黑跳舞那一段情形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傻乐。我根本就写不出那个时候小黑的表情和动作。如果你们任何一个人当时在场,肯定会和我们一样笑到飙泪。


我吃过早饭回到班级的时候雷鸣山正抱着他的贝斯擦来擦去,那陶醉的神情好像怀里抱着是女朋友一样。我问他贝斯就是电吉他吧?他立马NB哄哄的“切”了一声。他跟我说了一大堆贝斯和电吉他的区别,大概意思就是贝斯负责乐队里面中低音什么什么之类的。我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就是看他那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得意神情很不爽。班长回来看到我们围着雷鸣山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他手里的贝斯,班长好奇的说:来,整一段给我们听听,你不总吵吵要弹吗?看你水平咋样。
雷鸣山调整了下坐姿,手在贝斯上来回的拨弄几下然后开始弹了起来。雷鸣山简单的秀了一段,我们都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但能看得出雷鸣山弹的很娴熟,弹奏时的状态也很自然和专注。但实话说,贝斯发出的声音很低很沉闷,反正我觉的听着不是很好听。
雷鸣山弹完后我们班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听到贝斯声过来凑热闹的新兵了。一班长一边往里挤一边问:这啥玩应?借我玩下呗?雷鸣山虽不愿意让别人碰他的宝贝,但一班长发话他也不敢拒绝。一班长抱着贝斯问雷鸣山:这玩应跟吉他一样么?好学不?指导员站在门口冲着一班长说:你咋就那么欠呢,啥你都要练两下。赶紧带你班去练鼓去,在有一个月过年了,别到时候掉链子。
那天上午雷鸣山和一排的另一个新兵被带到了“八一楼”去审核节目。在经过挑选后雷鸣山的节目被选为四连的代表节目。因为演出时间的临近,那几天雷鸣山和其他连队有演出任务的新兵们都被集中在“八一楼”排练。有时候雷鸣山排练回来我们问他2号要表演什么的时候他总是两个字:保密。
后来实在是让我们问烦了,他把MP3甩给我们一脸不耐烦的说:我2号就唱这首歌。
我带上耳机,一阵电吉他,贝斯还有节奏很快的鼓点声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冲进我的大脑。那感觉还真有一点爽!这首歌我听了无数遍才记住名字。
Over My Head - Sum 41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7 22:26:00 +0800 CST  
雷鸣山和排长去了“八一楼”,班长在跟我和郑宇玩斗地主。胡成和黄宏坐在班长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玩。小黑跑去二楼给家里打电话,除了懂科学在发呆,我们大家都在这周末里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和班长正玩的高兴,二班的新兵跑来找班长,说指导员叫他去三楼电视房看《士兵突击》。班长走后胡成接着班长的位置和我们玩,期间我注意到小黑楼上楼下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三四遍。每次回来都愁眉苦脸的样儿。
我放下手中的牌问小黑:你咋了?来来回回三四遍了,是不是家里有啥事?小黑坐在门口的床上一脸郁闷的说:不是,我还没打呢。咱们一排的磁卡电话被二排的人给占了,他都打了快1个小时了还没打完。杨升财说:不是三个磁卡电话一排一个吗?让他打二排的不就完了么。小黑说:二排排队的人多。咱们一排没啥人打,就我和二班的老乡在排队。我都跟他说了让他排队,他跟我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广西话,我也听不懂说的是啥啊。
瞅这小黑那受气样我就来气。我没好气的冲着小黑说:你不会把电话抢过来?他不讲理就干他。搁在愁眉苦脸的有什么用。小黑不服气的反驳道:我要是因为打仗被退兵了咋办?你厉害你去!
我把手里的扑克一摔,站起来拽着小黑的胳膊边走边说:走,我特么就不信今天这电话打不上了。
杨升财和郑宇看我真生气了也跟着出来了。当我们到了磁卡电话间的时候,那个6班的兵还在兴高采烈的聊着。更过分的是他竟然搬来个凳子,左手拿着水杯,用肩膀夹着话筒。右手还在身上上下的挠着痒痒。嘴里哇啦哇啦不停的说着分不清是粤语还是广西的白话,那架势好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全然不顾其他排队新兵的感受。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8 19:40:00 +0800 CST  
我过去冲着那家伙说:哥们,这一排的电话,我们要打电话,你要打去你们二排那边排队。那家伙夹着电话的脑袋稍稍抬起一点翻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像没看见人似的接着打电话。我心里的火立刻窜了出来。我一把抽出磁卡电话机里的磁卡直接掰成两半,他扔掉手里的话筒站起来用特别别扭的普通话说:你特么凭啥掰我电话卡。装J8毛啊你?我抬腿刚要踹他,杨升财赶忙拉住我的胳膊,身子一歪,一脚踢到他手上水杯了。水杯落地的声音让整个电话间瞬间安静了下来。6班的那个兵瞪着眼睛大声的冲着我彪了一句广西话。我一愣,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我转头看着杨升财问他:他刚说的什么玩应?杨升财没理我,平时有些内向的杨升财此时看着对面同样来自广西的老乡骂了一句:你他妈才是傻逼。
我一听杨升财骂他就知道那家伙刚才肯定说的不是好话。先是欺负小黑,接着不讲理,现在还特么骂我。我也不管身后的小黑生拉硬拽的扯着我,一边张嘴大骂一边轮着拳头朝那家伙砸过去。也不知道是哪个新兵跑去楼上报告了在看电视的班长们,刚动手的我被班长一脚踹在屁股上。我后头看着面露杀气的班长顿时不敢动弹。班长生气的大骂:你特么长能耐是不是?
