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同人】穿越到花晴风

本章在创世的链接 帮忙点一下吧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19.html

第十八章 力士脱靴

齐府可算是葫县第一豪宅,即便是客厢,也比寻常乡绅的主卧室大出许多。

齐木坐在客厢中的一张椅子上,他的心腹——兼大管家范雷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

手指轻叩桌面,一敲一打让范雷有点手足无措,但范雷对齐木是非常恭敬的,所以此时面无表情,也没有再出口询问,等着齐木做决定。

“这么轻易便屈服了,真令人不齿,却的确符合我的利益,本来我还想再拖上几天,给他戴顶帽子,拉一拉他的声望”葫县大豪强此时脸上挂着一种无奈的笑容:“即便只能是名义上的帽子……”

“花晴风这种软弱书生,只要稍加压力,就可以让他明白做人的道理。不过万万没想到,这唯唯诺诺之人被逼急之后,居然会想道服毒自尽来逃避未来的窘境,”微微一抬头,看着自己的心腹兼兄弟:“也是我把他逼得太绝了。”

“老爷也可以拖一拖,然后通知孟县丞注意点。只不过没有前日防贼,孟庆唯不可能日日夜夜守着花晴风,喝那药也是不到一盏茶的事。”范雷依然是面无表情,缓缓琢磨道:“除此之外,孟庆唯那里肯定向老爷要个解释,无论是告知真相,还是编一个,都会让孟庆唯掌握更多的把柄。”

“这会让我们面对孟庆唯时少一份优势,而如果花晴风真的服毒自尽,很可能由县丞掌县令之位。”齐木不禁有点气闷,在葫县他可以一手遮天,但毕竟没有官身,对于局面的掌握就是差了很多:“当然,我也可以赌一赌看,看他是否真敢再次服毒。”

沉默许久。

“我们没有必要冒险,。”齐木缓缓地开口:“范雷……”

“通知他们,把县令夫人放了。”

范雷躬身便要退出去。

“告诉他们衣服可以乱一点。”

范雷惊讶的抬起头,却看见主人的冷笑。

损坏苏雅的以期达到打击花晴风名声的目的,即便占得了巨大的便宜,齐木依然不准备放弃任何折辱县令的机会。

林中破屋……

苏雅看着撒进来的阳光,与贴身丫鬟偎依在一起,虽刚过中秋,天气还是很冷。

不过此事冷的不仅仅是身上,更是心里。

自从被抓到这里,苏雅无时无刻不担心强盗们会不会对她无礼,这种将一切给陌生人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冷彻心底。

究竟是谁做的呢?苏雅试图以推理来转移恐惧。

应该不是普通的强盗,如果是强盗我应该是被绑到老巢里了,这个小屋子明显不大,不可能成为强盗的窝点,哪怕是临时。

苏雅扭动的身子试图看道墙壁外面,这个破柴房四面漏风,如果角度正确的话,是目光可以穿过墙壁的。

“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仆人还是用苏家的称谓来称呼自己,虽然自己训斥了好几次,还是没有矫正过来,特别是娘家带过来的仆人。

丫鬟颤抖地把身子又靠了上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女主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吃了咱么啊……”

虽然高度紧张,但苏雅还是笑了出来,用下巴摸了摸丫鬟的头,安慰道:“不会,我们带了那么多供奉,足够他们吃的了。”

这个丫鬟和苏大一样,也是从苏家带出来了,苏雅待她如同姐妹,平时挺精明伶俐,但是处在这种环境下,各种奇怪的想法也难免冒出来。

丫鬟把头放到肩膀上,歪着头看着屋顶,仿佛被说服了一般。

苏雅也不再言语,思路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作为商贾之女,苏雅天生聪慧,饱读诗书,如果不是女儿身的话,现在官位不在花晴风之下。

在经过短暂的慌乱后,便本能的意识到这次事件不简单,绑匪很明显对她上香的路线很熟悉,半路伏击之下,她的家仆连声悲鸣都没有发出来。

靠在丫鬟身上,眼睛望着屋顶的破洞,喃喃道:“为什么会沦落至此。”

葫县周边不安全,她很清楚,但是心底不知为何,就是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命令她要固执己见,在那个谁也听不到的声音的命令下,苏雅把自己系上了蝴蝶结送到山贼面前,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的确算是咎由自取。

“如果我不是太想要一个孩子,就不会沦落至此了。”所以一切都是花晴风的错,苏雅思考了半天,终于得出一个正确的结论。

突然屋外嘈杂起来,听声音好像是强盗们的头目来了,很快声音就平静下来了,然后十几个脚步声就在门外响起,在木门前挺住。

那个喝止胖强盗的强盗头目走了进来,

“给夫人好好正一正衣服,让她体面点的回去。”

小丫鬟吓的直往苏雅怀里钻,强盗们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个女子眼中闪烁着戏谑的眼光,仿佛苏雅是一只小耗子,而他们则是强壮的猫。

不久之前,县衙……

王晨突然听到门外一片嘈杂,出门便逮住一名满头是汗的衙役,正是田大有:“怎么回事?”

“王典吏,”田大有拱了拱手,悄悄凑近到王晨耳边:“齐木来了。”

“齐木!”王晨眉毛一挑:“他来干嘛?”

田大有摇了摇头,见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王晨扭头对屋内喊了一声:“我去衙里一趟”。说完便拉着田大有走了

齐木甩开随从,单身走进县衙,一路上遇到的衙属、衙役看到他都脸色发白,每次齐木来,县衙都鸡飞狗跳的,但是他们拿齐木无奈何。

花晴风在二堂得到了消息,便赶紧赶到一堂来了。

“齐先生,”花晴风拱手问候道。

葫县县衙很小,虽然在一堂,但是离大门也就是几步,此时外面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百姓。

齐木背着手看着县令从内堂走出来,开口道:“当然是为花晴风你求我的事情而来,免礼吧。”

听到齐木毫不客气,衙属们心中都十分不快,花晴风脸上也一会红一会白。

沉默好久,才在身边鬼魂的提醒下反应过来:“先生已经找到内子了?”

“你当我的手下是你们这群废物吗?”齐木手身前一划,把一堂前所有衙属都划了进来,正好王晨走进大堂:“只需稍一打听就已经知道下落了。”

“内子可否安全?”

“当然。”

“劳烦齐先生速带衙役前去解救内子。”花晴风急道。

“有这些废物反而坏事,我已拜托朋友前去保证夫人毫发无损。”齐木笑眯眯地说,心里却打了一个转:如果带衙役去,怎么让你当葫县的笑话呢?

看着齐木,华庆峰心里一动:“这家伙心里有鬼,必须赶紧救出苏雅,否则要坏事。”

花知县汗水直往下流,明知齐木有诡计,却毫无办法。

“谁说我葫县没人?”齐木斜眼一看,只见一名身着吏服的年轻人从堂内阔步而出:“齐木你一介白衣,何敢羞辱我县衙众人。”

“这位是何人?”齐木压住冷笑,轻蔑地问道。

“葫县典吏,王晨!”王晨铿锵有力地答道。

“不能让他们再说下去了,”华庆峰赶紧对花晴风说:“此事关键就是苏雅,而王晨虽然在为县衙说话,实际上却是把话题扯远了,不能让他们东拉西扯。”

对于王晨敢于挺身而出,华庆峰是佩服的,但是王典吏的目的,他也朦胧的猜到:王晨不管苏雅的死活,也不在乎花晴风的脸面,他只在乎的是县衙的脸面。

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在此刻此地,抛开花晴风的官员身份,作为受害人家属会怎样说,官僚主义……

“够了!”花晴风呵斥道:“齐先生有恩于本县,尔怎敢如此聒噪!”

随后扭头对齐木道:“先生见笑了,时间紧迫还望先生见谅,请速带花某前去寻找内子。”

其实齐木也有些顾虑,毕竟他非官身,对县衙的掌控不如孟县丞,如果有人跳出来反对他,他也怕把人逼到花晴风那边去。

“那么太爷可记得答应过本人何事?”齐木道。

花晴风愣了一下:“当然记得。”

齐木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门外的随从

在衙役们疑惑的眼光中,齐府的仆人搬着一张小凳进来 放到大门附近,齐木坐了上去,道:“齐某为太爷身家奔忙,鞋子已破烂不堪。”

看了眼外面哄闹的人群,齐木接着道:“齐某误穿靴子,刚才发觉之后十分惶恐,担心僭越,久闻太爷饱读诗书,想必不会搞错吧。”

说完,抬起一只脚,摆出一副求教的笑容:“还请太爷帮我脱靴。”

声音不大,但是周边声音立刻消失了,县衙大院中死一般的寂静,皂隶、衙役们惊恐地对视,外面的老百姓也低头窃窃私语,无法想象有人敢如此羞辱高高在上的知县老爷。

花晴风脸色像纸一样惨白,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太阳穴处鼓起条条的青筋,全身都在瑟瑟地颤抖,牙关紧咬,双拳死死握紧。

王晨也是被惊到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力士脱靴。”

时间仿佛停滞了,不知道是过了一瞬间那么短暂,还是如同一辈子那么漫长,迎着齐木不怀好意的耻笑,

松开紧握的双拳,华庆峰笑道:“愿意为您服务……”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2 12:53:00 +0800 CST  
创世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0.html


第十九章 解救

唐代李肇《唐国史补》记载:李白在翰林多沉饮,玄宗令撰乐词……御引足令高力士脱靴,上命小阉排出之。说的是诗仙李白酒后令高力士为其脱靴,而当时高力士权重四海,后人以“力士脱靴”形容指狂傲不羁、蔑视权贵。

齐木并非文人儒士,但并不意味着他是个文盲,当一个人土豪到一定程度,即便是为了装逼,也要看点书来装点门面。

更何况即便他是文盲,也会有养几个西席之类的文人。

所以,如果说齐木熟悉力士脱靴这个成语,华庆峰丝毫不奇怪。

衙内堂上,王晨脸都气白了,周围的小吏们也是如此,他们都是读过书的人,自然不会对成语陌生。

衙门外,百姓更是人声嘈杂,即便他们不知道李白高力士,也知道给一个人脱鞋是多么丢面的事,那是仆人对主人做的事情啊,而这位是个县令,县太爷县大老爷啊……

齐木满意地看着知县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看着他怒握双拳,又无可奈何的松开,一切如他所料:花晴风对他已经是又恨又怕,这种情绪出现在一名软弱的书生身上时,代表着这名书生已经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力量,这个县令已经压服了。

华庆峰站起身来,掸官服下摆上的灰尘,背过身去,道:“先生,请速带花某前去。”

齐木依然有些意犹未尽,还想再戏耍一番,却猛然间看到王晨等衙属满脸怒气,心知若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犯众怒。

当然,对于齐木而言众怒不算什么,但是他已经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就像一名赌徒在豪赌大胜之后,对于街边掷色子就没多少兴趣了一样,他准备宽容地放过这只小老鼠。

“也罢,见你如此孝敬,齐某人就带你走一趟吧。”

“王典吏,你带人来吧”华庆峰转身对王晨说道。

王晨对县令的背影啐了一口,便带着林贵、田大有等衙役跟出门来。

齐木见王晨等人跟了上来,稍稍不悦。

见齐木面色不善,华庆峰上前道:“齐先生,若是您亲自出马,不好对江湖朋友交代,他们毕竟是官府的人,就不会牵连到您了。”

想了想,齐木也就无所谓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听到了衙门外的议论声,这让他飘飘欲仙。

齐木收获过钱财,收获过势力,但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多人的崇拜(至少他认为是崇拜),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大,但是依然清楚的传到马车里,

“县太爷给他换鞋子了”

“齐爷是谁”

“那可是朝廷命官”

“谁都一样,齐爷在咱葫县……”

坐在自家的马车中,齐木想想着花晴风又羞又怒的表情,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他,齐木,终于让所有人知道,他才是葫县的老大!

“只是在汉人圈里,”华庆峰仿佛听到齐木的话似得,跟着喃喃自语。

“丢人,实在太丢人了。”花知县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捂着脸。

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华庆峰劝慰道:“对男人来说面子的确是很重要,但是也抵不上你老婆吧。”

角落的身影动了动,叹了口气,华庆峰知道在这个时代,女人毕竟是男人的附属物,但是并非所有的男人都只把女人当成一件物品,比如明朝的开国皇帝朱重八:“再说回来,苏雅的名节也是你的面子,如今齐木势大,又铁了心羞辱你,两害相权取其轻。”

“想我十年苦读,圣贤教导我们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今我却,我却……”

把身子靠在车厢上,华庆峰闭目不言,车内沉默了下来。

云贵两省因地理等原因,一直是中原政权难以渗透的地区,清朝时期连总督和巡抚都被地方豪强杀死在任上,可见地方势力之大。

而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在强大的工业力量和信息技术的辅助下,这些地方依然难以治理,可想而知,在这里当个不那么坏的明朝官吏,是件多么苦逼的事情,当然这不包括主角级别的英雄。

胖强盗留着口水地挤进柴房,刚才头儿已经跟他们说了,要把那个肉票的衣服撕的碎碎的。

头儿不准碰那个女人,胖强盗想这可能是献给齐爷,上午他就看见齐爷骑着马来过,领着他们夺了车子。

献就献吧,谁让他们都指着齐爷吃饭的呢,虽然有些可惜,但胖强盗知道吃饭比女人重要,现在好了,虽然头儿还是不准,但是趁着撕衣服的时候摸几把,过过手瘾应该没有问题吧。

苏雅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到几个强盗堵在门口,然后色眯眯的看着柴房中的女人,先是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剐了几眼,然后一路向下,嘴角流出恶心的涎沫。

是花晴风放弃了自己?她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似一头狂怒的母狮,凭什么,他花晴风凭什么敢放弃她,就凭他赘婿一般的地位,还是苏家赐予的官职,他怎么能,怎么敢?

突然念头又是一动,或者是强盗们忍耐不住自己的欲望,又或者是自己预测错误,这只是一群普通山贼?无数的想法涌入苏雅那颗聪慧的大脑,瞬间变成空白。在这一刻苏雅发现,无论如何聪慧,如何机智,自己依然是砧板上的鱼,最多,是一条聪明的鱼罢了。

女人的愤怒或恐惧,如同肉香一样刺激着饥渴的强盗,见那名绯色衣衫的女子因激动(其实是怒火),美目中闪烁着秋波,胸口随着呼吸激烈起伏,一对饱满的玉兔似乎要颠破胸衣,白皙无瑕的两腮飞上一层红霞,美艳不可方物,娇嫩欲滴。

但是美好的世界中总是有些不河蟹的人捣蛋的,比如当美丽肉票惊慌失措地躲在一个角落,你的禄山之爪还没伸出,就有个人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要求你缩回去,这是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好几次被打断好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胖强盗回过头来正要骂一句“你还让不让弟兄们乐一乐了”,然后发现其他强盗都低头不语,胖强盗随机不敢再言语,努力把身影藏到别人后面。

来者正是齐府的大总管,齐木的心腹兄弟范雷范大爷。

“范爷,您怎么又回来了?”强盗头儿有些不满,难道齐爷对自己就这么不放心?

“快,快走,捕快要到了!”范雷气喘吁吁地说,虽然他骑着马,但来回奔波也是消耗了体力的。

闻言,胖强盗吓呆了,紧跟着裤裆里面就湿漉漉的,色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范雷向外望了一眼,

“不行,来不及了,走窗户。”范雷心中急如油烹,一旦被人发现他在现场,麻烦可就大了,随机拿起破凳子狠狠砸向破烂不堪的窗户。

随机屋外传来阵阵呐喊声。

“抓住他们。”

“给大老爷请赏。”一群民壮嗷嗷叫着冲向破屋,手里挥舞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棍子。

齐木拉下车帘,脸色阴沉了下来。今天,他有了巨大的收获,拥有了凌驾县衙之上的威望,但是却未想到县衙中还是有能人的,当他磨磨蹭蹭地带人到这个山头的时候,衙门中就有人就猜到了破屋。

范雷早已先行一步,去通知了绑匪们耍点花样,而齐木则去县衙中实行自己的计划,花晴风一介书生总是有股子傲气,虽然明知结局,想必还会与他纠缠许久。

但花晴风痛快的承下脱靴之耻,并且在众人面前催促齐木,齐木本可以继续扯皮,可是巨大的胜利让他不愿意再冒风险,一旦让普通百姓看出他乃绑架主谋,不利于他刚刚获得的威望,这本不符合齐木的性格,但是利益越大顾虑越多,顾虑一多齐木就选择了最保险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以齐木的速度,时间足够苏雅衣冠不整、酥胸半露地出现在人前,而手下人从容逃脱的。但衙役反应之快,出乎齐木意料,民壮们迅速包围了囚禁苏雅的破屋,现在他更担心如果范雷没有走掉。

当然就是没走掉也无所谓,本来就是借口与黑白道有联系,范雷出现在贼窝没有问题,但终究会有些麻烦。

听见外面的喊声,然后强盗们慌慌张张地落荒而逃,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得救了。

双手双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却能保持血脉畅通,绑绳子的人一定是个老手。苏雅还是在丫鬟的帮助下艰难地站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我在这里,我是知县夫人!”

当看到苏雅颤颤巍巍地被人从屋内扶出来的时候,县令立刻迎了上去,而华庆峰又成了看客。

另一位看客王晨也松了一口气,他之前相信了田大有的判断,没有跟在齐木后面吃土,而是带人包围了林中破屋。虽然让贼人逃脱,以后再抓就是了,现在救出朝廷命妇就是大功一件。

然后他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次惊大了眼睛。

封建礼教之下,男女之别很重要,即便是夫妻之间也要讲究相敬如宾,像二十一世纪笨蛋情侣一样放闪光弹是很少见的,即便这是在王化很短的葫县,但是他们还是看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花晴风紧紧地一把把妻子揽入怀中。

苏雅抱着丈夫,全身轻微地颤抖看着眼前这张激动、亲热、欣喜的面孔,她终于安全了。

一滴晶莹情不自禁出现在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声强抑哀嚎从发干的喉咙中抽出,在丈夫怀中,终于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恸哭起来。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3 18:50:00 +0800 CST  
创世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1.html

第二十章 夫妻夜话(一)

月舞把一件红色的披帛披到苏雅身上,将丝帛绕过肩背,披挂在胸前,然后顺手整理下因饱满而绷紧的褙子。

小姑子翠瑶则在旁边忙忙活活地做些调整工作。

葫县夫人看着这不知名的侍女雪藕般的柔软玉臂,心里感叹道年轻就是好。

当然苏雅本人年纪不大,她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放到二十一世纪可能还是单身的年龄,再加上保养得当,说她二八年华也是有人信的,只是丰满的胸口和人妻妇人特有的娇媚,给她镀上一层熟透了的光环。

穿好了披帛,月舞便后退一步,稍稍地上下打量一下,道:“夫人可是极美的了。”

虽知道是恭维,苏雅还是嫣然一笑:“好了?”

两女点头称是,苏雅又道:“谢过两位妹妹了。”

翠瑶红着脸连连摆手,却半天没说出个字来。

长长的睫毛稍稍的抖动,一双剪水秋瞳轻颤,月舞笑道:“何敢当谢,能见夫人这般神仙般的人物,民女三生有幸。”

苏雅心情大好,绝处逢生又碰上个知情识趣的人,没有人会绷着个脸。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小丫鬟向屋里说道:“大老爷都在二堂了呢。”

点了点头,苏雅微微仰起头,身子站得笔直,挺起丰满的胸脯从房中迈了出去。

二堂中葫县的大佬们济济一堂,但是整个二堂却鸦雀无声。

因为在副座上坐的正是齐木,之后依次坐着葫县县丞孟庆唯、王宁和王晨,

孟庆唯一边看着门口一边和齐木窃窃私语。

主簿王宁坐在原属于典吏的左手第三把交椅上,他后面刚刚临时添了把交椅,坐着王晨。

现在王晨正对副座上的齐木生气呢。

另一侧则坐着县学的官员和屯军的巡检。

很明显,众人都听闻今日朝廷命妇获救之事,知今日事了,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之前除了王晨,无一官出现的县衙,一时间热闹起来。

花晴风脸上像开了一朵花,虽然在齐木的手下受了屈辱,但不妨碍他在二堂谈笑风生。

那名小丫鬟从内宅跑出,对花晴风行礼道:“老爷,夫人穿戴好了。”

众官闻言自然而然的转头,纷纷眼前一亮。

只见一绝色妇人似嫡仙般风姿卓越的立在门前,锦缎般的长发用挽成坠月簪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金步摇,身着一袭橙纱淡裙,外套绯红锦缎披帛,一条玄色缎带束住腰身,衣裙边角的雪色白绒映衬着凝脂肌肤。

殊璃如玉的脸蛋上画着雅致的妇人妆,唇上点出淡淡的浅红,更显娇媚雍容,因为人妻为人妇褪怯了那少女青涩的稚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轻笑间勾魂慑魄,。

众人心中只剩一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三分艳……

葫县县令终于有机会鄙视这个自命不凡的鬼魂,因为工作经验和接触信息量的差距,屌丝出身的乡长成功碾压屌丝出身的知县,但是这一刻,知县终于搬回一城:看见那个美人了吗?我老婆!

花晴风轻咳一声,众人才觉察自己的失态,纷纷收回目光。只有孟庆唯如生吞活剥般剐了几眼,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眼睛。

华屌丝被震住了,作为FFF团资深成员,他本就与女人接触较少,此刻的苏雅,妩媚妖娆的让他瞠目结舌,幸亏没有有身体,否则还不知道如何失态呢。

抛开羡慕嫉妒恨的鬼魂,花晴风站到苏雅身边道:“夫人今日幸亏县内义绅齐先生相助,否则为夫不知如何相救。”

苏雅信步似莲地走到齐木座前,谢道:“谢先生相助之恩,外子还请先生多多关照。”

因为“探得消息”而解救七品孺人的齐木,稳坐在交椅上,齐木并非不好色,但已经不是刚涉世事的初哥,美人虽好,可他的心思已经放在别的方面,刚刚的惊艳,让他略有失态,但便回过神来。

把目光调向花晴风,齐木心中更是得意,心知已经抓住花晴风最大的弱点,且现在造成如此大的声势,之后行事将更肆无忌惮了。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夫人不用客气。”椅子上的人毫无廉耻的回道。

见齐木稳坐钓鱼台,苏雅也不生气,再施一礼,然后又走到王晨面前:“王典吏,今日亦多亏您及时出手。”

王晨赶紧站起来回礼,朝廷命妇与命官地位是一样的,七品孺人和七品县令是可以同日而语,作为不入流典吏,王晨自然要起身回话。

“分内之事,何敢受谢。”

县学教谕顾清歌见此微微点头,典吏虽不入流,但亦是儒生,自然应当守礼。

之后苏雅与众人谢过,变回到内宅,毕竟是女子,在明代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王典吏,刚才内子对你的侍女非常满意。”在其他人离开二堂后,对王晨说道。

王晨摇摇头:“那并非是我的侍女,而是我堂妹。”

“哦~~”花晴风奇道:“我听说你到任时是孑然一身吧。”

“太爷说的没错,数天之前她们刚刚投亲到我处,既然是亲戚,我也只能收留下来了。”

“典吏俸禄不多,生活不易吧。”

明代官吏的俸禄很低,花晴风的月薪只有7.5石,不入流的典吏当然就更少了,而且俸禄经常发放不到位,所以在明代做一名清官是很清苦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晨心中一动:“下官有一事想求,”

“说吧。”

“夫人遭此劫难,身边仆从死伤过半,内宅想必要重新招募人手吧。”

“应该吧,不过后宅的事情一向是夫人做主。”

苏雅出身富贾,身边一直有人伺候,估计是要买几个人吧。花晴风想到。

“既然夫人喜欢,下官有个不情之请,”王晨道:“可否聘用我家的堂妹?”

