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把栏杆拍遍(靖王黑化归来)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登不上贴吧还发不上文?这还是借的朋友电脑发的!!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8 20:43:00 +0800 CST  
第五章 爆竹声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梅长苏掩了掩铺在身上的虎皮,不以为意的道,“户部掌管国库,现下楼之敬退了下来,太子和誉王怎会眼睁睁看着这么个肥差落到对方手里。”

“可沈冰并无任何根基……”蒙挚迟疑道。

“正是因为没有根基,陛下才会用的放心。”梅长苏浅笑,“咱们这位陛下心小着呢,国库统共就这么点银子,自己都不够使还留着给儿子来夺权?”

“你也别这么说陛下啊,只是这对靖王也没什么好处。”蒙挚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不需要成为靖王的人,只需要让他知道靖王才是位胸怀坦荡,为人正义的明主就够了。”梅长苏目光灼灼,苍白的皮肤衬的一双眸子深邃若星海。

“可是靖王的心性似乎……”蒙挚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他不否认曾经的靖王就如同小殊口中的那样。可现如今,他已然不能确定这位“胸怀坦荡”的的靖王是否依然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虽还是一样的神态,一样的举止,可蒙挚确切的感受到靖王不同了,每次接触都觉得对方像一潭深泉,摸不透看不清。

梅长苏默然。聪慧如他又怎会感觉不到景琰的改变,可是没了自己,没了兄长的他在这波澜诡谲的朝堂之中又是如何的战战兢兢,如屡薄冰,只能一步一步踩在刀刃上把自己打磨的喜怒不形于色,面对这样的景琰自己又如何去怪他呢。现如今自己亲手推着他踏上那条荆棘之路,却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就是林疏,这份愧疚简直要淹没了自己。

梅长苏心口闷痛,喉间一痒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惊得蒙挚着急的为他顺气,“你这又是何苦,不若早早告诉他,要好过见一次痛一次,生生熬坏了身体。”

梅长苏咳得说不了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摆手,面色赤红一片。好不容易顺下气来,脸色却更白了。他紧紧抓着蒙挚的手道,“蒙大哥,这事你必须答应我,万万不能告诉景琰,否则……”还未说完又弓起身咳了起来。

蒙挚见他如此更是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我不告诉他,我谁也不告诉。你莫要急,莫要急!”

门外,冰雪初融,沉寂的万物露出隐约的轮廓。看过宫外带着烟火气息的萧条,宫内的繁华却带着冰冷寒意。

“你怎么了?”静嫔看着久久不回神的儿子关切地走上前。

萧景琰回过身,静静地望着娴静涵雅的母亲,“我参与夺嫡了。”

静嫔愀然,“你也要加入誉王或是太子的阵营?”

萧景琰摇头,坚定道,“是我自己。为了祁王兄,为了小殊,更为了所有人,我一定要得到这个至尊之位。”

就独独不为了你自己?静嫔黯然无语,转头看了眼这繁华奢靡的宫廷,冰雪之后的杀机峥嵘初现。良久,眼底的那份恬静舒雅消失殆尽,仅余下一片决绝,“那你就去做。不必顾念我,成也好,败也罢。只要你我母子生死共担,又有何惧?”

“母亲……”萧景琰眼眶微酸,有些哽咽。当年的母亲也是用这样的坚定激励着自己,默默陪自己走过刀枪火海从无半点埋怨。即使知道一切,可面对这样的母亲自己如何去恨?又怎能去恨?

从宫里出来一直候着的列战英就将备好的貂皮大氅给靖王围上扶上车舆,凤凰给的药极好,就算药效过去也只是有些疲乏,身上虽有些虚弱却比呕血晕眩好多了。

“王爷,今年府里孩子多,过年可是要好好置办一番?”列战英的声音从车舆外传来,萧景琰眼睛也懒得睁,随口道,“按你们的意思过吧。宫里的酒宴也不知会闹到多晚,你们不必等我。”

“王爷忘了。每回王爷从宫里回来,总说宫宴上吃不饱,没意思透了,一回来就开小灶。何况,王爷也许久不曾同兄弟们热热闹闹过个年了。”列战英笑道。

“也罢。只怕今年是最后一个安稳年了,一起过就一起过吧。”萧景琰揉了揉眉心,“只是,你们在府里等我便是,别让两个孩子跑出去。大过年的,夜里也不安全。”

除夕夜不安全?列战英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眼自家王爷,一病起来哪还有平日里英姿飒爽,挺拔有力的风范,十足十一个软骨头似的,现下都开始说胡话了。

越近年关,琐事反倒越多。且因着梅长苏的到来,京中的水被搅得越发的混。太子与誉王那里交锋数次,各有所失,但到底是誉王折损更重。眼下两方虽然消停了下来,但萧景琰总觉得自己疏漏了什么,心里隐隐不安。

“靖王殿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萧景琰睁眼却见户部尚书沈冰正站在车舆前。

“沈大人?”萧景琰愣了一下,立即从车上下来。这沈冰算是梅长苏为自己笼络的第一个掌有实权的人,只是现下两人也只在茶楼聊过数句,想来也是不到落轿行礼的地步吧。“沈达人初掌户部,琐事繁多。怎的有功夫出来散步?”

“回殿下,下官在清楼之敬的旧账,只是有两处不明,是以出来查看。”沈冰恭敬答道。

“自楼之敬上任,户部的帐就未曾清明过。只是,沈大人可查出什么没有?”萧景琰感慨万千。自己登基后也曾派人清查过户部的账目,只是其中盘根错节,实在难以下口。更何况,梁帝只要无人向他的皇位伸手,其余的都是只求无过,所以根本无心整治,可想而知沈冰的艰难。

“下官前些日子在槽运发现一些线索,有人借着运蔬果的幌子暗中夹带黑火进京。属下查访许久才发现,楼之敬手下运营了私炮坊敛财,只是现下楼之敬已死,这私炮坊竟还在运作。”沈冰低声对靖王道,“属下怀疑是有其他人暗中指使。”

