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正好小乌龟的男朋友 从外地也赶了回来 我们约了晚上一起聚一聚 聚会总免不了喝酒 其实我很少喝酒 玲子更加 她属于那种滴酒不沾的

说来也有意思 第一次亲她就是喝了酒后 她照顾我 我鬼使神差的吻了她 而她没有推开我 其实当时没有醉 只是酒精让我把情感放大了 促使了我这个行为 也就心照不宣了

下午陪玲子去琴房练琴 我爱音乐 但是要我仔细分辨莫扎特 巴赫 我是不懂的 玲子有时候也会跟我说一说 我说这又不同于莫奈 达芬奇 你一看就知道了 视觉总比听觉要来得直观吧 当然不能这样去比较 我只是有时候喜欢跟她闹一下 她反驳不过我这种歪理 每次就懒得再搭理我

她低着头认真在弹琴 我安静坐在旁边看着她 一缕头发散落在眼前 她伸手搭在耳后 逆着阳光 美到我仿佛看见她背后长出了一双翅膀 她弹琴的时候 我们都很安静不说话 等她弹完一段 就会回头问我 ‘好听吗’ 我总是笑着说 ‘非常好听’ 她嘟嘴说 ‘切 就知道敷衍我’ 我又乐了 她乐此不疲的问我 我每次都投去真诚的目光 都说 ‘非常好听’

我从来不会觉得陪她练琴无聊 相反 我很乐意陪她 看她认真弹琴的样子 我就成了她唯一的观众 聆听者 不需要聚焦灯 不需要舞台 就我一人就好

到窗外的光亮渐渐消散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我们才从琴房出来

到了吃饭的地方 看见小乌龟和她男朋友还有另外几个朋友都到了 相互打了声招呼 一坐下来就开始问我们去大兴安岭好不好玩 我开始给他们讲这次旅行的事 当然 那一段就直接掐掉了

说的时候 我偷偷看了看身边的玲子 她不露声色 双眼中带着浅笑 我手搭在她肩上 顺势说到 ‘总之呢 我觉得那真的非常漂亮 当然因为是和她去的原因 ’ 他们笑了起来 小乌龟插嘴问玲子 ‘啧啧啧 瞧鸽子这花言巧语的 余歌 你不会被这家伙唬住了吧 ’ 大家笑得更欢了 她喝了一口可乐 也笑了

我眯着眼 看着朋友们碰着酒杯 周围充满骰子声 踢倒酒瓶的声音 还有欢笑声 夜晚挺好 白天上班上累的 工作忙坏的 看书看傻的 到了晚上 几个好友一聚 不管喝不喝酒 都开始笑着畅谈

很多人害怕白天 害怕站在阳光下 所有都暴露在外 周围的人仿佛都看着你 连你阳光下的影子都一清二楚 而黑夜掩罩住人们白天所有的一切 那些不如意也都隐藏在黑暗中 谁也看不见

真想把生命浪费在黑夜

我就是那种喜欢身处黑夜中的人 不喜欢阳光太强 看人太清楚

不知道玲子喜欢哪种 不过她倒是看我看得很清楚 我一抬手就知道我是要揉眼睛还是捋头发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他们还嚷着去唱歌 我和玲子不能扫了兴 自然也和大家一起去 我本不是闹腾的人 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听他们唱歌 他们边唱边接着喝酒 昏暗的灯光下 耳膜随着音乐一震一震的 玲子坐在我身边 他们时不时喊她唱两首 我非常喜欢听她唱歌 不过 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她以为我也就爱哼哼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只知道云层深处的黑暗 淹没心底的景观 并不知道我也爱听听她口中的 你的温柔 是我唯一沉溺 你是爱我的 就不怕有缝隙

玩到半夜两点多 我也陪着喝了几杯 小乌龟喝得有点多 跟她男朋友腻歪着 其余的人也都差不多了 这才说着回家

半夜街上寒意渐浓 缩了缩衣袖 呼出气体带着丝丝酒味 玲子牵住我的手 KTV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 送他们上了车 我和玲子决定散散步 回去

月亮躲在云里 路灯把我俩影子拉得很长 我突然傻傻笑起来 玲子看我莫名其妙傻笑问到 ‘ 你是不是傻了 ’ 正好走到路边树下的阴影中 我一侧身亲吻了下去 一个长长的亲吻后 我又笑了 嘴边有着酒的余香还有玲子嘴唇的甜美 我继续牵着她走着 看着前方说 ‘我就是觉得特别开心’ 玲子笑了笑 轻轻打了我一下说 ‘ 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坏笑着对她说 ‘ 要不要再来一下 ’ 然后突然用手在她胸前戳了一下 她一愣 我哈哈大笑起来 她冷声说到 ‘ 你是皮痒了是吧 ’ 这下换我愣了 赶紧收回了笑 以为她生气了 结果她笑了起来 我搂着她的肩说 ‘你也吓了我一跳 这下扯平了’ 她哼了一声回到 ‘想得美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短短几十米的街道 打闹中感觉走了很久 月亮时不时探头出来看看我们 我却无心看月色 眼里只有身旁的她

浴室传来水声 **在窗台抽烟 玲子洗完澡走过来看了看我说‘快去洗澡吧 别抽了’ 我听话的把烟掐掉 往浴室走 浴室的玻璃上一层淡淡的水汽 空间里还弥漫着玲子的芬芳

当我洗完走出来时 看见玲子坐在床边 手边放着竹条 我一惊 她看我出来说到 ‘过来吧’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试探的问到 ‘我今天犯错了吗’ 玲子轻笑了一声说 ‘刚我在路上就说了回来收拾你 而且 谁说你不犯错我就不能打你了’