花晴风点了点头:“你救了夫人,应该不难。正好也接济下你的家济。”

“下官这就将喜讯告知家妹,下官告退。”

看着王晨退出二堂,花晴风也不以为然,他并未看出典吏的心思,回到内宅便跟苏雅说了一声。

“这是小事,王家那两个女孩妾身也是喜欢的,特别是那个大女孩,很是机灵。”苏雅坐在床边垫着小衣服,伸出如削葱的十指放在衣服上面,斟酌了一下:“今天的事妾身已经听说了。”

“……”花晴风脸立马涨红了,今天这个做法可不足与外人道,然后狠狠地盯了眼旁边的华庆峰。

“哎,可惜你正七品官身,竟用如此无赖的手段。”苏雅恨铁不成钢。

“可是齐木如此威逼,为夫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今日不能救你回来……”

“我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成为人们的笑料。”苏雅轻轻说道,想到自己毕竟因此得救,心中也轻松了起来,端坐镜前安然浅笑勾出淡淡妩媚:“不过也没有办法,若非如此可能想死,都难清清白白地死了。”

“夫人……”花晴风见苏雅凤眼微抬,心里却十分痛恨自己。

“相公毕竟为他们所忌讳,所以才遇到这些刁难。像那王典吏反而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我乃堂堂正七品县令,都压不住齐木,难不成别人还有办法?”

苏雅轻轻一摇头,“正七品主官官身,岂是佐贰官可比。除非比他们品阶低,否则必为这些豪强眼中钉,肉中刺。”

“难道我不是七品县令居然反而有利?”

华庆峰打趣道。“可我金榜挂名,两榜进士,再低也不会以从九品从政吧,难道要我假冒不入流的小官来葫县?”

苏雅轻笑着拍拍手:“这倒是好主意,若真有人冒个不入流的小官来,又不慎与孟县丞起冲突来,说不定还真能打开一番局面。”

华庆峰赧然汗下,假装不悦道:“难道为夫就做不到吗”

“如若相公还是书生意气时以从九品来葫县,说不定还真有一番作为。”苏雅边说边整理身上的红罗裙,纤织物勒出了腰肢下的一轮浑圆。“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事已至此。”

屋内沉默了一下。

“相公你性子软弱,真不适合在这官场,”苏雅看着丈夫:“遇到事情你总是退缩,不该退缩的时候你也是,而该退缩的时候却总是勇往直前,相公你真不适合做官。”

花晴风闻言,心里颇为不服气,斜了眼旁边沉默不语的华乡长:“不做官?难不成随你苏家做个掌柜?”

“你也做不了掌柜,要我说啊,相公你做个酸腐师爷到很合适。”

“夫人为何如此羞辱于我!”花晴风有些恼怒,这就好比一个拿了大学机械学历的人,别人说只能干个汽修工一样,即便他的动手能力就那么,依然会觉得受到羞辱。

苏雅无奈地笑了笑,娇俏可人,轻轻跨上床,将头埋到被褥之中:“或许等你承认你自己的能力之时,才会有出头之日。”

花晴风躺在另一侧,久久不能入睡,苏雅说的话的确刺激到他了,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就在苏雅将要入睡之时,枕边人那里传来声音:“你错了夫人,花晴风适合做的是翰林,天子的师爷。”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4 17:24:00 +0800 CST  
创世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1.html

第二十一章 夫妻夜话(二)

当一个人掌握一定权力之后,他再多才多艺也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但正规属下因各种原因不为其着想,甚至是敌人,所以这个人就需要能为他提供私人服务。因此幕府就出现,这东西第一次记载出现在周朝:《周礼·天官冢宰第一》中“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

师爷,也就是应聘帮助军政大员办理各类事务之文人学士,清代之前此位置称为幕僚、幕宾、幕友,至清朝时发展到了鼎盛,最著名的就是绍兴师爷。

既然掌权者需要幕僚或者说师爷,那么作为中国最大的掌权者皇帝又岂能少了这种文人?当然由于皇帝权力最大所以他的需求也就最多用,各类事务也就最多样,比如需要秘书就有了司礼监,需要打听消息就有了锦衣卫,皇帝最必要的就是替他做文学工作的人比如青词,因此翰林就应运而生。

科举出身进士如果才华出众,则会委任为庶吉士入翰林院,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翰林,负责起草诏书,有为皇帝讲解经籍,可以说翰林就是皇帝的师爷一类的人物。

既然翰林与师爷是如此类似的工作,那么有什么区别呢,就在于一个进士出身。

所以在苏雅斥为师爷的时候,华庆峰又掌握到了身体的控制权,见旁边的知县落落寡欢——谁被自己老婆鄙视估计也不会有好心情吧,出于一体同胞,不忍便出口辩驳。

花晴风感激的看了眼华乡长,其实同样的话用不同的角度就会有不同的理解,同样是给人做文学工作的,翰林当然比师爷动听多了,明代翰林品级不高却是清贵之职。

师爷一职在其幕主高升后,都会得到官职,比如绍兴师爷前身绍兴胥吏帮。而皇帝的师爷——翰林,自然也不例外,明代的翰林院可算是中央储材之地,庶吉士甚至被“储相”,因为明代英宗后有惯例: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

苏雅当然知道翰林的含义,但是她说出来就是羞辱花晴风的,自然不会用褒义词汇。

这也并非她喜欢数落丈夫,只是花晴风除了考科举,实在没啥本领。若是在普通人家,能过科举就是通天之能了,可偏偏苏雅出身富贾之家,见多识广,心气高,有些失落倒也是必然的。

鸵鸟般把头埋在被子下,今天一天的惊吓让她已经疲倦不堪,刚才的抱怨实际上是一种怨气的爆发,毕竟这种怨气不敢对强盗发,不能跟客人发,不愿跟弟弟发,也只能跟丈夫发一发了,花晴风也没啥好抱怨的,收听妻子的抱怨也是丈夫的义务。

一只手抚上苏雅肩头,心里一阵酸楚,好容易止住扑在怀里痛哭的欲望,在丈夫轻轻地拍打下沉入梦想。

躺在半空当中,华庆峰看着床上的男子安慰恐慌的妻子,他已经越来越了解交换的机制了:如果花晴风非常非常想逃避现实,身体就将由乡长支配;如果县令非常非常想接触现实中,华庆峰就会被挤出身体,比如特别想安慰妻子的时候。

也许是不想让别的男人接触苏雅?亏点两人没来点敦伦活动。华庆峰有点挪揄的想,毕竟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偷窥人家夫妻生活来解闷……

此时,县衙内另一对夫妻正气喘吁吁地结束爱做的事情。

王晨爱抚着两团雪白:“委屈你了。”

顺从地躺在情郎怀里,脸上激情的红晕还未消退:“人家可是县太爷,那位花夫人也是位贵妇人,看起来很和善。在黄家就当过丫鬟,月舞不觉得委屈。”

“可是……”王晨心气极高,幼时就自比于谦,现在让爱妻去伺候别人,即便是七品孺人,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可惜的是,不能称呼你为相公。”毕竟女人最看重名分问题,她这个婚姻是不符合时代要求的,古代称呼私定终身为“淫奔”,可见月舞为了这份爱情牺牲多大,也难怪她如此在意了。

叹了口气,就把鼻子埋进流云般的乌发中:“再忍忍吧,你进了后宅以后,一定要多看多想。”

月舞惊地坐了起来,混不顾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相公你可是让我监视内宅?”

王晨慎重的点了点头,却轻浮地伸手挑逗因寒冷瑟瑟而立的樱桃:“你也不要有压力,在葫县,县令不是老大。”

月舞觉得有点冷,不禁抱紧双臂,毕竟已是深秋,明代也没集中供暖什么的,吏舍内是非常寒冷的。

见赛雪的肌肤起层层皱起,王晨便轻轻地爱妻揽入怀中,感受着身下的温暖,月舞道:“可是我能帮你做什么?”

“不,做好丫鬟就行了,我真正想的也不是要你和翠瑶做什么,我只是……”顿了顿,王晨有些焦虑地道:“我只是想保护你。”

“可现在不好吗。”

“你可知道是谁今天绑架了知县夫人?”

“听说是山贼,夫君不是还奉命去捉拿他们吗?”把脸贴在王晨的胸膛上,月舞喃喃地说道。

王晨戏谑地一笑:“山贼?他们哪有这个胆子,是那个齐木,带领我们救人的齐木!”

月舞猛地睁大眼睛:“他?是他!”

“正是。”

“可是他绑架知县夫人,可是,为什么?”

“因为他要证明他才是葫县的皇帝,可以一手遮天!”王晨不由地提高了声音:“所以他才有打压朝廷命官,可王宁他动不了,孟庆唯早已经投奔他,所以花晴风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佳的选择,因为县令是朝廷在葫县的代表,压制住他,就等于压制住了朝廷,以后他齐木在葫县就算是第一人了,至少是汉民中的第一人。”

“可他不过是一介商贾,怎么敢跟官府斗?”月舞虽然聪慧,但是依然看不透形势,毕竟在大明大部分地方,商贾都是四民之末,跪舔官府都来不及,岂敢跟官府作对。

更重要的是,许多商贾不学无术,他们的富裕更多依靠的是背后家族的势力。

“你可别小看齐木了,他军屯出身,靠双手才打出这个势力。”

“也不过是一介莽夫罢了。”月舞鼻子哼了一下,表示了轻视。

在调皮的鼻子上轻轻一捏,王晨道:“齐木可不只是莽夫而已,就像没有在花知县刚到葫县就绑架夫人一样,他可是计划周全才行动。”

“自花知县到任以来,齐木便一招接着一招,紧密相连,进退有据,打的花知县头晕眼花,完全不敢接手。”

“这么厉害?”月舞有点不服气地说。

“第一招利用抗税试探出花晴风的本事,又不会触碰到朝廷的逆鳞。税课艰难是很常见的,更何况是贵州这地,朝廷知晓也只会怪县令无能。若花晴风背景深厚,便会在此时爆发出来,那么齐木便可以轻易抽身——对收税没有点怨言那还叫商贾吗?”

“同时阻劫驿道便是对县令乃至全葫县亮肌肉,这条驿道乃是齐家的摇钱树,齐木说断就断显示其财大气粗,山贼盈野则更是齐木黑白两道同吃之能,才外还轻易将“不舞之鹤”的名字冠到花晴风头上,可谓一箭三雕。”

月舞细细一想,便蹭了蹭王晨:“的确一箭三雕。”

“如果说第一招可以让花晴风暴露可能的潜藏背景,确定是否是个可拿捏的人;第二招则显示他不可撼动的势力,惊地花晴风不敢还手;第三招绑架苏雅,显示他对花晴风人身安危有绝对的控制权,一顶官帽子罩不住花知县。”王晨接着分析:“若齐木一上来就就绑架苏雅,那么就可能有两个意外,花晴风顽抗到地,或者突然展现出与表面不同的背景,那么齐木就被逼着要么跳出来造反,要么就要服软。”

王晨伸手去拿杯子,发现被子里没水了。

正要起身倒水,月舞却抢先下床跑去倒水,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皓腕轻抬,便把水杯塞进王晨手里:“接着呢?”

王晨看着曼妙的身体在自己房间内绽放,然后搂着软滑的玉脂,接着道:“葫县从衙属到百姓因不知道新来的县令和齐木谁强谁弱,很可能会保持观望,齐木没有官身,他的力量就来自恐惧,一旦所有人保持观望,他强大的外表就会被击破,甚至有朝廷做后盾印把子,会很快吸收那些忠于朝廷的人,到那时齐木将会墙倒众人推。”

“齐木也太小心了吧,他家在葫县可有好多年了吧”月舞抬杠般的撒娇。,

“这正是他谨慎的地方,因为即便没有这些,一旦花晴风不知死活的一封公文递到上头,七品孺人被绑架,朝廷必然震怒,齐木即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着挑战朝廷,即便是在葫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退一步,朝廷脑子没有注意到齐木,但花晴风必被撤职,万一换了个强势的县令,那么齐木岂不是作茧自缚。”

“相公,你是不是要追查绑架夫人的贼人?”

“怎么了?”

“但是你这么追查下去的话,岂不是就追到齐木身上了。”

王晨感到两条柔软的嫩藕紧紧抱住自己,他宽慰地拍了拍月舞的后背:“我才不期望这帮乌合之众查到齐木呢,我是另有目的。”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5 20:10:00 +0800 CST  
小说本章链接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3.html

第二十二章 各人的心思

“大哥,这些人一盘散沙,能用的人也就咱们几个啊。”第二天,林贵见到王晨要指挥民壮全县抓贼,赶紧劝道。

“用民壮去对抗齐木?别开玩笑了,他们光听到齐木的名字就吓得四散了。”王晨认识非常深刻。

“可是……”林贵还是很疑惑。

“林贵,你知道咱们的敌人是谁吗?”

林贵低头一想:“齐木?”

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葫县真正的老大不是花晴风,而是齐木一手遮天,不可轻动。如果我直接对面齐木,下场会比县太爷还惨,所以我借口寻找绑架县令夫人的贼子,遍布全县寻找。”

“这葫县茶肆酒馆客栈赌坊大多是齐木的,这些民壮前去查案,必与齐木手下起冲突。这些人平时骄横惯了,岂能咽下这口气,这矛盾的种子终将成长为是我的力量。而在这种力量面前,区区一个齐木算什么!”

林贵表情一肃:“大哥我跟定你了,咱们兄弟联起手来,定能有一番作为。”

王晨:“但是这群民壮必须由我们的人带领,否则以他们散漫的情形很可能达不到我的目标,这件事情你必须亲自去办,而且一定要交给有信的过的兄弟。”

话既然说到这种程度,林贵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了,严格说起来他也是颇有野心的人,一个县衙役班头根本满足不了他,不过用二十一世纪的标准,升职加薪是很正常的,所以硬说是野心也不恰当。

“我这就去办,大哥。”

葫县县丞孟庆唯宅邸客厅

“他齐木也太狂了吧,居然说不见客!”孟庆唯狠狠地说:“孟六,你说说!”

他前面的灰衣小厮束手而立。

“老爷齐府的家人的确是这么跟小人说的。”

昨天在二堂时候,孟庆唯向齐木表示房家的案子可以了了,结果齐木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从县衙散了之后,孟县丞又派灰衣小厮孟六去齐府联络,却得到齐木不见客的说法。

孟齐二人很早就开始狼狈为奸了,自从花晴风就任葫县县令之后,更是打的火热,但苏雅绑架案后,孟庆唯却从齐木那里感觉到明显的距离,这让他恼怒不已。

“孟赞府在吗?”外面有人向屋内问道。

这真是笑话,你都进道孟府内宅了,还问主人在不在。

但孟庆唯没有笑,来人很清楚他在家中,问这一句实际是提醒自己:我这个外人来了,不要说机密的事情,以防让我知道。

孟六赶紧将客厅外的人迎了进来。

来人一见孟庆唯,立刻行了一个官员见到上官的礼:“下官程义见过孟赞府。”

葫县县丞老脸上露出沉思的笑容,一边让其坐下一边问道:“房家的案子结了?”

“是,邑尊已经判了,将所有地判给了弟弟房涛。”程义谨慎地坐了半个屁股,毕恭毕敬的回道。

邑尊是古时对县官的尊称之一,之前赞府也是如此。

孟庆唯摸了摸下巴:“他倒是真敢判,最近我病了,你要帮我盯着点衙内,花知县初来乍到,不要让其乱来。”

都来了多长时间了,还初来乍到。程义腹诽一句,还是很恭敬地答道:“下官一定谨遵邑尊教诲,必然看好刑房。”

程义仿佛就是为了说这几话而来,说完便起身告退了。

孟县丞也不挽留,因为他知道这名书吏的个性。

程义是刑房书吏,作为葫县主簿毫无疑问会拉拢势力,刑房是县衙最重要的部门,也是县丞的职责,所以刑房人员就成了他努力培植势力的地方,其实王晨就是孟县丞拉拢的,只是他不知道王典吏有自己的打算而已。

孟六见程义走了,这才近前道:“此人倒是对老爷很恭敬,那王典吏则真是不懂事,现在还吵吵的抓绑架的贼子。”

“王晨?此人倒是有些才能,就是有些傲气,等他吃点苦头磨磨性子,我再出面帮他,他自然也就会在我的麾下了。”

“那齐爷那边呢?他这么做会给齐爷添很多麻烦的。”

“让齐木头疼头疼才能知道没有我孟庆唯,葫县很多事情不好做,”笑盈盈地呡了一口茶,孟庆唯继续道:“去告诉外面我病了,等他们撞的头破血流,我再从中调和,既能一干将,还能稳固我和齐木的联盟,这就叫一石二鸟。”

说完,便得意的笑了起来,孟六也跟着笑着,只是笑不露齿。

程义从王宁府上走了出来,在他从县丞家中离开后,在确认没人跟踪后,便去了王宁家中。

王宁已经得到了消息,但程义的到来依然让他喜出望外。

王宁作为主簿手下控制着礼房,这是大明县衙中最没存在感的一科,但作为与本地苗寨联系密切的官员,他同时还控制这户房,户房刑房可谓明代县衙中最重要的部门,但刑房是孟庆唯的地盘,虽然王宁很想插一脚,但没有成功。

程义这次直接回到县衙中,门子与他很熟悉,便很热情地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

“真是个好人呐,对我们这些杂役也是彬彬有礼。”看着程义的背影,门子对旁边的扫地大爷说道。

程义在葫县左右逢源,对所有人都礼敬有佳,又不多管事,所以人缘很好。

坐在刑房的椅子上,程义掰着指头算了算:“该打招呼的都打招呼了,齐木没有官身,去拜访会拉低我的身价,而且现在他正是春风得意时,估计不会重视我,反而会出一些难题给我。”

“嗯,太爷刚受了气,也不能去,否则可能成为他的出气筒,还有王典吏……”程义抬头扫了眼各房:“貌似不在县衙,估计在忙什么,如果现在去找他很可能撞破他的谋划,对我反而不利。”

刑房书吏程义对争权夺利没太大兴趣,只想好好保住自己的地位,当然随着资历能升上几级也不错。

“你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他的上司王晨曾经这么形容过他,程义也的确是这种人,他少年时读书却只有个秀才功名,毕竟在贵州拿个秀才还是相当容易的。

家中是地主富户出身,颇有些家财,靠告纳成为吏员,家里为他谋求身份,就是为了能通官府的消息,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同理衙门有人也好发财啊。

不过也有人从来不担心衙门里是否能有人,比如齐木。

齐木正在后花园听着范雷的汇报,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

可不是吗,他刚刚玩弄了一位朝廷命宫于股掌之中,自己在葫县有钱有势,齐木也是凡人一个,此种态势下,岂能不得意忘形?

但是范雷还是很冷静的:“老爷,您不见孟庆唯还是不太妥当。”

“姓孟的以为离了他我就办不成事?哼!”齐木不以为然地揪着花圃里的花瓣:“让他解决房家的案子,一直拖拖拉拉,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现在看花晴风服了,就凑上来说要办案。”

“可是孟县丞对老爷很重要,老爷没有功名,很多事情不好办啊。”

“重要?这县城中还有谁敢捋我的虎须!”揪完花瓣,齐木又企图把花整个拔出来,却被刺狠狠扎了一下。

“老爷!”齐夫人惊叫一声,扑了上来,把齐木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

“放心,没事的。”齐木从妻子的口中抽出手指,却在如朱丹的唇上轻轻一抚。

齐夫人大羞,便提着裙子跑没影了,可怜的女人被丈夫的调情给吓坏了。

范雷低眉顺眼看着地面,仿佛眼前这一切都没有看见一般。

齐夫人已过徐娘之岁,却依然有着年轻丰满的身形,范雷只能装作空气,这同时是作为仆人和兄弟的要求。

齐木哈哈大笑,回过头来跟范雷道:“花晴风已经彻底不敢与我对抗了,王宁想要做什么就绕不过孟庆唯,除了这几个官,葫县还有谁敢我作对!”

把葫县有实力的人物想了一遍,范雷还真在想不出来,苗寨的人虽然很厉害,但眼光也离不开寨子,很多苗人就在齐木的手下工作呢。

“可是孟县丞是老爷的朋友,我们没有必要拒绝他吧。”

“说是朋友,其实就是同伙,信不信他当上县令第一个针对的就是我?”齐木早已看透了孟庆唯的心思。

如果现在不是空降一个花晴风,而是孟县丞成为七品知县,那么同为汉人圈子中的权力人物,必然要争个高下,齐木有钱有势,但孟庆唯有权有官身还对齐木非常了解,真要斗起来,不知胜负如何。

“这几天好好晾凉他,等过几天,他就会再过来找我的。到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我们之间应该听谁的了。”齐木打着自己的算盘,高兴地看着仆人整理花圃。

“整天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花晴风合上账册,对坐在书案上的乡长说道:“齐木横在那里,孟庆唯王宁把权力视为私物,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知道正统年间的南杨吗?”华庆峰从书案上飘下来:“他在诏狱也是勤奋读书,而且作为县令,你也应该了解你的治所,即便数据是虚假的。”

葫县知县低头不语,他实在看不出前路在何方。

华庆峰看着这苦恼的县令:“知道吗,虽然你被打压下去了,但是齐木势大,却没有足够的声望镇服葫县,现在葫县看起来是一片平静的死水,实际上水下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8 15:57:00 +0800 CST  
求点击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4.html

第二十三章 风波再起

葫县,本名葫岭,产粮不足三万石的下县,率属于贵州承宣布政使司 。因处于云南联结湖南的驿路要道,商业颇为发达,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以说葫县是下县,但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当然因为是明代,抽是没有的。

小小的县城内,青楼妓馆,酒肆赌场林立,其中大半都是齐木的产业。

明代对赌博查禁很严,可是连县太爷都怕齐木,甘作仆从状,使得齐木这段时间在县内威名赫赫,因此赌坊开的尤为狂妄,开门聚众赌博,声音鼎沸,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显然有人对此不在意,在暮色的掩护下,十几个人偷摸到齐木的赌坊旁边,里面开盘的正欢呢。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一个一看就是流氓的家伙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大吼道

“开开开”下面的赌徒一起吼着。

咚!的一声,门板被人踢开,一群衙役、民壮带着铁尺锁链出现在门前。

赌徒们吓得立马缩到一旁,凳子上的人却只是轻轻一愣,随机跳下凳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吆喝,这不是林爷嘛,怎么,你也要来一把。”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麻六你开设赌坊聚众赌博,跟我走一趟吧。”林贵一挥铁尺,田大有和几个衙役拿着锁链围了上来。

麻六看了看场子里的流氓,厉声道:“林贵,你别不识抬举,这可是齐爷的场子!”

