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电视剧】长相守
113
张伯上山采药，欧阳少恭把冬儿穿的衣物叠整齐了才提着药箱出门，回头一看，见张伯的草帽忘记带了，晾在一边，说道，“这个张伯，年纪大了，草帽也不带，回来又得晒得头昏了。”
午饭的时候，只有冬儿跟念则。冬儿正是调皮的年纪，也不好好吃饭。念则坐在边监督，“少恭说，你昨天发誓要做一个乖孩子！男子汉要言而有信，碗里的饭要都吃完，不能剩下。”
冬儿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饭，然后说道，“念则哥哥，你的厨艺也太差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怎么吃啊！”
念则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拍着桌子，“若不是你非要喝鱼汤，我也不会做的这么难吃啊！你知道我做鱼的时候，心里多难受嘛！”
冬儿低头骂道，“你个鱼蛋蛋！”
“吃饭，不许剩！”念则命令道。
“你一口都不吃，全给我吃，我怎么能吃的完？”冬儿犟嘴，然后往门口一只，说道，“哎，念则哥哥，小谷抱着小花猫找我玩儿来了！”
小……花……猫……
念则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咻的一声倒竖了起来，血液也瞬间停止了，木着脖子回头一看究竟。
冬儿却趁着念则迟钝的时刻，飞一样的跑了，拿起张伯留在院子里面的草帽，出了门。
等念则反应过来，是冬儿在骗他的时候，冬儿早就不见人影了，只能扶着门框大叫，“冬儿，你个坏蛋！”
张伯上山采药，欧阳少恭把冬儿穿的衣物叠整齐了才提着药箱出门，回头一看，见张伯的草帽忘记带了，晾在一边，说道，“这个张伯，年纪大了，草帽也不带，回来又得晒得头昏了。”
午饭的时候，只有冬儿跟念则。冬儿正是调皮的年纪，也不好好吃饭。念则坐在边监督，“少恭说，你昨天发誓要做一个乖孩子！男子汉要言而有信，碗里的饭要都吃完，不能剩下。”
冬儿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饭，然后说道，“念则哥哥，你的厨艺也太差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怎么吃啊！”
念则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拍着桌子，“若不是你非要喝鱼汤，我也不会做的这么难吃啊！你知道我做鱼的时候，心里多难受嘛！”
冬儿低头骂道，“你个鱼蛋蛋！”
“吃饭，不许剩！”念则命令道。
“你一口都不吃，全给我吃，我怎么能吃的完？”冬儿犟嘴，然后往门口一只，说道，“哎，念则哥哥，小谷抱着小花猫找我玩儿来了！”
小……花……猫……
念则只觉得浑身的汗毛咻的一声倒竖了起来，血液也瞬间停止了，木着脖子回头一看究竟。
冬儿却趁着念则迟钝的时刻，飞一样的跑了，拿起张伯留在院子里面的草帽，出了门。
等念则反应过来，是冬儿在骗他的时候，冬儿早就不见人影了，只能扶着门框大叫，“冬儿，你个坏蛋！”
等冬儿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少恭的房内了。
他睁开眼就见自家爹爹黑着脸，心里一抖，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弱弱地说道，“爹爹，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揍？”
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听张伯说，你是给他送草帽去了，然后迷了路，正好张伯下山遇到你。”
冬儿点点头，心里兀自激动不已，张伯他漏了那么重要那么精彩的片段，真是可惜，又不能讲给爹爹听。
欧阳少恭又说道，“饿不饿。”
冬儿又点点头。
吃东西的时候，欧阳少恭又说道，“冬儿，你还小，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跟大人说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张伯，你自己还能回得来吗？”
冬儿捧着粥碗，呆了半天，才说道，“我以为我可以……”
欧阳少恭轻笑一下，“是，你最了不起。但是你毕竟才三岁，表现地像一个正常三岁孩子的样子，可以吗？”
冬儿喝了一大口粥，“像小谷那样吗？我才不要，他话都说不清楚呢，还尿床！”
冬儿吃完了饭，就往屋外跑，“爹爹，我今晚上跟着张爷爷睡吧！”
欧阳少恭一愣，“怎么想跟张伯一起睡了？”
冬儿绞尽脑汁想了一个理由，“张爷爷老了啊，我怕他晚上起夜的时候看不清楚，摔跤！”
“啊？”欧阳少恭一愣。
冬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爹爹！我以后要做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尊老就行了，爱幼就不必了，你就够幼的了。”欧阳少恭笑道，拿过冬儿的小枕头，“不准跟张伯胡闹，他年纪大了，受不住你折腾。”
他睁开眼就见自家爹爹黑着脸，心里一抖，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弱弱地说道，“爹爹，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揍？”
欧阳少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听张伯说，你是给他送草帽去了，然后迷了路，正好张伯下山遇到你。”
冬儿点点头，心里兀自激动不已，张伯他漏了那么重要那么精彩的片段，真是可惜，又不能讲给爹爹听。
欧阳少恭又说道，“饿不饿。”
冬儿又点点头。
吃东西的时候，欧阳少恭又说道，“冬儿，你还小，以后做什么事情之前先跟大人说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没有遇到张伯，你自己还能回得来吗？”
冬儿捧着粥碗，呆了半天，才说道，“我以为我可以……”
欧阳少恭轻笑一下，“是，你最了不起。但是你毕竟才三岁，表现地像一个正常三岁孩子的样子，可以吗？”
冬儿喝了一大口粥，“像小谷那样吗？我才不要，他话都说不清楚呢，还尿床！”
冬儿吃完了饭，就往屋外跑，“爹爹，我今晚上跟着张爷爷睡吧！”
欧阳少恭一愣，“怎么想跟张伯一起睡了？”
冬儿绞尽脑汁想了一个理由，“张爷爷老了啊，我怕他晚上起夜的时候看不清楚，摔跤！”
“啊？”欧阳少恭一愣。
冬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爹爹！我以后要做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尊老就行了，爱幼就不必了，你就够幼的了。”欧阳少恭笑道，拿过冬儿的小枕头，“不准跟张伯胡闹，他年纪大了，受不住你折腾。”
晚上的时候，冬儿果然捧着一碗药递给张伯，张伯一开始是拒绝的，“没病没痛，喝什么药？”
欧阳少恭说道，“这可是冬儿安安静静熬了一下午的，你不喝就浪费了。只不过是一些宁神的灯心草、麦冬、茯神，并无大碍。”
见欧阳少恭这么说，张伯也不好推辞，一碗干了，就回屋去了。
冬儿连忙跟在后面，欧阳少恭一把拉住了他，“冬儿，今晚跟我睡。”
冬儿认真的说，“不行，我得去检查药效！”
晚上冬儿睡梦中察觉贴着自己的手再抖，就醒了。他偏头去看张伯，见他头上有些冷汗，嘴也不自觉地微微呓语。
他心疼地贴过去，小胳膊横跨过去，做了一个保护的姿势，“不怕啊，乖——”
欧阳少恭经常这样哄冬儿，所以冬儿有样学样地照搬过来，但是仍旧没有什么效果。
他有些着急了，轻轻拍着张伯，“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冬儿手去摸张伯的脸，触觉冰凉。
心里着急万分，想，好几次夜里，张伯都是这样，做着噩梦。恐怕是旧疾。
然而冬儿毕竟年幼，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手捂在张伯的头上，心里默默大叫：张爷爷做了什么噩梦了！到底是什么噩梦啊！我要进入那噩梦里面，赶跑鬼怪！这样张爷爷就不会做噩梦了！
这样想着，就觉得手掌发热，一缕神思竟然不知不觉探入到了那梦境之中。
冬儿看到，自己的爹爹手里拿着一柄通红得石头锥子，刺入了张爷爷的胸膛。
这个张爷爷就是那天在水边看到的年轻模样，只是长发更加飞舞，体态更加惑人。
冬儿感知到此处，手上如触了电一样，猛地弹了回来。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吞了一大口口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东西。张爷爷噩梦的源头，居然是爹爹用石锥杀他。
他抱着头，内心无比挣扎。
想了想，又赶紧抱住张伯的头，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二日，欧阳少恭发现冬儿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种眼神说不出的奇怪，他问念则，“冬儿吃错了药了么？”
念则摊手，“我怎么知道。”
而此时的冬儿已经从昨夜的惊吓中回过神儿来了，他忧郁地望着天空，看着飘零地落叶，又垂下头，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手，想：昨夜发生了好奇妙的事情，我好像获得了新的本领。难道我是小神仙？或者，我是小妖怪？不对，我这么帅，一定不是妖怪，我一定是修仙道士的儿子！
冬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偷偷打量欧阳少恭，猜测：没错，我亲爹肯定是降妖除魔的时候死掉了，所以少恭爹爹才会收养我的！
但是少恭爹爹为什么要杀张爷爷？
太可怕了！
小冬儿懊恼地把头埋进了腿间，跟个扎进水里面的小鸭子一样，脑袋里面烦恼地仿佛要炸开了。
欧阳少恭见他团在那里，一手把他拎起来，给他把脉，并用手掌去量他的体温。皱着眉，怀疑地说道，“没生病啊。”
冬儿躲远了一些，如一个受欺负的小姑娘一样，手护在身前，“爹爹，别靠近我。”
“……”欧阳少恭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冬儿，过来。”
冬儿看着那杯茶，然后幽幽地问少恭，“爹爹，你爱冬儿么？”
“……”欧阳少恭听了，险些要惊讶地咳嗽出来，拉过冬儿的手，克制住想揍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温柔一点，“爹爹当然爱你了。”
冬儿放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
欧阳少恭喝下茶，看着莫名其妙的冬儿，想，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懂。还好不是屠苏养大冬儿，不然屠苏一定会想死的。
欧阳少恭说道，“这可是冬儿安安静静熬了一下午的，你不喝就浪费了。只不过是一些宁神的灯心草、麦冬、茯神，并无大碍。”
见欧阳少恭这么说，张伯也不好推辞，一碗干了，就回屋去了。
冬儿连忙跟在后面，欧阳少恭一把拉住了他，“冬儿，今晚跟我睡。”
冬儿认真的说，“不行，我得去检查药效！”
晚上冬儿睡梦中察觉贴着自己的手再抖，就醒了。他偏头去看张伯，见他头上有些冷汗，嘴也不自觉地微微呓语。
他心疼地贴过去，小胳膊横跨过去，做了一个保护的姿势，“不怕啊，乖——”
欧阳少恭经常这样哄冬儿，所以冬儿有样学样地照搬过来，但是仍旧没有什么效果。
他有些着急了，轻轻拍着张伯，“不怕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冬儿手去摸张伯的脸，触觉冰凉。
心里着急万分，想，好几次夜里，张伯都是这样，做着噩梦。恐怕是旧疾。
然而冬儿毕竟年幼，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手捂在张伯的头上，心里默默大叫：张爷爷做了什么噩梦了！到底是什么噩梦啊！我要进入那噩梦里面，赶跑鬼怪！这样张爷爷就不会做噩梦了！
这样想着，就觉得手掌发热，一缕神思竟然不知不觉探入到了那梦境之中。
冬儿看到，自己的爹爹手里拿着一柄通红得石头锥子，刺入了张爷爷的胸膛。
这个张爷爷就是那天在水边看到的年轻模样，只是长发更加飞舞，体态更加惑人。
冬儿感知到此处，手上如触了电一样，猛地弹了回来。
他呆呆地坐在那里，吞了一大口口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东西。张爷爷噩梦的源头，居然是爹爹用石锥杀他。
他抱着头，内心无比挣扎。
想了想，又赶紧抱住张伯的头，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第二日，欧阳少恭发现冬儿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种眼神说不出的奇怪，他问念则，“冬儿吃错了药了么？”
念则摊手，“我怎么知道。”
而此时的冬儿已经从昨夜的惊吓中回过神儿来了，他忧郁地望着天空，看着飘零地落叶，又垂下头，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手，想：昨夜发生了好奇妙的事情，我好像获得了新的本领。难道我是小神仙？或者，我是小妖怪？不对，我这么帅，一定不是妖怪，我一定是修仙道士的儿子！
冬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偷偷打量欧阳少恭，猜测：没错，我亲爹肯定是降妖除魔的时候死掉了，所以少恭爹爹才会收养我的！
但是少恭爹爹为什么要杀张爷爷？
太可怕了！
小冬儿懊恼地把头埋进了腿间，跟个扎进水里面的小鸭子一样，脑袋里面烦恼地仿佛要炸开了。
欧阳少恭见他团在那里，一手把他拎起来，给他把脉，并用手掌去量他的体温。皱着眉，怀疑地说道，“没生病啊。”
冬儿躲远了一些，如一个受欺负的小姑娘一样，手护在身前，“爹爹，别靠近我。”
“……”欧阳少恭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冬儿，过来。”
冬儿看着那杯茶，然后幽幽地问少恭，“爹爹，你爱冬儿么？”
“……”欧阳少恭听了，险些要惊讶地咳嗽出来，拉过冬儿的手，克制住想揍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温柔一点，“爹爹当然爱你了。”
冬儿放心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吓死我了。”
欧阳少恭喝下茶，看着莫名其妙的冬儿，想，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懂。还好不是屠苏养大冬儿，不然屠苏一定会想死的。
115
又过了数日，冬儿仍旧跟着张伯睡。
张伯噩梦基本每隔三五天就会发作，冬儿心疼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一夜，张伯又做了噩梦。冬儿连忙趴在张伯的身上，小手捂着张伯的眉头，探入了张伯的噩梦之中。
这一次却跟以往不同。
冬儿看到了好多人，爹爹在，张伯也在，其他的都不认识。
有一个人穿着暗红色麻衣，抱着自己的爹爹，爹爹很温柔很温柔地跟他说这话。
然后张爷爷就帮另外一个人附身到那个暗红色麻衣的人的身上。
暗红色人说着说着突然就拿起一边的红色剑捅进了爹爹的身体里面，然后爹爹就死了。
冬儿连忙把手拿开，惊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伯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的双眼。
冬儿连忙倒在一边，装睡。他感受到张伯正在盯着自己，然后胡乱说了句梦话，“张爷爷，你好好看，在变一次嘛！”
张伯看着他确实是熟睡的模样，暗想，是自己多疑了，又躺下睡了。
这一夜，冬儿过的是心惊肉跳，害怕的小手都抖了起来。心想，这个张爷爷居然伙同别人杀爹爹，那么爹爹之前拿石锥刺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张爷爷变成了老爷爷来爹爹身边，是为了什么？
好恐怖！
最后冬儿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假装起夜上茅厕，披了件小衣服，一出房门就小跑着去拍欧阳少恭的门。
欧阳少恭听见有人拍门，低声问了句，“谁？”
冬儿跟做贼一样，贴着门缝说，“爹爹，冬儿好怕呀！呜呜——”
欧阳少恭见是冬儿，连忙去开门，见冬儿十分可怜地立在门口，鞋子也没穿，“怎么回事儿？”
冬儿连忙张开双臂，“爹爹，抱——”
冬儿自小就不爱撒娇，见他索求抱抱，欧阳少恭顿时被激发了体内的温柔，抱起他来。冬儿连忙搂住欧阳少恭的脖子，“我想跟爹爹睡。”
