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黑天鹅

梁夫人的脸瞬间拉下来,厉声喝着梁童的名字。
梁将军也沉下脸,似是在指责梁童的举止过分。
李妈妈立马出来打原场:"童童乖,让姐姐先夹。"
薇然身体倚在凳子上,冷眼旁观。

梁童倔脾气上来,压根不顾忌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僵持半天也丝毫没有挪动筷子的意思。
骄阳被这场景吓到了,讷讷地想要说几句话缓解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但最后很有自知之明的闭上了嘴巴。
梁老夫人是一个极体面的人,此时此刻面子上也是挂不住。只能手持茶杯,佯装成喝茶的样子遮掩尴尬。
孟克达笑呵呵的,秉着"儿孙自有儿孙福"的态度,看着年轻人们自己解决。
在这场闹剧中,除了戏谑地等待着事情走向的薇然之外,最淡定的属梁梓。她抬眼看了一下梁童那脸上因水势太大挂不住而哗哗流淌的至下巴的泪水,叹了一口气,抖了一下筷子,就从梁童筷子底下抽了出来。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梁童的盘子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卫生纸递给梁童。"擦擦眼泪。"
梁童接过卫生纸,气急败坏地往眼睛底下塞。可能是因为刚才心里堵着一口气,现在得到了安慰,梁童哭的更加肆无忌惮,无声息的默默流泪演变成了边哭边嚷,不停地抽噎着。言语中控诉着梁梓带来的疑惑与不快。
那包卫生纸完全堵不住一个十岁孩童的眼泪。
"你为什么不坐我旁边...我都道歉了...你还嫌弃我...你还想要我怎样...真累...和你真累..."
梁梓心里听了很是难受。和自己相处很累,大概不只是梁童的控诉。梁梓闭上眼睛,轻轻摇头,是安慰梁童,也是回答自己。"我没有嫌弃你。"
"不坐我旁边...就是嫌我...哼..!"
"我没有。"梁梓越听越离谱,这些罪状来得莫名其妙。梁童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她不得不一遍遍无奈的否认,却一点也不想多做解释。但梁梓不愿解释,不代表她就可以回避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不坐我旁边!"
没有为什么啊,只是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孟骄阳旁边了。和生气,甚至说嫌弃,都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想坐在骄阳的旁边,这样自己古井无波的内心会泛起一丝丝愉悦。但这个答案让她感到羞赧,难以启齿,感到不可思议。她不能说出口,便只能敷衍的搪塞。
"我随便坐的。"
"骄阳是薇然姐姐的妹妹,薇然姐姐坐在骄阳旁边才对!我是你妹妹,你干嘛不坐我旁边!"梁童的气一上来,又呜呜的哭开了。"你就说嫌我...我弄脏了你..."

怎么会嫌你弄脏了我呢。我是嫌我啊。我不想让任何人,碰到我接触过的东西。因为我觉得我自己有病,会感染他人。最开始是这样,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习惯。哪怕心里更看的开这些事情,但也已经习惯性的避开与人接触,习惯性地认定一切东西都该消毒后使用。并且,所有的人都习惯了我这个样子。

梁梓一阵出神。她的心里本就郁结,感到周遭人的目光全都投射在自己身上后,内心更加的烦躁。
"那我哪儿也不坐了,好吧?你们吃吧,我回房间了。"
任凭梁童嘶哑着嗓子哭喊。

梁梓前脚刚离开桌子,薇然后脚就跟了上去。
梁梓回到她的房间,门还没关上,就被人推开了。
"怎么还总闹孩子脾气。"薇然温柔的摸着梁梓的脑袋。梁梓下意识的闪躲开,没想到薇然顺势把她的脑袋揽在怀里。"难道你也嫌弃我么?"
"我没有..."梁梓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我没有嫌弃过任何人。
我嫌弃的一直是我自己。
我不敢让你们太靠近我。
可是我总是克制不住我的心。
我不想远离你。
"姐姐。"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6-11-08 23:49:00 +0800 CST  
双十一来了...
出售本人...
太累...
养不起了...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6-11-11 14:49:00 +0800 CST  
以下内容不要点击只看楼主
- -
反正点不点只看楼主都差不多一个样子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7:47:00 +0800 CST  
不管是不是楼主都发不出来 - -
蜜汁尴尬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7:58:00 +0800 CST  
【十四】
她什么都不懂,哪儿都不认识。她连爸爸妈妈的手机号都背不下来,连公交车都坐不明白。这样的骄阳,失联26个小时,怎么能让薇然放心得下。

