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夜瞬端着药碗刚准备去喊冲田总司时，少年恰好猛然拉开了她的房门冲进来，好在两人都是反应不算迟钝的习剑之士，及时刹住脚，才避免了撞在一起的祸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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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心有余悸的望着安然无恙的药汤，有些无奈的舒了口气：“冲田老师，你最近进我房间好像都会忘记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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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冲田总司似乎已经无暇听进其他话，不顾自己还在喘息着便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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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钱，阿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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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愣愣的抬起头，不明所以的迎上那双拼命压抑着兴奋颤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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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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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这么问，我也不清楚呀。”大概是因为想要表达的东西有许多，冲田总司一贯的伶牙俐齿变得混乱起来，“何况那么贵重的东西我还没考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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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少年这么说，青夜瞬隐约猜到了缘由，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当停驻于那把正被总司以无意识的状态抱在怀中的长刀时，猜想得到了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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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低下头抿唇浅笑：“不管多少都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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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真的因为什么而感到开心，那副笑容明澈如镜，不掺半点遥远的假装。看惯了青夜或是淡漠或是虚伪的神情，冲田总司被她的笑弄得一愣，脸颊不自觉微微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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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什么没考虑好，你明明都已经无法割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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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怀里还抱着那把刀，便从山南那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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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下可真的、没法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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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感到抱歉的言辞说出来，总司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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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双盈满欣喜与满足的眼眸中，有的只是属于年少而天真无邪的骄傲。

晚餐过后，山南敬助按照早晨所考虑过的那样推开了近藤勇居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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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藩的那群家伙们看来已经忍不住了，不多日的战斗肯定在所难免。以新选组现在的状况看来，各队的编成必须严谨从而弥补人数不足的缺陷，绝不能再出现池田屋那样、关键时刻兵力不足的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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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凑巧的是，土方岁三恰在近藤房间里商榷着什么。听到拉门的声音，土方侧目朝门口的山南瞥了一眼，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山南先生来了，正好，我们在讨论引进新武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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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公务口吻，在前几日没参与池田屋一战的山南听来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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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山南敬助来说，此时有比自己的心情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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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君，你所说的人员编成里难道也包括冲田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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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总司和平助都要养伤。”土方岁三疑惑的紫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怎么忽然这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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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将冲田君送回江户养病比较好。”山南敬助将目光转向了近藤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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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总司说了什么吗？”近藤勇有些担忧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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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山南回答，土方冷峻的声音便兀自插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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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是不会同意的。”他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对冲田总司说“给我回江户”后，少年是如何激烈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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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份土方自认为对冲田的理解，在山南眼中看来却变成了冷漠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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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对土方来说，总司也只是个在能用的时候就将其发挥到最后用处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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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刚才的话题，山南先生，现在需要你给会津写份新型大炮的请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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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这个男人还在的话，自己心中所怀有的冀望就永远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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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敬助感到一阵莫大的疲倦袭涌而来，他失神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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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枪的用法也要从年轻队士开始学习。”见山南点头同意，土方岁三对大炮的事安心下来，冷峻的面庞展露出一抹和缓的浅笑。“如果能将那些东西用好，就不用挥着刀剑那么累的战斗了，等总司身体好起来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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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再次传来了的清脆敲门声打断了土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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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讨论什么呢，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呀。”得到应许后，总司云淡风轻的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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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你想回江户吗？”土方想起山南的话，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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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呢土方先生，做不好幽默的角色请不要勉强。”冲田总司依旧扬着唇角，眼眸中却划过一丝彻骨的冰冷。“而且刚才我听说，长州那边有明显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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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总司说完，房里的几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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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刚张口欲说什么，就被土方将想说的话抢在前面：“这次你不用参加，病人就给我先把身体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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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皱起眉宇，冷冽的笑意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会恨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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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方无所谓的耸耸肩：“没问题，等你风寒好起来的时候随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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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还是土方先生这样的好呀，都不会感冒。”知道已经没有半点回旋余地，总司俊眉一挑，冲一脸冷肃的副长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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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你是想说笨蛋不会感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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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不去理会被惹恼的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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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如果有对土方先生的复仇战，请务必喊上我参加。”