父子两个回到了床上，欧阳少恭想想觉得不对，问，“冬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冬儿连忙拦腰抱住欧阳少恭，“爹爹，我想爹爹了，要抱着爹爹睡。”他想，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爹爹，那么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张爷爷了？他还想看那个水下的美人呢！
但是如果不告诉爹爹，那么爹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痛苦地把脸埋在欧阳少恭的怀里，思考着到底要什么做。
冬儿的小动作怎么能够瞒住欧阳少恭，他掰着冬儿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冬儿，告诉我怎么了？”
冬儿抿着嘴，摇摇头。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你我父子相依为命，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呢？”
冬儿想了想，自己固然喜欢张爷爷，但是爹爹就这么一个，他想到此处，一把抱住欧阳少恭，“我要永远跟爹爹在一起。”
欧阳少恭欣慰地一笑，“说好的，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抛弃我！”
冬儿点点头，然后把自己在张伯梦里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欧阳少恭。
冬儿说完后，看着欧阳少恭呆在了那里，手摸着欧阳少恭的脸，“爹爹，你怎么了？”
欧阳少恭心中鼎沸，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伤害我，更不可能要杀我，我就知道……”
冬儿凑过去，在欧阳少恭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爹爹，你会怪张爷爷吗？”
欧阳少恭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冬儿，“你是怎么看到张伯的梦境的？”
冬儿伸出自己的手来，“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要看看张爷爷的梦境，我就摸上去，然后就看到了。”
神胎，就是神胎……
欧阳少恭抱着冬儿，“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偷窥别人的梦，就跟偷看别人洗澡一样，都不是好事，要挨揍的。”
冬儿靠在欧阳少恭的怀里，“好吧，那我以后不偷看别人的梦了。爹爹，张爷爷会伤害你吗？”
欧阳少恭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安慰冬儿道，“不会，他不会害我。冬儿，你不必担心。”
冬儿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甜甜地睡着了。
欧阳少恭却彻夜不眠。
他竟然误解百里屠苏三年之久……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恨不得立刻飞到天墉城，看看百里屠苏怎样了。
又过了数日，冬儿仍旧跟着张伯睡。
张伯噩梦基本每隔三五天就会发作，冬儿心疼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一夜，张伯又做了噩梦。冬儿连忙趴在张伯的身上，小手捂着张伯的眉头，探入了张伯的噩梦之中。
这一次却跟以往不同。
冬儿看到了好多人，爹爹在，张伯也在，其他的都不认识。
有一个人穿着暗红色麻衣，抱着自己的爹爹，爹爹很温柔很温柔地跟他说这话。
然后张爷爷就帮另外一个人附身到那个暗红色麻衣的人的身上。
暗红色人说着说着突然就拿起一边的红色剑捅进了爹爹的身体里面，然后爹爹就死了。
冬儿连忙把手拿开，惊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张伯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的双眼。
冬儿连忙倒在一边，装睡。他感受到张伯正在盯着自己，然后胡乱说了句梦话，“张爷爷，你好好看，在变一次嘛！”
张伯看着他确实是熟睡的模样，暗想，是自己多疑了，又躺下睡了。
这一夜，冬儿过的是心惊肉跳，害怕的小手都抖了起来。心想，这个张爷爷居然伙同别人杀爹爹，那么爹爹之前拿石锥刺他也是应该的。
但是现在张爷爷变成了老爷爷来爹爹身边，是为了什么？
好恐怖！
最后冬儿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害怕，假装起夜上茅厕，披了件小衣服，一出房门就小跑着去拍欧阳少恭的门。
欧阳少恭听见有人拍门，低声问了句，“谁？”
冬儿跟做贼一样，贴着门缝说，“爹爹，冬儿好怕呀！呜呜——”
欧阳少恭见是冬儿，连忙去开门，见冬儿十分可怜地立在门口，鞋子也没穿，“怎么回事儿？”
冬儿连忙张开双臂，“爹爹，抱——”
冬儿自小就不爱撒娇，见他索求抱抱，欧阳少恭顿时被激发了体内的温柔，抱起他来。冬儿连忙搂住欧阳少恭的脖子，“我想跟爹爹睡。”
父子两个回到了床上，欧阳少恭想想觉得不对，问，“冬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冬儿连忙拦腰抱住欧阳少恭，“爹爹，我想爹爹了，要抱着爹爹睡。”他想，如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爹爹，那么是不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张爷爷了？他还想看那个水下的美人呢！
但是如果不告诉爹爹，那么爹爹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痛苦地把脸埋在欧阳少恭的怀里，思考着到底要什么做。
冬儿的小动作怎么能够瞒住欧阳少恭，他掰着冬儿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冬儿，告诉我怎么了？”
冬儿抿着嘴，摇摇头。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你我父子相依为命，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呢？”
冬儿想了想，自己固然喜欢张爷爷，但是爹爹就这么一个，他想到此处，一把抱住欧阳少恭，“我要永远跟爹爹在一起。”
欧阳少恭欣慰地一笑，“说好的，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抛弃我！”
冬儿点点头，然后把自己在张伯梦里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欧阳少恭。
冬儿说完后，看着欧阳少恭呆在了那里，手摸着欧阳少恭的脸，“爹爹，你怎么了？”
欧阳少恭心中鼎沸，喃喃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伤害我，更不可能要杀我，我就知道……”
冬儿凑过去，在欧阳少恭的面颊上亲了一口，“爹爹，你会怪张爷爷吗？”
欧阳少恭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看着冬儿，“你是怎么看到张伯的梦境的？”
冬儿伸出自己的手来，“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想着要看看张爷爷的梦境，我就摸上去，然后就看到了。”
神胎，就是神胎……
欧阳少恭抱着冬儿，“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偷窥别人的梦，就跟偷看别人洗澡一样，都不是好事，要挨揍的。”
冬儿靠在欧阳少恭的怀里，“好吧，那我以后不偷看别人的梦了。爹爹，张爷爷会伤害你吗？”
欧阳少恭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安慰冬儿道，“不会，他不会害我。冬儿，你不必担心。”
冬儿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甜甜地睡着了。
欧阳少恭却彻夜不眠。
他竟然误解百里屠苏三年之久……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恨不得立刻飞到天墉城，看看百里屠苏怎样了。
张伯醒来不见了冬儿，心中打了个突，想，莫非冬儿把事情告诉了欧阳少恭？
他起床看欧阳少恭已经做好了饭，却不见念则跟冬儿。
“冬儿呢？”他笑问道。
欧阳少恭回答，“小谷过生辰，冬儿一大早准备了礼物就去找他玩去了。念则给隔壁村菀菀的娘送药去了。”他撑过一碗汤，放在桌子前，“快些吃，不然就凉了。”
小院如往常一样安静，鸟雀停留在南瓜架上，架上的瓜沉甸甸的坠到了地上，几只蝴蝶蹁跹在哪里，格外静谧。
张伯点点头，喝了一口汤，皱着眉，笑道，“少恭，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欧阳少恭又递给他一个馒头，“多吃些。”
张伯内心感激，吃着馒头。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样吃完了早饭。
张伯仍旧挑起竹篓，拿起药锄上山采药。欧阳少恭坐在石椅上，在晨光下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着他什么时候支撑不住。
张伯突然觉得身体发热，回头去看欧阳少恭，“少恭……”然后放下手中的活计，一步步走到欧阳少恭的面前，“少恭，我与你相伴三年，从不曾奢求过什么，只想就这样陪着你也好……”
“此种情义，少恭十分感动。墨久玄，我害你之深，你也当心死了吧？”
墨久玄的身体褪去老态，变化成了他本来俊美的模样，神色因为怨怼变得张狂了起来，“三年，不甘心死！少恭，你真是个绝情的人。你在早饭里面放了什么？”
欧阳少恭欣赏着墨久悬痛苦的、不敢相信的神色，优雅地捏起一个馒头，“地炎石与朱砂磨成粉，放在了馒头里面。”他把馒头扔在了地上，“墨久玄，你究竟做过多少坑害百里屠苏的事情？”
墨久玄沉默了片刻，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雾化，然后勾起一丝软媚的笑容，“我坑害百里屠苏的事情太多了。少恭，你想知道么？”
欧阳少恭睁圆了眼睛，怒声问他，“说！”
墨久玄缓缓说道，“我想让你跟我在一起，却又不忍心看你难过。少恭，我告诉你，我在天墉城的禁地种了上古凶草，此草能助长凶恶之气。你现在去天墉城，或许还来得及……”
欧阳少恭听闻此处，大怒，“墨久玄，你竟然如此险恶！”
墨久玄的身躯飘散开去，声音也像是回荡在了远方，“少恭，我想了想，让你恨我，总比无爱要好……”说完飘散不见了。
他的元神无法支撑，只能散去，重新回到昆仑地底的原身里面。
血魔看到墨久玄回来了，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妖皇大人，好久不见——”
“闭嘴……”说完神力不支，又陷入了沉睡。
血魔对着手指，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就那么喜欢往刀口上走，有人就那么喜欢往火焰里面扑？
他暗自庆幸道，还好自己没有心，那样执迷，简直愚蠢！
少恭本章节做了两件事，第一件：陵越，当初硬闯天墉城是我不对，但是你必须要原谅我。 第二件，屠苏门口种着凶草呢。我知道凶草长什么样子，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你让人把屠苏门口的草全部给我扒光了。
掌教大人，说好的高冷，的人设呢？我对不起越越！~~~
掌教大人，说好的高冷，的人设呢？我对不起越越！~~~
第二日欧阳少恭睁眼就看到百里屠苏垂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他挑眉笑道，“早啊，百里少侠。”然后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走到冰封面前，“百里少侠，你盯着在下作甚？”
“……”
然后欧阳少恭看到百里屠苏微红的脸颊，恍然大悟，做了一个了然的笑意，“少侠血气正旺，难不成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不想。”百里屠苏克制住想要把眼前的人拥在怀里，亲吻抚摸的冲动，口气坚决地否认。
欧阳少恭点点头，赞同道，“不想就好。你被冰封着，不能活动。若心里真想做点什么，岂不是太痛苦了？”
等少恭洗漱好了，就看见远远的有一个小不点飞一样的跑了过来，“爹爹……”
还没等少恭反应过来，冬儿就扑进了怀里，“爹爹，我们分开一宿了，你有没有想我？”
“……”欧阳少恭必须承认，昨夜他满心满眼全是百里屠苏，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念冬儿。但是如此说又怕会伤了冬儿的心。所以牵着冬儿的手，走到百里屠苏面前，“冬儿，听话，跪下。”
冬儿不明所以，但也很顺从地跪在百里屠苏面前，“爹爹，为什么要跪这个冰人啊？”
百里屠苏警惕地看着冬儿，直觉不妙。
欧阳少恭温柔地抚摸着冬儿的软发，“冬儿乖，磕个头。”
冬儿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屠苏，想，如果违逆爹爹的话，后果很严重。如果爹爹当着玉泱哥哥和师伯的面揍我的屁股，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所以，他老老实实地磕头。
百里屠苏心里一跳，无辜地看着欧阳少恭，心道，少恭无缘无故让这个什么冬儿的给自己磕头，一定不是好事。
果然，欧阳少恭说道，“好了，冬儿，快叫娘亲！”
“……”
“……”
没有风吹过，冬儿和百里屠苏俱是呆若木鸡。
冬儿小声地问，“爹爹，你真的要让一个男的做我的娘亲么？”
欧阳少恭不悦道，“昨天说好的，不许歧视你娘亲的性别的！”
冬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了莫大的不适感，大声对着百里屠苏喊了一嗓子，“娘亲——”
欧阳少恭这才满意地拍拍冬儿的脸，然后去看百里屠苏，见百里屠苏竟然毫无反应，催促道，“屠苏，冬儿叫你娘亲，你快答应！”
“等等，少恭，我头有点晕。”
欧阳少恭立马担忧地说道，“屠苏，你身负煞气，要懂得放宽心啊！”
“不……不是……少恭，你能先解释一下，这个小鬼是从哪里来的吗？”
欧阳少恭皱着眉，理所应当，如实回答，“你生的啊。”
“……”百里屠苏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心塞无比。他放弃与欧阳少恭沟通，开始盘问冬儿，“小鬼，你多大了，姓什么叫什么？爹娘是谁？”
冬儿看了看欧阳少恭，见欧阳少恭并无指示，想昨天欧阳少恭授意，要骗大家自己五岁了，于是说道，“我叫冬儿，不知道爹娘是谁。我是爹爹捡回来的，我今年……唔……五岁了。”
捡来的……百里屠苏松了一口气，“少恭，你收个养子，我并不反对，也很开心。只是这个称呼，能不能改一改。”百里屠苏语气稍作停顿后，马上当机立断地建议道，“他称你做爹爹，不如称我做父亲好了。”
欧阳少恭受伤地坐在一边，“别的小孩都有娘，唯独冬儿没有，冬儿心中多委屈。”
冬儿现在立马摇头，“爹爹，我现在不委屈了，真的，一点也不委屈了！”他想，比没有娘更委屈的事情，大概是认百里屠苏一个男人当娘吧。
欧阳少恭不满地坐在一边，戳着石面，想，你们父子两个一起欺负我，真不开心！
冬儿机灵地跑到百里屠苏面前，跟自己的新父套近乎，“父亲，你怎么会再冰里啊？你是犯了错被关起来了吗？你什么时候出来呢？你跟我爹爹之前认识吗？还有，你长得挺好看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百里屠苏心想，养小孩子好麻烦，好讨厌，“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爹爹。”
欧阳少恭被百里屠苏突来的神句呛了一下，“但是，屠苏，我喜欢冬儿。”
“……”百里屠苏想静一静，这个小鬼分割了少恭对自己的喜欢，略微难以接受，但他又不能跟冬儿一个小毛孩比。十分幼稚地补充道，“你可以喜欢冬儿，但是也要喜欢我。”
欧阳少恭觉得自己脑中刮起了一阵风，风还打了个旋儿，“屠苏，难道你不应该说你要为了我也喜欢冬儿吗？太让我失望了。”
“……”强词夺理！百里屠苏看了一眼面前的焚寂，真想拔起来宣告一下主权，但是百里屠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听。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生无可恋的面瘫脸，劝解道，“百里少侠，放宽心~”
“……”
