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原著风】跟踪狂 HE\/脑残向

那纯属闲的没事干的破企业,还有土大款收购?

这所谓的江州集团旗下名目林立,典当行、拍卖公司、担保公司、商业咨询、风投……还有一些闹着玩的娱乐影业公司。这摊生意看似红火,但其实都是些“变现公司”,也就是“地下(河蟹)钱庄”,专营洗(河蟹)钱,副业放贷,主要客户群体是满兜黑钱的盗(河蟹)墓贼们。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3:00 +0800 CST  
大家拼死拼活地搬砖,赚来的钱,都心知肚明这是个什么性质,故而时不时就想把自己的财产拿出去洗一洗,在各种途径里花样百出地滚一圈。这江州集团打着吴家的招牌,平时由胖子打点,每年流入流出的资金乃是天文数字,关系网比八旬老人脸上的纹路还复杂。铁三角金盆洗手后,地下(河蟹)钱庄渐渐停止周转,这企业也基本全盘洗白。只是该集团旗下公司并非皮(河蟹)包公司,都是些正儿八经的实体公司,本来就半死不活,如今主营业务一倒,整个集团也显出了气数将尽的气息来。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4:00 +0800 CST  
胖子之所以还入着他们的股,一方面抱着能救就救、救不了再卷钱跑人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该集团的一部分分红是给吴家的老部下们当养老钱的。解雨臣接手了吴家生意,他们的经济来源一是做投资,二就是该企业的分红。只是江州集团内部问题极多,又有许多人挂着空头衔尸位素餐,其实他们自己都是随波逐流的态度,怎么还会有冤大头上钩?

两人随后搜了一下新闻里提到的“九环投资”,胖子费力地翻找,嘴里喃喃地唱道:“九~~环~~你比十环多一环~~哎,这到底是个什么几把玩意。但愿不是大学生创业,不然等他们看到我司的真实经营状况,自己屁股卖了都不够抵债的。”

“关我们什么事,他们愿买就买,反正那些现在是合法生意。”胖子本来管的是地下(河蟹)钱庄部分的生意,实体公司的管理层与他没甚关系。因此土大款来帮他们整顿生意,吴邪此刻并不怎么在意,拿起喷壶对着墙角疏于打理的花草一顿狂风骤雨,“回头让解雨臣查查。”

胖子觑着他,感觉主公已被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国将不国矣。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5:00 +0800 CST  
还没等他刷完今日股市行情,吴邪已经一阵飓风似的杀向了厨房,他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死胖子过来!展现你雄风的时候到了!杀鸡宰鹅炖鱼头!”

胖子顿时也不管股市了,一口干了杯底茶渣,杀气腾腾地撸起袖子,“好嘞,姓解的今儿要不把盘子也吃了,我就让他去鸡笼子里下蛋!”

他和张起灵两人,一个提刀一个拿斧子,砍头如切菜,几乎血洗了后院。只是胖子杀的那只鹅不知有什么超能力,提到厨房里割喉后,竟然回光返照一般拼命扑腾起来,一时闹得鸡飞狗跳。

而解雨臣那边,他前一天问好了地址,提前赶到了此地,准备给他们来个惊喜。他七拐八绕,无师自通地找到了房子,抬头一望,只见前院里花木葱茏,极尽幽深,大半个房子掩映在层林之下,只余一个流光溢彩的玻璃空中花园,像戒指上一粒华美的顶钻。

解雨臣摁了大门的监控门禁后,里面传来的声响破坏了所有美感……他一时不大明白吴邪那边为什么听起来如此嘈杂。

“……”他仔细听了一会那动静,“你们到底几个人住?”

胖子的大嗓门横空出世,“一共十几口子!”

“卧槽!小哥呢!”吴邪在混乱中大骂道,“这畜生快上天了!”

门锁应声而开,解雨臣猜测应该是张起灵还记得给他开大门。那厢张起灵开了门后,就身轻如燕地赶回了厨房。等解雨臣站在厨房门口时,那垂死挣扎的鹅已经被一刀斩落,此刻正被捏着脖子放血。

解雨臣穿着简洁的黑T恤和修身牛仔裤,食指勾下鼻梁上的墨镜。他观察了一下满室血迹,良久后,才把目光移回那三人身上,“……这是个产房吧?”