七月十九日，长州藩终还是向幕府挑起了战事。作为会津、萨摩、桑名联合军队的防卫据点，蛤御门的横梁上清晰的刻印着长州进攻时的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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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无聊，我还想看看新式大炮长什么样呢。”被留在屯所的冲田总司趴在窗棂边，望着夏夜被星辰缀满的墨染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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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般轻描淡写的孩子气抱怨，也没能掩盖他眼神中落寞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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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温柔而悲伤的侧颜，让少女感到无比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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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这个，你不是该给则宗擦拭刀粉吗？”瞬轻轻拍着少年的背想让他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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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微微侧眸偷望着她笨拙的模样，将烦躁不安悄无声息的咽回胸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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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也是呢，就做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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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浓墨与星光交织的夜空彼端却隐隐泛起妖冶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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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毒蛇般扭曲交绕的火海，像是要将血色无止境的蔓延成纯粹的黑暗。

第二十一章完------------------
最终禁门之变还是被我一笔带过了
总司没有参与也许是原因之一
而且比起战斗，我更想写战后发生的事情
池田屋时被新选组阻止下的纵火，在七月十九日终于还是发生了。
火灾究竟会给京都带来多大的影响，写出来的话，你们就知道新选组讨伐池田屋犯人的意义所在了。
当然，这次的火灾虽然是长州藩逃跑时放的，但是与此同时为了不放走这群人，会津对一切可能藏匿了长州党羽的房屋都开了炮。
历史真的是踏着千万无辜者的血泪前进的。

更文戳楼下~@Yy71184547@愰若流年爱如夏@Catherine少兰@白玫瑰紫水晶@莫里莫西的小城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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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烧了三天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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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的是撤退逃脱时的长州藩，然而对于可能潜藏着长州浪士的民宅，会津藩也做出了炮火攻击。自这两方引发的真正意义上的战火蔓延至京都的大街小巷，直到七月二十一日早晨方被扑灭。北起一条通、南至七条的街区宅邸、神社佛寺，全部被焚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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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站在京都依旧缭绕着熏烟的街道，静默的望着有如被魔鬼的利爪蹂躏过一般、满目疮痍的凄惨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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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刚退散，青夜瞬就因担心医馆的情况而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土方，此时正忙碌的焦头烂额的副长无暇兼顾太多，只能匆匆交代了句“注意安全、尽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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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个总是满面和蔼淡然的医者，总司也紧随着跟了出去，而后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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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庵先生的医馆未能幸免变得惨不忍睹，那些种植在庭院中、平日里被照料的巨细无遗的草药们全部枯蔫着倒散满地，小小的池塘几乎干涸，莲叶犹如怪物般爬在黏湿的苔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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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会冲他吐泡泡的活泼鱼儿们，如今也去往另一个世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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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次郎哥哥，新选组是为了保护京都街道而出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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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时经常来八木邸同他玩耍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到他旁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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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差不多是这样吧。”冲田总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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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到他这样的答案，男孩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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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小男孩扬起单纯无邪的稚嫩脸庞，“一个无家可归的老婆婆昨晚哭着说，武士既不是伙伴也不是敌人，是流窜在町镇上纵火的魔鬼，让大家快点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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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的心中被咯噔一声重重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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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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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希望他打起精神来，小男孩握住了总司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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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我会去向她解释的，我去告诉老婆婆京都的武士大人是来救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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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小男孩渐渐远去的小背影，总司叹息着呼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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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因为火灾而无家可归的孩子们，该如何度过漆黑的夜晚呢？

