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把栏杆拍遍(靖王黑化归来)

一楼祭天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00:43:00 +0800 CST  
第一次写重生文,还是同人。
关于苏靖,不用多说逆cp天理不容
长文,间歇性蛇精病停更
文笔一般,不喜勿拍,有漏洞轻拍,
有宫斗,不小白,不玛丽苏,不为虐而虐
如有雷同可拨打110,如嫌弃在下智商低出门右拐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00:51:00 +0800 CST  
关于题目:《把栏杆拍遍》是当代散文家梁衡写的一篇记撰大词人辛弃疾的一篇散文,也是辛弃疾《水龙吟》中的一句,“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转化而来。在我看来萧景琰的性格是和辛弃疾有些相似的,两个人都在战火中历练而来,却终是陷身在诡谲的朝堂。同样的孤愤让我选择了这样一个题目。
话不多说,上文。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00:59:00 +0800 CST  
楔子
承平十四年。腊月十一。大寒。宜祭祀,上梁,入殓。忌嫁娶,冠笄。
圣大光明惠靖帝,治梁十四载,驱南楚,建太学,修京燕大运河,如靖帝雄才,不改文景之恭简,任人唯贤,功越百王。年三十七薨,官停白日,禁丝竹,禁宴乐。举国哀恸,以示国丧。
“陛下。”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
年轻的帝王从窗外收回目光,伸出拢在袖笼里的手,轻轻接住一片冰凉的雪花,紧抿的唇流出一丝叹息,“正德,你跟着父皇多少年了?”
侍者的背弓的越发的低了,数年的弯腰屈膝让这个老人分外显得佝偻。他迟疑了片刻,才小心地开口,“回陛下,不多不少五十年了。”
“都这么久了。”帝王头上的大裘冕发出零碎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绵延不绝。“父皇在位十四年,皇祖母无一刻不在提心吊胆。如今,生生痛上一次换得一生安稳,也算是为这家国天下谋一个太平无虞了。”
侍者不明所以,身子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在素白的衣服上,不知不觉背上已密密布上一层汗。
一身素缟得帝王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烈烈寒风,也不管附在面上的冰凉雪水,长袖一挥仿若挥退千军万马。一直都冷静自持的帝王第一次如此畅快,骇笑出声,“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侍者无声的咽了口口水,背后的汗水在寒风下更加刺骨难忍,稳了稳心神,他终于平静道,“陛下,老奴自认年事已高,只怕无法尽力伺候陛下。是以想挑个得力的来替老奴的位置,老奴不求其他,但求能在陛下身边做些烧水煮茶的活计以至终老。”
帝王斜了他一眼,脸上沉静如水,越发的莫测。侍者抬起眼觑了一眼,复又低下,谨慎道,“老奴在宫中呆了三十年,如今老了也没有亲眷可以依靠。与其出宫后孤苦伶仃,倒不如留在宫里伺候陛下,也是老奴的福气。”
帝王负手而立,长久不语,一身白衣衬得他面如秋月,眸似深海。侍者默默屏息,心如鼓擂。良久,帝王终于挥了挥手。他顿时如蒙大赦,深深行了一礼,一步步倒退着走出了大殿。
迎着廊上肆虐的寒风,老人长长松了口气。抬眼望去,这金粉磅礴,巍峨沧桑的琼楼玉宇,悉数埋入在鹅毛大雪里只剩一个沉默的影。一个时代过去,另一个时代必将来临。老人跪倒在地,朝着这一片白茫茫的不可见匍匐于地。
先帝,一路好走!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01:02:00 +0800 CST  
第一章 莫凭栏
我先是大梁的皇太后,接着才是你的母后……不要怪我……
“母后!”萧景琰大叫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眼前却浮现出年迈的母后那张决绝而哀痛的脸。
“殿下,您醒了?”原本正襟危坐的列战英立刻欣喜地扑到床前,扭头对老头喝道,“还不快来看看靖王殿下!”
萧景琰看也不看推开来人,靠着床沿便是撕心裂肺的干呕,攥着被角的手隐隐透出青色的血脉。
“殿下?”所有人都被吓得立在当场,列战英第一个回过神来,想上前查看,却见一向温和有礼的靖王一抬头眼便是一双血红的眸子,只让他觉得久久不能呼吸的冰冷,那一瞬间包裹住他的狠戾杀意使得久经沙场的自己连动也不敢动。
“殿下,您终于醒了?您都昏睡三天了,要是再不醒,我非把这个老匹夫大卸八块不可!”戚猛粗枝大叶惯了,自然没感觉的空气里那一丝异样的气氛。
殿下?萧景琰找回了理智,第一时间觉出不对。细细环顾四周,年轻了二十岁的列战英,还活着的戚猛,简单到甚至简陋的房间,无一不充斥着怪异。
“你们先出去。”萧景琰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道。
“殿下,您的伤……”列战英迟疑的看了眼因为动作过大又被红色打湿一片的绷带。
“我没事,只是魇住了。”萧景琰始终有些恍惚,看了一眼迟迟不动的列战英不由沉了沉脸,“我想静一静。”
就是那种感觉!列战英从那张熟悉的脸上再次读到了那种陌生的神色。他拉着还要说话的戚猛离去,等所有人都出来了才关上门,远远退后。
见所有人离去,萧景琰不管已经开始滴血的伤口,立刻跳下床奔到书桌边,急切的翻查着信件。在看到一封加急密函后,萧景琰的思绪再次一片空白。这封是远在京都的父皇命自己三月后去南岭剿匪的信件。若他没有记错,那次剿匪是在自己负气离京后的第六年,而那一次的剿匪自己也差一点命丧南岭。
萧景琰倒抽一口凉气,在位十四年的一国之主第一次震惊的无以言表。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烛火跳动,昏暗的房间长久的沉寂了下来,桌上书页散乱,从窗缝里泻进来的风轻轻呜咽。突然,萧景琰无声的笑了,刀削般的五官诡异的扭曲着。他回来了,他没有死。可是回来又如何?又活一次又能怎么样?小殊依然“死”了,自己也依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受奇毒。纵使自己知道他在哪里,能去找吗?能救的了吗?不能!什么都不能!自己只有和曾经一样,等,慢慢等,等到万物无声,等到世事沉寂,等到沧海桑田后只余下无望的荒凉。
还要再来一次啊。曾经的帝王无力的沿着坚硬的木板跌坐在地,像极了一个苍老孱弱的老人。
列战英到底不放心自己主子,和戚猛两人轮流守在靖王门口。沉寂了一夜的房门被推开,却是靖王一身戎装。
“殿下?”戚猛揉了揉眼睛,这昨天还昏迷的人怎的今天就下了床,还一副要去打仗的模样?
列战英先回过神来,拜倒在地,“殿下伤势未愈,实在不宜赶路啊。”
“军令如山,给你们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所有人开营。”冷硬的铠甲反射出冰冷的光,映在靖王苍白的脸上无端多出一抹肃杀。
靖王变了。从那天起,列战英便发现原本待人和煦,处事严谨的七皇子萧景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即使温和微笑都让人难以揣测的靖王。他有越来越多的沉默,行军也越来越老辣,那双如墨画般的眉眼后是一片波澜的深沉。一封封书信络绎不绝的送向京都,而靖王也带领着所有人像疯了一样的扫荡着境内和边关。像是被看不见的猛兽追逐着,这几年的靖王像极了被压迫着却找不到出路只能依靠战争泄愤的疯子。