三人中,吴邪算是最整洁的了。他一直在厨房洗菜切菜,并没有行杀生之事;那鹅被胖子逮来,又被小哥追杀,明显对这二人的敌意更强烈一些,而小哥中途离开,那遭瘟的鹅就悍不畏死地攻击胖子,弄了他一身沾了鸡毛的血点子。

解雨臣瞥了一眼胖子,立刻就嫌弃地移开了目光,心道,伤眼。

然后他的视线干脆利索地掠过了张起灵,落到了吴邪的背影上。他正低着头,不疾不徐地搅着汤,把瑶柱和切成丁的膏心四头鲍倒进去,盖上锅盖,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站那里干什么,饿了?”

解雨臣扫一眼一片狼籍的厨房,“来打下手。”

“用不着你,等着吃吧大少爷。”吴邪反手把鲍鱼刀插回刀柜,又拧小了咖喱锅的火。胖子在旁边扒了上衣,准备赤膊上阵收拾死鹅,这时候见机插嘴,“你没事干?那……”

那小子没听他说完,负着手,施施然一转身,“那我四处转转。”

吴邪闻言把围裙一扔,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哎,我带你参观!”

胖子一手抓刀,“……”

世上竟还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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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宅子大门起,一条蜿蜒缠绵的路旁亭亭玉立地栽满桃花芯树,一眼望不到头。密处只见金斑满地,疏处又冒出一个深绿的小圆池塘,莲花茎叶幽幽地横斜,说不出的清雅新奇,又新奇得顺理成章。

整座大宅占地不多,前院不到三亩的小园林也没有什么亭台假山水景之流。这类建筑需要依托地势,也得与所有景致整体契合。就像亭子四面通风,其作用是赏开阔的景致,因此多建在高地,或伸入湖中,如果建在层层密林里,只能让人感觉憋闷且无用。

外行人们喜欢把所有东西都往园子里一堆,以为这就是风雅。吴邪自然不会不懂这些道理,他不讲自己这院子的园景——那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园景,只带他看了那五棵三十年树龄的名贵小叶榕。有一棵的树冠上搭了个小木屋,本想用做乘凉和午觉,却成了鸟类的窝点,群鸟还时不时为了这凉风习习、视野独具的居所干一架。

“我们吃饭一般有三个地方。”吴邪道,“早上在院子里吃,这里凉快;中午日头大了,就在屋里吃;傍晚如果天气好,就到顶上的玻璃房子里吃。”

他指了指顶上的空中花园,“夕阳西下的时候,听着瀑布,特别资本主义。晚上带你到上面看看山景。”

解雨臣心说你们三个人,个个是糙老爷们,懒驴上磨,平时会有这种情调?

当然,看破不说破,他只是虚伪地微微一笑,“是吗?”

两人并肩漫步,吴邪偏过头,看到解雨臣正仰着头,空中飞鸟低鸣着划破阳光和雾气。

吴邪看着他,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住呢?”

话刚出口,吴邪就觉得不大合适。即使是生死与共的死党,他也没资格去干涉人家的生活,也不能要求人家遵从他的价值观。吴邪一开始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看了那些照片。

十年时间,仍然不够让吴邪了解这个人。他不知道解雨臣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解雨臣究竟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开怀。他风轻云淡的表面下好像压抑着很深的心思,却又深得滴水不漏,踪迹难寻。就像现在,那小子表情不变,又端起了无所谓的表情,“行啊,给我留间总统套,哪天在北京呆够了,就过来和你们天天过光棍节。”

吴邪见他又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有心把他脑浆掏出来洗一洗。他糟心地摆了摆手,“得得得,你以后还是别来了,我们这除了光棍就只有母鸡。”

这时候胖子的吼声传了出来,震动山林,吓得百鸟纷纷惊飞,堪称裂石之音,“都滚回来——吃饭——”