这下我可是始料未及 竟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她在等着我过去 我这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一时间有点慌乱

僵持了片刻 其实也就是十几秒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她眼神示意的看了看床 我只好脱下了裤子 趴了上去 突然间想到什么 从床上弹了起来 对她说 ‘你轻点啊 我今天没犯错’ 一下靠得有点近 我想着还光着下身呢 脸一红 赶紧趴了回去

她按了按我腰 好让我撅得更高 然后说到 ‘我打多重 需要你来教吗 ’ 竹条不轻不重的抽了一下 随后又说 ‘而且你刚才在路上怎么戏弄我的’

我一时无言 心想 她不会为了刚才路上我调戏那一下 所以真来收拾我吧 她见我不说话 竹条又抽了下来 这下有点重 我嘶了一声 赶紧开口到 ‘别 轻点 刚才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要不你调戏回来’ 说到这 我居然笑了

她扔掉竹条用手掐住我屁股上一块肉一拧 骂到 ‘你这家伙 真是不怕疼是吗 还敢笑’ 我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那种疼不同竹条打下来的疼 竹条那是打击感强 这种疼是小范围持续性疼痛

‘哎哟哟 疼疼疼 我错了 我错了 ’ 我马上讨饶 她想到了什么 笑了笑 我听身后的人一笑 突然紧张起来 顾不上屁股疼痛 扭头看向她去

玲子看着我说 ‘你不想挨打可以 那你得来求我像刚才你戏弄我那样戏弄你’ 我马上不假思索说到 ‘没问题 来吧 求你来亲我吧’

她被我恼的 挥起手在我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我还想着再说话 随后她便叫我翻过身躺着 刚翻过来 她俯下身就亲了上来

这突如其来一下 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双手搂住了她 她惩罚性的咬了咬我嘴唇 我却不以为然 我感到了她细微的喘气声 舌尖的甜美就好像清晨采到的第一口蜂蜜 还伴随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

她的手从我衣服下摆伸了进来 温柔的手覆在了我的胸前 我脸一红 眼睛有了一丝迷离 轻轻哼了一声 我们还在继续吻着 她的手不停的揉捏着

房间的灯太亮 晃得我闭上了眼睛 这床此刻就像一块巨大的奶酪一样 我陷在了里面 动弹不了 也不愿动弹

她慢慢离开了我嘴唇 移到了我耳边 轻轻的咬了一下我耳朵 我全身一麻 犹如喝完一大口冰雪碧 然后马上吃了颗超凉薄荷糖一般 她轻柔的在我耳边说 ‘我要你自己用这个求我戏弄你’ 她的手在我胸前点了点

空气里分解了陈酿的老酒 黑夜里真是醉人

我微微睁开眼 身前一颤 眼中带着了哀求 弱弱到 ‘你还是打我吧’ 我一想到那个求她调戏的画面 恨不得宁愿马上撅屁股挨打 她抽出手来覆在我小腹上 轻轻点着指尖

‘那你就先挨完打 再来求我戏弄你’ 她一边说着 一边用另一只手在床上摸索找竹条 我抱住她 喃喃到 ‘可不可以就只挨打啊’ 她拿起了竹条 拿开我的手 语气坚决的说到 ‘不可以 你刚不是说要我调戏回来吗 趴好 屁股撅起来’

我慌忙拉住她 低着眼说 ‘别打了 我按你说的做就是了’ 脸一红 从床上坐了起来 低着头对她开口到 ‘我 我求你 调戏我’ 然后抬手指了指胸前 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清

她笑了笑 用竹条点了点说 ‘你在说什么 说大点清楚点 还有把衣服撩起来 把你要求我的地方挺过来’ 我抬头看向她 满脸通红 她满带着笑意 也看着我

我有点燥热起来 脑海里有支摇滚乐队在演奏 乱得我脑子一时之间只有嗡嗡的轰鸣声 玲子看着我手足无措的样子 又笑了 她接着说 ‘不愿意动 那你就先挨打吧’ 说着指着床边示意我趴着

我赶紧说 ‘别 别打 我 我听你的’ 说完 手搭在衣服上 一咬牙 往上掀了起来 然后向她那 往前挺了挺 声音有些颤抖的闷声说到 ‘我 我求你 求你来调戏我吧’

眼睛不敢看向她 这一系列动作后 我感觉全身都在发热 这一瞬间犹如 头顶上有一百台白炽灯照着我

她轻轻一笑 伸手捏住了我胸前

唔 我撩着衣服的双手来不及去捂住嘴

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站在街上一样 遮哪 哪都不够 被她挑得更加燥热 此刻我的脸应该充血一般红了 我想关灯 我想躲进被子里 我不想她这样看着我 看我脸上那千万种复杂表情

终于 我受不住她的轻挑 抱了上去 吻住了她

我沉陷在其中 那是海上不小心升起的日出 还未等黎明 我们四目相对 我亲爱的人呐 此刻我拥抱着你 轻吻着你 你穿我的眼睛 穿过我的身体 怕你看不清我 我撕破天空 你光洁柔软的身体 与我生长在了一起

此刻的我 像是晚上喝得酩酊大醉 轻轻的笑着柔声对她说 ‘亲爱的 你这惩罚 可是比打我还厉害’ 她搂着我的脖子 在我耳边说 ‘刚才羞不羞’ 我顿时脸又红了 哀求到 ‘羞 下次再也不敢胡闹了’