萧景琰确实要疯了。登基后的十四年,再加上回来以后的六年,足足二十年!明知道那人活着,明知道那人在哪里,可他不能去,也不能见。那些情绪积压在心底,如同关着一只日渐强大的猛兽,逼得他不敢放松。
曾经的帝王闭上眼,将眼底的阴鹜悉数遮去。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01:05:00 +0800 CST  
第二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殿下,不如先找个地方安营吧。”列战英注意到靖王有些苍白的脸色,寻了个空隙才开口说道。
萧景琰席地而坐,抬头看了看天色,紧抿的唇终于微微开启,“列战英你率几名亲信跟我兼程回京,其余的人马在这里扎寨。”
列战英望着靖王不容置喙的脸色动了动唇,终究点了点头。
歇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萧景琰带着数人便整装出发,日夜兼程赶向京都。
站在巍峨耸立的宫门前,饶是两世为人的萧景琰都感慨万千,恍如隔世。昔日种种直如南柯一梦,而他更似一名看客,不知深处。这些年里,他也无数次的怀疑过,也许所谓重生才是真正的痴语,也许某一日醒来便又回到那些冰冷刺骨的日子。周庄梦蝶,还是蝶梦周庄,那才真是可怜河边无定骨,尤是深宫梦里人。
“这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殿下就非得今天进见陛下吗?”戚猛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肩,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身铠甲越发沉重硌人,真是硌的人难受的紧。
“上次换防回京,就因为殿下先回了府,陛下就责罚殿下在皇陵前足足跪了三个月。”列战英叹道。当今陛下不喜靖王天下皆知,可这样的刁难也真的是肆无忌惮了。
萧景琰面沉依旧,连一丝波动也无。当时的帝位之争如何惨烈,梁帝的心就如何的硬。而梅长苏也未必知道,自己侍疾时有数次梁帝朦朦胧胧间颤颤巍巍的恨声骂道,若不是后继无人又怎会轮到你这孽障!萧景琰冷笑,不喜又怎样?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的,前一世是,这一世更是。
又等了许久,内监才晃悠悠的宣了自己觐见。进了无比熟悉的正殿,誉王和太子果不其然的站在梁帝身侧,萧景琰跪地行礼,双手呈上军报。梁帝也没有让他起身,边翻开军报细细看了起来。
太子率先忍不住发话道,“景琰,你怎么搞的风尘仆仆,还穿着盔甲上殿,不知道是来拜见父皇的吗?”
萧景琰背脊挺的笔直,看着梁帝道,“儿臣自西山营接到父皇旨意,限三日内回京,是以日夜兼程,未及修饰形容。”
太子见萧景琰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底涌上一丝薄怒道,“萧景琰,本宫管教你是为了你好,你还有理了?”
萧景琰不语,果然听到誉王和声劝道,“景琰一向这个脾气,皇兄又何必挡着父皇的面与其争辩呢。”
太子皱眉正要辩驳,一直沉默的梁帝才开口打断,“好了好了,吵什么。到是你,差事办的好,可这脾气怎么没有一点长进呢?随意顶撞的毛病也不改,朕也懒得教导你。”说着似是倦怠的挥了挥手,“行了,回府去吧。”便再也不看跪在殿下的萧景琰一眼。萧景琰也不在意行完一礼就退下了。
从宫里出来,就看到木桩子一样杵在门口的列战英和戚猛。列战英一见萧景琰就迎了上来,“殿下,可还顺利?”
萧景琰抖落了一下披风,淡淡道,“无妨。”
列战英顿时松了一口气,“殿下是回府还是去军营?”
萧景琰顿了一下,忽然想到这个时候那人应该是住在宁国侯府,不由道,“你和戚猛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走在街上,萧景琰一身戎装配上非常的姿容惹得人人侧目。耳边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有二十年没见过这样烟火的人世了吧。当年自己登基以后虽纳了后宫,他也甚少去,大多是一个人在大殿里处理政务或翻翻那人留下的手札。夜里,滴漏声一遍一遍的回荡在雄伟广阔的大殿。白天,耳边只有刷刷的翻页声。夏闻雷雨,秋听霜降,冬闻寒风,春听雪化。双耳不闻其他,只余寂寞瑟缩啃食,苍凉姗姗而来。繁华奢靡的宫墙之后竟只余下年复一年的脚步声。
“靖王殿下?”一声惊呼打断了萧景琰的思绪,他抬起头,宁国侯府硕大的匾额悬在头顶。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到了。
“靖王殿下何时回来的?”蒙挚老远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宁国侯府徘徊,走近一看却是多年不见的靖王,忍不住上前打了个招呼。
萧景琰转头,却见来人是蒙挚,答道,“今早刚回。”
“靖王殿下可是来找萧景睿商议霓凰郡主比武招亲之事的?”蒙挚问道。
比武招亲?萧景琰回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那时候确实有霓凰比武招亲一事,似乎还出了百里奇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当时的自己实在心灰意懒,再加上远离朝堂许久,自然无心参与这盘博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既然有心走这条路自然就不能错过这一趟浑水了。
“殿下不进去吗?”蒙挚狐疑的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靖王。
萧景琰深深的看了眼大门里,似要透过那重重地墙围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良久他摇了摇头,浅浅一笑,“不去了,没必要了。”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蒙挚大步离开。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琰如往常一样军营和王府两头跑,一力维持着自己无心朝堂的形象,一直到的朔日才略微忐忑的进了宫。这将是他二十年后第一次再见小殊,或是说梅长苏。
关于自己的死,他并不怪母亲。他也知道一个无心国事的君王有多么可怕,在他治国的十四年里最煎熬的应该就是他的母亲了。到了最后几年,他缠绵病榻,一直由庭生监国,然而长此以往终不是办法。外有南楚虎视眈眈,内有臣民人心惶惶。一个生无可恋的病皇帝又如何比得上一个年轻朝气的新帝王?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注意到了母亲与庭生的异常却选择忽略,也是默许的吧。
一踏进寝宫还未拜便被静嫔扶起,此时的静嫔还没有成为太后之后的尖锐果决,一身白衣气质温婉,衬得面若桃瓣。静嫔细细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含泪掩袖道,“靖儿瘦了,也黑了。”
“母亲身子可还好?”萧景琰将静嫔搀回榻上,冷硬的脸上泛起少有的柔和。
”我能有什么不好,倒是你。可又曾受伤了?”静嫔轻轻拉住萧景琰布满茧子的手心疼的抚摸着,“你来信总说一切都好。可母子连心,我还能不知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母亲。”萧景琰不动深色的按住静嫔替他把脉的手,道,“孩儿自小身体壮实,能有什么不适?倒是您,听闻我不在的时候病了。您可知孩儿后来有多焦心?”