解雨臣伸手一弹肩上落叶,非常霸总地冲吴邪扬了扬下巴,示意这位伙计老老实实跟在自己身后。吴邪只好跟着他打道回府,一路心里腹诽不止,暗道撬不开你小子的嘴,老子改姓天口吞。

一顿饭丰盛无比,席间嘴炮不休,吃得鸡飞狗跳。

吃完饭后,胖子把碗筷一搁,迅速起身道:“哎哟,突然尿急,对不住对不住。”

他正要开溜,却被吴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胳膊,奈何胖子的胳膊汗水滑腻,居然被他哧溜躲过了。

吴邪怒道:“还逃刷碗?你是不是个男人?”

胖子立马一招祸水东引,指向解雨臣,“统一战线行吗!应该是这小子刷!”

吴邪一扭头,正撞见解雨臣弯起了那双桃花眼,眼底黑亮湿润,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

他再一次发现,这小子长得真对得起相机镜头。

“胖子,那个,”吴邪迟疑了一下,毫无立场地倒戈了,“要不你委屈委屈……”

胖子在心底怒呸一口,捡起了自己那件零落成泥碾作尘的上衣,把上面的鸡毛和血迹一一指了出来,痛心疾首地说:“天真同志,你好好看看!你和解大花在那里风花雪月的时候,我他妈收拾烂摊子,一个人做了一桌满汉全席!你喝着鱼头豆腐汤的时候,就没尝出来我的血汗吗?”

解雨臣悠悠喝了一口鱼汤,“尝出来了,有股鸡的味道。”

吴邪再扭头看了一眼解雨臣,这时候胖子已经脚底抹油地跑了。他咬咬牙,顶着解雨臣不怀好意的视线站起身来,脚步沉重地走向厨房,“……好,我刷。”

事后吴邪怎么想,怎么觉得丧权辱国。他站在成山的锅碗瓢盆里,仔细琢磨了半天,一个蔫坏的主意成了形。

吴邪瞥一眼门外,抓起了手机,拨给此时正叉腰站在洗衣机前的胖子。其鬼祟之状,鸡贼非常。

他歪头夹住手机,低声道:“喂胖子,家里还有多少酒?”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7:00 +0800 CST  
TBC.
抱歉拖了这么久
要不……七夕……
加个更?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8 01:09:00 +0800 CST  
[七夕番外]

每过几年,解雨臣就会去杭州度一次假。说是度假,他只是把车停在吴邪家的楼下,熄了火,静静地靠坐在驾驶座上。他有时只坐一小会,有时会睁眼到天明,点上烟,他周遭的光只有一粒小小的烟火,和仪表盘上泡沫般的微光。

但是车外的景色,却是万家灯火,欢喜又祥和。

轻风穿进车窗,擦拭夜里寂寥的人心。他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拢起炭火的人,情不自禁地靠近那种离他太远的温馨。

有一回解雨臣下车倒空烟灰缸,却遇到了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青年。那青年把一袋垃圾抛进垃圾桶,拍了拍手,一回头,却与他四目相对。

解雨臣长得好,又年轻气盛,经常是怎么张扬怎么穿。就像现在,他身上的牛仔裤破洞,外套饰铆钉,还不怕冷地敞着怀,白色T恤中间涂抹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凶煞恶鬼;上衣宽松,长裤修身,恰到好处地衬出了一副肩宽腿长的身材,还带着少年人刀锋般的凌厉。他嘴里叼着烟,一手插在裤兜里,碎发间是不时闪烁的耳钉,十分的的不良少年。

那青年个子很高,非常挺拔,只是走路有点摇晃,呼吸间带出的气息带着难掩的酒气。他好像有点喝大了,使劲捏着眉心处的穴位,把好端端的双眼皮捏成了千层饼,最后又变成了死鱼眼,最后又变成了鱼泡眼。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解雨臣时,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夜色浓重,那少年的肤色苍白,眉目却浓墨重彩,乍眼看去,好像一座雕像在光下的剪影。

他本就喝得犯晕,还以为自己是一时眼花,在活人身上看出了鬼气。直到他发现那小流氓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另一手还拎着烟灰缸,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自己。

青年一激灵酒醒了大半,谨慎地后退了一步,“你谁?”