“锁了!”看到流氓青皮们蠢蠢欲动,林贵挥动着铁尺冲了上来。

“弟兄们砸啊!”

赌坊立刻打成一片。

葫县内宅,苏雅坐在榻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大。

“小人有罪啊,求小姐责罚,求小姐责罚。”苏大扯着哭腔,磕头如捣蒜。

月舞拿着茶壶斜了他一眼,心想:这都哭了一上午了……

然后稳稳地把茶倒进苏雅面前的杯子里,作为新人她很谨慎的保持小透明。

但是苏家的老人就不一个态度了,比如苏雅的贴身丫鬟。

小丫鬟怒视苏大,正指着他大骂不止,时不时蹦出让月舞脸红的粗话。

呵斥的累了,就拿起茶灌下,接着骂。

苏雅则冷眼看着这个从娘家跟着出来的仆人,作为她的心腹,受到如此斥责是不常见的。

“小姐,小人当时只想到如果没有人报信,贼人反而会加害小姐,才拼死冲出去报信的。”苏大泪如雨下。

“所以你还有理喽,”小丫鬟瞥了眼月舞,声音立马提高八度:“扔下小姐,跑的远远的,你还有理。分明是你贪生怕死,见事不妙就抛弃了小姐自己跑了!”

苏大也不辩解,只是不停地喊冤枉。

“够了”苏雅怒眉一翘,哭声和骂声立刻消失了。

“你回来报信,绑架的贼子就不会吗,他们绑架是为财,能不让家人知道?”

愣了愣,苏大立刻辩解道:“小姐,小人也是为小姐着想,万一有人阻拦解救小姐,也好有人通知二少爷啊。”

“有人?你是会说老爷吧!”旁边月舞和地上的苏大都微微一怔,而苏雅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你想找人脱罪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你们平时为了表现对花家忠心,明里暗里地对老爷不恭,我没有说什么,然而”手狠狠地砸在桌子上,苏雅厉声道:“却成为你以下犯上的借口,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姐,小人出身花家,自然不能忘本,小姐背井离乡来这贫瘠之处,万一有人起了歹心小姐连哭的人都没有啊,小人正是为了小姐才不得不委屈求全的。”

“你!”见苏大最硬,苏雅不由的气结,苏大非要咬上花晴风,其实就是在主家之间挑拨离间,利用夫妻矛盾来获取犯错的余地,偏偏他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无法让人下决心处罚他,毕竟在封建时代,对错不重要,忠心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口头的。

“夫人,夫人”小丫头翠瑶气喘吁吁的推门进来。

贴身丫鬟闪过一丝不悦,小丫头就是懂规矩,不过苏雅本人还是很温和的:“怎么了?”

“老爷,苏少爷跟老爷吵起来了。”

“姐夫,你斯文扫地,让姐姐何处?”

“此事依然事了”

“循天,你又和姐夫顶嘴。”苏雅聘聘婷婷地走了进来,两者都是她最亲近的人,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姐姐”苏循天看到姐姐进来,欢快的说道:“你不回去休息,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不好生调养出来做什么。”

轻轻拍了拍弟弟,“说,昨晚你去哪里了?”

“呃……”苏循天一下子愣住了,毕竟之前他一直抱怨花晴风救援不力,他却一直没有出现,被姐姐这么一提确实尴尬。

苏雅凝视弟弟,直到他低下头:“昨天……昨天……”

昨天,苏循天一直在温柔乡中,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姐姐被绑,因此气冲冲的到衙内问罪,却得知姐姐已经获救。

如果苏雅当时没有获救,一场嘴炮是免不了的,当然后来为了安抚这位妻弟,一个班头职位是少不了的。

“循天,我知道你,哎……”坐下来揉了揉太阳穴,苏雅经常被苏循天缠着到花晴风这里要求职位,但花晴风不过是个空架子,又能拿出什么好职位来?

屋内沉默了下来。

“夫人,回屋休息吧。”月舞从门外进来,劝道。

苏雅点了点头,但是在出门的时候,说:“苏大,扣三月银钱。”

与此同时,葫县县衙刑房中,气氛与往日不太一样,典吏王晨满面怒容地站在主座旁,周围站着林贵等三名衙役。

“田兄弟重伤!”王晨喝道:“对方多少人?”

林贵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只有七个。”

“七个!你们去的人有二十多个啊,还有铁尺,锁链。”王晨惊异道。

“的确如此,但是那些民壮各个不愿意出力,那些青皮流氓围聚上来的时候,个个躲在赌坊之外,任凭那群人围攻我们,我与田兄弟还有衙役一共才四个人,他们……”

“他们怎么了。”王晨感觉到一丝不安。

“他们还持有刀具!”

明代对民间持有武器是有限制的,除了军户,只有读书人才能携带刀剑,连普通的捕快衙役也都是铁尺之类,青皮流氓就更不用说了。

而当林贵他们晚上突袭赌坊的时候,七个青皮有一名是拿着匕首的,虽然最终也没有刺到衙役们身上,但是本来人数就少,再加上防备利刃,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田大有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胳膊,幸好林贵有好的接骨师,才无残疾之忧。

“民壮呢,他们就看着?”王晨恼怒地道。

林贵沉默地点了点头。

“其他地方呢?”王晨转头问道其他两名衙役,昨夜,十多名衙役带着四十多名民壮,以绑架县令夫人的山贼入城,搜索贼子的名义突袭齐木各处产业,特别是青楼赌坊,而林贵他们突袭的就是齐木最大的赌坊。

“王典吏,我们那里也不顺利”两名衙役互相看了眼,其中一名说道:“虽然不像林爷那边那么狠,但那群民壮不肯出力,什么事都躲在我们后面,真正到场子里动手,齐木他们人却比我们多,弟兄们实在是抓不了人啊。”

另一名接着说:“这群家伙死懒死懒的,一个不注意就跑回家了,我昨晚带了八个民壮,到地方后就剩六个了,后来一打起来,这群人又跑了一半,今早我回到县衙的时候,身边就剩两人了。”

“还有啊,昨天点出的是六十七名民壮,实际只有四十来个,”林贵插嘴说:“我没想到这群人这么懈怠,实在是一无是处!”

“丁茂才不会出事吧,他今天可是一个人带民壮去茶楼的。”先前的衙役突然想到今日的任务,赶紧说道。

“不,老丁为人机敏,应当不会出事。”王晨不由地也紧张起来。

齐木再嚣张,也不会大晚上地开茶楼,谁会半夜三更地去茶楼啊,酒馆之类的还差不多,所以早上的时候王晨派衙役丁茂才带着七八名民壮去骚扰一家茶楼,那也是齐木的产业之一。

葫县茶楼漱玉社,几名民壮走了进去,门口则站在衙役丁茂才。

“你们进去好,要详加探查,不可让贼子漏网,回去后我跟典吏报功,为你们请赏。”丁茂才狠狠一挥铁尺,两眼放出凶厉的光芒:“若是不尽力,板子也是不会少的!”

丁茂才三十多岁奔不惑之年,年轻时曾逮住过多名盗贼,也做过所谓的大侠,总之是一个见过血的人,此时他眼中的厉光,吓的民壮们连连点头。

看着民壮们走进去,丁茂才心中道:知道你们这些民壮懒惰靠不住,这次逼着你们上前,看你们还敢不出力气?

进得茶楼,民壮们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县衙查人。”

楼上便走下一个满脸横肉之人,冲他们吼道:“什么人在这里找茬,想不想活了!”

“吆,马爷,你怎么在这?”民壮们立刻堆笑上前。

“我怎么能不在这,我是这里的掌柜,怎么你来这里找茬?”

“哪能呢,我就是抄自己家也不能找你的茬啊。”

见此,丁茂才狠狠的往自己脸上一拍。

当他把事情向王晨报告之后,王晨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看来我还是想岔了,做事咱们弟兄要攥成拳头打头阵!把弟兄们集合起来,咱们做个大的。”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9 23:04:00 +0800 CST  
不亏是同人文啊,还不是火影的同人文,8万字的文章点击率还不如5千字,当然也可能是咱的文笔太差了

哭天抹泪 满地打滚地求点击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5.html

第二十四章 风雨将至

王典吏收到丁茂才报告的时候,他正在田大有家里。

明代的衙役基本是从本地招募的,所以田大有正是葫县本地人,当听闻他受伤后,无论是出于拉拢人心还是出于兄弟情谊,王晨都必须去探望。

“王典吏,林大哥你们怎么来了?”田大有左胳膊裹成一个长粽子,吊在脖子上。

看到田大有努力从床上坐起来,王晨赶忙按住他:“你为公事受伤,我来探望一下是应有之意,你要好生休息。”

“是小人无能啊……”田大有是个实诚人,人家对他好,他就挖心挖肺的,自己办差没办好,反而被人家打成重伤。

看田大有家徒四壁,王晨心中也不是滋味,他的确是热衷权力之人,但跳出来与齐木作对,也未尝不是因为有一颗公义之心。

但当王晨走进田家破烂的房子的时候,心底还是被触动了,有时候他也在想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值得的。

如果说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为非作歹,却能得到百姓的理解,因为很多百姓恨贪官恶霸更恨自己不是贪官恶霸。可是如果你是个清廉正直之人,就会得罪许多既得利益者,不仅人生路坎坷清苦,连百姓有时候都不理解。

这番想法如果华乡长听到一定会大呼:你的思想太先进了。

大义灭亲、帮里不帮亲都是后世才逐渐建立起的观点,在古代亲亲相隐才是正常表现,不仅是道德这么要求你,甚至律法也这么要求你。

如果一个官员为了正义公理判了自己亲属的罪,不仅亲属们会骂起灭绝人性,连皇帝都会下旨治罪。

如果一个官员袒护自己的亲属,特别是父母妻儿,连受害者都会说一句“亲亲相隐,人之常情”,从而原谅这个官员,这就是封建时代的道德标杆。

一直到二十一世纪这种思想依然在官场、在社会、甚至在司法领域横行。

王晨跳出来对付齐木,如果斗倒了齐木便好,若是输了,百姓不会念你的情,甚至还会怪你扰乱了他们正常受欺辱的秩序。

本来这种忧虑不会出现在王晨身上,但是自昨晚开始,不断地受挫,实在让他提不起心情来。

“典吏老爷,各位班头,你们坐你们坐,”门帘一掀,田大有的母亲吃力地搬着几张破凳子进来,看起来是跟邻居借来的。

“伯母,你太客气了,您是弟兄们的长辈,怎么能忙前忙后的给我们服务啊。”王晨赶忙上前帮着拿凳子,还对林贵使了个眼神。

林贵这才反应过来,一群人赶紧把凳子接过来塞到屁股底下。

“典吏老爷,”田母谨慎地称呼道。

“当不起老爷二字,伯母叫我王晨好了。”

“不,不您可是朝廷命官,怎么能直呼姓名呢!”田母用哀求的眼光看着王晨,弄的他浑身不自在,典吏其实不入流,连芝麻官都算不上,但是在小民百姓眼里那就是天大的官了。

“那……叫我王典吏好了。”古代称呼官职也是一种尊称。

“好,好,王典吏”田母继续说道:“我这个儿子什么都不懂,整天浑浑噩噩的,能为朝廷出力,那是应当的,不过断了条胳膊而已。”

王晨眼里一下子就进了沙子,忙掩饰道:“伯母……无论如何田兄弟的账,我都会为您讨回来的。”

“王典吏,林班头在吗?”田家外面传来一句喊声。

“丁茂才?”林贵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老同事到了。

众人赶紧将丁茂才迎入田家,

“老丁你没事吧”见面,林贵就劈头盖脸的问下来

“啊?谁又出事了”丁茂才纳闷道。

“不就是大有呗。”一名衙役答道。

丁茂才这才告诉众人,自己正是听到田大有受伤,大家都去田家才跟来着,之后就把自己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群家伙居然是一伙的!”林贵一拳砸在墙上,墙面竟然凹了下去。

“林大哥,我家不结实啊。”田大有赶紧道。

林贵赶忙道歉,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可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大家都知道今天行动的目标,但是最大的力量民壮如此不给力,所有人都像刚才王晨一样,心灰意懒起来。

王晨对民壮的力量早有了解,无论是在县学操场还是之前,但他认为在自己亲信的鞭策下,至少能与齐木手下发生冲突,从而引火烧身导致民壮整体对齐木的仇恨,但他失望了。

明初的民壮乡勇大多以良家子为主,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只要有个靠谱的领导组织一下,就是不可小觑的军事力量,这也是明初战争怎么打怎么赢的基础。然后到明代后期,乡勇民壮已经完全是青皮无赖、泼皮流氓的代名词,

所以葫县的民壮与齐木手下彼此认识,甚至一个鼻孔出气是很正常的,即便那些没有烂掉的,也是懒惰贪婪,顺风仗一拥而上,逆风仗畏敌如虎。

“哎……”王晨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想岔了,本想让每个弟兄带几个人,但未曾想他们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

眼睛在林贵等人脸上转了一圈,王晨斩钉截铁地说:“看了以后做事,咱们弟兄要攥成拳头打头阵!”

丁茂才拳头砸在掌心里:“然后让他们再扩大战果。妙啊,王典吏你还懂兵法啊。”

众人立刻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王晨,王晨心中不由的一喜。

“把亲近咱们的弟兄们集合起来,然后咱们做个大的!”王晨大手一挥下了命令。

齐府

“有衙役查咱们赌坊?”范雷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齐爷是不是县里那个乌纱帽又欠收拾了?”茶楼漱玉轩的掌柜马富贵恭谨地回答。

齐木坐在主座上,眼睛扫了眼范雷。

“这不太可能,”范雷对花晴风一直颇有戒心,所以一直暗中盯着:“花晴风内宅就足以让他头痛的了。”

“那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可能是哪个衙役没酒喝了。”齐木大大咧咧地总结道,自从华庆峰为他脱靴之后,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也没有之前的谨慎或者说疑心病了,在他看来花晴风这个软骨头已经无任何可虑之处了。

范雷想了想也没有别的答案了,默默地点了下头。

“好了,”齐木高兴地站起来,拍了拍马富贵的肩膀:“你很机警,很好。”

“谢齐爷。”其实马富贵也是这么觉得,只是他深知下属要想在领导眼中有点位置,就要不断地在领导眼前晃悠,让其认为他一直在忙碌工作。

所以有事没事马富贵都爱往齐府跑,大事小事都要请示。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么我考虑可以提早出发了。”齐木转过头,脸带微笑来对范雷说道:“我要去见见我家的小囡囡了。”

如果有其他认识的人见到此时的齐木,一定会为他脸上的表情大为奇怪,此时葫县豪强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仿佛一道救赎的佛光注入到地狱恶鬼脸上。

齐木就是带着这种微笑,开朗地从他的仆人家丁身边走过,不过家丁们没有一个奇怪,一个个向齐木请安。

就这样,齐木走到他的卧室,齐夫人用厚厚地衣服包裹住凹凸有致的身体,也是带着慈爱的表情收拾着衣服,只是衣服看起来属于很年轻的女子,而不是齐家大妇这个年纪穿的。

见到丈夫进来,齐家大妇冲他一笑:“都准备好了吗?”

“没事,就是下面有点疑神疑鬼而已。”齐木也坐在妻子身旁。

“那孩子就是命苦,这才几年啊。”

“近二十年了”齐木黯然一叹,这种表情出现在葫县第一豪强脸上,实在是一大新鲜事:“放心好了,我都走了多少年了,再说这条驿路只有我不让别人走,还没有人不让我行的时候!”

“你们男人外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你把咱们的囡囡平安带归来就好了。”齐家大妇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齐木认真地点了点头。

花晴风看了看书房外面的天气:“这像是要变天了吧。”

“你是说你的内宅?”华庆峰挪揄道。

“她敢!”县令眉毛一挑,然后又偷偷往外看了看:“当然女主内,后宅的事情还是要听女主人的才是。”

把身子往榻上一放,华庆峰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现在他也适应了这种形态,可以在桌椅床榻上休息,而不是直接掉下去或飘在半空了

“要想治理葫县,你还是要先了解辖地,才对。过段时间去乡下看一看吧。”

“乡下?不去,那种穷地方有什么可看的”花晴风把头摇成拨浪鼓,在他的意识里当官就应该,往县衙大堂上那么一坐,拍下惊堂木问案,哪里有下乡考察的思想。

“你就是给戏文忽悠了,都按着戏文里面去做,大家不都能做官了。”华庆峰激他,花知县这种官僚最受不了的就是把他和平头百姓平齐而论。

华庆峰这么做,就是要实地考察下葫县的民情,随着张居正的一条鞭法施行,明朝的保甲制度更加颓废,皇权不下乡深入人心,也正是因为如此,如齐木这般豪强才借势崛起,攀附在大明百姓的身上,敲骨吸髓。

“那么过段时间到春天再去吧,这都快冬天了。”花晴风还是不乐意,不过因为苏雅被绑事件,他倒是开始相信华乡长了。

“也好”华庆峰点了点头,也看了眼外面:“看这个样子,风雨将至啊!”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0 18:30:00 +0800 CST  
创世同人求点击 求收藏 求推荐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6.html

第二十五章 劳而无功

葫县到云南的驿路上,承载着齐木和大批货物的马车正在奔驰着。这条驿路养肥了无数商贾和强盗,但是坐在马车上的齐府家丁却毫不在意地留恋沿途风景,只因为这是齐木的马车,这条驿路上的人都要卖其一个面子。

但是在这群人当中,几个精壮汉子眼中不时闪过警惕的光芒,这正是齐木能横行的原因——警惕。

从管辖来说,马车已经出了葫县的地界,大约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达目的地。齐木坐在自己的豪华马车上认真地读着几封书信,对于他而言这次太重要了,所以即便是离开葫县,依然没有觉察到葫县的暗涌。

不过即便齐木继续留在葫县,他也不一定能觉察到王晨的动作,一是齐木所有的手下都集中在花晴风身上了,因为他认为葫县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就花晴风、王宁二人,而王宁根在苗寨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所以威胁不大

二是齐木在压倒知县之后,声望达到了顶端,齐木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导致他反应迟钝了许多。

因此在齐木离开葫县的数天天之后,王晨带着林贵等心腹和几十名精心挑选的民壮,浩浩荡荡地走向齐家的茶楼——漱玉轩。

这些民壮虽然依然胆小怕事,但是他们与齐木手下的流氓无赖们没有交往,至少不会出现与被执行对象称兄道弟的滑稽场面了。

看着这一大群衙役手拿铁尺、锁链气势汹汹的走来,漱玉轩附近的商家小贩纷纷收摊,生怕砸了自己货物,他们最是敏感,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有一场暴风骤雨到来。

马富贵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自从齐木走后,常来漱玉轩后院扔色子的那帮弟兄也跟着走了,营业他一般就交给属下了,现在反而成闲人一个。

楼下突然喧哗起来,马富贵细一分辨,勃然大怒:“码的,齐爷不在有人敢来砸场子。”

闲的手痒的马掌柜立马来了精神,抄起一根木棍就下了楼,一边走还一边招呼茶楼中的打手。

“王典吏 林班头,我们漱玉轩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哪里会做犯禁的事情。”小二点头哈腰的拦着王晨,不让他们进去。

但是他一个小二又怎么能拦住这么一大群人呢?

衙役们在林贵丁茂才带领下,纷纷冲进漱玉轩各个雅间,把大呼小叫的客人赶出来。

看到闹事之人一色的皂隶青衫,马富贵犹豫了一下,示意身后的打手把武器放下,然后拉过一个店小二,低声道:“去,给范爷通个信。”

“马掌柜,门都堵上了。”小二一脸苦笑道。

马富贵心中一惊,忙向外看去,只见几十名乡勇将漱玉轩团团围住,黑压压地一片人头个个拿着棍棒。

“不好,这阵势来者不善!”马富贵毕竟不是个满脑子肌肉的人,他可是见过好几场流氓大规模斗殴,既然对方摆出这种架势必不肯轻易了事,赶紧把头收了回来,扯住小二低声道:“你把这外套脱了,悄悄从暗门走。”

漱玉轩虽然是齐木名下的体面地,但是在他还没有发迹时,也是他秘密聚集打手的地方,所以有暗门以防不测,但是一直很顺利,谁知道今天却用上。

其实如果马富贵仔细观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乡勇有些人脸色蜡白,心中充满恐惧,生怕因此冲撞了齐木大爷;有些人无精打采,一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感觉;有一些尽可能挤到茶楼内的视线死角,看机会就躲懒坐下。

而且他们被牌票调来,实际上就是义务劳动,因此满心的不情愿,也亏点现在是农闲时刻,否则早都跑回家了。

既然心不甘情不愿,所以消极怠工也就不出奇了,一个个倚靠着棍棒打着瞌睡。

像这么松散的阵容,凭借他几个打手一冲就出去了,可惜马富贵被人数所慑,只能动用暗门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王典吏到了,失敬失敬。”马富贵实际就是一文盲,但是为了拖实际他扯着酸文从楼上走下来。

王晨眼中充满了不满,你又没有功名凭什么跟我这失敬,你有资格吗?

“马富贵!有人举报你漱玉轩秘密聚赌,开设赌坊,本官特来检查。”王晨不客气的斥道。

马富贵眼角抽动几下,咬着牙说:“典吏老爷我们漱玉轩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可不会做这种事。”

“本分。”见马富贵玩起了装纯,林贵毫不客气地凑了上来,损道:“你们生意人就没有一个本分的,逐利铜臭寡廉鲜耻,说的就是你们这些商人!”