静嫔浅笑着替萧景琰倒了杯茶,“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受了些风,咳嗽了一阵也就好了。你莫倒忘了母亲从前是做什么的?”
“把脉看诊最是伤神,孩儿这边还有太医呢,母亲也不用过于挂怀。”萧景琰接过茶杯捂了一会儿,才仰头饮尽。
静嫔见萧景琰一副坚持的样子,知道儿子是心疼自己,况且近几年精神也确实不比往日便也不再多言什么。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1 13:41:00 +0800 CST  
母子两人一个是多有挂念,一个是心有愧疚,自然是絮絮聊了许久。眼见时候不早了,怕误了太皇太后的午歇,静嫔才依依不舍让萧景琰去了。
萧景琰从静嫔那里出来才发现时候晚了,生怕那人早已离开不由加快了脚步。眼见太奶奶的宫邸就在面前,许是近乡情怯反而缓下了步子。
就在这时耳边遥遥传来一阵打骂声,萧景琰下意识的走了几步。甫一穿过回廊,就看见一男一女站在阁里。男的一席白衣素袍,身量消瘦端的一副儒雅翩翩,女的面容姣好,眉如墨画好一个飒爽风姿,任谁见了都不得不赞一声般配。
萧景琰见状面色微微一沉,当年梅长苏的事霓凰知道,母亲知道,可只有自己被瞒的滴水不漏。直到自己登基,那人竟然还瞒着自己带病出征,他是不是该笑着赞他好手段,好计谋?
“别以为靖王喜欢你就能护你到底,这宫里的贵人多了。”太监举起板子毫不怜惜的抽在孩子身上,声音尖锐而刻薄,“靖王算是哪个牌位上的人啊。他也能.....”
“住手。”萧景琰正有火无处撒,立刻快步上前冷声道,“本王算哪个牌位的人还不由你这个奴才来定。”
“奴才该死。”那太监被那一眼吓得一个激灵匍匐在地,“启禀靖王殿下,这个小罪奴一向偷懒顶嘴,这次还偷书,奴才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责罚他的。靖王殿下,这个地方是越贵妃娘娘命在下在这监管的,请您看在……”
“胡言乱语!”那太监眼见不好,立刻言语里抬出越贵妃来。哪知还未说完便被霓凰郡主一鞭子抽翻在地,“竟敢抬出越贵妃的名头来,靖王殿下大人大量我可看不惯。”
那太监一见来人立刻抖抖索索的爬起来跪好,一边磕头一边告饶,全无方才的油腔滑调。
“还不快滚!”太监如蒙大赦,立刻叩了个头逃命一般的退下了。
“疼吗?”萧景琰不知该如何面对梅长苏,只得扶起跪在地上的庭生,目光有些复杂。在他看来庭生小时候就是个胆小孤僻的孩子。
“因为祁王的事,你在宫中处境艰难。多少皇子等着看你笑话,这些小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也罢。”霓凰收起鞭子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默默看完全程的梅长苏拾起落在地上的书册,走到萧景琰身前问着孩子,“多大了?”
“我叫庭生,今年十一了。”庭生局促的低着头,怯怯地答道。闻言,梅长苏自是了然,默然无言。
萧景琰知道自己避无可避,这才抬头看着面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冷冷道,“你是谁?”
“这位是苏哲苏先生,萧景睿的朋友,来京城养病的。”霓凰不动深色的隔开萧景琰咄咄逼人的目光。
“苏某一介布衣,靖王殿下不认识也是自然。”梅长苏神色不变,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
“能出现在这深宫之中,又有郡主相陪,又岂能是寻常布衣,想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萧景琰最恨他这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面色虽然依旧,然而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却扑面而来。
见气氛有些僵滞,霓凰不由岔开话题,“听方才那太监说你经常来这里看这孩子,这孩子是谁啊?”
“他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罪入宫。但性情和顺颇通诗书,所以我时常来看看。”萧景琰答道。扭头却见梅长苏温和的抚着庭生的头,“庭生,这本书你能全看懂吗?”
庭生摇摇头,梅长苏见了继续道,“做学问和盖房子一个道理。根基要正,一开始要学些文风简明的,要先学好做人之道。我府上有好些书,你若喜欢我教你念书好不好?”
闻言萧景琰沉默了下来,在进宫之前,他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走老路。庭生是小殊一手调教出来的,若不是年龄阅历摆在那里自己也未必能发现他的野心。但若是不选庭生,以后要找个人即位又是件麻烦事。直到此刻见了小殊对庭生的喜爱,萧景琰才下定决心还是和过去一样,收下庭生,一是有小殊在旁辅佐指引这孩子未必会走上老路,二是以小殊的心智手段即使庭生要反也定然可以压下来。思及此,萧景琰也不再出言反对。
反倒是霓凰善意解释道,“苏先生有所不知,这掖幽亭的奴婢可不是普通仆役,如果没有陛下特赦是不能离开的。否则以七皇子的身份,早可以将他带出宫了。”
“有许多事,不去做又怎会知道结果。让我去试试又何妨?”梅长苏转头浅笑“孩子,你不必管其他。只看你愿不愿意。”
“宫中像庭生这样的罪奴,少说也有数百个。”萧景琰直直望进梅长苏眼底,“他有何特殊之处,引得你如此执着?”
梅长苏含笑不语,目光不闪不避。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想问问你了。”霓凰看向靖王,“你这么照顾这个孩子,难道仅仅是因为同情吗?”
萧景琰仿若未闻,依旧看着梅长苏。梅长苏轻咳一声,“我想靖王殿下常年征战在外,宫里的事难免照顾不周,所以想替靖王殿下照料一二。”
听完回答,萧景琰的心里似是觉得失望又似是了然。能轻易说出来的就不是小殊了,想当年自己试探了多少回,那人就是死活咬着牙关不开口,多少次被自己气的吐血也倔的不愿意坦白。倒是自己,以为重活一世对方就能承认,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萧景琰讽刺般的勾了勾嘴角,“那我等着看。”说完就带着庭生离开了。
“靖王殿下……”没走出多远庭生就怯怯地唤了一声,“您的手……”
萧景琰顺着庭生的目光看去,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沾满鲜血。萧景琰歉疚的笑了一下收回手,“吓着你了。你快回去吧。”
“我真的能学学问吗?”庭生低着头,用蚊子般细细的声音问道。
“刚才那个人啊,除了我,他答应下的任何事都会做到。”萧景琰自嘲,“只是,庭生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都要护着那个人。他会是你的老师,你的亲人,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嗯。”庭生郑重的点点头,“他对我好,是好人!”
“真聪明。”萧景琰想摸摸他的头,却看见血肉模糊的手立刻放了下来,收回袖中。
直起身,目送庭生小小的身影隐没在厚重的宫墙之中。萧景琰迎着斑斓的夕阳负手而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2 00:02:00 +0800 CST  
第三章 神仙局