思绪被室内的泣不成声的抽噎打断，冲田总司咽下酸涩的苦水，转身回到不能再称为完整居室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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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前所未有的拥挤起来，附近被火烧伤的人不计其数，青夜信原本是来给应接不暇的吉田松阴帮忙的，在看到瞬的一刹那却忍不住扑过去抱着她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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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吉田松阴一下子少了两份助力，无奈之下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冲田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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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抱歉呀，明明你也还……”吉田松阴将没说完的话咽回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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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冲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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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少年在帮忙时手忙脚乱的困惑表情，阿信这才连忙放开了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按照吉田所写好的方子称量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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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正拿着装有忍冬藤和紫草的杵臼卖力捣磨，草叶却总是险些的跑到臼沿外去，青夜瞬看到他吃力又有些笨拙的样子，无奈的覆上他的双手牵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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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用挥刀那样的蛮力，要顺着臼槽里的纹路转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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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草果然全都变得听话起来，不消多少时间便渐渐变成了能用来敷伤口的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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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是他握着瞬的手指导她剑术动作，如今转换了角色，总司望着少女一丝不苟的认真神情发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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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称好药草转过身来的时候，恰好将少年恍神的表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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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唇笑出了声：“这样站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家族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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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因为络绎不绝前来求医的人们变得有些手忙脚乱，阿信却觉得为了救治他人，与家人怀着共同的信念努力，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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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困惑不解的朝阿信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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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妇人温和而明媚的目光也恰巧落在他身上，阿信原先与总司并无交集，而当她没能控制好情绪的时候，看到少年笨拙前来帮忙的身影，便立刻喜欢上了这个有着清澈眼瞳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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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瞬非常要好的朋友吧——这么想着，阿信终于发现令她感到不协调的地方在哪了：“小瞬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你们看起来就像年轻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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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样认为的吗？”吉田松阴用打趣的口吻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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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总司和瞬同时露出噎住一般不知所措的表情，阿信以为自己说了很失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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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失礼！”素衣的妇人歉疚的笑着低下头，“其实我是想起年轻时的事啦，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提起来、真觉得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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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着遥远而温暖的事，阿信掩起飞起红晕的双颊转身忙碌起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听说青夜瞬回到医馆的阿夕一脸担心的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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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担心阿瞬会受伤，你安然无恙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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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抚平情绪：“阿夕姑娘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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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阿夕说着在瞬面前转了一圈来证明，谁知做出了这个举动后，自己反倒脸红起来：“我是来帮助道庵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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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这时正喊人来替伤患包扎伤口，阿夕便应声走到他旁边。这位伤患是个年尚八九的男孩，小臂被火严重灼伤，混杂着暗褐色血糊的创口湿漉漉的往外流着脓液。小男孩眼睛里泛着红红的血丝，不知是因疼痛而恸哭过还是整夜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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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夕不敢再往他的手臂望一眼，拿着磨好的药浆钵的手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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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缩的不止是阿夕，连总司无意瞥见这样的伤都有点眩晕的犯起恶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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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夕的异样自然没有逃过瞬的眼睛，她默默放下与总司共同捣碎药草的工作，从阿夕手中接过药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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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壳和半夏的分量不够了，阿夕去帮那位先生磨一点吧。”说话间，瞬已经把小男孩的手臂平放在棉垫上，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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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纱布很快沾染上脓液，重新清洗又弄脏的反复了数次，烧伤的痕迹才渐渐变得干净起来。青夜瞬缓缓将药浆覆上那片红肿的创面，听到小男孩龇牙咧嘴的吃痛声时便轻轻往伤口处吹着凉风，不过多久，伤口已经敷好药缠上了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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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事了。”她冲那个孩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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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被这个笑容给予了力量，男孩子勇敢的动了动手臂，发现果然已经没有先前的生疼感，于是朝少女感激的鞠躬道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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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想先生手里这份已经差不多了……”耳边响起阿夕温柔提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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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回过神来，低头往手中的药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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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呢。”药草早已被磨成细腻的浆状，而自己方才却失了神一直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总司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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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瞬替人包扎伤口，刚才，不自觉就被那凛然的样子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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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我这份也好了，我帮先生一同给青夜君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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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任由手上的药钵被阿夕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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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称量药草的阿信见状意味深长的抿唇轻笑：“阿夕将来肯定是个体贴的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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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拿我打趣……”少女害羞的扭过脸，双手端着药钵逃一般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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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忍不住朝青夜瞬的方向望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少女的侧影，薄近西边的斜阳将浅金色逆光柔柔镀在她垂散的鬓发上，淡漠的乌眸仿佛在这温暖的光芒中也变得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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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瞬变成自己妻子的话，大概不会是体贴类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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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乍然冒出的想法将总司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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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只是这样想象了一下，胸口就开始抑制不住的悸动起来。

