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鬼命 (原创女主 | 冲田总司)




我来更文,顺便镇一枚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28:00 +0800 CST  
更新戳楼下~@Yy71184547@愰若流年爱如夏@Catherine少兰@白玫瑰紫水晶@莫里莫西的小城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28:00 +0800 CST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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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番队的队士们看到总司的身影后,几乎不约而同的欢呼上前将他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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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队长、身体感到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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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继续教我们习剑,来把我们训练的落花流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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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不是最爱叫苦连天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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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过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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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嘴八舌的声音间满是暖阳般的健气,是他们这样的青春年华特有的朝气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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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声音,仿佛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开始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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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今天就一个接一个尽管上吧!”总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明朗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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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能上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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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清澈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惋惜,他意犹未尽的环视了一圈,被他那凛冽的视线所扫过的队士纷纷垂着头开始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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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队长也太厉害了……队士们都在心中默默咋舌,在一对一训练了大半个早晨,把大家打得没人敢再站出来靠近他后,竟然还是那副迎敌的姿态好好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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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冲田总司恋恋不舍的放下木刀,听着队士们如获释放般欢呼雀跃的松了口气,争先恐后地嘴里边说着“多谢指教”边逃出了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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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热闹的道场眨眼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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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最近经常出现这种情况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丢在空荡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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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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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剑辛苦了呢,冲田先生。”是谦和温润的青年声音,冲田总司转过身,看到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站在道场门口的近藤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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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总司仅是保持浅笑的简短应了一声,虽然要说起来的话近藤周平与他有着微妙的牵扯,但他总觉得在互相眼里,对方都是说不上话、想要敬而远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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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意抑或无意,近藤周平的举止总透着那种文弱书生般的气息,让他觉得是与自己这种乡下武士格格不入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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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冲田先生劳累了这么长时间,想必定然口渴了,所以想给您送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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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的清晨一过,空气中就开始翻涌起灼热的暑浪,冲田总司几乎片刻不休息的挥舞了那么久的木刀,早已是大汗淋漓,自然也的确十分口渴。于是他笑着向周平道了声感谢,而后便要走上前去接过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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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从走廊不远处传来了阴柔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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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觉得口渴呢,周平君就带着茶水出现了,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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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脚步已站定在那个谦和有礼的青年身旁,近藤周平略显吃惊的眼见对方伸手就要拿走茶杯,连忙稍微侧过身将茶护住,露出了为难而窘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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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抱歉,可这是为冲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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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青夜便拽住他的手腕,动作流畅地俯身低垂着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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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周平目瞪口呆,望着空掉的杯盏有些手足无措,而冲田总司的步伐也生硬的僵住,表情尴尬的不知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停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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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君的茶沏得很不错呢。”青夜云淡风轻的擦拭干唇角,随后抬起脸庞乌眸迷离的直视着青年,冲他扬起一抹柔薄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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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浅俗却蛊魅,晦暗而妍丽,许是她模样本就颇为清秀俊俏,近藤周平看到这副笑靥后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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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啦,这是谷先生沏的茶,我并不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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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轻微的点了点头,唇边浅笑依旧:“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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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告辞了!”近藤周平朝总司歉意的鞠了个躬。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32:00 +0800 CST  

见青年的身影渐行渐远,青夜也跟着转过身欲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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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抢走了我的东西,什么都不补偿就准备走吗?还真是过分呢。”不过,有个声音带着听起来十分不满的语气,从背后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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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的怒火,即使无须回过头,从他抑扬清澈的音调中便仿佛能够看到,迷离着晦暗不明的碧眸与隐隐浮着危险浅笑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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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老师想要什么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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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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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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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也是呢。”被拒绝的冲田总司一副意料之中的耸耸肩,仿佛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随口寒喧,连发问的本人都满不在乎。他用食指轻戳着下巴清眸半敛,似乎在很认真的深思熟虑了半晌,才孩童般俏皮无邪的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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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我一杯茶好了,由你亲自来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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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少女答应的很利落,“过几日我会找时间给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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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再度被那掺着极其不满的声音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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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茶水不趁口渴的时候拿来不就没有补偿的意义了吗?”冲田总司似乎觉察到少女始终敷衍的态度,凛眉秀目间蹙拢起愠恼。“我要的是你现在就去端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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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汗水濡湿的白衣半数服贴在身体上,此间有穿廊而过的风丝丝缕缕流荡进道场中,将少年的皮肤吹得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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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饶是这般明显在强压着怒火的语气,收到的仍旧是完全不将他当回事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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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现在我要回医馆。”青夜瞬的语调淡薄空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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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医馆?”总司闻言愣了一下,表情渐渐由微恼转变成担忧:“难道是因为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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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张口欲答,话刚到嗓边却又生生停住,仿佛是时间乍然间停滞般静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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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昨日的话语不留神便从脑海窜了出来,“我们不是那样好的关系吧”、不明所以却像是往胸膛里灌注了不知疲倦的风,于是空荡荡的寒凉恣意在心跳间翻涌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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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并不明白“相互间的关系”与“自己想要做的事”有何因果矛盾,害怕再听到让胸口变得更加空洞的话,青夜潜意识觉得不该再继续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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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由“两个人”共同,只能依赖她孤身一人的力量去填补想要做的,要说起来,这种漠然凉薄的事实倒是与她自始至今所持的理念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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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去讨教……”沉寂持续片刻后,在一旁耐心静候的总司等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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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你一起去。”不带半分犹豫,甚至话音尚未落散便毅然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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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昨天不是还拒绝吗?”少女对他的蓦然转变感到困惑不解,忍不住回过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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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的刹那,青夜瞬迎上了那双晦暗的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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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瞬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在责怪我,还是说……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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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渐渐滑上少年的唇角,假如不是眉宇间微拢的焦虑,任谁看到都会将其当作满不在乎的浅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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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将头侧过去,似有若无的轻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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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好了。”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34:00 +0800 CST  