然后欧阳少恭看到百里屠苏微红的脸颊，恍然大悟，做了一个了然的笑意，“少侠血气正旺，难不成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不想。”百里屠苏克制住想要把眼前的人拥在怀里，亲吻抚摸的冲动，口气坚决地否认。
欧阳少恭点点头，赞同道，“不想就好。你被冰封着，不能活动。若心里真想做点什么，岂不是太痛苦了？”
等少恭洗漱好了，就看见远远的有一个小不点飞一样的跑了过来，“爹爹……”
还没等少恭反应过来，冬儿就扑进了怀里，“爹爹，我们分开一宿了，你有没有想我？”
“……”欧阳少恭必须承认，昨夜他满心满眼全是百里屠苏，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念冬儿。但是如此说又怕会伤了冬儿的心。所以牵着冬儿的手，走到百里屠苏面前，“冬儿，听话，跪下。”
冬儿不明所以，但也很顺从地跪在百里屠苏面前，“爹爹，为什么要跪这个冰人啊？”
百里屠苏警惕地看着冬儿，直觉不妙。
欧阳少恭温柔地抚摸着冬儿的软发，“冬儿乖，磕个头。”
冬儿疑惑地看了一眼百里屠苏，想，如果违逆爹爹的话，后果很严重。如果爹爹当着玉泱哥哥和师伯的面揍我的屁股，那后果就更加严重了。所以，他老老实实地磕头。
百里屠苏心里一跳，无辜地看着欧阳少恭，心道，少恭无缘无故让这个什么冬儿的给自己磕头，一定不是好事。
果然，欧阳少恭说道，“好了，冬儿，快叫娘亲！”
“……”
“……”
没有风吹过，冬儿和百里屠苏俱是呆若木鸡。
冬儿小声地问，“爹爹，你真的要让一个男的做我的娘亲么？”
欧阳少恭不悦道，“昨天说好的，不许歧视你娘亲的性别的！”
冬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了莫大的不适感，大声对着百里屠苏喊了一嗓子，“娘亲——”
欧阳少恭这才满意地拍拍冬儿的脸，然后去看百里屠苏，见百里屠苏竟然毫无反应，催促道，“屠苏，冬儿叫你娘亲，你快答应！”
“等等，少恭，我头有点晕。”
欧阳少恭立马担忧地说道，“屠苏，你身负煞气，要懂得放宽心啊！”
“不……不是……少恭，你能先解释一下，这个小鬼是从哪里来的吗？”
欧阳少恭皱着眉，理所应当，如实回答，“你生的啊。”
“……”百里屠苏觉得自己的心口中了一箭，心塞无比。他放弃与欧阳少恭沟通，开始盘问冬儿，“小鬼，你多大了，姓什么叫什么？爹娘是谁？”
冬儿看了看欧阳少恭，见欧阳少恭并无指示，想昨天欧阳少恭授意，要骗大家自己五岁了，于是说道，“我叫冬儿，不知道爹娘是谁。我是爹爹捡回来的，我今年……唔……五岁了。”
捡来的……百里屠苏松了一口气，“少恭，你收个养子，我并不反对，也很开心。只是这个称呼，能不能改一改。”百里屠苏语气稍作停顿后，马上当机立断地建议道，“他称你做爹爹，不如称我做父亲好了。”
欧阳少恭受伤地坐在一边，“别的小孩都有娘，唯独冬儿没有，冬儿心中多委屈。”
冬儿现在立马摇头，“爹爹，我现在不委屈了，真的，一点也不委屈了！”他想，比没有娘更委屈的事情，大概是认百里屠苏一个男人当娘吧。
欧阳少恭不满地坐在一边，戳着石面，想，你们父子两个一起欺负我，真不开心！
冬儿机灵地跑到百里屠苏面前，跟自己的新父套近乎，“父亲，你怎么会再冰里啊？你是犯了错被关起来了吗？你什么时候出来呢？你跟我爹爹之前认识吗？还有，你长得挺好看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百里屠苏心想，养小孩子好麻烦，好讨厌，“我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爹爹。”
欧阳少恭被百里屠苏突来的神句呛了一下，“但是，屠苏，我喜欢冬儿。”
“……”百里屠苏想静一静，这个小鬼分割了少恭对自己的喜欢，略微难以接受，但他又不能跟冬儿一个小毛孩比。十分幼稚地补充道，“你可以喜欢冬儿，但是也要喜欢我。”
欧阳少恭觉得自己脑中刮起了一阵风，风还打了个旋儿，“屠苏，难道你不应该说你要为了我也喜欢冬儿吗？太让我失望了。”
“……”强词夺理！百里屠苏看了一眼面前的焚寂，真想拔起来宣告一下主权，但是百里屠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听。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生无可恋的面瘫脸，劝解道，“百里少侠，放宽心~”
118
这一日欧阳少恭刚刚沐浴完毕，玉肌粉嫩透亮。他穿了一件十分宽松的中衣，半敞着领口，立在冰封下，仰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百里屠苏。从百里屠苏的这个视角正好能从领口看到里面的山山水水。
然后百里屠苏就唰的红了面颊。
欧阳少恭怎会错过调戏百里屠苏的机会，他走近了一些，欲语还休地凝望着百里屠苏。
“少恭……”百里屠苏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
“屠苏……”欧阳少恭十分幽怨地说道，额头抵在冰面上，“屠苏，你可知道我又多想你。想你到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咕……如此动人的情话，百里屠苏又咽了一口口水。此时的欧阳少恭的头发半湿，眼中水气弥漫，话语缠绵中释放着暧昧的信号。若是往常，他早就把人抱入怀中，然后这样，那样……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背诵道家清心诀。
欧阳少恭继续煽风点火，他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指贴在冰面上，媚态嫣然地看着他，“屠苏，这无数个漫漫长夜，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呢？可也想我？”
“……”
最后欧阳少恭实在忍不住，双臂打开环抱住冰封，他与百里屠苏离的那样近，那样近，却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他魅惑道，“屠苏，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想……”
欧阳少恭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故作纯真地歪头问他，“那你想做点什么呢？”
“……想干你……”百里屠苏素来清修，面皮又薄，说完这三个字，脸颊瞬间如着了火一样，云蒸霞蔚了一片。
欧阳少恭的眼神如烧刀子一般从上往下一点点碾磨着百里屠苏，最后在他胯间的位置停顿了下来，挑眉问道，“屠苏，你这里还好么？”
“……”百里屠苏闭上了眼睛，想，欧阳少恭简直是欺负人，“少恭，你别撩拨我。”
欧阳少恭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引诱，“屠苏，你出来吧，你出来了想怎样都可以了呢！”
“不行……”
“难道你不想我么？为什么不行。”
百里屠苏想起那些冤死在自己手下的天墉弟子，想起那发狂的一夜，终究是无法原谅自己，“少恭，我很怕，我不能控制住煞气。我杀了那么多天墉弟子，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我不能再让谁死在我的剑下，我更怕控制不住会伤害你。少恭，就让我呆在冰封里面，这样是最安全的。”
引诱失败，欧阳少恭垂下头，百里屠苏心志坚定，想来也不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的勾引就能放下心结。
“少恭，你别难过……”
欧阳少恭抬头看着他，“那也是你舍得让我难过。”他扭头走开两步，坐在石床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却摸不到，抱不到，真是折磨人。”
百里屠苏深有同感地看着欧阳少恭，“少恭，我也是。”
欧阳少恭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拔起焚寂来，泄愤一般砍在冰壁上，但冰封丝毫无损。他随手把焚寂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别人了！”
“……”百里屠苏静默了一会儿，说道，“少恭，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
欧阳少恭被百里屠苏这句话气到了，他又拔起秋水，指着百里屠苏的脖子威胁道，“你出不出来？！”
“不出去……”
“好。”欧阳少恭又把秋水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问他，“你出不出来！”
百里屠苏眉头微微跳动，“少恭，别闹。”说的好像，我想出去就能出去一样，“至少要我能控制住煞气，我才能出去。而且必须要师兄同意。这个冰封是媚三娘做的，一般人也无法解除冰封之术。”
欧阳少恭把秋水扔了，十分郁闷地坐在床边，“只要你想出来，我就会想办法破了这个冰封。之前你煞气不稳，无法控制是因为凶草的影响，现在凶草已经拔出了，你感觉好些了吗？”
“确实好多了。”
“那就好。”
如此几日过去，百里屠苏都不见冬儿的身影，不禁好奇，“那个小孩呢？”
“我去让他到你师兄的门前罚跪了。”
“为何？”
欧阳少恭一笑，“我让冬儿去求你师兄把你放出来啊，冬儿这个孩子十分有韧性，只要你师兄一天不同意，他就一天不起来。”
“放我出来，事关重大，师兄不会同意的，诸位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可怜的冬儿，百里屠苏默默地想。
这一日欧阳少恭刚刚沐浴完毕，玉肌粉嫩透亮。他穿了一件十分宽松的中衣，半敞着领口，立在冰封下，仰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百里屠苏。从百里屠苏的这个视角正好能从领口看到里面的山山水水。
然后百里屠苏就唰的红了面颊。
欧阳少恭怎会错过调戏百里屠苏的机会，他走近了一些，欲语还休地凝望着百里屠苏。
“少恭……”百里屠苏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
“屠苏……”欧阳少恭十分幽怨地说道，额头抵在冰面上，“屠苏，你可知道我又多想你。想你到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咕……如此动人的情话，百里屠苏又咽了一口口水。此时的欧阳少恭的头发半湿，眼中水气弥漫，话语缠绵中释放着暧昧的信号。若是往常，他早就把人抱入怀中，然后这样，那样……但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背诵道家清心诀。
欧阳少恭继续煽风点火，他手放在自己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指贴在冰面上，媚态嫣然地看着他，“屠苏，这无数个漫漫长夜，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呢？可也想我？”
“……”
最后欧阳少恭实在忍不住，双臂打开环抱住冰封，他与百里屠苏离的那样近，那样近，却无论如何也碰触不到。他魅惑道，“屠苏，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想……”
欧阳少恭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的笑容，故作纯真地歪头问他，“那你想做点什么呢？”
“……想干你……”百里屠苏素来清修，面皮又薄，说完这三个字，脸颊瞬间如着了火一样，云蒸霞蔚了一片。
欧阳少恭的眼神如烧刀子一般从上往下一点点碾磨着百里屠苏，最后在他胯间的位置停顿了下来，挑眉问道，“屠苏，你这里还好么？”
“……”百里屠苏闭上了眼睛，想，欧阳少恭简直是欺负人，“少恭，你别撩拨我。”
欧阳少恭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引诱，“屠苏，你出来吧，你出来了想怎样都可以了呢！”
“不行……”
“难道你不想我么？为什么不行。”
百里屠苏想起那些冤死在自己手下的天墉弟子，想起那发狂的一夜，终究是无法原谅自己，“少恭，我很怕，我不能控制住煞气。我杀了那么多天墉弟子，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我不能再让谁死在我的剑下，我更怕控制不住会伤害你。少恭，就让我呆在冰封里面，这样是最安全的。”
引诱失败，欧阳少恭垂下头，百里屠苏心志坚定，想来也不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的勾引就能放下心结。
“少恭，你别难过……”
欧阳少恭抬头看着他，“那也是你舍得让我难过。”他扭头走开两步，坐在石床边，“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却摸不到，抱不到，真是折磨人。”
百里屠苏深有同感地看着欧阳少恭，“少恭，我也是。”
欧阳少恭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拔起焚寂来，泄愤一般砍在冰壁上，但冰封丝毫无损。他随手把焚寂往地上一扔，哼了一声，“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别人了！”
“……”百里屠苏静默了一会儿，说道，“少恭，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
欧阳少恭被百里屠苏这句话气到了，他又拔起秋水，指着百里屠苏的脖子威胁道，“你出不出来？！”
“不出去……”
“好。”欧阳少恭又把秋水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问他，“你出不出来！”
百里屠苏眉头微微跳动，“少恭，别闹。”说的好像，我想出去就能出去一样，“至少要我能控制住煞气，我才能出去。而且必须要师兄同意。这个冰封是媚三娘做的，一般人也无法解除冰封之术。”
欧阳少恭把秋水扔了，十分郁闷地坐在床边，“只要你想出来，我就会想办法破了这个冰封。之前你煞气不稳，无法控制是因为凶草的影响，现在凶草已经拔出了，你感觉好些了吗？”
“确实好多了。”
“那就好。”
如此几日过去，百里屠苏都不见冬儿的身影，不禁好奇，“那个小孩呢？”
“我去让他到你师兄的门前罚跪了。”
“为何？”
欧阳少恭一笑，“我让冬儿去求你师兄把你放出来啊，冬儿这个孩子十分有韧性，只要你师兄一天不同意，他就一天不起来。”
“放我出来，事关重大，师兄不会同意的，诸位长老也不会同意的。”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可怜的冬儿，百里屠苏默默地想。
混个更！
少恭：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屠苏：少恭，你是不是长胖了？！
少恭：…………………………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大声反驳的板板~~）
少恭：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屠苏：少恭，你是不是长胖了？！
少恭：…………………………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大声反驳的板板~~）
屠苏：今日元旦，你我庆祝一番可好？
少恭：好~
——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
少恭：你做什么？不是庆祝么！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屠苏：……别说话……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少恭：嘤嘤嘤，说好的庆祝呢！无耻，哼！
屠苏：……
120
入夜，两人久别重逢，心情难免激动，百里屠苏声音微哑，“少恭……我睡不着。”
欧阳少恭歪着头去看身边的人，见他眼色水润，肌肤白嫩，虽然经历多年风霜却仍旧少年感十足，调笑着问他，“那，怎么办呢？”
百里屠苏抿着嘴，他向来不善言辞。往常到了这种时候，他都是直接将人搂在怀里。可是如今他不能动，只能看着欧阳少恭，期望欧阳少恭能够意会。
欧阳少恭恍然大悟，手掌在他额间轻轻一拍，百里屠苏立马就睡了去过。
看着百里屠苏的睡颜，欧阳少恭又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他的眉间，在他浅浅的呼吸处轻吻几下，念叨，“傻屠苏……”才满足地睡去。
次日欧阳少恭携了重金到了茶小乖的摊子前。茶小乖一见是欧阳少恭，连忙抱了东西要躲进屋里。
“茶小乖。”欧阳少恭叫住了他。
茶小乖连忙赔笑，到了一壶茶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少恭啊！哈哈，听说你没死，恭喜恭喜啊！现在在方府可还习惯？”
欧阳少恭不与他客套，将银钱放在桌子上，“我问你一件事。”