目送二人踏上归程的模糊背影，吉田松阴用只能被自己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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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了。”他朝还算完整的房间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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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从药柜后缓缓走出一个淡若晓月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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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添麻烦了。”男子掸掉和服上沾染的灰尘，向老者真诚的行了道谢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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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一声不吭的在黑暗中躲藏整天，仅仅从这样的小细节来看，也足以证明桂小五郎的不凡之处。吉田松阴静默了少顷，却找不出其他要对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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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昔的回忆不知何时已恍若隔世，那时候的桂在他眼里比起弟子，更是手足般的存在。而这个男人的器量光芒早在那些时日中，就清晰的在他面前散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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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离开吧，你现在要格外小心才行。”所以，如今吉田再没什么可以教授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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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小五郎知道自己不可在京中久留，痛惜不舍的深深望了一眼昔日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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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阴老师，请一定要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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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定决心走出了医馆，明亮而深邃的眼中却不知不觉溢满了泪光。

时节不知不觉入了秋，藤堂平助和永仓新八的伤口全然愈合，早几日前被派去江户招募新的有志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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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空气渐凉，总司的咳嗽却日渐缓和起来。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一番队的巡逻里在不久前就重新出现了少年清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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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纵火事件后，长州的影子渐渐从京都消失不见。总司重新开始巡逻的那日，街道上已经基本恢复了祥和的面貌，仿佛满目疮痍的凄凉景象不过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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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先生也是新选组的人呀，”告别医馆的那日，他想起阿夕惊讶的眼神。“我还以为新选组都是怎样一群可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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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女孩子不同，阿夕似乎一开始就并不忌讳新选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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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有青夜瞬在的缘故吧。总司这样想着，忍不住侧身朝斜后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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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以来，他和瞬都没再回过医馆，但那天的影像却反复出现在眼前。可以说，医生一直是冲田总司敬而远之的存在，如果不是忽然被喊去帮忙，他可能一生都没准备接触这种完全不擅长的事。与挥剑不同，不管是磨药还是包扎都是意外劳累人的工作，但因为有大家的一起努力，回忆起来却能感到一阵阵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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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家族一样”这句话情不自禁飘进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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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自我否定般摇了摇头，尽管不情愿却无法不承认，他对瞬的事情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妄自成为家人这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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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成为妻子的念头自从突如其来的冒出来后，就开始不停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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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究竟想在她身上寻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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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作出了保护新选组的选择，却还忍不住怀抱这种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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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生子这种平凡的幸福，并不是深知生命已时日无多的自己能期待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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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吉田松阴一样，冲田总司始终没向少女询问有关过去的事。唯一能够找到线索的便是那日的梦，总司很想看到那日梦境的后续，却再没能梦到有关她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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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梦不到了呢……”他不自觉将心里的话小声呢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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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队长在说‘那种梦’吗？”走在总司正后方的中村久马灵敏的捕捉到这一自言自语，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挤眉弄眼起来：“队长要多去想象才行呀，美好的东西想多了才会出现在梦里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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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想这种事，中村君不如回老家结婚吧？”总司向后冷睨一眼打断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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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我还没挣够钱呢！”身后传来中村的哀嚎和队士们的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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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冷冷的反驳了他，冲田总司却没完全忽视中村的话。美好的东西想多了才会出现，瞬的过去却怎么看都不是美好的，是因为这个才无法再看见吗？