零零散散的闲言碎语隐约传到耳中,自池田屋事件后的新选组,在“壬生狼”与“刽子手”的名声愈演愈盛的同时,其在京都的地位也终于变得不可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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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街道间行人的步伐或是匆忙或是悠缓,不管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只要自己的安危并未牵连其中,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终将在冷眼浅叹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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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或许仍然存在将其他人的安危思虑于心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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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庭院清理杂草的吉田松阴听见推开木门的吱呀声,原本迈着一贯沉稳的步伐走到玄关迎接,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时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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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目送两人进了里屋后,独自在庭院中慵懒的漫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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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现在才来看池田屋时受的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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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下,吉田松阴便迫不及待的问到,饱含沧桑的声音里不知是焦虑抑或生气。池田屋的讨伐战斗他自然也有耳闻,听说新选组亦有重伤与亡故时更是忧心忡忡,好在千辛万苦打探来的名字里没有青夜瞬。然而,他刚舒缓下来的心却因忽然归来的人重新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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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知道痨咳这种病的症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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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似乎连对这份担忧作出回应的时间都没有,那只幽邃的乌瞳正认真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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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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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知道。”这位遍观世事的医者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低热盗汗,消瘦乏力,频繁咳嗽,再严重的时候可能还会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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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少女清澈凛冽的眼眸渐渐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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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谁患上这种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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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似是轻微的点了点头,随后却又自我否定般摇摇头,淡漠如冷月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真正的答案:“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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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吉田松阴苍老的眉宇锁的愈发深了,语气不知该说是无奈还是问责。“如果是阿瞬不敢确诊的病人,为什么不带来我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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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了,”少女低垂着头,乌眸被额发散落的阴影尽数遮挡其中,这副模样的她看起来像极了乖巧而茫然无措的孩子。“可是……昨天我想喊他来时,他说的话让心脏感到十分不适,所以下意识的退缩了……但今天不知为何,又坚持要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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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略有错愕的表情看上去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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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相当复杂啊,”他露出无奈的神色浅叹了口气,算是安慰了被不自知的情感所困扰的少女,而后重新凝起眉目:“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由我来试着替他诊断吧。”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35:00 +0800 CST  

冲田总司正将池塘里的鱼逗弄的欢腾,远远听到木门被拉开的摩擦声,便站起身来笑着朝缓步走出房间的两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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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讨教动作还真快呢,”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闲云野鹤般踱步走来,又像是漫不经心的随口提起了一句:“还以为会见到蜜那孩子,看来果然被讨厌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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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原本是想将蓝染蜜已经死掉的事瞒住他的,听到这句话后,却又忍不住想要出声否定这种落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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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不讨厌冲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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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惊讶了少顷,破声笑起来:“这可少见了,你竟然会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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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午后的空气总是四处流动着浮躁的暑热,而在这方种满药草的庭院里,阵阵吹来的熏风却像是被药香濡湿,拂拭在脸上的是清幽凉爽的薄荷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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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这样静谧柔和的地方,心情会不自觉变得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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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时茫然着找不到回应的话语,好在这时候吉田松阴出声打破了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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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先生随我进来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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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清俊的脸庞上笑意依旧,碧眸半敛:“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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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真的要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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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关阿瞬的事,有些话想要告诉你。”然而,脚步因老者这句话又生生停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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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阿瞬身上的伤?
——为什么是有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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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廊间的两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露出了怔愣的神情,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老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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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吉田松阴似乎并不准备作出解释,只是在转身走进房间前用眼神向少年示意了一番。冲田总司似是不经意的朝青夜瞬瞥了一眼,杵在原地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37:00 +0800 CST  

浓郁的药香与墨味充盈在房间里,连浮动的尘屑仿佛也染上这种医馆独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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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将沏好的茶递到面前的桌上,瓷碟中的清茶晃荡着折射到房间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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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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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嗽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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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撞到了一起,两人似乎还没从对方的问话中反应过来,全都愣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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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有关阿瞬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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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果然又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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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蓦然意识到话中真意的时候,又是几乎与此同时的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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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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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那家伙的确是来找您说我的事呢。”冲田总司率先打破了沉默,若无其事的耸耸肩扬起慵懒的浅笑。“但是,比起我现在还是该担心他的身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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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少年清冽的声音,吉田松阴从惊恼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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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还是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他平缓了情绪,脸上重新凝起饱经沧桑的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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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明朗的笑意渐渐变淡,不以为意的神情间似是掺进了促狭的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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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呢,”清冽如泉的声音听起来满是嘲弄,“一个两个的都爱做这种不合情理的事,是我没保护好阿瞬才害他受伤的哦,所以您还是把医者的爱心全用在他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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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的少年,不知何时攥起的拳开始隐隐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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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回想起来,对于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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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池田屋时忽然中途出现异样的身体,即使拼尽全力也想保护、也以为自己好好保护住了的东西,命运却像捉弄人般,将这份聊以慰藉的侥幸心情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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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终,他什么都没能保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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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夜之间,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无情改变,满怀的希望与憧憬就要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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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饶恕这种事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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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前的老者摇了摇头,并未因他潜藏着自责的冷漠话语动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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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受的伤,我心里会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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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压抑着胸膛里酸涩的暗涌,清澈的碧眸被掩在垂散额前的细碎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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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拼命隐忍的干净侧颜,吉田松阴在心中默默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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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而言是特别的人,不管作为医者还是父亲,我不能放着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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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人……”冲田总司失神半晌才缓缓抬起头,他轻声低喃般重复着老者的话,小心翼翼的模样惹人怜惜,仿佛是在细细品尝一种珍馐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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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蓦然又意识到什么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写满惊诧的眼睛渐渐睁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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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庵先生您刚才说的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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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令人猜测不透的面庞中舒缓出一丝深远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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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老实的接受完诊断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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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目瞪口呆的愣神了半晌才缓过来,唇边滑过一抹投降般的无奈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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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真是、没办法了呢。”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38:00 +0800 CST  