薇然知道自己冷静不下来。她乱了阵脚,只能先依靠外力。
她打电话给舅舅,希望舅舅能发动大批警力去寻找骄阳。
她打电话给苏莲意,希望这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能好好地为自己分析梳理一下事情的走势。

孟骄阳是上完了课走的。罗菲说,骄阳走的时候,还很有礼貌地挥手说再见。打给孟川云的电话里,语气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家里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骄阳翻过的杂志斜斜地摆在桌上,还没有收起来。

“Vera,你别急,应该不是绑架。”苏莲意听完大致经过后,冷静的安慰着薇然。
“那人呢!都一天一夜了还不回家!”
“可能是迷路了吧…好好找一找,能找到的。”
“。。。已经28个小时了。。现在这么乱。。被人掳走…该怎么办…”

莲意劝着先薇然冷静下来,问:“你有没有骄阳照片?”
“相机里有一张。”
“好,人就先让警察去找。你把你相机里那张骄阳的照片冲印出来拿给电视台和报社,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她。现在带我去你家,我觉得她不是被绑架了…她应该是瞒着你们去了某一个地方…”苏莲意认真地捏着下巴说。
“某一个地方?怎么说?”
“你妈妈说,她在电话里语气很正常。如果你妈妈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应该是没有人逼迫她撒谎的。她早就有撒谎的打算。”
“可为什么…”
“那我不知道。她去的地方不会远,21个小时内可以来回。但也不会太近,不然她不需要撒谎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她去的地方,是一个短途交通工具无法到达的地方。”
“所以说…车程要4到8个小时的地方。。”莲意抬头认真地盯着薇然,惊得薇然一下子叫出来:“她回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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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礼貌地向老师说了再见,出了门,又掏出小灵通来给孟川云打了个电话,按照预谋的那样,告诉姨母自己因为基础太差所以要在老师家继续补习。随后凭借着记忆,去了火车站。

“现在是晚上七点,八点半的火车,四个半小时的车程,再跑回家,大概是凌晨四点。。再做六点半的火车回来,大概是十一点。。吃个午饭,正好能赶上下午两点的课。”骄阳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幸好这几天姐姐工作太忙不回家,不然一定不会那么顺利的跑出来。姐姐可不像姨母那么好骗。”

骄阳在候车室里,伸了个懒腰。内心的兴奋让她忘记了顾虑。
憋了太久,终于要快活一点了。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8:00:00 +0800 CST  
【十五】
原来的家,门没有锁。嗯,已经足够破了,也没什么值得人光顾的东西。骄阳蹑手蹑脚的推开里屋的门,一片漆黑。卧室方向也没有光透过来。这让骄阳狂跳的心脏稳了几拍。
骄阳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手电,顺着客厅里唯一那张藤制的太师椅,小心翼翼地往左摸,第三块砖。骄阳把手电轻轻放在地上,让光打在墙砖上。用两只手一点点的把那个砖抠下来,正要露出来那包让骄阳感到兴奋的东西的时候,光线却从那颗墙砖上移开了。
骄阳下意识的转头去拿手电筒,但眼前的一幕吓得她跌在了地上。
那束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晃得她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瘦削的男人,手拿手电,却隐于黑暗中。

骄阳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已经来不及了。那男人撩起身边的藤椅就开始往骄阳身上死命的砸,边叫便嚷,边嚷边踢。

“小兔崽子,上次你他妈把老子那点粉全偷走了!他妈的你还吸的挺快!”
“听见动静果然是你!你爹我等你很久了!!”
“草拟吗都他娘的是讨债的!讨债的!都他娘的给我讨债!你妈!你!!都是!都是!!!”