萧景琰一听恍然大悟,自己的不安不是毫无来由,他竟忘了太子开私炮坊一事。若没记错,那私炮坊原本只是小事,但谁知后来竟不慎爆炸连累了六十多户人家,才使得龙颜大怒。萧景琰沉思片刻才道,“楼之敬向来是太子的钱篓子,现下年关将近正是银钱往来的时候,太子自然不会放着这么一大笔银子不赚。”

“下官四处搜罗证据,现下已有了眉目,马上就能上报天听,交由陛下裁夺。”沈冰说道。

“沈大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开口,本王必当相助。”萧景琰郑重的承诺。沈冰闻言感激的行了一礼才离去。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9 08:36:00 +0800 CST  
昨日漏的今日补上
接文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9 08:40:00 +0800 CST  
送走了沈冰,萧景琰坐回车舆,沉思了片刻对驾车的列战英吩咐道,“你带一队人马保护沈大人的安全。”

“殿下是担心太子那边有人狗急跳墙,想谋害沈大人?”列战英问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萧景琰长长嘘出一口气,“渝国那边可还顺利?”

列战英停下甩鞭子的手,迟疑道,“一切顺利,只是……”

“只是什么?”和沈冰站在冷风口里说了许久的话,萧景琰觉得眉心隐隐胀痛,不由蹙了眉。

“渝国对我大梁近年来秋毫未犯,殿下何以如此……”列战英的声音低了下去。况且这也该是未来皇帝该管的事情吧。

“你觉得我太心急了?”萧景琰揉着眉心,闭眼道,“渝国的狼子野心已是世人皆知,此刻安稳不过是看在我大梁底子尚厚。但现如今朝廷慵懒之气渐盛,将军不思战,朝臣不治国,如此下去渝国侵犯是迟早的事。”说着又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战英记着,行军打仗占的是一个先机。”

“属下明白了。”列战英点点头,一挥马鞭,车舆辘辘,驶过人声鼎沸的街道,留下两道模糊的车辙。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是岁除夕,积了几日的大雪终于消融,经历了漫长冬日的百姓终于看到了春意料峭的苗头。最是闲暇的一日,停了农忙,关了铺子,杀鸡宰羊,桌边围了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因梅长苏松口,苏宅也难得过了个热闹的年,一宅子人不分主仆凑了三桌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梅长苏坐在上首,望着这和乐的景象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到隔壁的靖王府。那人性子耿直,最烦宴会上的假意逢迎,此刻只怕是闷的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一想起景琰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梅长苏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对没抢到饺子的飞流挥挥手,“来我这儿吃。”

萧景琰确实没喝酒,不过却不是闷的,而是实在不想又惹恼了凤凰。看着宴会上这个敬酒,那个贺岁,萧景琰觉得自己脾气都快磨没了。好不容易等到散了宴,萧景琰便急急出了宫,一路策马回到王府。

“可开始了?”萧景琰一面解下斗篷一面问列战英。

“庭生先用了点,其他人都在等您呢。”列战英接过斗篷跟着靖王一起快步进了府,将两个红包塞进靖王手中。

萧景琰三步并作两步,推开门。所有人,满满当当地坐了一桌,卫无风,凤凰,戚猛都在。凤凰已经不耐烦的敲起了碗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萧景琰坐到上首,将红包递给庭生和凤凰。

庭生在靖王府呆久了,身上那股子怯懦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坐回了位置。倒是凤凰乐的喜笑颜开,就差振臂高呼,连等了小半夜的怨气都没有了。

萧景琰看了众人一眼,一时间思绪万千,沉默许久,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岁岁平安。”

饭毕,卫无风和列战英等人陪着萧景琰烤火,而凤凰则带着庭生去了隔壁找飞流玩儿。一群人聚在一起,难得不谈正事,看着卫无风一门心思的逗弄戚猛,萧景琰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三十年后那副老狐狸的样子。

窗外夜色正浓,月亮被整个遮住,所以星光也是极暗淡。

“殿下在看什么?”列战英看着靖王出神的看着夜空不由问道。

萧景琰收回目光落在烧的火红的炭上,“战英,你说月黑风高,适合做什么?”

“月黑风高,自然适合杀人了。”列战英平静道。

“是啊,月黑风高,自是要杀人的。”萧景琰长叹一声,神色却黯了下来。

“殿下?”所有人停了下来,不明其意地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看着自己那双因舞刀弄枪而布满茧子的手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变了?”不等回答当先嗤笑了一声,“祁王兄要是泉下有知我这副样子,恐怕都要气活过来。”

“殿下,在属下心里,您永远是那个刚正不阿,正直无私的靖王爷。”列战英真诚的说道。

“下官跟着王爷的时日虽不如其他几位的日子长,却也知道比起只知弄权魅上的当今太子和誉王,靖王殿下已是世风慵懒的大梁难得的清流了。若非殿下十数年如一日的扫荡边境,大梁又如何来的安详泰和?又如何有如此多正直之士的中心追随呢?”卫无风一番话说的众人感触颇深,深以为然。

“趁着大家都在,有一件事我必须向大家言明。”萧景琰扫视一圈,凝重道,“现如今,我有心铺路不假,可在此之前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为林燮及其赤炎军翻案。”
“殿下是说祁王谋逆案?”卫无风惊道。

“不错。”萧景琰淡淡的点头,仿佛说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不相信祁王兄会谋反,也不相信林燮将军会率赤焰军公然叛上。所以,我一定要查,也一定要替他们翻案。”

“殿下!”卫无风拜倒在地,恳切道,“殿下如何不想想?若真如殿下所想,那么当初的草草结案,又是何意味?难到当今陛下真看不出其中疑点重重?陛下不细查自然是不愿多提,若殿下……”

“你不必再说了。”萧景琰毫不犹豫的打断卫无风,“你说的我又如何不知?只是翻案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祁王兄和枉死的赤焰军,更是为了这个大梁。大梁,欠他们一个清白,更欠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屋内寂静了下来,连呼声都清晰可闻。赤红的炭火映着靖王如刀削般深刻的面庞沉着而坚定,整个人宛如一座直入云霄的峻岭。

突然戚猛粗旷的声音响了起来,“奶奶的,我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靖王让我打哪儿我就打哪儿,靖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谁要是想害靖王,哼!问过老子手里的刀!”