解雨臣向前慢悠悠地迈了一步,果然青年立刻也后退了一步,这反应逗得他笑了起来,非常地不怀好意。

他似笑非笑地挑着嘴角,“哥们,抽烟吗?”

“不好意思,不抽。”青年一摆手,转身就要走,却没想到这少年好像施展了一招凌波微步,一个大跨步后又一个舞步似的飞旋,瞬间牢牢堵在了他面前。青年收步不及,直接撞到了那人身上。

混乱中,有只手快准狠地钳住了他的下巴,青年感觉到那人骤然凑近了他的脸——

然后照着他的面门,喷出了一个大烟圈。

“卧槽!”青年把他狠狠推开,同时倒退好几步,被辛辣的烤烟味刺激得咳嗽不止,脸都憋红了,“你有病啊?!”

解雨臣调戏得手,施施然转过身,大笑着往自己的车走过去,“别咳了!我这烟是带国酒香爆珠的软中华,千金难买,省着点!”

“滚!”青年在身后怒吼,“小流氓!”

解雨臣丝毫不以为意,弹了弹烟灰。

“小”流氓?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人活得弱智,看人功力也是也半吊子。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解雨臣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吴三省教育教育孩子,并且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9 16:16:00 +0800 CST  
第二年解雨臣又来了。这次他开了辆敞篷的跑车,还特意在北京漆成黑色,悄悄躲在吴邪家楼下的树底,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他翘着脚,悠闲地等着那人出现。

大年三十应酬多,家家户户攒了一年的钱礼烟酒,就为了在这个锣鼓喧天的节日里把它们全都化成一车垃圾。不出所料,很快他就等到了那个青年。

那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楼,绒线围巾绕了三四圈,下巴埋在衣领和围巾里,只露出了半张脸。他一边打着喷嚏,一边黑着脸把大大小小的垃圾扛下楼,再泄愤似的全数砸进垃圾桶里。

青年拍打掉身上手上的灰尘,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的绿化带里突然窜起了“咻、咻、咻、咻——”的声音。他惊讶地转过头,眼前的天上地下忽然一亮,流光无声,好像一场盛世演出的开幕。

说来也有趣,解雨臣一开始打算带几个二踢脚窜天猴,趁他不注意,打开敞篷就往垃圾桶里一扔,然后开车就跑。等他到了杭州,不知怎的,脸皮竟然薄成了正常水平,悄悄埋了几箱烟花,自己躲在车里。

升空的烟火一齐绽放,浓墨般的夜空中,光与色彩细细地勾勒出了无数绚烂的花朵。不知有多少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心底静谧的回响,在这瞬息明灭的狂欢中被永远掩埋了下去。

这一刻日月隐没,千万的群星默默陨灭。

吴邪不知道有人在注视着他,远远地对他微笑。吴邪不知道在这个数九寒天里,有人比他冷得多,却还想把自己仅有的温暖给他一点。

第三年解雨臣没来。他被困在一个凶斗里,整整一个月后才垂死地爬出来,并且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看到任何动物的肉都恶心。

第四年解雨臣还是没来。解家的生意出了内乱,敌家立刻雪上加霜地拥上来围攻,他坐在被装甲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车里,周围人摁着他的肩膀往外取一粒子弹。他一言不发地抽着卷了大麻的雪茄,过了很久,才颤抖地呼出一口烟雾。

第五年,解雨臣来了,却迟了。

他双手插在长风衣的兜里,靠在车门上,看着那片老式居民楼被施工队的塑料隔板围起来,起重机和大卡车发出了长长的轰鸣,里面尘土飞杨,人去楼空。

这么一片热火朝天的搬砖景象实在没什么好看的,解雨臣又想去摸烟盒,想起了医生越来越严厉的、已经不是医嘱而是警告的口气,只好穷极无聊地嚼了条陈年口香糖,口感极其恶劣,好像安全套。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乱转,却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刻意安排,想让他这一趟不留遗憾,解雨臣竟然无意间走遍了杭州最负盛名的景色。