我,6班的哪个新兵,杨升财,小黑。当我们四个站在连部看着连长面目表情的坐在桌子上时,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班长和刘班长站在床边一句话不说,指导员在那磨磨唧唧的反复的说新兵营打架是很严重违反条例行为之类的。指导员那个时候说的什么我完全不在意,我最害怕的是连长。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最可怕!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08 21:51:00 +0800 CST  
指导员可能是磨叽累了,终于停下喘口气。连长依旧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四个。平时一点就着的连长我都习惯了,反倒是这样我更害怕和不安。
我正想着要怎么应对连长的时候连长终于说话了。连长说:是不是训练量不够给你们闲的?为啥动手?连长竟然没有发火没有大吼大叫这让我很意外。我喊了声报告,把从小黑排队打电话到我动手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连长问我:你是不是觉得你挺有正义感?你有理呗?我刚还在纳闷今天连长为啥这么温柔的时候连长突然嗓门一亮吓的我一哆嗦。“你特么不会找班长排长处理?啊?团就就是力量是唱着玩的啊?这他妈还没下连你就敢动手打这个打那个的,这要是下连了你是不是还要揍老兵?虽然被连长一顿爆骂,耳朵嗡嗡的响。不过心里反到没有刚才那么忐忑了。我这边刚被骂完,那6班的新兵吓的直挺挺的看都不敢看连长。连长站在那家伙的面前问:你们二排磁卡电话是不好使啊还是特么一排电话便宜啊?连里要求每次打电话多长时间知不知道?
那小子吓的不敢说话。连长爆喝一声:说话! 那小子吞吞吐吐的说了句:连长,我忘了。
连长一嘴巴子抽过去,吓的旁边的小黑一哆嗦。
连长转身冲着班长和六班长说:赶紧领走,滚,一帮特么废物。去把你们排长叫来。
我们跟在班长身后往外走的时候我听见指导员有些埋怨的跟连长说:这时候你还动手,你是真不怕事大啊。连长则一副想当然的口气说:咋。我就动手了咋的?你瞅瞅现在的兵,不动手还有个带?毛病越惯越多,就特么欠收拾。
其实想想当时这件事的处理结果也挺好笑。说起来也要感谢排长在连长面前帮我说好话求情。我和那个六班的兵每人抄了一百遍团结就是力量的歌词!丢脸的是我俩站在连队门厅唱了一下午的团结就是力量。来来回回过往的新兵们都一脸嘲笑的看着我俩。我俩就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被大家观赏。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4:00 +0800 CST  
打架这件事班长当时的态度让我很感动。班长虽然在全班面前批评了我,罚我小值日一个星期。可私下班长单独找我谈心的时候说:集体生活里总会有那么两个“逼人”。这种人说服教育根本没用,就是欠打。连下的生活更是这样,自私耍横的“篮子”就得揍。我们在连下打仗从来都是背着连里的干部,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打出事,就当泻火了。我不是鼓励你去打这样的人,虽然那小子确实欠削。我是想告诉你在新兵营这种生活习惯和性格各异的环境里大家都还处于磨合期,摩擦和矛盾经常会用。你不能总是次次都用打仗解决问题吧?想要在这儿混好,多动动脑子。打仗是最没智商的体现。在部队打架这罪名可大可小,别因为打个架影响到以后的发展。
班长说的都是多年军营生活总结出的经验。我虽然年轻气盛,但我知道班长是为了安抚我。
那天晚饭过后回到班里,在门厅站了一下午的我累的头靠在暖气上没精打采的在地上坐着。小黑不好意思的冲着我说:都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能让连长和班长骂。我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行了行了,你可别提这事了,丢一下午人了。跟你没关系,那傻逼就是欠揍。小黑说:下个星期我替你小值日,你的衣服我也包了,我给你洗。我嘿嘿一乐:小值日就免了,班长肯定不让,衣服就归你了。
我和小黑正说着话,雷鸣山推开门缝探出个脑袋瞅了一圈。看到排长不在他进来把门一关一脸兴奋走到我面前,这家伙伸出大拇指在我面前晃了一圈说:NB,健哥大英雄啊。你可是出名了。瞅他那德行我就烦,我没好气的说:滚犊的,哪都少了不你。雷鸣山继续嬉皮笑脸的问我:咋样,打坏没?要我说你就是傻,你骂他啊,给他骂鸡眼了他先打你你不就有理由揍他么。杨升财看着雷鸣山说:可别添乱了你,没看见人家正烦着呢么?雷鸣山最让人恨的就是不管我心情好不好,他总是要刺激我几句。
雷鸣山轻轻一蹦,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这家伙竟然从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一遍嚼着火腿肠一遍问我:咋处理了?连长揍你没?我抬头看着他手里的火腿肠有点馋了。。。
“在哪弄的肠?也不说给我们弄几根。”雷鸣山听我这么说笑呵呵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给我:肠没有了,烟到有一盒。你藏好了,下午排练请假去小店偷摸买的,费老劲了。
我乐呵呵的把烟藏进柜子里的作训服中。我问雷鸣山你们都排练啥啊。雷鸣山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能有啥啊,唱歌跳舞,还有说快板的。说完雷鸣山突然眉毛一挑满脸兴奋说:听带我们排练的那个干部说,过两天来得那帮大学生大多是艺术系的,长的嘎嘎水灵。
我心想,一提到姑娘你就兴奋,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4:00 +0800 CST  
虽说因为这事被连长骂了心里多少都有些郁闷。但班长的态度让我心里舒服不少。晚上熄灯刚躺在床上的时候排长抬手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你起来!