“不错,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们连匪寇都杀过,还有什么可怕的,这辈子都值了!”众人纷纷表态,毫不犹豫的表明了立场。

萧景琰纵然是一早知道答案,却也略有些哽咽,起身辑首道,“你们,当受我一拜。”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9 08:41:00 +0800 CST  
前两天写文遇到瓶颈,改动太大了,《琅琊榜》的段子用不上,得费死脑细胞编新的果然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把它填完。目前的《把栏杆拍遍》已经有了四万五千字,亲们可以放心观看,可咱们靖王殿下还没有当上太子我都快纠结死了,苏苏该什么时候跟我们殿下表白啊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9 21:10:00 +0800 CST  
第七章 爆竹声中(下)
次日一早,梁帝亲信被杀的事便传遍金陵。京都好不容易平和了些许的气氛又凝滞了起来,太子和誉王双方都保持着少有的沉默。才歇了一日的悬镜司在暗中被陛下委以重任,彻查此案。只是这些都与靖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萧景琰因为行军的关系一贯早起,早早的用完早膳就去了校场。因着前些日子受伤一直在床上养伤,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又被凤凰压着静养,仔细算算竟有数月不曾练武了。

“殿下。”见靖王收了剑列战英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萧景琰闻着味儿直皱眉,“伤都好了,还喝什么药?”

“凤凰姑娘说了,殿下伤虽好了却伤了根本,需要再吃一段时间的药才能补回来。”列战英解释道。

萧景琰将剑摆回架子上,又挑了一把枪,刚挽了个枪花就被列战英挡住了,“殿下,您已经舞了一个时辰的剑了。”

萧景琰忍无可忍,瞪眼道,“列战英你够了!本王的身体本王清楚,我萧景琰也是驰骋沙场的人,哪里有这般精贵!”

“殿下,您也是习武之人,属下不信您感觉不出剑舞到后半段您已显露疲态。属下不问殿下身体何以退败至此,但请殿下为了自己的大计爱护身体。”列战英挡在靖王面前辑首道。

萧景琰面无表情的将长枪扔到一边,接过列战英手里的药一饮而尽,转身回了屋子。

“宫里可安排好了?”萧景琰看了眼垂首而立的卫无风问道。

“万无一失。”卫无风胸有成竹的答道。

萧景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看向卫无风,“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卫无风坐到萧景琰对面,说道,“殿下做事自非常人可以揣度。”

“若不是知道你性子,你早被我扔出去了。”萧景琰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闷头喝茶。

卫无风嘿嘿笑了两声把一早渥着的汤婆子塞进萧景琰手里,萧景琰极是不耐的扔回去,“你野臣做的好好的,做什么捧哏?捧的又不像。就你那心思我还不知道?交代你去做就没想瞒着你,你不早查清楚了。”

“下官就知道瞒不住殿下。”卫无风乐呵呵的将汤婆子捂在手里,笑的眼角都快堆出褶子了。

“沈冰那边如何?”萧景琰觉的嘴里苦味稍减,才撂下杯子。

一听是正事,卫无风立刻收起傻笑,答道,“沈冰那里遇了几波刺客,刺客逃走时还受了伤。下官打听过了,和殿下预料的一样,这几日卓青遥都是闭门不出。可要追查下去?”

“把人手都撤了吧,剩下的梅长苏会追着。”萧景琰说完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这人生果然如戏里唱的一般一波三折,明明是比兄弟还亲的两人,眼下却已开始互相算计了。

“殿下是否还有顾虑?”卫无风小心地盯着萧景琰的脸色问道。

萧景琰冷笑一声,眼角迸发出冰冷的杀意,“还有什么顾虑?这双手迟早会沾上大梁同胞的血,会多到数也数不清,而我也早就做好不了入轮回的准备。”

卫无风低头道,“殿下也不准备告知梅长苏?”

萧景琰沉默,有多少次话到嘴边,几乎就要冲出口,却终是被十四年为帝历练来的忍耐阻止了。当年的萧景琰有多想见林疏,就有多恨梅长苏。现如今的萧景琰有多想告诉梅长苏,就有多怨林疏。他闭了闭眼,声音低地几不可闻,“我早已不是他以为的萧景琰。”

卫无风忍不住叹息,世上最苦唯二事,求不得和爱别离。

第二日,萧景琰过了晌午才去了静嫔处。自知道萧景琰有心夺嫡后,静嫔又恢复了把脉,任凭萧景琰如何劝都不肯改,只道夺嫡凶险,虽帮不上什么也好歹能看顾着儿子的身体。萧景琰无法,只得任由静嫔摆弄,幸而来前为了以防万一吃了凤凰的药,否则只怕真不小心给母亲看出破绽来。

因着侵地案,萧景琰初涉朝堂,静嫔难免多嘱咐几句,一个不留意就晚了,干脆早早吩咐小厨房布下晚膳。母子俩还未吃上几口,远远的就传来宫人的喧哗声。

“怎么了?”静嫔停箸,望向门外。

“静嫔娘娘,不好了锦林宫走水了!”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囹圄地扣了个头就叫了起来。

“父皇知道吗?”萧景琰问道。

“回靖王,奴才不知。”小太监答道。

“你带我去看看。”萧景琰起身向静嫔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萧景琰到时锦林宫已然成了一片火海,梆子声呼叫声和着火焰噼啪声汇成一片喧嚣,一众太监护卫提着水桶,木盆神色慌张,连见到萧景琰也不及行礼便匆匆闪过。

“高公公?”萧景琰一转头就看见梁帝的心腹高湛,正神色焦急的张望着火海。

高湛正着急一转头正好看见靖王,顿时如同见到救兵一班,上前急道,“殿下,快想想办法,陛下在里面啊!”