茶小乖看着那钱，身上一抖，想欧阳少恭的钱可不能赚，赚了怕没命花啊！嘿嘿笑道，“我哪儿敢收你的钱啊！你想咨询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我问你，屠苏身上的煞气可有解除的方法？”
“……”茶小乖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看着欧阳少恭。天墉城与幽都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海妖，上次大难不死，这次求放过啊！但是茶小乖不能如此直白地拒绝欧阳少恭，笑道，“这个，我帮你留意着，帮你想想办法！天下之大，宝器繁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欧阳少恭点点头，“好。若有丝毫消息，你便去方府找我。”说完拂袖走了。
“钱！钱——”茶小乖连忙把欧阳少恭留下的钱捧着，要还给他，可大街上哪里还有欧阳少恭的身影。茶小乖收了欧阳少恭的钱，自然不敢懈怠，只能更加卖力地帮其搜集消息。
入夜，两人久别重逢，心情难免激动，百里屠苏声音微哑，“少恭……我睡不着。”
欧阳少恭歪着头去看身边的人，见他眼色水润，肌肤白嫩，虽然经历多年风霜却仍旧少年感十足，调笑着问他，“那，怎么办呢？”
百里屠苏抿着嘴，他向来不善言辞。往常到了这种时候，他都是直接将人搂在怀里。可是如今他不能动，只能看着欧阳少恭，期望欧阳少恭能够意会。
欧阳少恭恍然大悟，手掌在他额间轻轻一拍，百里屠苏立马就睡了去过。
看着百里屠苏的睡颜，欧阳少恭又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他的眉间，在他浅浅的呼吸处轻吻几下，念叨，“傻屠苏……”才满足地睡去。
次日欧阳少恭携了重金到了茶小乖的摊子前。茶小乖一见是欧阳少恭，连忙抱了东西要躲进屋里。
“茶小乖。”欧阳少恭叫住了他。
茶小乖连忙赔笑，到了一壶茶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少恭啊！哈哈，听说你没死，恭喜恭喜啊！现在在方府可还习惯？”
欧阳少恭不与他客套，将银钱放在桌子上，“我问你一件事。”
茶小乖看着那钱，身上一抖，想欧阳少恭的钱可不能赚，赚了怕没命花啊！嘿嘿笑道，“我哪儿敢收你的钱啊！你想咨询什么，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我问你，屠苏身上的煞气可有解除的方法？”
“……”茶小乖一副你逗我呢的表情看着欧阳少恭。天墉城与幽都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你问我，我哪儿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海妖，上次大难不死，这次求放过啊！但是茶小乖不能如此直白地拒绝欧阳少恭，笑道，“这个，我帮你留意着，帮你想想办法！天下之大，宝器繁多，一定会有办法的！”
欧阳少恭点点头，“好。若有丝毫消息，你便去方府找我。”说完拂袖走了。
“钱！钱——”茶小乖连忙把欧阳少恭留下的钱捧着，要还给他，可大街上哪里还有欧阳少恭的身影。茶小乖收了欧阳少恭的钱，自然不敢懈怠，只能更加卖力地帮其搜集消息。
如此一个月，百里屠苏的伤在欧阳少恭悉心照料下才好的差不多了。
夜色朦胧，花香浮动，枝鸟惊飞，草虫低鸣。欧阳少恭看了一眼如此良辰美景，合上了窗子，回身笑道，“屠苏，这段时间，憋坏了吧。”
百里屠苏红着脸不说话。
此番情态，煞是可爱。欧阳少恭坐在床上给他除去包扎的绷带，看着他原本滑嫩的肌肤上赫然添了几道伤疤，凑过去问，“要不要我调治一副祛疤的药膏？”
百里屠苏摸着自己的疤，“不用。”他举起手来，活动了几下，觉得没有大碍了，笑道，“少恭果然医术精妙。”
欧阳少恭把东西收好，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百里屠苏把头压在欧阳少恭的肩膀上，说道，“少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辛苦。”回过身去看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此时那里还忍得住，指风用力扫过，将小门关好。
“……”欧阳少恭手微微挣脱一下，“我去看一下冬儿……”
“不用，我刚刚进屋，看到他已经睡着了。”说完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贴身压了上去。
两人眼中各自柔性蜜意，也不多说，除去衣物，翻云覆雨。
正行到关键时刻，百里屠苏箍着欧阳少恭的胯骨动作不止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两人浑身一僵，朝门边看去。
百里屠苏眼疾手快，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只见小冬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迷瞪着一双睡眼，然后蹭过来，十分自然地翻到床上，钻到被窝里面，软糯地叫了一声，“爹爹，我要跟你睡……”
“……”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喝止到，“快出来！”
百里屠苏倍加委屈，这一个月间，虽说是同床共枕，却规规矩矩一点甜头都没有吃到，好容易熬到伤势大好，却被冬儿搅了。他如何愿意？于是更紧地抱着欧阳少恭，更深地进入到他的体内，赌气地说道，“不！”
欧阳少恭感受到自己的软肉被狠狠戳了一下，顿时浑身一软，红着一张老脸，眉头皱着，“百里屠苏！你混账！”
冬儿抱过欧阳少恭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问道，“爹爹，你们在聊什么？”
“……”欧阳少恭慈眉色目，温柔哄道，“没什么，你好好睡觉。”
“哦……”说完头贴在欧阳少恭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百里屠苏卡在那甬道中，十分煎熬，好容易等到冬儿睡熟了，才敢微微动作。
欧阳少恭眼睛斜了他一眼，“速战速决。”
“……好吧。”如此旖旎春宵，只能草草了事。
二人动作十分隐忍小心，生怕再把冬儿给弄醒了，一场不动声色的云雨让二人十分辛苦。
事毕，百里屠苏收拾好了二人衣物，然后幽幽地担心，“少恭，冬儿跟我们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欧阳少恭舒服地躺在被中，左边歪头看了一下冬儿，“原来屠苏也觉得不好？那屠苏就辛苦辛苦，多克制一些吧。”
百里屠苏十分不满，拉过欧阳少恭，“不许再看冬儿了，看我。”
欧阳少恭十分无奈，只好翻身面对百里屠苏，两人相拥而眠。
夜色朦胧，花香浮动，枝鸟惊飞，草虫低鸣。欧阳少恭看了一眼如此良辰美景，合上了窗子，回身笑道，“屠苏，这段时间，憋坏了吧。”
百里屠苏红着脸不说话。
此番情态，煞是可爱。欧阳少恭坐在床上给他除去包扎的绷带，看着他原本滑嫩的肌肤上赫然添了几道伤疤，凑过去问，“要不要我调治一副祛疤的药膏？”
百里屠苏摸着自己的疤，“不用。”他举起手来，活动了几下，觉得没有大碍了，笑道，“少恭果然医术精妙。”
欧阳少恭把东西收好，却被人从背后抱住。
百里屠苏把头压在欧阳少恭的肩膀上，说道，“少恭，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辛苦。”回过身去看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此时那里还忍得住，指风用力扫过，将小门关好。
“……”欧阳少恭手微微挣脱一下，“我去看一下冬儿……”
“不用，我刚刚进屋，看到他已经睡着了。”说完将人抱起，放在床上，贴身压了上去。
两人眼中各自柔性蜜意，也不多说，除去衣物，翻云覆雨。
正行到关键时刻，百里屠苏箍着欧阳少恭的胯骨动作不止时，门嘎吱一声开了。
两人浑身一僵，朝门边看去。
百里屠苏眼疾手快，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
只见小冬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迷瞪着一双睡眼，然后蹭过来，十分自然地翻到床上，钻到被窝里面，软糯地叫了一声，“爹爹，我要跟你睡……”
“……”百里屠苏看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百里屠苏，喝止到，“快出来！”
百里屠苏倍加委屈，这一个月间，虽说是同床共枕，却规规矩矩一点甜头都没有吃到，好容易熬到伤势大好，却被冬儿搅了。他如何愿意？于是更紧地抱着欧阳少恭，更深地进入到他的体内，赌气地说道，“不！”
欧阳少恭感受到自己的软肉被狠狠戳了一下，顿时浑身一软，红着一张老脸，眉头皱着，“百里屠苏！你混账！”
冬儿抱过欧阳少恭的手臂，迷迷糊糊地问道，“爹爹，你们在聊什么？”
“……”欧阳少恭慈眉色目，温柔哄道，“没什么，你好好睡觉。”
“哦……”说完头贴在欧阳少恭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百里屠苏卡在那甬道中，十分煎熬，好容易等到冬儿睡熟了，才敢微微动作。
欧阳少恭眼睛斜了他一眼，“速战速决。”
“……好吧。”如此旖旎春宵，只能草草了事。
二人动作十分隐忍小心，生怕再把冬儿给弄醒了，一场不动声色的云雨让二人十分辛苦。
事毕，百里屠苏收拾好了二人衣物，然后幽幽地担心，“少恭，冬儿跟我们一起会不会不太好。”
欧阳少恭舒服地躺在被中，左边歪头看了一下冬儿，“原来屠苏也觉得不好？那屠苏就辛苦辛苦，多克制一些吧。”
百里屠苏十分不满，拉过欧阳少恭，“不许再看冬儿了，看我。”
欧阳少恭十分无奈，只好翻身面对百里屠苏，两人相拥而眠。
欧阳少恭刚刚把药熬好，倒进小碗里面，百里屠苏就回来了。
他温柔地把用小勺子搅拌，吹凉，然后递到百里屠苏面前。
百里屠苏眉头一皱，这个药单单闻着就让人作呕，更何况喝下去。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百里少侠只好端起碗来，一干而尽。
欧阳少恭满意地看着他，“很好。”
百里屠苏坐在石凳上，想着如何措辞开口。一路上他想了又想，还是坚定地认为冬儿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欧阳少恭回过身，“你要不要去看看冬儿。”
百里屠苏坚定地摇摇头。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今天冬儿看到结果，十分开心，伸手让你抱，结果你却拒绝了。直到现在他都闷闷不乐，午饭都没有吃，你去安慰他一下。”
百里屠苏心想，确实有些话应当对冬儿说清楚，于是帮欧阳少恭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不见了百里屠苏与冬儿。
屠苏说来信说在侠义榜上接了一个任务，正在除妖，估计明早才能回来。而冬儿，却是谁都没见。
欧阳少恭并一众人连忙去找。
出了方府，欧阳少恭沿着附近的一条街，寻找呼唤，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结果，这才着急起来。正要使用灵力搜寻冬儿气息，就听到一阵抽噎的哭声。
这哭声正是冬儿！
欧阳少恭顿住了脚步，回身，听到哭声是从草丛里面发出来的。连忙走过去拔开草丛，见冬儿哭成了一滩泥一样，蜷缩在深草里面，形状十分可怜。
欧阳少恭见状，万分心疼，连忙把他抱出来，揽在怀里，“冬儿，怎么了。”
冬儿原本哭的十分压抑。但见了欧阳少恭，一腔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口，伏在欧阳少恭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冬儿，不哭了……”欧阳少恭知道，冬儿很少哭，除非是伤心到了极致。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不一会冬儿的眼泪就浸湿了欧阳少恭的肩头。
欧阳少恭拉开冬儿，让他看着自己，凝视问道，“冬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儿一边大哭，一边说道，“父亲他不认我。爹爹，父亲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想要我……”
“……”欧阳少恭一愣，没想到冬儿躲起来哭竟然是因为百里屠苏。“你父亲对你说什么了？”
冬儿抽噎着，话语都不清楚了，“父亲说，他不认我。让我不要叫他亲爹。爹爹，是不是因为冬儿不够好，不乖，所以父亲不喜欢我，才不认我的……”说完又泣不成声，“爹爹，我想要父亲……”说完扑在欧阳少恭的怀里，悲哭不止。“可是父亲不喜欢我……我以后会很乖很乖的，再也不调皮了……爹爹……呜呜……”
欧阳少恭温柔地抚摸着冬儿的头发，他从来没有见冬儿如此伤心过，“冬儿，你很好，你没有不乖，是你父亲不乖，等他回来，我好好教训他。不哭了……”
冬儿忍了忍哭意，没忍住。又怕自己哭，惹爹爹不开心，就把自己的脸埋在欧阳少恭的肩头，默默抽噎。
欧阳少恭心道，让百里屠苏去安慰冬儿，他就是这样安慰的？还好今日冬儿没有事情，不然定然饶不了百里屠苏。
但又想，是自己隐瞒屠苏在先，也不能全怪在百里屠苏身上。
他温柔地把用小勺子搅拌，吹凉，然后递到百里屠苏面前。
百里屠苏眉头一皱，这个药单单闻着就让人作呕，更何况喝下去。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百里少侠只好端起碗来，一干而尽。
欧阳少恭满意地看着他，“很好。”
百里屠苏坐在石凳上，想着如何措辞开口。一路上他想了又想，还是坚定地认为冬儿不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欧阳少恭回过身，“你要不要去看看冬儿。”
百里屠苏坚定地摇摇头。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今天冬儿看到结果，十分开心，伸手让你抱，结果你却拒绝了。直到现在他都闷闷不乐，午饭都没有吃，你去安慰他一下。”
百里屠苏心想，确实有些话应当对冬儿说清楚，于是帮欧阳少恭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晚间吃饭的时候，不见了百里屠苏与冬儿。
屠苏说来信说在侠义榜上接了一个任务，正在除妖，估计明早才能回来。而冬儿，却是谁都没见。
欧阳少恭并一众人连忙去找。
出了方府，欧阳少恭沿着附近的一条街，寻找呼唤，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有结果，这才着急起来。正要使用灵力搜寻冬儿气息，就听到一阵抽噎的哭声。
这哭声正是冬儿！
欧阳少恭顿住了脚步，回身，听到哭声是从草丛里面发出来的。连忙走过去拔开草丛，见冬儿哭成了一滩泥一样，蜷缩在深草里面，形状十分可怜。
欧阳少恭见状，万分心疼，连忙把他抱出来，揽在怀里，“冬儿，怎么了。”
冬儿原本哭的十分压抑。但见了欧阳少恭，一腔的委屈终于有了出口，伏在欧阳少恭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冬儿，不哭了……”欧阳少恭知道，冬儿很少哭，除非是伤心到了极致。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不一会冬儿的眼泪就浸湿了欧阳少恭的肩头。
欧阳少恭拉开冬儿，让他看着自己，凝视问道，“冬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冬儿一边大哭，一边说道，“父亲他不认我。爹爹，父亲不承认我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想要我……”
“……”欧阳少恭一愣，没想到冬儿躲起来哭竟然是因为百里屠苏。“你父亲对你说什么了？”
冬儿抽噎着，话语都不清楚了，“父亲说，他不认我。让我不要叫他亲爹。爹爹，是不是因为冬儿不够好，不乖，所以父亲不喜欢我，才不认我的……”说完又泣不成声，“爹爹，我想要父亲……”说完扑在欧阳少恭的怀里，悲哭不止。“可是父亲不喜欢我……我以后会很乖很乖的，再也不调皮了……爹爹……呜呜……”
欧阳少恭温柔地抚摸着冬儿的头发，他从来没有见冬儿如此伤心过，“冬儿，你很好，你没有不乖，是你父亲不乖，等他回来，我好好教训他。不哭了……”
冬儿忍了忍哭意，没忍住。又怕自己哭，惹爹爹不开心，就把自己的脸埋在欧阳少恭的肩头，默默抽噎。
欧阳少恭心道，让百里屠苏去安慰冬儿，他就是这样安慰的？还好今日冬儿没有事情，不然定然饶不了百里屠苏。
但又想，是自己隐瞒屠苏在先，也不能全怪在百里屠苏身上。
122
第二日，冬儿终于从巨大的悲伤之中缓了过来，一天都围在欧阳少恭身边，帮忙熬药，端水，连方兰生都惊叹，这个小鬼一夜之间竟如此懂事儿。
百里屠苏回来之后，欧阳少恭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拿他当空气。
好不容易才挨到夜晚，欧阳少恭抱着冬儿洗洗要睡了，就看见百里屠苏十分尴尬地立在那里，他微微一下，然后拿出一床被褥，平铺在廊下，“今夜委屈少侠睡院子吧。”