我刚还在想奇了怪了为啥排长一下午都没提这事的时候报应就来了。我赶忙从被窝爬起来喘着秋衣秋裤和拖鞋站在排长床前。搞笑的是排长坐在床上,全身包裹着棉被,只漏出一个脑袋。虽说室内有暖气,但穿着薄薄一层秋衣的我还是感到有些冷。排长眯着眼睛像个大粽子似的看着我说:我要是不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跟我提这事?我低着头不敢说话。杨升财突然趴在床上探着头冲着排长说:排长,这事不怨高健。二排的人占着咱们电话一直打。小黑也壮着胆子的说:排长,高健是因为我才和他干起来的。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他还没打完,要不就没这事了。老实木讷的杨升财和小黑为了我第一次敢在排长面前直白的说出心里话。排长不耐烦的说了句:睡你俩的觉,不睡就滚出去。
我冲着杨升财感激的点点头,示意他俩别再说话。排长有些生气的说:我等你一下午,以为你能主动找我承认错误。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我心里不服气觉得这事错不在我,我凭啥要承认错误。虽然我自认和排长的关系在一排的新兵中是比较好的,但我知道话不能乱说要有分寸。我面无表情的平视着排长头上的床架不说话,排长抬眼看了我一下说:咋地?不服气啊?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夸你两句啊?排长看着默不作声的我提高了音量:我跟你俩搁在玩呢?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给你惯的,哑巴了是不是?
我心里盘算着,要是在不说点软话关系再好排长也得发飙了。
“排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排长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能惹事不能了事装什么犊的。你是不是都觉得你们行了,啥事都能摆平?路见不平就干仗,你以为这是梁山啊?你当班长都是摆设是不是?我告诉你新兵期间打仗是犯大忌。要不是我跟连长求情,你以为你能消停睡觉?
我看着板着脸的排长心有愧疚的说:谢谢排长,班长跟我说你在连部帮我说话连长才没罚我,排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训练给你长脸。
排长叹了口气:得了吧,好话谁都会说。记住,少说多做。行了,上床睡觉。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5:00 +0800 CST  
我们终于盼来了新兵营的第一个节日,元旦!元旦这天营里安排了一场拔河比赛
早上我们没有出操,而是集合在连队门前由一班长挑出60个新兵分成两组练习拔河。一班长面对着我们一手握住扛在肩上的大红旗,一手掐着腰。那气势好像已经做好了冲锋陷阵的准备。早上的天很冷,冷天飕飕的从我们脸上扫过。一班长声若洪钟的说道:上午拔河比赛只准赢不能输!看见这红旗没?待会我教你们怎么拔河,一切看旗行动!你们这两组轮班上,只要你们按照我指挥使出全力保证能赢。要是让我看出来你们谁不使劲我特么回来非扒了你的皮,这三天假别想过好。说完一班长突然抬高声调的问道:只准赢不许输能不能做到!
我们齐声吼道“能”。一班长满意的笑着说:好,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先教教你们咋拔。
吃早饭的时候连长特意嘱咐了一句:今天早上都多吃点啊,待会给我往死了拔!我心想就食堂那饭菜谁吃的进去啊。到了饭堂一看,没成想一班长兑现了之前的承诺。不光我们一排,全连的桌上都放着一罐老干妈。在得知是一班长买的后,指导员开玩笑的说:劲东今儿个是中彩票了?咋突然这么大方了?一班长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指导员咋这么说我,好像我平时多抠似地。
那一罐老干妈让我们早上夹着馒头都给造了。饭桌上的菜几乎没咋动过。早饭过后我们回到班级没待多大一会走廊里就想起了集合哨。一班长扛着大旗大声的吼着:准备好了吗?我们齐声大喊着:准备好了!