“父皇?”萧景琰失声道。

“是啊,陛下从不让人进锦林宫的……”话还没说完,高湛就见萧景琰当头淋了一桶水在一片惊呼中冲进了火海。

“靖王殿下……”高湛急的直跺脚,一叠声的催促众人加快救火。

“可要通知东宫或誉王殿下?”高正德见师傅急的一头冷汗忙问道。

“出什么馊主意!”高湛瞪了他一眼,太子和誉王虎视眈眈,一旦知道陛下深陷火海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只盼靖王可以把陛下救出来,否则这大梁才是真正要乱了。

高湛抬头看了眼被火烧红的天际,再看势头没有一点减少的火海,当真是心急如焚。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0 10:33:00 +0800 CST  
读完这一更的可以回头再看看楔子,会有不同的发现哦。第一个发现的人我可以私信他两天的章节,作为鼓励。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0 19:54:00 +0800 CST  
高湛看过去,从火海里冲出来的两人可不就是靖王和梁帝嘛!高湛一面唤着太医一面跑过去从靖王背上扶住梁帝。两个人的衣服都被烧的没了形状,靖王的袍子更是火星点点。
高正德一直让太医院的人候着,所以高湛一喊就立刻有太医赶来,一时间梁帝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萧景琰看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对高湛道,“这件事情颇有蹊跷,既然陛下没事不妨解了禁,请皇后娘娘来主事。”
高湛对着萧景琰一拜到底,老泪纵横,“奴才的身家性命全仰仗靖王殿下了。”
“这是本王该做的。只是还请公公替我去向母妃报个平安,我这副样子就不去回话了,以免母亲担心。”萧景琰抖了抖破破烂烂的衣衫道。
“靖王殿下不请太医看一下再走?”高湛关切地问道。
“按规矩开府的皇子无事不可留宿宫中,本王得赶在宫门下钥前回去。”萧景琰说完就匆匆走了。
萧景琰一出锦林宫眼前一黑,连忙扶住宫墙。方才一进火海,服药后的反应就汹涌袭来,若不是梁帝就在正殿,不要说救人连自己都出不来了。萧景琰支墙喘息着,等待晕眩散去。
“殿下。”萧景琰侧头,便见高正德正垂手站在一旁。
“你怎么来了?”萧景琰皱眉。
“高总管派奴才送送殿下。”高正德低着头恭敬的答道。
夜色笼罩下的皇宫更像是一瓶用精致瓷器装着的毒药,拨开华丽冰冷的表象便是血色的倾轧。萧景琰一直不喜欢这里,以前是因为太过寂静,现在是因为太过复杂,这里的人都是病的。
“没留下什么把柄吧?”萧景琰走过细碎的石子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殿下放心。”高正德提着宫灯走在萧景琰身前,“奴才不过是派人在几处冷宫逡巡了片刻,他就自己选了锦林宫放火。”
“高湛可曾疑你?”萧景琰紧了紧破烂的袍子,伤口还在灼烧一样的疼,可身上却越发的冷。
“是师傅派人去传的话。”高正德答道。
“不必再找本王,有事本王也不会帮你。”萧景琰抬头,宫门已经清晰可见。
“奴才不会让殿下操心的。”高正德停下步子行了一礼,转身陷入漆黑的夜色里。
回到王府,这一身的狼狈自然引得靖王府好一阵人仰马翻。萧景琰将所有人赶了出去,从怀里掏出冷冰冰的匕首,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这把匕首是他在就梁帝的时候从两地手里取下来的,他发现梁帝时他的好父皇正把这匕首死死搂在怀里。上面刻了一个字,一个让他大惊失色,几乎忘了身处火海的字,“燮”。林燮的燮。
萧景琰不明白这个燮字代表着什么,但当时他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逝,却让他毛骨悚然。室内被烘得热热地,萧景琰却如坠冰窖,要是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梁帝便真的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门外,列战英等人已是急的直跳脚。好好的一个人只是入了一趟宫,却像打完仗一样的回来,连伤也没检查就一头扎进了书房,还不让人进。列战英连忙让人去叫凤凰,一面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
“殿下?”凤凰还没来,萧景琰的房门就开了。列战英忙跟了进去,“殿下,一路到底出了什么事?”
“宫里走水了。”萧景琰的面色有些阴沉,列战英为靖王解开衣带,小心翼翼的脱下面目全非的罩袍。
萧景琰从火场里出来就一直没有检查伤势,所以完全不知自己有没有受伤。列战英一脱下罩袍,眉毛就狠狠挤搅在一起。手臂上,肩上,背上,有不少地方被烧得长出巴掌大的水泡,还有的地方更是浸透了血水。
“人呢?凤凰大夫呢?还不快去请!”列战英面上无甚表情,语气却含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萧景琰非常识趣的闭紧了嘴,直到凤凰赶来才将列战英支走。
“这回又伤哪了?”凤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萧景琰。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被烫伤了而已。”萧景琰脱下里衣扔到一旁,即使是几处连皮揭下,也没有皱一下眉。
凤凰看的眼角抽搐,难怪刚才列战英脸色这么看看,那孩子碰上这么个主子注定是将军的命老妈子的心。叹了口气,凤凰认命地开始忙碌起来。
“殿下!”萧景琰刚包好伤口躺下休息,卫无风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等凤凰背着药箱出了门才急道,“殿下,不好了。下官接到密报,太子今晚就要将私炮坊清空了。”
“你说什么?”萧景琰闻言一下子撑了起来,脸瞬间白了三分,“怎么回事?”
原来因为今日宫中失火,太子怕受到牵连便决定今夜子时就把私炮坊的黑火暗中转出城。卫无风一得到消息就赶来告知萧景琰,大冬天生生跑出一脑门子汗。
“誉王那边可知道了?”萧景琰走到窗前,望着那不见灯火黑夜。
“只怕等誉王知道,那批黑火早出了城了。”卫无风取了件短衫给靖王披上。
萧景琰一掌拍在窗棂上,面色低沉,“草包!我看他党争的手段不差,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
“殿下,现在怎么办?”卫无风问道,“要不要下官通知沈尚书?”
萧景琰摇摇头,“现在即使事情捅出去,罪责也不大。”思索了片刻,萧景琰咬牙道,“你派两拨人出去,一波去妙音坊,一波去找蒙挚。”
卫无风腹中计算了一番立刻明白了靖王的意思,行了一礼退了出去。萧景琰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眸中厉色一闪终究高声喊来了列战英。
“殿下有何事吩咐?”列战英见靖王站在风口皱了皱眉,垂首道。
萧景琰转过头神色幽暗的开口道,“列战英本王命你今夜率兵协防京都,但凡是可疑地一个也不许出城。”
“属下遵命!”列战英跪地受命,转身离去。