其实我也知道 玲子并没有生气 她只是故意戏弄下我 而我却也不得不按她说的去做 也许刚我抬头看她 也能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睛里为我构建的整个世界

在这星辰斑斓的夜晚 伴随着我们微喘的呼吸 直到黎明的来临

我们一生中都在寻找自己的伯乐 很多人找到了伯乐 然后却想要更多的伯乐 其实伯乐千千万 千里马才难找

我不愿意寻找伯乐 我只愿意当她的钟子期 就算最后没有如我们所愿 她也不必是伯牙 也不必绝弦

伴随着她轻轻哼唱 春天刚好也来到 第二个学期开始了 课程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晚上也要上课 平时还得抽空看看英语为了期末的补考 经过玲子的监督 我英语有了提高

玲子也开始忙着准备明年毕业了 我笑着说 这不还有一年多吗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干什么 她说 很快的 等到时候再去想就来不及准备了

其实我是不想去想一年半后她毕业了 会怎样 是啊 时间很快的 等到时候再去想就来不及了 那来不及就来不及吧

她其实有跟我说过毕业后可能去英国继续深造两年 他爸妈正好也是在那 我说 那正好我毕业你就回来了

早上睁开眼 听见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转过头看着还在睡觉的玲子 她睡觉的时候像孩子一样 还爱微微皱着眉毛 我摸了摸她头发 亲了一下她额头 帮她盖好了被子

每天晚上拥她入眠 早上睁开眼看到她在枕边 这便就是我的生活 也是我所向往的生活

洗漱完 帮她挤好牙膏 煮好了鸡蛋放在锅里 窗外一片阴沉 我很不喜欢下雨 因为下雨总会影响人的情绪 不过现在我的情绪挺好 走到床边 俯下身轻轻喊着躺在床上的人 ‘亲爱的 起床了 鸡蛋在锅里 我去上课了啊’ 她微微睁了下眼 随后闭上眼 嘟着嘴 伸开双手示意我抱一下

我笑着伸出手抱住了她 温柔的在她耳边说 ‘快起来吧 别迟到了’ 她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看样子还是没有睡醒 轻轻吻了她一口

刚到教室 就收到玲子发来的简讯 她已经起床了 正好雨也停了 我跟她说伞准备好放门口了 她回我说 现在没下雨了 我笑了说 现在没下 不代表等下不下 她过了一会儿回了我一句说 那要是下 你就来接我回家

我笑了笑 眼里充满了宠溺 回她说 好的 我的大小姐

海边的城市本身天空就很清澈 下了一场雨后 天空更是被洗刷得没有任何杂质 淡淡的蓝色延伸到了边缘

上午三节专业课 我默默画着运动规律 脑海在天马行空 旁边的麦子在玩着手机 透光台上A4纸 一笔都没画 我提醒她 她笑了笑说等我画完了 拿我的描一遍就好

麦子挺有意思的 她是沈阳人 早几天还喊着冷 我说哪会有你们北方冷 她说南方的冷是难以抵抗的 不一样 本来呢她是我室友 不对 应该是我是她室友 后来开学没多久 我就搬出去了

虽然没在寝室住上多久 不过跟她关系还是挺好 她还喜欢开玩笑说 玲子抢走了我 要是哪天吵架了 就要我搬回宿舍住 我笑着说她瞎操心

她把透光台的灯关上 侧头趴桌上 我停下笔问她 ‘怎么 昨晚没睡啊’ 她哼唧了一声 抱怨了几句宿舍另外一个人 我拍了拍她 喊她陪我去走廊抽支烟

倚着走廊的墙上 我吐出一口烟来 看了看这个差点就和我在一起的人

人生总充满着戏剧 我和麦子刚进学校的时候 还真差点在一起过 至于差多少点呢 其实就是算没有玲子 我们也不会在一起的

开个小玩笑 太多阴差阳错 生活嘛 总归这样 如意了一个人 可能另一个人就如意不了了

和麦子有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我闻着空气中雨后泥土的气息 安静的听她说着 她突然对我说了句 ‘鸽子 你说余歌那么优秀 你会不会感觉慌啊 ’ 我愣了一下反问到 ‘ 为什么要觉得慌 ’ 她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认真的说到 ‘ 就是 她身边肯定也很多人追她 你不会担心她被别人抢走吗 ’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 笑了笑说到 ‘不担心啊 ’

麦子笑着说我真是自信 是啊 还有谁能比我更爱她呢

上午课程快结束时 果然又下起了雨 我问玲子在哪 她说在电脑室上多媒体音效课 我等离下课还有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去电脑室等她

玲子看见我笑着说 ‘你来了啊’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雨伞 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头发 笑着回应她 ‘我这不是怕你真没带伞吗’ 她笑得更加灿烂了 连这阴霾的天 都挡不住她脸上的色彩

我是很不喜欢下雨 其实想想 她在我身边 我还真想不起来下雨的日子 感觉每天都是艳阳高照

下午没课 想着好不容易放松下 想去网吧玩游戏 乘着玲子心情不错 我小心翼翼试探着 结果她把我蠢蠢欲动的想法扼杀在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中

‘下午你没课 正好把英语看了 我下课回来检查’ 在餐厅里 她搅动着眼前的花蛤汤 眼都没抬说到 我撇了撇骨碟中被她挑出来的葱 把想去打游戏的想法咽下了喉咙

她见我分了神 估计是猜到了我的小心思 低声说到 ‘你别给我偷懒 小心你屁股开花’ 我脸一红 看到正好走过去的服务员 生怕被周围的人听到 忙答应着

回到家 乖乖拿起英语书 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脑子里却开始打着其他的主意 玲子下午要先去琴房 回来待一会儿就得走 所以现在正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休息