”向右转,齐步走!“随着一班长的口令我们热血沸腾的向着营部进发。
我记不清那天拔河五个连队的对阵规则了,我只记的每个连队基本都安排了两组轮换比赛。每场比赛三局两胜。因为要在一上午就决出第一名,连续的混战耗费的体力非常大。光靠三十个人根本撑不下来。我所在的那组是第一个上场的,我们跟五连拔。如果说拔河比的是力气和耐力的话,我认为有个好的指挥会事半功倍。
我们按照一班长教的方法把身体重心向下,身子呈坐姿稍像后仰。待裁判哨声一响一班长按着口号的节奏挥舞的大旗嘴里喊着一二,一二。我们同时跟着一班长一起喊着口号随着节奏发力使劲的向后拉。五连的班长也不甘示弱的挥舞着手里的红旗。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班长突然把旗收住,旗杆顿在半空中,旗子随着冷风摆动着。我们收到一班长的信号立刻停止发力,使劲的拽住绳子靠身体的后坐力保持着不被五连拉过去。五连那边仍在使劲的拉着,但效果不是太大。几个喘息过后一班长大旗一摇我们立刻嘴里喊着一二一二,卯足了劲疯了似得的一鼓作气把绑在绳子中间的教练弹给拉了过来!指导员大叫着鼓着掌:好!好样的!四连其他没有上场的战友们也高兴的喊叫着。赢下第一局我们气势大盛,第二局一开始就没在给五连机会,我们瞪着眼睛呲牙咧嘴的一边喊着口号一边用尽全力的向后拉,也就十多秒的功夫五连就招架不住直接被拽了过来。我放下手中绳子的时候看着身边涨红的脸上还挂着汗和笑容的战友们,心里在这一刻还真的找到了一种成就感和荣誉感。我听见站在场边爆发阵阵笑声的战友们在指着郑宇的裤子说:你裤裆开线了,都瞅见里面的棉裤了。
郑宇一边扭着身子看一边用手去摸屁股那块开线的地方,嘴里还嘟囔着:我草,咋干开线了?
我看着郑宇那尴尬样差点笑出眼泪来。班长笑着给郑宇解围:别笑了,裤裆挣开线了证明人家使足劲了。就连平时像个黑面鬼的连长此刻脸上也挂着笑。
第二轮我们对阵三连。胡成他们在一班长的指挥下也顺利拿下三连。最后的决赛是我们和二连的对决。在短暂的休息后一班长把我们两组中身高力壮的混编成一个队伍。虽然拿下第一局,但第二局却被二连扳回一城。决胜局伴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开始。我虽然没上场,但在场下一边喊着加油一边紧张到不行。那一刻我们绝对不是怕输被罚,而是真真正正为了一个连队的荣誉去贡献自己所有的力量。
两边显然都有些乏力了,绳子中间的教练弹只是微微的来回晃动着。一班长眼看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手中的旗子一摔在嘈杂的加油声中大声的喊道:给我坚持住!最后再使一把劲就赢了。一二,一二,!
我们立刻随着一班长齐声的喊着口号:一二,一二。 场边的我们用尽力气的嘶吼着给他们加油。场上的他们紧呀牙关,涨红的脸上是颗颗滴落的汗珠。随着郑宇他们”啊啊啊“的怒吼声,终于把二连拽了过来。
裁判哨声一响,郑宇他们立刻瘫坐在地上。一班长简直高兴的不行,把手放在一个新兵的脑袋上使劲的揉搓着:好样的!太他妈带劲了!帅气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骄傲。
元旦上午的那场拔河让我们这些新兵内心实实在在的高兴和骄傲了一把,那种拼尽全力赢得荣誉的感觉还真的特别爽!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5:00 +0800 CST  
带回的时候我们吼着《团结就是力量》,虽然这一上午消耗的体能让每个人都很疲乏,但这歌声比平时更嘹亮。回到连队门口,一班长右手握着旗杆,左手拿着棉帽。他满面红光的笑着说:爽不爽?我们一脸兴奋的大声回应着:爽!一班长看见站在身后的连长立刻调整好站姿向后转敬礼:连长同志,新兵四连顺利完成任务请您指示。连长看一班长那嬉皮笑脸的得意劲假装严肃的说:少搁这儿嬉皮笑脸地,赶紧带回休息去。我们带回时分明看到连长面带笑容的和一班长,指导员聊着什么。明显连长今天很高兴。
元旦这天晚上是要会餐的,所以午餐食堂只是简单的准备了面条。由于上午消耗的能量太多,那天中午我吃了两大碗面条。郑宇和小黑更是干了三大碗。班长笑着问小黑:人家上场拔河的才吃两三碗你一个拉拉队咋还吃那么多。小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班长,站在场边喊也挺累人的,我都喊饿了。郑宇小声的笑着说:班长,他就是馋,爱吃面条,胡成他们刚来的时候他也跟着混面条吃。就对吃上心。小黑气的白了郑宇一眼,班长笑呵呵的对小黑说:别说话了,赶紧吃,爱吃就多吃点,有的是。
我们正吃着饭,炊事班班长站在饭堂的中间大声的通知各班说因为会餐工作量较大,需要各班留下一个新兵帮厨。没等班长说话,杨升财就主动要求留下来帮厨,小黑雷鸣山胡成他们也都附和着要留下来帮厨。班长看着雷鸣山说:你下午不是要排练吗?你回去吧。
班长看着没有说话的懂科学语气有些冷淡的说:吃完饭你留下来。懂科学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小声的说:“是,班长”
对于懂科学,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写他。和他的接触,关于他的记忆都很少。他在班级里一直格格不入。并不是我们排挤孤立他,休息时我们常常聚在一起聊天打牌,每次叫他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摇头拒绝。训练上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感觉。若不是班长要求他利用午休加练他也从不会去找机会弥补自己的不足。他好像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班长私下也找他谈过很多次话,都没什么用。他越是这样班长越看他来气。我不知道如果懂科学落在一班,七班,九班那些脾气暴躁的班长们手里会是什么结果。他能到四班已经实属幸运。
中午班长帮郑宇缝补着他换下来的作训库。郑宇问班长:班长你还会缝衣服呢?这针线活跟谁学的啊。班长说:在部队除了生孩子不会什么都得会。 我们那时候都当班长是在说笑,下了连队才知道菜是我们自己种的。猪是我们自己养的。犬是我们自己训的。连队的工事是我们自己建的。在部队久了,那些老兵们个个都是能工巧匠!