林贵其实也是个读书人,只是他读书实在不上道,连秀才的功名也没有得到,只能做衙役捕快这种贱役。

但是商人毕竟是士农工商四民之末,在明太祖朱元璋的规划中,衙役地位还是高于商人,林贵又读过书天生的瞧不起商人,更别说齐木马富贵这种表面上是生意人,实际上是强盗的商人。

对于马富贵这种马仔,王晨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这群流氓青皮就是不敢动手了,才会跑出来理论。

但是他看到衙役空着手从雅间中走出来,脸上就不太自然了。

丁茂才咯噔咯噔从后院小跑下来,冲着王晨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更让他脸色阴沉。

看到众衙役都一无所获,马富贵不禁心中一乐,平时他这后院可是齐木手下小头目们最喜欢的赌坊。

漱玉轩走的是高端路线,内里布置清秀雅致,还有经常雇着一些青楼歌伎谈风弄月,好不风雅,有些小头目们最是喜欢来此聚赌,一来显示自己高雅的品味,小头目嘛,怎么能跟喽啰们去赌坊厮混,二来与歌伎打牌时不时还可以动手动脚,可不是赌棚里那些臭男人可比的。

王晨趁齐木不在县中,突袭他手下的最大的茶楼,打算本事很好的。但今时不同往日,齐木一走,身边的家丁亲信也跟着走了一大批,漱玉轩的赌局也就开不起来了,王晨精心设计,反而让他的计划落空了。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王典吏说不出的郁闷,就这么劳而无功的走了?

但王晨也是果决之人,见目的尚未达到便想立刻把人都撤走再从长计议。

可正当他招呼林贵、丁茂才等人撤出漱玉轩时,突听外面马蹄声阵阵,然后一片嘈杂且众多的跑步声从远处传来。

林贵、丁茂才还没反应过来,王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他万万没想到齐家居然请动了屯军!

巡检罗小叶原本不想出来的,他那头骨瘦如柴的坐骑更不想,但齐府的开价实在太诱人了,让人无法拒绝。

跟在屯军后面的范雷松了口气,在齐木把府上大多数好手都带走的情况下,他还真不一定能压得住县衙衙役,还有那一堆乡勇。

所以他向罗小叶许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二十五石粮食、两扇猪肉外加布匹、布鞋若干。

想到这里,他轻轻一叹,要是齐木在一个命令下去,罗小叶就要乖乖地出兵,齐木出身屯军是罗小叶的长辈不说,还救过罗小叶的父辈,摆布葫县的屯军就跟摆布自己儿子似得。

可是齐木远行,当他去找罗小叶时,罗小叶推三阻四不肯前来,没有办法他只好用东西来诱惑屯军们。

来到漱轩玉门口,乡勇们吓的涌入茶楼,虽然万历年代屯军已经废了,最多也就是群强壮点的农民,但兵器盔甲仍在,组织性仍在,所以他们还不是一帮乌合之众的乡勇能对付的。

罗小叶跳下马来,端详着漱玉轩的豪华装潢,宛如一个土包子刚进城一样。

其实罗小叶并非贪婪之人,如果范雷给他几十两银子,他是绝对不会来的,平时受齐木呼来喝去,难道他的一个管家也可以蹬鼻子上脸吗?

但是范雷开口便说粮食,罗小叶心动了。

虽然罗小叶不愿意喝兵血,吃空额,但是葫县本身就是个穷地方,兵饷还常常拖欠,拼命种地得来的粮食仅够饿不死,更别说吃肉置衣,因此葫县的屯军过得十分的清苦。

齐木崛起之前,为了对抗老大拉拢屯军,经常送来肉食粮食和衣帽鞋袜,屯兵们还能有点盼头,可是齐木坐了老大之后,家业越来越大,人却愈发的吝啬,最后对这帮老弟兄不管不问了。。

在听到还有两扇猪肉后,罗小叶身为巡检都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多少日子没有吃肉了……

“巡检,发发慈悲吧,出来一次,大家好歹能过个肥年啊。”想起弟兄们的苦求,罗小叶心中那个痛啊!

“花知县,不是我罗小叶对付朝廷,实在是不忍军户们过年都沾不得荤腥。”自我安慰道,罗小叶指挥屯军像乡勇们一样围住茶楼,大踏步地走进漱轩玉大门。

漱轩玉内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十多名衙役和四十多名乡勇挤在大厅当中。

王典吏面沉似水,盯着进来的巡检厉声道:“罗巡检,你这是要造反吗!”

罗小叶无精打采地回应:“我只是听说县内有刁民斗乱,特来此弹压,王典吏我这次带了一百多人来,你看够吗?”

王晨从牙缝的里挤出声音来:“一百多人,不少了,不少了。罗巡检你想怎样?”

“很简单,带着你的人回去,军屯跟县衙井水不犯河水。”

“大哥,咱们人少,斗不过他们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林贵在后面低声劝道。

王典吏仰面望天,他岂能不知自家事?别说罗小叶这次带了一百多人来助阵,连马富贵如果撕破脸皮放手一搏,他那十几个衙役都不一定能挡住,至于那群乡勇就更指望不上了。

“劳而无功啊!”王晨泪流满面:“那罗巡检给条道,我们撤。”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1 19:49: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

葫县大街上,王晨和衙役垂头丧气,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往县衙走去,浑然不顾乡勇一个个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当中。

王晨从围观的老百姓脸上扫过,停留在林贵的身上,他看到的只有失望,无论如何他也未能想到局面能如此难堪,作为葫县典吏,曾经的举人他是看不大上花晴风的,虽然花晴风是两榜进士出身,论出身论资历他远远比不上。

但王晨心有傲气,特别是任葫县典吏以来,花晴风被齐木整治的不得不装疯卖傻,斯文扫地,更令他瞧不起这个葫县空架子。王晨曾认为如果自己是葫县知县,绝对不会让事情沦落至此。

现在王晨知道,他大错特错了,即便是齐家一小小的家仆就让他铩羽而归,如果对上大佬齐木,他还能如意向中那般顺利获胜吗?

这时候的王典吏是灰心到了极点,其实他的能力不止如此,但是他犯了和花晴风乃至中国历朝历代文官的同一个毛病——执行力不足。

王典吏之前瞧不起花晴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花晴风手下没人可用,苏循天志大才疏,而且和他姐姐苏雅一样瞧不起这个姐夫,别说为其奋不顾身,内宅的仆人更是向花家为了表忠心,明里暗里踩花晴风,更别再说为其效力。

而王晨不同,他手下有人,比如林贵、田大有,丁茂才等人,别看人少,好歹不是孤家寡人,若不是这几名弟兄盯着,即便有牌票,那些乡勇又岂能老老实实地包围茶楼?假若是花晴风,即便以一县之尊前来,乡勇也只会一哄而散了。

所以别看典吏比知县官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论起行动力、执行力来,王晨一个小小的典吏比花晴风强出数倍。但可惜的是齐木的行动力更强!

空手而归的原因也是如此:齐木虽然带走了大批家丁,但是常来漱轩玉聚赌的家丁喽啰并未全部离开,本来老大离开,下面的人应该更加散漫才是,但是现实情况是,反而无一人再去参赌,甚至名下赌坊也跟着歇业,这就是齐府强大掌控力、执行力的表现。

同时范雷能请动罗小叶也是行动力的证明,如果今天范雷不能请动屯军,今天王晨一伙就可以在齐木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一番,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的丢脸。

因此对于文官体系的政府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行动力、执行力,若是基层没有执行力,其结果也就是明朝崇祯朝的下次。

“官差老爷,官差老爷,”从街角里突然冲出一群大妈,气喘吁吁地跑到王晨面前:“官差老爷,救人呐。”

王晨满头问号,看林贵等人也是如此,忙道:“诸位街坊,何事如此慌张?”

“青天大老爷,我们坊里有一叶姓人家,这人家有一位小娘子,长的呢可真是如花似玉……”

“停!”看这位大婶越扯越远,王晨赶紧打断。

“真是你扯这些干嘛”众大妈埋怨道。

“王典吏,林班头”从人群中钻出一人,正是此处坊正:“我们街里不知道哪来一登徒子,调戏这叶家娘子,哎呀,这叶小娘子已经定亲了,若是因此……典吏老爷一定要帮帮忙啊!”

经漱轩玉事件后,王晨意志消沉,但他毕竟是心志坚毅之辈,听闻有登徒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眼中一厉:“本典吏受命维护本县治安,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转头一扫,剩下不超过十人的乡勇们把身影藏到货摊或梁柱之后,王晨心中一阵悲哀,在坊正所述中只有一个流氓而已,但这些乡勇还是躲躲闪闪,一方面是对王晨失去信心,另一方面也跟乡勇纪律松散有关。

不过王典吏毕竟是手下有人的,即便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下,也会有转机,如果是孤家寡人的花晴风,即便是有次机会,也抓不住。

王晨手一挥:“林班头,茂才随我前去擒那淫贼!”

众衙役纷纷用力点了下头,便一起冲入街角胡同里。

葫县是个小县,大街并不多,王晨回衙的大街两边都是破旧的平民院落院墙,大多数院墙墙角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青苔。

一名少女踏过青苔,急匆匆地拐进和其他院落一样破落的小院子,然后赶紧回头把大门关上,就在门页合上时,一直肥胖的大脚“嘭”地顶在门上,少女吓得扔掉手中的东西大喊道:“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胖强盗一直很郁闷,数天前他绑过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娇艳欲滴的能挤出水来,可是连衣角都没有摸到,就不得不落荒而逃。

之后回到葫县就被范雷安排到一个隐秘之处,本来他被那个女肉票的娇嫣妩媚撩拨心里火热,本来想像往常一样去青楼妓馆,但被头儿命令深居简出不得露面,这几天真是食不下咽,不知肉味。

幸亏齐木大爷因为行商离开了葫县,头儿看管也愈发宽松了,胖强盗找了机会跑了出来,可是大白天那青楼正关门补觉呢,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胖强盗无奈只好往藏身处走,却在街角发现一名水灵灵的小妇人,穿的是上青下白,像颗刚用井水濯洗过的小白菜,然后就听到周边街坊的闲聊,这女子即将嫁给一个病涝,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肥猪,不,胖强盗立马兴奋起来,双眼中的淫欲砸向那名女子,女子感到恐惧慌不择路,居然向家中跑去,却在家门口被堵住。

“小娘子,你叫啊,你叫我就揍你。”胖强盗挥起拳头,恐吓道。

看着眼前的小娘子楚楚可怜地瑟瑟发抖,胖强盗兴奋的涎水都流了出来,看着女子家中无人,街坊邻居吓的都不敢露头,这下总不会有人来打扰吧!

一只手在肩膀上拍了拍,胖强盗不耐烦地扫了下去:“滚一边去,没看爷在办事吗?”

“吆喝,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还敢让官差滚一边去,你小子不想活了吗!”

官差,胖强盗几乎停止了心跳,猛回头看见后面站在一名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官人,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湖蓝色盘领衫,被数名衙役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

“官……官爷,”看到这么多衙役出现在背后,胖强盗两条腿都细了:“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玩笑,好啊,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带走!”王晨不耐烦地命令道。

众衙役立刻上前,按头按胳膊,一条锁链就锁住胖强盗。

“走!”只听丁茂才一声暴喝,胖强盗裤裆里又湿了,这下真的要砍头了……

胖强盗被铁链五花大绑地带到县衙,后面跟着一群手拿铁尺的凶神恶煞。

“抓住此贼好歹挽回点面子了。”丁茂才悄悄地跟林贵说道。

林贵听到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他很为兄弟担心,担心这次打击会让他一蹶不振。

王晨盯着胖强盗说道:“你最好希望我记得你,否则你会被遗忘在牢中,直到变成一具尸体。”

闻言胖强盗更是如打摆子一般,浑身颤抖。

“他关到牢里去”王晨一指,一个衙役便拽起锁链,牵着胖强盗往牢房而去。

回过头来,王晨惊讶地看到一位身穿粉红袄裙的美人,站在门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作为知县内宅的大丫鬟,月舞还是喜欢亲自出来采购的,别的仆人或许是为了贪墨那点银子,但月舞就是喜欢大把大把买东西的感觉,虽然不是自己的。

陪着月舞的是苏雅的贴身丫鬟,本来月舞进入内宅,让她感觉到一种地位上威胁,还因此暗地里给月舞穿小鞋,可是月舞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几个回合下来,贴身丫鬟不仅不再针对月舞,还与她成了闺蜜一般的好友。

当然这也跟两个女孩都是豆蔻年华,心底善良有关,如果是两个半老徐娘,估计一场宅斗大戏是免不了的。

因此当两名少女开开心心的购物归来,经过衙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随机对门子喊道:“里面怎么这么热闹啊?”

衙门的门子当然认得两位少女,对着谄媚的笑容,赶忙上来问候:“两位大丫鬟这是买东西回来了啊,需不需要小人帮忙拿东西啊。”

虽然花晴风威风扫地,但是毕竟是朝廷七品,而且就不看官位,跟两个美少女搭讪也是一大美事。

“不用了,”月舞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以后需要帮助的时候,再要麻烦您喽。”

可是贴身丫鬟不放过他:“哎哎,这衙门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门子吃了个软钉子,却兴高采烈起来:“回姑奶奶的话,是王典吏从街上抓了一个淫贼回来,正押解南监去。”

“淫贼啊!”小丫鬟用手遮住因吃惊张大的嘴

听闻是王晨抓获的,月舞也好奇地向门内看去,从外面回内宅是不需要走县衙大门的,花家仆人自另有道门。

“舞姐姐,咱们去看看吧。”小丫鬟比月舞小几个月,所以熟稔后就开始叫她姐姐。

明知小丫鬟在怂恿她,但月舞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万一抓贼受伤了怎么办?

“从大门走吧。”月舞轻轻点了下头。

从县衙正门当然也是可以进内宅的。

看到情人完好无损的站在众人中央,月舞松了口气,而王晨激烈的跳动,用温情脉脉的眼神回望着月舞。

就在两人忘情的对视的时候,月舞感觉到旁边有人拼命地拽着她的袖子。

转头看到苏雅的贴身丫鬟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只见她看着那个被带走的贼人方向,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2 20:59: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求推荐啊!!!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8.html

第二十七章 范雷的愚行

由于齐木外出,所以范雷暂时成为齐木集团的决策者,而现在齐府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在得知胖强盗被王典吏当众捉走后的消息后,范雷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仿佛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怎么回事!”范雷冲头儿吼道,绑架苏雅的几个喽啰们在客厅前焦急地张望,期待齐府大总管能给出个主意:“我给你足够的银子了吧,还安排了隐秘的处所,我花费了这么多心血和精力就是为了让你们避风头,结果就被一个白痴,一个淫棍,一只肥猪,就给败坏了!还是你觉得咱们齐府太平淡了,想找点刺激的,去县衙的南监里跟老鼠耍耍!或者你以为你那点人手就敢跟老爷叫板了,敢违背老爷的意思肆意妄为了,难道你以为老爷不敢罚你吗?洪山!”

强盗们的头儿,或者说洪山的脸色铁青,脸颊上却泛着红晕,双手的骨骼被他自己捏的“咯咯”作响。

那只肥猪让自己陷入如此窘境,还在齐爷范爷面前丢了大脸,如果胖强盗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将其抽筋扒皮。

“怎么,你有不满吗!”范雷看见洪山紧握的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洪山赶紧把拳头放下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生怕让这位爷误会了。

“洪山,你太让老爷失望了。”在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沉默之后,范雷终于开口了:“你现在马上回去,把你的人一个不剩的聚集起来,我会另给你安排住处的。”

说完手挥了挥,像要赶走苍蝇似得。

抿了抿嘴,洪山收起不满,只得道一句“是。”

看着洪山离开时候怒气冲冲的背影,范雷眉宇间的忧色更深了,齐木现在不在葫县,如果此时县衙里的老爷们发动雷霆一击,很可能将齐木的根基连根拔起。

当然以齐木的势力、关系网还有机会卷土重来,但也必然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别说压住花晴风,说不定连孟庆唯都能把他们啃的骨头都不剩。

如果谁现在见到范雷失魂落魄的样子,都会认定他对这种结果毫无准备,实际上即便在王晨发动对齐木名下产业的骚扰时,他都没将王晨当一回事,连知县——朝廷正七品都败了,一个不入流的典吏能扑腾出什么水花来?

可是万万没想到,还真掀起滔天巨浪来,先是大批乡勇包围了漱玉轩,好不容易请动屯军解了围,自以为是的松了口气,回头就得到胖强盗落入衙役手中的消息。

端着乱七八糟的心思,范雷走进了齐木的卧室,卧室中的齐夫人用讶异的眼光看着他,这是不同寻常,虽然齐木对范雷极其信任,不问时间不问理由的任其出入内宅,但范雷依然坚持下人的本份,决不在齐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进入内宅,更不用说与女眷接触了。

在范雷委婉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齐夫人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几乎晕倒在床上。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良人,也隐约知道她的男人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情,但是她根本没想到齐木敢对朝廷命妇下手,对于明代女人来说,朝廷命妇跟天仙一般遥远,是只可远观的存在。

但是范雷不能允许她晕过去,作为齐府的主人,齐家大妇她必须清醒。

“齐家不能败啊!”齐夫人失声泣道。

“我就是为这个请夫人做主的。”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外面的是一直是老爷和范兄弟管理着的。”齐夫人泪眼婆娑地看着范雷,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范雷紧张的把眼神调向别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道:“夫人,我们可以先稳住县衙里的人,然后赶紧请老爷回来,有老爷主持大局想必也不会出大乱子。”

“怎么做?”床上的美妇擦去泪花问道。

“请夫人赐我黄金,钱财动人心,先稳住那个王典吏,让他高抬贵手,眼下我们只有拖了。”范雷正色道。

齐夫人在听到消息后就已经六神无主了,哪里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言听计从地拿过钥匙,去取黄金了。

虽然齐木不拿范雷当下人,但是内宅很多事他都是交给自己老婆打理的,毕竟即便是兄弟也没老婆亲,这也是御下之术,不能给手下背叛自己的理由。所以齐府最值钱的东西都是由齐夫人保管的,比如黄白之物。

王晨如大明律一般镇定威严,端坐在刑房之中,林贵丁茂才警惕地站在他的身边,刑房的经承和攒典远远的聚集在一起,看着这奇怪的景象。

威震葫县的齐木家大总管范雷,低头哈腰地求见葫县典吏王晨,天大的新闻呐,要知道自苏雅夫人被绑后,连一介齐府仆从都敢在县令面前趾高气扬的,结果大管家却在典吏面前低三下四,真是咄咄怪事。

“好吧,”王晨开口道,声音略显不平静:“好吧,我可以饶王家坳的李大几日,不对他用刑。但释放犯人需县太爷下令,我实不敢僭越。再者李大他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街坊邻居有目共睹,即便我有此权力也不敢将其放入市井。但我可以保证他在监牢里不会吃苦的。”

“就有劳王典吏了,这李二上有八十老母,怜其母亲年岁已大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无人奉养,实不忍见其刀斧加身,再则他家祖辈在我齐府任劳任怨,作为主人总要为其说话的啊。”范雷几乎有点谦卑地行礼道。

王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送,不送。”范雷谢绝了林贵相送,出了县衙门坐上马车走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林贵斥道。

“不安好心!”丁茂才接着说道。

王晨脸上带着一种既好奇又好笑的表情看着两人之间调侃,拿起一根筷子,仿佛怕被毒蛇咬一口一样跳开桌子上的包袱。

呵……林贵丁茂才同时吸了一口凉气。

包裹中是一个雕花的木盒,但盒子中之物闪烁着让人发疯的光芒,几千年来无数才子佳人为其倾倒折腰,为其丢弃廉耻,而此刻此物正静静地躺在一只小盒子之中,流淌着它傲人的身份。

黄金!金元宝!

“好家伙,这足足有五十两吧”林贵看得也是两眼冒光,虽然他并不贪财,但是黄金这东西太吸引人眼球了,很多百姓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元宝,即便林贵清廉如海瑞也忍不住看两眼不是。

丁茂才为人老成一些,虽然包裹打开时他也略有失神,但很快便镇静下来。

“王典吏,好大的手笔!”丁茂才提醒道。

“嗯……”王晨阴郁的点了点头,把目光从金元宝上强拉回来,这玩意刺激太大了。

黄金在古代相当于后世两千人民币,但是考虑到购买力和金价的价格变化(后世的采金技术让我们有了大量的金矿),这五十两黄金相当于今天的二十万元,再考虑到古人的消费水平,和明代官吏的低薪政策,大约就是一百万现钞整个出现在你桌子上的感受。

终于,王晨把包裹重新盖起来,轻轻的脱口说道:“我们挖到金矿了。”

“金矿!”林贵扯着嗓子尖叫道,看了看周围,赶紧压低下来:“大哥,你这话太可怕了!”

丁茂才也低声说道:“这钱不能收。”

“谁说这金元宝了?”王晨斟酌了下语言,然后,凑近两人道:“我说的那个李大。”

“李大不过是个痞子,而且还是个胖的不中用的胆小鬼,是什么原因让范雷——齐府的大总管亲自上门送上重礼保他?”王晨补充道:“自漱玉轩后,咱们军心已丧,捉住李大也是顺手而为,谁知这范雷漱玉轩都不肯露面,却为这一介小贼而跑出来,为何。”

“是啊,的确奇怪。”丁茂才应道。

“难不成……”

闻言,王晨丁茂才立刻把目光刺向林贵。

“难不成他是齐木的私生子?或者是范雷的?”林贵脸色一红,赶紧说道。

“……”

王晨向林贵示意很鄙视他,而丁茂才连连摇头。

“时间紧迫,我们理一下思路。”王晨说道。

“范雷一看就是很紧张李大。”

“能看出来。”两名衙役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么他为什么紧张一个混混一个无赖呢?因为齐府对下人都很关切?”

