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同人】穿越到花晴风

本文构思在9月份,但是某点就是审核不过,最后才得知是原作未完结,不能发同人,只好发到创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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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各位,觉得我写的还能看,请帮我增加一下在创世的点击,小小同人文,不求多火,只求有人看。

创世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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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各位支持。

其实写同人的源动力,就是对月关大大为凑后宫的人妻属性,让主角抢屌丝出身的配角的妹子不满(虽然做了官,但是还是屌丝出身)

估计这花县令要不对主角羡慕嫉妒恨,心怀怨望,下坑害老百姓上得罪高官,最终作给主角送经验送声望送妹子;

要不就是出于自卑对苏雅百般折磨,甚至送上官那个啥(很可能是杨应龙),最后在书迷一片唾弃中暴死,然后主角如救世主般救出苏雅,由于不忍丢下这可怜人儿纳入后宫,然后和苏雅一窝一窝地生孩子,证明生不出的问题都出在花晴风身上。

不过出于对主线的尊重,不会让我的主角跟月关大大的主角抢妹子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1-20 21:55:00 +0800 CST  
第一章 穿越后的吐槽

如果华庆峰没有低头看小说的话,就会发现对面冲过来大卡车,这卡车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呼呼大睡不说,车还开的飞快。

华庆峰年届三十,单身,大学毕业后考进了团委从事文职,因为勤奋,现委任为一小地方的乡长。

这一委任,让华庆峰踌躇满志,即兴奋又担心。

兴奋是因为做了这么多年秘书,终于做领导了——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乡长。

担心是因为肩上责任重大,他的行动这关系到数千人的生活。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好担心的了——“轰隆”一声巨响,华庆峰便从车内“飞”了出去,痛晕了过去。

卡车司机颤颤巍巍地从驾驶室爬了出来,吃惊地看到破损手机发出耀眼的白光,逐渐将华庆峰包围起来。

“晴风,晴风”黑暗中闻得一声甜美润糯的轻唤,华庆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妇人坐在他身边,只见这妇人梳着个堕马髻,杏脸桃腮,一双弯弯的含泪美目,似海棠醉日。

“这?你?我?这是在哪?”好像记得自己被甩出车外,睁眼就看到古代美女,像从穿越来的,华庆峰一时间懵了。

“呀,老爷!”美妇见华庆峰醒来,惊喜的唤了一声,然后就扑在他的身上,泪水强抑制多时,登时哭梨花带雨。

这谁家的妹子,怎么上来就抱人呐,万一纪委看到咋办,呜……好香,没有经验的华乡长顿时手足无措。

强自镇定下来,华庆峰决定先搞清状况,怀中的美妇眼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就不是个对话的人。

勉强坐起来,华庆峰发现屏风旁还站着许多人,只见他们低眉顺眼,神态甚是恭敬,穿着打扮,就像是封建时代大官家的仆人。

为首的男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袭青衫,头戴公子巾,一副古代书生打扮,正拘谨站在靠近床榻的位置。

华庆峰看向书生,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书生讶然道:“姐夫,您不认得了,这里是您后宅的书房啊!”

华庆峰有点晕。姐夫?我什么时候得了个便宜大舅子?怀里的这个不会就是你姐吧?

见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看,书生又解释道:“姐夫您刚才在官邸的水塘落水,是我们把您从水里救上来的,然后就直接送到书房来了。”

“……”

便宜大舅子见华庆峰依旧一脸的茫然,心道:姐夫这次掉到水里,难道脑子进水了。

美妇听到华庆峰和弟弟的对话,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看着他,近距离又靓的华庆峰一呆:好个淡眉秋水,明媚动人的美人。

只见那樱唇轻启,软语中带着些江南吴侬的音韵:“相公,你是堂堂正七品县令,朝廷命宫,齐木孟庆之流再嚣张也不敢拿您怎样的,你一定要想开……”

“……”

我勒个去,这几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还有正七品县令了,跟穿越了似得,这哪跟哪啊?

华庆峰正纳闷着,这两姐弟也一头雾水,仆从们更是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一个意思:老爷不会傻了吧。

突然,一个念头钻进华乡长的脑袋里,再也赶不走了。

“难道……你是苏雅?”见丽人点了下头,闻言华庆峰差点晕了过去,不死心地又问那个书生:“这里是葫县,你是苏循天?”

“啊,啊!姐夫您认出我了!”苏循天喊道。

刚刚他才想到如果姐夫县令傻了,他就保不住皂班班头儿了,见姐夫县令仍头脑清醒,不由地轻松起来,道:“刚才,我真怕您健康出问题。”

听到这里,华庆峰知道自己可能穿越了,认真地拍拍苏雅,示意她从自己身上起来,然后道:“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相公是这么回事……”

“姐夫是这样……”

听着七嘴八舌的叙述,事情渐渐清晰起来。

如华庆峰所料,他穿越了,而且是穿进自己正在追的小说当中。

作为穿越众,穿越本是一件快事。悲剧的是,但好死不死穿越到书中大龙套——窝囊县令花晴风身上。

这龙套县令为人的志大才疏不说,还极为软弱,为书迷厌恶。

刚上任就被被县丞主簿和豪强齐木联手打压,花县令起初还敢反抗,谁知齐木一声号令,黔地最重要的一条驿路——葫县段就此断绝!

葫县县城刑案程几何暴增,地痞流氓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猥亵妇女!

粮长保正们受到齐木威胁,一点税也收不上来,捕快税丁甚至不敢出衙门口!

紧跟着贵州承宣布政使司花县令的上级,不问青红皂白,对他大加责难,要求必须恢复秩序。

花晴风因此被吃的死死的,再不敢生反抗之心。后面即便有主角疯典吏为民拼死,打掉了齐木的势力,他还躺在床上装病。

主角的雷厉风行,更衬的他软弱无能,不由地让读者可惜他那成熟妩媚的妻子嫁错了人,美人只能配英雄,读者们迫切希望:有位敢作敢为的英雄牺牲一下,把这错误改过来。

向布政使司辩解的申状寄出去变没了下文,却收到上峰的斥责,这让花县令无心午饭,徘徊在池塘边,一时不慎跌落水中,醒来时已经被华庆峰穿越了。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1-20 21:56:00 +0800 CST  
晚间……

华庆峰斜靠在书房的榻上,眼角瞥见一道窈窕倩影姗姗走近,身着绯色的赤霞衫,烟笼梅花百褶裙,肌若凝脂,楚腰月臀,云鬓插着一根金步摇,不正是苏雅吗?

苏雅走到卧榻旁,如玉的皓腕抚上他两侧额头,轻轻地按揉他的太阳穴,柔声道:“相公,还在为孟王二人沆瀣一气发愁吗吗?”

华庆峰看着媚骨天成的少妇,心里却跟开了锅似得:齐木孟庆之流虽可怕,但对花晴风来说你才是死穴,丑妻近地破棉袄,这仅仅是农家的三宝吗?

苏雅正是花信年华,白嫩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五官桃腮柳眼,身姿袅袅婷婷,气质成熟妩媚,像一枚熟透了的桃子。

熟透了的桃子?意思是苏MM像蜜桃一样滑嫩多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偷啃了吧。

这女人……

就是主角的储备粮啊!

书中费那么大的笔墨描写这个女人多么的成熟妩媚,描写外貌的字数甚至超过女主,作者可能为一个龙套的外貌花这么多时间吗?

书中花晴风苍老软弱,为人猥琐,苏雅兰质蕙心,柳娇花媚,这种大郎金莲的不般配,不正是为主角拯救遇人不淑的苏少妇铺路??

在主角出现前,花县令还有为民做主的心,主角出现后这心思就不知跑哪去了,整个人软弱自私,置治下百姓于不顾。

苏雅在主角出现前温柔贤淑,对丈夫全然包容,十足的贤妻良母,主角出现后就百般嫌弃,说“终于看透了这个人骨子里的怯懦本性。”,认为丈夫是个‘软骨病’,无法顶天立地,甚至被书友指暗喻其为不举……

这种前后不一,不恰恰是叶英雄觊觎人妻的大好条件?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结婚十年,居然膝下无子,这十年走的是后门吗,且看苏雅眼眉分开,杏眼桃花,哪是未经人事之相。

之所以无子,必然是因为一旦有个酱油瓶,苏雅还怎么无牵无挂地离开花晴风,,还怎么幸福快乐地于雌伏主角胯下?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为了主角天经地义地抢别人老婆而设计,华庆峰就吃狗粮一斤!

想想这作者书中那些主角后宫的前男人,比如那个绿林大盗杨虎……华庆峰就不寒而栗。

“哎……”华庆峰不由苦叹一声。

见丈夫愁眉不展的模样,苏雅潸然泪下道:“想相公当年蟾宫折桂,多么的意气昂扬。放弃优渥的生活,抱着为为生民立命襟怀来这三等下县,又是何等的神采飞扬。”

华庆峰不由地脸上一红。

苏雅继续道:“原想这里仅有些有部落豪强,相公和县丞主簿合作,好歹能维持局面,谁料县丞主簿自开始便架空相公,让相公身边竟无一人可以用。”

“这二人互相看厌,相公一来却沆瀣一气,真是可恨。”苏雅咬着牙说。

你也不笨呐。华庆峰心道。

“难道我不是县令,他们就不会对付我了?”

苏雅点了点头道:“正因相公是七品主官,他们才会打压,若是那从九品的司吏,或是那不入流的典吏,自然就有喘息的时机。”

听到这,华庆峰盯着苏雅看了一会,道:“现在说这些还能奈何?总不能脱下官服,再冒充个小吏来葫县吧。”

“正是如此……算了,”苏雅叹了口气,便腰肢轻扭,袅袅地直起身来道:“相公,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

“啊?!”没想到苏雅话题一转就到了床上,华庆峰脑海中立刻蹦出许多少儿不宜。

虽然在看《回明做王爷》时他对成琦韵馋涎欲滴,对红娘子垂涎三尺,看《锦衣》时对苏颖流连忘返,但是一旦涉及到现实,他绝对不会做出格的,这是底线,是一个小屌丝的坚持!

毕竟苏雅既不爱华庆峰,也不是华庆峰的妻子。

虽然现在他的肉身是花晴风,但华庆峰清楚知道,苏雅不是他的女人。

想到要和苏雅同床共枕。华乡长心里大喊:本官做不到啊!

“苏雅,今晚我,我……”华庆峰不好意思地看着苏雅,不知道这话怎么说。

华庆峰的眼神却让苏雅脸上一红。

“今个儿不行,相公入水,身子不宜疲劳,就在书房安歇了吧。”苏雅说完还紧了紧衣服,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

得,这底线白坚持了。

“就歇在书房吧……夫人也早些歇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华庆峰感觉有些失望,懒散地躺倒在卧榻上。

苏雅点了点,便出了房门。

突然想起一事,向屋内说道:“相公,妾身过几日进香,便为相公和葫县百姓祈福。”

闻言华庆峰猛的坐了起来,大吼一声:“不可!”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1-20 21:56:00 +0800 CST  
晚间……

华庆峰斜靠在书房的榻上,眼角瞥见一道窈窕倩影姗姗走近,身着绯色的赤霞衫,烟笼梅花百褶裙,肌若凝脂,楚腰月臀,云鬓插着一根金步摇,不正是苏雅吗?

苏雅走到卧榻旁,如玉的皓腕抚上他两侧额头,轻轻地按揉他的太阳穴,柔声道:“相公,还在为孟王二人沆瀣一气发愁吗吗?”

华庆峰看着媚骨天成的少妇,心里却跟开了锅似得:齐木孟庆之流虽可怕,但对花晴风来说你才是死穴,丑妻近地破棉袄,这仅仅是农家的三宝吗?

苏雅正是花信年华,白嫩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五官桃腮柳眼,身姿袅袅婷婷,气质成熟妩媚,像一枚熟透了的桃子。

熟透了的桃子?意思是苏MM像蜜桃一样滑嫩多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偷啃了吧。

这女人……

就是主角的储备粮啊!

书中费那么大的笔墨描写这个女人多么的成熟妩媚,描写外貌的字数甚至超过女主,作者可能为一个龙套的外貌花这么多时间吗?

书中花晴风苍老软弱,为人猥琐,苏雅兰质蕙心,柳娇花媚,这种大郎金莲的不般配,不正是为主角拯救遇人不淑的苏少妇铺路??

在主角出现前,花县令还有为民做主的心,主角出现后这心思就不知跑哪去了,整个人软弱自私,置治下百姓于不顾。

苏雅在主角出现前温柔贤淑,对丈夫全然包容,十足的贤妻良母,主角出现后就百般嫌弃,说“终于看透了这个人骨子里的怯懦本性。”,认为丈夫是个‘软骨病’,无法顶天立地,甚至被书友指暗喻其为不举……

这种前后不一,不恰恰是叶英雄觊觎人妻的大好条件?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结婚十年,居然膝下无子,这十年走的是后门吗,且看苏雅眼眉分开,杏眼桃花,哪是未经人事之相。

之所以无子,必然是因为一旦有个酱油瓶,苏雅还怎么无牵无挂地离开花晴风,,还怎么幸福快乐地于雌伏主角胯下?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不是为了主角天经地义地抢别人老婆而设计,华庆峰就吃狗粮一斤!

想想这作者书中那些主角后宫的前男人,比如那个绿林大盗杨虎……华庆峰就不寒而栗。

“哎……”华庆峰不由苦叹一声。

见丈夫愁眉不展的模样,苏雅潸然泪下道:“想相公当年蟾宫折桂,多么的意气昂扬。放弃优渥的生活,抱着为为生民立命襟怀来这三等下县,又是何等的神采飞扬。”

华庆峰不由地脸上一红。

苏雅继续道:“原想这里仅有些有部落豪强,相公和县丞主簿合作,好歹能维持局面,谁料县丞主簿自开始便架空相公,让相公身边竟无一人可以用。”

“这二人互相看厌,相公一来却沆瀣一气,真是可恨。”苏雅咬着牙说。

你也不笨呐。华庆峰心道。

“难道我不是县令,他们就不会对付我了?”

苏雅点了点头道:“正因相公是七品主官,他们才会打压,若是那从九品的司吏,或是那不入流的典吏,自然就有喘息的时机。”

听到这,华庆峰盯着苏雅看了一会,道:“现在说这些还能奈何?总不能脱下官服,再冒充个小吏来葫县吧。”

“正是如此……算了,”苏雅叹了口气,便腰肢轻扭,袅袅地直起身来道:“相公,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

“啊?!”没想到苏雅话题一转就到了床上,华庆峰脑海中立刻蹦出许多少儿不宜。

虽然在看《回明做王爷》时他对成琦韵馋涎欲滴,对红娘子垂涎三尺,看《锦衣》时对苏颖流连忘返,但是一旦涉及到现实,他绝对不会做出格的,这是底线,是一个小屌丝的坚持!

毕竟苏雅既不爱华庆峰,也不是华庆峰的妻子。

虽然现在他的肉身是花晴风,但华庆峰清楚知道,苏雅不是他的女人。

想到要和苏雅同床共枕。华乡长心里大喊:本官做不到啊!

“苏雅,今晚我,我……”华庆峰不好意思地看着苏雅,不知道这话怎么说。

华庆峰的眼神却让苏雅脸上一红。

“今个儿不行,相公入水,身子不宜疲劳,就在书房安歇了吧。”苏雅说完还紧了紧衣服,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

得,这底线白坚持了。

“就歇在书房吧……夫人也早些歇了吧。”不知道为什么,华庆峰感觉有些失望,懒散地躺倒在卧榻上。

苏雅点了点,便出了房门。

突然想起一事,向屋内说道:“相公,妾身过几日进香,便为相公和葫县百姓祈福。”

闻言华庆峰猛的坐了起来,大吼一声:“不可!”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1-20 21:56:00 +0800 CST  
此时虽是深夜,葫县中一奢华豪宅仍有大批江湖豪客进进出出,乃是葫县第一豪强齐木宅邸。

“哈哈哈哈!”一个四十岁左右,仪表堂堂的伟男子正在一间大厅里大笑,四周围着许多前倨后恭之人。

大笑之后,这男子看向客座上的一名官员打扮的人,道:“这么说他是吓的?”