外面还在下着雨 小说里电视里 经常把犯罪时间放在下雨天 这样更好的能掩盖证据 也能更好的冲刷罪恶感 每个雨天作案的人 总能有他不在场证据 而我此刻心里却已经构建好了我的完美在场证据

这段时间 看延禧攻略 对皇后富察容音 真是太爱了 以至于影响到了我的更新 挺想构思下关于富察容音的故事情节路线

题外话 最近看延禧攻略 我突然开始把玲子往富察容音上塑造 后来 发现 我爱的人始终是她自身 我不能被外界所干扰 还是要还原真正的她

人们脑海里总是能把自己的心上人塑造得更加接近于心中的模样 不管他是否符合 就算于当初的构建大有不同 我们总有千万种方式说服自己 去靠近

玲子叮嘱了我几句便出门了 我拿出纸把她晚上回来要考我的单词 抄了下来 我并不是到时候明目张胆的偷看 而是抄的的时候特别用力 这样 字迹就会显在底下那张纸上 所以到看上去干净的一张白纸 其实上面都有单词的印记

我真想给自己颁发个最佳聪明奖 抄完后 我急匆匆赶到了网吧 算好了时间 等她回家后 我已经完全收拾好了 赶在她之前回了家 洗了澡 让她根本怀疑不上

回来后 她拿起课本 考着我今天背过的单词 我小心翼翼的 偷瞄着准备好单词印记的白纸

果然 我构建了一场完美犯罪 她也丝毫没有怀疑到我 我忍不住暗自夸赞自己一番

玲子开口夸赞我 ‘可以啊 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一个词都没有错 ’ 我嘿嘿一笑应到 ‘ 当然 我这一下午努力也是为了自己不挨板子 ’ 她微微挑了挑嘴角 ‘那是 平时就没见你这么认真’

我得意的亲了下她脸颊 说到 ‘ 开玩笑 你每次布置的任务 我可是认认真真完成的 ’ 紧接着 我又补了一句 ‘ 你要我背的 我可是倒背如流呢 ’

玲子翻了翻拿在手中的书本 随口说 ‘ 可以啊 那我来考考你这篇文章吧 ’

我心一惊 这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 心像突然扔进水里 浇了个透彻 我抬头看着她 不禁脱口而出 ‘ 啊 还要考写文章啊 ’ 她带着笑意回答我 ‘对啊 怎么 不情愿啊’

我此刻心里想的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这一劫 估计是躲不过了 只能勉强挤出笑回答她 ‘没呢 你考 我答就是了’

脑海里在迅速想着对策 或者更多是怎么被她发现后 该如何讨饶

叮叮叮

在这让我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手机响了起来

我长舒一口气 拿出手机 看了看玲子 示意她 是我妈打来的

‘喂’

‘你快回来 你爷爷住院了’

声音犹如尖锐的刺刀一般 狠狠刺入了我耳膜

愣了一下 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玲子担心的喊了我一声 我才反应过来 回头简短的说到 ‘ 我爷爷住院了 我现在去医院 ’ 她脸上浮出着急的神色 走上前说‘严不严重 我陪你去吧’

我摇了摇头 边往外走边说 ‘没事 你呆家里 我很快回 ’ 听我妈在电话里的语气 感觉不是太好 我不想玲子担心 也不想她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

天刚刚暗下来 下雨天使天黑得更快 我坐在车上的时候心一直跳不停 打了个电话给我哥 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要我去了再说 此时的我更加慌乱起来

车窗外 模糊的看不清 窗上都是雨水 折射出形式的车辆 打着伞行走的路人 一切犹如错位了一样

到了医院 看见了爸妈还有哥哥他们 我朝他们走过去 每走一步都在盯着他们脸上的表情 我走到面前开口问到 ‘爷爷人呢 他怎么了 怎么回事’

我爸回答到‘ 没事没事 你去看看他’ 然后要我哥带我去 我看了看他们 我妈在和三姨交谈着伴随着叹了口气 三姨夫打着电话 我突然一凉

转头盯着我二哥 问他在几楼住院 拉起他就走 二哥终于开口喊了我一声 深深吸了口气才说到 ‘爷爷前段时间不舒服 以为是感冒 一直都没好 昨天才来医院 然后今天检查出来 是肺癌晚期’

外面一个雷打了下来 把楼梯拐角的玻璃都震了一下 我看不见闪电 医院的白色太亮了 我都没看见闪电就听到了打雷 我没有任何心里准备 心里被这一下颤得厉害

‘怎么会这样 确定了吗 ’ 我看着二哥 明知道医院误诊概率是很小 但是我希望他告诉我 不确定

他摇了摇头 带我继续往楼上走

我害怕在看到爷爷那一刻情绪激动 在门口调整了下呼吸才进去的 小姨在病房陪着他 他靠在床上看着电视 看见我去了 脸上露出笑容 说到 ‘哎呦 你怎么来了 这下着雨的’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上前去回答到 ‘我正好来这边有事 然后我妈告诉我说你不舒服住院了’ 他乐呵呵抓着我的手 笑到 ‘ 没事呢 就是感冒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 ’

我握着他的手 像往日一样聊天 我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他时不时叫我回去 说外面冷 又下雨 后来坐了半小时不敢呆太久让他起疑心 也不想让他担心 我才起身说回学校

下了楼 看见我爸妈他们还在 我想说什么 我妈抢先说到 ‘先回去吧 你放心 这边我们都在呢 明天再去其他医院看看 不一定就真是这个病呢’ 我最终什么没说出来 点了点头 要他们随时联系我