“这不可能,下人对他们不重要。”这是丁茂才说的。

“得了,难道你会很重视一个狗奴才吗。”这是林贵。

“那么就是这个李大身上有他们重视的东西,但是肯定不是钱财宝物,否则早被齐木收藏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大知道齐木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秘密却却没严重到让齐木杀人灭口的程度。”

“有什么秘密,即便是一手遮天的齐木也忌惮的呢?”刑房内安静下来,刑房外的书吏们不知道跑到哪去躲懒了。

“不仅是秘密,而且还跟王典吏你有关。”

“哦?”王晨疑惑地看着丁茂才。

“因为齐府跟你的上官孟庆唯有关系,出了事情他不去找孟县丞,却来向你行贿,这不符合常理啊。”

“跟我有关系的齐木忌惮的秘密,而且还不非常严重。”

啪,王晨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睛带着得意,神态就像决定天下的大事的内阁首辅:“若不是这范雷愚蠢行为,送来如此重礼,我还想到不到这个。”

“这个王家坳李大,定是参与朝廷命妇绑架的贼子之一!”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3 20:57: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29.html

第二十八章 不惧酷刑的李大

在范雷拜访葫县典吏之后没多久,花晴风在内宅看到了王晨。

“你是说你可能抓到了绑架夫人的贼子?”花晴风惊讶地看着王晨,说实在他对捉住绑匪压根没抱希望。

“是的,但是我没有十成把握,所以属下需要一名看过绑匪的人辨认贼人,”王晨怀着骄傲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我能否期望夫人……”

“不可能,夫人受了惊吓,正在后宅调养,不能去监牢那种腌臜之地。”花晴风立刻拒绝道:“再说如你所说,并没有把握就是贼子,那么就更不能劳动夫人了。”

王晨皱了皱眉,花晴风的这种拒绝让他感到非常不满。

“我觉得你没有必要这么小心吧。”幽灵华庆峰飘在茶杯上劝道:“苏雅又不是纸糊的。”

“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方法,”闻言,王晨又把耳朵竖了起来,只听花晴风说道:“当时与夫人一同被绑架的还有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可以让她陪你去南监辨认犯人。”

王晨立刻高兴起来,对于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迅速确认胖强盗是否是参与绑架苏雅的贼人,这直接影响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你的确小心过度了,即便苏雅去了,齐木也不会知道。”华乡长像看水晶一样看透了花晴风的想法。

花晴风看着王晨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齐木的能量多大,你我都不知道,夫人离开县衙的事情并未大张旗鼓,但齐木就在路上布下人马,这必是我后宅之人通风报信所致,另外是王晨此人有拉我下水的想法,我很怀疑他是否能获得胜利。”

华庆峰心道:八股文虽然毁人不倦,但是能通过的也没几个是蠢货,花晴风虽然性子软了些,但不是个傻瓜。

很快王晨就在监牢门口,见到了他望眼欲穿的人,苏雅的贴身丫鬟和月舞。

在初时的惊讶之后,王晨看到月舞轻轻地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然后拉着伙伴的手,钻进监牢之内。

胖强盗李大在葫县监牢的稻草床上醒过来,对于一个这段时间都生活在锦缎床幔,睁眼就能闻到食物的肉香的人,胖强盗还以为自己在发噩梦他还以为自己还在范雷给安排的藏身处呢。

直到手摸到不知道多少年没换的脏稻草,他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随之砍头的忧虑也浮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绑架过苏雅——朝廷命妇,但是他知道他手上有人命,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个理由足够砍头的了,即便这个普通百姓成了普通强盗。

监牢的门发着沉重的呻吟被打开了,李大把眯着眼睛,看到了把自己捉进监牢的老面孔。

王晨身后是两名用斗篷蒙着全身的女子,她们一直行走在牢房的阴影之处,其中一个用闪亮的眼睛仔细观察着李大的神情和五官。

但是李大既没有出众的观察力,也没有自信观察的耐心,他伸出两只手,尽可能表现的可怜的对典吏老爷说道:“老爷,放了我把,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王晨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调向身后,丫鬟用手帕捂着口鼻,身子微微的颤抖,仿佛要晕过去一样。

月舞牵住小丫鬟的手,把她拖出了牢房,见此,王晨也不理李大的哀求,跟着离开的了牢房。

李大灰心丧气,又坐到牢房的深处去了。

“这里实在是太臭了,”小丫鬟抱怨道,到牢房外她立刻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说道:“谢谢你月舞,不是你我简直就出不来了。”

“我就是怕这样,才陪着你来的嘛。”月舞笑道,却把笑容抛向小丫鬟身后的那个人。

小丫鬟回头看见王晨也从牢房里走了出来,赶紧道:“王典吏,对不起里面实在太熏人。”

“没关系,只是你认出来了么?”王晨眼里闪闪发亮,盯着小丫鬟问道:“那个是绑架你的人吗?”

如果华庆峰在此肯定要大叫:王典吏你懂不懂辨认嫌疑人的基本原则。辨认嫌疑人的证人很容易受到组织者的误导,将无罪之人辨认为有罪之人,所以后世明文规定公安辨认至少需要五个样本。

不过对于王典吏来说这不是问题,这个世界是明代的世界,古代法官审案子的流程是:开始就是先把嫌疑人打一顿,然后问嫌疑人承不承认,不承认再打一顿,直到打到承认或死为止。

王晨能找人来辨认一下,已经是刑法界的良心人士了。

不过这次到没有造成什么冤假错案,小丫鬟当时受刺激太大,又案发不久,所及记忆太深刻了。

“没错,绑匪里面就有他,他当时还想脱我衣服来着。”小丫鬟气呼呼地说,混不顾旁边的月舞两颊发烫:“王典吏,你一定要狠狠地打他的板子。”

“是他,就好办。”王晨嘴角翘了翘:“妹子,本官为你做主,一定会打烂他的屁股。”

两女嬉笑地离开了。

王晨眼中一厉,转身对牢头说:“本官要亲自审问犯人,把皂班的人都找来。”

牢头满脸的不愿意,但是典吏虽小,却正好管到他头上,只好跑趟腿了。

胖强盗李大百无聊赖地坐在稻草上数虱子,突然牢门打开,冲进一群大汉,将他像提溜小鸡仔一样提溜了出去。

王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大,喊道:“给我打。”

“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听到这句话,胖强盗赶紧跪地求饶,虽然他一身肥肉,可是板子打在身上,疼啊!

可是在这里由不得他了,丁茂才和另一名皂班衙役凶神恶煞地把他按倒在地,然后板子就往屁股上招呼。

胖强盗瞬间眼泪就飞流直下三千尺了,在李大的哭喊和噼里啪啦的肉响中,王典吏向林贵轻轻一点,林贵立刻大喊一声:“停。”

“下跪何人,姓什名谁,哪里人士?”王晨扯着官腔问道。

李大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忍住痛说道:“小人李大,王家坳人士。”

“李大,你犯案了知道吗?”王晨看也不看一眼地问道。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小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胖强盗又是一阵哭嚎,不过里面有七成是疼的。

“之前还有呢?”王晨发挥旧时代警察的标准手法:不说罪名罪行,只让你交代交代再交代。

“小人不知啊……”此话刚一出口,王典吏就手一挥,林贵那里传来一声“继续打。”

李大的屁股立刻和县衙的棍子再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很快胖强盗白花花的屁股就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王晨有点担心的看着林贵,那意思是:别给我打死了。

“王大哥你放心好了,老丁手下有数。”林贵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明代行刑可是门学问,听说锦衣卫诏狱练习打人的棍子,砖头上面放一张宣纸,一棍子打下去宣纸没事,砖头碎了。

葫县皂班的衙役们虽然没有这么牛,但是还是知道如何打的人疼的要命,却不伤筋骨的。

所以李大被打的直嚎,声音里却是生龙活虎的。

“你可交代?”王典吏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瞪着李大。

“小人不知啊……”

噼里啪啦又是一顿好打。

王晨眉宇间忧色越来越严重了,这家伙居然如此最硬,实在是出人意料,这般猛人貌似才是齐家的一个小喽啰!

其实也怨不得胖强盗,他一直抵死不说不是因为不怕打棍子,而是他水平太差了,想坦白从宽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王典吏最关心苏雅被绑案,李大根本想不到这位官老爷想知道这个,因为胖强盗一是文化太低,想不到绑架朝廷命妇比杀人更惨。二是李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绑架的是知县大老爷的老婆,他只知道绑架了一个漂亮的女肉票,还只看看没吃上,所以他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罪大恶极。

不过王晨不知道这个,还以为他鸭子嘴硬呢,只能噼里啪啦的继续打下去。

葫县县衙内宅

细碎的阳光穿过镂空的窗桕,苏雅坐在柔软的木床上,压着一个棉被。

“真的抓到了!”苏雅杏眼圆睁,当时她听到花晴风说抓到绑匪之一时,还非常不相信,但贴身丫鬟回来跟她说了整件情况,她眼前立马浮现出破屋中那张脸。

“正是那个淫棍,听说是王典吏在街上抓到他的,他那时正在调戏良家妇女呢,真是活该,应该狠狠地揍他一顿。”小丫鬟撅着个嘴,恨恨地道,当时她可是被吓坏了。

“月舞赶快为我穿衣,我要去见老爷。”苏雅从床上坐起来,只穿着亵衣亵裤,混不顾饱满的双乳暴露在空气当中。

“居然真的抓到了。”与此同时,花晴风也得到了消息,虽然他消息一直不灵通,但是葫县县衙才多大的地方,所以很快他也得到了确认的消息。

“你准备怎么办?”

花晴风也犹豫了起来,他对齐木还是很惧怕的,别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看出了知县的犹豫,华庆峰接着道:“我知道你还顾忌着齐木,我也很纳闷齐木如此精明之人,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

“因此我觉得这要么就是齐木计划好的陷阱,等着你往里面跳……”

闻言,花晴风点了点头,这说出了他的顾虑,毕竟齐木若是就这么粗心大意之人,早被人啃的渣都不剩了。

“要么就是齐木的确出了大纰漏,还让王典吏运气好给撞上了,这两种可能,真相只有一个!”名侦探华庆峰断言道。

运气就这么好吗?花晴风有点心动了,但是这巧合太让他觉得里面暗藏玄机。

“那么咱们就放手让王晨去搞,反正这时候你也拿他没办法。”

“是啊,”花知县悲哀地道:“即使我不让他插手,他就真的会停下来吗?算了,让他折腾吧。”

花晴风看着南监的方向,但眼中居然有了些许的希望。
=====================================================================

看完了就顺手点下下面链接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5 17:59: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大明的侦讯手段

中国古代乃至到了二十一世纪,很多审讯人员会的唯一手段就是刑讯逼供,说白了就是不招不要紧,打到你招。当然,在各种侦查手段发展起来的后世,此种行为自然属于不人道且非常落后的手段,效率低不说还容易造成冤案,但是在此之前,历朝历代似乎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因此葫县典吏王晨也是看着衙役们挥汗如雨的打棍子,打的连他自己看着都疼了,但是那个绑匪就是左顾而言他,喊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案子,对于绑架朝廷命妇的案子则死鸭子嘴硬不招供。

但是王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古代司法制度定罪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口供,说白了就是要被告人认罪伏法,自承有罪。

在此之外哪怕你DNA、监控录像、现场目击证人一个不少,拿不到口供还是不能定罪,这种现象一直延续到后世,许多冤案就是因为法官只重口供而不重证据造成的,直到近几年才出现唯证据论,即只要有充足的物证没有口供就可以定案。

葫县既没有DNA检测室,也没有监控录像(说实在的,有,此案也没多大用处),衙役们也没有经过侦讯训练,所以用棍子狠揍李大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反复说“你招不招”也是件累人的活,太阳西沉时,王晨才带着衙役一身疲惫地走出监牢,只留下皮开肉绽的李大躺在监牢里直哼哼。

听着王晨的汇报审讯工作,作为上级领导花晴风也是要做一番表示的。

圆浑厚拙的圆桌上摆着数道南方名菜,这是苏家在聘请的厨子特意烹制的,因为这次款待的是苏家大小姐的恩人王典吏,王典吏不仅从绑匪手中救出了知县夫人,还抓住了绑匪,所以这次花晴风和苏雅一起作陪也不奇怪了。

“王典吏此次幸得你鼎力相助,夫人才能脱得匪手”花晴风举起酒杯敬给王晨。

“尽忠职守罢了,太爷客气了。”王晨回敬道。

一旁的苏雅眼睛不离王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苏雅开口道:“不知王典吏是否有把握将贼人一网打尽。”

苏雅出身富贾之家一辈子衣食无忧,这次几乎与死神擦肩的经历,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也因此对绑匪恨之入骨。

“夫人放心,下官很快便会得到口供,再将贼子一网打尽,不遗漏网之鱼。”王晨看了一眼站在花晴风背后月舞,双手捧杯道。

苏雅巧笑倩兮,也不再说话。

“只是听说那人嘴硬的很,所以王典吏下午一无所获。”这也是花晴风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不是陷阱,为何大刑之下对方却抵死不交代呢?

王晨尴尬地一笑:“怪就怪在此人并非最硬,很多他参与的案子都交代出来了,有半路劫财,杀人害命,还有淫人妻女,但唯有绑架朝廷命妇之事守口如瓶。”

“会不会是他怕交代出来会丢掉性命?”苏雅猜测道。

摇了摇头,王晨道:“之前的案子就足以定死了,既然都交代了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死撑了。”

“那会不会是他一直在撒谎吗?”花晴风抿了口酒,说道。

“撒谎?”王晨重复道,随之也否认道:“他交代的情况很细,看起来不像,而且依大明律他交代的这些已经足够定罪了,撒谎没有必要撒道这种程度。”

在另外几个看不见的地方,华庆峰飘在一盘手撕鸡上,可惜他只能看不能吃。

“他是不是陷入某种误区了,”指着王典吏,烧鸡上的乡长说道:“会不会是那个李大压根没想到他想问的是苏雅被绑架的事情。”

花晴风眼中一亮,立刻就被王晨捕捉到了。

“太爷,您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一个强盗会不会知道绑架朝廷命妇是大罪,”见苏雅、王晨都把目光看向自己,素来没存在感的县令微微地有点得意:“你想想看啊,夫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有拿到赎金,一般来说官府都不会继续追下去,如果他不知道夫人是七品孺人,或者说知道但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也不会知道此乃大罪。”

王晨惊讶的嘴里几乎可以塞进一枚鸡蛋,他和苏雅都是非常聪慧之人,想事情很容易想复杂了,他们都知道绑架朝廷命妇乃是大罪,所以对方不交代就是死鸭子嘴硬,但是却遗漏了对方可能压根没把这当一回事的可能。

王晨立刻站起来道:“太爷、夫人我要回牢房一趟,此案重大非抓紧时间不可。”

花晴风当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本着早了早安心的想法,葫县知县道:“去吧,带回好消息。”

年轻典吏快步走出客厅,却又马上返回来,端起桌子上的鸡肉,带着歉意道:“拿这个去用一用。”

李大饿了,人类的身体真是奇妙,虽然他现在屁股开花,趴在稻草上只剩哼哼的力气了,但他最大的感受不是屁股疼,而是饥饿。

这几天在藏身处,饮食都是由齐木府上的厨子制作的,用高超的厨艺和肉汁烹饪的美食,那时候李大经常跟头儿抱怨说:这些菜没有味道。

在葫县的南监里,当然是没有齐府的厨子的,李大感觉自己肚子空空如也,饥饿在胃里燃烧,即使最粗劣的食物也比得上山珍海味,毕竟从早上起八九个时辰,胖强盗就粒米未进。

但是衙役似乎不理解他的痛苦,没有丝毫慰藉胖强盗肠胃的想法。

就在胖强盗开始啃地上的稻草的时候,牢门又打开了。

这是李大的熟面孔,在衙役们的对话中他知道这是县衙的官老爷,典吏老爷。

的确就是王晨,他从花晴风的酒宴下来,直接来到县衙的南侧,这里是县衙的监狱。明代衙门的监狱均设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位于坤位,俗称“南监”。

王晨在李大的对面坐了下来,将一个盘子放在牢房中只有三条腿的小四方桌上,这张桌子加上稻草床和一张破烂的脏布构成了监牢里所有的家当。

虽然知道这个人就是棒打自己的指使者,不过即便笨如胖强盗,也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所以李大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老爷大人,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很多百姓称官吏为老爷,在自轻自贱时候也会喊大人(大人有认爹的意思),所以严格说起来这种称呼很怪,不过胖强盗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此时他的双眼紧盯着桌子上的鸡肉。

“这个称呼倒是很有意思,”王晨调侃道:“怎么,你饿了?”

“是啊,老爷大人,我肚子里空空如也啊!”李大大声的说。

“没有问题,”王典吏把桌子挪到胖强盗面前,李大现在还站不起来:“请吧。”

李大欢呼了一声,就伸手去拿鸡腿,却被王晨按住手。

“你就准备这么吃下去吗?”

胖强盗近乎仇恨的盯着王晨,但是一个劲抽搐的胃让他不得不慢慢放下手,哀求道:

“老爷大人,请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都快饿死了。”

王晨冲他一笑:“我们应该还有事情没谈完呢。”

“我知道的都说了,大人您究竟想让我说什么呢?”李大瞪着眼睛苦苦想求。

“我们之前走错了路,现在……”看着胖强盗盯着鸡肉出神,王晨道:“我们少花点时间吧,我问你答。”

“前几天你是不是绑过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贵妇?”

胖强盗眼睛睁的大大的,抬头看着王典吏:“你们官老爷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哎,那个女人漂亮极了。”

“回答问题!”

李大赶紧低下头:“是的,我们是绑架过这么一个女人。”

“在哪里?”

李大终于明白王晨想知道什么了,

明白了剩下的就简单了,为了赶快填饱肚皮,胖强盗赶紧告诉在哪段驿路上绑架了苏雅,并详细讲述了林中破屋的地点、环境和内部状况,以及前后发生的事情,但是他非常聪明的隐去了自己企图压倒肉票身上的事情,也没交代齐木只是说跟着头儿干。

一边听,王晨一边点头,正如之前猜测的一样,侦讯工作出现了方向性的错误。

作为朝廷命妇,和朝廷命官的地位是一样的,如果伤害或绑架都会成为当地的大案、要案,如果办案官员办不好是要摘乌沙是轻,重则会掉脑袋的。

但是对老百姓而言,绑架朝廷命妇和绑架一个村妇,如果有也是赎金上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古代乃至后世老百姓对刑律一个很朴素的看法,既然没少胳膊没少腿,连根头发都没少的带回来了,那么绑匪也就没啥罪了。

因此胖强盗压根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犯过罪,他甚至认为既然人已经救出去了,自己道个歉就解决了。之前范雷把他们隐藏起来,也没跟他们说为什么,胖强盗还以为是怕以前的事情被揪出来呢。

所以他遵从坦白从宽的原则,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能记得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却唯独拉掉这件他看起来无关紧要,王晨、花晴风非常重视的事情。

从南监中钻出来,旁边的刑房攒典把记录的供词送上,之前这名攒典一直在木栅栏之外。

王典吏仔细看了看供词,然后满意地叠起来,对等在外面的林贵大声说道:“今晚,咱们在葫县要出名了!”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6 20:37:00 +0800 CST  
各位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1.html
第三十章 抓捕

葫县县城已经进入梦乡,热闹交错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一个破败的院落,堆积着不知道多长年月的树叶,窗棱门框上落满灰尘,似乎被它的主人遗忘了,谁也想不到此屋是葫县第一豪强齐木的产业。

此时的小院子上仿佛镀上一层银辉,然而,如果仔细观察,门锁和门轴上被仔细上过油,说明这座院落还有人照看,期望某一天能派上用场。

洪山等人躲藏的正是这座院落中的的小楼上,小楼有上下两层,上层有一个窗户临街,一个窗户面向院内,

月光映在洪山的酒杯里,看着东倒西歪的手下躺在地上,一口将酒灌下,但心中却更加不安了。

洪山还在原来的藏身地,范雷并非不想把他们转移,但是当洪山从犄角旮旯里把自己的手下凑齐,月亮已经爬上了云头了,如果大半夜地一群人跑来跑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范大总管送了衙门金子,短时间内应该不再会出问题了,强行按下心中的不安,一脚将一个喽啰踢到一边,洪山也躺下睡了。

突然,洪山睁开眼睛,透过黑夜向外看去,如夜枭般的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看到一名衙役正站在院外探头探脑。

即便是一个老实本分的百姓,看到一名衙役半夜向自己家张望,也会不寒而栗,所以此时衙役的青衣外罩红色背甲在洪山眼里分外扎眼。

“衙役为什么会在这里?”洪山心想。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掀起窗帘的一角,这次他看到在院墙的阴影处还站着同样穿着的衙役。

洪山脸色变得煞白,衙役们都没有火把或灯笼,如果他们是出来巡夜的,这太不正常了。

“县衙来抓我们了!”这个念头立刻出现在洪山脑中,赶也赶不走。

他下意识的想叫醒手下们,但是刚刚张开口就停下了。

洪山不安的四下张望着,凭着这群乌合之众是不可能冲出去的,而且衙役来包围绝不可能只有几个人,该怎么办?

他用痉挛的双手抱住脑袋,脑中一团乱麻。

不能叫醒他们,否则便会惊动外面的衙役,要逃只能他一个人逃!

想到这点,洪山马上行动起来,他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一猫腰从门缝中钻了出去,动作极为麻利,接着他攀住廊柱,双脚一蹬便上了房顶,他扭头一瞧,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立刻踩着房瓦逃了出去。

与此同时,丁茂才早早地从院墙攀了进去打开了院门,林贵则跟在王晨身后快步走进院子,衙役和乡勇随后鱼贯而入。

门口则留下两名衙役把守,以防有人外逃。

轻步上楼,王晨轻轻一拉,门就开了,但是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喃喃道:“门开着,这可不好!”

林贵也是心脏猛的跳动起来,示意后面的衙役们抽出铁尺。

“啊!”洪山惊恐地回头看着自己原来藏身的地方,此时他的双脚已经踩着邻居的屋顶上了。

强盗们都在熟睡,屋中充满了酒的臭味,衙役们迅速冲了进去,只要有人抬头铁尺便狠狠地砸了下去,很快强盗们只能在地上告饶了。

行动如此顺利,王晨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意料中的抵抗没有出现,抓捕行动完美收官。

一道暖洋洋的阳光,亮晃晃地照在葫县县令的脸上。

县衙大堂前,跪了一地的人,都是昨夜王典吏捉到的强盗,此时强盗们被五花大绑,苦着求饶。

“他们就是绑架夫人的贼子?”花晴风问道。

虽然县太爷没有权势,但官位摆在那里,于是立刻有人上去答话:“正是他们,太爷。”

花晴风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大堂内门。

苏雅的贴身丫鬟正站在里面向外张望,见自己老爷看向自己,连忙示意就是这帮人。

花晴风心中大定,对王晨笑道:“自从夫人被绑架,本官寝食难安,如今贼人落网,王晨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王典吏微笑地躬身一礼,苏雅乃朝廷命妇,如果她被绑架的事情传扬出去,花晴风乃至葫县官吏必会因此受责,现在的内阁首辅张居正可是个严格到发指的人。

而且这件事对苏雅的名节亦有影响,亏得苏雅当天就被解救出来,否则谣言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总而言之,这件绑架案是不能让上面知道的,而王典吏此次抓获的强盗也只能按普通强盗处理了。

不过王晨心中仍然是欢喜的,因为这次他的收获不仅仅是剿灭山贼那点功劳,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得到了十多名衙役的拥护,还有数十名乡勇的尊敬,这将是他在葫县立足的本钱。

但是对于花晴风,王典吏还是打算尽可能得到些好处的。

“太爷,此次剿贼多亏衙役、乡勇们鼎力协助,否则也是无法将贼人们一网成擒,还望太爷赏赐。”

院中立刻射来数十道目光,全都是乡勇们的,衙役们则不为所动,这倒不是因为衙役们多么的淡薄财物,而是他们知道葫县这个穷县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做赏赐了。

若是在从前,花晴风还要为此头疼一阵子,但是今天他却哈哈一笑:“当赏!”