官员慢悠悠地放下手中茶盏,道:“正如齐兄所言,如若不是发现及时,他现在已经喂王八了。”

这男子正是驿路掌控者齐木,只见他身材伟岸颀长,长眉斜飞入鬓,眼中不断有精光透出。

“我还道他堂堂县尊天不怕地不怕,看来为他准备的大礼用不上了。”齐木冷笑道。

“哼!他若死了倒好,省了麻烦了。”官员道。

齐木暗道:更何况若他死了,谁掌葫县的印把子,你吗?

“不不不,”齐木摇了摇头,道:“为了压制他,我们仅打探他的背景就用了一年,若是换一人来,不知根知底的,我们倒未必能压得住他。”

“他们一介书生能做什么,只要齐爷运筹帷幄……”旁边一壮汉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但这马屁拍在蹄子上,齐木没好气地道:“哼,这些书生虽然百无一用,但依然是朝廷七品,有印把子在手,假如两位佐贰官支持他,我也要退避三舍。”

说完又对那官员微微颔首,道:“孟县丞,你我二人一定要再接再厉,陷他于不敢再起争斗之心的境地,打压他气势为下,诛心为上!”

“这是自然,若将来有人助他对付我们,将是一大威胁,”孟县丞拱手道:“他又不是典吏那种小官,一旦有人支持,我这汉民第一大人就保不住了。”

县丞顿了顿又说:“只是没想到王宁居然在这事上与咱们保持一致。”

“如孟兄所言,花晴风是七品县令,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吏,王主簿即便与你不和,也知道七品官才是你们头号的大敌。”旁边一管家打扮的人说道。

听到这,齐木又是大笑:“愿以为朝廷会提拔一名本地人暂掌县权,没想到倒是空降了一个没背景的书生。即便如此,若这外来户熟悉了衙役乡勇,还不一定能压的住”

孟县丞心中一恨,葫县改土归流,他便是印把子最有力的竞争者,谁知空降下来一个百无一用,品阶还位列他之上,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花晴风有任何喘息时机,站住脚跟的。

但是想到自己能将七品主官架空,又有些得意,道:“所以一到葫县,我们便将他孤立起来,不把胥吏衙役介绍于他,衙役们到现在甚至没记住他模样,更别说听命行事,人生地不熟,看他怎么跟我斗!”

齐木看着孟县丞在那得意洋洋,心中暗道:当时若是你或王宁掌了这印把子,说不定就是齐爷我被压制了。有了这七品花架子当靶子,我正可以借此时巩固我在县中的地位!

县衙内,华庆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当然他改了某些细节,只说自己从未来穿越附身,对葫县的事情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

其中隐瞒了花晴风、苏雅是小说虚构之人,毕竟知道命运系于凡人笔下,而自己只是主角垫脚凳,估计谁都接受不了。

但是这些够惊世骇俗了,花晴风脸色发白,嘴里不停念道:“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事已至此,花县令,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吧。”华庆峰提醒道。

其实就上香一事,在被华庆峰穿越前,苏雅已经和丈夫通过气,想来也是,出门远行怎样也要家人知道才对。

“听你这一分析,的确是异常凶险,我当时也不知怎地就答应她了,如夫人所说我读书都读傻了。”

华庆峰暗道,别说你了,这愚蠢的选择不正是那冰雪聪明、见识卓越的苏雅决定的?,虽然知道这是剧情使然,但不免有点恨铁不成钢。

看花晴风在那里暗自神伤,突听见外面打更的声音,眼皮子便开始打起架来。

“你继续想吧,我睡了,等明天再与你商量如何?”说完,看鬼魂样的花晴风不理他,便躺下睡了。

一夜无事。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1-20 21:57:00 +0800 CST  
第二天清晨,华庆峰被嘈杂的声音吵醒。

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天才蒙蒙亮,估计才四五点钟。

一脚踢开房门,大喝一声:“大清早搞什么,还让不让上班的人睡会觉了!”

发现院中一群古装人瞪着他,华庆峰这才想起昨天自己穿越到小说里了,还是明代的背景。

看着华庆峰在那里发怔,一小厮战战兢兢地凑到身旁,说:“启禀老爷,是夫人说今天要去上香,让我们做准备的。”

“What? why are she so diao!”

“啊?!”小厮目瞪口呆地看着口出鸟语的县令,突然觉得老爷是不是昨天人掉水里时,脑子也进水了。

咳咳,华庆峰赶忙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苏肉包,啊,不,苏雅在什么地方?”

“夫人在卧房中。” 很奇怪对苏雅的称呼,小厮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前面带路!”,华庆峰咬牙切齿地说道:“奶奶个熊,昨天跟她说的口干舌燥,没想到一句都没听进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家里给老爷带路,不过以前没有违逆过命令,小厮满肚子的困惑,也引着华庆峰到卧房去了。

苏雅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正在卧房整理上香用的鲜花和水果,见此,华庆峰一脚迈进去。

“昨晚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延缓几日?”

苏雅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是那言而无信之人,既然已发下志愿,就一定要做到。”

华庆峰瞥了眼旁边脸微微胀红的花县令,脸皮厚的仿佛说的不是他。

“但是齐木的威胁依然存在,你若外出,他必然会出手。”华庆峰干脆挑明了,也是想验证下自己的猜想:“为夫在这葫县毫无权柄,又怎么保护你呢?”

苏雅凝视着他,目中微微呆滞起来,若不是华庆峰直视她的眼睛,肯定不会发现。

“相公,其实你一直就是这样的,该避时你避居幕后,不该避时你同样避居幕后!呵呵,相公,妾身以为,你不该做知县,你该继续做个食言而肥的书生才是。”

苏雅言语犀利,但是刺不穿华庆峰如城墙厚的脸皮。

见丈夫如春风拂面,顿时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向守在门口的小厮道:“你,去把我的花脚纯铜碗供佛油灯拿来,既然要祈福,就要供奉周全。”

华庆峰皱了皱眉,怒极反笑,“不必了,你去拿些木板钉子和锤子来。”

见主母与家主冲突,小厮不敢久留,赶紧去找寻木板和油灯去了。

不理屋内虔诚的信徒,华庆峰径直走了出去,却发现一个丫环在外面探头探脑。

见被发现,丫环便柔柔地俯身,行礼道:“老爷,孟县丞在二堂求见。”

戏肉来了吗?华乡长暗想。“外面世道不稳,夫人还是三思后行吧。”

苏雅顿足道:“相公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为什么如此阻拦,可能说出个理由来。”

理由还不够多么?华庆峰摇了摇头关上房门,转身看着抱着一堆木板的小厮,和逐渐围拢上来的仆人们。

拿起锤子,又捻起一根铁钉,砰砰地把木板钉在房门上。

“相公!相公你要做什么!”苏雅在里面惊叫道。

不理会苏雅的抗议,华庆峰麻利地将房门用木板封死,转头冲仆人们厉声喝道:“谁若敢让夫人出来,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说完便向公堂走去,留下一堆仆人面面相觑:老爷脑子坏掉了!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03 23:44:00 +0800 CST  
第四章 王典吏

(王典吏是我原创的人物,部分设定参考大大的主角,大大没有交代在主角到葫县前,葫县是否曾有过典吏,可能跟大大以后的剧情会有所冲突)

当华乡长正在大谈政治哲学的时候。王典吏迈着颇为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吏舍,刚到住处门口,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清丽无双的红衣美人聘聘婷婷般立于屋中,脸上带着浅笑看着他。

“月舞!”王典吏惊喜的叫了一声,将女子紧紧地抱了起来,阳光从窗棱的缝隙中射进来,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明亮的光雾之中,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没羞没羞,”打开门的年轻女子,用手指刮着粉脸,打趣道:“舞姐姐你这样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了?”

女子两颊绯红,羞臊地把脸埋在男人的怀中。

“翠瑶表妹就别逗舞儿了。”王典吏爱呢地轻抚乌黑如墨的长发,“葫县驿路这段时间不安全,我本想到鹿角镇去迎,谁知你们已经到了。”

“都是舅舅前后打点,我们才能到这里。”女子抬起头。

王典吏在昏暗中,瞥见站在阴影里的老人。

“福伯,如果不是您,我和月舞就要天涯海角了,我欠您的。”王典吏很认真的说。

“王公子,只要舞儿能过的幸福,我这把老骨头不碍事。”福伯稽礼道:“但我不能在此久留,否则水家要怀疑我了,舞儿王公子,保重!”

“翠瑶你来送送福伯吧。”福伯走到门口,突然地对小姑娘说。

“啊?让舞姐姐送吧,您可是他长辈,而且……”翠瑶一脸不愿意:“而且我还没跟表哥说说话呢。”

“让你送你就送,傻丫头。”王典吏说道:

“好吧,但是我要买吃的。”翠瑶不乐意地嘟着嘴

“好,好……”福伯回头看了一眼还抱在一起的两人,一脸含笑地带着翠瑶离开了吏舍。

看着一老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王典吏好奇地看着屋内贴满了喜字,床上都换大红的被褥,一对龙凤红烛映着两人满屋春光。

“这……这是什么意思?”

“晨哥哥,”月舞柔柔地说:“我爹一直反对我们的亲事,所以我想早点把亲事办了。”

“你愿意嫁给我了?”王晨高兴地说道。

女子满脸含羞,头靠在王晨胸膛上,这才柔柔地回道:“相公。”

怀中女子布衣荆钗,样貌更谈不上绝美,但是这种百依百顺的柔美,却更加我见犹怜,这一声相公,王晨立马轻了几分。

扶着挨床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

“什么时候到的?”许久之后,王晨打破沉寂

“昨晚就到了,福伯知道你的屋子在哪,所以就直接带我们进屋了,我和翠瑶花了一整晚的时间装饰了这间婚房,不错吧。”女子洋洋得意的看着情人:“结果等了一晚你也没回来。”

“哎,”王晨微微一愣。

其实他是因为知道孟庆唯拟了一份名单,要将非孟庆唯亲信的人调开,其中有几个人和他颇为投缘,所以拜托到他头上,为了说服花晴风,他在县衙里准备了一晚没有回吏舍,没想到被华乡长连同孟庆唯一同赶出来了,准备的材料都没用上,可谁知回来就有一个惊喜。

“我本来以为我有了官身,你父亲就会同意你我的亲事,可是没想到他依然固执。”王典吏有点郁闷。在封建时代,讲究父母之命,自由恋爱有个统称,叫“淫奔”……虽然在葫县这里那套不大管用,但小登科却没有父母的祝福,即使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依然是一种遗憾。

“我父亲一心想把我嫁给黄管家,你虽是官身,但是哪有黄家大总管吸引我父亲?”谈起父亲,女子不由地一叹。

黄家三代前曾出过朝廷的大官,虽然这三代无一人再能中举,但黄家依然是当地大户,良田连阡陌。

她父亲和大舅子福伯都曾是黄家的账房,后因大房分家,他二人与二房关系匪浅,便自立了门户。

他父亲看中的黄大总管是黄家的家生子,虽是一个仆人,在当地是仅次于黄家大老爷的人物,手下掌握着一百多号壮丁不说,逢年过节黄家给的赏银就达百两,更遑论每年经他手的数千银子。

王晨也是知道黄家的,他就是在月舞的家乡游学时,才与月舞相知相恋。

黄家家大业大,黄家区区一个家生子,县官县丞也要给面子,他这个年俸只有几石、不入流的典吏连官都不是,自然入不了岳父的法眼,更何况他与月舞相恋时,他只是一介秀才。

再说既便能转官又能如何?明朝重典治吏,地位再高,官身说没就没了。即便能做到致仕,下代考不上进士,做不了官,家势很快就败落了,除非坐到张居正那种地位。

而且地主的地是可以继承的,大地主的势是可以继承的,家生子只要抱好主子大腿,无论是权势还是财富,前景都是远超官员。

月舞的父亲趋炎附势,宁代代当大地主家的奴仆,也不愿做普通官员的泰山,当然这也仅指像花晴风、王晨这样只有官身别的一穷二白之人,明代许多官员身为高官同时也是大地主。

幸亏福伯,也就是月舞的舅舅,对此非常不屑,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所以王晨赴任之前,他将王晨的表妹留下,就是为了玉成这段姻缘。

“舞儿……”王晨喃喃道。

“还叫舞儿。”

“娘子,”王晨立刻从善如流:“为夫在县衙工作一整晚,已经非常疲乏了。”

说完王晨色眯眯打了着月舞,月舞自是明白,但她本来就怕羞,现在更是抬不起头来,只能柔柔道:“还没拜天地,合卺酒~~”

王晨拍了下脑门,自己也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忘了对他这是小登科,对月舞更是终身大事,虽然父母不在,但是该有的程序不可缺的…………

“这里的简直就是无政府主义,朝廷应该派来个军阀,而不是文官!”华庆峰弹了弹文档,对着花知县大喊。

后者则无奈道:“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看着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文书都被人修改过,但是并不高明。”

华庆峰并非智商超群之人,也没有练就火眼金睛,但是好歹做了数年的基层工作,整天与文书打交道,更何况明代的文书都很简单,而葫县这种小县的就更简单了,基本就是流水账,而经验告诉他葫县文档中的问题太大了。

这刑狱案件大量积压,破案与其指望捕快,倒不如指望犯人自己钻牢里去。

而被关押的犯人则是迟迟未能判决,居然还有被关押数年犯人没有定罪!

这办案效率足够让任何一名公安厅长把局长掐死。

还有这个征税赋,数额几等于零,这还是明代没有负数的概念,但是华庆峰怎么看都觉的总额都应该是个负数。

“你看这里,李家寨被打死一人七人轻伤,行凶者张三王五。高家寨两人重伤四人轻伤,行凶者张三。”

“这有什么不对?”

“不对大了,这张三一个人,居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把高李两家十五个大汉打死打伤,然后还能毫发无损地从容逃脱。他是武林高手,还是修有仙法?”

花知县被堵的哑口无言。

“还有葫县城内聚众斗殴,当街行抢的李四在被砍了半年,又在调戏良家妇女,被打了二十板子,这转世好汉还要十八年呢!”

“再有李家寨纳粮二百石。”

“这不少了,王宁为自个政绩时还真有两下子。”花知县不以为然,他一直认为税赋难征只是王宁从中作梗罢了。

“是吗,那么同年李家寨遭春旱,从府衙借二百石是怎么回事?”

“这不还上了嘛……”

“这本事还真是大,春天旱到要借粮维持,秋天就能还上。而且看上去是还上了,为什么用的是上缴的税粮?”华庆峰揉着睛明穴道:“这根本是为了做假冲账。”

“你居然能看出来。”花晴风颇为惊讶。

当然能看出来,稍微有点现代逻辑的人就能看出来,可是花晴风读的都是四书五经,研究的是经义策问,商人乃是贱业,儒生岂会去研究账目。

,但是明代的账目还是很简单的,其实就算没有学过在基层干上几年,也能无师自通,但进士要么候阙,要么上来就是一县之主,哪有机会累积经验。

所以花晴风的悲剧也是读书人的悲剧,更是国家的悲剧。

“不过我们也是颇有收获。”见葫县知县情绪低沉,华庆峰安慰道:“从签押来看,就知道孟庆唯和王宁的地盘在哪,然后再看看经办人员,就知道谁是他们的亲信,谁不太服从他们。”

“这么简单?”花晴风有些不相信。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从这上面我们只能知道大体情况,对这些吏员还要去分析甄别,”华庆峰说道:“但是只知其一比一无所知要好,关键是孟庆唯王宁他们以为我们一无所知,这就让我们手中握有优势。”

采集信息再进行分析几乎是门现代学问,需要对法律、财政、经济、会计都有所涉猎,分析——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几乎是一种本能,大家和普通人的区别仅在于获取信息的能力。但古代读书人就没有这种本事了,要不然清末的绍兴师爷能凭借那点微末的分析能力横行官场?