等我走出医院的时候 雨越下越大 我木讷的拿出手机才想起跟玲子说一声我现在回去

等开门见到玲子那一刻 我差点没憋住 走过去紧紧抱住她 她听完我说的后 安慰着我 她知道我此刻是多么害怕

其实我也知道 随着时间 爷爷奶奶年纪也是越来越大 总有要离开我的那天 但是我没办法去做好心里准备 亲人的离开 恐怕一辈子都准备不了

我昨天做梦梦见了你 之前 我都会告诉好友 几年前开始 我没有再提起过你了 还有就是 实在梦里太频繁了

爷爷走后 我经常都会梦里见到他 就像白天 和梦里分两个世界 我在两个世界里面活着

就这样 我最爱的两个人 活在了我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没有办法再活在我白天的生活中 另一个没有办法一起和我在白天的生活中

爷爷在厨房切着菜 我在后面伸手过去 拿过还没切完的一截黄瓜 迅速塞进嘴里 然后跑出厨房 爷爷笑着说我淘气 吃过饭 你出现在了我身边 我们手牵在一起 我们说了什么呢 管它说了什么 我一直看着你 手指轻轻转动着你手腕上的镯子

醒来后 我收拾好情绪

我的梦里 没有天马行空 没有那些妖魔鬼怪 凭空臆想 那些画面都是存在我生活中 不需要狂欢和痛苦 太平淡 以至于不像是做梦了

我知道 这些并不是我所虚构再出现在梦里的画面 我梦到的 是以前真实存在过的 与其说梦 倒不如说回忆

九.

后来确定爷爷是肺癌晚期 是过了差不多一周之后了

我没去上课 就这样坐着发了好久呆 玲子想安慰我 最终她没有说话 而是静静坐在我旁边陪着我 明明天气已经开始暖了起来 我却感到像在漠河的寒冬里

我回家开始频繁起来 有时候奶奶还问我 我勉强的扯着笑说 学校课少 没什么事 每次回家陪陪奶奶 然后带上饭菜送医院给爷爷 看着他头顶挂着那些大大小小 深色的点滴 如同时间一样 走得太快 我知道 最多只能缓解 要治好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呢 人还在的时候 一定要珍惜和他的每分每秒每一次见面 亲人也好 爱人也是

玲子空的时候 也陪我去 爷爷每次看到我都挺开心 看到玲子也是 总说出院了回家做好吃的给我们 想想要是这算是见家长的话 那她是唯一见过了我所有家长的了 虽然只是以朋友名义

人们常说 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 我却不甘 不是不甘富贵 是不甘生死 后来我让自己不过多去想 开始慢慢调整自己

转眼 学期过了大半 蝉声越来越响 海风越来越热

路边的芒果树上结满了芒果 经常看到有人拿着工具在摘着被喷满汽车尾气的芒果 我很爱吃芒果 玲子总会剥好递到我嘴边 咬上一大口 果汁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伸手帮我擦掉

有时候回到家 我就跑到空调下面坐地上不想动 让身上每个毛细孔灌入冷风 玲子看见了总会说我 我要是还不起身 她就走过来作势要打我

我喜欢这样的夏天 虽不像小时候整天叼着冰棍 吹着摇头的风扇 傍晚喝着奶奶煮的绿豆粥 再去院子里和小伙伴们玩耍 但是现在的夏天有她

炎热的天气让人们都燥热起来 那颗藏在胸腔里过冬的心脏也开始蠢蠢欲动 周五那天 上完课 刘雅颂向我表白了

走廊上 她叫住了我 其实我跟她接触不多 在学校的时候交流也是比较少 我以为她有什么事找我

‘鸽子 我挺喜欢你的’ 刘雅颂看着我开口到 她眼睛没有躲闪 反倒我 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

走廊阳光比较大 我不知是躲阳光还是躲她 往里面站了站 一时间 有点尴尬 ‘啊 我 嗯’ 半天 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没事 我就告诉你一声而已 我知道你和戚余歌在一起’ 她看我有点窘迫 笑了一下说 她这一说 我顿时暗自舒了一口气 也看着她笑了笑说 ‘嘿嘿 不好意思呢 谢谢你’

四目相对 这下她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其实 刘雅颂属于那种挺讨喜的 平时在班上也比较活跃 引人注目的那种

没再多说 礼貌的点了下头 转身下了楼 回家路上 我还在想 其实心里有些诧异 她这是看上我哪点了 我在学校上完课就走 很少有交流

我没把这事告诉玲子 但是告诉了麦子 麦子表示也有点惊讶 顺便不忘取笑了我一番 后来上课刘雅颂时不时会找我聊聊天 我都比较礼貌性的回应

随着期末快到来 玲子布置英语任务也越来越多 我开始除了上课 回家看爷爷奶奶 剩下的时间就是背英语

本来一天的专业课 不过下午影视概论老师正好有事 下午课不上了 麦子跟我说 正好下午休息下 晚上去酒吧玩 我想着难得一起出去玩就说‘行 那我叫玲子一起’

我发简讯给她 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酒吧玩 她回我说 不一定有时间 下午得去导师那 不知道几点回 要我自己去玩 还不忘叮嘱我一句说去玩之前 把今天布置的英语单词背了

本来打在屏幕上那行 下午课取消了 的字 被我鬼使神差的删掉了 换成 好的 那我下午下完课回去

最近都没玩游戏 乘着下午空闲时间 想着去网吧玩会儿 中午和麦子去食堂随便吃了点 吃过饭去宿舍坐了坐 看着本来是我的那张床 上面堆着行李箱 我笑着问她们 ‘我这要是回来住哪儿’