然后合上了门。
百里屠苏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万分可怜地立在门外。
欧阳少恭抱着冬儿，躺在床上，却无法安睡，竖着耳朵去听门外的动静。
过了片刻，听到陵越的声音，“屠苏，夜深了，你抱着被子立在门外做什么？”
百里屠苏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惹少恭生气了。”
陵越点点头，想，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少恭合该生气，轻笑了两声。取了酒，两人坐在回廊下谈天说地。这许多年，师兄弟二人聚少离多，就算重逢也很少畅谈一番，如此良夜，倒也惬意。
“昨日你去揭了侠义榜，说是除妖？是什么妖？”陵越与他闲谈，问道。
百里屠苏回答，“西城王员外家里闹耗子，扰的家宅不宁，各种捕鼠药剂都用了，却无济于事，他们说是老鼠成了精，所以捉不住，就帖榜悬赏。”
“只捉一个老鼠精，就废去了一夜的功夫？”
百里屠苏想起昨夜的事情，也觉得颇有意思，讲述道，“本是躲在暗处等那老鼠精出现，到了后半夜，听见动静，见是三四只修为浅薄，未化成人形的老鼠蹲在灶台上开会，说是要去皇宫宝库内盗取一本山水宝册，那本册子是上古遗传下来的，当年被一术士敬献给皇家，现在收藏在皇家书阁内，其内记载了许多远古时期天地灵气鼎盛之地。他们说有一处地方记载有共工泪泉，只需在那泪泉中洗个澡，就能提升修为，化成人形，省去许多麻烦。他们四五个老鼠围在一起商议如何前往京师，如何进入皇宫，如何盗取宝册。只是他们不过几百年的精怪，鼠目寸光，见识短浅，所畅想的路线，计划都错漏百出，十分幼稚可笑。”
“还有这样有趣的事儿？”陵越笑道，“精怪无不想快速修炼，以求更强大的力量，甚至是得到长生。只是修道其路漫漫，不可一日千里，需得潜心修行，没有捷径可走。”
“我也是这么劝他们的。”
“那后来你是如何处置那几个鼠精的？”陵越问道。
百里屠苏向来明辨事理，不会因为是妖物就不分善恶一律斩杀，说道，“威逼利诱全部用尽，他们却仍旧不肯离开王员外的府邸，说王员外家常有显贵之人来访，方便他们刺听消息。他们虽然修为低浅，却异常固执，难以说服。后来我用剑拍晕了他们几个，装在麻袋里面，御剑寻了一处灵气充盈的深山，把他们放了。那山路曲折，我想他们几个尚无智慧的鼠精若不再安心修炼一二百年，也难以走出来。”
陵越扑哧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师弟行事如此仁善，“没想到你会如此处理此事。”
“若是师兄，又会如何呢？”
陵越却不直白回答，“世间事虽小，处之太绝，彰显无情，留有余地，又恐滋生后患。当年我术法不精，掌教也派遣我们几个师兄弟下山历练，曾说道，妖物众多，不可一一点化。为恶者，除之。但掌教没有说无恶业者要如何处置，世态万千，各有不同。我等弟子下山，正是要面对许多善恶难辨之事，从中历练，修行于心。除妖有何难，难的是修行。”
屠苏点点头，“师兄说话越来越有道理，越来越像一派之宗了。”
陵越板下脸来，“你何时也学会了奉承的话？”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我说的是实话，绝无奉承之意！”
陵越笑了一下，又岔开了话题，直到子时，陵越也该回房休息了。他打量了一下百里屠苏，“不如，先到我房间来睡。”
百里屠苏抱着被子连忙摇头，“不行，少恭说让我睡院子。”
陵越看着这个执剑长老，紫胤真人座下的爱徒，十分不争气地说道，“也是，你要哄少恭开心，对他的话自然奉若圣旨，不敢违逆，哎！”说完飘飘地走了。
百里屠苏看了一眼禁闭的门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被子，靠在柱子上。昨夜没有休息，今日一天，看着少恭一直对自己冷冰冰地，也没敢去补觉。现在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像是在前世，他娶了一个媳妇，那个媳妇姿态窈窕，眼神却无比深邃。百里屠苏心中一凛，这个眼神，可不就是少恭么？难道这个媳妇是少恭的某一世？这样想着，顿生柔情蜜意，行到洞房花烛时，那个媳妇十分不配合，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架势。他就在一边劝道，“爹娘要抱孙子啊，乖媳妇，你乖乖的好不好……”那个媳妇的眼神透着寒光，然而前世的百里屠苏哪里懂的厉害，思忖着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姑娘，怎么样都好欺负，然后就不知死活地扑了上去。
然后……那个媳妇一挥袖子，就把他挥倒了墙上，瞬间墙上多了一个人形的血印，他的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幽冥，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
梦到此处，百里屠苏好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都跟着滴血了——少恭竟然谋杀亲夫。
额头被人打了一下，百里屠苏才猛然惊醒，睁开眼睛，见欧阳少恭已经立在他面前了。
欧阳少恭饶有趣味地问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做了什么梦？”
百里屠苏连忙抿着嘴，摇着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四顾院中，远远的能听到早起的仆人在扫地，“少恭，你醒的好早。”
欧阳少恭笑道，“在门外反思一宿，屠苏可知道为什么？”
百里屠苏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昨天师兄告诉我了，你是在生气我说冬儿了。但是我不想让什么东西横亘在你我之间。若我真跟旁人有了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会介意。就算是你再怎样疼爱冬儿，也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不能不顾及你的感受……不管怎样，血缘珠不会骗人，但我也不会让你有分毫不开心。”
“少侠此番话语，让在下十分感动。”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但在下在你眼中竟然是如此小气狭隘之人。”说完就要佯装生气。
百里屠苏见状，连忙将人死死抱进怀里。
不管怎样闹别扭，怎样被言语捉弄，只要把人抱紧怀里，少恭的心都会被温暖软化。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身子微微顿住了一下。
“少恭，夜里好冷的。”
这句话说的十分软糯，外加了一丝委屈，就像是一泓温水，浸润着欧阳少恭的感官。欧阳少恭只觉得百里屠苏的体温隔着衣衫一寸寸袭击了自己的身体，直达心脏。让他觉得舒适无比，那种魂魄间的亲切吸引让他无法抗拒。本想在戏弄他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软软地靠在百里屠苏的怀里，“屠苏，你怎么这么傻，你真的不记得冬儿怎么来的了吗？”
“……”百里屠苏心中一沉，脸色黑了大半，为什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欧阳少恭抬起手，伸出五指，然后在百里屠苏白嫩的脸颊上左右各比划了一下。
“……”百里屠苏心道，这个姿势，好熟悉！到底是何时少恭抓过自己的脸！
回忆瞬间被拉扯起来。
三四年前，在那个花船上，他与少恭初次颠鸾倒凤，因为太过兴奋激动，年少轻妄的自己做伤了少恭。少恭次日醒来，羞愤之下，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两道五指血印，当时师兄也在……
他想到了这一节，瞬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热流从脚底猛地窜入了心田、大脑。激地他木在原地，无法思考、动弹，脑中只盘旋着：冬儿是我跟少恭的孩子，是少恭为我生了冬儿！
欧阳少恭看他傻在原地，不知道他此时脑中已经剧烈沸腾了，连忙去拍百里屠苏的脸，“屠苏，你还好吧！”
不好，百里屠苏感觉自己非常不好。他猛地把欧阳少恭按在柱子上，压了上去，吻了起来。
这个吻显示铺天盖地，而后又逐渐缠绵，直到险些窒息才分开，百里屠苏又如确定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少恭，冬儿是我跟你的孩子？”
欧阳少恭擦擦自己微微肿痛的嘴角，“不错，少侠对此有所怀疑？还是因我以男子之躯受孕生子，感到惊骇？”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你是上古仙魂，无所不能，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另眼看你。只是，少恭，我不该瞒着我。”
欧阳少恭垂着眼睫，想，这个孩子生的并不情愿，当初甚至一念之差，想把冬儿消灭在腹中。
百里屠苏抱着欧阳少恭，他被这个消息冲的头昏脑胀，不知如何言语，“少恭，我好开心，又很感动。你竟然为我生了孩子，少恭，万万没想到你愿意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欧阳少恭面上浮起暖意，柔声说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百里屠苏心中激荡，又抱起欧阳少恭，拥吻起来。
“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就没羞没臊地卿卿我我，做什么呢！还吃不吃早饭了。”方兰生一踏进小院，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瞬间大叫起来。
两人连忙分开。
欧阳少恭看着屠苏憋红的脸，对方兰生说道，“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小兰见非礼之事，却不知躲避，反而宣之于口，岂非也是没羞没臊之举？”
方兰生被堵得哑口无言，跺着脚，气道，“谁要管你们，你们继续！”
说完又走了，想，昨天还一副冷战的状态，今日就如胶似漆了，变化未免太快了吧！
第二日，冬儿终于从巨大的悲伤之中缓了过来，一天都围在欧阳少恭身边，帮忙熬药，端水，连方兰生都惊叹，这个小鬼一夜之间竟如此懂事儿。
百里屠苏回来之后，欧阳少恭眼睛都不抬一下，直接拿他当空气。
好不容易才挨到夜晚，欧阳少恭抱着冬儿洗洗要睡了，就看见百里屠苏十分尴尬地立在那里，他微微一下，然后拿出一床被褥，平铺在廊下，“今夜委屈少侠睡院子吧。”
然后合上了门。
百里屠苏睁着一双不明所以的大眼睛，万分可怜地立在门外。
欧阳少恭抱着冬儿，躺在床上，却无法安睡，竖着耳朵去听门外的动静。
过了片刻，听到陵越的声音，“屠苏，夜深了，你抱着被子立在门外做什么？”
百里屠苏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我惹少恭生气了。”
陵越点点头，想，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少恭合该生气，轻笑了两声。取了酒，两人坐在回廊下谈天说地。这许多年，师兄弟二人聚少离多，就算重逢也很少畅谈一番，如此良夜，倒也惬意。
“昨日你去揭了侠义榜，说是除妖？是什么妖？”陵越与他闲谈，问道。
百里屠苏回答，“西城王员外家里闹耗子，扰的家宅不宁，各种捕鼠药剂都用了，却无济于事，他们说是老鼠成了精，所以捉不住，就帖榜悬赏。”
“只捉一个老鼠精，就废去了一夜的功夫？”
百里屠苏想起昨夜的事情，也觉得颇有意思，讲述道，“本是躲在暗处等那老鼠精出现，到了后半夜，听见动静，见是三四只修为浅薄，未化成人形的老鼠蹲在灶台上开会，说是要去皇宫宝库内盗取一本山水宝册，那本册子是上古遗传下来的，当年被一术士敬献给皇家，现在收藏在皇家书阁内，其内记载了许多远古时期天地灵气鼎盛之地。他们说有一处地方记载有共工泪泉，只需在那泪泉中洗个澡，就能提升修为，化成人形，省去许多麻烦。他们四五个老鼠围在一起商议如何前往京师，如何进入皇宫，如何盗取宝册。只是他们不过几百年的精怪，鼠目寸光，见识短浅，所畅想的路线，计划都错漏百出，十分幼稚可笑。”
“还有这样有趣的事儿？”陵越笑道，“精怪无不想快速修炼，以求更强大的力量，甚至是得到长生。只是修道其路漫漫，不可一日千里，需得潜心修行，没有捷径可走。”
“我也是这么劝他们的。”
“那后来你是如何处置那几个鼠精的？”陵越问道。
百里屠苏向来明辨事理，不会因为是妖物就不分善恶一律斩杀，说道，“威逼利诱全部用尽，他们却仍旧不肯离开王员外的府邸，说王员外家常有显贵之人来访，方便他们刺听消息。他们虽然修为低浅，却异常固执，难以说服。后来我用剑拍晕了他们几个，装在麻袋里面，御剑寻了一处灵气充盈的深山，把他们放了。那山路曲折，我想他们几个尚无智慧的鼠精若不再安心修炼一二百年，也难以走出来。”
陵越扑哧笑了一声，没想到自己师弟行事如此仁善，“没想到你会如此处理此事。”
“若是师兄，又会如何呢？”
陵越却不直白回答，“世间事虽小，处之太绝，彰显无情，留有余地，又恐滋生后患。当年我术法不精，掌教也派遣我们几个师兄弟下山历练，曾说道，妖物众多，不可一一点化。为恶者，除之。但掌教没有说无恶业者要如何处置，世态万千，各有不同。我等弟子下山，正是要面对许多善恶难辨之事，从中历练，修行于心。除妖有何难，难的是修行。”
屠苏点点头，“师兄说话越来越有道理，越来越像一派之宗了。”
陵越板下脸来，“你何时也学会了奉承的话？”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我说的是实话，绝无奉承之意！”
陵越笑了一下，又岔开了话题，直到子时，陵越也该回房休息了。他打量了一下百里屠苏，“不如，先到我房间来睡。”
百里屠苏抱着被子连忙摇头，“不行，少恭说让我睡院子。”
陵越看着这个执剑长老，紫胤真人座下的爱徒，十分不争气地说道，“也是，你要哄少恭开心，对他的话自然奉若圣旨，不敢违逆，哎！”说完飘飘地走了。
百里屠苏看了一眼禁闭的门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被子，靠在柱子上。昨夜没有休息，今日一天，看着少恭一直对自己冷冰冰地，也没敢去补觉。现在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像是在前世，他娶了一个媳妇，那个媳妇姿态窈窕，眼神却无比深邃。百里屠苏心中一凛，这个眼神，可不就是少恭么？难道这个媳妇是少恭的某一世？这样想着，顿生柔情蜜意，行到洞房花烛时，那个媳妇十分不配合，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架势。他就在一边劝道，“爹娘要抱孙子啊，乖媳妇，你乖乖的好不好……”那个媳妇的眼神透着寒光，然而前世的百里屠苏哪里懂的厉害，思忖着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大姑娘，怎么样都好欺负，然后就不知死活地扑了上去。
然后……那个媳妇一挥袖子，就把他挥倒了墙上，瞬间墙上多了一个人形的血印，他的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幽冥，小命也就呜呼哀哉了！
梦到此处，百里屠苏好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都跟着滴血了——少恭竟然谋杀亲夫。
额头被人打了一下，百里屠苏才猛然惊醒，睁开眼睛，见欧阳少恭已经立在他面前了。
欧阳少恭饶有趣味地问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是做了什么梦？”
百里屠苏连忙抿着嘴，摇着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四顾院中，远远的能听到早起的仆人在扫地，“少恭，你醒的好早。”
欧阳少恭笑道，“在门外反思一宿，屠苏可知道为什么？”
百里屠苏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昨天师兄告诉我了，你是在生气我说冬儿了。但是我不想让什么东西横亘在你我之间。若我真跟旁人有了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会难过，会介意。就算是你再怎样疼爱冬儿，也不会原谅我。所以，我不能不顾及你的感受……不管怎样，血缘珠不会骗人，但我也不会让你有分毫不开心。”
“少侠此番话语，让在下十分感动。”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但在下在你眼中竟然是如此小气狭隘之人。”说完就要佯装生气。
百里屠苏见状，连忙将人死死抱进怀里。
不管怎样闹别扭，怎样被言语捉弄，只要把人抱紧怀里，少恭的心都会被温暖软化。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身子微微顿住了一下。