“那也没什么用,还是对付不了孟、王二人。”

“闻言,华庆峰不由地用鼻子哼了一下:“人望、知识、人脉、权力是一点点累积起来的,厚积薄发才是正道,就想一下子达到目的,真是键盘革命家。”

话说古代读书人好高骛远的个性跟键盘革命家还真像。

“比如这个王晨王典吏,嗯,真有意思。”看着手中材料,华庆峰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他居然和孟庆唯没有任何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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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09 17:31:00 +0800 CST  
如果20楼的番外篇被 度娘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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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17 22:5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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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博学的衙役

品尝美食的同时有佳人陪伴一直是华庆峰的梦想,而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华庆峰总是有一种镜里拈花的感觉,对什么是都提不起劲,,更何况旁边的苏雅完全不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苏雅聘聘袅袅背对着他,香肩柔弱地一抽一抽,花晴风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如果他不是一个鬼魂模样的话。

但对于不解风情的华庆峰来说,就满不在乎,又不是他老婆,再说在丈夫面前安慰他的妻子……

所以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到面前的饭食上,据说还是花晴风私人厨师的杰作,虽然感觉还不如机关食堂的大师傅,这是因为明代毕竟没有那么多种食材和调味料,以屌丝的舌头来说还是喜欢大师傅多点。但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能成为私人厨师的都有一两样拿手绝活,华乡长还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你就不能帮我安慰下夫人吗?”

华庆峰斜着眼看了下花县令,心中一叹:也罢。

瞪着眼看了看左右,丫环仆人一见堂中这个气氛,就像看见雷云中的闪电,急急忙忙地避祸去了,万一看到主人的孬样,怎么有好果子吃?

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向倩影深施一礼,正色道:“夫人,早间蛮行是在下错了。”

“别叫我夫人,只有诰命才可称为夫人,我只是孺人花苏氏。”

“呃,”华庆峰一时间愣住了,微微侧目看向花知县,虽然他来自信息化世界,但说到古代的礼教等级,他还远不如花晴风。

“我大明会典定制,一品二品官员的正妻受诰命,称夫人。”花晴风有点不好意思,又道:“我只有七品官职,所以苏雅只受七品敕命,称孺人。”

华庆峰这才明白过来,不过即便是在礼教森严的社会,在家中对主母、或在官场对上官妻子的用高级敬称也是没错的,就像“大人”一词乃是衙内称呼爹的,称呼上官为大人有自贬为子孙辈的意思,清代也成了官场的惯例。

“娘子,”华庆峰对这个称呼颇感怪异,他还没对象呢……“我也是担心娘子安危,情急之中才出此下策。”

“责罚,谁敢责罚你啊!”苏雅柳眉一翘“你可是一家之主,我区区一介女流如何敢当!”

华庆峰心知苏雅不过是气话,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能把人软禁了事,心里有愧,所以又假模假样的施上一礼。

“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算再怎么道歉,终究还是伤害了你。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本意,”忍住嘴里的酸气,又道:“夫人,你知道这个人性子比较软,在这葫县之中齐木孟庆唯这些虎狼压制,所以最是害怕夫人出事,我是太在乎夫人才会如此行事。”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苏雅转过头来怒气冲冲地横了他一眼,泪眼婆娑地叹道:“我进香还不是为你祈福,更希望上天能赶快赐咱们一个孩儿,没想到你这么对我。”

闻言,花晴风面部表情非常的尴尬,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子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也是他和苏雅直接最大的隔阂。

华庆峰听此话跟轻风拂面一般,反正他又不是苏雅的丈夫。

看着花知县尴尬的样子心说:这事求哪门神仙都没用,你们这不孕不育,还不是为以后把你花晴风的女人送主角做小老婆埋下的伏笔,还不如求求作者高抬贵手呢。

苏雅继续道:“你一个七品县官,两袖清风,如果不是我娘家接济,葫县哪来的厨子做适合你口味的菜,谁知你却这样对我。”说完更是哭的凄凄惨惨。

肯抱怨就是肯原谅了。

“夫人,我这个人不是很擅长言辞,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如今才知道因为自己的鲁莽伤害了夫人。小生真的不想失去你,都是小生的错,请夫人责罚小生。”

小生是古时读书人面对尊者的一种自称,这一连三个小生,华乡长位置摆的很正,道歉嘛,姿态放低点很正常。但花晴风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但他抿了抿嘴没说出来。

“哎,我又能怎样呢,人都是你花家的了,还真能打你板子不成?”苏雅自爱自怜地说。

华乡长一听,有门!脸上不由地一喜。

看到丈夫脸上浮起的喜色,突然有点气结,这才饶两句就翘尾巴了!

苏雅杏眼一瞪,站起来道:“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一个月不准你进我房间!”说完转身回卧房了。

等了半晌,华庆峰突然爬到桌子上,两句剧烈的颤抖。

花晴风牙痛似得咧着嘴瞅了瞅他:“有什么可笑的!”

还不可乐?从苏雅刚才一番话语来看,这古今中外的女人对男人的惩罚,无一例外都在性上。

苏雅的这番言语,就像二十一世纪的家庭类电视剧一样,只不过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就会扔个枕头过来,然后大喝一声:睡沙发去!

一名小厮轻轻地站到门口,谨慎的打量着笑狂了的老爷。

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华庆峰一转头就看到了门口有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厮,心中大窘:“什么事情?”

“老爷,刚才前面的书吏禀告说邻县有移文,请您批阅。”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华庆峰整理了下官服——刚才饿的厉害没来的及换变装——便走进二堂。

堂中一名穿起来像衙役的年轻男子和一位四十岁左右,样貌清瘦的书吏,见到他的官服立刻上前对华庆峰行礼。

“见过葫县县尊!”

“见过县尊。”那名书吏也漫不经心地行了个礼。

“你是衙役,来自邻县?”华庆峰面向那个年轻男子

“是。” 衙役毕恭毕敬地回答。

“公文何在?”

“已交予签押房。”

华庆峰看向那个书吏,虽然他并不认识,但从他的口气中,明显是葫县衙中之人。

“已呈在书案之上。”

“好了,你回签押房吧”华庆峰坐到座位上漫不经心地打开公文,头也不抬问道:“你是邻县的衙差,叫什么名字?”

公文的内容很简单,翻译成现代的公文就是说有流人,也就是没有官凭路引——身份证——的人,在邻县不受管束,逃脱了到乡间,向邻近各县发出警告。

“小人姓胡,单名一个进字。” 胡进正也要跟着书吏退下,未曾想华庆峰叫他,因此看起来吓了一跳,像他这样的不入流的衙役,在一县之主面前就如同蚂蚁一样,谁承想县尊竟然询问自己的名字。

这只是华庆峰在二十一世纪染上的坏毛病,任何一个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称呼别人的名字,总“喂”“ 你”之类的含糊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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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19 22:2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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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进”重复了一下,华庆峰合上公文:“邻县的公文我已经看到了,待本县让县丞写一份回执让你送回,你下去休息去吧。”

“是……”胡进含糊地答应道,却没有退下。

“嗯?是不是他们不给你安排住处啊。”华庆峰脸上一丝不快。

古时县衙内备有客房,葫县虽小按理来说总有给前来公干的差人们居住的地方。但是如今县权被孟庆唯、王宁二人瓜分,为了讨好他们,不乏有小吏这种使绊子,官场上站队从来都是从小事中表现出来,只有傻瓜和亲信才会名目张胆地表明立场。

“禀县尊,如果县丞回文,小人不知如何移送。”

华庆峰不知所云,随把目光调向正牌县令那里。

花晴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虽然昨天鬼魂一般的身体不能触碰任何人任何东西,但今天却可以坐在榻上或椅子上。

见被盯的浑身不自在,不得不回应道:“公文移书讲究的是对等。”

看见目光中依然有疑问,又补充道:“比如说你的这份公文虽不是县令所拟,但盖上了正印,就是要移送到知县这里。而你让孟庆唯回文自然就要移送给县丞,但是一县之中管理文书的职责是属于主簿才是。”

华庆峰明白了,,其实就在他所处的二十一世纪官场也是如此。

官场说白了就是文官政治,文官非常重视公文文书,要不然八股文也不能掌控明清两代科举。

怪不得这个胡进不敢回应,如果县丞不接文书,他的工作就等于一直没有完成;如果县丞接了文书,就等于县丞侵犯主簿的职权。

他小小一个衙役夹在两名佐贰官中间,即便邻县的县丞、主簿没有孟庆唯、王宁二人在葫县的权势,日子怕也不好过。

胡进站在堂下,看见这葫县县尊看着另外一张椅子两眼发直,听说这花知县掉到水池里了,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想着想着心里直发毛。忽听堂上说道:“是本官疏忽了,我这就让签押房拟文,”胡进闻言松了口气,却又听冒牌县令说道:“让本县王主簿钤盖。”

胡进一听嘴大张的合不拢。

“县尊您不要戏弄小人了,小人真不知这回文如何送回啊。”

花晴风浮在椅子上心中怒火中烧,这般拖延逡巡,难不成这刚到葫县的邻县衙役就开始鄙视他了!

正牌在哪咬牙切齿,冒牌知县也心中不快,这种闹情绪不干活的家伙,无论在政府机关或私营公司都不会受欢迎的。

华庆峰端详着这个小衙役,身着一袭青衫,脸上表情难堪,不过弱冠之年,人在这个年龄应该还不至于学会这怠惰因循。

“有什么说什么,吞吞吐吐的。”

“禀县尊,您让县丞、主簿回文,小人真不知回去后交给谁。”看了看冒牌知县的脸色,发现没有任何变化,胡进接着道:“您知道县尊钤盖就要交给贵县尊,主簿签押就要交给主簿,若是送错了小人必然受上官重责。”

“是的,这我知道。”华庆峰点了点头

“但是大人,”胡进犹豫了半天,在华庆峰越来越严厉的目光终于吐露出来:“我们县不设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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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21 19:4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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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编制齐全的葫县

华庆峰一时间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的感觉。

见胡进脸上表情不似作伪,心里暗暗存下怀疑便道:“为何你县中没有县丞,难不成刚刚离任?”

“禀县尊,并非是本县县丞离任,而是本县县中不设县丞,又或者说没有县丞这一职务。”胡进说道。

“简直胡说八道,县丞始置于战国,为县令之佐官,典文书及仓狱。我朝太祖定制,七品正堂以下可有四名柴薪皂隶,县丞二员各二名,主簿二名,典史一名。你县何故,居然能与他县建置不同,分明是谎言诓我!”花晴风大怒,指着胡进鼻子厉声呵斥。

只可惜胡进看不到他,却觉得鼻子尖发痒,恨不得用手挠挠,一时间浑身不自在。

华庆峰心中也非常诧异,问道:“我县中设县丞、主簿为何你县中却没有设立这一官职?”

“不仅我县中不设县丞,周围各县也没听说有县丞,”看见县太爷一脸疑惑,胡进得意的解释道:“县尊有所不知,我大明一千四百多个县,设佐贰官的不过三百个,皆是田粮过十万石的一等上县,譬如;南直隶常州府下辖的江阴县,除常务县丞一员外,还有治农县丞一员、管粮县丞一员、抚民县丞一员,共四名县丞。”胡进偷偷看着华庆峰的表情,又小声补充道:“当然也有各别特例,县中虽田粮不到十万石也设有佐贰官的,只是不知是县丞还是主簿。”

“不错,继续说,”看到胡进偷偷看他,华庆峰鼓励道,在上官面前炫耀自己的知识毕竟是官场大忌,虽然胡进并非葫县衙役。

得了一县正印的鼓励,胡进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也是,二十来岁正是急欲表现的年纪,现在得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但这些地方自有独特之处,譬如广东、福建设市舶提举司之地,这些地方县务繁忙,所以设佐贰官;又或者景德县乃御窑所在,为保证贡瓷生产,县中配备多名佐贰官;再或者,大的官盐盐场、盐区所在县,听说也是有设有佐贰官的。”

“但一些军略重地难道也不设佐贰官一职?”

葫县乃是重要交通要道,说是军略重地也不过分。

“县尊与小人说笑了,军略重地自有五军都督府设卫所屯田垦荒。”

卫所是明朝独有的军事兼行政单位,为明太祖朱元璋所创,卫所除镇守地方外还均兼理民政,是明朝地方行政制度的一部分。

华庆峰点了点头,又不禁有些困惑,这些设置县丞的地方要不就是农业重地,即便在工业社会粮食主产区也是国家命脉;要不就是工商业发达地区,乃是明代国库税银的源泉之一,甚至一县之地便能为朝廷带来数十万两的税银,但为何葫县这偏僻的三等小县却设置县丞一职?

这时又听堂下说道:“说来这也是朝廷惜钱,不肯多设,更何况根据太祖制定的大明《会典》,县丞是有单独衙署的,这钱粮就滚滚而去了。”

胡进不无得意地猜测:“想我贵州各县税赋能达千石以上者便是纳税主力,全省税赋尚不及江南一县,若皆设大量佐官,每年的税赋还不够县衙诸公俸禄的……”

说完胡进赶紧捂着嘴,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巴掌。胡进读过一些书,平时在同事当中好为人师,但在上官面前从来没这么痛快过,结果说的太兴奋了连心里话都说出来,抨击贵州县衙官员的俸禄入不敷出,这要传出去,他可难过了。

华庆峰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发笑。

当年他刚参加工作也是这幅德行,领导一找他谈话,便觉得上面对自己重视,恨不得把家底都交代出来,得罪人都浑然不知。

算了,这也就是年轻的通病,磨砺磨砺就好了,华乡长完全以一个社会前辈的身份自居了。

可是转念一想,胡进说的也有道理,即便在高薪养士的宋朝,也因为冗官问题将基层吏员裁了又裁,何况明朝这个从严治吏的时代。

“这也正是我想的”

胡进松了口气,知县把话接过去,免了他的尴尬,随即道:“这主簿就更少了,据小人所知全国主簿也不过五十人左右,我县县佐贰官由首领官兼任,所以只有典吏一人。”

冒牌知县沉思了片刻,说道“胡进,你知道的还不少嘛,可有功名?”

胡进回答道:“读过几年书,但实在不是那个材料。”

“但这依然不能解释为何我县中会设县丞。”把话题拉回到葫县上,华庆峰的疑问依然没有解决:“甚至县丞主簿俱全。”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说了半天解决问题的一句没有,胡进脸上不由地微微发红。

“我也不为难你,”冒牌知县叹道:“这样吧,我让本县王典吏回文,这下你总不会难做了吧。”

说完向胡进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了。

“你怎么看?”把疑问抛给正牌知县,华庆峰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啜着。

“这又有什么,葫县刚刚改土归流,附近各寨子依然我行我素,朝廷对此非常重视,设立两个佐贰官辅佐不是很正常嘛。”对于他的疑问,花晴风毫不在意,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一个小小的三等下县为何编制会如此齐全。

“所以派了个没有经验的县令掌印?所以提拔两个坐地户做佐贰官?所以佐贰官不全力铺开朝廷影响,反而阻挠主官的执政措施?”华庆峰说道。

“这……这个……朝廷诸公的高瞻远瞩你怎么能猜到,还不如费费心帮我安稳下夫人。”花晴风被一连三个“所以”给打懵了,但他对此依然坚信不疑。

摇了摇头,华庆峰不再做声。县丞主簿不设在下县,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限制行政编制——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人,但华庆峰并不陌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中央对地方政府机构编制总量控制的也极为严格。

行政开支从来都是政府最头痛的事情,花晴风年俸45两相当于90石,而一个县丞的年俸至少30两,相当于70包括各种福利,比如禄米、布绢,这样的官员葫县居然有两个,再加上县令、四个柴薪皂隶、三个专用马夫(相当于给领导配的司机),这一年下来葫县官员就要吃掉朝廷至少600石大米,而像葫县这样需要赈灾款救济的三等下县,一年的税粮能不能有这么多都是个问题。

再有县丞是有单独衙署的。

对于信奉小政府主义的明代,这么小的县有设县丞的必要吗?