正当总司认为结束了一天的平和巡逻时，街道旁侧的深巷中忽然传来女子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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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子围困的是浪士装扮的数人，腰间还配有长刀。虽说在看到新选组那浅葱色的羽织后便飞快哄散而去，担心是长州藩残留的党羽，总司与几个队士交换过眼色后，一番队立刻朝浪人们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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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环视四周，见已经没有潜伏的浪人，也准备转身跟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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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驾请留步。”宛若天籁的嗓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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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啭如莺的声线仿佛充满蛊惑的魔力，冲田总司回过头，见那女子衣襟皱乱的半坐在地上，正抬眼望着自己。素衣白裳将她周身包裹的十分严实，饶是如此，仅是露出的一双明眸便已将女子的柔情绰态尽显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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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将自己裹成这样的装束，让冲田总司的脑海中浮现出青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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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受伤了吗？”少年收回欲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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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并没有。”流萤飞絮般的声音轻轻吹拂着气流，“十分感激尊驾的及时救护，作为回报，奴家希望为您完成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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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曾在哪里听到过，一时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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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告辞了。”少年微微锁起眉宇，女子的语调温柔而清丽，却让他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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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为梦境所困扰吧。如何，真的不需要奴家替您占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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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心思被一语道破，总司将右手缓缓移到腰间的刀柄上，幽绿的冷眸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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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驾希望看到的东西，只需喝下那人的鲜血就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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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这世上最为纯净温婉的声音，女子半敛含笑的明眸说出了危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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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着寒芒的钢铁呼啸过空气，总司将锋利的刀刃抵在距离她脖颈不足半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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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的刀毫无惧色，女子破声轻笑：“若是怀疑奴家的话，尊驾大可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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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尝试这种事！”总司凌厉的喝声打断她，剑尖移至她妍丽的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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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明明是如此荒谬的话语，他却还是忍不住顺沿着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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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梦见瞬的过往，正是她将自己的鲜血混在药物中给自己服下的那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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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刀柄的手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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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成功令少年开始动摇，娇媚的眼角噙上晦暗不明的迷离笑意，她葱白的纤指轻拂过那把银亮的刀身，而后将其缓缓推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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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次对尊驾的搭救道谢，奴家是否可以离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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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凛着冰冷的碧眸凝眉沉默良久，终是将刀收回了鞘中，转身朝队士们的方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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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个清俊的背影消失在黄昏尽头，仙鹤轻盈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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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肮脏低贱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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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不可方物的杏眸中，撩拨心弦的笑意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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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凰，在得知你污秽不堪的真实面目后，还会有谁愿意待在你身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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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将衣衫重新整理好，身姿有如鬼魅般盈步流转，消失在昏暗漫长的街巷深处。

第二十二章完------------------
这章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于藏匿桂小五郎这段，也算是给松阴老师的一个死亡伏笔吧。
毕竟早在好几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差点打成桂小太郎……
虽然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仙鹤这姑娘……不过她以后大概还会陆续登场直到终章吧~
虐了总司这么久，下章要开始虐山南桑和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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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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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与一番队队士们汇合时，天色已犹如被泼洒墨水那样彻底暗了下来，借着明朗的月光和星辰，总司看到青夜瞬的发丝正在缓缓往下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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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少年连忙跑到她身前小心翼翼的察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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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如果将这些血喝掉，是不是就能看到梦的后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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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想法骤然划过脑海，冲田总司惊愣之余，对少女产生了深重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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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淡漠的摇了摇头：“那人的血喷涌出太多，我没来得及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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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说那些并非她自己的血吗？经由几次先例后，总司对这样的话已经犹疑不信，依旧有几分担忧的望着她。
中村久马见状主动站了出来：“十分抱歉队长，是我挥刀时没注意身旁，结果那个浪人的血全部溅到青夜君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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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总司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却有几分惋伤的望了眼端站在面前的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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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忘记，当初在道具屋讨伐藏匿的长州藩那日，中村仅是看到青夜被砍伤的手臂就已难受不堪，而如今明明刚砍杀完人，却能一脸平静的向他解释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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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改变的时代与新选组，与他走在相同道路上的人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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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这些，队长，听那几人的口吻，似乎曾有投奔桂小五郎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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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一个不容小觑的名字，冲田总司凛然的眉眼在刹那间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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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拒之门外了呢！”另一名队士用听不出是遗憾还是讽刺的口吻接过话来，“我听说当初，桂和高杉反对那群激愤的家伙们纵火京都，结果被当做耳旁风了，落到现在的下场又想去寻求倚靠，桂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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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州藩虽由激进的倒幕派掌权，其中也并不乏桂小五郎这种慎重远谋的角色。池田屋事件因迟到而幸免于难的桂，在禁门之变群情激愤后便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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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长州现下已经彻底被孤立了！”队士中不知是谁出声做出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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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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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并没将这话说出口，却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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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在非常时期隐忍情绪，将自己巧妙潜藏起来的人，会是轻易偃旗息鼓的角色吗？