王晨心里倒是非常意外,因为即便葫县县库里还有点什么,花晴风也是拿不出来的,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钱粮是孟庆唯的势力范畴,看守这些仓库都是其亲信,如果县丞不点头,即便是花晴风亲去也是拿不出任何财务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花晴风能被架空的原因,基层小吏们都是孟庆唯或王宁的亲信,他们都是只认主子不认县官的,若是没有这些亲信,花晴风能得到县中财物、人力的支持,孟庆唯和王宁也只能拖拖后腿,告个黑状了。

不过万事总有例外,,花知县这次就例外了。

不久之前

“这次抓住大批强盗,你一定要好好犒赏部下。”华庆峰认真的道。

“这我能不知?”花知县双手一平:“可钱呢?”

顿了顿又说:“若我能动用县库钱粮还用的被孟王二人架空而来。”

“但是你有别的优势啊,虽然这个优势也给你带来了很多劣势,”华庆峰很不以为然。

花晴风大声道:“众位衙役乡勇,我有一言请各位细听,葫县盗贼猖狂,半路剪径谋财害命,百姓深受其苦,而县内有人与之沆瀣一气,朝廷虽有杀贼之心,却往往难成。昨夜众位合力擒贼,使得本县风气一新,本县应当重赏,可是葫县地处偏远,县库不丰,本县只能设一家宴款待诸位以聊表寸心,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乡勇们立刻客气声一片:“太爷,您太客气了,不就抓个贼嘛。”

还有的说:“太爷实在是慷慨,我等为朝廷效力,乃是本分,何敢劳大人破费。”

花晴风微笑的听着众人的客气,等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才道:“诸位,昨夜擒贼,劳累至今,本县铺出客床,先去休息,到中午自有款待。”

下面又是一片道谢声。

乡勇们喜滋滋地去补觉了,来一趟县城本以为是来出大力的,结果轻轻松松逮了一群贼,还混到吃席,实在是高兴的很呐,回去对邻居也有可吹牛的素材了不是。

林贵看着乡勇们离开,也想带着皂班衙役们回去补觉,却被王典吏拦住了。

“你们几个把他们押入南监,”王晨指着几名衙役道。

很快强盗们就被押走了,王晨这才跟知县拱手:“太爷,你刚才示意我们留下,可还有吩咐?”

花知县点了点头,在华庆峰提出奖赏后,他与妻子苏雅对赏赐曾深谈了一个时辰。

“诸位,本次擒贼,内子得救都是得诸位鼎力相助,本县在此谢过了,”说完,花晴风对众衙役深施一礼。

众衙役纷纷手忙脚乱,这位知县虽然是个空架子,但好歹是七品命官,对他们行礼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王典吏也颇为吃惊,要知道明代衙役乃是贱役,大明会典中甚至规定其子不能读书科举,花晴风作为两榜进士,士乃四民之首却对贱役之人施礼,真是出人意料。

施完礼,花晴风又道:“内子被绑架,我五内俱焚,食不下咽。而诸位对本县家人有如此之助,仅一顿宴席是不够感谢的,我已经决定拿出绢帛十五匹,犒赏抓贼的勇士!”

众衙役有点目瞪口呆,和乡勇一样,他们没有料到还有赏钱。

绢帛十五匹其实不能算多,但是在葫县这个穷地方,这些绢帛已经算的一笔巨款了。在古代能当货币使的可不止是黄金白银,粮食、绢帛也是货币之一,所以发绢帛就等于发钱。

看着众衙役欣喜的表情,花晴风暗道这次做对了,苏家乃富贾之家,绸缎生意多有涉足,因此苏雅来葫县,也是带有大量绢帛,即能做衣服还能当钱用。

苏雅被救出后,每每想起还是心有余悸,听闻王晨有可能捉到这帮强盗,欣喜之余便于花晴风商定,拿出一些绢帛来奖励给衙役们,所以在乡勇们都回去睡觉后,花晴风立刻抛出这枚“重磅炸弹”,炸得包括王晨在内的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但是有人不喜笑颜开的,比如此时的范雷。

“废物废物!”范雷怒喝道。

“范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否则……”洪山赶紧说道,此时他手下一人没有,范雷随时都可能把他灭口。

“哼,不用想了,老爷很快就能回来了,倒是……”范雷看向县衙方向,咬牙切齿的说。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7 21:27: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2.html

第三十一章 庆贺

洪山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到齐府,门子认得他,便立刻将他带入客厅。

范雷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啪!一巴掌将洪山抽了出去,狠狠砸在一个蓝釉花瓶上。

范雷指着满身碎片的洪山大骂道:“废物,真是废物,我不是早早让你离开那里了吗!”

洪山哭丧着脸道:“范爷,我那帮兄弟一个个都散落在街面上了,我把他们聚起来就花了五六个时辰,这都半夜了转移更惹人注意啊。”

其实洪山也是一肚子冤枉,今天胖强盗出事也不是偶然事件,自从绑架朝廷命妇之后,齐木就将他们藏在那个貌似被弃置的院落当中。当然齐木之所以敢在葫县县城内藏纳他们也是有底气的,凭借他的势力,即便朝廷查上门来,他也绝对能把屯军调过来阻挠。

而且把这群家伙放在野外,齐木更是不放心,洪山等人强盗山贼出身,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藏在山坳里,说不定就流窜到邻县,万一被邻县捉到那么这件事就必然捅到布政司那里去,那齐木就只好自己抹脖子了。

所以这本身还算个万全之策,可万万没想到齐木因要事离开了葫县,而这帮人果然如齐木之前所料,没有齐木压着便不安分起来。

作为头儿,洪山还是很有控制力的,压了好几天,可是胖强盗他们拿了齐木的赏钱都想赶快扔窑子赌坊里,在抱怨了几天“皇帝也不差饿兵”,洪山想青楼赌坊大多是齐木的产业,而且他们只是出去玩,也就撒了口,结果当天就出了事情。

洪山也想过自己先藏起来,可是别看齐木看重他,实际是看重他手下那帮手上沾血的强盗们,没有手下就像没有军队的将军,他也在不用齐木手下混了。这不范雷已经敢动手了,如果他手下还有二十几号人,别说范雷,齐木也不会就这么不给面子。

“范爷,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否则……”洪山捂着脸哭喊道,他敏锐地感觉到范雷对他态度的变化,说不定会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灭了口。

“老爷很快就能回来了,”范雷慢悠悠地坐下来,可脸上的忧色并未散去““倒是这姓王的收了咱们的金子,为什么县衙还会如此卖力。”

洪山暗暗松了口气,听起来不像要把自己灭口的情形。

突然,范雷脸色一紧:“莫非是花晴风!肯定是他,否则葫县没有谁有这么大胆子。”

如果葫县县令在这里一定会大喊冤枉,这是明明不是他主导。但是范雷就是怀疑他,因为花晴风是朝廷正七品,有着“朝廷大义”在手,这恰恰是齐木最为畏惧的,所以就算是王晨跟范雷摊牌说是自己做的,范雷也会怀疑是花晴风安排他说的。

“无论如何,”范雷摸着下巴道:“在老爷回来之前,我们必须将此事拖延下去,万一花晴风带人上门搜查,难道我还能抗拒?”

洪山把嘴唇咬的发白,从地上爬起来道:“范爷,咱们还能怕他们?把兄弟们召集起来,我看谁敢进齐府!”

“蠢货,”范雷斥道:“你知道府里还有多少家丁?县衙有多少衙役?”

其实齐府能动员的人手远远超过县衙,若齐木在动员个一二百人不是问题,甚至必要是能出动罗小叶。但是齐木现在不在葫县不说,还带走了大批家丁,靠召集的那些流氓地痞,让他们呼喊助威行,真的与压抑硬抗,他们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真正啃骨头还要靠齐府家丁。

而屯军更是别想了,即便齐木在,让罗小叶围攻葫县官府他是绝对不敢的,大明文贵武贱,他一个小小的巡检敢围攻官府,那真是自寻死路。

“齐家列祖列宗保佑,县衙这段时间不会来齐府找人,否则,我只有带着夫人逃离葫县了。”范雷双手暗暗合十,祈祷道。

下午葫县县衙内人声鼎沸,路过的老百姓好奇的往里面偷瞧,却发现县衙大院里铺满了酒席,一大群民壮正在拼命往肚子里塞肉。

酒席非常丰富,因为不仅有肉还有馒头……

看着简陋的宴席,华庆峰微微地摇了摇头,虽然他吃不到,还是气味还是闻得到的:“这个太简陋了吧,还只有馒头管饱。”

也难怪华庆峰看不上,二十一世纪就算是最普通的酒席都比这个豪华,肉只有一盆,酒更是几个桌一坛,后世的桌子上不摆上白酒红酒可乐雪碧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葫县的花知县对此根本无视,全认为他在吹牛。当然花晴风也可以来个酒肉管饱,但是银子呢?他月俸7石,薪水标准是明太祖朱元璋定下的,仅够官员一家三口的温饱,而且还不全是银子,有时候还会用布匹、水果甚至茶叶顶账,到明代后期还经常拖欠,如果不是海瑞那么甘于清苦的官员,还真没几个不伸手的。

不过花晴风不用伸手,因为他有个大财源——苏雅,苏家是富户,苏雅每月的月银比他的年俸还高,而自从他考上进士,苏雅随他上任时可是带有大量银票、财物的,但并不归他掌握,也就是因为民壮乡勇们这次为她出了一口恶气,苏雅才代替县衙出了这笔开销,但仍然不足以支撑民壮们敞开大吃的。

可是别说民壮们,连皂班衙役们也是狼吞虎咽,即便是衙役们也就过年祭祀才肯割点肉回家吃喝,花晴风好歹还有月俸,他们就都靠地主乡绅们出钱供养,若是富裕之地,说不定还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之余,大把捞钱呢。

可在葫县这穷地方,连馒头管饱都是非常难得的。

在官吏们祝词之后,林贵端起酒杯朗声道:“多谢太爷、夫人,小的们在此为太爷、夫人唱福了!”

王典吏偷偷跟丁茂才说:“你也说两句吧。”

丁茂才咽下一口鸡肉:“典吏老爷,您先让我吃会,您要知道我一天才吃两顿……”

出于藐视这种脑子只有吃的饭桶,王晨把头调向主座。

这种抛头露面的情况,苏雅当然不可能出来,但是花晴风则为了体现与民亲善坐在了主座上。

“王典吏,”花晴风也看向王晨:“听闻此次贼人跑了一个?”

王晨脸立马一黑,虽然早上大多数人都回去补觉了,但王晨依然带着几名昨晚没有参与抓捕的衙役,突审强盗们,却发现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洪山,贼人的头领。

“太爷,此案尚未了解,下官必全力追查贼子,”王晨双手一拱,正色道:“他独身一人,想必难有藏身之处,属下打草惊蛇,再广派人手搜查,保证他逃不出朝廷的五指山!”

“只怕此贼趁夜已经逃出县城。”花晴风思索道。

“请太爷放心,”丁茂才嘴里含着根骨头,抬起头来对县令道:“之前城门依然紧闭,保证此贼绝对跑不出去。”

花晴风摇了摇头,他是个花架子,但是不是笨蛋,就葫县那破烂的城围,难道还真能拦的住人?

“的确不可能,”葫县典吏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推断:“他只剩一人,又无食物,是无法在山林中独活的,所以现在他必藏身于县城之内。”

陪坐的官吏们闻言点头,这王典吏还是有几下子的。

“若是投了其他山贼呢?”众人纷纷一呆,县令此虑不是没有根由的,葫县驿路养活了商贾,更养肥强盗,譬如那大盗“一条龙”,官府围剿数次,都是铩羽而归,若是洪山投了一条龙,那可真是如虎归山,如龙入海。

林贵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不过是一介贱役,在这宴席上只有祝酒词的份。

知道林贵想说什么,王晨立刻解释道:“贼头虽然跑得快,但身上并无食物,那一条龙老巢无人知晓,他即便想找也需数天甚至数月,在深山里他一个人寻找,九死无生。”

一条龙做事极为谨慎,老巢更是秘密之处,只有最心腹之人才能知道,类似于洪山这样的外人,还真不一定能知晓。当然这也要看人,如原作中的“一窝蜂”就凭借出色的情报系统,探知了其老巢。即便原作主角手下有八百生番听命,也是寻找了很长时间,洪山若想找其投靠,多半会死在山中。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王晨心里明白,洪山实乃齐木的手下,此次受袭,必然已经逃逸到齐府躲藏,只可惜他手中没有足够的力量,对齐木的势力也是有些忌讳,否则早打上齐府了。

华庆峰看着王晨目光闪动,转过头来对葫县知县道:“看来此子心思很深啊。”

闻言,花知县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幅度很轻。

王晨又说:“吃完这顿宴席后,我就把乡勇民壮广撒下去,搜寻街道保证此贼一日三惊,不愁他露不出踪迹。”

众官吏吃惊地看着王晨,这伙计太精力充沛了吧,昨天捉了胖强盗,凌晨就抄了贼窝,回来就在监牢中审讯犯人,审完就赴宴,现在还不准备休息,还要继续搜索。

“太爷,下官建议还是先开堂审讯这些犯人,说不定能得出更多消息,”王晨昂首道:“下官保证将贼头抓捕到案!”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8 18:49: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3.html
第三十二章 天弗不取与时至不行

齐府的丫鬟好奇地看着房间内,主母坐在主座上,范总管则恭立在一旁,丫鬟收回八卦的目光,这也不能怪她打探绯闻的心思:素来守礼的范总管短短数天内多次拜访内宅,这可大大出乎人意料,平时范总管只在老爷在的时候才拜访后院,若老爷外出,内宅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可是与仆人窃窃私语的内容不同,房内没有一丝的暧昧,齐夫人双手拿着一张账簿直发抖,“范总管,这衙门是不是要抄咱们的家啊?”齐夫人一脸忧色望着丈夫的心腹,心中的恐惧却不断的扩大,因为账簿记载的是齐家被查封的产业。

“夫人您一定要镇定,”范雷慢悠悠的吐出一句,现在他也只能靠情绪来稳定这位齐府的女主人了:“只要衙门没有打上门来,咱们的根基就没有动摇,这些枝叶损失就损失了吧,等齐爷回来咱们连本带利的都捞回来。”

“但……”齐夫人有点吞吞吐吐:“但咱们不是给衙门的人送金子了吗?为何他们还要找咱家的麻烦。”

范雷脸上有点挂不住,十两金子打了水漂,任齐府家大业大也不是开善堂的,只得道:“此事本就是想让衙门中的官吏拖上一拖,只是夫人也知道,这衙门中人素来是喂不饱的白眼狼,就是把咱们齐府全填进去也别想让他们手下留情。”

“可是老爷不是与孟县丞素来交好,为何没有找他?”齐夫人有些不解的问。

范雷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因为他送王晨黄金齐府就他一人知道,对这位女主人他也只是说送给了衙门,而没说送给了衙门的谁,鉴于孟县丞与齐府走得近,官职又高,一般人都会认为他送礼是送给孟庆唯的,但未曾想齐夫人一语道破,可见齐府也有他范大总管没有掌握的东西,即便齐木不再葫县,齐夫人也不是任由别人欺骗的孤儿寡母。

“孟县丞最近躲了起来,表示置身事外,此事只能等老爷回来才能联系他。”

齐夫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啊,只要她的男人回来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范雷舒了一口气,其实他并非不想找孟庆唯,只是齐木离开葫县时,曾定下要显示齐府没有孟县丞依然能够成事的计策,来保证在未来与孟庆唯合作时可处在上风,范雷若在此时去求孟县丞,恐怕会破坏齐木的目的。

这也主要是范雷认为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齐府势力未受大损失,只是范雷手中的力量只有齐府的家丁,而且大部分家丁随齐木离开,导致范雷现在捉襟见肘,狼狈不堪,但只要齐木回来,一切便有了转机。

而且范雷也不是傻子,他不会榆木到跟孟庆唯断绝关系,他也曾经拜访孟府,企图打听消息,岂料孟庆唯称病不见客,让他吃了闭门羹。

“夫人,事已至此,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收缩人手,避免动了根本。”范雷道。

齐夫人乃一介女流,平日是不管外宅之事的,遇此麻烦情况,齐夫人都快哭出来了:“范总管,你看着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外宅的事情我不懂,一切都凭你做主。”

范雷躬身受命,其实他也不愿意一趟趟往内宅跑,但是他只是名总管,齐夫人虽然没有能力,但总归是齐府的女主人,范雷打算将所有人手收回道齐府内,外面的产业全部停业,只要人手还在,就伤不到齐府的根本。

可是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再加上许多外人在府内走动,没有主人点头,怎能擅自做主?

这也正是齐木、王晨强于花晴风的地方,一方面有心腹,一方面没心腹,除非花晴风有天纵奇才或有主角光环,否则必被压制。

此时葫县著名的花架子正站在县衙监牢门口,听着里面皮肉在木棍下的声音,不禁脸上有些抽搐:“抓的人是不是有些多啊。”

王晨站在一旁,闻言答道:“这些人都是葫县内的青皮,其中必有人知晓贼人洪山的消息。”

花晴风又把目光调向一个没有人的方向,华乡长正在这里飘着。

“苏雅被绑跟齐木必有关系,”飘着的人问道:“为何不直接上齐府抓人呢?”

知县将这个问话转述给王晨。

“太爷,此事急不得,咱们乃大明官府,一些事情还是要讲究证据的,贸贸然上门抓人,对上无法交代。”王晨解释道:“虽然我们已经掌握了数名证人,也只能证明他们与齐木有关联,并不能证明他们绑架苏雅是齐木下的命令。”

“什么!”花晴风惊道:“难道这些人对齐木如此忠心,杖责之下居然还抵死不交代?”

监牢里传来一声惨叫,王晨向黑乎乎的监牢里看了看,“并非如此,”转过头来,王晨说道:“但在他们的口供中,他们也只是在绑架那天远远的见过齐木,而且他们也只是听说并未见面。现在洪山在逃,只要齐木咬死他们诬赖,便可以抵赖。”

“所以我们必须捉到洪山,并把这件事情牵扯到齐木身上,现在查抄齐府反而打草惊蛇,太爷,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啊!”

“你们这是欲盖弥彰!”苏雅简直快疯了,本来以为捉到绑匪,噩梦就可以了解,谁知这帮男人明明知道此事与齐木有莫大关系,却磨磨唧唧地不肯直捣黄龙,还在找什么证据。

“你们与齐木已经撕破脸了,齐木很清楚你们要做什么,而你们这么犹豫不决,没有在他离开葫县之时拔出齐家,一旦他回来……”苏雅压低声音,但声音中的焦急没有减弱:“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花晴风一时间也没了注意,他回到内宅便把事情跟苏雅复述了一遍,作为夫妻,苏雅不仅聪慧,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可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意见让他有些发懵。

“我需要单独思考一下,”花晴风捂着脑袋,感觉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

“老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苏雅在屋内喊道。

回到书房,年轻的知县一屁股坐到榻上:“你怎么看?”

屋中空无一人,毫无疑问这话是对华庆峰说的。

虽然冷眼看了事情的全过程,但华庆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现在能动用的力量远比齐木的小,你能倚重的人也只有王晨王典吏了,而他现在摆明了要拖下去,就算你决定现在就查抄齐府,那么王晨能同意吗,衙役能听命吗?”

没有分析也没有选择,华庆峰冷冰冰地告诉葫县县长一个道理,你没有选择。

如果现在查抄齐府,那么至少需要二十名以上的衙役,葫县皂、壮、快三班衙役,总共五十余人,大多数都是躲懒耍滑之辈,让他们敲诈百姓倒是有能力,对抗齐木?他们也很有能力,逃跑的能力……

剩下的也都是听命于孟庆唯,但是王晨越众而出,成功的利用典吏这一相当于公安局长的身份,将基层的衙役拉拢到自己身边,并通过这一次抓捕绑匪,稳固了势力。

所以花晴风要想动用这么多衙役,必然绕不开孟庆唯或者王晨两个之一,孟庆唯,所有人都明白他早与齐木联手。虽然称病不出,但是一旦到关键时刻,他必然为齐木服务。

而王晨决心一定要抓到证据,再全力一击灭掉齐木,那么他绝对不会现在就查抄齐府。

花晴风两眼一闭,躺在榻上:“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等?”

点了点头,华庆峰道:“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没有执行力量,即便没有孟庆唯,没有王宁,你又能奈齐木如何?”

一个人没有力量的人软弱,可能是因为性子,在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自保本能。

没有武力的人去直接面对一个豪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是鲁莽。

虽千万人吾往矣,令人敬佩,但更多的是一种遗憾,如果这种勇气放到更广阔的天地又是如何,忍辱负重岂不是比这么做更加的需要勇气?

在葫县,齐木本人非常勇猛,火并以前老大不说,手下亡命数百人,而花晴风呢,连自己家仆都指挥不动,这不仅仅是能力问题,这些家仆受雇于苏家,自然要听命于苏家,齐木手下数百人,全是靠齐家产业养活,自然这些人也愿意为齐木效力。

衙门中的衙役们更是如此,其实明代衙役没有薪水,他们的收入来自于地方上的捐赠或讹诈,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样的人去跟地方上的豪强对付,即使他们愿意讲命卖给葫县县衙,县衙又哪里有钱买的起?