当然没必要,看小说的时候,华庆峰就知道。

小说毕竟不是史书,对于这种细节,作者不可能每一点都进行考据到,即使是史书也不能保证每一点细节都符合事实。再说写小说又不是做论文,读者又不是批阅论文的教授,如果作者拘泥于每一个细节的考据,这小说也别写了。

特别是网络小说,可以说更新就是王道,更新就是生命,纵观某点小说,月票榜上的大神哪个不是更新大户?

网络作者的文章本来就难产,再去细细研究历史上一个县丞开多少钱,一个马夫开多少钱什么,更新必然拖后,那么这部小说也就完蛋了。

所以细节要让位于剧情:葫县有县丞有主簿,这才能架起花晴风来。如果是典吏,知县差了至少五个级别,而且典吏不是官,不入品级,没有单独上奏的权力。即便这个典吏牛到能架空知县,也不敢对花晴风或苏雅的人身产生威胁,身份差距太大了。

更何况,主角到葫县怎么办,对头是典吏,让主角做个衙役?

再者,花县令是个老于官场的牛人,或是个强项令,这让主角如何自处?

所以,花晴风必须志大才疏,必须软弱无能,葫县必须有县丞,必须有主簿,苏雅必须跟丈夫离心离德,主角驴脾气必须在关键时刻发作,反派必须只在关键时刻问候主角全家。

至于BOSS不直接一刀干掉主角,而去找县令的麻烦;

八千不用担心吃喝不用担心后勤的信徒;

能翻越一座大山的木质甚至竹质的水车;

哭死牛顿永动机一般的水车群;

一群在深山里刀耕火种,却学会做水车,饿死全天下工匠的生苗;

没有攀岩设备,能飞檐走壁地大山中布置火药的神人;

气死爆破工程师,没有爆破图,能准确在群山中定位爆破的炸弹专家;

让诺贝尔汗颜的火药;

没有安全帽,什么安全设施都没有,却一人都没受伤的奇迹;

以及死硬抗税,却为公益事业踊跃捐款,善良慷慨的商人;

没有腹腔镜,连卵子、精子都不知道,却能正确诊断不孕不育的明代中医;

不做精子质量检测,就坚决认为自己生殖有问题,坚定维护妻子,坚决突破封建礼教,男权社会的儒生;

有必要去追究这些细节吗?

没有那个必要,读者在贴吧QQ群里讨论讨论无可厚非,可让作者把每一点细节考虑到,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在他再一次的确认自己这奇葩的穿越,并不是真的回到了明朝,而是进入一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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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21 19:4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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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权独揽的知县

(上章吐槽过度了,我想说的是,作者写小说不容易,有BUG完全可以理解,但BUG太多了,就影响故事内容了,就像吐槽过多会影响观赏性一样。最后再吐槽下为什么感觉叶越来越依靠光环了呢?)

苏九小心地把碗筷收拾起来,却见到老爷从外面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低着头目视脚尖。

“你放下吧,我还没吃完哩。”华庆峰对面前的小仆役说道。

明代人一天吃两顿饭,不过花晴风毕竟是知县,所以下午还有道点心,可仍然让二十一世纪的人不适应,老是感觉有些饥饿。

“是的,老爷。”苏九慢慢地退出房间。

“老爷还在用膳?”背后传来一声戏谑口气的询问。

转头一看,发现是仆役中的老大,此人称苏大,是苏家的家生子,仆役普遍认为他是苏家为照顾女儿、儿子派来的心腹

苏九哪敢磨叽啊,赶紧点头应道。

“哼,自从来了苏家,这穷书生就懂的吃”苏大一脸不以为然:“你以后也不用那么敬着,知道嘛。”

这老爷自从娶苏雅就从没有硬气过,虽然成了朝廷的大老爷,但是家中连仆役都看不起他。原因无他,谁让花家穷呢。

但是这个仆役也是指苏大这级别的,像苏九这样小厮要踩到老爷头上,不用花晴风,苏雅就打死他了。

“听明白没有”苏大不知道犯了那门子神经,依然不依不饶地要他表态。

“哼!就是让他看出这家是谁当的,一个穷人还想当富人的家?”,见苏九默不作声,苏大一把揪起苏九的耳朵,疼的苏九鼻子眉毛就处在一块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苏九赶忙边揉着耳朵边点头:“万一小姐看出来怎么办”

花晴风家的下人主要都是苏家或聘或买的,所以私底下一直保持称呼苏雅为小姐。

“这花晴风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早上居然敢那么干!”苏大恨恨地说:“就是要让小姐看出咱们对他的不敬来。”

“可……可他毕竟是姑爷啊。”片刻后,又听到苏九小心地回道。

苏大大怒道:“记住,他能耐再高也就是咱们苏家的蔑片相公,一个穷学生怎么能配的上富家小姐,小姐就是在他这里寄养,说不定哪天就有能配上的英雄出现了,就把这穷光蛋像块破布扔了,记住喽,这就是穷人的命!”

说完转身离去了,苏九站那里纳闷:今天怎么了,大佬们一个个都发疯。

其实苏九不知道,别看苏大咬牙切齿地,其实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苏雅嫁给花晴风后在一直相敬如宾,但是暗地里却一直看不起丈夫,虽说跟花知县性子有关,但是根子上还是在花晴风当年在苏家支持下才能读书,并最终金榜题名。

这世上衣食无忧的读书人很多,但是能金榜题名的能有几个,但是苏家依然认为花晴风能当官全是他苏家的功劳,至于十年寒窗……有什么了不起?

这点在苏循天身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正因为主子这个态度,所以苏家仆人们对花晴风既不敢得罪也不会尊敬。

这让欺贫重富的苏大浑身不得劲:如果苏家对这个女婿尊重有加,他这心思也就熄了,甚至奴颜婢膝去阿谀花晴风;如果苏家蔑视花晴风,他自然也会上蹿下跳踩在女婿头上,显示他对苏家的忠诚。

可是这样不上不下的,苏大实不知如站队。但他又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乖乖地当个仆人可不是他的未来。

现在好了,那个软弱的穷惜大早上不知道发什么疯,把大小姐软禁在屋子里,这势必激怒高傲的苏雅,想到花晴风未收房的通房丫头,胯下就一阵火热,心中的忠诚更加坚定了。

突然,前面一个人影闪过,苏大赶紧上前行礼:“大少爷……”

“这个狗奴才。”花晴风难得的爆了粗口,一副要冲出去扁人的样子,可实际上如果他有身体,根本不会出去。

刚才外面的声音,苏大根本没有避讳屋内的意思,甚至说他就是要花晴风听到,来表明立场。

“真很正常,店大欺客、奴大欺主,既然你一朝依靠苏家解决了衣食,便终身抬不起来,话说回来幸亏你不是入赘。”华庆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赘婿在家中地位有多低,看看封建社会的女人地位就知道了,甚至还有过之。

“可他不过是个仆人,竟敢这么对主家,不怕律法森严吗!”

“正因为是仆人才急着跳出来,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嘛。”淡淡地放下筷子,苏大恶奴欺主不奇怪,但华庆峰奇怪的是他追的小说中,并没有苏大、王典吏的出场,而且花晴风的仆人也没有对他这种态度的,为何自己就遇上了?

这可能是剧情还没有到他们出场之处,但是王典吏已经是过去式了,未来出场可能性太小了,因此华庆峰猜测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穿越的世界自动将剧情圆过来了,毕竟人构建的小说世界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那么苏大很可能是不敢跳出来,没有苏雅的支持,他还没那个胆子。这么说自己将苏雅囚禁的做法,应该就是导致苏大跳反的原因,毕竟花晴风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既没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

想到这,他看着花知县的眼光便有点歉意了,这些事情毕竟是他搞出来的,究其原因是他完全把苏雅当成拖自己后退的外人。

“咳咳,”清了清嗓子,华庆峰正准备做个道歉,突听外面有人说道:“姐夫,有空吗!”

来者不善呐,华庆峰刚不假思索地回一句:“没空”,外面这个人便推门进来了。

来者正是苏雅的弟弟苏循天,只见他仍然一身书生打扮,但是衣襟敞开,衣冠不整,脖子上居然还有吻痕。

“这个苏循天怎么如此鲁莽。”花晴风恼怒的说道,自从他变成这幅样子后,倒是敢说敢言了。

倒杯水放在桌子上,华乡长随手一指某张凳子,便坐了回去。

苏循天抿了抿嘴,便坐在那张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喝水,他急匆匆走了一大段路,颇有些口渴。

一时间屋内安静下来。

喝完水,苏循天转过头来说道:“我听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姐夫,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你是问我将你姐姐关进房间的事情。”

“这么说是真的了,花晴风你敢……”苏循天从凳子上蹦起来:“如果没有苏家,焉有你今天!”

极怒之下

花县令一听立刻软了下去,刚才他还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现在瘫在后面的椅子上,自言自语道:“是这个家伙做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没什么,”华庆峰耸了耸肩:“夫妻吵架嘛,很正常,床头打架床尾和。”

苏循天闻言大怒,猛的一拍桌子,杯儿碗儿的便叮叮当当的跳舞:“没什么?花晴风你当年穷困潦倒,不是我父亲看你可怜才把闺女许配给你?”

合着因为可怜啊,那街边的乞丐看着也蛮可怜的也。华乡长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口,又不是他的事。

“结果呢,你恩将仇报,只给我这么一个小官做不说,还敢囚禁我姐姐,”苏循天接着说:“你上京赶考,行旅住宿谁给你的银子?你读书吃饭,是谁供你书籍面食?没想到你不思回报,却赶出这等事。我早就说了像我姐姐这般美人,即便是富贵家当妾,也好过给穷人做妻!”

“我已经跟你姐姐道过歉,你姐姐也责罚过我了,用不着你这个大舅子主持正义了,”看着苏循天越说越过分,华庆峰不禁出言斥道:“而且你这么说不仅污辱了你姐夫,也污辱了你姐姐!”

古代做妻和做妾差距极大,妾就是一件东西、玩物,一些士大夫没钱逛青楼了就卖个妾,兴致来了甚至换着玩玩。

做妻可就不同了,她在社会的地位低是相当于丈夫而言,像苏雅乃朝廷七品外命妇,在服装、出行甚至对地方行政上都有特权,甚至孟庆唯王宁见她都要行礼的,前提是花晴风没有被架空。

因此妻对妾也可以任意处置,家里没米了卖个妾都不是什么事,妻在没有“七出”理由不能离婚。这也是书中另外一个反派——徐伯夷为了离婚,虐待自己老婆的原因,妻的地位不同,离婚需要两人同意。

当然主角例外,主角嘛,后宫必须和睦,必须心甘情愿,再怎么样的妒妇入了主角的后宫,也只会想:只要他对我好,我就知足了。

可是华乡长转念一想,苏循天以后很可能充当苏雅与主角后宫的桥梁,他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了。

自觉失言,苏循天也不好意思继续训斥“负心人”了,一时间竟僵在那里。

忽听外面有一女声说道:“老爷,夫人说天色已晚,您该歇息了。公务繁忙,别累坏了身子。”

一个粉衣少女俏生生地立于门外。

苏循天嘴里嘟囔了一句,便乖乖的离开屋子。

只见少女对他轻施一礼,又道:“夫人还说,大少爷要勤于读书,不要再留恋烟花之地。”

苏循天脸上一红,摆了摆手便离开了县衙。

见话已传到,少女对屋内再施一礼,也回到苏雅房间里了。

“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花晴风见此女一来,知是苏雅来解围的。

花晴风的宅邸并不大,所以大声喧哗会传到苏雅耳朵里,也并不奇怪。

注视着两人离开,又回头看了眼花晴风,华乡长心中顿感悲哀:花晴风这软性子也不全是天生的,长期生活在苏家的强势之下,大多数人都会如此。

“看来我同情花晴风,跟他的名字、职位都没有关系,真正的原因还是他身为屌丝却娶得白富美,是为屌丝男们的梦想,却被一后宫王翘墙角。”

叹了口气:“屌丝逆袭白富美,真的那么简单?即便娶回了家,即便没有暖男虎视眈眈,仅在其娘家的强势面前,就能把屌丝全部努力给抹杀掉。”

“连小说里都是劫贫济富,”华庆峰低声自语道:

“这个世界就不能给屌丝一个的抚心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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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乡长坐堂

清晨,大约在七点钟,天色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葫县在鸡鸣声中醒了过来。

街面依然静谧,县城内的人们在家中准备一天的工作,而在更早的时候,农民就已经下地耕作了。

可是很快,一阵喧闹将这个温馨的早晨打破了。

县衙门口的站班皂隶,正慵懒地打着哈欠,突看见一群人推搡地涌了过来。

很快,华庆峰就被仆役从书房中请了出来,不用说他已经连续五天在书房的榻上度过。

明镜高悬匾下座位坐下,搓了搓额头,将不多的睡意从脑子赶走,这才学着戏文里面问道:“堂下何人,因何诉讼?”

只见一身短打的汉子抢出来说:“我叫房朋,我弟弟抢我的地,听说县官能断案,特来断案。”

旁边一个戴方巾的人趁机行礼道:“小的姓房名涛,只因吾家兄长夺我田产,不得以搅闹公堂,请青天大老爷做主。”

说完又深施一礼,便站在一旁。

短打汉子怒目圆睁,冲他大喝:“你胡说八道,放你X的……”

啪!华庆峰狠拍了一下惊堂木,手震的微微发麻,心想:抢着说话,不赶紧说点有利于自己的,这伙计却大呼小叫,官司还没打就输了一半。

说完一指戴方巾的人,“你来把事情说清楚。”

王宁正要出门,却见一个心腹仆人急匆匆赶到他面前,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王宁眉毛一挑:“房家的案子闹到衙门里了?”

“是的,今早刚刚到的县衙。”

“孟庆唯进去了吗?”