见少年总算是肯答应就诊,吉田松阴这才舒了口气,又是搭脉又是望闻,仔细检查了半晌。而老者向来超然物外的深邃眸子也在这之中,不知不觉逐渐笼起了晦暗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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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替冲田总司的碟中重新斟满热茶,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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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问可能有些多余,你是新选组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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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点点头,这才想起一直以来都没有向这位医生好好做过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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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新选组的人,名叫冲田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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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离开那里。”吉田的眉宇微微皱了起来,目光中洋溢着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更像是强势命令的光泽。“继续呆在那种地方,对你的康复十分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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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并未察觉这样凌厉严肃的眼神,少年抿唇浅笑:“看来是很严重的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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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肺痨。”老者迟疑片刻,还是对他道出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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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清澈的碧瞳骤然一缩,搭在桌角的手骨节开始发白,似乎在拼命压抑声音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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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那个有名的红色绝症吗……”他下意识的朝门外瞥了一眼,回过头时将眼眸深藏在细碎的刘海下。“阿瞬她,对此已经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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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我面前没有自信,但那孩子已经给你用过相应的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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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紧紧咬着牙,指甲将攥起的掌心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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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隔了半晌,他抬起头时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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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说无法离开那里,这样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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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只有两年左右。”吉田松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忍,似乎还因对方的轻浮态度感到有些愠恼,“但是,就算被称为绝症,也并非不可挽救,好好休养带病终老的先例并不少……不管怎么说,让老夫听听无法离开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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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守护那里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呀。”紧攥在桌角的力道松了几分,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般低垂着头,清冽的嗓音翻涌起苦涩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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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接受生命只剩下两年的真实未来,也没有休养的必要,用这样氤氲着混沌却再明晰不过的坚定目光,少年给出了不容半分退让余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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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他看上去年轻得有些青涩的容貌,那样纯粹的笑颜纤尘不染却沉远幽深,仿佛背负着太过耀眼的憧憬,却反而因此找寻不到这个年龄该有的明媚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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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半是疑惑半是痛惜的望着他,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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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就算是在新选组,也能好好养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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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一脸浅笑轻巧的摆摆手,就像是一笔带过了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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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呢?”被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惹得焦虑起来,吉田关切的反复叮嘱道:“那么,至少不要拒绝阿瞬给你的药,我也会试着研究更优良的药方。不要忘记了,你现在不能再随便折腾自己的身体,至少这段时间也绝对要安静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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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人连珍贵的生命也能应付了事,吉田松阴关切的声音中带着这样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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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人知道队长患上不治之症,队士们的心情肯定会被影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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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样话的少年,让这个久经生老病死的医者感到十分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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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呀。”总司露出困扰的神色笑了出声,就像对方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一方那样,反倒是由他去宽解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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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微微敛起了笑容,认真的望向这位自称为父亲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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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如实说完了,也请您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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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凝眉盯了他半晌,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他正襟端坐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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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瞬是女孩子,我想你隐约也有所察觉到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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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异常笃定的语气。在听到老者这句话后,总司朝一旁侧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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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没有察觉到当然是不可能,如果说几次接触的直觉还不足以证明的话,那个清晰到真实的梦境仿佛正以嗤笑的表情在深渊中摇摇欲坠,不可逃避的昭示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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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梦境是真实的记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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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残酷冰冷的人生,即使抱着悲悯的目光也显得太过微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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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阿瞬是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受着重伤,明明已经被救了却几次三番不顾伤口的逃跑,真的是老夫见过最乱来的病人。”吉田松阴浅呷了一口清茶,像是陷入回忆般颔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是因为戒备心太强吧,那孩子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懂得爱惜自己。但是冲田君,你也不要怨她隐瞒性别,或许在那孩子心中,压根没有意识到身为女性该有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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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被猜中了心思的孩子,冲田总司晦暗不明的翡翠眸子中闪过一丝促狭的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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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削肩,妍丽的姣容,饶是有这般诸多的扑朔迷离,新选组的大家也没有对此多加怀疑。那也是理所当然,在通常人的思维里哪里有女孩子会疯狂到主动用肉身承受刀剑,看到那样冷彻的眼神和轻薄的伪笑,谁都不会去联想到柔美多情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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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冲田总司的印象里,与其说青夜瞬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不如说她压根称不上是正常的人类,或者说是个扭曲的家伙,再或者说她的脑子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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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啊……总司的唇角悄悄滑起一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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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那个梦是她真实的过去,能成为正常人才是有问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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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那梦的延续,会看到怎样的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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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庵先生对她的身世,也并不知情吧。”总司用了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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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对此,老者不出意外的点点头。“她既然没主动说,我便从未问过,大概能猜到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或许别去回想起来要幸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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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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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犹如利刃般深深刺痛了少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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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自我欺骗的茧被硬生生撕开,在那之前不停催眠自己那只不过是虚假的梦境,而道庵的话毋庸置疑是斩破愿望的刀子,将血淋淋的真相曝露于阳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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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起来,我根本对她的事全然无知嘛。”像个傻瓜一样,擅自悸动又擅自不安的心情,明明对方是个毫不了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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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故作轻松的语气不同,总司的眉目间穿梭着驱散不尽的阴灰色雾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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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并没有去看他的表情:“我并非本人,所以无法弄清她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恐怕就连本人也在困惑,因为本来就是个对感情毫不自知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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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为何还要说我是她特、特别的人呢?”总司忍不住扬起微热的脸,迅速接过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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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也能看到吧,她因你而出现了不曾有过的情绪变化,自己还当作是身体的不适呢。”说到这个,老者沧桑的面容也被镀上一层颇为无奈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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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盛夏暑气的缘故,冲田总司觉得房间里开始变得有些闷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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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将相对温凉的手贴上双颊,似乎试图平息这份从心脏涌往脸庞的燥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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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年少青涩、初经情愫的困惑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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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眼中看来,少年大概是回到了他的年龄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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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看到他这副样子,阴翳的心情舒缓了大半。他弯眉浅笑,语调间宽慰与叹息掺半:“放心好了,我不会过问你的想法。当然,对我所说的这些话你也无须感到负担,将你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其余的事顺其自然,这样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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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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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句话不由老者说出口,少年的心中也早已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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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性命化作利刃,将身体化作盾牌,他的人生在多年以前便杜撰好了剧本,作为守护近藤先生的剑、因而如今要作为守护新选组的剑而战斗,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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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相对而言,生命只剩下两年光阴的他给不起青夜瞬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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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总司垂眸半晌,却终是找不到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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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行走于血影刀光中的足迹轻易碾踏过浅薄性命的时代,爱怨情仇,聚散离合,都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迷离幻影。仅仅是保护住最重要的人,已经用尽了全部力量,根本不会有剩余的时间去品尝“喜欢”这种毫无意义的蛊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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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转身逃离的那一刹那,他不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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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找任何人回去救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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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命放在自己心中的天平上,约定只保护重要那方的自私者,正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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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如此,从今往后也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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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样想法的总司,不知为何会感到莫大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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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像是早已猜到少年的抉择,深深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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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吧。”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40:00 +0800 CST  
第十九章完------------
这章字数貌似太多了点……
因为想讲的东西有点多一下子没收住,嘛~ 实际上大篇幅都是在医馆的事。
总司本来是有点不愿意就诊的,多亏了松阴机智嗯,不愧是松阳三三的原型呐~
周平送茶的事是个伏笔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44:00 +0800 CST  