萧景琰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阴冷的黑夜,今年的除夕,即使是炮竹声声也掩盖不了这肆虐杀机,而这样的杀机里有多少是无辜性命,又有多少只是权力更迭下的牺牲。他掀唇冷笑,自己终是要下地狱的。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1 13:09:00 +0800 CST  
timeArwen的答案比较精确,高正德是靖王的人,但锦林宫可不是给宸妃的。一会儿把邮箱给我,如约奉上两更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1 13:12:00 +0800 CST  
奖励已经发出去了,没答中的下次努力哦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1 19:55:00 +0800 CST  
第八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民间有异事,是岁新春,有金陵人邀三四人坐客于家中。宴酣,觥筹交错,有人击箸而歌。众人皆醉,陶陶然也,突闻雷霆乍响,地动山摇,皆为石破天惊,惶惶奔走,妇幼啼哭。然火光遽起,势危而情急,或闻哀嚎连绵不绝于耳,而见火光浩猛瞬至千里。
新年初始,太子便因私炮坊一案被罚思过,朝堂之上誉王的风头一时无二。这一向谨慎的党争,竟一下子显露出结果,就连普通百姓都闻出其中一丝诡异的气氛。但最让人啧啧称奇的,莫过于一向默默无闻的靖王却突然成为巡防营统领一事,就连最能揣摩圣谕的誉王也是一头雾水。
“比起太子和誉王,我的许多老朋友,在世的不在世的,都更希望你能赢。”蒙挚这样说着,萧景琰的心却是凉的。他冷笑一声,“本王驽钝,在世的尚分辨不清真心,那不在世的更是只有天知道了。”
“殿下此言听起来似是心有不平,不知所指何人?”蒙挚担心靖王疑心小殊,连忙问道。
萧景琰沉默片刻,掩饰道,“无事。只是近日来涉足朝堂,深觉国风不正,才突发的感慨。”
“是啊,苏先生也多次提过,当朝唯有祁王殿下才是真正踏实做事的。只可惜……”蒙挚摇头叹息。
“只可惜,木秀于林,奸人善妒,最终引得举府倾灭,不得善终。”萧景琰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架子上的长弓。
“殿下?”蒙挚料不到萧景琰竟这般直白,吓了一跳。
萧景琰转过身直视蒙挚,“蒙将军也是在赤焰军呆过的,我不信你没有半点疑惑。祁王兄为人如何,林燮将军为人如何,说他们谋反?”萧景琰哂笑,“举朝的将领都反了也不会是他们!”
“殿下是要查旧案?”蒙挚问道。
“我不仅要查案,更要翻案,恢复祁王府和赤焰军的声誉。这条路不会好走。”萧景琰顿了顿,“蒙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蒙挚肃容跪下,深深辑首,“但凭靖王调遣!”
萧景琰将蒙挚扶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殊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吧。”
蒙挚一愣,动了动唇,终是沉默了下去。
送走了蒙挚,卫无风便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殿下,都已经办妥了。”
萧景琰没有回答,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弓。
“殿下?”卫无风上前轻呼。
萧景琰抬手拂去弓上几不可见的灰尘,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李冼氏人既然进了宁国侯府夏江迟早会知道,让手里的人不要跟的太近,那条老狗鼻子灵着呢。”
“是,夏江已经出关,现在只怕已经上路了。”卫无风笑道,“殿下料事如神。”
萧景琰拨动弓弦,发出悦耳的铮鸣,“果然朝堂之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不会有永恒的敌人。”
“殿下可要开始着手准备?”卫无风问道。
“通知正德,可以撒网了。”萧景琰剿起弓刷的一下拉开,稳稳对着卫无风,“禁闭这么久,太子也该享受享受了。”
卫无风了然一笑,“属下明白。”
“我说小殊,你当真要去?”蒙挚一脸不同意的拦在梅长苏面前。
梅长苏轻笑,“如何不去?好不容易布了这么个局,我不去岂不太可惜?”
“可这场喜宴早晚要变成鸿门宴的,你身子如何受的住?”蒙挚一点都没有退开的意思。
梅长苏一身白衣,整个人疏朗俊逸,不沾烟尘,站在五大三粗的蒙挚面前气势丝毫不弱,他侧脸对窗外喊了一声,“飞流,这个人要找你打架。”
话音未落飞流就从房顶落了下来,兴冲冲地跑到梅长苏身侧,兴趣盎然的盯着蒙挚。
梅长苏一见他的样子就摇头轻笑,“又去隔壁了?”
飞流点点头,“姑娘,庭生,打架。”最后两个字是对蒙挚说的。
蒙挚现在听到飞流说打架就头疼,也管不上梅长苏,讪笑两声一溜烟就跑了。飞流撇撇嘴,想要追却被梅长苏拉住了。“姑娘厉害吗?”
“厉害。”飞流歪头想了想,皱眉道,“是坏人。”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2 12:02:00 +0800 CST  
“姑娘虽然厉害,却是坏人。为什么?”梅长苏坐下问道。
“有虫子,毒。”飞流的脸上流露出一股厌恶。
“养毒虫,还是南疆来的。”梅长苏沉思道,“江左盟的人都查不到,是苗寨的人?只是跟着景琰做什么?”
“宗主。”黎纲从屋外进来跪坐在梅长苏面前,“宁国侯府那边已是万事俱备了。”
梅长苏将目光投向黎纲,“苗疆的人,盟里可有备注?”
黎纲摇头道,“苗疆的人素与外界没有往来,更是极度排外,是以知之甚少。宗主可是在想靖王府里的那个丫头?”
梅长苏轻叹一声,“没有来历,武艺高强,还爱养毒虫,跟在景琰身边……我不太放心。”
“毒虫?”黎纲皱眉,“宗主,那只怕不是普通毒虫。”
“我也疑心是毒蛊,只是巫蛊之术到底也是传闻,没有证实。”梅长苏苍白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打探得到吗?”
黎纲愧道,“靖王府的口风一向很严实,自侵地案后更是连支言片爪都没有了。”
“埋在里面的人呢?”梅长苏蹙眉道。
“连着其他势力的细作一起,趁上次西山营换防被留下了。”黎纲伏了伏身子,垂首答道。
梅长苏默然良久,“我忽然有些猜不透他了。”
“宗主,人总是要变的。”黎纲起身劝慰。
梅长苏怅然而笑,一贯云淡风轻的脸第一次裂开一道悲哀的缝隙,“到底是因为我的私心把他逼上了这条路,他本该清平静好的度过这一生,到底是我把他推进了这龙潭虎穴,连半分分辨的余地都不给他。”话一说完,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排山倒海的开始咳嗽起来,一旁的飞流立刻上前担心的拍着梅长苏嶙峋的背。
黎纲见状大急,一股脑爬起来,一边向外跑一边叠声喊着晏大夫。
所有人都急的不可开交,反倒是梅长苏不为所动,侧头看了眼飞流,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才是那个最无情的人。”
第二日,那位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江左梅郎如约去了宁国侯府,而那位看似无情实则多情的靖王殿下,嘴上说着不担心到底是偷偷乔装出了府。