要说元旦那天我们最期待的时啥?肯定是晚上的会餐。平时清汤寡水的饭菜吃的味如嚼蜡,很是期待今天会有啥大鱼大肉。我和杨升财待在自己的寝室聊着天,排长坐在床上看书。我问排长:排长,今晚会餐有啥好吃的?排长放下手里的书说:我哪知道,在待会就开饭了,你急啥。
他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的饥啊,他们这些排长班长啥的平时还能去小店吃个饺子方便面炒个菜,我们这些小新兵天天吃那破玩意只能硬往下咽。我们对于这个会餐可是期待到不行。
可算是熬到了开饭,急不可耐的我们齐步走的步伐都要起飞了。一斤饭堂就跟乞丐见了满汉全席一样的惊叹着,一整条的红烧鱼,一大只烤鸡。大个的红烧肘子,宽厚的清蒸肉片,还有炖排骨,韭菜鸡蛋,酸菜炖猪肉还有一盘子大虾。反正是满满一桌子菜!每桌还有两大瓶可乐雪碧。我毫不夸张的说,我们看到桌子上的菜都要馋哭了。。。。
按照惯例连长和指导员在这种时候是要讲两句的。我们围坐在各自班级的饭桌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菜。谁还管你说什么,一心只想着快点开饭。连长说啥我都已经忘了,倒是指导员站起来讲话的时候看着我们全都盯着饭桌上的菜也没人听他说啥的时候他尴尬的笑着说:我看现在说啥都没用,我要是在说两句你们哈喇子都能淌出来,行了,开饭吧。
一听能开饭了,在看下班长的已经动筷了,去他妈的,甩开腮帮子掰开后槽牙头不抬眼不睁就是吃。饭堂里除了筷子触碰盘子的声音就是我们的咀嚼声。班长掰下烤鸡的一只腿和翅膀放到懂科学的碗里说:下午挺累吧,多吃点。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班长笑着说:慢点吃,急什么玩应。来都把饮料倒上,干一个!
我们停下手里的筷子都把饮料满上,班长喊着一二三,我们油嘴麻舌的大喊着:干!干!干!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5:00 +0800 CST  
我经常在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回忆部队的人和那些事。感觉越想心里越闷。你能想象的到曾经的生活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的在你眼前飘过的那滋味吗?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太难受。可又忍不住的去想。我本以为憋在心里难受也许写出来会好过点,但并没有好过多少。那天写到杨升财家事的时候我总忘不掉杨升财看我时候的那种眼神,虽然他现在过的很好。可想到当时的那种心酸和心疼让我边写边掉泪。我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写出来的东西其实跟我想说的想表达的有时候会存在一些偏差。因为我真的容易被情绪左右。我和那些战友都保持着联系,虽然生活和工作的压力让大家都疲于应付着,但偶尔电话的问候和微信的招呼让彼此还记挂着。雷鸣山我去看过他两次,带着喜欢的CD和啤酒。如果当初他义务兵的时候选择了退伍现在也许仍在酒吧唱着歌或者像他说的成了歌星。人生中无数的选择和被选择造就了现在你喜欢或不喜欢的生活,但陷在回忆的生活是最难熬的。
既然已经开始,那就尽力写好!