分享了一张图片:雪中的新吧唧↑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09 15:48:00 +0800 CST  
终于舍得从被窝里爬出来了,更文戳楼下~@Yy71184547@愰若流年爱如夏@Catherine少兰@白玫瑰紫水晶@莫里莫西的小城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2 14:34: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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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躺在深红廊柱旁的少女,恬静的睡颜宛若一只沉眠冰底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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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在听到道破的真相后,正一方面期待一方面又紧张的纠结着,不知该如何面对身为女孩子的青夜瞬,如今见她恰好睡着了,反倒松了口气,不知是喜还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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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片刻,刚伸出手想将少女摇醒,却听到背后传来厉声的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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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她!”吉田松阴眉眼紧拢,快步走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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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手足无措的刚想辩解什么,却看到老者翻开青夜的眼皮,又凑近几分用手扇嗅着气味,最后从袖中拿出一根银色细匙探进了少女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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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将银匙缓缓抽出时,少女的睫毛微颤了颤,随后浅浅的半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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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难道——”冲田总司意识到不安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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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过少女唾液的细匙前端部分,从清亮的白银变成了灰黯无光的乌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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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了。”吉田松阴严肃的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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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该说毒性散发的太慢,还是这个人太能忍耐,在这之前谁都没看出半点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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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冲田总司不自觉攥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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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没有外人前来袭击过的痕迹,这段时间少女的身边一直由他或道庵医生陪同,理应不可能给任何人可趁之机。那么再往前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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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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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该由他喝掉,阴差阳错被青夜瞬半途截下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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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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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心中翻涌过一阵酸涩,他怎么能忘了,青夜在医馆呆了八年。平常人无法辨识的毒药的色与味,在她眼中就像普通女儿家通过馨香辨认鲜花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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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谷先生沏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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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藤周平谦和温婉的笑脸浮现在眼前,少年翡翠色的眸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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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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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冰冷而无比认真的语气,总司的眼神里泛涌起对谷三十郎的凛然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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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给不起承诺的生命里,冲田总司对自己发了誓,要在这短暂数载中护她周全。因此他无法饶恕任何伤害瞬的人,更不能饶恕在自己浑然不知时替他承受了危险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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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突然毒发,他真不知道这个人会隐瞒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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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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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凉凉的手抓住了少年的腕,力道微弱的似乎所剩无几,却坚定的让人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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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浑身乏力,他没想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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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力道同样虚脱缥缈的声音,总司迎视上那只迷蒙着昏沉的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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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仅仅说完一句话便疲倦的气息紊乱,但她仍是固执的仰着头,仿佛不允许总司就此离开她的视线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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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此刻不计后果的冲动,必须要由她来制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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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心里也明白,假如就这样杀死谷三十郎,他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即使不惩以同死之罪,他也不可能再实现保护新选组的冀望。思及此,少年狂躁的心稍微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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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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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青夜抬回房间躺下后,总司用指尖轻轻摩擦着她左手上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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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无大碍。”吉田松阴戴好面罩,肃凝着眉走来:“不过,要麻烦冲田君回避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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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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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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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静默片刻,犹豫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2 14:37:00 +0800 CST  