入夜,宁国侯府点起阑珊灯火,缀在漆黑的夜空中分外明亮。不时有丝竹声和谈笑声传出,席上和乐,宾主尽欢。
萧景琰背着弓箭隐没在黑暗里,沉默的等待。夜风习习,叶影婆娑,黑色的人影仿若一座高山岿然不动。
一轮弯月渐渐升至半空,就在这时宁国侯府内传来一阵喧哗,响亮而齐整的脚步声从墙根匆匆踩过,萧景琰屏息凝神,远远跟在府军的最后潜入了宁国侯府。等他到时双方已经战作一团。
萧景琰翻身上了屋顶,将身体尽力贴近屋檐。扫视一圈后,却没有看见小殊的身影,萧景琰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喂,你在干嘛?偷窥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冷不防从萧景琰身后响起。
萧景琰心神一紧回头一看却是凤凰,皱眉道,“怎么是你?”
“本姑娘还不是怕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凤凰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看你紧张兮兮的,那个小殊在里面啊?”凤凰伸长了脖子朝屋里看去,却只看到一队府军拿这长矛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由撇嘴道,“你要怎么救啊?再不想办法你的小殊就要困死在里面咯。”
“他自有办法脱困,我只要替他拖些时间就行了。”说完将长弓从身上取下,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我这个大夫还在,你这个病人就不能老实点?难不成忘了身上的伤?”凤凰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俏脸隐隐含怒。
萧景琰懒得理她,眼也不眨就是三箭连出。
站在庭中的谢玉自然察觉,神色不动得挥了挥手,一小队人马无声地分了出去。
凤凰啧了一声,俨然一幅看好戏的样子,“你有麻烦了。”
萧景琰冷笑一声,“多谢提醒。”谢玉派出的人马已从两边包剿过来,萧景琰听着有力地脚步声,沉着的拉弓,对准肃杀的黑夜。一松手,一声惨叫响起。
就在这时,另一边却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突然凤凰一把拉住萧景琰,惊道,“是那个人!那个人就在附近!”
萧景琰看向凤凰指出的方向,正是另一队人马的来处,收起弓道,“你解决这里,我去看看!”说完就转身离去。
萧景琰沿着墙角狂奔,神色严肃。他早该想到的,那人醒了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找夏冬,难怪凤凰一路追到京都。他竟忘了,以那人的深情,夏冬在的地方自然就是他在的地方。
凌烈的寒风扑面,萧景琰的背后已然湿透。伏在墙头,一片铁甲中那一头的白发分外惹眼,萧景琰抬手就是两箭,从墙上越下退开面前的一众府军,拉着白发人一同融入茫茫的黑夜。
“七皇子?”白发人看清来人后不由惊呼。
“救人要紧。”萧景琰头也不回,赶向密室连着的湖中阁。
“凤凰,帮忙!”萧景琰高喊一声,紧随白发人之后冲入箭雨。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3 14:49:00 +0800 CST  
京城的夜向来是宁静之下掩盖着杀机,漆黑之下布满了算计。而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夜也只是金陵腥风血雨的一个缩影,这座巍峨的皇城更像一个扭曲的怪物,丑陋的表象下流淌着黑色而腥臭的血液。可夜晚终将过去,也只能过去。等待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轮旭日东升。
萧景琰的面前站站着一个人,一个须发雪白,面容狼藉的人。萧景琰看着这张因为疗毒而布满青斑的脸忽然有些不忍,当初为了寻找解救小殊的方法,他把聂锋带到了凤凰面前,明明是个人却成了试验品受尽折磨。萧景琰觉得他该是恨自己的。
“怎么偷偷跑来京城了?”萧景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
“想冬儿了。”聂锋浮肿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怎么不告诉她?”萧景琰目光落在别处,不忍再看那张脸。
聂锋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告诉她?用这张自己看了都恶心的脸,还是用这付我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残躯?与其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我宁可她无爱无怖的活下去。”
“你就这样替她做了决定?也不顾略她的感受?”萧景琰感同身受的责问道。
“我又能如何?”聂锋悲恸,声音嘶哑的低吼,“你当我不愿陪在她身边?你当我愿意相见却不能认?可是一想到我死后她又要再受一次噬心之痛,我的胸口就像又中一次火寒毒一样痛!我……”
聂锋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被萧景琰一拳打倒在地,萧景琰的眼中闪烁出一股熊熊的烈火,咬牙道,“你可想过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心里会有多痛?你可想过你死后她会有多后悔?你可明白所有人知道却独独我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无望?你明不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么一句,仿佛是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举着的拳头松了下来,萧景琰跌坐在一旁,刚毅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脆弱,目光绝望而茫然,“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只是为什么这么难?”
你说了一句谎话,于是所有人都帮你欺瞒。我只求一个真相,却只有一次次的失望。萧景琰仰头,看了眼惨白的天空,无声的咧嘴。小殊,你不告诉我林疏就是梅长苏,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萧景琰早就知道梅长苏就是林疏。我会装作无情,也请你一路无情下去,谁也不必回头,谁也不许后悔。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3 14:50:00 +0800 CST  
明天圣诞节,楼主晚上跟着闺蜜出去嗨了明天停更一天,今天特地送上彩蛋,安慰一下大家受虐的小心脏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6:00 +0800 CST  
靖帝的日常二三事
1、世人评价靖帝,无外乎是什么端雍肃德,刚正坚谨。但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在长林大帅林疏的眼里,他分明就和年纪大了又爱犯困又爱没事撩几下爪子的的猫没多大差别。