致穿行在我记忆里的每一个人!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6:00 +0800 CST  
第一次的会餐我们没了平日里的拘束,大声说笑大口吃肉。班长把烤鸡掰开给我们大家分着肉,饭堂里不时的响起豪迈的“干,干,干”。
晚上自由活动,雷鸣山吃过饭后就去排练了,我们聚在班里聊天或是去别的班级串门。班长他们那个时候经常被叫去看《士兵突击》。不知道指导员在哪弄的一套碟片,只要有时间就把班长们集合到楼上去看,说是对他们带兵有帮助。班长排长一不在,我们就更无拘无束的闹腾了。二班的兵来我们班串门,那几个老乡聚在一起聊的火热。我和胡成小黑打牌,输的脸上贴纸条。胡成那臭手几局下来满脸的纸条。那晚的我们就像没人管的羊群,享受着对我们来极为奢侈的自由时间。那是我们进入新兵营这一个月以来最放松的一天。
2号那天上午是篮球赛,是各连队骨干们的较量。一班长和排长带着另外三个班长和一连打友谊赛,虽然开场四连打的还不错,但中场过后明显的被一连压着打。一班长虽然仗着身高在篮板上有些优势,但最后还是输了。一班长喘着粗气擦着脸上的汗冲着我们说:给一连鼓鼓掌,比赛输了风格得保持啊。一班的兵轮着鼓棒猛烈的敲着大鼓,我们响应着一班长的号召使劲的鼓着掌。那气氛倒好像我们赢了一样。
下午终于盼来了期待已久的演出。我们整齐的坐在“八一楼”里等待着演出开始。当一个身材高挑梳着马尾的女主持人一出场的时候下面就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开场节目是街舞。街舞很对我们这群新兵的口味,大家看的津津有味,不时的鼓掌欢呼着。场上跳舞的五个人中有两个是女孩。那两个女孩潇洒奔放的舞姿让我们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俩的身上。我到现在都觉得跳街舞的女孩特别帅气!接下来的节目基本上都是些唱歌,乐器独奏,诗朗诵啥的,甭管节目怎么样,只要台上出现女孩下面的欢呼声就震耳欲聋。坐在前面的班长回头愁眉苦脸的看着后面的新兵说:哎呀我的妈呀,平时喊口号也没见你们这么使劲。前面音响震得要死后面你们也特么不输音响多少,震死老子了。后来排长聊到那次慰问演出的时候还说我们这群新兵就跟劳改犯见到女人一样,太特么吓人了。
其实部队是个人才济济的地方,那天营里的五个节目非常出彩,丝毫不输给那些大学生们。我记得有个新兵的表演的是武术,那一招一式都很有力道。凌厉的眼神配合着敏捷的身手特别帅!还有一个新兵表演的是快板,那满嘴的山东腔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连坐在前排的营长都大笑的鼓着掌。对于我们四班来说最期待的节目就是雷鸣山的演出了。在雷鸣山之前表演的是那所大学的一个乐队。那装备很是齐全。架子鼓,吉他,电吉他,电子琴啥都有。他们先是唱了首自己的原创歌曲,接着唱了首beyond乐队的《海阔天空》。没想到这首《海阔天空》引起了杨升财他们这些广西新兵们的大合唱。那些新兵们的歌声回荡在拥挤的“八一楼”里,歌声里透着透着浓浓的思乡情!对于他们来说,能在这冰天雪地的东北听到熟悉的粤语歌,心里应该是思绪万千吧。
当雷鸣山挎着贝斯登台的时候我们一排的兵卖力的呼喊和鼓掌。他穿着制式衬衣和常服裤子,颈部扣子没有扣,衬衣下摆也没有塞进裤子里自然的垂在腰间。这种着装在平时是不被的允许的,但配合着雷鸣山的贝斯和那股子随意劲还真的挺帅。雷鸣山调整了下立在自己前面的麦克,然后冲着后台微微点头。随着急速的电吉他和鼓点的声音响起时,雷鸣山的手在贝斯上上上下下快速的拨弄着,当雷鸣山微微弯下身子边弹着贝斯边对着麦克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底下的新兵们沸腾了。大家都被这节奏感和声音质地浑厚的贝斯声刺激的兴奋起来。班长兴奋的回头示意我们欢呼声和掌声在大声一点。
我真的被此刻台上的雷鸣山震撼到,我从来没有想过平时在我面前吊儿郎当的雷鸣山此刻就像一个摇滚明星一般。他的声音与平时说话完全不同,台上的他嗓音低沉厚重。那一刻他就是个不断爆发能量的贝斯手。我们虽然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但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好像在听演唱会现场一样,那感觉我到现在都记着。他因嘶吼涨红的脸上挂着狂放不羁的笑。连排长都说他还真有个摇滚明星的样儿。
雷鸣山的卡尺因灯光的直射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在台上的气势和架势是因他长久以来的舞台经验。他终于在新兵营找到一次爆发和展示自己的机会。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6:00 +0800 CST  
雷鸣山在台上的那股收放自如的潇洒劲让我们感觉是在看一个专业歌手的表演一样。也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雷鸣山的名字,先是我们四班,最后到整个四连都在有节奏的喊着雷鸣山的名字。雷鸣山冲着四连竖起大拇指。那单眼皮的小眼睛还耍帅似得冲着我们眨下眼。