喂少女喝下解毒药,又催引她吐出大量的毒素后,老者开始细心检查她身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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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利刃划痕与擦伤忽略不计,较严重的有三处。从伤口来看,贯穿腹部的武器是从背后穿刺而来,而贯穿左手掌的则是正前方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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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较为惨不忍睹的严重伤势,却明显可见皆已做过良好的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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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揭开粗略缠绕在左边小臂上的绷带后,那些触口惊心的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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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的伤是你自己割的吧。”他动作轻柔的替少女消毒,看到饱经残酷虐待而几近溃烂的肌肤,身为医生的他真不知道是该为她本人还是无辜的血肉感到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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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种事瞒不住松阴,青夜瞬乖乖的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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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老者叹了口气,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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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依旧是点头的肯定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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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把自己的血掺进药里,以为这样能给他补血?”吉田松阴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耐心的向她解释:“真是傻,喝血并不是补血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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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该说是因急生乱还是思想单纯,也或许是那些时日,重伤在身的她根本无余力去四处寻找补血药材搭配熬煮,只能用这种自认为快捷简单的方法应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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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因学艺不精而犯的低级错识被轻易看穿,微微低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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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过的太多事感到疲倦,在吉田松阴认真教训和护理的过程中,少女并无半句言语。连吃痛的神情与声响都没有,解开缚带后微隆的胸膛均匀起伏,乌眸半敛的静躺于床榻上的纤薄身体,此刻就好像沉入了安静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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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的事明明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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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阴已经答应研究出更加优良的药方后便亲自送来,此行目的已然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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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循规蹈矩的依目的而来,完成任务而去,迄今为止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她,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在面对这个老者时,涌出了更多想要倾吐而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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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是这个人好像就没问题,作为心中隐藏之物的宣泄对象,似乎是能够倚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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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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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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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人,在这世间飘浮的她从来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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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伤口处理结束,这方狭隘的空气中始终游弋着冻结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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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蜜死了。”她薄唇轻启,打破了这份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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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缘由的,只是此时此刻非常想与这个人说句话,哪怕可能是会给对方带来困扰的话,也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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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回想起来,假如换作几年前,自己还能与红月家的老夫妇一起生活,到如今大概也会有这样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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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隐瞒,不必顾虑,仿佛一切不知所措的情绪都可以由他们来承接,这样不自然的禁忌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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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正在收拾药草渣的吉田松阴神情一怔,深邃的眼眸间淌过浅浅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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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朝瞬的脸上望去,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庞被凌乱的青丝遮覆大半,只看见不着丝毫起伏的唇线自然轻抿,一如那只清泠而空漠的乌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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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悲伤也不知该如何流露……想到这里,老者不知该感到幸运还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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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在门窗外的夏虫翕鸣显得悠长遥远,时空静的有如停滞,煦风轻拂着葱茂的草叶,在凝固成止息的静谧中,连这样的声响也让人觉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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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青夜瞬张口再次打破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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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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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松阴听着这突如其来的道谢,经由那听不出半分感激情绪的阴柔嗓音说出,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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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感谢的话,不如喊我声父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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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他一时兴起的要求,为了让亲生女儿避离纷乱而将其寄养在远乡,吉田曾一度以为自己来不及尽享天伦便会终老归去。但瞬的出现,无疑变成了他和阿信聊以慰藉的寄托,八年朝夕共处的时光宛如白驹过隙,他早已自愿背上父亲的责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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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虽是随口一提,却让他没来由的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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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对方完全不假思索的淡淡应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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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呼唤的一瞬间,老者的确有了片刻失神,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无奈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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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你在心中把我当成父亲的那天,再像这样喊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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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和蔼的笑容,那只宽厚粗糙的手掌在自己头上轻揉了揉,温暖的仿佛沉睡在柔软密实的褥榻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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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她并不理解老者所言,却因不忍失去这份温暖而微颔了首。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2 14:38:00 +0800 CST  