‘住我这啊’ 身后响起刘雅颂的声音 我回头望去 看见她倚在门边 她宿舍就在隔壁 应该是刚回宿舍听到我们在这边聊天

我笑了笑 说 ‘谢谢了啊 还是算了’ 她也笑了 走了进来 难得来宿舍一次 我跟她们聊了会儿天

其实等毕业后 人生的学生时代结束了 再回想某个午后 一群无忧无虑的同学 坐在宿舍中谈理想 谈心仪的人 谈旷课不幸被老师点名 那些青涩的脸上没有工作的苦恼 没有生活的压力

一直说笑到快两点 我才说到 ‘你们玩吧 我就先回去了’ 麦子笑着说 ‘快去找你的余歌吧 晚上见 ’ 我也笑着应了一声 跟她们一一打了招呼 刘雅颂也起身说到 ‘我也回宿舍了 有点困 做个午睡去’ 声音有点淡

走在去网吧的路上 我才意识到 刚才当着她的面麦子开我玩笑 让她感到了尴尬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不是尴尬 是难堪

地上印着斑驳的树影 太阳从头顶照下来 我急匆匆的走着 没时间再去细想

到了网吧 坐在电脑前的我 炎热一下全无 好久没玩游戏 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好好玩会儿了

人呢 总爱在一个坑上摔好几次 才记得住 而且在大坑里面刚爬起来 又摔在旁边的小坑里 低头看 这都是自己挖的

一直玩到六点多 才从网吧出来 回到家 拿出英语书 却完全没心思看 于是便又跟上次一样 用力抄上一遍 印在空白纸上 完美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看看时间还早 躺在沙发上听着歌 玩起了手机

一首歌还没放完 玲子回来了 我有点诧异 她进门看到我说 ‘准备出门了呢’ 我看了看她手中还提了菜 问到 ‘你不是说很晚才回吗’ 她把菜放进厨房出来 瞟了瞟桌上我刚合上的英语书

‘完成得早 就回来了 正好 你吃完饭再出去吧’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回到 ‘这样啊 好啊 现在出去也还早 ’

玲子看了看我 没有急着去做饭 而是拿起了我的英语书 开口问到 ‘今天布置的都背好了啊’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 ‘对啊’ 她淡淡的说‘那现在来考你’

虽说心里有点紧张 但是也没什么担心的 果然很顺利的把那些单词写了出来 暗自窃喜了一下

我抬头看向她 示意是不是已经过关了 她没有显出笑意 而是开口问我 ‘你这刚下课回来 这么快就背好了 而且一个都没错 那我再考下你这篇文章吧’

我现在后悔刚才怎么不说还没完全背好呢 这下该怎么办 我支支吾吾的开口对她说到 ‘呃 那个文章 我还没有完全背好’

她没有说话 点了点桌子 示意我拿起笔

文章只考到一半 她停了下来 我看着纸上改来改去的句子 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玲子拿起我写的 看了看 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再翻了下我刚才写的单词

‘跪着去’ 玲子放下课本冷言到 我心里一凉 知道不好 可能被她发现了

我没有反驳 而是老老实实的 跪在地上 玲子没再说话 转身去了厨房

我想着等下该怎么说 很快 玲子做好了晚饭 我没敢起来 而是偷偷看了看她 她坐到餐桌前 对我说 ‘给你五分钟 吃完’ 我起身揉了揉膝盖 坐了过去

她一句话没再说 低头吃着饭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到 ‘玲子 给我点时间 我再背背 一定背好’ 她抬了抬眼看着我 ‘你下午没课 用一下午的时间 还背不好 现在跟我说再给你点时间’

这一句话让我从头凉到脚 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这个坑挖得有点深 看来我爬不上来了

她没再说话 我也不敢再开口 赶紧吃了几口 放下碗筷 又回去跪着 玲子吃完 开始收拾 我想着她是怎么知道我下午没课的呢 这下可怎么办 冷气充满了房间 我却紧张得额头都出了汗

玲子洗完碗 还是没有说话 开始忙她自己的事 膝盖开始跪不住了 她洗完澡 吹完头发 敷完面膜 还是没打算找我 此时的我已经坚持不住 双腿再抖 身体也开始往下坐

‘怎么 跪不好吗’ 玲子冷冷的说到 终于她开口了 可是语气听上去 却并没有因为过几个小时而缓和

我强支撑起来 重新跪好 低头瞟了一眼手表 已经九点多了 跪了快 两个多小时了

闭了闭眼 吸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个不眠夜了

（文字没发成功 换成图片）

窗外下起了雨 这突如其来的雨 盖过了剧烈的心跳声 却又急促的 使得我更加慌乱

我想说什么 可又不想说什么 只由得玲子在这句话后 消化话中的信息 体会话中的含义 然后发酵

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不是电话 变成了撒旦来送信的敲门声 玲子拿起手机看了看 递到了我眼前

‘你什么时候来 能不能快点 我好想你 ’

刘雅颂的字犹如刻在生死簿上 我头疼得闭上了眼睛

随即撒旦回头把第二封信也送来过来 我心里苦笑 这是还没等我上诉 第二份判决书就迫不及待下来了

‘我知道这样说比较无理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一个人来 不要和戚余歌一起 算我求你’ 我看到撒旦在对我抱歉的笑了笑

玲子看了一眼第二条简讯 突然笑了一声 对我说到 ‘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一下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只好回答全面点 ‘ 我知道她喜欢我 但是今晚我不知道她也去 ’