“景琰,别看折子了,陪我出去散散步。”林帅又开始撩拨靖帝了。
高正德默默的看了一眼,退了出去,顺带给自己两个长不大的主子掩上门,赶赶人。
靖帝昨夜没睡好,眼下还是青的,一听声音眼也不抬,就是一本奏章飞过去。
林帅身手矫健,一把接住,讨好的凑到靖帝身边,蹭了蹭,“景琰,你都看了两三个时辰了,还不够吗?你也看看我呗。”
靖帝停了笔,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咬牙挤出一个字,“滚。”
林帅大是满足的走了,冲着门口的正德灿烂一笑,“景琰果然喜欢我,不仅看了我一眼,还多送我一个字呢。”
高正德风中彻底凌乱了。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6:00 +0800 CST  
2、林帅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最爱做的是就是带着自家的宝贝靖帝私奔。说是私奔,其实也就是回廊州探探亲或者去琅琊阁秀秀恩爱。
一日,靖帝又在马车上醒来,对此咱们的靖帝早就见怪不怪了。慢条斯理的在马车里完成了洗漱,打开一旁的锦盒取出一碗乌黑的汤药就仰头灌下,做完这一切又软了回去闷头睡觉。
“景琰,我们到了。”林帅心疼的将自家宝贝抱下车,又替他将披风拢了拢。
靖帝迷糊的睁开眼,看了眼四周的景色,再转到林帅脸上,立刻脸色一沉,皇帝属性上身,“林疏,你把我带到哪儿了?”
林帅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辜道,“是你前天说想看汨罗江的。”
靖帝也没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什么不对,立刻怒目而视,“我还说让你回廊州呆几天呢,你怎么不去?”
“廊州和金陵隔那么远,我要是想你怎么办?”林帅可怜兮兮的看着怀里的宝贝疙瘩,就差没摇摇尾巴了。
“你也知道远?你知道远还把我往那里偷?”靖帝差点暴走,“现在就回去!”
“不回去,我还没试过在野外呢。”林帅的表情霎时变得邪恶起来,眼冒绿光。
“林疏,你敢!朕砍了你!”靖帝终于发现了两人暧昧的姿势,立刻奋力挣扎,只可惜最终被残酷镇压。
两人误入树丛深处,惊起雀鸟无数。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7:00 +0800 CST  
3、高正德对于谣言中最嗤之以鼻的一句大概就是靖帝与林帅伉俪情深。去他的伉俪情深!
“梅长苏,你立刻给朕滚,回你的江左盟去!”
“大水牛,你敢这么对你夫君说话,反了天了!”
“闭嘴!谁是夫谁是妻?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哈哈,要不要我提醒你,当初是怎么喜帕遮头,被送上花轿的?”
“你还敢提?要不是你设计迷晕我,我会让你得逞?”
“你这么讲是跟我成亲后悔了?”
……
“师傅,咱们要不要进去劝劝?”高立为难的看着师傅。
高正德摆摆手,“听着,急什么。”
没多久,果然门碰的一声被踢开了。林帅疏朗的脸拉的老长,看也不看两人一眼扬长而去。
“师傅,要不要徒弟去探探?”高立再次按耐不住问道。
“看着就是了。”高正德撇了他一眼,“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许进去。”
高立懵懂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大殿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似是摔碎了茶杯。高立还没说话,一道白色的身影旋风一般的闯进殿里。
“景琰,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说句话,别吓我啊。”
“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我错了,景琰你别生气啊,你看你气的脉象都浮了。”
“说,谁才是夫?”
“你,你是夫,我是妻。行了吧,快顺顺气。”
“我们一开始吵什么来着?”
……
殿内渐渐静了下来,高正德慢慢悠悠的关上门,看了高立一眼,“你啊,还有的学呢。”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7:00 +0800 CST  
4、关于骑射,一直是靖帝和林帅的保留话题。因为两人只要一涉及这个话题就一定会吵一架,接着再从吵一架变成打一架,最后打一架往往会成为滚到床上去。然后就会以靖帝按着酸痛的腰结束。
这一天,争吵又开始了。
“我就是去骑马了,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碰骑射!”
“凭什么!我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骑马怎么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忘了那次的教训了?”
“林疏你是不是男人?不就是从马上摔下来吗?又没死。”
“萧景琰,你敢在我面前提这个字!”
“我……”
“景琰,我是真的怕……”
“别怕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住手,不许把手按在我胸口……不许揉……你另外一只手在干嘛呢……斯,轻,轻点……”
第二天,靖帝扶着腰,咬牙切齿,我再去骑马就是王八!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8:00 +0800 CST  
5、当高正德看见林帅穿着亵衣站在自己面前时,就知道林帅又被陛下赶出来了。
高正德认命地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林帅,外面天寒露重不如先去偏殿歇息一晚吧。”
林帅冲高正德比了个大拇指,嘴上却可怜兮兮道,“景琰恼了我,我一定要求他原谅。”
“可现在毕竟是深秋了,您这样站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高正德高声道。
“景琰不理我,活着都没什么意思。”林帅哀哀戚戚地说道。
“林帅若执意要等不如先去披件衣服吧。”高正德打了个哈欠劝道。
林帅立刻很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果然门后就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支呀一声开了。林帅一见靖帝立刻欢喜的扑过去,“果然景琰还是心疼我的……”
靖帝冷笑,一抬手,一团衣物摔在林帅的身上,“穿上衣服,滚远点。”说完便啪的一声关上门。
林帅捧着衣服欲哭无泪。
高正德长叹,这琅琊榜榜首怎就不明白,再好的的计策用个千百遍也是要不灵的。却听林帅呀了一声,转悲为喜道,“景琰他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高正德撇了眼林帅手里的狐狸毛坎肩,靖帝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帅拿着坎肩又跟打了鸡血一般,“我就不信了,磨不了你!”说完就视死如归地推门进了屋。高正德连拦都来不及拦,就听屋内传来乒乒乓乓地声音,没多久林帅便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林帅小心脚下。”高正德连忙上前扶住。