秋霜渐重，屯所周围的街道旁被染上一层枯索的浅黄。偶有萧瑟寒风卷起一两片皱缩的叶子掷向天空，被切断了生命维系的叶片漂浮着打旋儿，不过片刻便跌落到灰色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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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吉田松阴反复诊查后得出的结果，总司的病有好转趋向，青夜瞬和老师思虑再三都觉得不应当再给他身体增添抗药性，隔日一次的药变成了四五日一次，得知这个决定后的冲田总司难得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扬起了格外灿烂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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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一袭帛黑的将自身裹的像个潜行者，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惊呼起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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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人因吓得不轻有几分身形不稳，似乎将青夜当成了前来暗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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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见过的面容，瞬也被这声乍呼稍许惊到，手中的汤药差点泼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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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对方反应还算敏捷，见她微晃的动作及时上前握紧了她的双手，这才稳住了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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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是我吓到你了。”温滑秀丽的声线宛如一块无暇的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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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不作声的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所听到过男人里最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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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冲田总司在隔壁听到外面的声响，连忙拉开门探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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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宽松整洁黑衫的陌生男子正握着瞬的双手，满面温婉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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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一袭黑衣，从不远处望去仿佛融为一体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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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总司清冽如泉的声音当即冷了下去，不顾自己的语气有些失礼，走上前去准备拉开某个迟钝的还在原地沉默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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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等他伸出手，那名男子在闻声时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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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新来的参谋，伊东甲子太郎先生。”身后传来山南敬助温厚的声音，及时劝阻住警惕的少年：“我正带他熟悉新选组的屯所，不想在这里出了些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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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先生，这是一番队队长兼副长助勤冲田总司，那位是他的队士青夜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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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冲田的名字，伊东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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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江户的他也多少听闻过冲田总司的名声，此番见到了真颜，却觉得与想象中相差甚远，那个传闻中被称为“鬼之子”的天才剑士，竟是一个这样清秀干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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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失礼了。”冲田总司的神情稍微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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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的日子还要请二位多指教了。”伊东礼貌的欠身揖礼，无可挑剔的标准动作中透出几丝婀娜女子般的妖娆，而后又将视线转向了青夜手中的药碗：“有哪位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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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语毕，瞬毫不犹豫的仰头将碗里的药喝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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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似乎被她的举动惊讶住了，就连身旁的山南和总司也微微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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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房间太闷，才想出来喝掉的。”随意的抬手擦拭净唇角，少女又淡淡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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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样啊，祝早日康复……”伊东呆怔的客套了一句，他对瞬的解释倒并无怀疑，只不过在心里默默将她归类为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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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待山南与伊东走远，冲田总司忍不住在瞬的额上轻敲了一下。“你身体本来没事，万一喝了那药产生不良影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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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少女是为了替他隐瞒病才应变出那番举动，总司责备的口吻中带着浅浅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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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应该不会吧。”瞬惋惜的望着空空的药碗，与冲田总司流露出的情绪有所不同，少女眼中是对白白浪费掉的那些草药感到心疼。“我再去熬一碗。”
.
“诶？我还以为今天能逃过了呢，不如今天那份就免掉吧？”少年立刻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
瞬眨着无辜的乌眸瞥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回到了房间。
.
“……”在近藤与山南面前屡试不爽，有时连那个土方都会招架不住举手投降的这招，放在这个人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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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郁闷的翻着白眼，折返回自己的居室中。