他看了二月微花,苏堤春晓;听了灵隐晨钟,松涛软莺。

他走过一径入湖心的断桥,目送天水遥远,斜阳又晚,月光在三潭里破碎成一捧散玉乱琼。

正是落花时节,他独自赴了这个无人知晓的约,终于南柯一梦地落空了。

解雨臣没有急着让人调查吴邪搬去了哪里,因为他决定不再来杭州了。他想起这几年的躲躲藏藏,很想洒脱地嘲笑一下自己,可是笑不出来。

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情绪,但他也知道,自己越是平静,反而越不正常。那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下,一直隐秘而压抑,等他反应过来时,好像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把这点心思藏进心里,一个人默默舔舐,滋味令人着迷,苦涩而甜蜜。

欲望积捱成执念,执念太深,便成了魔障。

解雨臣离开了以后,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那时他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吴邪了,因此纵容了自己片刻去回想那些片段,然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犯的那些傻,其实用短短八个字就可以概括出来。

万里如云,一片冰心。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9 16:17:00 +0800 CST  
TBC.
大家七夕快乐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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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其实今早一点已经写完了,结果硬是修改到三点,然后又斟酌到下午四点。论一个完美主义者的自我折磨
先放放花爷的苦情戏,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受宠攻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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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最后一句来自《斩妲己》。
瑞霭盈庭,妆品粉台砌,玉人成对相迎。兆应三冬,万里如云,一片冰心。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09 16:25:00 +0800 CST  
9.

吴邪觉得要不是自己一时受美色所惑,替解雨臣刷了碗,他是万万请不动这少爷给自己泡茶喝的。

解总翘着二郎腿,一只胳膊抵在躺椅的扶手上,大尾巴狼似的坐在朝阳的落地窗前,闻言要笑不笑地一挑眉毛,“吴邪,你知道我都给什么人泡茶吗?”

吴邪面不改色,“和我一样帅的人。”

“你看武侠小说么?”解雨臣慢悠悠地说,“古代人动手前,大多要摔杯为号,然后大家冲出来把人扎成烤串。我如果要给人泡茶,那人一般活不过第二泡。”

吴邪,“……”

这是一根多么凶残的棒槌啊……

“等会,你家难道没有给长辈泡茶的传统吗?”吴邪突然灵光一闪,“你给二爷泡过茶没?”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他和吴邪混得太熟,几乎已经到了对方眼神一闪,他就能猜个大概的程度。

“我泡茶的手艺是二爷教的。”

“那就是了,”吴邪笑眯眯道,“你可以把我当做长辈嘛,是吧,小花妹妹?哥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尝尝你的夺命茶。”

解雨臣,“……”

有些人就是唯恐死的不够早。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对视良久,解雨臣突然道:“你愣着干什么,茶具呢?”

吴邪立刻狗腿子一样爬起来,去敲胖子的房门,在自家兄弟杀人的目光和不甘的嚎叫中,把那套黑檀木茶具洗了十遍后扛了过来。

解雨臣在桌前坐好,拿起一只茶杯转动着看了看,又轻轻一嗅,这才说道:“东西不错。”

但他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不管是这套九龙浮雕带琉璃壶嘴的名器,还是特供级别的二十年大红袍,也只得他不温不火的一句称赞。解雨臣烧水注水后,熟练地将第一遍洗茶的水均匀倒进闻杯和饮杯中。

他烫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得有条不紊,手腕不疾不徐地转一圈,大珠小珠落玉盘,壶中水已经一滴不剩,四个闻杯四个饮杯中也落满了流朱茶汤。木质茶具比较隔热,他两手分执茶杯,一揭一放,留着余热的杯壁很快将残余水份蒸发得干干净净。