没过多久,萧景琰就接到了小殊立言要用三个孩子赢百里奇的事。卫无风告诉他的时候,他毫不奇怪。小殊位于琅琊榜之首,十步算百步都是平常。只是……看了眼一脸担心的卫无风,萧景琰还是叹了口:真是怀念他三十年后滑不溜手的狡猾劲儿。这个卫无风,自己在位十四年,就跟自己抬杠抬了十年,实打实没脸没皮的老狐狸一只。若不是看他确实有几分本事,自己早削了他的官。
“殿下真的相信梅长苏能用这三个小孩子赢了百里奇?”卫无风初听闻也是全然不信的,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就算是他江左梅郎也未必能行。
“梅长苏这个人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何况你可知道百里奇是江左盟的人?”萧景琰惬意的饮了口茶。
“百里奇竟然是江左盟的人?”卫无风惊讶了片刻,转头道,“不过到底是殿下技高一筹,竟然连这等机密要事都知道。”
萧景琰无力的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脑仁发疼,这狐狸什么时候成了专业捧哏的了?莫非是自己找错了人?
“汇报完了?”萧景琰实在不想再看这张闹心的脸,揉了揉眉心,直接挥手道,“完了就回去。再清水的衙门也是个衙门,好好做。”
走了卫无风,萧景琰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没拗过自己,略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靖王府径直去了宁国侯府。毫无办法,对上林疏,他萧景琰从来都只有输。
下人引着萧景琰到了梅长苏的屋子。一如他去过的那样,梅长苏的屋子从来都是这般。一方书桌,一盘棋,一盆永远烧的热热的炭火,手头一卷永远翻不完的书,勾勒出一段寂静而清冷的人生。
梅长苏对于萧景琰的到来没有一丝意外,好整以暇的起身行了一礼,扶了扶对坐已经摆好的茶杯,“殿下请坐。”
“看来殿下还是不放心庭生的情况。”梅长苏俯身为萧景琰满上茶水。
“先生不早知道我要来。”萧景琰看着那张脸,心绪依然有些翻涌,“帝王近旁,诸事繁杂。先生又为何要来趟浑水呢?”
“像我们这等谋士为的不都是一件事,但求一朝功臣位列庙堂,从此赢得身前生后名。”梅长苏拨了拨火红的炭火,不甚在意的说道。
“那么先生是想选太子,还是选誉王?”萧景琰轻轻推开隔在两人之间的茶盏,深深看向梅长苏,“或是我?”
梅长苏惊了一下,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这样的话绝不会从景琰嘴里说出来。他不由再次细细打量眼前的人,这十几年的孤军奋战到底是把他打磨的圆滑深沉起来。他迅速收摄了一下心神,毫不犹豫道,“选你。”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萧景琰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他低低的笑了两声,“选我?这京城之中,现放着一个太子,还有一个七珠亲王,你选我?一个三十一岁连亲王都没封的没落皇子?”
“这世上越有把握的人越无趣,若是把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人送上那个位置……”梅长苏唇畔掀起一抹浅笑,“岂不是显得我更有手段?”
谎言。萧景琰无声的看着林疏,垂下眼看向一旁灼灼燃烧的炭火,忽然觉得从心底散发出一股疲惫。面对着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他放弃了之前设计的所有试探。他的小疏睡在这个名为梅长苏的皮囊里,可是任凭自己怎么叫都叫不醒,现在他知道了,不是自己叫不醒,而是他的小殊根本就不想醒。
萧景琰走了,留下一脸沉思的梅长苏枯坐许久,直到炭火渐熄,只余下袅袅青烟。
再见梅长苏便是宫中设宴,三幼童大战百里奇了。萧景琰早已知道结局自然无甚惊喜,倒是梁帝和一杆大臣啧啧称奇。看着誉王和太子竞相讨好梅长苏,萧景琰掩袖痛饮,遮去唇畔的冰冷笑意。
结束了宴会,萧景琰去了趟静嫔那里坐了片刻,眼见时辰差不多便径直去了越贵妃的昭仁宫。毫无意外的,在昭仁宫外就见到了来回踱步蒙挚。不等他开口问,蒙挚就竹筒倒豆子般悉数说了出来。
“你去通知小王爷。”萧景琰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做的事,小王爷做起来就名正言顺了。”
蒙挚闻言眼前一亮,也不细想,郑重行了一礼就转身快步离去。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2 17:14:00 +0800 CST  
大家放心看,还有两万字的存稿。不会坑。因为正在看,所以更的有点慢,随时要回头改。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13:10:00 +0800 CST  
情节当然会不一样,一样就没意思了,会改写一些,次要情节跳过,再加入一两个新人物,因为是重生,权谋部分会给wuli靖王加戏加戏再加戏。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19:01:00 +0800 CST  
支开蒙挚,萧景琰迅速闯入昭仁宫,正见霓凰步履蹒跚地朝着自己走来,他满怀歉疚的一把扶住霓凰。
“给我拦住他!”越贵妃带着人追了出来,眉目含威,指着萧景琰怒道,“萧景琰,你竟然敢在昭仁宫如此放肆,是要造反吗!”
“萧景琰,你竟敢劫持郡主,简直胆大妄为!”太子见萧景琰看也不看越贵妃一眼当下喝道。
萧景琰回头,冷冷从三人面上扫过直逼的众人不敢直视,“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清楚。让开!”
越贵妃见状嘴角绽开一个阴沉的微笑,描摹精致的眼角闪过一丝杀意。她附上太子的耳畔,低低说了两句。太子面上闪过一丝迟疑,最终那抹迟疑被厉色取代。太子上前一步,阴测测地开口,“靖王闯宫,刺杀母后,谋害郡主。来人,给我当即射杀!”
萧景琰在太子还未说完前就将霓凰推到一边,随手拾起一把剑轻易地隔开近身箭矢。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似有意避开他一般,越过混乱的弩箭,射破冰冷的空气,锐叫着射向呆若木鸡的太子。
萧景琰目光一暗,身形爆退,在越贵妃直冲云霄的惊呼中不顾背后大开的空门一掌推开了太子。
“停,都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越贵妃面目扭曲的尖叫着,一把搂过惊魂未定的太子,上下检查着。
萧景琰倚着门微微的喘息,扭头看了一眼剧痛传来的地方,才发现一只箭已经射穿了左肩,而另一只对着他胸口的箭被他躲避之下硬生生偏离了三寸。差点把自己命搭进去了,萧景琰苦笑。
萧景琰一抬手拔出两支箭,迅速在两个穴位推按了几下。抬眼对上越贵妃和太子仿若见到鬼一般的神情,露出一个宛如修罗的狞笑,“贵妃娘娘还要当即射杀本王吗?”
“这是怎么了!”双方正在僵滞,皇后“姗姗来迟”看着乱成一团的众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看到一身鲜血的靖王后再次大惊失色,赶紧让宫女把太后扶了出去,才指着越贵妃道,“好你个越贵妃,竟敢刺杀皇子?还不拿下!”
“谁敢!”越贵妃眉眼倒竖,如画的脸上阴沉至极,“皇后娘娘好大一顶帽子,臣妾可承受不起。靖王殿下闯宫,谋害郡主,臣妾急于阻拦才会如此,不想刀剑无眼误伤了殿下。”说着才扬声道,“来人还不快带靖王殿下去救治。”