“具体不知,但下面禀报说他已经到县衙外,只是没有进衙门。”

“哼哼,我就知道他不会缺席的,又要给花晴风好看又要讨好齐木,”王宁看看慵懒地太阳,回身道:“老爷我今天身体不适,就不去衙门了。”

仆人点头应是,便准备回到公堂去探听情况,主子不去,那么就意味着自己要去打听情况回来给主子禀报。

华庆峰靠在椅子上看着诉状,细细地消化听到的情况。

案子很简单,就是兄弟争家产:老人逝世的时候,将家产一分为二,两兄弟一人一份,土地本来都差不多。但是当时老二年幼,房朋就自己先挑了一份看似肥沃的,看谁知他的田地在驿道旁,人来人往经常踩坏庄稼,令老大苦不堪言。

老二不仅年幼,而且确实不善打理田地,这几年都荒了,所以两人都觉得自己分亏了。

老二房涛成人后就跑来搅闹,老大房朋当然不肯落入下风,结果老大穷朋友多,老二却被打了出去。

没想到老二最近不知道怎么结交了几个硬点子,老大那边打不过就要求上衙门,老二仗着读过几年书,便答应了。

“我父亲是怕他太小不会打理田里,我才把田分给我,再说他是要读书做举子的,到时候就不用田了。”房老大说的理直气壮,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处于被动的境地。

“禀县尊老爷,我父亲病逝之时,是要求家产平分的,如我大哥刚才所说,这田地都是他一手分配,自是不公。”

“所以你要求重新分地?”华庆峰看着手中的诉状询问道。

“县尊老爷,我大哥仗着自己年长,将家中肥沃之地全部分在他的名下,只拣贫瘠的分给我,”看了眼大哥,房涛又说:“本来长兄如父,这土地即使全给大哥也并无不可。但家父仙逝之时,叮咛一定将那片田地分予我,房涛未能病前尽孝,所以只能成全他老人家临终遗愿。此番搅闹公堂,只想尽孝而已。”

“胡说八道。”房朋怒道:“明明是你仗着读过几年书,连哄带骗将爹爹分给我的土地占去,如今又不满意,赖到我头上来了。”

中气十足地吼完弟弟,便转头对华庆峰说:“老爷,我那片地靠近驿道,时不时有人从田中路过,踩坏庄稼,损失巨大。谁像他那片田地靠近河流,引水浇地自是肥沃。”

看着面红脖子粗的二人,第一次坐堂的华乡长觉得心中有数,却只见他再一拍惊堂木,“尔等听着,本官已有决断……”

孟庆唯站在拴马石旁边,身边跟着几个随从将他与街面隔开。

“老爷为何不进去听审?”一个灰衣小厮问道,他与孟家关系匪浅,办事又颇为得力,深得孟县丞喜欢。

孟庆唯冷笑一声:“县尊过堂,我这个下官去凑什么热闹。看他审吧,要是扫了他的面子,才能凸显出我的作用。”

“齐木不是老爷朋友吗,为何……”小厮一脸疑惑。

“自以为财大势大就可以只手遮天,对我爱答不理,可葫县终究是朝廷的地方,如果没有官身相帮,一封公文就可以让他家破人亡。”

“可是若齐木感觉脸面无光,万一记恨老爷可就不美了。”虽然孟县丞一句话没说齐木,但是小厮不会搞错。

“我们联手并不是为了面子,而是因为利益,他在葫县耳目众多,但终究上不了台面。”孟庆唯压低声音对心腹说:“此案一旦审定,就只有府官一级才能推翻,他一介白衣可没有报告府州的权力,到时就依靠我。”

孟庆唯顿了顿又说“经此一事,他才知一张官皮何等重……”

“齐大爷,您怎么来了!”灰衣小厮突然大声压过孟县丞的声音,快步走到孟庆唯后面,向一个人行了个大礼。

孟庆唯惊觉,转身一看齐木正站在他背后不远处,向县衙走来。

赞赏地向小厮看了一眼,双手一揖:“齐兄来的正好,房家兄弟在里面胡闹,竟找一花架子裁判,实在是不知所谓!”

“孟县丞也在?”齐木定睛一看,也回了一礼:“房家不懂事,他花晴风堂堂进士,难道也不懂吗?难道他忘了这葫县是谁的天下!”

说完看也不看县衙大门两旁的皂隶,便抬脚迈进衙门。

华庆峰正要过一把法官瘾,突然看到大门处一人前呼后拥地走进来。

来人不到四十岁的样子,生的是威风凛凛,身材颀长,华庆峰心中赞叹一句:好一幅江湖豪侠的样子。

“他,他怎么来了!”

花晴风本来在旁边飘呀飘着,一见此人惊慌不已,立在那里全身发抖。

华乡长目光在堂中巡了一遍,发现两班衙役也面上露怯,一个个僵在那里。

华庆峰眼皮一跳,登时在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齐木!

齐木在原作书中只手遮天,葫县百姓在他手中如草芥一般。他本是屯田戍边的军户后代,屯军对他几乎言听计从,又掌握云南到湖广的驿路,手下养着近百亡命,乃是葫县第一豪强。

没人没权的花晴风面对这样一个土皇帝,自然是束手无策,甚至卑躬屈膝。

这一切直到主角到来之后,才为老百姓拔除了这葫县大鳄。

同时齐木也是主角面对的第一个BOSS,为主角提供了大量经验和声望。

想到这,华乡长便绕道案前很自然地双手一拱:“原来是本县乡绅齐先生啊,失迎失迎。”

齐木微微一愣,不知道这花架子唱的哪一出。

之前齐木也不是没与花晴风交手过,自然是花晴风惨败,之后花晴风见到齐木便一副萎萎缩缩的样子,想向他表示恭敬又顾忌自己朝廷七品的身份,如戏中三花脸一般滑稽。

齐木也有让他在葫县百姓面前出丑的想法,谁知这花架子却大大方方的行礼,实在是出人意表。

这也不能怨华乡长,要知道在他从基层做起,对社会知名人士迎来送往可是做了不少。更何况在二十一世纪,干部并没有明代官员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所以对没有官身的齐木行礼,他没有花知县一般的心理障碍。

只是齐木近似黑老大的身份,来势汹汹让他心中警铃大做。

房家老二见县令下堂行礼,有听闻“齐木”,急忙回头便看见齐木傲然走入堂中,急忙磕倒在他脚下,阴阳顿挫道:“小的房涛给齐爷请安了。”

华乡长心中不由一乐:你小子不是明代人嘛,怎么走了清代的路数,莫非你也是穿越来的。

齐木身形一停,淡淡说道:“房涛你可知罪?”

房涛立马磕头如捣蒜“是是是,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你拿你自家田产,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一指华庆峰,笑道:“凭这没出息的东西,能给你做主吗!”

华庆峰眼睛一眯,收藏起眼中的怒火,面上却没丝毫不恼的样子:果然,是来找茬的。

只听齐木又道:“你家官司我已定下,难道做不了数吗?”

踱步到房朋面前:“我听说你拿了弟弟的肥田?”

房朋吓的抖作一团,哪里还敢作声,他背后那帮穷朋友更是把身形往人群中躲,生怕这煞星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来。

“你不孝不仁也就罢了,怎么好在县太爷面前说谎,”齐木眼中泛着寒光:“当着大家的面,你好好说说,你是怎样不尊老父遗愿的?”

“是……是……是……”连说了三个是,房朋牙齿直打架,好不容易凑出一句整句来:“是偷换的,偷换的。”

“哎……人心不古啊,”齐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到公案旁说道:“县太爷,这房朋占了二弟的田,让他把地契给他弟弟不就可以了,您看,如此处理可好?”

“嗯,齐先生真是精明啊,不如做个县丞如何。”不管齐木眼中的惊讶,华庆峰面朝房涛问道:“房家老二你可是不满得地不如你大哥?”

“齐大爷不是定了吗。”齐木到来后,这书生也不再礼敬知县了。

不理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房涛,华庆峰又向房朋道:“房朋你可是说肥田都给了二弟?”

“啊啊,我……”房朋又说不出话来

“既然如此,尔等听着,”华乡长绕回道公案后,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本县判决,你两人把地契交换,换回来吧!”

堂下皂隶呆若木鸡,齐木也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房涛告自己大哥,目的就是要并吞大哥的田地,所以才以“房朋违背老父遗愿,将劣地分给弟弟厚地留给自己”为名告上公堂,齐木只一个劲的帮他要地,没想到这华庆峰居然判决把地对换。

“姓花的尔敢!”齐木一个纵身窜到公案之后,伸手捉来。

华庆峰向后一跳,谁知官服太长,没躲过去,却被齐木揪住领子一把提起:“你这个狗屁知县,真觉得自己能在葫县做主了,老子一句话,就让你这身官皮剥下来,滚蛋。”

花晴风吓的都快缩在公案底下了。

“亲,好大的味,”华乡长摸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挪揄道。

你齐木敢杀官吗!华庆峰有恃无恐。别看在这一亩三分地朝廷不如齐木影响大,可是古代杀官等于谋反,若是花晴风死了,必然触及朱家皇朝和文官们的逆鳞,等着他的就是世界上最庞大势力的反扑,所以齐木可以威胁花晴风可以殴打花晴风,就是不能杀花晴风。

而对于华庆峰这个屌丝来说,除死无大事。

齐木怒发冲冠,正要一拳打在这书生脸上,突然哈哈大笑:“好,好。”

说完一把放开华庆峰的领子,冲外面一挥手:“来呀,把花县令的家人请进来。”

华庆峰不知齐木玩的是什么手段,正在警觉着,突见外面滚进一人来,定睛一看却是那苏大,然后就听到苏大一声哀号:“老爷,夫人被山贼劫走了!”

然后华乡长就就飘了起来,看到花晴风捉住苏大的肩膀,大喊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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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要劫个色

葫县的山路上……

一辆马车蹒跚地前进,精美细致的窗椽垂在绒帘之下。壮健的辕马是骟过的,车夫更是老手,虽然山路崎岖但是步伐稳健。

车子前端的铜挂马扶手被擦的锃亮,木质的车轱辘上包着角铁,车后的行李架更是臃肿,竟将马车压的微微翘起。

能用上这种马车的人非富即贵,而车夫身上的号衣和轿车帷幔的颜色,更是宣告车辆的主人乃官身。

马车两旁跟着数名身着锦装的仆役,用高人一等的眼光巡视着路人,如果哪个农夫敢向马车投以粗鄙的眼光,立刻就被狠狠地瞪上一眼。

大多数路人都会立刻低下头,不想找麻烦,却不妨碍葫县大佬的科研精神——齐木正在仔细研究着车辆的行进路线,专心程度丝毫不亚于马车的车夫。

他旁边立着一人,也在专注观察,观察着能看到的一切,从仆人鲜亮的制服到车后的行礼包裹,然后再回到窗椽上,神情像个饿极了的乞丐盯着包子笼屉一样,贪婪地仿佛要用眼睛剥开蒸笼,然后吃掉里面的肉包子一样。

所以这个男人虽然目光炯炯有神,但流露的不是智慧而是狡黠,不是坚毅而是贪婪。

“毫无疑问,”他说着,把搭在额头的手放了下来,然后做了一个不在意的动作,“毫无疑问,消息是正确的,这伙人肥的流油。”

“齐爷,”转过头来对着齐木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齐木沉思片刻,指着前面道:“等他们进入这段道路,就可以动手了。动手要快,那个车夫是老手,他也可能会驾车逃走,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得大意。”

男子不以为然,与齐木不同,男子可是一线人才,而且经验丰富,都是手到擒来。

但是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是,老大。”

绑架敕命夫人可是大罪,官员家属可是文官集团的禁脔,即便是朱明皇室也不敢随意处罚官员的家属——特别是正妻或嫡母,也正是朝廷会敕封官员母亲或正妻的原因之一。

所以齐木不打算露面,这次的目的是要彻底打断花晴风的脊梁,让一县之主连反抗他的想法都不敢提起。

一旦身为七品孺人的苏雅被杀或者下落不明,齐木就要考虑文官集团的反扑,虽然花晴风是个废物,但是朝廷中可不都是吃素的,如果说这些人豺狼虎豹,齐木最多算是只兔子。

同样的道理,齐木也不可能真的杀死朝廷命官——除非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这种投鼠忌器本来是花晴风最大的本钱,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齐木当然也不会去提醒他。

绑架苏雅正是为了加强这一优势,让花晴风意识到齐木有决心和力量,当花知县发现他或者他家人的人身掌握在他的手里,那么就像男人的下体被抓住一样,只能气息奄奄地求齐木放手,那么齐家在葫县县城内将真正做到一手遮天了。

但是这个计划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花晴风对苏雅的心意。

如果花晴风不在乎苏雅,或者说他想趁机把苏雅灭了,那么齐木岂不是正好把刀子递到了县令手里?

据齐木所知,花晴风对苏雅颇为珍爱,但是他是依靠丈人的庇荫,才衣食无忧地考上进士,本不当有问题。但这种类似赘婿的身份,很可能让骄傲的两榜进士心怀怨望,如所有心思阴沉的读书人一样,明面上的尊重,一旦有机会将变成最可怕的报复。

这样的话苏雅就成了烫手山芋,如果杀死她或者长时间下落不明,那么齐木就要收缩家产,以防止朝廷可能的反扑,这势必影响齐木的势力,而拥有印把子的花晴风很可能利用这次机会,蚕食齐木的葫县。

而如果轻易放掉苏雅,那么花晴风就会知道齐木没有足够的决心和胆量伤害到他人身安全,那么县令行事就会变得肆无忌惮,依然会蚕食齐木的葫县。

在手下冲向苏雅的笼屉时,齐木重重地在心里许愿道:菩萨保佑,你丈夫在乎你。

苏雅努力在颠簸的车厢里坐直,而她的丫鬟已经颠地七荤八素了。这条驿路已经多年没有修过了——实际上从未修过——木质的车轮将所有的崎岖送到了乘车人的身上。

自从丈夫将苏雅封在房间中后,苏雅心中就有一种振聋发聩的声音,就是一定要到铜仁县去上香,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什么人挡路。

所以她稳住了花晴风,装作不会再去上香,实际上已经最好了所有准备,瞒住丈夫并不难,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是苏家买下的,而花晴风又不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

今天早上房家兄弟为了田产打上公堂,苏雅就知道机会来了。

自古以来对于县官最怕的案子不是命案大案而是家产案,命案固然会让州县的考评上蒙上一层阴影,但是最多也就是问个教化不力的责任,只要在纳粮纳税上做的出色,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毕竟明朝的州县只能是自行审结杖一百以下的案件,对于命案大案县中只做初级的侦审,定罪是三法司的职责,错了也不会怪到县官身上。

简而言之,如果朝廷认为你做的不错,即便发生一两个命案,你也不会丢官——如果这个命案是县令做的除外。反之如果朝廷认为你做的太差,即便县中无命案,你也要罢职。

但家产案就不一样,这是县官必须负责的案子。即使县令不收贿赂,中立判案依然会有人不服。然后“窦娥们”会亦步亦趋地上告,从府、省甚至到刑部大理寺,然后再回到县中,某些官司甚至会绵延数十年之久,时刻提醒着朝中大佬们这里有个不称职的县令。

古代某些大家族的家产官司甚至可以让数十名知县丢官罢职,这还是他们秉公办案的情况下。

所以在花知县最头疼的时候,就是聪慧的苏雅避开愚蠢的丈夫奔向幸福的时刻。

但是离开小小的县城后,苏雅看着两旁穷山恶水,恐惧从心底慢慢爬了出来,直到弥漫全身。

苏雅是个七巧玲珑心的女子,怎么可能比屌丝出身的华乡长看得更少?明朝奉行“皇权不下县”的小政府主义,虽然强盗不似宋朝时那般牛逼,但是依然是遍地扎根。

而驿路更是滋养强盗的大动脉,行动缓慢的商队是再好不过的肥肉,而脱离大宅门的闺秀们,则可以让粗鄙的强盗尝到他们本应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姿容。美女和财富能将最温顺的兔子刺激成肉食猛兽。

苏雅一行加上车夫也不过六人,上香带的贡品散发着财富的香味,即使这群饿狼刚吃饱或者看不上这点财富,苏雅的千娇百媚也会叫他们食指大动。

这并非是臆测,有一个赫赫有名的强盗叫“一条龙”,在葫县到铜仁这段驿路上为所欲为,甚至能聚集数百亡命为其效力,州县根本不敢直面其锋芒。省里派大军多次捉拿,他把手下一散,带着几个心腹逃入大山之中,谁也拿他没办法。

据说这几年他这口味都养叼了,非大富商不抢,非美良家不动——苏雅正好符合这两点。

更有一个“一窝蜂”武功高超,来无影去无踪,在整个贵州官府面前也显得不可一世。

在这个强盗横行的黔地,这并非是骇人听闻的故事,作为官夫人的她是可以看到发给花晴风的文书。

所以苏雅往往会看到这样的事情:某一辆华美的暖车或者一驾漂亮的彩轿,本来应当出现在它主人的娘家或者上香求子的庙宇,却没有抵达,人们不知道这群人出了什么事情,还以为他们在山中迷路了。

然后隔上十天半个月——时间与车轿主人的容貌成反比,如果车轿主人貌美如花,等待的时间会大大缩短,可能只有两三天——人们变会在驿道旁的某个树林,某个山沟里发现一具赤身裸体、满身污秽的尸体,尸身上面的锦衣绣袄往往被迫不及待地撕成一条一条了。

而葫县的情况更乱,由于刚刚改土归流且知县无能,在齐木的放纵下,普通的流氓也开始做一些目无王法的事情。

但是苏雅无视了一切的危险,将这些强人视为无物,一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一边大张旗鼓、义无反顾地驶向飞山庙。

毫无疑问苏雅绝对不是她丈夫那样的懦弱之辈,虽然是个妇人却比花晴风勇敢的多,如果她是县令她敢直面齐木,让他知道谁才是葫县之主;

如果她嫁给一个顶天立地姓叶的英雄,哪怕是成一名妾室,那么她将成为他最出色的女诸葛女档头。

所以苏雅,伟大的巾帼女勇士!花木兰、樊梨花、穆桂英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走向强盗,不是一个人!