不过多时，伊东甲子太郎优秀的思想言辞就在新选组展现了出来。能在最开始就被近藤勇唤作“老师”、以参谋身份引入新选组的人，会发展成这样也早在总司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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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来了新招募来的队士们，原本在初冬显得有些萧条的屯所也没有那么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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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那未知的命运不同，新选组正在走向辉煌的道路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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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冲田总司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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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现在还残留着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壬生这个屋邸的空间显得有些局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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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岁有什么打算吗？”与山南伊东的睿智和土方的敏锐不同，近藤稍显木讷的性格总是在这种时候体现的格外有亲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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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保持这样就很好——在近藤身边运筹帷幄的土方心中坚定的这般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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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被政治冲昏头脑、不会肆意卖弄学问，这样才能胜任浪士组的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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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曾经背着药篓走南访北、被称赞人缘良好的土方岁三，如今已变成了提起名字就让人瑟瑟发抖的魔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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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在渐渐改变，新选组也在渐渐改变，因此，做好成为“鬼”的觉悟的土方岁三不得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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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在旁边东拼西凑的借住所，我更想要一个方便管理全员的大屋敷。目前最合意的是西本愿寺，正好让他们将潜藏的长州残党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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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本愿寺是个勤王色彩相当浓重的地方，听到土方放出这样的言辞，原先安静坐在一侧旁听的山南敬助有些惊讶的瞪起眼睛：“西本愿寺的人若是不愿意接纳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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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接纳就给我们建个满意的新阵地，否则就直接将刀抵在他们脖子上好了。”半分玩笑感也没有的语调，土方岁三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他的应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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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好歹是民众敬慕之地，选择用武力手段也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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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凝眉露出反对的神色，然而不等他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伊东忽然用启扇声从中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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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先生真仁慈啊，因为手挥不成刀才想用伶牙俐齿令对方屈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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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凝结成冰，山南敬助的手伤不仅是他自身的痛处，连土方也避而不提的事情被这个男人温风婉玉的随意摆在口边，众人的视线一时间都忍不住朝山南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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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山南敬助仍是一副温厚淡然的模样，看不出悲喜的脸庞没因此出现半点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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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新选组日后的发展，拥有宽阔的居所更方便管理，何况还能够借此赶走长州藩的残党，一举两得的事情，在土方岁三眼中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对此抱有相同看法的伊东甲子太郎，自然是竭尽全力去驳回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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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讨就这样在总长山南的沉默中划上句点，搬迁西本愿寺的事不多日后提上了议程。

“听说了吗？屯所最近半夜有幽灵出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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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相信这种话，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奇怪的书看多了才满口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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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我自说自话就好了，已经有好多队士亲眼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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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队士的闲聊恰巧被擦肩而过的总司尽收耳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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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也并没放在心上，当晚临近睡前，却忽然看到隔壁房间还朦胧着的昏黄明光。想起现下正值深寒时节，掀开半边被角的少年又重新披上浴袍，叩响了旁边房间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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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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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瞬？”该不会因为寒冷而出了什么事，脑海中闪过这样的想法，逐渐浓烈起来的不安令总司再顾不得其他，迅速的拉开了透着光亮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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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房间荡涤着轻渺的药香，烛火因为突然异动的空气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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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冷的夜晚，不呆在房间跑出去会是什么要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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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关好门后将和衣裹紧了些，穿着二指袜在冰凉冷硬的走廊四处寻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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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你在外面做什么呀，冲田君。”似乎是听到细微的响动而想要一探究竟，伊东从门缝中探出身子，看到少年迎面而来的清俊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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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刻意去放轻声响了，到底是因为焦虑不安而没能控制好还是对方太过敏感，冲田总司来不及思考这种问题。想起几日前议室的小插曲，有几分面色不悦的撇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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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先生不也还好好的清醒着吗？”用回问的方式拒绝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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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东甲子太郎似乎对少年的态度并不介意，反而在听到他的话后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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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先前是不是太过冲动了。只想着是对新选组有利的事，必须将阻碍快些说服才行，一心急就说出了非常失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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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在反省那天的事吗——总司对他的看法稍许有了些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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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为你的这份冲动好好向山南先生解释吧。”少年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的接过话，心中因对山南的担忧而不知所措的阴郁云翳却开始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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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好好道歉的话，山南先生也会慢慢的重新振作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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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样即将到来的事感到欣慰的总司，根本来不及想到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悲伤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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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有此意，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冲田君明天牵线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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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不置可否的笑笑，朝他微微颔首算是道了晚安后，继续朝昏暗的长廊彼端走去。