“少恭，夜里好冷的。”
这句话说的十分软糯，外加了一丝委屈，就像是一泓温水，浸润着欧阳少恭的感官。欧阳少恭只觉得百里屠苏的体温隔着衣衫一寸寸袭击了自己的身体，直达心脏。让他觉得舒适无比，那种魂魄间的亲切吸引让他无法抗拒。本想在戏弄他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软软地靠在百里屠苏的怀里，“屠苏，你怎么这么傻，你真的不记得冬儿怎么来的了吗？”
“……”百里屠苏心中一沉，脸色黑了大半，为什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欧阳少恭抬起手，伸出五指，然后在百里屠苏白嫩的脸颊上左右各比划了一下。
“……”百里屠苏心道，这个姿势，好熟悉！到底是何时少恭抓过自己的脸！
回忆瞬间被拉扯起来。
三四年前，在那个花船上，他与少恭初次颠鸾倒凤，因为太过兴奋激动，年少轻妄的自己做伤了少恭。少恭次日醒来，羞愤之下，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两道五指血印，当时师兄也在……
他想到了这一节，瞬间茅塞顿开，醍醐灌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热流从脚底猛地窜入了心田、大脑。激地他木在原地，无法思考、动弹，脑中只盘旋着：冬儿是我跟少恭的孩子，是少恭为我生了冬儿！
欧阳少恭看他傻在原地，不知道他此时脑中已经剧烈沸腾了，连忙去拍百里屠苏的脸，“屠苏，你还好吧！”
不好，百里屠苏感觉自己非常不好。他猛地把欧阳少恭按在柱子上，压了上去，吻了起来。
这个吻显示铺天盖地，而后又逐渐缠绵，直到险些窒息才分开，百里屠苏又如确定一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少恭，冬儿是我跟你的孩子？”
欧阳少恭擦擦自己微微肿痛的嘴角，“不错，少侠对此有所怀疑？还是因我以男子之躯受孕生子，感到惊骇？”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你是上古仙魂，无所不能，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另眼看你。只是，少恭，我不该瞒着我。”
欧阳少恭垂着眼睫，想，这个孩子生的并不情愿，当初甚至一念之差，想把冬儿消灭在腹中。
百里屠苏抱着欧阳少恭，他被这个消息冲的头昏脑胀，不知如何言语，“少恭，我好开心，又很感动。你竟然为我生了孩子，少恭，万万没想到你愿意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
欧阳少恭面上浮起暖意，柔声说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百里屠苏心中激荡，又抱起欧阳少恭，拥吻起来。
“这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就没羞没臊地卿卿我我，做什么呢！还吃不吃早饭了。”方兰生一踏进小院，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瞬间大叫起来。
两人连忙分开。
欧阳少恭看着屠苏憋红的脸，对方兰生说道，“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小兰见非礼之事，却不知躲避，反而宣之于口，岂非也是没羞没臊之举？”
方兰生被堵得哑口无言，跺着脚，气道，“谁要管你们，你们继续！”
说完又走了，想，昨天还一副冷战的状态，今日就如胶似漆了，变化未免太快了吧！
白日匆忙，百里屠苏也没有来得及细问，到了夜晚，哄冬儿睡着了，小心给他盖上被子，两个人才跟做贼一样关上门，放下床帘，抱在了一起。
亲热了一阵，百里屠苏将头压在少恭的腹部，心疼地问，“少恭，疼不疼？”
“遮天大雪，四下无人，剖腹取子。若不是媚三娘，我跟冬儿早就死了。”
百里屠苏心疼地抱住他的纤瘦的腰，“若知道你要经历这等凶险，我一定不让你生什么孩子。”
欧阳少恭心中一暖，摸着屠苏毛茸茸的头。将天母丹的事情讲给百里屠苏听。逆天受孕，并非欧阳少恭有逆天之能，只是阴差阳错，不知为何明明给萧若意的天母丹会吃到自己的体内。
百里屠苏眼睛眨巴了几下，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闭口不言，欲言又止地看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他这副神情，笑道，“怎么，想起你的小情人来了？”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什么小情人，他清清白白，只是……
“屠苏？你想说什么……”
百里屠苏思考了一下，才觉得这件微末小事不能隐瞒，一五一十说道，“当初你眼睛看不见，青玉坛的弟子拿过一枚丹药过来，让你鉴别。”
这件事情欧阳少恭也记得。
“后来，我放到了桌子上，当时你在服用治疗眼疾的药丸，那颗药，就跟你的药弄混了。我随便拿了一颗，给你吃了……”
“……”欧阳少恭平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双眼睛放空般看着床顶上的流苏。当初应该是那弟子见萧若意意外得到了药，心中起疑，才拿过来与自己辨别的吧。只是……百里屠苏竟然弄混了……
百里屠苏捧着欧阳少恭的脸，“少恭……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萦绕多年的疑问，今日终得谜底，但是欧阳少恭一点都不开心。当初为此事，他是如何愤恨。以男子之躯受孕于人，太过耻辱，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小心抑郁。若非因为是百里屠苏的骨血，欧阳少恭早就把那个本不该出现的胎儿铲除了。
百里屠苏知道是自己的错，在他耳边软语呢喃，“少恭——”
欧阳少恭眼睛翻了一番，然后抬脚，干脆利落地把他了踢了下去，“百里少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理我。”
“……”百里屠苏在床下揉着自己的膝盖，“少恭，我错了……”
欧阳少恭扔下一个枕头给他，扭过身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立马消失。”
百里屠苏不敢留下来，让他看着生气，只好抱着枕头，来到外间的床上，抱着冬儿。
冬儿眯瞪着眼睛，给百里屠苏腾地儿，“父亲，你干嘛挤我。”
“我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让你爹爹吃尽了苦头，甚至险些送命。你爹爹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今天我跟你睡，好不好？”
冬儿勉强地点点头，“好吧。”然后又合上眼睛。梦中把百里屠苏的话咂摸了一遍，突然睁开了眼睛，“爹爹赶你出来了？”
百里屠苏睁着无辜的眼睛，点了点头。
冬儿连忙抱起自己的小枕头，“我跟爹爹一起睡了三年了，你一出现，就抢了我的地儿。现在我终于可以睡回去了。”说完蹭下床，光着脚丫子，啪啪地跑到里屋。
只听见里屋，冬儿欢乐地投入欧阳少恭的怀抱，“爹爹……”
窸窸窣窣之间，少恭把冬儿揽入怀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两人均匀的睡声。
百里屠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见秋风打着落叶，飘飘坠落。正如他此刻心境，倍加凄凉！
亲热了一阵，百里屠苏将头压在少恭的腹部，心疼地问，“少恭，疼不疼？”
“遮天大雪，四下无人，剖腹取子。若不是媚三娘，我跟冬儿早就死了。”
百里屠苏心疼地抱住他的纤瘦的腰，“若知道你要经历这等凶险，我一定不让你生什么孩子。”
欧阳少恭心中一暖，摸着屠苏毛茸茸的头。将天母丹的事情讲给百里屠苏听。逆天受孕，并非欧阳少恭有逆天之能，只是阴差阳错，不知为何明明给萧若意的天母丹会吃到自己的体内。
百里屠苏眼睛眨巴了几下，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闭口不言，欲言又止地看着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看着他这副神情，笑道，“怎么，想起你的小情人来了？”
百里屠苏连忙摇头，什么小情人，他清清白白，只是……
“屠苏？你想说什么……”
百里屠苏思考了一下，才觉得这件微末小事不能隐瞒，一五一十说道，“当初你眼睛看不见，青玉坛的弟子拿过一枚丹药过来，让你鉴别。”
这件事情欧阳少恭也记得。
“后来，我放到了桌子上，当时你在服用治疗眼疾的药丸，那颗药，就跟你的药弄混了。我随便拿了一颗，给你吃了……”
“……”欧阳少恭平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一双眼睛放空般看着床顶上的流苏。当初应该是那弟子见萧若意意外得到了药，心中起疑，才拿过来与自己辨别的吧。只是……百里屠苏竟然弄混了……
百里屠苏捧着欧阳少恭的脸，“少恭……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萦绕多年的疑问，今日终得谜底，但是欧阳少恭一点都不开心。当初为此事，他是如何愤恨。以男子之躯受孕于人，太过耻辱，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十分小心抑郁。若非因为是百里屠苏的骨血，欧阳少恭早就把那个本不该出现的胎儿铲除了。
百里屠苏知道是自己的错，在他耳边软语呢喃，“少恭——”
欧阳少恭眼睛翻了一番，然后抬脚，干脆利落地把他了踢了下去，“百里少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理我。”
“……”百里屠苏在床下揉着自己的膝盖，“少恭，我错了……”
欧阳少恭扔下一个枕头给他，扭过身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立马消失。”
百里屠苏不敢留下来，让他看着生气，只好抱着枕头，来到外间的床上，抱着冬儿。
冬儿眯瞪着眼睛，给百里屠苏腾地儿，“父亲，你干嘛挤我。”
“我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让你爹爹吃尽了苦头，甚至险些送命。你爹爹现在正在气头上，所以今天我跟你睡，好不好？”
冬儿勉强地点点头，“好吧。”然后又合上眼睛。梦中把百里屠苏的话咂摸了一遍，突然睁开了眼睛，“爹爹赶你出来了？”
百里屠苏睁着无辜的眼睛，点了点头。
冬儿连忙抱起自己的小枕头，“我跟爹爹一起睡了三年了，你一出现，就抢了我的地儿。现在我终于可以睡回去了。”说完蹭下床，光着脚丫子，啪啪地跑到里屋。
只听见里屋，冬儿欢乐地投入欧阳少恭的怀抱，“爹爹……”
窸窸窣窣之间，少恭把冬儿揽入怀中，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两人均匀的睡声。
百里屠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见秋风打着落叶，飘飘坠落。正如他此刻心境，倍加凄凉！
124
醒来之后，百里屠苏难得主动去找方兰生。
方兰生对这个见色忘义的挚友表示不屑，“你来找本少爷有什么事儿，说吧！”
百里屠苏垂着眼，揉着裤子上的布料，请教道，“若是你惹月言生气了，你会怎样做？”百里屠苏昨晚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平息欧阳少恭的怒气，所以特意来咨询方兰生。
方兰生笑道，“少恭很生气？也对，你突然多了个孩子，少恭温雅君子，面上不会表露，只能忍着，但肯定给了你不少难看的脸色。”
百里屠苏点点头，并不反驳，接着说道，“嗯，所以，你和月言不开心的时候，你都是怎样做的，可以告诉我吗？”
方兰生坐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得瑟地笑道，“我跟月言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每天都和和睦睦地从来没有闹过矛盾！”
“……”百里屠苏看着一脸自信的方兰生，而后说道，“沁儿三岁的时候，你抱着沁儿看花灯，然后把沁儿丢了，月言好像气得不轻……”
方兰生的笑意停在脸上，道，“呸呸呸，那只是个意外！”
百里屠苏起身就走，“既然你不愿与我探讨这个问题，我就去别处想想办法。”
“哎，等等……”方兰生拦住，“既然你诚心请教，我就给你看看我的终极大杀器！”说完道衣柜底下抽出一个搓衣板。
百里屠苏额头一跳，“……原来就是跪搓衣板，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的主意呢。”
方兰生把那块搓衣板拍的啪啪响，“你可别小看这块搓衣板呀，他可以保证美满生活的利器啊。每次我用这个认错的时候，月言都心疼地不行不行的，什么气都散了！”
百里屠苏想，少恭又不是月言。还是算了，本就不应该来向兰生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请教的，说完转身就走。
方兰生连忙叫住，“哎，木头脸，你去哪儿？”
“出去，散心。”
欧阳少恭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每次渡魂，都凶险万分，以一缕残魂夺取他人的魂魄和躯体，然后苦苦挣扎才能获得身体的主控权。其中记忆也会遗失紊乱。
所以他偏头去看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小人，心情是复杂的。
欧阳少恭闭上眼，他察觉的自己的魂魄极其微弱，这种情况并不妙，然而更糟糕的是魂魄力竭，动荡不稳，仿佛要离体散去，直接导致记忆紊乱。
他身体麻木，各种痛感骤然而至。只好拼尽全力将魂魄稳住，心想，魂魄之力就要耗尽了吗？那我现在是在何时？何地？我的另一片魂魄呢？
冬儿早就醒了，见自己爹爹脸上表情十分痛苦，浑身大汗如雨，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用袖子给欧阳少恭擦汗。
欧阳少恭感受到冬儿小心的动作，直觉这个小孩与自己关系非常，刚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小孩的之后，冬儿却抢先，喊了一句，“爹爹，你生病了么？”
“……”欧阳少恭内心如吞了一颗鸭蛋，眨了两下眼睛，心电急转，这个小孩是这幅躯体的孩子？自己此次渡魂到了一个有家室的人身上？如此甚妙！
“你娘亲呢？”
冬儿连忙趴在欧阳少恭的身上，“冬儿没有娘亲，冬儿只有父亲跟爹爹。”
“嗯。”欧阳少恭轻声回应，略微琢磨了一下父亲跟爹爹的含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的样子，顺着话问道，“你父亲呢？”
“你昨天把父亲从床上赶了下去，他在外边睡了一宿，今儿早上就出去了啊。”
欧阳少恭闭目，皱着好看的眉头，这个信息量略大啊。难道我与一男子相好了，还有了一个孩子？
冬儿看着今早的爹爹有点怪异，凑近了，左瞧右瞧，爹爹还是这个爹爹啊。若是往常，爹爹醒了一定会对自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给自己穿衣服，洗脸的。今天是怎么了……
打量了半天，冬儿觉得爹爹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一定是有原因的，连忙说道，“爹爹，你是不是失忆了！”
“……”欧阳少恭睁开眼，看着冬儿，不知为何看着冬儿就会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密之感，会让人毫无保留地去相信，艰难地点点头。他千年的记忆在魂魄不稳之时偶尔也会混乱不堪，不辨朝夕。
冬儿一脸的震惊，但很快就从震惊之中走了出来，十分耐心地讲述，“爹爹，你叫欧阳少恭，我是你的孩子，叫冬儿。你还有一个夫君……”
“等等……”欧阳少恭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什么叫做，我还有一个夫君！
然而冬儿却并没有等等，而是气息微弱，生怕被欧阳少恭教训地说道，“他叫，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
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心头一半，初闻如平地惊雷，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屠苏，我怎么能忘掉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瞬间，识海之中豁然开朗，许多记忆瞬间归位。欧阳少恭稍微平息了一下，恢复到了常态，把冬儿搂在怀里，小声道，“冬儿，今早的事情，不要告诉你父亲，知道么？”