萧景琰在皇后和越贵妃你来我往间就回到了霓凰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靠在未曾受伤的肩上,另一手为霓凰把起脉来。在确认霓凰只是昏睡,其他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若霓凰出事,不说小殊就算他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毕竟眼睁睁看着霓凰入局的是自己。
医官很快就来了,萧景琰将霓凰交给侍女后终于散了提着的一口气,差点眼前一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萧景琰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入嘴里。
包扎完伤口,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梁帝的口谕就到了。萧景琰嘴角挂起一抹哂笑,还真是自己的好父王。儿子受伤连问都不问,就急着开庭审理了。理了理长袍,萧景琰沉默的跟着内监来到梁帝的书房。扫了眼霓凰,太子,皇后和越贵妃,萧景琰一掀长袍跪倒在地。
“萧景琰,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敢闯宫?”梁帝一拍桌子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王!”
萧景琰一张脸在一身黑袍的映衬下越发惨白,只道,“儿臣认罚。”说罢拜倒在地。
“陛下,靖王殿下是为了救霓凰才愤而闯宫,还请陛下网开一面。更何况靖王才受重伤,实在不能再罚了。”霓凰知道梁帝不喜靖王,却没想到不喜到了弃车保马的地步闻言一急,连忙拜求道。
皇后眼见梁帝竟要轻轻放过越贵妃哪里肯依,道,“陛下,靖王殿下救太子有功,闯宫之事也是事出有因。倒是越贵妃迷晕霓凰郡主一事还需商榷。”
梁帝看了眼脸色煞白如纸的萧景琰到底是不忍了,缓下语气,“你先起来吧。”
萧景琰应了一声才同霓凰一起站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梁帝走到萧景琰面前问道。
萧景琰将救霓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直听的梁帝脸色越来越沉,最后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这样的众口一词臣妾如何抵挡得住?”越贵妃神情哀婉,跪倒在地,恰如一朵委堕于地的梨花,楚楚可怜,“臣妾只求陛下圣聪明断,若陛下也觉得臣妾有罪的话,那越儿和太子自当认罪。”
太子闻言也是跪倒在地,只是神情唯诺,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门外的公公出’声道,“启禀陛下,蒙大统领求见。”
梁帝冷哼一声,“又来一个……宣。”
蒙挚大刀阔斧地走进来,对跪了一地的人只若未见,行礼道,“臣巡防宫禁,却在昭仁宫外拿下一名擅入的外臣司马雷。因其有公爵在身,属下不好发落,还请陛下定夺。”
梁帝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越贵妃,怒极反笑,“贵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回过神来的越贵妃惊呼一声冤枉救伏倒在地,“这一切都是臣妾的注意,太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听我的命令把司马雷带进来而已。”越贵妃爬到梁帝脚边哀哀泣道,“太子您是知道的,不只是对臣妾,尤其是陛下,他一向是孝顺的啊。况且太子心情和顺,臣妾是恐他日后招人暗算,才想笼络些人帮他……”
梁帝一甩袍子对着越贵妃就是一脚,怒道,“你还有脸提太子?太子乃储君之尊,你这个做母妃的都做了些什么?竟差点送了太子的性命!若不是今日有景琰护着,也不必等人来暗算,你倒先将太子给害了。今日霓凰若是有失,更会给太子招来骂名。简直愚蠢至极愚蠢至极!”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19:05:00 +0800 CST  
所以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23:39:00 +0800 CST  
Bug修改,
萧景琰驾崩应该是四十七
静妃唤靖王靖儿纯粹是楼主个人喜好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23:45:00 +0800 CST  
感谢动漫万岁万岁的《风雪夜归人》触发了我写这篇文的想法,但两人风格不一样。我也在等更,略焦心。但私下觉得两篇侧重不同,有些苏靖文的老梗,我这里也会出现,但会稍稍变一下。梅长苏的智商也不会降低,但鉴于有原著和电视剧我不会着重描写,只会从侧面一笔带过,建议看透了全剧的人来看文。写这类权谋类的文比较慢,希望大家不要太心急。又不对或不懂得地方可以尽情砸过来。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3 23:56:00 +0800 CST  
越贵妃被斥地无从辩驳,只得掩袖低泣,哭声幽咽,如琴弦低鸣。梁帝看着她长叹一声坐回榻上,“把司马雷提来。”
蒙挚垂首道,“怕是只能抬来了。穆小王爷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过去看了一眼,后来司马雷的腿就断了。”
梁帝未想到穆王府动作如此之快,愣了一下只道,“断就断了吧。传朕旨意,司马雷擅闯宫禁,褫夺封号,流放善洲,其父司马许教子无方官降一级,罚奉三年。”
蒙挚领旨出去。太子这才唯唯诺诺的爬到梁帝脚边,颤抖地祈求道,“求父皇看在母妃这么多年尽心服侍的份儿上,饶她一次吧。儿臣愿代母妃受罚。”
一看他的样子梁帝就气不打一出来,骂道,“孽障!见你母妃做那糊涂事也不劝阻,你的孝道到哪里去了”
太子泣道,“父皇,儿臣就这一个母妃,如果母妃有事……你叫儿臣怎么活呀。”
梁帝看着泣不成声的太子,叹了一声,抚上太子的头,犹豫许久,才下了决断,“越氏无德,难为宫规所容,自此褫夺贵妃封号,谪降为嫔,一切礼遇随减。移居清黎院,幽闭思过,无旨不得擅出。”说完梁帝转头看向霓凰,“霓凰越妃的事对不住你,可事关女儿清白,不可伸张,只得委屈你了。”
霓凰并无异色,点头道,“听从陛下安排。”
及此一切赏罚落定,再无转圜。梁帝转向面无血色的靖王。,目光一暗,道,“景琰,你可知罪!”
萧景琰直直跪倒在地,脸色又白了几分,伏地道,“儿臣擅闯昭仁宫,虽然事急从权,但终究以下犯上有违法度。儿臣认罚。”
“那朕问你,你是如何得知霓凰在昭仁宫有难的?”梁帝追问道。
萧景琰沉默了下来,屏息等待。果然没等多久,誉王求见的传呼就在门外响起。梁帝自不会让誉王在外苦等,当即唤了进来。
誉王一进殿就跪倒在地,“是儿臣拜托景琰进昭仁宫的。”紧接着就将一早想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梁帝也分不清喜怒,只道,“你还真是盯的紧啊。”
誉王恭敬答道,“儿臣仰慕尊敬皇兄许久,是以……”
“好了。”梁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些话不说也罢,朕还不知道你。不过今日之事全靠你的机敏。只是景琰以下犯上,擅闯宫禁,胆大妄为,按律应该严惩。”
誉王立刻拜倒,“父皇,此事皆有儿臣而起,请父皇开恩。”