不过虽千万人之中吾亦往矣的勇气,在简简单单的一句“动手”中土崩瓦解了。

首先是苏大惊恐地哇哇大叫,然后有人拼命砸地的声音,声音之大也不知道用什么砸的,频率之高估计不太可能是脚。

最后是车帘被印上红色的花朵,车夫滚落到车底的声音。

车厢内充满惶惶不安,身旁的丫鬟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看向轿帘的小脸就像一只小狗的讨饶的神情,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神情。

平时的话,苏雅一定会大声斥责这个不像话的行为,虽然她不能斥责丈夫,但是不妨碍她在丈夫面前斥责自己的贴身丫鬟,并暗示她不要像某个姓花的书生一样软弱,她可是苏雅的丫鬟。

可惜这不是平时,现在的苏雅也把双肘缩紧在杨柳腰旁,将纤细而不失丰满的玉足慢慢缩回裙下,缩成一团尽量少占地方。苏雅的心像铁锤似地打着胸口,艰难的呼吸,尽量少吸取不必要的空气。

仿佛过了一甲子那么漫长,苏雅终于看到车帘突的一下被逮下,一张油光光的丑脸伸进来一看,目光便钉在她的脸上拔不下去了。

丑脸下方圆圆的双下巴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结结巴巴地吐出:“我……我……我要劫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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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屈服

“不,绝不。”花晴风像被扯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尖叫,引来周围阵阵侧目,赶紧压低声音:“我绝不会这么做,这么做朝廷的颜面何在,我可是朝廷命……”

“朝廷命官,我知道,但是如果齐木不达成他的目标,是不可能放你老婆的。”华乡长很不在意的答道。

“那也不行,我食君之禄不能分君之忧,现在你却让我将权力私相授受不说,又让我向他如此屈服,置朝廷颜面与何在!”

华庆峰身形一动,坐到知县前面的大石上,盯着知县看了一会,在这种形态下他动作轻盈了很多。

“知道为什么问你更在乎命还是清白吗?”

“因为有些东西跟朝廷的脸面一样,如果你在乎它,它就很重要,如果不在乎它,它就没有价值。”

“但是生命不一样,无论你在不在乎它,它都很重要。生命不会因你重视而延续,也不会因你不重视而自动终结”

喘了口气,华庆峰又说:“那些在乎才有价值的东西,你当然可以用心中的得失来衡量,比如颜面或者名节。但生命是不能用得失来衡量的。”

葫县知县低头不语,华庆峰努力劝说他,却不见成效,不由地也有了一丝恼怒。

“你是不是对王典吏还有一点幻想?”突然念头一动,华庆峰说道。

花晴风懵的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幽灵:“你怎么知道?”

“你性子本就有些软,这种压力下没有崩溃说明你还有希望。”华庆峰伸出一只手掌在知县眼前晃了晃,“你还在幻想凭借王典吏重新掌控葫县?”

在乎朝廷颜面?这就是笑话,官员在乎朝廷颜面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只能靠着朝廷颜面撑着了。

在这种情况下,是人就自然会想另辟蹊径,如狡兔三窟:如果王典吏这次能救回苏雅,因为朝廷的颜面保全了,花晴风就不必服软。

而这时候性子软的人会做什么?拖!

所以果决之人,往往也会被视为性格坚毅之人。

“如果王晨能将夫人寻回,那么你的做法岂不是画蛇添足?”花晴风承认道。

“看来你还是不死心啊,不如你我这就去校场一观如何?”

花晴风眼前一亮,即使在这个附身的鬼魂面前,他还要为一个面子哭撑,毕竟他是一个明代读书人。

而王典吏说的铿锵有力,花晴风心中也就心存侥幸了,现在华乡长主动提出,他正好借坡下驴。

随机转头对无所事事的衙署说道:“回县城!”

葫县县学大操场虽然苏雅被绑架的地点离葫县县城很近,但是以明代的交通运输能力……因此当花晴风单身赶到县学大操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而衙署各吏员大清早就被县令拖到驿路上,不过因为出事的是朝廷命妇,吏员也不好抱怨,但回到县衙就借口处理公事,纷纷离开了。

刚到大操场,葫县县令立马就被惊呆了,以他封建时代旧读书人的水平根本无法想象到,农耕时代老百姓对朝廷“牌票”的热情。

华庆峰一开始非常震惊,不过很快便熟视无睹了,作为的基层政府职员,多次参加农村工作,这种景象也在情理之中了。

虽然是县学大操场,但比一般的小学操场大不了多少,还是那种拿教育用地盖教师宿舍的小学。

三五个黑瘦的汉子,懒洋洋地坐在树荫下捉食身上的虱子,并将其碾死。

数个看起来像老农的人歪躺在操场终于的破车上,用一顶破草帽盖在脸上,呼呼大睡。

还有几个县中的混混,斜着肩膀横着走路,不时向四周吐着唾沫。

本来斗志昂扬的典吏,像只斗败的公鸡苦着脸站在一座小土台上面,看着这不到二十个人在操场上闲逛,。

“这就是葫县乡勇民壮?”王晨自问从未想到会有这种情形。

“大哥,王大哥。”林贵带着几个人烟尘滚滚地赶来。

见林贵带了人来,王晨脸上微微的轻松起来,走进却发现与树下坐着的闲汉别无二致,脸色马上有苦了起来。

林贵凑到台下,满脸歉意地向王晨拱手道:“大哥,兄弟来迟了。”

“怎么就这几个人?”见林贵到来,王晨赶紧问道。

“大哥,没办法。”说着林贵示意身边的衙役上前。

“王典吏,”衙役先向典吏行礼,虽然对于花晴风来说,典吏不过是吏员算不得官,但对于衙署们而言,典吏乃是县衙首领官。

更何况他与王晨关系不错,早先孟唯庆企图把他调到门卒那里去,幸亏王晨在县令老爷面前据理力争,才保住了他待在衙署的位置。

“田大有,怎么才来了这么几个人,我不是让你们将里长、保正全部通知到吗?”王晨眉头一皱,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快。

田大有解释道:“禀典吏,除了山中那几块太远,兄弟几个快马加鞭已经都通知到了。”

“那怎么这操场上只有几个闲汉,葫县的里长、保正加起来也比这些人多,分明是你等逡巡迁延,躲懒不去!”葫县典吏闻言大怒,他倒葫县数月,终于等到拿到令箭的时机。

但是他也知道民壮可不是军队,人人散漫无形,而即使军队,像京城七十二卫现在也只是个花花架子,全无成祖时期之势。

所以王晨也不强求素质了,只求来的黑压压的一片,以势压人,不想人数却无法达到势众的地步。

“回典吏,非是兄弟们不肯出力,完全是保正里长们不肯出人啊。”田大有被王晨斥道,心中十分不甘,若真是他躲懒迁延被骂也就罢了,可是因为林贵的严令,他和其他衙役们,快马加鞭四下通知,可谁知到场的就这么点人。

林贵知道王晨为什么生气,但也知并非衙役们的错,赶紧解释道:“大哥,这的确不是田兄弟的错,今天午时我持牌票通知一名里长,谁知这名里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即不动身抽调民壮,也不承诺来此,只是声称村中农事急,无男丁可派。”

“是啊,我也是这样子。”田大有也是大喊冤枉,实际上衙役们碰到的情况还有更恶劣的,“我去的里长说他来了月事,喊着请假。”

衙属们立刻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

“我找的那家更过分,说保正已经死了,他是保正的孪生弟弟……”

“陈里长倒是通情达理,可是我随着他去找那些民壮,各个都躲懒不肯来。”

“躲懒?还算好的,我遇到一个说他生了孩子坐月子来不了。”

“我还遇到一个正在生的呢!”

“这些人真是可恶!”王晨右手捶在左手手心,狠狠地说:“只能期望那些远点的了,希望他们接到通知能赶来。”

“王大哥,离县城越远,咱们县令的牌票就越弱啊……”

王晨叹了一声,这也是新知县能力太差,保正里长都不怕这个花架子,否则月前敢联手抗税?

转念一想,典吏突然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是齐木从中作梗?

齐木乃葫县豪强,与保正、里长都有交际。花晴风过问税务时,保正们联手抗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齐木牵线搭桥,最终让新县令灰头土脸,如今自己抽调人员,保正、里长又不愿前来,难道这已引起了齐木的警觉!

这倒真是冤枉齐木了。虽然葫县设立流官不久,虽然齐木是葫县大佬,但保正也不是他齐家的奴才,岂能事事都禀告齐木?

而齐木也非擅谋之人,虽然他敢想敢做,实际上还是凭着一身悍勇,才坐稳现在的位置。

绑架苏雅,斗夸花晴风,不是件难事,也消耗了他很多心神,哪有精力算计王晨。更何况王晨请“牌票”,抽调人马乃是临时起意,齐木那可能事先谋划。

远处,花晴风手搭凉棚,看着场中人员,一脸失望的表情,他本人城府不深,所以都摆在脸上。

华乡长也静静地看着台子上的典吏,听着他喊着“葫县就是大家,是我们共同的家,要将乌烟瘴气一扫而空。”也有点佩服这名典吏的口才了。

即便是原作的主角,也无法让这群乌合之众精锐起来,王晨就更不用说了,只是来的人数在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主角一纸令下,保正里长、乡勇民壮便纷纷赶到操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很有点兵强马壮的意思”。

不过王晨毕竟参加过农村工作,很清楚一件事:中国百姓是世界最勤劳的,同时中国百姓也是世界上最懒惰的。

这并不矛盾,人都是懒惰的,但中国百姓明白勤劳致富的道理,在没有贪官污吏压迫,豪强恶霸勒索,缙绅地主剥削的时候,他们都是热情的耕作,但是这三座大山从古至今就没有消失过,在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下,人就逐渐懒惰起来了。

葫县外有苗寨,内有齐木,再加上孟庆唯王宁之流,这里的老百姓能勤于奋斗才怪呢。

连被吐槽为洗脑D的某D,也是靠打土豪分田地,才能让农民听进他们的宣传,仅靠一纸公文就能动员大批民众……常公败的冤啊

想到这里,华庆峰扭过头来冲葫县县令一笑:“花知县,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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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28 22:1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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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扑倒豪强的县令

一个灰衣短打的仆役气喘吁吁地闯进齐木宅子,守门的打手认得他是主人好友的小厮,看其满脸焦急所以也不拦他,只在他身后喊道:“齐爷在后堂!”

在齐府家仆的指引下,小厮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豪宅的主人。

只听啪的一声,一只上好的茶杯被摔碎在桌面上。

“什么那个花晴风上吊了!”齐木虎目圆睁,显然吃惊不小。

“千真万确,齐爷,”小厮低眉顺眼,知道此人虽无官身,实质上是孟老爷在葫县的后台。

齐木咬牙切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范雷见此便站了出来,在葫县衙属回县城后,他也回了齐府。

“事情前因后果你家老爷可告知与你?”范雷问道。

“范爷您说的上吊的事?”

“是的。”范雷点头应道。

“老爷没有教我,但前因后果我皆看在眼里,所以我家老爷要我向齐爷禀报。”

“那就说你看到的。”

小厮稍一整理,便道:“那花晴风回到县衙,便哭泣对不起苏家老爷子,称苏家泰山待他犹如生父,如今夫人下落不明,他对岳父不孝,对恩人不报,违背圣人教诲,只能以死谢罪。”

“所以他就上吊了?”范雷眉头一皱,心中略略起疑。

“不是,衙属们劝说他半天,才终将其劝回内宅。谁知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内宅仆人便听到凳子倒的声音,前去一看县令吊在房梁上了。”

齐木范雷惊讶的对视一眼。

“虽然被仆人救下,但这花晴风又哭着喊着去投水,”小厮顿了顿,补充道:“就是那日他落水的那个水池。”

“回去禀你老爷,我知道了。”认为了解的都了解了,齐木向小厮挥了挥手。

小厮非常识趣,行礼便退下回去了。

“这花晴风忒的软弱,我不过吓他一吓,他居然就上吊了!”齐木怒道,虽然他希望花知县不是个强项令,但是太软弱也是个麻烦。

“老爷,此事要如何结果,还需慎思。”范雷提醒道。

“哼!”齐木冷哼一声:“这花架子既然闹这一出,就不怕被弹劾吗!”

范雷没有言语,此言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若花晴风真的被弹劾掉了,反而有些事情麻烦。

倒不是怕葫县县令换人后,齐木压不住后来者,若是其他地方,县令再换能是谁?还不就是那百无一用。

而且无论来何种强龙,地头蛇也不怕,也镇的住,除非来个凭嘴炮便能忽悠衙役攻击豪情县丞,凭一纸公文便能聚集大批民壮,刚来县城就能和屯军搞好关系的奇人,否则任何没后台的县令都不是豪强的对手。

就是来了这样的奇人,也要有一名熟悉地方情形的武功高手配合,且豪情频出昏招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齐木担心的是葫县的位置,葫县地处要地,苗家四天王对此处虎视眈眈,而朝廷更是视若禁脔。

这些势力太强大了,已远远超过齐木这个等级,他们只需轻轻一捏,他齐木就碎了,或许是为了未来某个英雄来此刷经验,朝廷才派个没背景后台的新人掌县政,四天王对此处更是视而不见。

但花晴风走了,天知道下次来的会是什么人。

花晴风没好气的看着华乡长,眼角一抖一抖。

“你说的我都照着做了,下面呢!”

“等。”

“等谁?”

华庆峰正要张嘴,就听到外面县丞喊道:

“花知县何在?”

一推门,孟县丞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见花晴风坐榻上,更是怒发冲冠。

“花知县,你今天在内宅上吊投水,置朝廷颜面与何故,一个妇人尔!”