冬儿点点头，知道爹爹已经从刚才的迷惘中清醒过来了，担心地问道，“爹爹，你真的没事吗？”
欧阳少恭哄道，“只是早起脑子白了一下，没有大碍。”
冬儿撇撇嘴，想，没有大碍，怎么会要瞒着父亲呢？爹爹又把我当小孩子骗。
醒来之后，百里屠苏难得主动去找方兰生。
方兰生对这个见色忘义的挚友表示不屑，“你来找本少爷有什么事儿，说吧！”
百里屠苏垂着眼，揉着裤子上的布料，请教道，“若是你惹月言生气了，你会怎样做？”百里屠苏昨晚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平息欧阳少恭的怒气，所以特意来咨询方兰生。
方兰生笑道，“少恭很生气？也对，你突然多了个孩子，少恭温雅君子，面上不会表露，只能忍着，但肯定给了你不少难看的脸色。”
百里屠苏点点头，并不反驳，接着说道，“嗯，所以，你和月言不开心的时候，你都是怎样做的，可以告诉我吗？”
方兰生坐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得瑟地笑道，“我跟月言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每天都和和睦睦地从来没有闹过矛盾！”
“……”百里屠苏看着一脸自信的方兰生，而后说道，“沁儿三岁的时候，你抱着沁儿看花灯，然后把沁儿丢了，月言好像气得不轻……”
方兰生的笑意停在脸上，道，“呸呸呸，那只是个意外！”
百里屠苏起身就走，“既然你不愿与我探讨这个问题，我就去别处想想办法。”
“哎，等等……”方兰生拦住，“既然你诚心请教，我就给你看看我的终极大杀器！”说完道衣柜底下抽出一个搓衣板。
百里屠苏额头一跳，“……原来就是跪搓衣板，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的主意呢。”
方兰生把那块搓衣板拍的啪啪响，“你可别小看这块搓衣板呀，他可以保证美满生活的利器啊。每次我用这个认错的时候，月言都心疼地不行不行的，什么气都散了！”
百里屠苏想，少恭又不是月言。还是算了，本就不应该来向兰生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请教的，说完转身就走。
方兰生连忙叫住，“哎，木头脸，你去哪儿？”
“出去，散心。”
欧阳少恭这一觉睡的很沉，等醒过来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每次渡魂，都凶险万分，以一缕残魂夺取他人的魂魄和躯体，然后苦苦挣扎才能获得身体的主控权。其中记忆也会遗失紊乱。
所以他偏头去看身边，居然躺着一个小人，心情是复杂的。
欧阳少恭闭上眼，他察觉的自己的魂魄极其微弱，这种情况并不妙，然而更糟糕的是魂魄力竭，动荡不稳，仿佛要离体散去，直接导致记忆紊乱。
他身体麻木，各种痛感骤然而至。只好拼尽全力将魂魄稳住，心想，魂魄之力就要耗尽了吗？那我现在是在何时？何地？我的另一片魂魄呢？
冬儿早就醒了，见自己爹爹脸上表情十分痛苦，浑身大汗如雨，登时吓了一跳，连忙用袖子给欧阳少恭擦汗。
欧阳少恭感受到冬儿小心的动作，直觉这个小孩与自己关系非常，刚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小孩的之后，冬儿却抢先，喊了一句，“爹爹，你生病了么？”
“……”欧阳少恭内心如吞了一颗鸭蛋，眨了两下眼睛，心电急转，这个小孩是这幅躯体的孩子？自己此次渡魂到了一个有家室的人身上？如此甚妙！
“你娘亲呢？”
冬儿连忙趴在欧阳少恭的身上，“冬儿没有娘亲，冬儿只有父亲跟爹爹。”
“嗯。”欧阳少恭轻声回应，略微琢磨了一下父亲跟爹爹的含义，好像哪里有点不对的样子，顺着话问道，“你父亲呢？”
“你昨天把父亲从床上赶了下去，他在外边睡了一宿，今儿早上就出去了啊。”
欧阳少恭闭目，皱着好看的眉头，这个信息量略大啊。难道我与一男子相好了，还有了一个孩子？
冬儿看着今早的爹爹有点怪异，凑近了，左瞧右瞧，爹爹还是这个爹爹啊。若是往常，爹爹醒了一定会对自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然后给自己穿衣服，洗脸的。今天是怎么了……
打量了半天，冬儿觉得爹爹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一定是有原因的，连忙说道，“爹爹，你是不是失忆了！”
“……”欧阳少恭睁开眼，看着冬儿，不知为何看着冬儿就会油然而生出一种亲密之感，会让人毫无保留地去相信，艰难地点点头。他千年的记忆在魂魄不稳之时偶尔也会混乱不堪，不辨朝夕。
冬儿一脸的震惊，但很快就从震惊之中走了出来，十分耐心地讲述，“爹爹，你叫欧阳少恭，我是你的孩子，叫冬儿。你还有一个夫君……”
“等等……”欧阳少恭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什么叫做，我还有一个夫君！
然而冬儿却并没有等等，而是气息微弱，生怕被欧阳少恭教训地说道，“他叫，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
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心头一半，初闻如平地惊雷，让他浑身战栗不已。
屠苏，我怎么能忘掉这么重要的事情。一瞬间，识海之中豁然开朗，许多记忆瞬间归位。欧阳少恭稍微平息了一下，恢复到了常态，把冬儿搂在怀里，小声道，“冬儿，今早的事情，不要告诉你父亲，知道么？”
冬儿点点头，知道爹爹已经从刚才的迷惘中清醒过来了，担心地问道，“爹爹，你真的没事吗？”
欧阳少恭哄道，“只是早起脑子白了一下，没有大碍。”
冬儿撇撇嘴，想，没有大碍，怎么会要瞒着父亲呢？爹爹又把我当小孩子骗。
等入了夜，谷主没有来见他们二人。陵越倒是沉心静气，盘坐在床上打坐。百里屠苏哪里安静的下来，他提上剑，就要出去。陵越见状道，“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动作太大。师兄不用担心，厉初篁既然不肯见我，我就去找找，先确认一下。很快就回来。”
陵越道，“好，你要多加小心。我们身在百花谷，千万不能惹事。”
百里屠苏点头，趁着夜色就出去了。
夜间百花谷并无太多人走动，想必是在房间内休息。他一边记路，一边寻找，走到一处听见一人说道，“这是给厉公子裁制的新衣。”
“好。”是李幼白的声音。
百里屠苏躲在暗处，去看，果然是李幼白与一个仆从在对话。
“辛苦了。”李幼白接过那新衣，“你休息去吧。”
“谷主对这个厉公子真是好，谷内所有好用的都送过去了。”那仆人艳羡道。
李幼白却叹了一口气，“谷主喜爱秀美男子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期望谷主这次能够长久一些，不要刚哄骗地厉公子满心欢喜，就又觉得不新鲜，丢在一旁去招惹别人。”
“李哥你也敢说谷主不是？”
李幼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这个嘴！”又观察了四周，见没有人听见，才放下心来。
说完就抱着衣服往一条小路去了。
百里屠苏心道，这个谷主看来也是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心中不屑。猜测李幼白是要把衣服送往厉初篁处，就小心跟随。
果然跟了一路，见李幼白停在门前，低声道，“谷主，给厉公子的新衣已经裁制好了。”
“拿进来吧。”
“是。”李幼白把衣服拿了进去，片刻又出来了。
等李幼白走远之后，百里屠苏才小心翼翼贴近窗户。那窗户本就是半开的，百里屠苏侧身贴在窗户边上，朝里看去。
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谷清明的对面。那人身形匀称干瘦，长发垂至腰间，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百里屠苏险些要惊呼出声，此人不是欧阳少恭又是谁！
又听谷清明说道，“今日来找你的人是天墉城的弟子，说你是他们的故友，你为何不愿意见？”
这个问题百里屠苏也十分好奇，他身形不动，屏气敛息，凝神去听。
但厉初篁却沉默了片刻。
谷清明又问，“若你不相见，我明日回绝了他们便是。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也不问。”
这句话说的温柔至极。但听在百里屠苏耳中却觉得十分作呕。他想，等熬到谷清明离去，他定要亲自问欧阳少恭，为何不肯相见。
厉初篁又说道，“谷主不知我来历，却对我关怀备至，我感激不尽。”
谷清明连忙说道，“初篁，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要的不止是感激。”
厉初篁点点头，又说道，“许多事情我记不真切，但记得我是青玉坛的坛主，因为用生人魂魄炼药被名门正派围剿。我一路奔逃，不知为何昏了过去。所幸被谷主所救。今天幼白所说的那两个天墉城的人，想必是追杀我来的。”
“……”百里屠苏闭目，大感头痛，心道，欧阳少恭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怎会追杀你？！
谷清明听闻，却立马变了脸色，“原来竟是这样，初篁，你放心，我定然护你周全！”
“谷主仗义，厉初篁无以为报。”
“……”只见谷清明一脸专注深情的模样望着厉初篁，百里屠苏真想一拳打进去。但是事情没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谷清明的地盘。
又听他们谈了片刻。厉初篁说道，“时间不早了，谷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谷清明坐在凳子上，却不肯离开。“初篁，我真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百里屠苏微眯双眸，见谷清明神色荡漾，心中了然他打的是什么龌龊的心思。心道，若是你敢碰欧阳少恭一下，定让你死无全尸。
厉初篁却低着头，“但是我却累了。”
谷清明又说，“你身体虚弱，我不该打扰你。神泉有令人脱胎换骨之效，但谷中规矩，神泉不能供外人使用。”
“……看来，我在谷主眼中还是个外人。”厉初篁语气不免幽怨了几分。谷清明连忙说道，“只要你肯跟我，就自然不会是外人。”
“……”厉初篁不答话，站起来，往窗户边上一看，见到一个人影，大声呵道，“谁？”
谷清明飞快从袖间射出几只消魂钉，直直朝着百里屠苏处射来。百里屠苏急速闪身躲了过去，矮身藏匿在周边的花丛内。
谷清明走到窗边查看，见外边没有人，心中起疑，“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厉初篁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就是心里担心。”
谷清明松了一口气，“若是百里屠苏二人真是追杀你而来，你放心，我定然保护你。”
“谷主不必太过紧张，我也并非无法自保之人。他们二人孤身来到百花谷，也不敢为所欲为。他们两个是天墉城正派人物，真在百花谷出了意外，岂不是要连累百花谷成为众矢之的？你不如早些打发他们出去吧。”
谷清明点点头。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人求见，“谷主，弟子有要事相告。”
“你先去议事厅等我。”
“是。”
厉初篁关切道，“是谁？”
“我的首徒，陆百川，都是一些小事，你不要担心。”
好容易挨到谷清明走远了，百里屠苏才敢现身。他翻窗而入，正好对上要脱衣就寝的厉初篁。
这分明就是欧阳少恭，百里屠苏与他分别多日，此刻终于相见，心中激动万分。正要去问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脑中发涨，站立不稳，扶住一边的桌椅，语气喘息道，“少恭……”
厉初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笑道，“你是谁？”
“……”百里屠苏郁卒道，“我是百里屠苏啊……”他刚刚说完，就觉得舌头发麻，发声困难，去看厉初篁，一双眼睛写满了委屈。
厉初篁靠近他，“方才你藏匿在花丛里面，难道谷内的人没有告诉你，这里的花大多是有毒的吗？我门外的花正是麻药，你现在一动也不能动，滋味如何？”
百里屠苏尝试要说话，却发现舌头已经彻底不顶用了。只能着急地看着他，期望他能想起点什么。
厉初篁蹲在百里屠苏傍边，“长得倒是不错。”说完捏着百里屠苏的脸，仔细打量，“可惜有点面瘫。”
百里屠苏彻底没有了脾气，呜呜着示意他给自己解掉这个麻药。
厉初篁自顾自地说道，“你跟那个陵越是来抓我的？”
百里屠苏见他如此问，终于放弃了艰难地沟通，头歪在一边，看他自言自语。
“你不有担心，药效半个时辰就散了。你是天墉城的人，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他说他凑近了百里屠苏，“但是我看见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就觉得讨厌。”说完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这个笑容真是，好看。百里屠苏被这个笑晃到了眼，想，反正也动不了，就看看这个欧阳少恭到底要做些什么吧。
百里屠苏也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分量不轻，厉初篁伸出纤瘦地手，想把他提起来，却提不动。他皱起好看地眉头，直接拽着百里屠苏的脚，倒拖着出了门，又绕过了几道墙院，然后将人掀进了河沟里面，拍拍手，抱怨道，“少侠，你太重了！”
河沟清浅，百里屠苏躺在河泥里，正好露出鼻尖可以呼吸。此时百里屠苏的脸色已经十分幽怨了，拼命地眨着眼睛。
厉初篁却不管他，拔了一些草盖在百里屠苏的身上，劝道，“此地三步一丛花，五步一处毒，想必谷内的人也已经警示过你们了，可你偏偏不听，随意乱走，真是愚蠢。”
百里屠苏见他转身要离去，费劲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的舌头暂时不被药效控制，他大呼一声，“少恭，你不记得我了吗？”
厉初篁身形一顿，突然觉得脑中纷乱疼痛，他手捂着脑门，好片刻才将那疼痛压制了下去，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百里屠苏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感受到身下冰凉的水哗哗而过，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现在已经基本确认欧阳少恭不知为何记忆出现了错乱，忽略自己的处境，一心担心起欧阳少恭来。正派围剿青玉坛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少恭误以为现在是两百年前，他渡魂为厉初篁的时候。那少恭记忆不稳，说不定明日又忘记自己是厉初篁……真有这种情况发生，少恭孤苦一人，又该如何应对？
记忆不稳，对应的就是魂魄不稳，是不是缚魂丝又支撑不住了？
还是？
“两个人动作太大。师兄不用担心，厉初篁既然不肯见我，我就去找找，先确认一下。很快就回来。”
陵越道，“好，你要多加小心。我们身在百花谷，千万不能惹事。”
百里屠苏点头，趁着夜色就出去了。
夜间百花谷并无太多人走动，想必是在房间内休息。他一边记路，一边寻找，走到一处听见一人说道，“这是给厉公子裁制的新衣。”
“好。”是李幼白的声音。
百里屠苏躲在暗处，去看，果然是李幼白与一个仆从在对话。
“辛苦了。”李幼白接过那新衣，“你休息去吧。”
“谷主对这个厉公子真是好，谷内所有好用的都送过去了。”那仆人艳羡道。
李幼白却叹了一口气，“谷主喜爱秀美男子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只期望谷主这次能够长久一些，不要刚哄骗地厉公子满心欢喜，就又觉得不新鲜，丢在一旁去招惹别人。”
“李哥你也敢说谷主不是？”
李幼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这个嘴！”又观察了四周，见没有人听见，才放下心来。
说完就抱着衣服往一条小路去了。
百里屠苏心道，这个谷主看来也是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好色之徒，心中不屑。猜测李幼白是要把衣服送往厉初篁处，就小心跟随。
果然跟了一路，见李幼白停在门前，低声道，“谷主，给厉公子的新衣已经裁制好了。”
“拿进来吧。”
“是。”李幼白把衣服拿了进去，片刻又出来了。
等李幼白走远之后，百里屠苏才小心翼翼贴近窗户。那窗户本就是半开的，百里屠苏侧身贴在窗户边上，朝里看去。
见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谷清明的对面。那人身形匀称干瘦，长发垂至腰间，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百里屠苏险些要惊呼出声，此人不是欧阳少恭又是谁！
又听谷清明说道，“今日来找你的人是天墉城的弟子，说你是他们的故友，你为何不愿意见？”
这个问题百里屠苏也十分好奇，他身形不动，屏气敛息，凝神去听。
但厉初篁却沉默了片刻。