我害怕她像上次那样 狠狠甩我一巴掌 她没有接我的话 我马上补充到 ‘我已经拒绝过她了 而且说得很清楚 ’ 怕玲子不信 我又接了句 ‘你可以问麦子 她能证明’

话说完 身后的疼痛瞬间蔓延 我真想回到小学重新好好学习下什么叫做画蛇添足 画龙点睛 玲子淡淡的说到 ‘你是不相信我会相信你 还是你不相信我’ 我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含义 但是疼痛让我顾不上那么多

我轻轻哼了一声 她不再说话 也没等我说话 挥起藤条一下一下打在我身后 藤条不像竹条 一下打下来 感觉骨头都疼得颤动 我咬着牙 承受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坑带来的掩埋

膝盖经受不住身体一下一下的抖动 已经跪不住了 我抬起头 看向玲子 窗外的雨没有停 我下意识的想让自己大点声 能让玲子听清楚 ‘玲子 我真知道错了 我已经跪不住了 能让我趴着吗 ’

可是 不知道是雨太大 还是她的愤怒堵住了耳朵 玲子并没有回答我 反而更重的打了下来 疼得我 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人也一踉跄 趴在了地上

玲子停止了动作 她细微有点乱的呼吸声 随着我低声啜泣声 还有屁股上伴随着一跳一跳的疼痛 犹如交响曲一般 印证的却是我的自食其果

玲子终于开口了 ‘起来 趴床上去’ 我艰难的爬了起来 虽然拯救了膝盖 但是没能拯救屁股 我慢慢朝床边挪去 玲子转身走到桌前 拿起课本 纸和笔 甩到床上 接着说 ‘撅好 我一件件跟你算 你现在就开始背 背不好我今天就把你屁股打烂’

我看向她 泪水糊着眼睛 扭曲的主观视角 与外面的倾盆大雨 让我感觉犹如身处在希区柯克的镜头里

趴在床上 没敢转头去看屁股的状况 努力往上撅了撅 这不大的动作却牵扯得仿佛皮要裂开

玲子又一下抽了下来 我哭了起来 ‘ 好疼啊 轻点轻点 我真的知道错了 再也不敢了 ’

她却没有心软 说到 ‘撅高点 现在就开始背 ’ 我忙伸手去拿课本 却忘了塌下来的屁股 身边的玲子没有废话 挥起藤条 狠狠抽了下来

疼得我叫了出来 说出来的话都变了音 ‘别打了别打了 我撅 我现在就撅好 ’ 顾不上有多狼狈 也顾不得多疼 拼命调整好姿势 努力把屁股撅得高高的 更加顾不上这姿势 让我下身已经完全暴露在这空气中 展露得清晰无比

玲子停止了挥动藤条 就这样看着我 我这时候根本无心去背课文 在这处境下 我连字母都认不清了 拿笔的手在不停的抖 紧绷的神经 生怕玲子突然挥下藤条

纸上写出来的单词 像被外面的雨水冲刷了一样 模糊不清 这难堪的姿势使得我更加写不好了

‘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玲子冷冷的问到 被这句话惊得一抖 笔在纸上划出一道

‘笔都拿不住 把手伸出来’ 身后的声音犹如从深渊中传来 我没有回头 没有去看她 轻轻叹了口气 把手举了起来

其实那一下 我除了害怕之外 抱有一丝丝心灰 但是绝对不是‘你干脆打死我’的心里状态 而是那种‘你尽管打吧’ 虽说意思差不多 前者是赌气与不服气 后者是归结自己的咎由自取

玲子没有用藤条打 而是去拿来了 竹条 我暗自嘲笑了下自己 这顿打 可是挨了藤条又挨竹条

这姿势让我有点累 等她拿竹条回来 我已经跪好在床边 抬起了双手 她没吭声 直接挥起竹条朝我手抽来 突如其来的一下 疼得我抽回手捂着揉了揉

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 马上又伸了过去 通红的眼睛有点发疼 其实此刻的我感觉全身都是疼的 还是没有看向她 而是盯着地面 小声说到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躲的’

雨渐渐停了下来 我想逃离着闷得发慌的房间

玲子没有回应我 重新举起竹条 快速的抽打在我手上 来不及去消化前一下的疼痛 马上就迎来第二下疼痛 有几下抽在手指上

嗖 啪 嗖 啪

竹条把本就稀薄的空气划开 使得我大脑缺氧般的难受

唔 我哭出声来 连祈求的话 也没法开口 终于 她停了手 扔下了竹条

我双手仍然僵硬的举着 在半空中感受着腐蚀

缓了片刻 才放下双手 我没有去看被打成了什么样 费力支撑起来 重新趴回到床上 撅起红肿的屁股 等待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身后的人没有拿起藤条 也没有说话 也许她在细读我这么自觉的举动 而我 以为她是在不满我的姿势 轻轻叹了口气 收住了啜泣 又往上撅了撅

昆汀的《低俗小说》中有句话 自尊这东西只会让你受伤 没有别的用处 看来还真是这样

我不去想明天是否能好好坐在椅子上 也不去想等下还能不能握住笔 晚点是否能背出整篇课文 或者接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会抽下来的藤条 我只想 洗个澡 闭上眼睛

玲子终于开口说到 ‘你自己说下你错在哪’ 语气听不出来情绪 我只好细数着自己挖的大大小小的坑 老老实实的回答她

‘下午没课 我不该说有课然后跑去打游戏 不该没有背课文然后作弊’ 停顿了一下 想了想接着说 ‘不该不告诉你刘雅颂的事’