像这样单独和总司两人漫步在林荫道间,似乎已是时隔多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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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出来后,青夜瞬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许多——说是恢复,实际上还是那副病态的苍白,由昏昏欲睡变回了往日的古井无波,这才是总司用在她身上的判断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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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选择这条林途作为回程的是冲田总司,虽然绕了远路,斑驳树影却也驱散掉半数暑热,还能远离喧嚣人群,对此感到正合心意的青夜当然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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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道路本就不宽,两人的身影始终隔着数身距离一前一后,郁郁葱葱的枝叶中雀歌辗转,道旁铺了满眼的花草间也此起彼伏着阵阵虫鸣,与散漫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交融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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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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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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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未留神间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好在终还是及时刹住了脚。重声叠影的仲夏午后,没有酷热难耐的汗流,没有昏聩乏力的烦躁,少年清俊的背影高大的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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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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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她而站的冲田总司闻言点了点头,青夜瞬只当他是随口一问,便也没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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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少年就这样停驻原地,迟迟没再继续向前迈出一步。瞬等了良久,刚想出声询问,抬起眼却看见总司猛然将右拳砸在了身旁的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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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是青葱的叶纷纷坠落大地,原本栖息枝间的鸟雀受到惊吓扑腾着四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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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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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怔愣了一下,连忙上前拽开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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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这拳用力极狠,五指骨节处皆被磨破得血肉模糊,混杂着污秽碎渣还在往外渗血。那棵树干上被他砸过的地方连树皮都脱落了一大块,隐隐往里凹陷下一处坑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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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野外自然是没处找寻药草,瞬情急中来不及多想,低下头替他舔舐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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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她清洗干净,她的襟领就被狠狠的扯住,被迫与面前的人拉近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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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是讨厌我的吧?对你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你应该都很抵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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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过突然,青夜瞬还在莫名其妙中,一动不动的扬着眼与少年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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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因为高声嘶喊听起来近乎有些破音,但他的瞳中找不出半分狠厉,存在的只有拼命压抑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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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将少女皱成一团的衣襟紧攥了半晌,忽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他撇过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失神落魄的后退半步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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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还要为这种人弄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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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全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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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愣愣的望着他扭向一旁的侧颜,落寞,自责,愧悔,这些扭曲不堪的情绪仿佛洪潮般从那个侧颜中倾泄而出,搅和着浓浓苦味涌淌进自己的胸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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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觉得慌了神,开始拼命在脑海中翻找起安慰人的聪明话语,但是遍历世事的大脑此刻好像突然被全然挖空,少女仓皇半晌竟没寻出半句满意之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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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瞬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自己在语言方面究竟是多么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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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那只还被她抓着的受伤的手看了一眼,理智下达了应当继续替他清理消毒的命令,身体却好像在畏缩一般,迟迟没有作出听从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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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拼命撑起的愠色壁垒瞬间轰然倾塌,语气一下子柔软下来:“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要安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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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回答,他便手腕轻旋反扣住那只手,顺势施加了一个力道将她拽进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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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还记得自己承诺过不会再做这种举动的事,如今却不知该如何对此作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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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如今已经根本不知该如何控制对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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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用受伤的手紧缚着少女的腕,另一只手却仅是轻轻环住她的肩膀,轻柔的仿佛偶然停落肩头小憩的樱雀——是能够被轻而易举推开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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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被拒绝的话,他绝不会再像以往那样让她为难。总司暗暗对自己起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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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讨厌哦。”瞬没有推开他,连挣扎也没有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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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总司似乎因行路而出了些汗,襟口露出的胸膛经由风吹而变得凉凉的,瞬的脸颊恰被埋进心口,贴上了那处清凉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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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冲田老师……”都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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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些弄不懂,以往因为总司的举动,以及自己产生的这种怪异悸动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已经可以肯定,那决不会是名为讨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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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早点把这份心情传达给他的话,就不会让这个人受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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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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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风扰乱树叶的响动。如果不是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冲田总司还以为整个世界都已被自己的心跳声所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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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被我这样抱着会讨厌吗?”是因为没有被抗拒而变得胆大起来吗,总司将下巴轻轻放在少女头顶上蹭了蹭。迄今为止都是他单方面的强迫,但这次他不想再逃避,要好好将她的真实感受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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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缩在怀里的脑袋轻轻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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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她的动作重新给予了力量,环在肩上的那只手臂收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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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是其他人呢?”因为喉咙有些干涩,总司忍不住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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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再次摇摇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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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淡漠的回答无情又让人无奈,却比单纯的肯定或否定要真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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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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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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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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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没有要详细解释的意思,青夜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沉默少顷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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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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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似乎安心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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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屋那时,我记不太确定了。那时候,你喊我总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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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或者说,那时候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忽然吐血的少年所带走了,在那种情况下,所有的动作都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而真正冷静下来回过神时,战斗已经结束,半昏沉状态的少年也被随后赶来的医护队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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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被这回答弄得有些笑不得:“现在再这样喊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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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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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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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完成任务的回答啊。总司无奈的笑了笑,即使是执行般不含感情的语调,经由她唇齿间吐息而出的呼唤,却在少年的心里轻轻激起鼓动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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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下心来的时候,才开始感觉到手上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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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听到总司发出呲牙咧嘴的吃痛声,连忙挣扎着要脱开怀抱替他处理伤口。谁知总司连受伤的手也环过她的肩膀,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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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这种小伤。”他一边安慰着少女,一边有些笨拙的调整着姿势,生怕自己生疏的动作给对方带来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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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淡的竹香顺着微微起伏的胸口所荡起的热气传入鼻中,瞬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味道沉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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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该作出怎样的回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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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对冲田总司的这份心情,到底该如何处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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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轻轻闭上眼睛,总司略显急促的心跳隔着单薄的布料叩响在耳畔,她仿佛听到了时间流逝的声音,绵长而不甘的鼓动,是在渴望就此停驻成永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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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2 14:41:00 +0800 CST  
第二十章完---------------
所以说拥抱啊亲吻啊八字母啊什么的我真的不擅长写!
以后要更加更加努力才行……
所以我决定了这文里以后要有H内容!【什么逻辑
咳咳、纯洁的小绵羊们要及时做好准备了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2 14:46:00 +0800 CST  
更文戳楼下~@Yy71184547@愰若流年爱如夏@Catherine少兰@白玫瑰紫水晶@莫里莫西的小城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4 16:29: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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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没想到,自己在新选组屯所的两次换房间申请,都与冲田总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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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他说讨厌味道苦的东西,连夜研究不那么难以下咽的药汤,因为影响到隔壁的队士而搬到了偏僻的房间。第二次则从吉田松阴口中听说总司似乎心有顾忌不肯吃药,依从吉田老师的命令,青夜瞬再次敲开了副长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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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还不等她将想好的说辞说出口,土方岁三仅仅在听到她搬去总司隔壁的要求后,便干脆的批准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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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就拜托了。”临离开前,不苛言笑的冷面副长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恳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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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总司在得知青夜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他乖乖喝药时,沉不住气的连门也没敲便闯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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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做多余的事!”总司拽住瞬的胳膊,声音中带着些许烦躁与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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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整理床铺的动作被打断,回过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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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不动声色的将胳膊抽出来,“房间相隔很近的话,冲田老师来这喝药不会被其他人看见,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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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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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思和顾忌全被猜中了,总司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心中的惴惴不安却舒缓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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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的房间都是药味,冲田老师可以对别人说是从这里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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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去拒绝的借口,总司望向少女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无奈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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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教人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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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庵老师让我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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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他早该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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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药大概是逃不掉了,原本总司的本意也并非不愿痊愈,只是顾虑着就此会无法再保护新选组而决心隐瞒。既然有人为他找到了双全法,自然也没有了推脱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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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渐渐安心下来的少年席地盘腿坐下,望着那个正在不紧不慢整理新房间的单薄背影沉默了少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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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瞬,你不会再弄伤自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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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闻言,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别把别人想成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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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冲田总司的居所相邻的这个房间因为离道场太近的缘故,一直没人愿意住进来。池田屋一战虽然使得京都的空气越发风起云涌,长州藩党羽们的狂躁蠢蠢欲动,但与之相对的,首当其冲的新选组这边也因威名大震而开始有人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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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越来越紧张的情况下,他身边的这个空位迟早也要住进其他队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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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点,总司不禁掩唇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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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你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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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作为他生病事情的知情人之一,换言之,由她呆在他身边就相当于少了一个可能会知晓的人,这对总司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现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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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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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强烈的,是为相隔咫尺而产生欣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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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事吗?”思绪被略带着喑哑的声音打断,青夜瞬不知何时已经将房间打理好,正端坐在矮桌前侧身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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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知道的全都已经被告知了,说起来他的确没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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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被这样直白的下了逐客令,反倒让他绝不肯这么轻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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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俊眉一挑:“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杯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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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夜瞬刚翻开医籍的手顿住了,她沉默了半晌,才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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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冲田老师真是斤斤计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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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不给少年反驳的机会,拉开门兀自朝台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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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很过分哦,我明明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冲着那个背影,总司明亮的声线里带着戏谑的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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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想起前日毒茶被中途截走的事,总司唇边的笑意不知不觉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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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未知晓,但是毫无疑问,谷三十郎已经将他和青夜瞬视为眼中钉了,连亲兄弟也能利用的人,总司绝对不能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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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不是近藤周平无意说出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误会到无辜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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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日茶中下的是会使人丧命的毒药的话,他是不是就那样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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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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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瞬已经在自己身边,从今往后,他就更不允许她陷入半点危险中。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4 16:34:00 +0800 CST  