“今天如此无状,我必上表弹劾你失仪之过。”

知县激灵一下,下意识的把目光调向县丞背后,孟庆唯狐疑地向后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怕什么,能因为失仪就摘你乌沙?罚也不过是斥责,再严重点就是罚银,想想这些你会在乎?”华庆峰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大明文贵武贱,失仪之过也可大可小,就算官员君前失仪,也不过被御史言官弹劾罚银罢了,葫县山高皇帝远的,想被弹劾也难。

唯一可能惩罚花晴风的,只有顶头上司了,可是知府乃是土官,朝廷给他面子会斥责,会处罚,但绝不会因为土官罢黜流官的,流官的存在本身就是制约土官的。

就算罢黜流官,也会另行安排实职,以示抚慰。

既然如此还怕什么?有苏家在,花晴风也不指着俸禄活着,更何况俸禄经常拖欠。。

“孟县丞,一想到夫人落入那贼寇之手,本官是五内俱焚啊。”花晴风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本来花清风不是很有演戏天分,但说着说着,突然悲从中来,想自己高榜得中,又得了知县这实职,意气风发地来到葫县,本想有一番作为,谁知连老婆都丢了,眼泪这就涌了出来。

“现如今,夫人失踪,我这又是毫无线索,夫妻乃是同林鸟,生要同床,死要同穴。”

“县令无须担心,夫人失踪,下官必严令衙役奋力搜寻,必救得夫人回来。”

“就你那帮蠢货,能当什么用!”见孟庆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花知县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地破口大骂。

县中的衙役跟在县丞背后,此时正堵在内宅门那里,听到内宅的声音,脸色都特别难看,因为县令说的没错。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帮对百姓霸气,对豪强瘫弱的软脚虾,会在光环BUFF下雄起,但是不是主角的县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硬起来的。

可是这鄙视的话语,居然由他们私下看不起的人说出,这太伤人了。

不过现在,没有光环的照耀,他们也只能腹诽不已。

孟庆唯心里乐开了一朵花,花晴风到葫县,他最怕的就是皂隶衙役向印把子投诚,那他就真和现在的花晴风一样了。

现在县令一句话把衙役全得罪了,再加上他之前的运作,在衙役里面形成歧视县令的气氛,花晴风是不可能获得下属们的忠心了。

嘿,谁让你是做为知县大老爷驾临葫县的,如若那王晨只是一个小典吏就任,我也不至于这么拆你的台。孟庆唯心里想着。

但是面上却语重心长的说道:“县尊对本县衙役就如此的无信心?听闻王典吏干劲十足,县尊这么灰心,是对下属士气的打击啊。”

“今日我去县学操场看到那群乌合之众,保正里长都懒懒散散,哪有可能?”

孟县丞心中又是一乐,当时王晨拿到“牌票”,他总觉的心中不快,后下属回报操场景象,他也就只剩下幸灾乐祸了。

“这些保正简直是无视朝廷,不过他们只听齐木齐大爷的话,也是地方上没办法的事,齐爷可是黑白通吃,可不是这班人能比拟的。”嘴角稍稍上扬,这时候提起齐木就是要打击花晴风,虽然他没有参与绑架苏雅的密谋,但是也猜到此事齐木脱不了干系。

花晴风懵地一抬头,如果孟庆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眼中隐去一丝兴奋,可惜孟县丞根本无视这个窝囊县令。

“你说的没错,”花晴风一把抓住孟庆唯的肩膀,大力摇晃:“没错齐先生!”

“啊?!”

“没错,只有齐先生才能找回苏雅,我去拜托齐先生。”花晴风一下跃出房间,大喊:“备车备车!”

“什么,花晴风往齐府赶来了?”范雷惊叫道。

转头面向他的主子:“老爷,难不成那个花晴风意识到我们绑架了苏雅?”

“哼!”齐木一拳砸在桌子上,杯儿盖儿叮当作响。

“他带了多少衙役?”

“没带衙役,就车夫一人。”事先来报案灰衣小厮道:“不过孟县丞带着衙属、差役跟在后面,我家主人说定不让齐爷为难。”

齐木眉头一皱,气急反笑:“没有带人?他来本府能做什么,难不成他是隐世不出的武林高手。”

“老爷,这花晴风来者不善,可要小心应对啊。”

“怕什么,莫说他一个人,就是带来葫县屯军能耐我何?”齐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让我去迎迎这位葫县县令大老爷吧。”

虽然知县的马车被山贼毁掉了,但是那架马车不过是苏雅常用的。

作为县尊,花晴风是有一辆非常破旧的马车,苏家毕竟是富商,县衙的马车的确是相差甚远。

不过在这个靠腿远行的时代,即便比不上苏雅的奥迪R8,但是也有个奥拓级别了。

偷扫了扫车外,见车夫专心驾驶马车,花晴风便缩回车内。

“这个东西真的有用吗?”县令很不安的问道。

“相信我,而且刚才你不试过吗?”

“哎……”大叹了一口气,县令悠悠道:“没想到会到这一步,我这一看齐木就两腿发软呢。”

“这的确不算是优点。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有用。”华庆峰回道。

“我该怎么办呢?”看着手中的小瓶,葫县县令有些茫然。

“放心,到时候跟我学好了,反正他们也看不见我。”

“哈哈哈,县太爷光临鄙府,齐木有失远迎啊。”齐木带着嘲讽的笑容站在门口,堵在门口的家丁,各个满脸横肉,一脸不屑,看不出一点的“有失远迎。”

然后,花晴风向齐木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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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31 22:5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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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点59分发

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4-12-31 23:0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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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危情12小时

救出苏雅不是难题,虽然穿越到这个小说的时候,作者没有交代这个过程,但是苏雅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也不会受辱。

作为主角后宫存货之一,除了文青虐文外,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当然,苏雅的存在是为了满足人妻癖好的作者,或者读者,那么一个前夫就必然存在,如果说苏雅还是完璧,就没有人妻的那股子味。

可即便没有看过小说,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也能靠着简单逻辑推出来。

“山贼绑架无非就为两点,财与色。”华庆峰坐在桌子上,向装死人的县令分析道,再不说话,他能憋出病来。

“如果是为财,要么勒索的纸条现在摆在县衙的书案上,要么现在就已经见到苏雅了,活的或死的。”那个来历不明的乡长语气里冷冰冰的,完全把苏雅当成一个货物一般,不过现在在装死人,也就不好发作了。

然后又听到他说:“如果是为色,强盗一般都会选择就地正法,或者劫到附近某个小树林、草丛里,那么在现场就会找到或脱或撕掉的衣物,挂在苏雅身上的饰品,或者挣扎中脱掉鞋子。”

“苏雅这么有姿色,可能会被抢回老窝,但是那也是在进行第一轮之后,劫色者一般都是急色,再加上山贼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这耐心就像365天不撸的宅男一样稀少。”

见知县没反应,华庆峰忍了忍,没再说下去。

他本来想说,即使退一万步来说,山贼很有耐心,克制自己心中忍到老窝,那么这群人也会动手动脚,上下猥亵,可是在现场,包括苏雅的丫鬟在内,身上的衣服一件都没有遗落,鞋帽完好的被劫走了,这群山贼甚至允许苏雅穿好外衣,这是为了脱起来方便吗?

这群刀头舔血的人,还没有安稳到这种地步吧——“衣服是为了脱掉而穿上的”是纨绔才有的雅兴。

如此绅士的强盗,对女子礼敬的山贼,出现在这葫县境内还真是,咄咄怪事。

华庆峰也考虑过另一种可能,山贼的大头领掀开车帘一看,大喊一声:“美人,跟我上山做压寨夫人吧!”

但是这是葫县,是苗寨的天下,即便是大盗“一条龙”,也没有混到能安稳地在山中居家过日子的地步,而另一伙更牛X的“一窝蜂”,还没有单纯为了劫色而出动的劣迹。

其实并非华庆峰冷血,只是苏雅与他实在是没啥感情可言,而花晴风无论如何都与苏雅同床共枕多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再说苏雅本身也不可能出事,小说的设定。

“那么苏雅究竟出现什么事情了?如果是山贼劫道恰好遇到苏雅,那么就会发生我所说的两点,劫财或劫色,但是没有迹象表明发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半路设伏,”华尔摩斯耐心地给知县分析道:“苏雅离家上香的事情连你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人半途设伏?”

“那么有谁敢劫持一个朝廷命妇?人不是没有,比如你的上级,各苗家大家族、大山寨,但是他们没这个必要,而有必要又敢于如此的人不就是葫县的齐木齐大老爷嘛。”

床发出“吱呀”一声,花晴风其实隐隐约约猜到了点,要不然也不会跟着华乡长的计策转,现在被硬生生抛出来,他还是颤了一下。

“齐木为什么要劫持朝廷命妇,他不怕你区区一个知县,难道他还不怕知府、布政使,不怕朝廷吗?杀死朝廷命官、命妇,朝廷震怒,齐木能顶得住吗!””

“他当然怕,但是他还是做了,因为他知道葫县山高皇帝远,只要你和苏雅无性命之忧,就不会引得注意。所以他冒此大不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服软,就是向葫县所有人说明他才是老大。”

“等你屈服了,他就会放开苏雅,因此朝廷安稳;葫县知道谁才是老大,因此葫县安稳;齐木终于可以一手遮天,因此齐木安稳。大家都安稳,这就叫各得其所。”绕了个音,华庆峰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倒霉的只有你,你被齐木玩弄于鼓掌之中,又有孟庆唯王宁架空,自此再无得权可能;苏雅被绑架数天,即便得救也会被人议论清白受损,葫县之人议论起你,也会说你丢人。”

“两权相害取其轻,齐木势大你不可能强过他,只能保下苏雅了。如果能在今天天黑之前救回苏雅,这种谣言也就飞不起来,所以我要你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要齐木认为你已经彻底服软,为避免夜长梦多,便可以短时间内救出苏雅。我知道你认为此事有伤颜面,但是你迟早要屈服的,你别否认,不出三天你就会跪到齐府门前。”

床上的知县没有否认,实际上在原作中花晴风的确在几天后就屈服了,然后才换得苏雅回来,而苏雅在强盗窝待了好几天,说她清白谁信呢。

当然,主角肯定会信,这想必也会成为花晴风与苏雅分手、与主角在一起的伏笔吧。

而华庆峰现在点破这点,是让这点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原本这根稻草是时间罢了。

深吸一口气,华庆峰接着道  “因此此事的关键,不在于能否救出苏雅,而在于救出的时间,简单来说就是十二小时救出人质和七十二小时救出人质的差别。”顿了顿,华庆峰补充道:“一小时就是半个时辰。”

“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花晴风轻轻叹道

“准确的是五个小时,也就是两个半……”

“花晴风你已经醒了?”房门被很不礼貌的的推开,齐木迈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他的总管,齐府的大管家范雷。

见到齐木,花晴风下意识地坐了起来,然后僵在那里。

齐木满意地看到县令眼中的畏惧、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花晴风花知县……”齐木带着讽刺的笑容称呼着:“会跑到我家门口服毒,难不成绑架夫人的是我吗!”

华庆峰凑到齐木面前做了个鬼脸,“我就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打我啊。”

然后鬼魂指着齐木的鼻子说道:“你就告诉这小子,你要回家了,回家后自己服,然后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齐木觉得鼻尖发痒,不由挠了挠。

葫县县令的嘴角稍微翘了翘,他性子软弱,但不是没幽默感。

这场面太滑稽了,冲淡了点恐惧,不多,但足以让他能开口说话了

下床向齐木深施一礼:“是本官无礼了。”

“本官深知此事为齐先生添了麻烦,请先生原谅,本官这就回县衙再服。”

“你既然是县太爷,又何处此言?”齐木不悦道,这软蛋怎么还是要死要活:“事情也并非没有转机,花知县又怎么置性命于不顾呢。”

“是啊,说不定那绑人的贼子已经将夫人释放了”范雷上前一步道:“万一夫人回来,县太爷却出了事情,让一妇道人家日后怎么活啊。”

“即便她回来,也过了数天了吧,那时葫县的人会怎样议论她?齐先生,有所不知,我那内子外表温润,性子却是刚烈,生死事小名节事大,名节受损,恐怕她也活不成了。”说完他便学着鬼魂华庆峰的样子擦了擦眼角。

“……”齐木一时牙口无言,这也由不得他不信,毕竟明代的风尚就是这样的。

之前他也多次严令属下,不得对苏雅无礼,就是怕苏雅真的寻死觅活,朝廷命妇被绑,为证清白服毒,好吗,朝廷再无视葫县,也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杀几十个人头才肯罢休。

而那时花晴风反而得了美名,这不奇怪,封建社会女人是男人的附属物,名声的好坏其实都算在男人身上,如贞节牌坊,得利的都是女人背后的男人,或其子或其公、叔,因为贞节牌坊是可以免税的。

花晴风把女人调教的如此贞烈,自然名声就起来了。

再者一旦朝廷真把力量调集道葫县,真正得利的正是花晴风,他乃葫县县令,正牌的一县之主,可以名正言顺借势。

虽然他齐木也不是好惹的,但是对于那些朝廷大员而言,他再强也不过是一介布衣,没有功名在身,捏死了也就捏死了,就像他捏死普通百姓一样。

他可以去买通关键的官员,但再富有也不过是四民之末,顺风的时候送点钱,人家说罩着你,逆风的时候,人家就会想起,收你的财物能有抄家更来钱。

那自己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爷,这可不好啊。”范雷在后面悄悄地暗示齐木,他全程参与绑票计划,知道其中的危险。

花晴风对齐木深躬到底:“齐先生,本官知晓齐先生本事,岂是本官可比,本不敢打扰先生,实在是别无他法,既然齐先生不肯帮忙,我也没有本事了。只是本官贫贱之时多亏岳丈扶持,苏家不仅是岳家,更是恩人,大丈夫不能护得家小,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说着花晴风想起自己身世,眼泪就真的滚出来了。

花晴风再次对齐木深躬到底,便要出门而去。

然后后面传来一句:“若花知县你有诚意的话,齐某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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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王典吏雄心勃勃,俏月舞情比金坚

葫县的这一天可谓是非常精彩,早上齐木揪新县令衣领,然后县令夫人被山贼绑了,再然后县令在齐木家中毒了,葫县人民为此兴奋了一上午外加一个中午,很可能会持续一天,毕竟在明代这个小县城,实在没什么可娱乐的了。

虽然外面今天精彩连连,但是作为热闹的中心,葫县县衙却显得很低调安静。

衙役今天被散了出去,寻找夫人的线索去了,而其他人则随着县丞去了齐木府上,在确认县令没事后,就躲懒回家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晨拖着疲惫地脚步回到吏舍当中,轻轻地推开家门,看到一个湖绿色的身影忙前忙后,家里被收拾的井井有条。

还是有个女人才像个家的样子啊,王晨暗道。

“相公”月舞回头看到王晨在家门前做思考者状,快乐地叫出声来。

叫完,就一头塞入王晨怀中,王典吏亲昵地抱着爱妻,感受着臂弯间的温柔。

过了好一会,王晨抱着爱妻轻轻的坐到了床上,月舞抬起头望着情郎的眼睛,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见到你回来太高兴了。”

说完,俏脸便微微发烫,又埋到王晨肩膀上。

王晨轻轻一笑,他们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之时,可是吏舍本来就不大,翠瑶又和他们住在一起,很多事情就不方便了。

但是他这个小表妹是个闲不住的主,就在县城里面闲逛,听说和苗家妹子聊的来。

没有了小电灯泡,再加上葫县实在没啥公务,所以白天王家就有点没羞没臊了。

月舞躺在情郎的怀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务事,比如今天勇敢地打死了某只虫子,王晨就静静地听着,两人依偎在床上,手却越来越不老实。

轻轻拍掉胸前的咸猪手,脸上却带有春意,只不过毕竟是女子,对于大白天这种事还是羞涩的。

狠狠掏了几把,王晨也不再勉强,只是那腻滑的手感还是在脑中挥之不去。

“知县夫人会出事情吗?那些山贼会不会……”作为女人,月舞同样对名节这块非常担心。

摇了摇头,王晨道:“这次背后肯定有那个齐木的影子,他是聪明人,不会动朝廷外命妇的。”

月舞不依不饶地抬杠:“你怎么知道是那个齐……”

“齐木。”

“对,齐木,你怎么知道是齐木干的?”

王晨贴到月舞的脸颊上,吸着那淡淡的体香,道:“知县夫人上香是很秘密,既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衙役护卫,跟着去的就是她的几个家丁,什么时候走,走哪条路,到什么地方谁知道?”

“虽然上香财物不少,却不会像商队那样引人注目,这些山贼选择的地方离县城很远,决不可能是在县中发现跟踪的,说明他们早有预谋,换而言之,在知县夫人准备上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准备了。”

“你想啊,什么样山贼居然敢在县衙内打探知县夫人的行踪。”

葫县县衙四处漏风,要说漏出什么消息毫不奇怪,但苏雅是在内宅,知情人也就是她几个贴身仆人,而她去上香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可能有山贼成天注意她的行踪?