这三件事看上去都是关联的 其实细分开来 却是多件事

果然 玲子没有接我的话 我只好重新说到 ‘我不该说下午有课 我不该去打游戏 我不该不背课文 我不该作弊 我不该不告诉你刘雅颂’

说完这些 玲子才开口到 ‘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打烂你的手 打烂你的嘴 还有屁股’

‘是’

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绝望 我微微抬起头看向窗外 却什么都看不见

啪 啪 啪 开始了

玲子重新拿起藤条 抽在我身后 我重重的把头埋进双臂里 努力调整着呼吸 随着身后一下比一下重 我疼得全身开始抖动 看来她是真的要打烂才会停手了

太阳穴开始突突突的跳动 在我忍不住想喊出来的时候 玲子停了手 其实她也就打了十多下 可是每一下 都让我有种撕裂的感觉

我沉重的呼吸着 喃喃的说到 ‘可不可以让我休息下再打 ’ 我没有哭天喊地 汗水浸着全身 每个毛孔都在释放疼痛

玲子用手抚在我屁股上 突然这温度的覆盖让我打了一个颤

最终 她没有再继续打我 对我说到 ‘要是有下次 我真的会把它抽烂 ’ 她收回手 继续说到 ‘写份检讨书 然后把课文抄五十遍’

这一刻的我仿佛 刚逃出满是荆棘的丛林 满身的伤痕躺在公路上 隐约看见了 远处的车灯

‘听见没有’ 玲子问到 这句话听来 明显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赶紧回答 ‘听到了 我再也不敢了’

她扶起我 转身去拿毛巾和药 我裤子也没穿 挣扎的站起来 挪了过去 小声的说 ‘你可不可以帮我洗澡 我疼’ 她叹了口气 俯下身看了看我屁股

‘不行 明天再洗 先涂药’她轻轻点了点我身后 嘶 虽然就这么一碰 我都疼得吸了口冷气

我没法坐着 只好重新趴回床上 拿起笔 开始写检讨书 手上肿起一条条红印 连握笔都握不稳了

头越来越重 浑身都难受得厉害 终于坚持不住 头歪在枕头上 轻轻的低喃着

黑夜总是如此黑暗 人们常说 黎明前的黑夜是最黑暗的 可是 我觉得我一直都身处在那黎明前的黑夜中

十.

很多人都这样 在爱的人面前 会抽丝剥茧 也会无所畏惧 对待爱的人 肆无忌惮或者小心翼翼 其实全处决于自己

展现在对方面前的是精心准备好的 他看到的你 只是你想要他看到的你 或者 是没有任何修饰的 真正的自己

其实 从第一次 玲子打我的时候 我除了感到疼痛之外 身体有了不可言喻的反应 而她肯定在随后也感觉到了 不过她一直没说破

这些想想还挺有趣 恐怕没人愿意把自己放在解刨台上 然后看着对方拿起解刨刀

我也一样 我把显微镜递给玲子 但是我害怕递给她解刨刀

后来 玲子照顾我到天亮 我也请了好几天假在家休息 检讨书手写了整整四页纸 玲子不让我用电脑写 还要我拿着 一字一句读了一遍 而那篇课文被我抄了五十遍后 还真能背出来了

玲子笑我说 要是每天能这样认真 都能上哈佛了 我说 还是算了 这上不上得了哈佛不知道 但是这样下去腿肯定被她打断了

玲子还说 刘雅颂这么想见我 可以叫家里来见见我 我吓得忙求饶 她说我总不长记性 尽爱耍小聪明

后来刘雅颂也来找我 她说 她不介意我和玲子在一起 也不介意我不爱她 就只希望也能和我在一起

再后来 我如了刘雅颂的愿 那是很后来的事了

在此 我就不用非线性叙事了 不然像突然断了层的山崖 瞬间干枯的亚马逊河

麦子也问了好几次到底怎么了 我都敷衍说突然家里有事回去了几天

时间在走 看上去在同一个圆里面转 觉得没走多远 其实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

马上就要迎来期末考试和可怕的英语补考

每天上完课回到家 就背单词 也不出去玩了 背完后就窝在沙发上 喝着饮料看着电影等玲子回

我们喜欢音乐 我们也都喜欢电影 不过玲子不是和我类型相同的人 我喜欢库布里克 希区柯克 昆汀 她喜欢诺兰 贾樟柯 杨德昌 我喜欢 贰佰 李志 万青 她喜欢 王菲 张惠妹 蔡健雅 特别的一点是 我喜欢她 她喜欢我

我觉得这样挺有乐趣

就如同她爱吃薯条 我爱吃番茄酱 不是非要都爱吃薯条才适合在一起

通过玲子对我的严厉督促 我英语补考得了八十四分 这还是我英语有史以来第一次考这么高的分数

我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 准备好好开始玩 这是玲子的形容 她说 我不符合野马的形容

我开始约朋友去网吧玩游戏 不过每次都只能玩三四个小时 每次都舍不得退出游戏 然后周末爸妈不上班 我就回家两天 陪陪爷爷奶奶还有爸妈

爷爷状态看起来还算好 不过胃口远不如从前了 平时都住家里 打针的时候再去医院 我在他面前依然笑嘻嘻的 依然是他眼里的小孩子

剩下的时间就是和玲子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

玲子也是偶尔回家一下 剩下的时间大多数是在准备明年的毕业 还有和我没羞没臊的生活

（最后一段没显示完整）

玲子也是偶尔回家一下 剩下的时间大多数是在准备明年的毕业 还有和我没羞没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