没过几日,近藤周平就被分配了极其繁琐的任务。原先总是与其他队士与众不同拥有闲暇时光的周平,如今表面上看只是恢复了普通队士的生活,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便是近藤勇不再给他特殊对待的无言昭书。谷三十郎处心积虑送来的养子,就这样默不作声被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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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的恐怕不止长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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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少言寡语的斋藤一难得多话,土方岁三自然敏锐的捕捉到他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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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说谷的事吗?”他早对谷的行迹有所耳闻,先前刚听到总司的小报告,如今连斋藤都这么说的话,必须要对此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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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近藤勇谏言退回养子便是在那之后做出的举动,不仅如此,土方岁三有意无意的将一些犯错的队员编进七番队,谷三十郎的身边开始浮涌起夕阳西下的气息。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4 16:35:00 +0800 CST  

池田屋事件应该是彻底激怒了那些长州藩的浪士们,即使在白天,也能明显感觉到町镇上紧张的氛围,结果是街道上行人减少了大半,而新选组的巡逻也不得不增加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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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种时候,被土方岁三嘱托好好养病而关在房间里的冲田总司就会闹小情绪。
.
原本就处于人手紧张的时期,身体却不凑巧的变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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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烦意乱的少年在长廊间漫无目的的踱步,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从身后传来了叫住他的声音。
.
“让我好找呀,冲田君。”山南敬助在屯所里寻了大半圈,总算在这里碰到了总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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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田总司像个孩童一般赌着气走到山南面前:“难不成山南先生也是来劝说我躺回床上别乱跑的吗?”
.
但是,这副带着孩子气的神情在山南眼中却恰恰是他明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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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故意要跟踪,只因为得知总司在池田屋一战中有吐血昏迷的状况,在前几日偶然看到青夜和总司前往医馆的时候,不放心便跟了过去。
.
那两人离开医馆后,山南敬助终还是敲开了道庵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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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个被告知倘若维持着新选组的生活、便只剩两年光阴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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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敬助望着冲田总司这副轻松的模样,觉得他干净爽朗的脸庞将眼睛刺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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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恶作剧的话,我是不会对你说那种话的。”隔了片刻,山南才缓缓开口。他指的是以前在试卫馆的时候,每当总司对他人嬉闹的恶作剧得逞,那名受害者便会哀怨的喊着“拜托总司君你还是乖乖去躺好吧”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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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勾起了总司的回忆,少年赌气的神色舒缓成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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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来房间一下吧,冲田君,有东西要给你看看。”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4 16:35:00 +0800 CST  