这也正是原作先要给主角冠上一个蛊神尊者的光环,因为利用宗教力量,先给主角配备一大批死心塌、武功高强的手下,只要控制者不是个蠢货,基本上就是所向披靡。

可是花晴风一介书生,又无作者大人的青睐,只能整天祈祷有个贵人降临,拉他一把了。

“哎……”花晴风从肺中吐出一口浊气,道:“急,无人可用,缓,命置他人之手,可选择却不在我的手中”

“想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本以为可以以有用之身做点事情,谁知一个小小的葫县就让我束手无策,真是如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言毕,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而下,为自己的无能也为自己的无奈。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29 21:05: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4.html

第三十三章 交手前夜

“你也没有必要这么悲观,”见知县如此沮丧,华庆峰劝道:“苏雅说的的确很对,其实王典吏的顾忌也并非没有道理。”

见没有反应,华庆峰继续解释道:“你现在最大的本钱就是这身官皮,所以你要按照朝廷的规矩来,虽然到处有桎梏,但即便是败也不至于败的太惨。可是你要想仿照齐木一样打破朝廷的规矩,成功倒也把罢了,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

花晴风完全就是个空架子,大佬们谁都知道他一推就倒,但为何没人下手?就是因为花晴风代表着朝廷,所以除非立于不败之地,否则花晴风都不能动齐木。

顿了顿,又道:“而现在,无论你还是王晨都没有对齐木一击必杀的能力,查抄齐府既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也不能永绝后患,那么只能打草惊蛇了。如此他必全力反扑,有金钱铺路,他可以上告到府衙、布政司甚至,这里朝廷势力又非常薄弱,一顶掠夺治下的罪名必定戴到你头上,到时轻则罢官,重则下狱!”

虽然在众人眼中齐木已然是绑架苏雅的主谋,但没有铁证,以县衙的力量也无法将齐木在葫县的势力一举铲除,倒时候只要他大出血一次,巴结上某方大势力,完全可以反咬花晴风一口,而花晴风一败便会万劫不复。

而且齐木在县衙内还有孟庆唯这个盟友,即便齐木无法出手,作为八品官,他是有权力上书的,只要他上书布政司把水搅浑,流官是斗不过本地豪强的。

苏雅的方略不是不正确,而是花晴风的实力太弱,除非王守仁这般天纵奇才,又或者有原作主角那般要啥来啥,降低对手智商250点的主角光环,否则与齐木势力面对面的硬碰,那就是找死。

花知县一个机灵坐起来,双眼望着飘在空中的华庆峰,道:“说的也算有理,但是我们在这里只能坐以待毙吗?”

看了榻上的知县一眼,华庆峰道:“实力太弱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斤钉,你手下有谁能为你冲锋陷阵?苏循天?王晨?还是苏大苏二?”

花知县痛苦地低下头,他现在能指挥的也只有自己,而他自己却是一名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或许我真不适合做一名知县。”转头看着窗外,花晴风静静地出神。

数天之后,虽天色渐晚,但太阳仍然不想把余下的光芒撒了出来,给县衙镀上一层红色。

王晨苦着脸在苏九的带领下进入花家内宅,数天以来他派乡勇民壮四下查找,将无数的齐木喽啰抓入监牢,但唯一没有消息的只有洪山一人。

“没有匪首洪山的消息吗?”花晴风看着年轻的典吏问道。

王晨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本来他的计划是从齐木喽啰中得到洪山藏身齐府的口供,自己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齐府拿人,但未曾想到,这些人个个嘴硬,无论他如何暗示,这些人无一人招供。

“太爷,”王晨拱手一礼:“这些贼人冥顽不灵,请太爷升堂予以惩处!”

花晴风表情一呆,说好的时至不行呢?

“王典吏,此事是不是太急了,洪山还未抓捕到案,咱们是不是从长计议……”

“太爷,此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洪山躲藏在齐府不出,只能从这些喽啰中先得到洪山下落的口供,才能拿人。”王晨斟酌了一下,这才又道:“贼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唯有官府重罚,才能迫其开口!”

“这不太好吧,这么做会不会得罪齐木?”

掩饰了眼中的鄙夷,王晨说道:“这些人在县内为非作歹,官府镇压地痞流氓乃分内之事,齐木怪也不能怪到您的头上。”

犹豫了一下,这些地痞在花晴风刚到葫县时候,突然起来四处生事,帮着齐木狠狠地打了他的脸,花晴风心中不快,却又不敢治罪,如今有了机会,抓还是不抓?

“你回去吧,我还要考虑一下。”花晴风站起身来,就要走到后面,大概又想找女诸葛请教了。

王晨大急,这几天他把葫县掀了个底朝天,齐木不得了消息赶回来才怪,本来他还认为时间充足,谁知数天过去一无所获。

一把扯住七品官服,王晨大声道:“此事不可缓,必须立刻解决,还请大人升堂!”

花晴风慌乱的收回袖子,道:“王典吏,这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容我三思啊。”

但王晨不会给他时间,威胁道:“大人,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如果齐木回来,你就不怕他带着苏雅再去上一次香!”

花晴风惊得眼睛圆睁:“你是知县,还是我是知县。”

“当然您是知县,但是在这件事上,你要听我的。”王晨不依不饶,语气也越来越不恭敬。

花晴风使劲把袖子卷回,一转身便先内宅跑去,王晨闪身挡在门口,两个人互相对视不肯相让。

突然,王晨嘴角一勾:“算了,既然太爷愿意如此,我也不再勉强。”

说完,佯装往外面走,花晴风果然阵脚大乱:“此话何意?”

“您现在与齐木势成水火,他手下的喽啰已经尽在牢中,而您如此犹豫,岂不是把刀交到他手中?我还是赶紧离开避祸的好。”王晨道。

目光调向华庆峰,眼里似乎在说:可以吗?

看见花知县看着自己,华庆峰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能道:“我认为的确太急了点,但是若是不动,等齐木回来向你要人,你放还是不放。”

考虑了一下,花晴风下定决心,道:“好吧,升堂!”

晚间的时候,范雷急匆匆地赶到孟庆唯家门前,求见县丞,但这一次他被领入府内。

仆人打开孟庆唯卧室门,范雷立刻闻到一股药味,赶紧走到床前,只见孟庆唯身上盖有数层棉被,头上搭着湿巾。

转头看向床边仆人,真是那名灰衣小厮孟六,问道:“赞府病的很重啊。”

赞府是对县丞的别称。

孟六脸带忧色:“我家老爷病的很重,医生都说需要静养才是。”

范雷对床上的人深施一礼:“孟县丞,我家老爷这次真有大难,花晴风明日升堂审讯我家家仆,欲趁我家老爷不在之际,谋夺我齐家家业,还望县丞为草民做主!”

孟庆唯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样,哆哆嗦嗦地说:“范兄弟,老夫真的是重病在身,实在无能为力,孟六替我送客吧。”

灰衣小厮横跨一步挡在床前,对范雷道:“我家老爷真是重病,请范爷他日再来拜访吧。”

范雷咬了咬牙,只得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灰衣小厮又从外面回来,对孟庆唯道:“他已经走了。”

孟庆唯道:“他说的可是属实?”

“据程刑书的消息,明日知县老爷确实要升堂问案。”孟六老老实实地答道。

“咳咳咳……”孟庆唯愁道:“这本来是我可以施予齐木恩惠,谁知装病装着装着,真的得了重病,错过了与齐府修好的契机。”

前几日,王晨在葫县折腾的时候,孟庆唯为了以后与齐木相处能得上风,所以隐忍称病,没有出手,谁知这几日真的得了感冒,发起烧来,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这真可能要人命的。

小厮赶紧喂了他一口水,暖声道:“老爷此后机会还有,大夫说了您是偶感风寒罢了,只需要静养即可。”

孟庆唯“嗯”了一下,便昏昏睡了。

范雷回到了齐府,不禁感觉到疲倦,以前齐木离开后,他都清闲地睡了吃吃了睡的,哪像现在风尘仆仆不说,还担惊受怕的,都怪那多事的花晴风!

骂了葫县县令几句之后,范雷这才走进大门,瞥见一名家丁正在等他。

范雷眼睛一亮,这个家丁是跟着齐木离开葫县的,那么也就是说齐木离葫县不远了,甚至可能已经回到葫县了。

“老爷可是回来了,”范雷兴奋的冲上前询问这名家丁。

家丁见事大总管来了,赶紧说道:“老爷并未回来,离葫县还有数个时辰的路程,小的是专门回来送消息的。”

范雷点了点头,虽然齐木还没回到家中,但是亦不远矣,心中大定:“老爷身体还好吧?”

家丁道:“精神健硕,从未见老爷如此开怀了。就是连日奔波,小姐身体有点吃不消。”

齐府大总管惊道:“难道生病了?”

家丁道:“不,只是略有不适而已。”

范雷松了口气,齐木这次迫不及待的离开葫县,正是接自己远嫁的女儿,也是因此才带走大批家丁,虽然这条驿路齐木再熟悉不过,但事关掌上明珠他也不敢大意。

“小姐离家这么久,老爷自然是欢喜的,夫人不是也翘首期盼么,”想起女主人最近的表现,范雷道:“只是这次衙门来势汹汹,恐怕难以简单了解,不能给小姐大张旗鼓的迎接了。”

家丁道:“范爷,老爷有命,万事从简,等撑过这段再说,只是希望范爷将事情教于我,我再将消息带给老爷。”

范雷点了点头,便派人去招师爷写信去了。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2-12 15:58: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5.html

第三十四章 齐木归来

初升的太阳懒懒散散地从云被中钻了出来,打着哈欠投射在葫县县衙大堂的明镜高悬匾上,七彩流转,滚入下方的海水朝日图中。

大堂的背后挂起了堂帐,上齐门枋,下及于地,从中间上方起呈人字形分挂两边。

皂班衙役们拿着水火棍,竖立在大堂两侧,林贵手持鼓槌,一脸严肃地走到堂鼓前面,大吼一声:“放衙!”,然后抡起膀子狠命地敲击起来。

随着鼓声隆隆地响彻县衙,花晴风一掀堂帐,迈着官步走上石台,台上放着一张长形公案和一把靠背官椅。

啪!花晴风轻拍惊堂木,喝道:“升堂!”

两旁衙役齐喊:“威武!”

华庆峰看着堂下,不由地感叹道:“不管如何,古时的官架子让人着迷,也难怪这么多人屡试不中,却依然前赴后继科举了。”

后世讲究身份平等,所以公务员热为人诟病,但是在明代官迷却是一个褒义词,实在是因为古代官员身份太高,属于上等阶层了。

葫县知县再喝:“带人犯刁飞!”

两名衙役拖着一壮汉到堂上来,往地上一放便跪在花晴风面前。

华庆峰定睛一看,只见这大汉五大三粗,却生的一副奸诈像,贼眉鼠眼,不敢正眼看人。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肯定,这壮汉是天性如此,还是被吓的,因为他两腿有些血肉模糊。

“堂下何人?”

华庆峰:“……”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壮汉畏惧地看了堂上一眼,只看到石台子上的桌腿,赶紧回道:“草民刁飞。”

“你可知犯有何罪?”

“草民……草民不知。”

“大胆,你不知又怎会在这堂上,拉下去重打!”花晴风从一个写着“明”字的签筒中,抽出一根红色签子,扔了出去。

四名皂班衙役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将刁飞压倒在地。

刁飞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大老爷饶命啊,我招,我全都招!我犯了赌禁”

接着他就按着昨天丁茂才问话时,他回答的又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华庆峰皱了皱眉,虽然大部分是事实,但毫无疑问这里面带有诱供的成分。

“这么说你那赌棚是齐木家人开的了。”

刁飞连连叩头,看来昨天的确是被打怕了。

花晴风点了点头,道:“待下去吧。”

之后又带了三四名葫县本地的流氓地痞上来,纷纷交代自己所作所为乃是齐木教给的。

最后,一个胖胖、全身发臭的强盗被锁链捆着带上堂来。

花晴风一见,心里感叹道:戏肉来了。

葫县县衙门外围了一圈百姓,像过年看戏一样,嘻嘻哈哈地看着衙门里审案。

范雷也在其中,但他现在一点嬉笑的想法都没有,正在门前急的团团转。

昨日家丁传讯,齐木已经离葫县不远,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还通知他到衙门外等待,但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见到。

突然远处烟尘滚滚,传来车轮的滚动声,范雷定睛一看只见两匹健马拉着一辆双轮马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车夫在离范雷面前十五步远的地方勒住缰绳,两匹健马拼命踢着地面,停在衙门人群后面。

车子还未挺稳,一个人影撩开车帘,踩着车辕从车厢中跳了下来,只见此人目如朗星,魁梧奇伟,正是离开葫县多日大佬的齐木。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范雷一时间竟然有些哽咽,这段时间他可是担惊受怕。

齐木看着他,点了点头:“兄弟辛苦了。”

范雷深深的低下头,以示恭敬。

抬起头来,范雷问道:“老爷,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赶紧回府,夫人一直很担心你啊。”

齐木大手一挥:“不急,这县衙有好戏看,我也不能缺席了。”

“可……可是咱们人手不够。”范雷向后瞧了瞧自己身边的几名家丁,这几个人都是精干男子,乃是齐府打手中的猛汉,是齐木留在葫县不多的心腹。

大嘴一裂,齐木道:“这几个人足够了,这葫县能治的了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如果华庆峰在这,他定会大笑齐木自不量力,这话说的有些大了,不说远近苗家彝家的四大家族,仅就这葫县中就隐藏着著名的“一窝蜂”,捏死齐木就跟捏死臭虫一样简单。

不过齐木本人不知道这些,而且他此话也是给手下鼓劲,说大点没什么,毕竟他乘快车回到葫县,将他大队家丁扔在后面,也只能靠这几个人撑住场面了。

“兄弟,你现在出城迎候咱家的车队……”

“老爷放心,迎到后我立刻带人过来。”范雷双手握成一拳,保证道。

齐木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不急,你先把馨蓉送回府中,我担心连日赶路,她身子有些不舒服。”

“属下疏忽了,”范雷赶紧自责道,齐木对自己的这个掌上明珠看的比齐木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满意的点了点头,齐木一抬腿将人群后面的一男子踹了出去,厉声喝道:“都给我滚!”

“李大,那日你绑架朝廷命妇是受何人指使?”堂上,花晴风问道。

“洪山,洪山。”

“那么洪山现在何处?”

李大眼中出现惧色,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洪山现在何处。”林贵微笑地问道。

昨日监牢中,王晨带着心腹衙役再次审讯众绑匪,但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不是洪山的下落,也不是口供。

“大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啊,您发发善心吧。”李大哭喊道。

“我问了你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我能不知?”林贵依然保持这微笑:“其实你只要好好回答,就很快可以放出去了。”

李大懵的一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李大身边蹲下说道:“只要你承认洪山躲藏在齐木家中,我就可以考虑不再打你棍子了。”

“真……真的吗?”

衙役班头笑的更加和蔼可亲了:“明日上堂,大老爷问你,你就说所有的事情都是齐木让你和洪山干的,只要你这么说,我不仅不打你棍子,还会放你回家。”

林贵的话犹言在耳,胖强盗想起那噼里啪啦的棍子,吓的浑身发抖。

“回太爷的话,那……那洪山现在齐木家中。”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胖强盗更是脸无血色。

如果算起来的话,李大很害怕齐木,但现在对于葫县中的官吏最恨的也是最怕的应该就是林贵了,而对于把他抓来的王典吏,倒是颇有好感,大概是那盘子手撕鸡的原因吧。

王晨现在坐在刑房之外,目视着堂中发生的事情,大堂乃是县令耍威风的地方,他一个不入流的典吏没必要去争那个威风,这会引起其他同僚的不满,这段时间王典吏已经出够风头了,没有必要惹这个不满。

“我本想得到确实证据,再查抄齐府,看来这么做事很难了。”王晨略略一叹,他做事还是想做到最好。

“大哥,我是个粗人,说话不对你多担待,这么等没必要吧。”林贵伴在他身旁,今日丁茂才在大堂之中,田大有在家中养伤。

“林贵啊,官府的事情你不懂,”王晨抽了抽鼻子:“你虽然是班头,比起老百姓总懂的多一些,但官面上的事情,你还是不懂。”

林贵好奇的看着他。

“如果没有口供抄了齐府,那么只要孟庆唯向上递一份公文,说我谋夺士绅家财,这案子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口供还不简单?”林贵有些困惑。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按律如果县令和县丞意见相左,朝廷或许还会派人下来查问。但我只是一个典吏,孟庆唯是八品县丞,还是我的上官,无论是府衙还是布政司都不可能听我的。”王晨还是抱怨自己官位太低,否则哪来这么多麻烦。

“可是花晴风不是站在咱们这边吗?”

“那个软蛋?”王晨摇了摇头:“不说他敢不敢,就是敢,府衙也不会听他的。”

明代设置县丞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制约县令,翻明代许多刑案,如果县丞与县令意见相左,往往朝廷会听县丞的,这一个方面是因为县丞专管刑狱,另一方面也是上官为了防止县令做大,威胁到自己,而利用县丞。

当然也有个别的强悍县令,能让布政司甚至内阁围着他转,比如海瑞……

想到这里,王晨接着道:“齐木有钱,孟庆唯有路子,平日就上下打点颇多,到那时更是会为命舍财,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孟庆唯在葫县经营多时,这刑房之中他岂能没有耳目?若是我们做一个假口供上去,他只要一揭破,咱们麻烦也就来了。”

“那么为何大哥又要这么做了呢?”林贵不解。

王晨眯着眼看着衙外的人群,好像有点骚动,但隔着大门院墙,也看不明白,转过头来对林贵道:“我最担心的是县衙升堂犯人时,孟庆唯会出来为齐木辩护,那么这份口供就根本无法呈交府衙,若是强行提交,且不说花晴风会不会配合,一旦被发现是假的,咱们就万劫不复了,轻则丢官罢职,重则要问罪的。”

“但程义前天见过孟庆唯,发觉他已经重病在床,自然不可能来参加堂审,咱们把过堂的供述交上去,就算府衙问责下来,咱们也就是麻烦一些,或许会被斥责,或许会降低考评,最多也就是罚俸,连降职都不可能。相比齐木回来与咱们拼命,这个麻烦我还能忍受。”

林贵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亏是读书人啊,弯弯绕绕,不,想的就是周全。

好久没跟月舞亲热了,这件事了要好好温存温存。王晨得意的想着,突然衙门外的人群骚动起来,一条空道立刻分离出来,人群中走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后跟着数名精干之人。

看到他,林贵失声道:“齐木!他回来了!”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2-12 20:50: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6.html

第三十五章 葫县大佬

衙门外嘈杂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人们纷纷退后,本来拥挤的县衙大门前,闪出一条空道。

齐木大跨步地从空道中走进衙门,华庆峰立刻感觉到县衙中,本来略松散的气氛紧张起来。

胖强盗感觉到这种异常,转头一瞧正好对上齐木的眼睛,如刀一样的目光刺入李大的身体当中。

李大不止一次见过齐木,对他的可怕深有体会,只是在棍棒之下这种记忆被掩埋起来,现在见到齐木,这种可怕立刻从记忆深处爬了出来,覆盖整个心头。

“齐……齐大爷,”李大不顾手脚上的锁链,滚到齐木脚下。

齐木瞥了眼脚下的胖子:“你是洪山的人?”

“是,是……”

抬起一脚,李大撞到旁边的衙役身上,衙役手中水火棍,哒!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他娘的是我齐木的人,为何在这卑躬屈膝,”齐木怒目圆睁,眼中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头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你不想想在这葫县谁敢审我的人!”

李大吓两只手直颤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的重复:“是,是……”

“废物。”齐木从胖强盗身上收回眼光,在周围的衙役身上转了一圈。

被看到衙役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生怕齐木把目标放到自己身上来。刚才那个被胖强盗撞到的衙役更是战战兢兢,连水火棍都不敢去捡,并努力把身影藏到别人后面。

见无人敢与自己对视,齐木猛然把目光集中在石台之上,花晴风背后如寒风刮过,汗毛根根竖起,如在山林中被猛虎盯上一般。

从胖强盗手上踩过,李大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却不敢发出一声惨叫,只得咬着牙跪在地上。

“花知县,你好大的官威啊。”齐木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公案前,傲然立在大堂中央。

“齐……齐先生,您……您回来了?”花晴风颤颤巍巍地从官座上站起来,目光在大堂中寻找鼓励的力量,却只收获了一堆冷漠的目光。

“当然要回来了,”齐木横眉一竖,虚假的笑容一下子从脸上消失了“我再不回来,你就要拿我的骨头敲鼓了!”

手越过公案,一把将公案后面的知县揪过来:“你以为老子不在葫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长本事了,嗯?”

可怜的知县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把领子从齐木手中挣脱出来。

看着他徒劳的挣扎,齐木嘴角一勾,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不过如此,花晴风,记住我说的,别干蠢事。”

手一推,花晴风跌坐在官座上,全身僵直。

“齐木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王晨咬住嘴唇,脸色紧绷。

林贵吐出一口气:“没错,是他。”

王晨抬起头,猛吸已变的寒冷的空气,仿佛一个死士在战斗前用呼吸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果然没有这么简单结束,”王晨眼中闪烁着兴奋:“但是他失算了,只带着这么几名随从就敢来县衙,或许他很有自信,可是我也不是吃素的!”

林贵听着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自从抓捕洪山手下时,他就知道早晚要直面这位葫县大佬,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大堂当中,丁茂才阴沉的看着知县被扔回自己的椅子,不由的扭动自己的脖子,看向外面刑房方向。

齐木厉光一闪,看到衙役们又纷纷低头,脸色略带得色。

绕过公案,看着瘫在椅子上的花晴风,低下头,面带嘲讽的说道:“县太爷,您不是要审案吗?赶快审啊,让无罪之人被关在监牢之中,可是要遭报应的。”

仿佛被这句话刺到一样,花晴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放人,放人!”

齐木按住知县拿起惊堂木的手,继续道:“别急,你审我的家丁时候不是很有耐心吗?”

这明明不是我做的。花晴风腹诽道。

可是现实让他只得冷静下来,挤出一丝笑容,道:“齐先生,您说怎么审?”

齐木直起身来,背着手走下石台,冲着李大一指,问道:“你,你做了什么犯禁的事了。”

“小的李大,”胖强盗磕头道:“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那日在街上闲逛,就被抓到衙门来了。”

李大并非聪慧之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逼出一丝机变来,真可谓男人都是逼出来的。

“那么你为何自承绑架朝廷命妇,还污指县中士绅指使?”齐木厉声道。

“是牢里的老爷要我这么说的,否则就打死小的,小的一时糊涂便照他说的做了。”李大内里的衣服都湿透了,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是因刚才那一脚,肋下隐隐作痛。

“这么说诬赖我的就是县衙喽?”齐木口气一转,仿佛调笑一般看着花晴风:“太爷,县衙诬赖本县士绅,该当何罪。”

衙役们都冷冷的看着花晴风挣扎的从椅子上起来,没有一丝上前搀扶的想法,对于他们知县就是外人,没有任何值得帮助的价值。

“误会,这都是误会。”花晴风强作笑脸,不过他没有出卖王晨的打算,毕竟王晨是县衙的人,而且他也有一种直觉,如果出卖了属下,他会更惨。

“可能是监狱里的犯人太像讨好衙门,才做这等举动,本官一定严办严办。”花知县立刻把原因推倒别人头上。

齐木来到堂上,本以为会遭到围攻,谁知所有人都缩成一团,不由感觉到奇怪,这些人怎么生出与自己作对的心思来者?