黑檀木乃印度国宝,真正的珍品可不止在云缅边境睡睡通铺就能搞来的。但吴邪此刻已经把它抛到了南洋娘家,估计解雨臣就是把它劈了烧火,他也能眼也不眨。

第二道的沸水沿边滚入茶壶,解雨臣的手极稳,控制着水流的速度和力度,茶叶悬浮着足足翻过了两圈。陈年岩茶的深醇和历久弥新的清甘迅速铺开,眨眼便浸润了氤氲的水雾。

待解雨臣做了个简单的“请”的姿势,吴邪接过了一小杯黄花梨色深红的茶汤。他看着解雨臣低垂着眉目,将手中茶泡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那种久违的沉静漫过了心头,吴邪在这午后躺着品茗的时光里,身心也如颜色愈加浓郁的茶汤,慢慢沉淀了下去。

他把头靠在躺椅上的护颈枕上,半睡半醒地发了感慨,“唉,你怎么就长成了个大老爷们儿呢……”

这家伙隔三差五就拿这事感慨一通,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解雨臣头也不抬,良久才道:“那我易容成范冰冰那样的,让你一圆宅男梦?”

“不要那种的……”

“那安吉丽娜·朱莉?还是你喜欢施瓦辛格?”

吴邪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闭了眼。他的嗓音低而哑地响在解雨臣耳畔,好像一把小锯子,缓慢又躁动地切割着他的理智。

“……就你小时候那样,挺好……”

然后就没电了。

解雨臣一时无言以对,诧异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睡着了。他哑然失笑,搁下茶杯,从旁边的椅背上摸了件防风衣,抖开后,仔细地披在他身上。

然后他双手撑在躺椅的两边的扶手上,半俯下身,静静地凝视着吴邪。

窗外的瀑布奔腾而下,水雾蒸腾飘渺,浸凉了天上的薄云。屋内天光黯淡,只有树影沙沙的婆娑。

半晌之后,解雨臣很轻很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指尖向下,划过了他挺直的鼻骨,在他鼻尖上又似宠溺、又似无奈地轻轻一点,这才直起身来。

他心里淡淡地想着:“可惜我就是个男的。”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17 16: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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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这一觉睡得太沉,时间飞逝,他脑中还是一片空白的恍惚,几乎以为睡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睡眠空调安静地送着凉风,他揉了揉眼,扯开身上的衣服,发现案几上的茶具已经洗干净摆好了,只有屋内氤氲的茶香未褪。

那人也不知道上哪里疯去了。

吴邪爬起来出了门,四下里也没找到人。但他并不着急,悠悠地往露台上一靠,俯视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嘟沸了锅。

但是,计划的第一步是——他得安抚一下一整天满腹怨气的胖子。

是夜,吴邪和胖子又强拉了隔壁的老俩口搓麻将,手底下一边哗哗地响着,跟大爷大妈唠嗑,吴邪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步入了老年生活。他甚至扭头问胖子:“明儿跳广场舞吗?”

胖子哈哈大笑,立即附和道:“这敢情好!大娘,你们那还缺耍大刀的吗?”

大爷很文静地瞅一眼大娘,细声细气地唤道:“秋珍。”

大娘“叭叭”猛吸一口烟,把烟管往桌子角上磕了磕,闻言凶恶一笑,“我们那的老姐妹,爱看脚踩刀嘴喷火、头上顶陀螺,你们耍得来?”

胖子手底下毫不含糊,喂了张牌给吴邪,嘴上继续扯淡:“那贵地跳舞的人,都是些什么成分,怎么还好这一口。干传(和谐)销的?传邪(和谐)教的?催债的?您这头上,哎哟这么大一条刀疤……”

没等大娘说话,吴邪一碰一推,笑道:“对不住,胡了。”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后面几场,胖子一直被大娘的牌技吊着打,两人再也不敢私通,悻悻地打算散场。这时候解雨臣溜溜达达地回来了,已经在旁边观了半天的战,忽然伸手一按吴邪的肩膀。

“慢着,我来。”

胖子极有眼色,霍然起身,心想这小子可不是个善茬,于是和吴邪贼眉鼠眼的一对视,就闪进了厨房做饭。大娘大马金刀一坐,气势好似牌王,解雨臣对她笑吟吟地一点头,“见面牌,我献个丑,您多担待。”