“这不是加贺清光嘛!”冲田总司刚走进那个整理的有条不紊的朴素房间,就被那把靠在窗边的银刃吸引了目光,带着兴奋的笑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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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因砍杀过头而出现了数十个细小缺口,更严重的是已然折损的铓子,虽然已经被擦拭的干净发亮,却还是明显散发着斩杀的寒冷血气。冲田总司望着这把跟随他良久的熟悉爱刀,思绪不经意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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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青夜君捡回来的,恰好被我看到就暂时保管在这里了。”山南敬助笑着解释道。
.
他想起当日手腕受伤时,自己那把折断的刀也被是总司半途截下,因而幸免于被丢掉。如今命运却仿佛开玩笑般将旧事重演,山南敬助温厚的笑容不知不觉变得苦涩起来。
.
“要给你看的是另一把刀,到这里来。”说着,山南从壁龛中取出一把长刀,郑重的递给带着好奇神情走来的少年。
.
那是他昨日清晨喊青夜瞬一起去相看的刀,脑海中现在还能回忆起来,那个向来古井无波的清秀脸庞在看到刀时的神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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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青夜君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应该是不会被嫌弃的礼物啦。”
.
“怎么会被嫌弃,”青夜忍不住惊叹出声,“冲田老师一定会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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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有些欣喜的说着她不擅长的赞美话,就仿佛收到礼物的是自己一般。而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了别的什么,青夜瞬的神情很快变得无措起来:“他大概不会收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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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点早有考虑过的山南敬助并不担忧的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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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转而收敛了笑容,温润的嗓音间划过一丝似有若无的叹息:“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将刀这种东西送给他当做礼物啊。”
.
瞬的目光从刀身缓缓转移到山南的侧脸上。
.
“青夜君,其实今天喊你出来,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山南敬助用郑重的神色迎上了那只幽邃的乌眸,“能不能请你劝劝冲田君,让他回江户养病?”
.
在山南敬助眼中,总司似乎是能在这个单薄的少年面前敞开心扉的。
.
“山南先生,你也知道我很不会说话吧。”没想到,青夜瞬却连考虑的时间都不予便淡淡的给出了婉拒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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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出这种话,多半是已经得知了冲田老师的病情吧——瞬在心中默默思索。
.
“可是由你提出的建议,冲田君应该都会听进去一点的。”山南敬助不愿轻易放弃,目光半含疑惑半含祈求,认真的凝在那张苍白的脸庞上。“青夜君和冲田君不是知己吗?”
.
“抱歉,这件事我无能为力。”随后,她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冲田老师是不会同意的。”
.
自己和冲田总司是哪种关系,青夜瞬并不知道。但倘若真的像山南所说是知己那种存在的话,她就更不能去劝总司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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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样抱着药罐躺在病榻上再苟延残喘十年、二十年,对一个希望将生命的辉煌挥霍于击斩而下那瞬间的剑士来说,是何等悲戚残酷的事。正因为了解到冲田总司心中的信念是多么坚定,瞬才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他。所以她比谁都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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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真的是能听进那些劝说的人,她也不用像现在这么困扰了。
.
被这边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山南敬助不再强迫她,苦笑着叹了口气。
.
“也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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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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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思绪被冲田总司的惊呼声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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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刀鞘被拂开后,纤细优美的刀身露出大半,宽阔的纹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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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普通斩杀利器所持的冰冷寒芒不同,明媚的光芒仿佛带着灼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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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种东西给我看也太狡猾了,山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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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少年清冽的嗓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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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狡猾了,”山南敬助依旧温厚的笑着,“不就是觉得很合适你,所以才提早将它带回来给你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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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我?”冲田总司紧紧的握着精致的剑柄,明知很不礼貌,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没法离开熠熠发光的刀刃。“是备前的东西吧,难道是御所锻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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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比起刀的样子,山南敬助更加认真观察的是总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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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视线从明亮的铓刃移到清晰雕刻于刀身的铭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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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一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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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御番锻冶中,则宗也可谓一枝独秀,而能够拥有此等气派的这把刀,毫无疑问是则宗的产物,总司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刀的灵魂所散发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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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路过永观堂的时候看到它,我就想冲田君的清光如今欠损了,说不定正想入手一把合适的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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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想、可我的钱负担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与青夜瞬先前预料的一样,少年强忍着爱不释手的心情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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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敬助早就提前想好了说辞:“永观堂那边说只需先付三十两定金,这笔钱让我给你出吧,讨伐池田屋那时候我并没出力,却也分到了总长的奖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如果这把刀能帮到你的话,对我来说也能豁然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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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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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这样的话,冲田总司清澈的碧眸中却已经是下定决心的明亮,他朝山南微微揖身行了个礼,随后小心翼翼的拿着菊一文字则宗朝门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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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回到江户养病,去过与剑无缘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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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少年渐渐跑远的清瘦背影,山南敬助最终还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
看来只能去试着拜托近藤先生了。


楼主 倾君如画  发布于 2015-12-14 16:38:00 +0800 CST  

楼主:倾君如画

字数:151174

发表时间:2015-10-14 23: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31 21:15:38 +0800 CST

评论数:317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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