上香财物再多,也没有那些商队有钱,有盯县衙的精力,去盯着那些大商人,岂不更有油水?

退一步说,就算苏雅再倾国倾城,美貌绝伦,有某个大山贼头领对其垂涎三尺,也不可能天天盯着,毕竟女人再怎么分,每个人也就是那么一口,即使头领想盯,他的属下也不会答应。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暖,月舞享受着小小的幸福,抬杠的心也就放下了:“哎……你们男人争权夺利,倒霉的总是我们女人。那苏夫人那么漂亮,就算回来了,清白的名节也会被人说道的。”

王晨“嗤”的一笑,道:“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别家外命妇都不会跟随上任,就她非跟着,官员外任花家没有主母镇着怎么行?哼,这个苏雅也是个妒妇,不知道三从四德。”

“她啊,还不是没有孩子闹得,女人啊有了孩子还能安定下来。”月舞蕙质兰心,一语便道破身为女人的无奈。

只可惜剧情使然,除非作者另有安排,否则这个愿望注定难圆。

王晨有点不以为然,对于他这种男人来说,即便与爱妻如胶似漆,也是总是希望在外面尝下别种滋味,所以很多官员都趁上任纳一房小妾。

不过明会典明确规定,官员不得与治下百姓婚配,但是依然有各种仿佛规避

所以他认为明明这花晴风软弱无能,才有这种类似入赘之人的待遇,花晴风太重视苏雅,才导致这个女人跟着上任,不然一巴掌打过去,她不是还要忍着,又不是赘婿。

“你说你现在聚集这些民壮,会不会得罪那个齐木啊。”说着说着,月舞又开始担心自家相公了,抱了抱王晨,道:“县太爷明明空了还被他打压威胁,你现在手下有人,万一他对你不利……”

“放心好了,”王晨伸手拉过被子,轻巧地将二人包裹起来,然后安慰道:“相公我是典吏,齐木不可能针对我的。”

“瞎说,人家县令那么大的官齐木都敢欺负,怎么不可能了,你啊还是要小心。”抬起头望着王晨,月舞眼中满是担忧。

县令毕竟是朝廷七品,跟不入流的典吏相比,官位可谓是天差地别。

“正因为花晴风是县令,才会被齐木威胁。齐木深知虽然县令手下无人,可是他毕竟代表着朝廷的势力,总会有一些想向上爬的人会聚集到他手下的,到那时花晴风借势而起,收拾他这样的豪强名正言顺,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所以他齐木就要在花晴风立足未稳时狠狠地打压他。”

“那也不能绑架官夫人啊,那可是官夫人啊。”月舞重复着,不知怎么说出心中的惊讶,如果说七品对于典吏来说很遥远的话,七品外命妇对于月舞来说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如果他不是县令而仅是县丞什么的,或许到这里就结束了,齐木就是要达到的目的不是花晴风不敢对付他,而是连对付他的心思都不会有,打断他的脊梁!”

花晴风此人性子的确软一些,但是熟读圣贤之书,也有骨子书生的傲气,要不然他也不会到葫县后,会跟王宁孟庆唯齐木等人掰手腕了。

如果他是那种胆小怕事之徒,或贪财好色之辈,也就不会有今天这般境地,前者宁死不会来这边远之地,即使来,也不会跟豪强起冲突,即便他是朝廷七品也不会;后者则会很快与齐木之流沆瀣一气。

“可惜啊,齐木的势力太深,连屯军他都有份,哪个豪强敢插手军队啊。”军队是历朝历代皇帝的逆鳞,如本朝开国的沈万三仅因出言犒赏三军,便被明太祖发配边疆。

齐木对军队的影响极大,若这事发生在山东河北这样王化之地,什么样的大侠、豪强也只能悬首于城门之上。

只可惜这里乃是贵州,朝廷的控制就很弱了,否则即便孟庆唯、王宁架空知县,作为有权力调动军队花晴风,也会为齐木所忌惮。

感受到月舞的恐慌,王晨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又道:“所以啊,就是因为有这种可能,齐木明知现在花晴风没有力量,也会下狠狠打击他的,不过这也给了咱们典吏机会,咱们这典吏啊,只要明面上打着县令的旗号,齐木呢就只会冲着县令去,而那个典吏呢便可以暗地里聚集人手,等有了实力后,便可以灭掉齐木,为自己扬名了。”

“讨厌~”月舞嗔怪道:“你不就是咱们县的典吏吗?”

“那是因为啊,不管谁处于葫县县令那个位置,也只能安弱守雌,不是能力或者性格的问题,而是大势;而葫县典吏这个位置,县衙首领官,承上启下既能扯朝廷的大旗,又不引人注意,正好搜罗力量为己所有,只要不是个蠢材都能有所作为,环顾大明各县,有哪个县能有这等局势?简直就像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特定为了某个心爱的角色所创造出来的位置啊!”

他王晨既然幸运的落到这个位置上了,那么必能出谷迁乔,登上高位。

“可是万一你失败了,那么咱们一家……”

王晨打了个冷战,这里有他视若生命的女子,但是他雄心勃勃,决不会因此而收手,就像那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困难只是磨砺的一部分:“你难道不想衣锦还乡吗?你爹瞧不上一个典吏,还能瞧不上朝廷七品,六品 五品?”

“难道你还想当县令吗”

“葫县地处要地,你想当这个典吏掌握一支力量之后,他会容忍头上有个知县吗,他手底下能有什么人,苏循天?那个比花晴风还不如的书生,花晴风至少还能考取两榜进士,他呢?只会趋炎附势罢了。信不信等搞掉了那个花架子,他就会抱上典吏大腿,说不定还会顺便把他那个姐姐献上,哼,幸进的小人。”

“别说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月舞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相夫教子,当多大的官。如果你惹了那个齐木,月舞很担心……”女子幽幽地说,她知道不应该否认相公的雄心,但是齐木太可怕了,连外命妇都敢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嗯,我会小心的。”对未来王晨充满信心,天与弗取 反受其咎,凭什么别人在葫县典吏上能做的事情,他做不到。

感到情郎的毫不在意,猛的抬起头看着眼睛充满坚毅:“给我一个孩子吧。”

雄心勃勃的猛虎,立刻成为色眯眯的贪狼。

“那么这就给你吧。”说完,把月舞放在床上,初为人妇的娇媚融合少女的俏丽,正是最美好的年龄,下面只有罗衣轻解,酥胸半露,王晨便向那成峰的拥雪压了上去。

但是再进入的那一刻,月舞在他耳边喃喃的说了一句,声音极轻,可能自己都听不到:“如果有一天我和苏雅异位相处,决不让相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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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09 18:5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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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奈的屈服

齐木从来不认为葫县有谁能挑战自己,虽然苗寨很强,但是他们与齐木利益并不冲突,许多苗家男子甚至在为齐木工作,而屯军对齐府言听计从,也是另苗家各寨忌惮的一部分。

葫县的屯军早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一支没有精神气的军队,齐木认为凭自己的人手也能打。

但军队毕竟是军队,县令也毕竟是县令,如果他——齐木被县令或者被军队灭了,那么也就是灭了,但如果他杀了县令或攻击军队,即便成功也不意味获得了胜利。

中国太大了…………

齐木再凶 再恶,能镇的住葫县,能压的住花晴风,他能镇的住整个明帝国,能压住朱翊钧?

放眼天下,葫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三等县,他齐木能在这个小县里称王称霸,难道还能对抗朱明皇室这等庞然大物?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引得这些大人物的注意,否则轻轻一捏他就碎了。

花晴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往常要是恼了他,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给办了,但花晴风不是往常的儒生,是两榜进士,是葫县县令。

大明文贵武贱,作为文官即便是武功盖世的大将军,也不敢对七品县令无礼。

更何况他也是朝廷在葫县的代表。

如果花晴风死了或者长时间失踪,那么朝廷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即便找不出真相,也要有个说法,像齐木这样的豪强,不过也就是断头台上的一个陪衬而已。

花晴风,他齐木是不在乎的,暗弱无断,荏弱难持,怎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每当想到花晴风,他背后那庞然大物的压力就扑面而来。

所以县令不能出事,至少不能死,除非齐木已经准备造反,或者准备自杀。

因此齐木感觉束手束脚,两人的争斗,葫县县令实际上已处于不败之地。

万幸的是这个县令开始色厉内荏,很快便拘拘儒儒,否则齐木也只能扯扯他的后腿了。

如今齐木压住了花晴风,但是局势并未逆转,虽然是流官,但是花晴风长则九年,短则三年,都会在葫县任上,一旦他齐木露出一个破绽,那么就是死路一条,灭门的知县,豪强嘛,总是违法乱纪,杀了也就是杀了。

只有花晴风认为自己已走投无路,才能保证压根就不敢有反抗心思,这样才能保证他齐木的地位。

但是怎么办呢,揍他一顿或者用刀划他几道子?花晴风毕竟是读书人,不是不识字的愚人,即便被恐吓几次,镇住了,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想到自己处境没有日暮途穷,恐吓不可能永远有效,必须让他认为齐木有足够的胆子,敢肆意杀掉朝廷命官。

冥思苦想好久,都没有好办法,制住花晴风简单,制伏难。直到他想到了苏雅……

苏雅朝廷外命妇,七品孺人,葫县县令花晴风的妻子,只要敲打苏雅雅就可以镇花晴风,即能表现出自己对朝廷任命毫不畏惧,又不会被立刻上报。

最重要的是,花晴风乃葫县主官,亦是苏雅的丈夫,绑架苏雅后为安全也好,为面子也好,他必须拖上一段时间才可能上报,这几天的时间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齐某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花晴风停在门口,转过头来看到齐木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模样。

叭!鬼魂打了个响指。

“齐先生……”

齐木大手一挥:“那么花知县怎么感谢齐某呢?”

“本官……”

“嗯!”齐木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端那个架子。”华庆峰提醒道。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古代读书人牢记这圣贤之言,在基层也好豪强也好,傲气十足。

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华庆峰更清楚另一句: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花某愿以一半家产相赠。”

“齐木怎敢要太爷的钱呢,”齐木笑眯眯地看着花晴风。

“哪……”花晴风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地有点犹豫。

“齐木只是有事想求罢了,我出身微贱不懂得礼仪,所以常常担心穿衣僭越,”手指敲打在桌面上,齐木一字一句的说道:“晴风既然是读书人,可否帮我正一正衣冠?”

花晴风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而齐木则满意的看着县令脸色的变化,他对自己的优势越来越确定了。

华庆峰也非常惊讶,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但他也懂得这么做的影响,华庆峰想过齐木可能利用此事羞辱花晴风,但未曾想这是对古时儒生的一大污辱,而且很快他也就亲眼目睹了这种污辱是如何进行的了。

现在他很担心花晴风会发作,毕竟华庆峰出谋划策,如果反而把花晴风逼入更威胁的境地,那会非常遗憾,这种心情倒类似于师爷担心主公的感觉了。

花晴风性子的确软了些,咬着牙,最终也没有发作出来。

华乡长也松了一口气,虽然性格强硬令人敬佩,华庆峰也从来不信什么“软弱安身之本,刚强惹祸之胎。无争无竞是贤才”,但人有力穷之时,不得不低头。

他之前多次劝说过葫县县令,无论齐木如何做,都要接下来。

虽然他们耍宝上吊闹的挺欢,但齐木不可能全盘接受,试探是必然的,甚至会用羞辱花晴风的方法。

齐木的优势已不可逆转,这个时候硬抗,反而自作聪明。当然,如果是主角,那么肯定会有转机,而读者也会看到一名勇士,但对于花晴风只有更加失败。

“如果能报齐先生的大恩……”沉默许久,终于,葫县知县从牙缝将话挤了出来:“区区小事,花某岂能拒绝。”

“哈哈哈哈,县太爷就是痛快,”范雷打了个哈哈:“老爷,太爷既然如此识趣,咱们不能误事。”

齐木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数个月的谋划终于成功了,原先他还是很怀疑花晴风的态度,但既然此事都能应下,别的也不重要了。

“太爷回衙等消息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轻慢,下了齐府逐客令。

华庆峰冲知县摇了摇头:“必须给他施压,让其在今天之内放苏雅,问他要你的瓶子。”

闻言,花知县脸色更白了些,

见眼前之人不肯利索的来开,齐木不悦道:“太爷莫非还有事。”

“齐先生,”花晴风双手一拱:“不知我的药瓶可在先生之手?”

齐木和范雷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道:“太爷这是何意,难道信不过齐府的能力。”

“花某深信不疑,只是……”鼓了股勇气:“只是人有力穷,怕是找到也不知是死是活,是否受辱。花某为人半子,既不能护得内子无恙,亦不能护得内子名节,只能以死谢罪了。”

“花知县岂能意气用事?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应慎思啊。”范雷劝道。

“他们果然想拖延,”华庆峰指出齐木言语中漏洞:“如果让他把时间拖到明天,咱们就白搭了,无论如何也要今天解决。”

花晴风叹了口气:“齐先生明鉴,花某家中还有备用药瓶,如果酉时之前内子仍未安全,花某也只好……上表朝廷,罪谢天下”

说完花晴风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爷,不好啊。”范雷见花晴风走远,赶紧道:“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咱们就做白工了”

“嗯,”齐木沉思了一下,道:“他是意识咱们与此事有关了。”

“什么!”范雷惊道:“难不成这花晴风……”

“不,他知道的也不多,估计只是怀疑,只是未想到这草包知县还有如此光棍的时候。”

“老爷要属下如何做?”

葫县知县走出齐家大门,看到自己的车夫百无聊赖地靠在车厢上。

“你的计策能奏效吗?”县令上了马车,这才喃喃问道。

“我也没有十成把握,”华庆峰无奈道:“毕竟你手里的牌太少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出这种一哭二闹的主意。”

知县掏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小锭银子,与之前的那个小瓶子一模一样,花晴风把瓶中液体倒到银锭上,银锭表面立刻镀上一层黑色。

“不是砒霜,居然也能让白银发黑。”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花知县仍然很惊讶。

“放心吧,无毒,你不是也看到原料是什么了吗?”对于这种乡巴佬行为,鬼魂乡长表示了鄙视。

“除了味道有点难闻。”

瓶子中发出微小的腥臭味,齐木并未检查小药瓶,否则也会被味道熏到的。

华庆峰笑了笑:“臭鸡蛋的味道能有多好?”

古代人深信白银纯洁,能够试出毒物来,所以皇帝用膳前,都要用银针试毒,而餐具也是银杯、银筷、银盘。

实际上,银针发黑是因为古代砒霜等毒物加工不纯,内含部分硫化物,而银与硫接触,就可起化学反应,生成一层暗色的硫化银。

而在人类身边,有很多东西没有毒素,但是含有很多硫,银针插入其也会变黑,比如鸡蛋。

如果将银针插入鸡蛋黄,就会发现银针发黑,并非是鸡蛋内含有毒素,而是鸡蛋里有硫。

不过华庆峰没有办法直接用硫化物制作假毒药,但是当鸡蛋发臭的时候,它的硫就会大大增加,因此用臭鸡蛋来制作,倒是方便的多。

“希望,你的这个假砒霜能够让齐木相信。”花晴风望着齐府的大门,眼睛里只有深深地无奈。

“但我没有必要冒险,”齐木缓缓地开口:“范雷……”

“通知他们,把县令夫人放了。”

范雷躬身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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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月下舞女  发布于 2015-01-10 18:00:00 +0800 CST  

楼主:月下舞女

字数:300055

发表时间:2014-11-21 05: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2 18:11:02 +0800 CST

评论数:18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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