雷鸣山成了那场慰问演出的主角,三班长还笑着跟我班长说:这小子给我吧,下连我带通信连去,以后通信连又多个硬菜。班长说:你就别惦记了,估计连长,排长早都有打算了,哪还能轮到咱们。那场晚会让雷鸣山在连里成了红人,甚至不少其他连队的人都认识了雷鸣山。这突如其来的知名度让他嘚瑟了许久。
那天晚饭后我和雷鸣山杨升财请假上厕所。大旱厕里聚集了不少新兵。大多都是烟民们。看到有人进来立刻把烟藏到身后,有的干脆直接把烟扔到便坑里。待看清楚同样是新兵后,嘴里嘟囔着“靠,这都第三根了”那会儿我们抽根烟都跟做贼一样提心吊胆的。
雷鸣山猴急的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大口然后吐着烟雾得意的问我:咋样,哥们下午帅不帅。我点着烟后把火机扔给杨升财说:你看见没,小人得志就这样。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挺佩服雷鸣山的。雷鸣山哈哈笑一笑:你知道你这叫啥吗?你这就是嫉妒。我懒得搭理他那一副自嗨的德行。
我看着杨升财盯着那随着冷风流动渐渐散去的烟雾有些愣神,我问他:你想啥呢?杨升财说:来这一个月了,班长说新兵三个月然后下连,你说咱们下连是去哪?都干什么?雷鸣山弹了下烟灰冲着杨升财不耐烦的说:你咋想那么多呢?有屁用啊?这还有两个呢。到哪都不带消停地,部队这地方就别想舒服待着了。反正混两年走人,去哪都一样。杨升财抽了口烟淡淡的说:我不是怕累,我到觉得部队挺好的,在家打工还要看老板脸色,一点没有人情味。
雷鸣山睁大眼睛一脸不相信的问杨升财:你脑袋有坑吧?这有人情味?一天天往死练,动不动还挨骂。杨升财说:我觉得班长对我挺好,再说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被骂。我知道杨升财家里的情况所以我能理解杨升财的想法。我叼着烟解开腰带一边尿尿一边安慰着杨升财:你别听雷鸣山胡咧咧,在这适应了之后我也感觉挺好的,总比在家瞎混日子强。雷鸣山不服气的说:切,整的你俩好像多积极向上一样。我看你俩到时候签不签士官!
当我们三个回到班里的时候看到几个班长聚在我们班。刚一进屋,二班长就笑着说:艾玛。大明星回来了。雷鸣山不好意思的干笑着。五班长说:王忠,没看出来啊,你们班还真是卧虎藏龙,这小子吉他玩的挺溜啊。班长以前也管雷鸣山的贝斯叫吉他,但那天被雷鸣山纠正后,班长可算找到机会卖弄下了。班长嘲笑着说:山炮,你懂啥啊,这叫贝斯不是吉他,懂不懂啊你。五班长皱着眉毛撅起嘴立马反讽班长:这牛逼让你装的,整的你好像多明白似得。来,你给我说说啥叫贝斯?跟特么吉他有啥区别。班长尴尬的摆摆手:滚滚滚,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少搁这儿烦人。
我们被五班长和班长的对话逗的大笑,班长瞪着眼睛说:笑个P,该干啥干啥去。我拽着杨升财小声的说:走,回屋打牌去。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7:00 +0800 CST  

这是我临退伍前最后一次去新兵营时拍的,当时下了雪,一半是冬天,一半是秋天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7:00 +0800 CST  

离这棵树最近的这栋楼,右边那个门就是我的新兵四连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16:38:00 +0800 CST  
那新兵背对着我们,孤独无助的背影让我觉的很揪心。连长盯着他好一会,然后咬牙切齿的一声“滚回去”让我心理的石头落了地,我真怕这个新兵继续挨打。连长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不然他肯定挨的不止是一巴掌。当那新兵转身的时候,我蹲在地上与他眼神微微交错的那一瞬,他红肿的左脸和泛着泪的双眼在我心理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时刻警醒着我!每一个新兵在这一刻心理肯定是充满了委屈和愤恨,包括我在内!我不能理解这是喜怒无常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我们到底来的是军营还是监狱?可随着我当兵的日子越久以及后来跟连长接触的时日越多,我渐渐明白我们在闭塞枯燥的新兵营熬过的日日夜夜和吃过的苦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彻底割去我们身上固有的懒散和习惯,新兵营就是利用一切手段屏弃你身上的缺点从而让你变得更有兵味儿。在他们眼里,我们过于的被保护和娇惯,用连长后来的话来说:如果只是对你们一味说服教育有用的话我吃饱撑的打你们玩?我新兵那会被打的比你们要狠的多,那滋味我不是不知道。等你当了班长,当了连长你就知道有些时候动手并不只是因为生!如果新兵营不能让你们脱胎换骨,那要新兵营和我们还有什么用?