解雨臣在外应酬多了,什么棋牌都能抹上两把,棋路虽不高明,但胜在输赢得当、把握精准,不适合比赛,只适合陪人。他先是故意被大娘揍了两盘,大概摸清了对方棋路,接下来两方杀得风云变色。除了吴邪,谁都没注意张起灵拎了两提溜的酒箱酒盒子,无声无息地从众人身旁掠了过去。

这厢大娘刚走,那边厨房里就已经叮铃哐啷收拾停当。可怜解总刚下了牌桌,就被强拉着上了酒桌,他一低头,只见自己的碗筷旁一边是满得压边儿的白酒杯,一边是倒满了啤酒的长饮杯,里面滚着晶莹剔透的球冰。

再一抬头,他看见了桌角处藏得不甚隐蔽的酒箱。

“那什么,给解总接风。”胖子一把薅起四瓶啤酒,咣地杵在桌子上,“天南地北的,你来一趟不容易,哥几个得好好招待你,一定让你有去无回——这些年口味淡了,我陪你个啤的吧。”

吴邪徐徐地给自己满了一杯茅台,闻言露齿一笑,十分不怀好意,那眉目却又俊秀明快,“我陪白的。”

解雨臣牙疼似的吸了口冷气,可以想见今晚是不能善终了。

这对臭不要脸的酒桌搭档除了使车轮战这种手段之外,居然还有附加陷阱。

在需要拼酒的场合,有经验的人都不会点红酒和啤酒,前者气氛不搭,后者喝醉太慢。胖子虽说是个水牛,但是要想用啤酒撂倒解雨臣,不得喝到下半夜。解雨臣料想他肯定留着后手,端起啤酒尝了一口,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市面上的啤酒,而是胖子自酿的,有一年他去尼泊尔爬雪山,对当地的土酿啤酒念念不忘,此后就一直在家专注制毒。此时胖子一边牛饮,一边侃侃而谈,青岛雪花燕京等国民啤酒,分类上属于淡拉格,而胖子酿酒,底酒就是金色艾尔,里面加入荨麻和杜松子,冰蒸馏两次,才成就这又黑又重口的玩意。

酒精度?也就三十多度,连普通威士忌都不够。

按照胖子的说法:“上来先喝点清淡的,五十三度的后面候着您哪。”

解雨臣,“……”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17 16:50:00 +0800 CST  
吴邪都忍不住拆台,“你那玩意和一桶速溶牛粪似的,你也好意思说清淡。”

“天真,这个我本想在你婚礼拿出来的,特意往高里酿,保证你大婚之日一定大昏。”胖子一瞟解雨臣,鼻子里喷出口气,“便宜了这小子。”

酒桌拼酒,天赋第一,经验第二,膀胱第三;斗智斗勇,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胖子纵是海量,但是拼不过解雨臣有自制力,也没他那么会装蒜;后者贼精鬼滑,每回说“我不行了”的时候,一般都能再战一桌人,回头不仅能开车,还能开会。

今晚这位蒜王不玩那些虚的了,三口一干,谈笑风生,并且颇有点“向天再借三百斤”的劲头。吴胖二人的酒量相当,两人搭伴去轮人,基本所向披靡,此刻吴邪看着胖子被撂倒,前后不过两个小时,手里的酒杯有些端不住了。

第一轮以胖子扶墙进厕所作结。解雨臣叼了根烟,吴邪手边正好有打火机,凑上去给他点燃了烟。

两方同时不经意地一抬眼,视线就这么交缠在了一起。

距离近得有些暧昧,彼此的眼底都跳动着幽幽的火苗,只是那并不是什么和缓的暖光,倒像是一场灭世大火的征兆。

解雨臣轻缓地呼出了一缕烟雾,曼妙地腾升在两人面前,模糊了他的面容,将某种似是而非的念头轻轻一笔带过。

这一幕似曾相识,吴邪心中忽然掠过了一抹浓墨重彩的印象,有什么东西破萼而出,展开了淬毒却鲜亮的花朵。然而就是这一怔的空档,他已经后撤离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人捻灭了烟头,拿起冷落已久的白酒,似笑非笑地一举杯,“吴邪,来。”