谷清明又问，“若你不相见，我明日回绝了他们便是。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也不问。”
这句话说的温柔至极。但听在百里屠苏耳中却觉得十分作呕。他想，等熬到谷清明离去，他定要亲自问欧阳少恭，为何不肯相见。
厉初篁又说道，“谷主不知我来历，却对我关怀备至，我感激不尽。”
谷清明连忙说道，“初篁，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要的不止是感激。”
厉初篁点点头，又说道，“许多事情我记不真切，但记得我是青玉坛的坛主，因为用生人魂魄炼药被名门正派围剿。我一路奔逃，不知为何昏了过去。所幸被谷主所救。今天幼白所说的那两个天墉城的人，想必是追杀我来的。”
“……”百里屠苏闭目，大感头痛，心道，欧阳少恭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怎会追杀你？！
谷清明听闻，却立马变了脸色，“原来竟是这样，初篁，你放心，我定然护你周全！”
“谷主仗义，厉初篁无以为报。”
“……”只见谷清明一脸专注深情的模样望着厉初篁，百里屠苏真想一拳打进去。但是事情没有弄清原委之前，他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这里是谷清明的地盘。
又听他们谈了片刻。厉初篁说道，“时间不早了，谷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谷清明坐在凳子上，却不肯离开。“初篁，我真想时时刻刻都看着你。”
百里屠苏微眯双眸，见谷清明神色荡漾，心中了然他打的是什么龌龊的心思。心道，若是你敢碰欧阳少恭一下，定让你死无全尸。
厉初篁却低着头，“但是我却累了。”
谷清明又说，“你身体虚弱，我不该打扰你。神泉有令人脱胎换骨之效，但谷中规矩，神泉不能供外人使用。”
“……看来，我在谷主眼中还是个外人。”厉初篁语气不免幽怨了几分。谷清明连忙说道，“只要你肯跟我，就自然不会是外人。”
“……”厉初篁不答话，站起来，往窗户边上一看，见到一个人影，大声呵道，“谁？”
谷清明飞快从袖间射出几只消魂钉，直直朝着百里屠苏处射来。百里屠苏急速闪身躲了过去，矮身藏匿在周边的花丛内。
谷清明走到窗边查看，见外边没有人，心中起疑，“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厉初篁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就是心里担心。”
谷清明松了一口气，“若是百里屠苏二人真是追杀你而来，你放心，我定然保护你。”
“谷主不必太过紧张，我也并非无法自保之人。他们二人孤身来到百花谷，也不敢为所欲为。他们两个是天墉城正派人物，真在百花谷出了意外，岂不是要连累百花谷成为众矢之的？你不如早些打发他们出去吧。”
谷清明点点头。
正在此时，又有一个人求见，“谷主，弟子有要事相告。”
“你先去议事厅等我。”
“是。”
厉初篁关切道，“是谁？”
“我的首徒，陆百川，都是一些小事，你不要担心。”
好容易挨到谷清明走远了，百里屠苏才敢现身。他翻窗而入，正好对上要脱衣就寝的厉初篁。
这分明就是欧阳少恭，百里屠苏与他分别多日，此刻终于相见，心中激动万分。正要去问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脑中发涨，站立不稳，扶住一边的桌椅，语气喘息道，“少恭……”
厉初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笑道，“你是谁？”
“……”百里屠苏郁卒道，“我是百里屠苏啊……”他刚刚说完，就觉得舌头发麻，发声困难，去看厉初篁，一双眼睛写满了委屈。
厉初篁靠近他，“方才你藏匿在花丛里面，难道谷内的人没有告诉你，这里的花大多是有毒的吗？我门外的花正是麻药，你现在一动也不能动，滋味如何？”
百里屠苏尝试要说话，却发现舌头已经彻底不顶用了。只能着急地看着他，期望他能想起点什么。
厉初篁蹲在百里屠苏傍边，“长得倒是不错。”说完捏着百里屠苏的脸，仔细打量，“可惜有点面瘫。”
百里屠苏彻底没有了脾气，呜呜着示意他给自己解掉这个麻药。
厉初篁自顾自地说道，“你跟那个陵越是来抓我的？”
百里屠苏见他如此问，终于放弃了艰难地沟通，头歪在一边，看他自言自语。
“你不有担心，药效半个时辰就散了。你是天墉城的人，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他说他凑近了百里屠苏，“但是我看见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就觉得讨厌。”说完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这个笑容真是，好看。百里屠苏被这个笑晃到了眼，想，反正也动不了，就看看这个欧阳少恭到底要做些什么吧。
百里屠苏也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分量不轻，厉初篁伸出纤瘦地手，想把他提起来，却提不动。他皱起好看地眉头，直接拽着百里屠苏的脚，倒拖着出了门，又绕过了几道墙院，然后将人掀进了河沟里面，拍拍手，抱怨道，“少侠，你太重了！”
河沟清浅，百里屠苏躺在河泥里，正好露出鼻尖可以呼吸。此时百里屠苏的脸色已经十分幽怨了，拼命地眨着眼睛。
厉初篁却不管他，拔了一些草盖在百里屠苏的身上，劝道，“此地三步一丛花，五步一处毒，想必谷内的人也已经警示过你们了，可你偏偏不听，随意乱走，真是愚蠢。”
百里屠苏见他转身要离去，费劲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的舌头暂时不被药效控制，他大呼一声，“少恭，你不记得我了吗？”
厉初篁身形一顿，突然觉得脑中纷乱疼痛，他手捂着脑门，好片刻才将那疼痛压制了下去，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百里屠苏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感受到身下冰凉的水哗哗而过，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现在已经基本确认欧阳少恭不知为何记忆出现了错乱，忽略自己的处境，一心担心起欧阳少恭来。正派围剿青玉坛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少恭误以为现在是两百年前，他渡魂为厉初篁的时候。那少恭记忆不稳，说不定明日又忘记自己是厉初篁……真有这种情况发生，少恭孤苦一人，又该如何应对？
记忆不稳，对应的就是魂魄不稳，是不是缚魂丝又支撑不住了？
还是？
128
陵越看着不停打喷嚏的百里屠苏，担忧地说道，“屠苏，你还好吧。”
百里屠苏揉揉自己的鼻子，“无妨。”
李幼白敲门道，“陵掌教，谷主请你去下棋。”
陵越知道是为了欧阳少恭的事情，点头笑道，“好。”
李幼白先是差人带陵越去找谷清明，又打量了一下百里屠苏，笑道，“百里少侠怎么生病了？”
百里屠苏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让鼻涕流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感染了风寒。”
李幼白又道，“山谷内寒凉，怕是少侠水土不服吧。不如我带你去药房拿些药。”
“多谢。”
到了药房，李幼白推开门进去，“许老先生，这位客人生病了，你帮忙抓点药。”
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李幼白介绍道，“这是我们百花谷唯一的郎中，叫许皋雪，医术还是不错的。”
许先生先给百里屠苏把脉，然后手贴在百里屠苏的额头，叫到，“哎呀，好烫啊。”又凑近了看。百里屠苏被他瞧得不自在，连忙说道，“不过是着了凉，没有大碍的。阿嚏——老先生随便抓些药就好。”
许皋雪不高兴了，“年轻人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呢？”说完又叫他吐出舌头来看，枯瘦的手拨开他的眼皮仔细检查了，然后才意犹未尽地转过身，去拿药。
李幼白忍俊不禁，悄悄在百里屠苏耳边说道，“谷内人很少生病，所以许老先生很是空闲。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生病的可以让他发挥作用，他就揪着你不放了。”
“……”好吧，百里屠苏去看许皋雪，见他捧了好多药出来，连忙阻止，“老先生，我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给我这么多药。”
许皋雪指着这些药草，“谷内毒花太多，我给你在里面加了好多抵御花毒的草药，你好好喝，喝完就可以避免中毒了。”
百里屠苏听闻，连忙道谢，“多谢老先生。”
李幼白又看着百里屠苏，“看来老先生很喜欢你。这里有药炉，老先生要给你熬药，恐怕你今天要呆在药房内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欧阳少恭呢？”
李幼白也十分莫名，“厉公子说你们是捉拿他的，但你们又说他是你的挚友。要见厉公子，最起码要等厉公子同意，谷主同意。百里少侠不要着急，再等等吧。”
说完李幼白便告辞了。
许皋雪一生都在百花谷内，对外间的世界十分好奇，拉着百里屠苏让他讲一些外边的趣闻。百里屠苏虽然不善言辞，但游历广泛，便随便挑了一些遇到的趣事儿讲给他听。
等到下午，终于熬好了药。许皋雪捧着一个小盆，见盆里黑褐色的汤水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一呆，“老先生，这个小盆里面，就是给我喝的药么？”
许老先生慈眉善目地看着百里屠苏，“不错，味道虽然古怪了些，但是外人来到百花谷都要喝上这么一盆，不然很容易被花毒所侵。”
见他这么说，百里屠苏连忙问，“那，新来的厉公子有没有喝？”
许皋雪笑道，“没有。”
百里屠苏一愣，“你们谷主那般喜爱厉初篁，为何没有给他喝这个抵御花毒的药？”
“……我哪里知道。”许皋雪停顿片刻，又言，“或许是谷主想留下厉公子吧。你想，若是厉公子身中花毒，就得留在谷主身边解毒了。”
“太虚伪了。”百里屠苏拍着桌子，“不行，我要去找少恭，告诉他谷清明不是什么好人。”
许皋雪颤巍巍地站起来，“先把药喝了吧。”
百里屠苏吹凉了药，正打算一饮而尽，突然又想，这个许先生会不会害我？他本心性单纯，但行走江湖许多年，也见过了太多鬼魅伎俩，此时不得不心生警戒。“许先生，你们谷主是个怎样的人？”
许皋雪坐下，“你都说了，我们谷主不是什么好人。他始乱终弃，拈花惹草，哎——”
百里屠苏一听，觉得大有隐情，又继续问。许皋雪捻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二十年前，谷主也是与人定了终生的，结果美好不过三年，谷主外出游历，又带回一个可人，那个可人貌美肤白，谷主就忘了前人。前人伤心不已，日日纠缠。谷主受不住，就把前人赶了出去。”
百里屠苏听得心凉，又问，“那个从谷外带回来的可人呢？”
许皋雪冷笑一声，“我谷内与外界不同，花毒遍布。谷中人自小饮用泉水自可抵抗无大碍，那个小可人柔柔弱弱，又怎能抵御得了花毒，不过三五载就一命呜呼了！”
“不是有可以抵御花毒的药么？难道谷主没有给他喝？”
许皋雪拍拍袖子，回答，“谷中寂寞，谷主想长久地留住他，并没有告知他这些事情，只让他远离毒花而已。”
他看着百里屠苏，言道，“所以，百里少侠，你若是能将那位厉公子带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老先生，为何告知我这些？”
许皋雪苦笑一声，“那被赶出谷的前人正是老朽的乖孙。我等下人不敢妄议谷主行为，但实在不忍看到类似事情发生。”
百里屠苏心下了然，将盆中的药喝下。
“唔——”这个药，酸甜苦辣一并俱全，滋味着实诡异。
“如何？”
“虽然难以下口，但喝下之后，觉得清爽多了。”他想到自己师兄，怕他也被花毒侵染，说道，“与我同行的是我师兄，不知老先生可否多给一副药。”
许皋雪又从药柜中取出了一副，说道，“此间外人不宜久留，虽有药物抵御，但对身体也大有损害，二位办完事情还是早早离去吧。”
百里屠苏心中感激，拿过药包从许皋雪处走了出来。
陵越看着不停打喷嚏的百里屠苏，担忧地说道，“屠苏，你还好吧。”
百里屠苏揉揉自己的鼻子，“无妨。”
李幼白敲门道，“陵掌教，谷主请你去下棋。”
陵越知道是为了欧阳少恭的事情，点头笑道，“好。”
李幼白先是差人带陵越去找谷清明，又打量了一下百里屠苏，笑道，“百里少侠怎么生病了？”
百里屠苏捏着自己的鼻子，不让鼻涕流出来，瓮声瓮气地说道，“感染了风寒。”
李幼白又道，“山谷内寒凉，怕是少侠水土不服吧。不如我带你去药房拿些药。”
“多谢。”
到了药房，李幼白推开门进去，“许老先生，这位客人生病了，你帮忙抓点药。”
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李幼白介绍道，“这是我们百花谷唯一的郎中，叫许皋雪，医术还是不错的。”
许先生先给百里屠苏把脉，然后手贴在百里屠苏的额头，叫到，“哎呀，好烫啊。”又凑近了看。百里屠苏被他瞧得不自在，连忙说道，“不过是着了凉，没有大碍的。阿嚏——老先生随便抓些药就好。”
许皋雪不高兴了，“年轻人怎能如此不爱惜身体呢？”说完又叫他吐出舌头来看，枯瘦的手拨开他的眼皮仔细检查了，然后才意犹未尽地转过身，去拿药。
李幼白忍俊不禁，悄悄在百里屠苏耳边说道，“谷内人很少生病，所以许老先生很是空闲。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生病的可以让他发挥作用，他就揪着你不放了。”
“……”好吧，百里屠苏去看许皋雪，见他捧了好多药出来，连忙阻止，“老先生，我真的没有那么严重，你不要给我这么多药。”
许皋雪指着这些药草，“谷内毒花太多，我给你在里面加了好多抵御花毒的草药，你好好喝，喝完就可以避免中毒了。”
百里屠苏听闻，连忙道谢，“多谢老先生。”
李幼白又看着百里屠苏，“看来老先生很喜欢你。这里有药炉，老先生要给你熬药，恐怕你今天要呆在药房内了。”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欧阳少恭呢？”
李幼白也十分莫名，“厉公子说你们是捉拿他的，但你们又说他是你的挚友。要见厉公子，最起码要等厉公子同意，谷主同意。百里少侠不要着急，再等等吧。”
说完李幼白便告辞了。
许皋雪一生都在百花谷内，对外间的世界十分好奇，拉着百里屠苏让他讲一些外边的趣闻。百里屠苏虽然不善言辞，但游历广泛，便随便挑了一些遇到的趣事儿讲给他听。
等到下午，终于熬好了药。许皋雪捧着一个小盆，见盆里黑褐色的汤水散发着奇怪的味道，一呆，“老先生，这个小盆里面，就是给我喝的药么？”
许老先生慈眉善目地看着百里屠苏，“不错，味道虽然古怪了些，但是外人来到百花谷都要喝上这么一盆，不然很容易被花毒所侵。”
见他这么说，百里屠苏连忙问，“那，新来的厉公子有没有喝？”
许皋雪笑道，“没有。”
百里屠苏一愣，“你们谷主那般喜爱厉初篁，为何没有给他喝这个抵御花毒的药？”
“……我哪里知道。”许皋雪停顿片刻，又言，“或许是谷主想留下厉公子吧。你想，若是厉公子身中花毒，就得留在谷主身边解毒了。”
“太虚伪了。”百里屠苏拍着桌子，“不行，我要去找少恭，告诉他谷清明不是什么好人。”
许皋雪颤巍巍地站起来，“先把药喝了吧。”
百里屠苏吹凉了药，正打算一饮而尽，突然又想，这个许先生会不会害我？他本心性单纯，但行走江湖许多年，也见过了太多鬼魅伎俩，此时不得不心生警戒。“许先生，你们谷主是个怎样的人？”
许皋雪坐下，“你都说了，我们谷主不是什么好人。他始乱终弃，拈花惹草，哎——”
百里屠苏一听，觉得大有隐情，又继续问。许皋雪捻着自己的胡须，缓缓说道，“二十年前，谷主也是与人定了终生的，结果美好不过三年，谷主外出游历，又带回一个可人，那个可人貌美肤白，谷主就忘了前人。前人伤心不已，日日纠缠。谷主受不住，就把前人赶了出去。”
百里屠苏听得心凉，又问，“那个从谷外带回来的可人呢？”
许皋雪冷笑一声，“我谷内与外界不同，花毒遍布。谷中人自小饮用泉水自可抵抗无大碍，那个小可人柔柔弱弱，又怎能抵御得了花毒，不过三五载就一命呜呼了！”
“不是有可以抵御花毒的药么？难道谷主没有给他喝？”
许皋雪拍拍袖子，回答，“谷中寂寞，谷主想长久地留住他，并没有告知他这些事情，只让他远离毒花而已。”
他看着百里屠苏，言道，“所以，百里少侠，你若是能将那位厉公子带出去，也算是功德一件啊。”
“老先生，为何告知我这些？”
许皋雪苦笑一声，“那被赶出谷的前人正是老朽的乖孙。我等下人不敢妄议谷主行为，但实在不忍看到类似事情发生。”
百里屠苏心下了然，将盆中的药喝下。
“唔——”这个药，酸甜苦辣一并俱全，滋味着实诡异。
“如何？”
“虽然难以下口，但喝下之后，觉得清爽多了。”他想到自己师兄，怕他也被花毒侵染，说道，“与我同行的是我师兄，不知老先生可否多给一副药。”
许皋雪又从药柜中取出了一副，说道，“此间外人不宜久留，虽有药物抵御，但对身体也大有损害，二位办完事情还是早早离去吧。”
百里屠苏心中感激，拿过药包从许皋雪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