………………

火车站的售票员对这个170的瘦削女孩是有印象的。那个女孩要买票,但售票员看她怎么都像是个未成年小家伙。所以印象还挺深刻。
“那你为什么还要卖票给她??!”薇然火蹭的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怒火甩在售票员脸上,“你明知道她是未成年!”
售票员也一脸不爽,不客气的回骂到:“神经病啊!拜托你搞清楚好不好,我没有卖票给她!”
薇然也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一脸尴尬的戳戳身边的苏莲意,退到莲意身后去了。
“那她坐火车走了吗”
“这我哪知道,车站上黄牛那么多,我不卖票给她又不代表别人不卖票给她!”

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找黄牛买票。。。太容易被人盯上了。。如果被人盯上,又该怎么办…
骄阳的身上浮现出一个个令人担心的问号,薇然贴着方莲意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又抖。苏莲意无奈地看了薇然一眼,有些心疼,想了想,干脆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手里。“走,我带你去莲池。”

······

到莲池已经是深夜了,孟骄阳失联已32个小时。
薇然凭借着记忆以及GPRS导航系统、当地警察的帮助,在骄阳失联第34个小时找到了骄阳曾经的家。骄阳的父亲戴长业,算是警察局的“熟人”。所以当地派出所的干警,即使是在深夜,也不算客气的敲响戴长业的门,甚至在无人应答的情况下,推门而入。

戴长业光着膀子,穿着裤衩,一脸暴戾的走出卧室,叫骂着“他娘的谁啊?!”
看到李薇然,拍拍脑袋回想了下,眼睛里迸出两道精光。又看到薇然身后穿着制服的警察,打了一个寒颤,道:“哥,这次大半夜的来干啥?弟弟先去穿个衣服撒个尿,一会回来再给哥哥泡茶哈~”
“撒尿还用得着穿衣服吗?!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
“嘿嘿…这不是…有女人吗。。。”戴长业干笑两声,回屋穿上裤子,套上棉袄,去了庭院。还没出两秒钟,就听见有个小干警边跑边大声招呼“高队!他跑了!!”
领头的高队长当机立断:“二组追!”
“一组搜屋子找人!”

薇然有预感,骄阳一定在这座房子的某一个地方。果真,没出几分钟,听见了高队长和方莲意同时喊人帮忙的声音。戴家祖上也算是高门大户,后来一代代下来,家产败光,唯独剩下了这处院。虽说家徒四壁,但厕所还是气派的。女厕像是废弃了一样,堆满了干树枝。高队长和方医生两个人聚在女厕所门前,不停地用双手将一根根干树枝向外扒着。
“厕所里有人!快来人帮忙!”苏莲意笃定地喊着。
说罢,几个小警察立马围了上去,手脚麻利的把树枝清理干净了。
先进去的是高队长。他的半截身体还露在外面,薇然就听见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攥紧了拳头,连忙挤进去看。
那孩子的身体被绑在藤椅上,倒在杂乱的树枝堆里。露在外面的地方尽是淤青,还有一道道血痕。干涸的血迹从鼻翼处一直蔓延进衣领里。原本干净漂亮的脸上因伤痕变得狰狞。但这只小兽并没有攻击力,因为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眯着眼睛,见到薇然,眨了眨眼睛,昏睡过去。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8:01:00 +0800 CST  
【十六】
骄阳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不过接近两天没喝水没吃饭,身体透支的厉害,以及精神压力太大,倒是需要在医院调理几天。
薇然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骄阳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并没有说出口。

一个夜晚,薇然刚给骄阳喂了饭。虽然骄阳多次强调自己能自己吃饭,但薇然很享受这种给小朋友喂饭的感觉,所以坚持在她出院之前,一口一口喂给她吃。
“太瘦了,比原来还瘦,一定得多吃点。”薇然收着饭盒,又向骄阳唠叨了一遍吃饭的重要性。
“姐姐”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那孩子开口喊道。
“嗯?没饭了。饭得慢慢吃,多吃点是好,但咱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薇然沉迷于自己的“吃饭论”里无法自拔,丝毫没有注意到骄阳的神色。
“姐姐我…”
“嗯?”薇然放好餐盒,转过身来,才发现因为想要说些什么而憋得脸通红的骄阳。薇然一脸疑惑的看着骄阳,等着下文。