梁帝叹了口气道,“景琰虽然有罪,但毕竟事出有因,又有景桓为你求情,况且救了太子与郡主,此事就功过相抵吧。”说罢转头看向誉王,欣慰道,“誉王景桓聪敏机智,及时决断,朕心甚慰,特赏锦缎百匹,黄金千两,南珠一槲。
誉王喜色溢于言表,立刻叩头谢恩。而萧景琰也是毫无不满,神色淡淡地谢过圣恩。
就这样,本是东宫的独角戏却成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热热闹闹演了满满一场。后边的事萧景琰无心再管,也无力再管,只跌跌撞撞向宫外走去。
“殿下!”被无端唤来的列战英一见靖王一脸虚弱的出现在宫门口,着实吓了一跳。
“回去再说。”萧景琰扶着列战英,近乎所有的分量全倚在对方身上。先前服下的药药效开始过去,血水已经打湿衣衫,却被浓墨般的黑掩盖。
列战英当即不再多话,扶着靖王上了一早备好的马车。萧景琰只匆匆抛下一句,不得伸张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这是一个局。”梅长苏伸手为蒙挚斟了一杯茶,“皇后和太子布局,我让景琰去破局,又让誉王布了另一个局。”
“什么意思啊?”蒙挚挠了挠后脑勺一头雾水,“我只知道誉王抢了靖王的功劳。”
“誉王不过是得了些赏赐,替景琰挡了罚,可也同样的替景琰顶了太子一派的怒火。”梅长苏抿了一口清澈的茶水,“而景琰得的才是最大的,云南幕府的一个恩情。”
蒙挚一想果然如此,顿时抚掌道,“果然不愧江佐梅郎啊。我以茶代酒,敬你!”
梅长苏无奈的摇头,“你啊,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可惜了飞流从武夷山悬壁上采下来的好茶哟。”
“你错了,这是一局神仙局。”萧景琰看着面前的书信,原本煞白的脸不知为何竟是异样的红艳。
“不是梅长苏下的连环计吗?”卫无风捧着信函端坐到萧景琰面前。
“你还记得我不久前让你散去誉王府的消息吗?”萧景琰轻咳了几声,颇有些不继地靠在枕上。
“你是说有人要刺杀太子一事?”卫无风回忆道,“那不是一招闲棋吗?”
“你说誉王知道有人刺杀太子,他会怎么做?”萧景琰问道。
“自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子没死都把他弄死。”卫无风阴测测的嘿笑。
“誉王埋伏在太子身边的人看见今日的情状那还有不出手的道理,若全部杀光不正好扣我头上?”躺了片刻萧景琰似是又有了力气,直起身来继续看信件。
“殿下就知道誉王的人一定会出手?或者说当时不是一支箭,而是数十支箭一齐射向太子,那……”卫无风光想想就冷汗直流,虽说兵行险招,可这也太险了。
“所以说这是一局神仙局,有太多的因素决定了最后的结果。可是放在当时的位置,莫要说一支箭矢,就是十支箭矢我也只能放手一搏。否则,我就是谋杀太子。”萧景琰目光阴狠,在曳曳烛光下宛如恶鬼。
卫无风无声的咽了口唾沫,谄笑道,“咱们殿下果然不是常人。”
萧景琰哂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卫无风干笑了两声,腹诽道,你就是个疯子谁不怕。
萧景琰摆摆手,示意卫无风收起信件,闭目道,“这第一次博弈,算是我们险胜,只是我怕梅长苏是要起疑了。”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4 09:57:00 +0800 CST  
“喂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的,说完没有啊?”突然,一个俏生生的姑娘从梁上跳下来,不耐烦的冲两个人做了个鬼脸。
卫无风差点没被下破胆,拦在萧景琰面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谁啊,吓唬什么人呢!”
“吓唬什么!是不是男人啊?”那姑娘莫约十四五岁的样子,却毫不知避讳的露着一截子小腿和白藕似的手臂。一副稀奇古怪的打扮,还梳着一个大大的辫子。一叉腰,一竖眼,一脸蛮横的瞪着卫无风。
“你先回去吧。”萧景琰拍拍卫无风的肩。卫无风得了令哪还有不跑的道理,要知道他平生最怕两件事不讲理的女人和不讲理的孩子,眼前这个一下子都占全,他自然是要脚底抹油的。
“凤凰,你怎么跑来了?”萧景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凤凰瞪了他一眼,“幸好我来了,我要不来你就死了!你死没什么,别连累了我的千年八翅金蚕蛊。”她边骂边出手探住萧景琰的脉搏,“你走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不可动怒伤心费神,万万不可受伤见血。你倒好,走了一个月都占全了!你再这样别说养蛊了,人都活不了了。”
“我现在不好好的嘛?”萧景琰长叹一声,耳边蜂鸣不断,直扰得他心神不宁的。
“好?你身上一戳两个窟窿你还好?”凤凰一把掏出一条金色的软绵绵的小虫,抵到萧景琰面前,“你看,子蛊都没反应了,你都不知道平时它可活泼了。”
似想到什么,萧景琰目光突然冷了下来,在她面上扫了又扫,“我让你治的人呢?”
凤凰一听就静了下来,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人醒了。虽然丑是丑了点,但至少能跑能跳,武功也还在。”
“人呢?”萧景琰面色更沉了,直接坐了起来,冷冷的盯着凤凰。
凤凰只觉得一股摄人的气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她不由哇啦一声叫了出来,“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去采个药,哪里知道一回来就不见了。我追着他身上的味道才一路追来这里,见你出事了才来救你的。你怎么能对救命恩人这样呢!”
萧景琰乏力的倒在枕上,揉了揉眉心,“凤凰,这个人很重要。我不希望他出事。”
凤凰自然知道那个人的重要,当年她是亲眼目睹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忍着一身伤,把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背来寨子。当下安慰道, “好啦,我会替你找到他的。你放心啦。”
“多谢。”萧景琰点点头道。
“我凤凰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才不会自己砸自己招牌。”凤凰自豪的拍胸。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4 10:03:00 +0800 CST  
说到攻受,你们觉得本文是靖王受,还是苏苏受好啊?
话说重生腹黑受x文弱心机攻不错
但又觉得腹黑忠犬攻x冷清傲娇受神马的也挺好
还是说来个反攻也可以,楼主脑洞太大,要收不住。
但YY归YY,本文还是可以确定清水路线不改,因为苏苏这小身板儿实在扛不住啊。但番外应该会有肉汤喝。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4 13:37:00 +0800 CST  
第四章 江城子
“殿下,这可是实打实的第一步啊。”卫无风热泪盈眶的看着手里一叠叠的纸
张,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当年他还只是清水衙门的无名小卒,心有沟壑却时运不
济。直到有一天,靖王找到了自己,丝毫不嫌弃自己出身低寒,委自己以重任。
自此,他便心甘情愿为其肝脑涂地,呕心沥血,筹谋大事。等了这样久,靖王终
于能以王者之姿站到人前,宣告其勃勃野心,他又如何能不激动呢。他等这一天
实在太久了。