那天下午伴着连长的怒骂和阵阵寒风让一直保持着军姿的我们苦不堪言,尤其是前排还保持蹲姿的我,两腿已经麻木到不听使唤,带回时我们需要互相搀扶着才能站起来。之前因为放假放松下来的身躯和心情又被上紧了发条。回到班级腿还没有缓过劲来走廊里就响起了值班班长的哨声:换体能服,三分钟后集合。
我拖着还有些麻木的腿脱掉身上的作训服和棉鞋,心里被酸涩和苦闷填满。杨升财换好衣服后看着还在慢腾腾的脱着衣服的我说:快点吧,马上集合了,别晚了又挨骂。我点点头,加快了换衣服的速度。杨升财看出我心里的郁闷和不痛快,安慰着我说:别瞎寻思了,待会三公里一起跑。我穿好迷彩鞋活动着双腿说:我能寻思啥,这刚有点晴天就打雷,你不烦吗?杨升财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那咋整,来都来了那就尽量做好。我苦笑着冲着小黑说:这就是个当班长的料。小黑默不作声的扣着扣子,然后用脚踢了下我换下来没有摆放好的棉鞋。我赶紧蹲下来把散乱在地上的棉鞋摆好,这才幸免一难。
班长的哨声一响,我们像受惊的马群一样冲了出去。我大口的喘着气,尽量的跟在雷鸣山和杨升财的身后。跑道两旁的影像不断的被甩在身后。嘴里呼出的二氧化碳被这干冷的空气雾化成一块块慢慢消散白色气体。我越跑越兴奋,那种压抑感在这三公里的跑道上被释放出来。一种越跑心里越痛快的感觉让我紧紧跟在雷鸣山和杨升财的身后。那时候我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冲!冲!冲!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2 22:42:00 +0800 CST  
那天的三公里我跑的特别痛快,当我到达终点的时候,终点线的前头仅有十多个人。排长手里握着秒表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说:咋?吃兴奋剂了?今天咋跑这么快。我的胸腔像要炸开一样的难受,嗓子里干的发痒,耳朵里也响着嗡嗡的耳鸣声。我对着排长挤出一个笑脸,微微弯着腰大口的喘着气。雷鸣山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走过来对我说:你今天咋的了,跟谁飙上了?我实在是难受的不想说话,冲着雷鸣山摆摆手让他一边去。雷鸣山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小声的说:你是不是傻,自己多大能耐不知道,别J8因为一个三公里把自己给跑死了。虽说是关心的话,但从他嘴里出来就变了味儿。
当班长带着懂科学跑回来的时候看着脸色发白的我有些担心的问道:咋了这是,没事吧。雷鸣山欠登似的抢着跟班长说:班长,他进前二十了,估计是跑猛了。班长高兴的一把搂过我的肩膀说:好啊,这下班里四个前二十的!然而对于我来说,挤进前二十固然值得高兴,但最让我感到舒服的是那心里被释放掉的阴霾。从那之后我发现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抵触每天下午三点的三公里了。
那天下午所发生一切让我们迅速的切换回训练状态。好像刚刚发生的拔河比赛,慰问演出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一样。那种被紧绷着神经的感觉虽然当时很难受,但让如今的我甚是怀念。
接下来的训练我记的好像是战术,爬过战术的人都知道那胳膊肘和膝盖痛楚的感觉。在各班班长完成课目讲演和实践后,我们被排长带到大操场上按照班级顺序一字排开共同训练。这种训练方式一眼就能看出落在末端的新兵是谁。
我们趴在那带着冰雪黄土相容的地面上,从低姿,高姿,侧低姿,侧高姿到跃进,一上午不停的变换各种战术姿势在地上爬行着。我感觉胳膊肘那里像有水一样的东西渗了出来与贴身的线衣黏在了一起,嘴唇和嘴里沾着尘土和碎雪。胳膊肘触地时的疼痛感伴随着班长们的叫喊声让我们在那个寒冷的上午吃尽了苦头。我们虽穿着棉衣棉裤,但冰凉的地面随着每一次的摩擦接触渐渐透过棉衣棉裤刺激着我们的身体,很凉很冷。排长和班长不断大喊着纠正着我们的动作,低姿匍匐时不但要动作标准,还要始终抬头盯准前方保持爬行时的直线行进。但我们经常会犯的错误就是明明盯着前方在爬,但却呈斜线行进,每当这个时候排长总是吼着:你瞎啊,在特么爬一会你俩都撞一块去了。
一上午的战术训练结束时,我们的作训服上沾满了尘土和碎雪化掉的湿迹。上午剧烈的运动早已消耗掉了早餐那几个馒头的热量,此刻我们被饥饿寒冷和乏累包围着。排长看着我们那狼狈的着装和低沉的士气懒得讲评上午的训练,扭头对着一班长说:带回,别搁在丢人,下午全排考核,不行的给我加练。
当我回到班级脱掉作训服和绒衣时,我发现胳膊肘的血与线衣黏在了一起,我轻轻的拉扯着,忍着疼痛扯开了黏在一起的线衣。我疼的呲牙咧嘴。排长看着我的表情和动作从床上站了起来问我:怎么回事?
当排长看到我带着血迹的胳膊肘时生气的问我:谁特么教你用胳膊肘着力的?你就这么爬一上午?排长在得知班里只有自己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无奈的说: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是怎么听的动作要领?爬的时候没感觉不对劲吗?不知道打报告问问班长问问我?赶紧收拾收拾,吃饭完去卫生队清理下。
我嘴上回应着是,但心里想的是下午的训练我怎么办?

楼主 野战部队  发布于 2015-10-14 20:56:00 +0800 CST  

楼主:野战部队

字数:52817

发表时间:2015-09-14 05: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5-10-19 09:20:12 +0800 CST

评论数:22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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