“我。。。我这次回家。。。”说到一半,骄阳的喉圌咙好像是被卡住了,再也说不下去。那张布满张牙舞爪的伤痕的小圌脸露圌出了难堪之色,她闭上眼睛,心一横,飞快地说道:“我去拿我妈妈圌的故物了!”
说完,骄阳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不断地安慰自己,“这也不算是说圌谎,不算是说圌谎……不是说圌谎…不是!”
薇然听后只是抿抿唇,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她不问她,不代圌表她分不清圌真话假话。这孩子难道现在都不打算告诉自己实话吗?薇然抬头看了一眼病房墙上的挂钟,嗯,再不走真的就要迟到了。她披上大衣,上前俯下圌身去,本想亲圌亲她,但薇然对骄阳瞒她这件事还是心存芥蒂,故而把亲圌吻脸颊换成了抚圌摸额头。
“累了吧?累了就睡会。下午让妈妈来陪你。”
“那姐姐你呢?”骄阳拽住薇然驼色大衣的裙角,面露不舍。
“我啊,我去工作啊。”薇然笑了笑,轻轻捏了捏骄阳的鼻子,“赚圌钱养你啊。”
赶着光好,薇然先去拍了外景画报,然后回到摄影棚拍平面。好几个小时的工作强度把薇然折腾的腰酸背痛。但不等茶泡好,李老板又驱车来到了方莲意的小别墅。
“莲池的高队长打电话来说,戴长业已经缉拿归案。”
“那小警察接着就追出去了这才缉拿归案?”方莲意两眼一白,嘲讽道:“跑得也太慢了吧?”。薇然对于她乱圈重点表示无语,“也有可能是天太黑了小警察有夜盲症。”
“戴长业得蹲上几年。”
方莲意更不屑了。“知道知道~要是有个律师为他辩护的话可能也不用蹲,但李大小姐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呢?怎么也得让他蹲几年啊~不然难解心头之恨啊~是吧李小姐?”
薇然不可置否。
“不过你家小妹妹就没有意见吗?”
“她?她早就恨透她爸了吧。”
“那她不声不响地回去干嘛?弄一身伤回来。”