“卫无风,这侵地案一旦踏出去便是再也无转圜余地。从此或是一将功成,
或是万骨皆枯,与我们只此两条路而已。”萧景琰放下手里的卷宗,深深看了他
一眼,“我没得选,但我让你选,走还是留,最后一次。”

卫无风长身而起,拜道在地,“三年前属下幸的殿下赏识才能一展抱负,属
下可对天起誓,此生只奉靖王萧景琰一人为主,愿为其殚精竭虑某天下霸业。”
说罢磕长头匍匐于地。

萧景琰低咳一阵,才开口道,“起来吧,你的这份忠心,我收下了。”

卫无风起身,拭了拭泪,却拿起一个汤婆子塞进萧景琰手里,“殿下身子还
没好全,还请注意些。”

萧景琰撇了一眼,好笑道,“我又不是梅长苏那病秧子,你给我个汤婆子做
什么。”虽这么说着却也没有撂开,“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几个人,都是我军中心腹,
以后你们少不得要接触的。”

“但凭殿下安排。”卫无风行了一礼。

午时刚过,列战英就带着滨州案的原告回了王府。萧景琰实在精力有些不济,
又被凤凰压着只得去午歇了。把两个人直接扔给了卫无风,可怜卫无风连个午膳
也没用就赶着审问做笔录。

卫无风到底是卫无风,萧景琰一觉醒来笔录便工工整整摆在了桌上。因着几
日将养,萧景琰的伤好多了,但恢复的还是比寻常慢了许多。现如今脸色随不好
看,却比一开始的煞白好了许多。披了一件裘衣,缓缓踱步到书桌前。推开窗户,
凛冽的寒气立刻扑面而来,吹散了屋里的一丝气闷。

连着下了两日的大雪,屋外白茫茫一片,远远望去天地一色。萧景琰伸手抓
了一把窗檐上的积雪在手里,刺骨的冰冷立刻冻得一双细长的手通红。他不由露
出一个浅笑,那时候在小殊还是梅长苏的时候自己就经常笑话他好一个风度翩翩
的病西施,现在看来果然是不能多说人坏话的,这不就应验在自己身上了。

“你不想好了!”窗子呼啦一声关上了,凤凰蹦蹦跳跳从门外进来,一双雪
白的赤足分外惹眼。

“你不和庭生玩儿了?”萧景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在书桌前坐下。

“那傻小子,一点都不好玩儿。”凤凰摇头晃脑的坐在桌子上,双脚不安分的
画啊画。

“明天会有客人来,你会喜欢的。”萧景琰将炭盆又拉近了一点。

“什么人啊?会打架吗?会捉迷藏吗?”凤凰一听顿时来了劲儿,眼睛都亮了。

“凤凰,明天来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萧景琰转过身,严肃的看着她,“但
我不清楚他这几年的情况,所以我要你帮个忙,把一下他的脉。”

“哦?可是那个小殊?”凤凰晃荡着洁白无暇的玉足,侧头看着萧景琰。

萧景琰神色一紧,却听凤凰笑道,“你昏迷的时候喊得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萧景琰萧索的笑了笑,“我以为是,可到底不是。”

“你们这些人啊,还真是古古怪怪的。哪里有我们苗寨的人爽快。”凤凰晃了
晃脑袋,“你放心好了,本姑娘帮你了!”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5 10:16:00 +0800 CST  
第二天萧景琰正和卫无风和列战英等人商讨侵地案,便有人报说梅长苏来了。萧景琰咳嗽了几声,却将裘衣脱了下来,才带着庭生去迎接。

梅长苏感慨的看了眼这个充满回忆的靖王府,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萧景琰那句我的不都是你的嘛。如今景物依旧,而人事却全非了。梅长苏低低的喘嗽了一阵,飞流立刻将裘衣给他披上。

刚进门,就看见萧景琰带着庭生等在了门口。多日不见,萧景琰似乎清瘦了许多,但骨子里依然散发着一股灼灼英气,梅长苏对着萧景琰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见飞流塞给庭生一个布包。

萧景琰不看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有拒绝。待飞流挟着庭生一起去玩闹了,萧景琰才带着梅长苏进了屋,将众人一一介绍过后去了书房。

一进屋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萧景琰递给梅长苏一个软垫,挑了离炭盆较远的一边坐下了。

“殿下怎知在下畏寒。”梅长苏不由问道。

“听穆青说的。”萧景琰给梅长苏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那茶叶是凤凰配的,说是对压制火寒毒有益。为了这盏茶,凤凰几乎耗尽了存货,还跟自己闹了许久。

“这茶入口甚是清冽,却又甘醇异常,恕在下眼拙,竟不知是什么茶?”梅长苏抿了一口,不由眼前一亮。

“手下人寻来的,也不知是哪里的野茶树,形状奇特不说,味道也与众不同。”萧景琰将炭盆往梅长苏身边推了推,“听说当地人常以这种茶叶驱寒,有奇效,想着先生畏寒便给先生尝尝。”

“有劳殿下费心了。”梅长苏放下茶栈,行了一礼。

两人又围绕着户部的事交谈了许久,估摸着梅长苏该乏了,萧景琰便邀他出门走走。梅长苏欣然同意,刚起身便看见自己那把弓箭,安安静静的躺在架子上。梅长苏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轻轻拂过弓身。

“先生喜欢这把弓?”萧景琰起身走到梅长苏身旁。

梅长苏留恋地拨了一下弓弦,长弓立刻发出一声欢愉呻吟,“果然是一把好弓。”梅长苏放下弓箭转头道,“不瞒殿下,在下从小喜欢射箭,只是身子不济,连拉开弓都是勉强。”

萧景琰眼眶微微一酸,强笑了一下,“先生可还想试试弯弓射箭的滋味?”

梅长苏眼前一亮,却又立刻暗了下去,“殿下又何必同在下玩闹呢。”

“先生请。”萧景琰将弓交到梅长苏手里,随手从一旁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从背后环住梅长苏清瘦的身子,握住他的手,将弓箭一点点拉开。感受着掌下绵软的十指萧景琰心里只剩下铺天盖地地心疼,天妒英才竟硬生生将一个飒爽英姿马上驰骋的少年磨成一把枯骨。

萧景琰摸着这一把病骨几乎忍不住要告诉他一切,关于梅长苏,关于林疏,关于他的苦,关于他的恨。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阻止不了林疏坚持用自己的能力翻案,也更承受不起揭开真相后的林疏又会以怎样一种态度隔绝他。所以萧景琰只有咬着牙,轻轻放手,箭矢嗖的一声射向窗外,划破天际。

“多谢殿下了却在下一个心愿。”梅长苏感激的辑首,将弓恋恋不舍的的放回架上。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本王曾听闻先生去面见太后,似乎被认作了旁人?”