他大大咧咧的冲入衙门,并非是单纯来找麻烦的,更多的是听闻消息,震惊之余以为衙门已团结一致,聚集到花晴风的旗帜之下来对付他,但现在闹了一圈,见所有人都离着花晴风远远的,如避瘟疫,心里大定,暗想:这县衙终归还是没有被知县组织起来,否则我的麻烦真就大了。

随机争斗心也平静下去,突然觉得索然无味,齐木道:“那么你赶快释放各茶楼伙计,都是正经生意,别耽误人家买卖。”

说完便踢了李大一脚,李大立刻会意,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走了出去。

齐木刚迈出大堂时,突听见院中响起一声暴喝:“尔等哪里去!”

“齐木来县衙了?好快。”田大有没受伤的那只手往桌子上一拍,是的桌子上的茶水泛起阵阵波纹。

自从抓了大批流氓到南监之中,林贵丁茂才忙着审讯囚犯,便将管理民壮乡勇之事交给了田大有管理,反正他只需要每天点个卯,别让王晨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散了就行了。

“赶快把大家集合起来,咱们去县衙。”虽然齐木就带着几个人,但田大有本能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随机让几个带头的去集合人手。

看着人都下去了,田大有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乡勇只能出来撑撑场面,否则他也不会受伤了。

“如果是对付齐木,必须要三班弟兄们联起手来,”田大有喃喃道,他虽然没读过书但不笨:“我去找周副班头!”

齐木正要带人出去,突听一声暴喝,紧接着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见他身穿吏员蓝色圆领衫,头戴四方平定巾,背脊挺直英气逼人,大踏步的走入大堂。

只见此人目不斜视,手扶腰带直走到公案之前,对着花晴风拱手道:“县尊,官府审案何事要士绅主持,这葫县的衙门究竟是朝廷开的还是此人开的!”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齐木目光如刀,几乎要将此人生吞活剥一般。

这名蓝色圆领衫进来之后对他毫不畏惧,出言字字珠心,并一针见血的点出齐木无视朝廷,将他与官府对立起来,不仅如此,此人对齐木熏天权势毫无畏惧,可谓是齐木最害怕的类型。

“你是何人!”齐木厉声道,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本官葫县典吏王晨!”王晨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道:“你又是何人,见到县尊大人为何不拜?”

“太爷敬重乡野贤人,所以对此无异议,”齐木双眼光射寒星,恶声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典吏,就如此狂妄,若是晋升为官还不知如何残害乡民呢。”

“贤人?谁不知道你齐木在这葫县为非作歹,一手遮天,今天你若磕头认罪,乖乖退出县衙,还自罢了,如若不然定你个寻衅滋事罪,让你下狱吃刑,充军发配,粉身碎骨!”

此言一出大堂内温度瞬间仿佛降下许多,

周围衙役纷纷吸了口冷气,王晨如此出言不逊,实在是胆大妄为,对手可是齐木啊,众人心中此时感叹他鲁莽之外,还微微地有些担心。

齐木也被惊到了,指着齐木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看着堂下暴风雨前的平静,花晴风也呆在座位上,他知道王晨敢与齐木对着来,但未曾想到如此勇气,竟隐隐将齐木压制,一时间心中不由的想,如果我也如此勇敢,是否葫县之事早已了结。

“尔敢!”半天,齐木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为何不敢这是大明的官府,我是大明的典吏!”王晨毫不示弱,针锋相对驳斥道。

“小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一拳打在王晨的脸上。

=====================================================================

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2-16 21:54:00 +0800 CST  
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7.html

第三十六章 讼堂武斗

田大有带着乡勇民壮,跟着数十名快、壮班的衙役,急急地赶到衙门之外,看到一群老百姓围在衙门门口,焦急地大喊:“快……快让开!”

说完几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便上前拨开人群,一名衙役对着田大有说道:“大有别急啊,表现的机会有的是哩,话说回来真是不巧啊,周副班头出城抓人,不能亲自带队前来。”

田大有心里嘀咕一声:“那是你不知道县衙闹事的是齐木。”

田大有去找周副班头时,因为王晨的命令他出县城抓人去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去找别人,好不容易将人凑了起来,也只是告知有人到县太爷的大堂闹事。

若是周副班头这般正直之人,田大有自然会将实情告知,但其他衙役可不好说,长久以来葫县县衙都笼罩在齐木的阴影之下,作为衙役的总管孟庆唯又是齐木的帮凶,要知道闹事之人是齐木,估计大多数人就要“生病”了。

衙役们好不容易支开人群,他们根本不会怀疑田大有这小小的阴谋,因为齐木已经离开葫县很久,虽然不知道目的地但是短时间内回不来,是大家的共识,既然不是齐木,那么面对普通流氓地痞之事,衙役们还是很生龙活虎的。

王晨鼻血狂喷,被齐木一拳砸到堂鼓鼓架上,将堂鼓撞的飞了出去。

典吏依然是文人出身,王晨虽然常以明代名臣自比,但是并不擅长武斗,而且齐木非常悍勇,寻常衙役捕快根本不是他对手,何况王晨这一介文人?

满堂之上只听见拳拳到肉之声,王晨最终被打倒在地,死死的咬住牙关,不发出一声惨叫。

见王晨如此强硬,齐木更加愤怒,他多么渴望这名典吏能发出一声惨叫,来宣扬他的强势,一声,只要一声就好。

一只脚踩着典吏身上,环视大堂内一周,齐木大声吼道:“还有谁!”

见目光扫来,衙役们眼睛只盯着自己的脚面,拿着水火棍的手全部在颤抖。

华庆峰将一切尽收眼底,看了眼吓得不能动弹的知县叹道:“大堂内衙役接近二十个,加上外面的吏员杂役,齐木外加随从不过才四个人,他们又不是武林高手,自己手里还有棍子、铁尺,五个打一个手无寸铁,这帮人还不敢上?”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不过这群衙役甚至比花晴风这个书生还害怕,即便是神一般的名将,戚继光也能被这帮手下坑死。

“不过你好歹站起来啊,”瞥了眼知县,华庆峰无奈道。

“腿……软了。”花晴风抬头盯了眼,喃喃道。

“……”

看了看堂下那帮软弱的部下,华庆峰也说不好,异位相处自己会不会腿软。

这就是意志的较量,你强他便弱,你弱他便强。

齐木眼中厉光一闪,本要对王晨再下重手,突然抬头望向大门,只见县衙大门处涌入一帮壮汉,堂内之人立刻大惊,而齐木的随从皆面带喜色,以为是齐木的家丁到了。

却闻得那帮人中冒出一句:“哪来的贼人敢在讼堂闹事!”

花晴风眼中一亮,便殷切的向外望去,见来人皆穿着一身青衫,正是今天休沫的衙役们。

见大批同僚到来,堂上衙役们也开始动心思了,齐木虽然可怕但是毕竟只有四个人,自己这边的数量已经是其十倍,数量的优势已经开始增加他们的勇气。

齐木敏锐的觉察到大堂中气氛的骤变,知道衙役人数太多已开始生出心思。

对于手下被抓,齐木必须捞人,否则他辛苦建立起来的恐惧,就会被人戳破。

因此他急急赶到县衙,就是想以往日威风短时间内压住众官吏,等带人离开再徐徐图之,可是王晨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所以才下此重手

可是现在形势异变,齐木也不敢再刺激衙役们,不得不放开典吏,傲然立在一旁。

一个人影扑到王晨身上,林贵在齐木出手后,被惊呆在原地,而齐木殴打王晨也不过几息的时间,所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现在见齐木住了手,才如大梦初醒般扶起王晨,见短短时间内,王晨已经遍体鳞伤,不由的留下眼泪来。

丁茂才也是如此,但是他老成持重深知齐木畏惧的是他们人数,赶紧招呼田大有和众衙役入大堂来。

田大有快走几步,见林贵跪在地上扶着王晨,王晨身上脸上皆是新伤,睚眦欲裂,怒视齐木:“你这贼人,在讼堂之上就敢出手伤人。”

古时县衙大堂因是斗讼之地,又被称为讼堂。讼堂之上从来只有官吏衙役动手,谁曾想有人居然敢在此对官吏动手。

“一个小小的衙役也配和我说。”齐木目不斜视,直直地盯着外面这群新来衙役,心里也颇为后悔,为何不等手下到齐再大闹县衙。

人到困境总会想如果当时如何便会如何,全然忘记当初选择是有充足理由的。

齐木抛下手下赶回葫县,主要也是对情况不了解,范雷本身文化就不高,寥寥数语也不可能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所以齐木误以为县衙要对自家动手,才抛下大队往家中赶来,欲稳定自家军心。

谁知道葫县附近后,得到家丁的消息才知事情没有那么危险,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声威会葫县审他手下而受损,随快马加鞭单身进入县衙,如果没有王晨出来捣乱的话,他在县衙明显针对自己的情形下,自由出入县衙捞人,未来声威更壮。

不过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吃,齐木发现自己丧失了对局面的掌控,只得站在那里当塑像,以不变应万变。

但是就在花晴风认为胜利女神向自己微笑时,衙役的反应立刻击碎了他天真的幻想。

“小的白米见过齐大爷。”刚才带着衙役与田大有一同赶来的衙役,进入大堂看到齐木后,立刻对齐木行礼,道:“孟县丞高烧不止,所以才将事情闹到如此地步,还望齐大爷见谅。”

刚从大门进来的衙役乡勇中立刻掀起一阵波澜,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此次前来,会对上葫县大佬齐木,此时白米叫破齐木身份,衙役乡勇们立刻止步不前,甚至在衙外还未进门之人趁机偷偷溜走。

“啊!”官座上的花晴风发出一声轻叹,尽管他到任后两眼一抹黑,对这帮名义上的手下一点都不了解,但话已至此,他又如何不知此人是孟庆唯一派的人?

绝地逢生,齐木倍感喜悦,朗声大笑:“我说么,孟县丞乃本县青天,若是有他坐镇,我也不会如此失礼了。”

“孟庆唯与你狼狈为奸,衙门中人谁人不知,”王晨吐出一口含着血的唾沫,在林贵的搀扶下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弟兄们,齐木骑在咱们弟兄们头上有多长时间了,大家都知道,他齐木无恶不作,咱们又有几人没有没受过齐家家丁的气,弟兄们一年到头几个体己钱又有多少送到他齐木的家里。”

齐木在葫县作威作福,他的手下自然也是不甘寂寞,葫县这些衙役平时没少受齐府家丁的气,可齐府势大他们又敢生事。

古代没什么娱乐节目,民间中只剩下赌这一种刺激,衙役们或多或少皆有此种爱好,俗话说十赌九输,他们那点钱很快便送给赌坊了,时间一久,再狂热的赌徒对赌坊也就恨上了。

更何况齐木这群手下平日嚣张惯了,全然没有第三产业工人的觉悟,在赌坊无论输赢没少给脸子看,王晨此话可谓说中衙役们的心事。

见众衙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齐木勃然大怒,大喊道:“打你个刁钻典吏!”

说完一脚便踹在王晨肩膀上,连带林贵一同倒在地上,但齐木下手毫不留情,招招直指要害,他的随从也立刻扑上去连打带踢,一时间地上两人拼命招架,却双拳难敌四手,背上腿上被狠狠踹上,被打的满地打滚。

田大有见状赶紧对后面吼道:“弟兄们,帮帮王典吏啊,难道你们就看着齐木在县衙行凶伤人?”

丁茂才更是激动,抄起一根水火棍就要冲上前来,却被旁边的衙役一把抱住,在他耳边喃喃道:“丁头,慎行啊。”

众衙役终于看不过眼去,骚动不止甚至向场中挪动几步。

见状,齐木心中明白犯了众怒,但已经骑虎难下,眼中厉光乍现,吼道:“尔等可想的清楚,诸位父母可都在葫县!”

齐木终于使出他最擅长的一招,威胁家人。

愤怒的朝廷鹰犬停了下来,举起的水火棍也扔在地上了,门口的乡勇更是脱下身上的罩甲一闪身躲到人群之中。

见无人敢拦,齐木更是嚣张,大笑不止。

嘭!一个水火棍把齐木砸偏在一边,血立刻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齐木心中怒火大炽,定睛一看入眼却是红黑之色,再次被逼到一边。

田大有见众人不为所动,便一脚踹开拦住丁茂才的同僚,丁茂才立刻操起棍子砸向齐木。

而田大有则将堂鼓踢进齐府家丁当中,直砸的家丁抱头鼠窜。

门外的老百姓看着眼光发亮,今日可真是瞧到大热闹,葫县讼堂之上演全武行!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3-02 18:04:00 +0800 CST  
本章的链接,求点击 求收藏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r-38.html

第三十七章 讼堂恶斗(二)

古代的衙役与二十一世纪的警察几乎算是两种职业,他们不是政府的官员,没有薪水,属于为朝廷服役的临时工,共分皂、快、壮三个部分,又称三班衙役。在古代衙役属于贱民的一种,同娼妓同列,明代甚至规定衙役本人包括子孙都不能参加科举,亦不能做官,几乎被看作罪犯的预备役。

因为属于服役性质,衙役基本来源于本地,所以葫县衙役的家人都长期在葫县居住,对于地头蛇齐木而言,查明他们家之所在可谓是轻而易举,甚至他早已查知衙役们的家庭情况,这对想一手遮天的齐木来说并非不可能。

人人都认为齐木像老虎一样凶残的,因为他曾经火并自己的老大,杀死过无数企图跟他抢地盘之人,更为了一己私利让许多人家破人亡。

但最让人恐惧的不是他的凶残而是阴毒。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齐木在火并自己老大后,手段越来越歹毒了,表面装出温文尔雅,用关怀的语言说出恶毒的威胁,就像毒蛇吐出毒液一样。

衙役们在葫县办过许多案子,对于齐木的恶毒更是深有体会,几乎没有什么能拦住齐木,即便是朝廷命妇的身份也不能阻却他的迫害,

无论是如何凶悍的男子都有柔软的一面,这往往就是家人,一旦妻子父母被人所制,就像勇士被人攥住下身,再凶悍也只有软倒在地。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在齐木的环视之下,在葫县想与他作对,需要能放任家人性命于不顾。

威胁目标的家人,迫害目标的亲属,看着受害者因为担心自己的妻儿老小而惶惶不可终日,最终在恐惧中崩溃。

即便王晨这段时间在衙役中间声誉不错,即便他说的话也条条在理,但家室的衙役就是不敢上前,而没有家室的见同僚都不敢动作,也沉默不动,再加上白米这些孟县丞的心腹,就出现滑稽的一幕:几十个衙役拿着棍棒将齐木围在中间却不敢动弹,齐木只有四个人却在众目睽睽下殴打王晨、林贵。

衙役们也只是看着……

丁茂才是个老成持重之人,在这个位子上坐了一段时间身上臭毛病也不少,与林贵走的很近,又搭上了王典吏,本来是怀着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心思,但是这些日子与王晨相处,带着大批民壮抓捕地痞流氓,感到权力欲大大满足之余,也生出了点为国为民的豪气来。

今日齐木大打出手,丁茂才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知道齐木势大,却未想到敢在这公堂之上就大大出手,衙役们人数虽多却袖手旁观。

按照丁茂才的出世原作,他现在应该也做个看客,但是他就是扔不下手中的棍子,心中有一股奇异力量支撑着他。

田大有见白米等人根本靠不住,而且即使自己手没受伤,也不是齐木等人的对手,见老丁被人抱住,上去一脚就将同僚踹开,怒骂道:“自己怂包,还不允许别人出手,滚!”

那名衙役被一脚踹开,脸上满是委屈,道:“我怂,可我家里人都在县里,我勇敢了,我老父老母怎么办?”

丁茂才闻言一叹,大喝一声抄起水火棍就像齐木砸去。

这水火棍上圆下扁,齐木正在得意,没能躲开,被砸破了额头。

使劲睁开被血迷住的眼睛,齐木怒视面前的这名衙役,只见这名衙役双眼圆睁,脸上青筋暴起,再次持棍上前将齐府恶奴打在一边,勃然大怒正要上前,忽见一物砸向自己。

齐木赶紧扭头闪开,却被此物砸在肩头,发出一阵焖响,不由痛吸一口冷气,定睛一看却是大堂的堂鼓。

原来是田大有见丁茂才一击得手,见堂鼓正滚在自己脚下,随一脚飞起,直冲齐木而去。

见击中齐木,田大有伸手一捞,将旁边吓呆了同僚的水火棍抢了过来,站在丁茂才身边。

王晨哈哈大笑,靠在林贵身上站了起来,年轻的典吏与三名衙役并肩而立,擦去嘴边血迹,嘲讽道:“齐木,这葫县总归是有不怕你的。”

齐木睚眦崩裂,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一个个起来与他作对,最终将他打到

必须要扑灭这个反抗的火种,将它掐死在萌芽之中。齐木在心中尖叫道。

八个人再次斗成一团,王晨林贵身上都有伤,但是他们手中有武器,立刻护的水泄不通,见此齐木立刻转头去夺其他衙役的水火棍,

见齐木向自己这边冲来,眼睛直盯自己双手上的物件,衙役们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为何。

虽然衙役们不敢站出来与齐木对抗,对齐木的恐惧和对家人的感情依然禁锢了他们的勇气,但不出手,不代表就要当帮凶,齐木欲抢的那名衙役身子一扭,就躲到人群后面,齐木扑了个空。

没有抢到武器,齐木却没有时间威胁这名不合作者,遂把目标打到附近的其他衙役身上,见齐木又看向他们,衙役们彻底发挥缩头乌龟的战略,不与齐木对视,纷纷退后散开。

齐木大怒正要出言威胁,以他们家人安全迫使他们合作时,却被棍子打在他的腿上。

单膝跪地,腿弯处火辣辣的疼,回头瞪视来人,却见王晨拿着根水火棍,与他对视,目光相交竟爆发出火花来。

齐木的家丁趁此空挡,猛地撞开王晨,林贵挥棍助阵又将这名家丁一棍子抽在堂柱上。

堂中衙役不把水火棍给齐木,不代表王晨拿不到,很快两条水火棍就武装在王晨林贵手中,齐木和他的随从都是悍勇之人,手上都不下一条人命,可林贵丁茂才也不是好相与的,自小便在街头打架。

堂内王晨怒目圆睁,拿着水火棍胡乱的挥舞,林贵、丁茂才持棍护在其左右,而田大有不知从哪里

此时王晨那边三条水火棍,有武器在手,齐木那边又不是武林高手,再悍勇也不可能用血肉之躯硬悍这专用以打人的死物,自然只有左挡右闪,狼狈不堪。

见气势已失,齐木也算是枭雄人物,咬牙道:“衙门里的,今天算你们狠!”

遂脚下发力,从大堂内跳了出去,门口的衙役自然不敢阻拦,民壮更是像被老虎盯上一般,吓的四处逃散,任齐木出门远去。

衙役们怕的只有齐木而已,毕竟他们人数比齐府的人多出数倍,手中又有铁尺锁链等武器,见齐木离开,心中惧意大减,立刻将齐府家丁围了起来。

而齐府家丁本身就是形势不佳,现在齐木一离开,更是扛不住,再加上其他衙役很快便被捉住捆在地上。

随机堂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看着齐木狼狈逃窜,花晴风一脸震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等结果。

华庆峰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得不羡慕王晨有三个好哥们,又为衙役们的冷漠和懦弱感到悲哀,见花知县被惊呆在哪里,忍不住出言提醒:“花晴风,你要小心了……”

齐木气喘吁吁的逃回到自己家中,见自己老爷满脸血迹狼狈不堪,门子吓的几乎晕了过去。

很快范雷便问询赶了回来,之前他一直在城外等着车队回来,谁知却等到齐木受伤的消息。

“老爷,老爷,”顶梁柱受伤回家满头血污,齐府上下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齐夫人几乎要哭晕在齐木身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衙门要如此刁难咱们齐府。”

“夫人,还是快点请大夫来诊治才是,”范雷上前道。

闻言,齐夫人立刻弹了起来,仿佛大梦初醒:“对对,快请大夫,快请大夫,不,备车,我亲自去请。”

见妻子如此惊吓,齐木只得安慰道:“夫人你一定要镇定,要镇定,这葫县的天塌不下来。”

但齐夫人仍然不放心,急不可耐的去马厩看着下人备车去了。

“老爷,夫人也是关心则乱,”顿了一顿,范雷又道:“老爷你的伤……”

“不碍事,皮肉小伤罢了,当年你我都没有少挨过,”齐木大手一挥,对伤口毫不在意:“你我这几年也是富贵惯了,这么多年不需要操刀上场,变得身娇肉贵了,受点小伤也大惊小怪的。”

舔了舔嘴唇,范雷咬牙道:“老爷这才离开几天啊,这衙门长本事了。”

齐木表情黯然,这几年丰衣足食,也让他心里不愿意担负波澜,总想平平静静的生活,或者说平平静静的巧取豪夺葫县百姓,遇到王晨这等硬茬,反而没有以前那般迎头直上的悍勇了。

想到今天居然被书生和无名小卒打的抱头鼠窜,齐木愤怒或者羞耻地闭上眼睛。

范雷接着说道:“他一个小小的典吏,岂有如此胆量,老爷他背后必有人指使。”

“指使?”齐木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又闭上:“谁,你怀疑谁?”

“老爷,必是花晴风无疑。”

齐木点了点头:“这葫县也只有这个知县才会与我这般争斗了,可是……”

“必是如此,花晴风乃朝廷正七品,葫县百里侯,又是两榜进士,也只有他才能生出与老爷强权的心思,这典吏科举落地,就算赶走了老爷,他还能当上葫县第一人不成?所以鄙视花晴风无疑。”

可怜花晴风,作为葫县正印,恰是再好不过的靶子,这般事情他也就是个打酱油的,可是却被硬是推测为幕后指使,只是因为在齐木心中,花晴风这个朝廷命官才是对手,若是王晨知道这番言论定然勃然大怒,老子辛辛苦苦揍了你,你居然还把我当成小角色。

“哼,看来敲打的他还不够,看来我需要再给花晴风上点眼药了,”齐木狠狠地说,可转念一想心里又嘀咕:今天之事看起来貌似是那个典吏主导,真是奇哉怪也。

=====================================================================

看了还行的话,给个收藏或推荐吧,您的关注就是我的动力
http://chuangshi.qq.com/bk/tr/458216.html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3-03 21:11:00 +0800 CST  

楼主:月下舞女

字数:300055

发表时间:2014-11-21 05: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2 18:11:02 +0800 CST

评论数:18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