薇然敲敲脑袋表示同样头痛。
“她没告诉我。不过……”
“戴长业嗑药……我妈说,枝姨,就是骄阳的妈妈,也嗑药……”
“所以?你是说?”
“可能吧…这也是戴长业的口供里说的。”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8:02:00 +0800 CST  
【十七】
二人都心知肚明,却闭口不言。
苏莲意知道她这是来给自己提前打预防针来了,李薇然想让她从心理上帮着她的宝贝妹妹做康复治疗。啧,反正这种要求也无法拒绝,不如趁机占点便宜?
莲意想着,身体就靠了过去,拥紧薇然,脑袋深深埋在薇然的肩膀里,鼻尖嗅着薇然的锁骨。她像是安慰地,抚着薇然的肩,认真的说,"需要我的,我都会尽力的。"
"她倒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这倒省的我开口说。"李薇然边感叹苏莲意的善解人意,边慢慢的从莲意的怀抱里挣开。暗到这人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放过。"一定不会让你闲着的。"
薇然冲莲意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即使没钱赚,但薇然两个妹妹的治疗,是莲意最喜欢的两个单子。梁梓之前在她这儿的那些年,可是增加了不少她与薇然的互动机会。虽然李薇然说她们之间不可能,但莲意觉得,李薇然是不讨厌她的,甚至有点喜欢。但感情没到那份上,薇然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生怕二人朋友也做不成的尴尬。苏莲意虽放纵不羁,但也不愿意打破这微妙的平衡。不过既然薇然不回避她,那么她还是有机会的,多套路套路呗。就算真不成,那么像现在这样,也是很好的。别看苏莲意平日玩世不恭,但她对李薇然,倒是真用了心。
隔周孟骄阳出院,正好赶上小学生开学。薇然给她办了转学,转到了离家十分钟车程的实验小学。彼时骄阳十二岁,六年级下半学期,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进行升学考试了。
薇然对这孩子的学习没什么要求。对于她的基础,薇然早有耳闻。可转学后第一次的考试成绩,还是让薇然跌破了眼镜:除了语文在及格线上,数学和外语都在三四十分左右徘徊。
虽说义务制教育,人人都能上初中。可初中的孩子所处的年龄段,最容易受外界影响。薇然可不想让骄阳去些环境乱七八糟的初中。
当然托关系进学校也是能办到的,但怎么说都不如自己考的来的实在。
薇然正为骄阳的成绩发愁呢,骄阳的毒瘾就发作了。
薇然早就带着骄阳搬出来住了。原因是薇然喜欢独立,而骄阳只有在薇然身旁才能拥有安全感。
这天夜里,薇然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传来嘈杂声——木头与木头碰撞的声音,以及木头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混沌中的薇然内心变得焦躁不安,凌晨的困意丝毫不剩。她跳起来,踩上拖鞋,就跑出去拽骄阳的卧室门。
可能是因为着急,薇然来来回回拧了五六遍,都没拧开。仿佛听见屋里有人说话,侧着耳朵去听,她才听出来,是那孩子虚弱又艰难的阻止她进屋。
“姐姐……我,做了个噩梦…没事…回去睡吧…”
“你把门打开,来我房里,我搂着你睡就不会做噩梦了。”
“不,用,快去,睡!”
这几个字异常的生硬与艰难,就像为疼痛剧烈挣扎之后,依然痛得发抖的,奄奄一息的状态。
“咔嚓。”门拧开了。
拉开灯。
满屋狼藉,纵然早有心理准备,薇然也被眼前景象惊到了。
垂下眼睛,薇然看到那孩子蜷缩在书桌下的洞里。洞口被书桌椅挡得严严实实,骄阳抱着一根椅子腿,不住的颤抖。
“我…谁让你进来的啊!”前一秒还憋得脸通红想要为自己辩解的骄阳,一瞬间变得怒不可遏,对薇然咆哮着。一拳劈向椅子,浑然不觉痛。
椅子在地上旋转了三圈,缓缓停在了薇然的脚边。骄阳直愣愣的盯着椅子旋转的轨迹,看不出情绪。直到椅子停后的三秒,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但她哭的时候,也没从桌下爬出来。接触到薇然的目光,甚至背过脸往洞里缩了缩,如同受惊后的小狗。
“出来。”薇然只觉得无力。这也是她第一次遭遇此类事件。
骄阳神经质到发癫,敏感、不安、焦躁,好像只有拉住最后一根稻草才能拯救她的生命,而这根稻草随时可能会断。
“出来!”薇然上前走了两步,蹲在书桌旁。因为着急,所以加重了语气。
骄阳努力的把身子又往里缩,可已经无法再往里了。回过头小心翼翼地张望。
薇然看到的骄阳,抽泣还没止住,急促的吸着鼻子,脸上遍布着泪痕,眼圈是红的,眼睛里是恐惧。可怜极了。
薇然把手递过去,还没说话,骄阳凄厉的声音就穿透了她的耳膜:“你出去!”
情绪爆发过后,又呜呜的开始哭了。“出去啊你,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
“宝贝儿咱们从里面出来,好吗?”
骄阳也不答话,只是不住的摇头。
软的不行,那只能来硬的了。薇然俯下身,用力往外扯着骄阳的胳膊,想把她拖出来。虽然费劲了些,但还是把这个瘦弱的孩子从桌洞里拽了出来。
骄阳被拽出来后,在地上不住的打滚。为了控制住她,薇然也卧在了地上,紧紧的用身体裹着骄阳。骄阳在她的怀抱里挣扎着,逐渐安稳下来。薇然长吁一口气。她累的想瘫倒在地上,但心知不行。骄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发作。而目前的情况,薇然只信任苏莲意。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8:02:00 +0800 CST  
【十三】
梁大小姐破天荒的在这儿睡了一夜,不过大概没有睡好,因为第二天早上骄阳见到梁梓的时候,她的脸色暗沉,神色恍惚。不过这也倒符合梁梓平日的气质,她总这么一副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模样。

长辈们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这个年就算是基本过完了。大家各自回家,又修整了两天,工作的开始工作,上学的开始上学。