梅长苏心弦一紧,笑道,“太后娘娘思念故人,在下实在不愿叫太后娘失望。”

“是吗?”萧景琰深深的看着梅长苏,“可本王总觉得与先生似曾相识呢。”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6 11:06:00 +0800 CST  
“萧景琰,你答应给本姑娘的榛子酥呢?怎么现在都没看到?”凤凰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杏眼圆睁,一副你不给我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这位是?”梅长苏迟疑的看着这个穿的稀奇古怪的明艳少女,自己的情报里似乎从未出现过这一号人啊。

“这位是凤凰。之前打仗时认识的朋友,现下在府中小聚。”萧景琰皱眉看了凤凰一眼介绍道。

凤凰饶有兴致的绕着梅长苏转了一圈,“你就是那个江左梅郎,梅长苏?”

“正是。”梅长苏行了一礼。

“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可要试试!”说着凤凰闪电般探出手,抓住梅长苏的右手,还未有下一个动作一个蓝色的身影从窗户里滑了进来,那人影毫不留情的攻向凤凰,硬是逼得她松了梅长苏的手。

梅长苏和萧景琰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两个人不甘不愿的分开,吹鼻子瞪眼的看着对方。

梅长苏看着两人摇头失笑,“这两个孩子脾性到还真是像。可见这世上虽没有一模一样的人,却总也能见到相似的。”

“先生说的是。”萧景琰看了眼面色开始发白的梅长苏,终是不忍心再逼迫下去,只得道,“许是本王记错了。”

梅长苏拢了拢裘衣,向萧景琰行了一礼,“时候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说完就带着飞流离开了。

凤凰一见两人离开急忙抓住萧景琰的袖子,一叠声道,“快呕出来,别憋着,快呕出来!”

萧景琰的脸色一瞬间变的煞白,身形都有了一丝摇晃,抬头看了眼窗外,确定梅长苏不会去而复返后才放心的呕出一口黑血。

凤凰立刻抓住他的手为其号脉,不知不觉眉头紧紧搅在了一起。

“殿下!凤凰姑娘,我们家殿下怎么了?”列战英放心不下,一听梅长苏走了就立刻赶了过来,哪知一进屋就看到靖王呕血的一幕。

“别废话,不想看他死就赶紧把他搬上床!”凤凰威严的瞪了他一眼,神色凝重。这是母蛊反噬的前兆,之前的大出血和今日的大悲大喜相互积压,使得母蛊得不到宿主的供应而开始侵吞宿主。

左思右想之下,凤凰一咬牙,白了已经失去意识的萧景琰一眼,骂道,“亏本买卖,亏死我了!”捏开一颗药丸化进温水里,一把塞给列战英,“喂你们殿下喝下去,若不喝灌都要灌下去,不然就等着给你殿下收尸吧!”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把银针,一眨眼就把萧景琰插成了刺猬。

就在靖王府忙的鸡飞狗跳之时,苏宅也乱成了一锅粥。梅长苏从靖王府回来,路上还好好的,一踏进宅子就开始咳嗽,刺目的血毫不怜惜的打湿了帕子。许久不曾见到宗主如此发病,全府上下手足无措,飞流更是急的拉着晏大夫就跑,可怜那把老骨头,差点没冲散架了。


这一日苏宅病重的消息就传到了誉王耳朵里。于是花样的玩意流水般的送过去,宁国侯府,云南幕府接二连三差人来送东西。反倒是靖王府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除内里的心腹,几乎无人知道萧景琰曾凶险到命悬一线。

萧景琰醒来问的第一件事就是梅长苏的脉象。凤凰一边腹诽着自己找个人养蛊,现在蛊没养成,还赔了一丸吊命药,恨得没咬碎一嘴银牙。另一边本着不能刺激对方的情绪,凤凰还是将自己看来的结果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萧景琰。

萧景琰听后既是欣喜又是担忧,喜的是小殊有救,忧的是自己到底还是把他气病了。萧景琰躺在床上想了片刻,指了指桌上的茶叶道,“你配的茶,给他们送一些。等飞流来玩时交给他就可以了。”

“你还有心思想别人?”凤凰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再熬片刻就死了?我是做了什么孽才找了你做宿主?”

萧景琰轻咳了许久,才断断续续道,“可惜这是笔回不了头的买卖,凤凰姑娘放心,你以后的药全都由王府找给你。”

凤凰虽面色还是不好看,但语气到底缓和了下来,“给我找药最后不全用你身上?你放心,看在你愿意替我养蛊的份儿上,我还是愿意给你做大夫的。”说完再他枕边放了一瓶药丸,“你吃的药副作用太大,这瓶作用一样,但不会这么辛苦。”

萧景琰想起身行礼拜谢,却觉得手脚挤不出丝毫力气,只得真挚地看着凤凰,道,“多谢。”

“行了行了,你休息,本姑娘走了。”凤凰见他这样顿时有些呆不住了,卷起桌上的茶叶就出了门。

“殿下。”列战英后脚就跟了进来,对着萧景琰行了一礼,木桩子一样杵在萧景琰床边。

萧景琰皱眉,“你这是做什么?看犯人?”

列战英一手扶刀,面色沉稳地答道,“凤凰姑娘说了,要属下看着殿下休息。”

“你!”萧景琰被气笑了,忍不住咳了两声,“她的话倒成了军令了?”

列战英板着一张脸答道,“只要对殿下好的事都是军令。”萧景琰竟是无言以对,闭上眼干脆眼不见为净,却听列战英又道,“殿下心里有苦不愿意说,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不会问。只是我们追随殿下征战沙场十数载,虽说是主仆,可兄弟们无一不把您当亲人看。我列战英只是个舞刀弄棒的莽夫,不会什么阴谋算计可也看得出来殿下这几次病重都与苏宅的那位脱不了干系。只是,殿下您若是割舍不开那边,属下愿替殿下去问,去说,两方解了心结,也不必互相折磨。”

萧景琰听完这一番恳切劝导也是心有感触,回想当年不论是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抑或是登顶的时候,这帮子兄弟都未曾背叛过自己,即使被自己贬过的戚猛也是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下刀剑。

想到这萧景琰转头看向已经跪倒在地的列战英,恳切道,“你们于我是手下,但更是兄弟。我愿身处朝堂暗涌又何尝不是为你们谋一个将来?只是苏宅那边的事不要说你,就连我也是有话说不出,有事不能问。但不论如何,你管束着弟兄们切莫招惹寻衅。以后总是要共事的,我不想还没统一对敌自己人就打起来。”歇了片刻又道,“我受伤的事更是万万不能提,且不说那边的动静,父皇既是将此事轻轻放过,我们就不好大肆宣扬,尤其是我母亲那里,必须瞒的滴水不漏。”

一番话说完萧景琰已经是微喘,列战英立刻爬起来给他斟了杯温水,扶着靖王饮下。萧景琰静静躺着休息,列战英则动也不动的守着。屋内烛火飘摇,炭盆哔剥作响,一派静谧祥和。

楼主 cxyxt5  发布于 2015-12-17 10:44:00 +0800 CST  

楼主:cxyxt5

字数:32758

发表时间:2015-12-11 08: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02 03:19:4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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