林帅眼泪汪汪的抬头,露出发青的的右眼,哭道,“景琰真的不原谅我了。”
高正德叹了口气,“您还是去偏殿歇息一晚吧。”
“我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不出来我就不走!”林帅也是发狠了,将衣服扔到一边,恨恨道,“一夜是等,一天也是等。大不了我等到死,一拍两散大家都干净。”
“哟,您快起来,地砖湿冷这样坐着可是要落下病根的。”高正德急道。
林帅冷笑,“他都不在乎了,这副身子宝贝给谁看?”顿了顿又冲着里面高声道,“说来说去不就是气我当初骗你吗?可你不也揣着明白当糊涂吗?叫我说咱们半斤八两,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的祖宗哟,快起来吧。寒气入了体别回头又腿疼,到时候还不心疼死陛下?”高正德急的团团转。
“心疼?有什么好心疼的?”林帅赌气道,“我最好是死了,他才是舒了心,安心当他的皇帝去!”
高正德正想说什么,就看见靖帝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你也别这么急着作践自己,你和我要说起死不死的,指不定谁舒谁的心呢。到时候你江左梅郎再去捧个人当皇帝,不更加轻车熟路?”
“萧景琰!”林帅如被戳了痛脚的猫,一下子跳起来,“你不许讲这样的话!”
靖帝冷笑,“什么话你讲得,我就讲不得?我本就是个废人,也不消什么作践,只把每日的药停了,看你我两个谁死的快……”话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咳了两声。
这一咳嗽,林帅如同被浇了一盆水,立刻熄火,慌慌张张的从地上那堆衣服里拉出那件坎肩围到靖帝的身上,讲起话来气息都浮了,“怎么都不披件衣服出来,外面湿冷,冻着可怎么办?”
靖帝自然是挣扎,怒道,“你不是要死吗?你去死好了?管我做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你也不许死,我也不许死,咱们要长命百岁呢!”林帅一面搂着靖帝往屋里走,一面还冲着高正德打了个眼色。
高正德欠了欠身,了然的笑了笑,把门带上,望着夜空长叹一声,果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4 09:38:00 +0800 CST  
第九章 有女夏冬
金陵不知何时流传了这样一句话,悬镜司的夏冬是个女人,可要是谁只把她当女人就一定死的很惨。没有人挑战过这句话,因为谁都知道夏冬有个师傅叫做夏江。
夏江是谁?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说法,恨他的人说夏江是当今陛下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梁帝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敬他的人说他是大梁难得的铁面无私,任何案件到他手里必定水落石出。畏惧他的人说他是一条正在冬眠的毒蛇,看似安静实则一口就要人命。但这些人都同意一个观点,夏江是个疯子,一个忠心不二的疯子。
“夏江就是一条又老又疯的狗。”萧景琰无比认真的说道,“所以谢玉一定会转投梅长苏。”
“殿下放心谢玉活着?”卫无风奇道。
“我让他活,夏江也不会让他活。”萧景琰冷笑,“夏江肯让他活,夏冬也不会让他活。谢玉的命早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为何夏冬会杀谢玉?”卫无风百思不得其解,“谢玉似乎并没有招惹夏冬啊?”
萧景琰长叹一声,“你说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卫无风锁眉思虑片刻,惊道,“殿下,不会是……”
“想什么呢!”萧景琰看了他一眼,一下被气笑了。
卫无风嘿嘿笑了两声,“我不是见殿下这阵子没什么精神嘛。”
萧景琰懒得理他,只道,“夏冬这个女人,你少惹。”
卫无风点点头,起身行了个大礼,嬉笑道,“静妃娘娘晋封的事,下官还未向殿下道谢。下官,恭喜殿下。”
“有什么好喜的,不过是想拿我来制衡誉王罢了。”萧景琰哂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位父皇巴不得所有皇子斗个你死我活,免得谁一枝独秀威胁了他的宝座。”
“殿下倒是看得通透。”卫无风赞许道。
通透?萧景琰自嘲的想着,若不是前世冷透了心,如今又怎会有这般的看透。世间诸多事,不都是等不抱希望地抽了身才意外的看得透。
萧景琰起身披上外罩,卫无风连忙起身问道,“殿下可是要出去?可殿下的伤……”
“这靖王府看来要改姓凤了。”萧景琰不咸不淡的说道。
“哪能啊。”卫无风躬身行礼,“殿下路上小心。”
能让萧景琰带伤出府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梅长苏。
“靖王殿下。”夏冬行了一礼,翻身上马,动作比男人还潇洒。
萧景琰点点头,心里却又些叹息。聂锋的事算起来还是他对不起夏冬,瞒下不提也是存了私心的。不可否认,他是真的打算用夏冬和聂锋的事刺激一下梅长苏,看他愿不愿意坦白。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的就是萧景琰这种人。
两人将要去的是天牢,去见一个人,或者说去听取一个事实。一个关于嫠妇夏冬,和罪犯谢玉的事实。
“当时,那封信有我和夏江知道是假的。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为了不让他的徒儿夏冬知道,他没有动用悬镜司的力量,暗示了我一下。我就命卓鼎峰,杀掉了李重心。”
谢玉苍老的声音从墙的另一侧传来,萧景琰纵使早已知道一切,却仍旧觉得心寒。赤焰军英勇善战,震慑各国,却覆灭在阴谋算计之下。这不是一种可笑,而是可悲。
梅长苏的声音依旧平稳的传来,可萧景琰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丝颤抖,那丝痛楚,那丝愤恨。他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不要冲过去,不可以冲过去,绝不能冲过去。胸口却像是被刀子搅了个窟窿,疼痛而冰凉。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26 10:11:00 +0800 CST  

楼主:cxyxt5

字数:32758

发表时间:2015-12-11 08: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02 03:19:48 +0800 CST

评论数:5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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