薇然开始着手年前推到年后的几个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拍摄,修片,非常忙碌。骄阳每天去薇然安排的地方上课,但可能是因为基础差,再加上过了个年玩的比较高兴,书也读不进去,每天上学放学的都是混日子。薇然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对孩子是心余有力不足。每天回家都是半夜,后来懒得折腾来折腾去,干脆不回家,直接在工作室睡了。

一天,薇然刚结束了拍摄工作,正准备小憩。翻开手机,发现许多来自妈妈囘的未接来电,其间还夹杂着几个爸爸的名字。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薇然的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电话回拨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母亲急切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话筒里回响:“骄阳…联系不到了……”

孟川云平日里精明干练,年纪大些后,越着急越拿不定主意。所以发现骄阳失联两个小时后,仍是焦头烂额,没有一点头绪。找人工作没有进展,电话里也叙述的含混不清。李薇然嘱咐妈妈在公囘安局门口等她,然后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失联多久了?!”薇然着急又上火,甩上车门就冲着母亲吼。
孟川云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低下头讷讷的说:“昨天上学去的时候…”
薇然拧紧了眉毛,瞪着母亲。
“她..她说罗菲(薇然找的补习老师)留她补习功课…太晚了就不回来了……今天罗菲给我打电话……问骄阳怎么没来上课…”

从昨天下午五点到现在 26个小时!
真行!心可真大!
薇然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
她多希望这孩子是贪玩,可未免也太大胆。人生地不熟,就敢撒谎夜不归宿,如果找回来,一定打断她的腿!
可如果不是因为贪玩……
想到这儿,薇然的身子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好在爸爸扶住了她才没有跌倒。李爸爸温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会没事的。。”
可这样的安慰有什么用呢?单薄的没有一点儿力量。
脱去了平日里无坚不摧的铠甲,薇然瘫在爸爸的怀里,带着哭腔失神的念着:“爸爸。。。我怕。。”
12岁...
小梓...
都怪我...




梁梓曾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她性格开朗,各方面都很优秀,眼睛里透着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傲气。
四年前,梁梓十二岁。薇然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她的人像摄影得到了当红女演员樊颜的青睐。每天奔波于工作的她,实在无暇再陪伴梁梓。
梁梓缠了薇然一星期,薇然终于答应周三那天接梁梓放学,一起吃顿饭,再把梁梓送回家。
可到了周三那天,樊颜档期安排变动,杂志封面摄制提前,一个电话把薇然召唤了过去。这是极好的机会,那会儿的薇然根本没机会为这种等级的杂志拍封面。樊颜有意带她,薇然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在心里对梁梓小小的说了句抱歉,安排了发小路予去接梁梓放学。

那天也同样是结束了拍摄以后。薇然的手机里多出了很多未接来电,谁的都有。全世界都在找她,都在问她,梁梓在不在她身边。

梁梓没回家。

这五个字震得薇然发懵。

她给路予打电话,路予关机。直到晚上十一点,梁父发动了警力寻找梁梓两小时以后,路予来了电话。电话里一直道歉:她把梁梓卖了。

梁嵩和是军方,绑架梁梓的是黑道。军方打囘压黑道打囘压的太过火,对方寻仇,挑了十二岁的孩子下手。找到梁梓已经是一星期后,在几近废弃的精神病院里,一个混乱不堪的病房的床底下,梁梓衣囘衫囘不囘整,躺在地上,对着门发愣。眼睛里空洞地再也没有神采。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问过。
无论梁梓的主治心理医生怎么诱导,对于这段经历,梁梓总是闭口不言。

梁嵩和发了疯,没放过涉及那个事件的整个团伙。
可有什么用呢。

薇然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她的责任。如果不是她没有去接梁梓,如果不是她托了路予,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事后薇然一度消沉,对工作不再有热情;对梁梓,一直都不敢面对。

如今,十二岁的骄阳,因为自己的疏忽,也开始失联。并且比梁梓失联的时间更久。这怎么能让薇然不害怕。

楼主 However_  发布于 2017-04-24 19:41:00 +0800 CST  

楼主:However_

字数:26384

发表时间:2016-09-24 06: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0 14:41:29 +0800 CST

评论数:5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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