山南敬助双手握在硬实的刀柄上，这样真实而熟悉的触感令他无比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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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没吓到你就好，更深露重还劳累你与我练习，实在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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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望着山南在清冷月光下的白皙皮肤，垂散的发丝直顺的披落在肩背上，这副并不算宽厚的身影在深夜看来，的确与幽灵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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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顾虑。”少女清凉如这月光的声音淡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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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当然不是对自身的自信，而且对山南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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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庭院的梧桐树上筑起了鸟巢，瞬有几分担心便偷偷跑去察看，结果所谓巢穴只不过是蜷缩成一簇的浓密枯叶，而她正是在这时遇见了藏匿在树影下的山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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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拿剑的姿态她只见过寥寥数次，却很清晰的留在了印象里。那样温谦柔和、更适合拿着毛笔静静在宣纸上晕染书法的男子，握起刀剑来却并无违和，俨然一副君子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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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次见到，往昔遥远的残影浮现在眼前，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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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君的刀非常美丽，能否将其名号告知给我呢？”见她腰间的短刃出鞘，山南敬助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武器，忍不住赞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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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下熠熠散发着冰霜的弯刃，相比粗陋的剑鞘，刀身精致的纹路宛如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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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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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一种羁绊，从此以后你的剑刃只会为你而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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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正是因为赠剑那位大人的这句话，她才从未替自己的剑想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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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羁绊对她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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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名字……”阴柔的嗓音里听不出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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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山南的声音里流淌出一丝惋惜，“若是青夜君他日有意为它起名的话，那时候别忘了告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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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模糊又奇怪的请求，少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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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请准备接下吧——”这样说着，山南缓缓晃动起刀尖引出鹡鸰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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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这个少女是绝对不会像其他同伴那样，顾虑自己的手伤而产生同情、作出故意谦让的举动，山南才安心的请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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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击便可，这双手还能为新选组斩杀敌人，还能挥动保护的剑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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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青夜无法应对他的刀术，凭借他灵敏的反应也能及时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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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正如瞬所言，没有犹豫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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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敬助屏住呼吸，猛然朝相隔数尺远的少女直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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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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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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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穿插进来。

冲田总司明知自己来不及阻拦，却还是在喊出声的同时朝两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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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抱着焦虑情绪的少年，在看到真刀实剑时根本无法冷静的分析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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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敬助的左臂还无法控制力道，饶是如此，原本仅凭右手的引导、由左手来辅助便能完成攻击。然而这也只是理想情况，在挥出剑刃的一刹那，要说没有紧张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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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山南的刀一瞬间颤抖的出现了细微偏差。尽管这个失误很快被他带回正道，刀身却比修正更早一步的到达了青夜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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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一时也被总司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好在还是迅速作出了躲避动作，虽然侧身扬刀去挡的时候仍然被山南的刀划伤了脸颊，却也只是刺破表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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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君！”山南有些慌乱的喊出她名字时，总司已经跑到了少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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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伤得很轻，两人几乎同时舒缓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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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呀山南先生！”总司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干涩，声线不自觉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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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抱歉，原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好……”没想到连偏差的控制也做不到了，这句听起来像是找借口一样的话被咽回胸口，山南望着尖端微微泛红的刀刃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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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老师，是我剑技不精，没做好抵挡才被划到的。”瞬轻轻扯了扯少年的袖子，似乎在默默的替他平息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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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闻声重新将眼神挪向少女的伤口，尽管还在往外缓慢渗着血，但确是很浅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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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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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视线恍惚了一下，惨淡如暗涛的白月光下，瞬的脸颊没了以往的空漠遥远，反而沾染上淡淡的柔和。猩红的血色在柔白光洁的皮肤间显得格外显眼，那道刺眼的深红仿佛在对他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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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不自觉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敛着迷离的目光缓缓将唇朝那个伤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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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老师？”瞬似乎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困惑不解的迎上那双混沌的碧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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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概是被她的声音唤醒，总司忽然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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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没弄清情况就突然出声吓到你们的我也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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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山南微微低头道歉的少年，心脏抑制不住的剧烈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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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在看到瞬受伤时，第一反应竟不是去心疼她，而是想要将她的血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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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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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被来路不明的人所说的话动摇，在那之后再也无法压抑那个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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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头脑清晰的现在，心中毫无疑问还在犹豫不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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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总司的指甲狠狠的嵌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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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由冲田君道歉呢，”山南敬助的话语中含着似有若无的叹息，用如往昔那般温和的口吻安慰着少年，“都是我任性的请求才酿成差错，青夜君，你的伤虽浅也要好好清理消毒才行，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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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吧，山南先生，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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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此为止吧。”瞬的话被山南轻笑着打断了。那副温柔的笑颜宛如驱逐冬寒的暖阳，在夜月中却显得格外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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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结束了。”

第二十三章完----------------------------
很纠结对伊东甲子太郎的处理
因为看书和其他资料的时候并不讨厌他，尽管薄里把他黑成了伪娘【扶额
只能说在那个分崩离析的时代人各有志吧，每个人都只是追寻自己心中相信的东西而已，是非对错各在人心。
然而为了虐我还是让他背了个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