就这一瞬间,吴邪一点怯场的感觉都没了。他从容不迫地接了这一招,平静地心想:“老子灌不死你。”

第二轮鏖战激烈的时候,胖子跳舞似的回来了。他抹了一把脸脖上的凉水,观了半晌的战,发现张起灵也在盯着他们看,顿时心生一计,“小哥,你也整点儿?”

张起灵极少喝酒,也就是他们刚落成新家的时候,陪着喜形于色的两人放了挂鞭炮,还喝了一杯。大家都没当回事,他目光清凌如镜,定定地看了吴邪和解雨臣一会,不知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吃错了药,居然慢慢拿起了自己的空杯。

冰山帅哥陪酒,应当是很赏心悦目的,然而他却生生吓出了众人一身的白毛汗。

胖子唯恐天下不乱,乐呵呵地给他斟了满杯。张起灵连推拒都没有,手腕一转,居然是对着解雨臣略一抬杯,然后从善如流地干了。

吴邪,“……”

敢情他还知道敬酒怎么敬?!不不,敢情他这是在帮忙?!

解雨臣看着他用啤酒杯,喝水一样喝完了一杯白酒,末了最大的反应,也不过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就那酒精度,估计放个打火机他嘴皮子底下,都能喷出一场火灾。

谁知张起灵根本没停,他把酱香茅台整瓶勾了过来,棒槌一样凶残地又倒了个满杯,再次潦草地一敬解雨臣。

等第三杯过后,这位爷手里的茅台已经见了底。

满屋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酒场上驰骋多年的老流氓,此刻也都说不出话来。

族长就是族长,魄力非同一般,肠胃也铁打铜铸,既然出山喝酒,就一定要玩一票大的,不惜所有人一起酒精中毒上西天。

这殊荣来得太恐怖,所有人都下意识看着解雨臣。解雨臣也只好认命地低下头,“客气,张爷,你太客气了。”他把自己的杯子满上,再抬起头来时眼神都变了,咬牙切齿地笑道,“——今天咱俩不死不休。”

吴邪惊得都忘了自己的计划,见解雨臣当真动了那种说一不二的当家脾气,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干什么你——操!”

那小子看都没看他一眼,说干就干。唇角水渍犹在,他丝毫不停地倒满了第二杯,握着酒瓶的左手向后一躲,玩儿似的抛接到右手,吴邪抢酒瓶子未遂,眼睁睁地看着他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张起灵能吃十年蘑菇,胃口显然已经非人类,他就是把酒瓶子嚼了都不稀罕。解雨臣是肉体凡胎,时不时还要挑个食的正常人,吴邪仿佛能感觉到那两杯冰凉却暴烈的烈酒下肚,一路烧灼过食道,最后凝结成一把翻江倒海的尖刀。

他是真怕他喝出什么事,当机立断地把酒杯一撂,“不行不行,我喝多了!走走走都回屋睡觉!”

张起灵从善如流,弯腰一把捞起还没回过神的胖子,走得毫无留恋。

当他转身上了楼梯,忽然停住了脚,在这一片如水的静默和黑暗里,他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吴邪的声音,“好,我喝,你先把杯子给我——谁跟你抢?你小孩儿吗?咱们拿回房间喝……”

胖子爬到了楼梯顶,才发现身边没人,他摇摇晃晃地往下一探头,大惊失色:“妈的,鬼!”

那“鬼”目光一闪,冷飕飕地瞥了他一眼,飞身上了楼梯。

胖子混沌的脑子犹自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这鬼长得也太像小哥了……但是这鬼怎么会笑?”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痴呆,在酒精作用下,他的反射弧被拉长到可以绕地球三圈,最后终于反应过来,陷入了更加惊恐的情绪里,“……张起灵笑了?!”

楼下的餐厅里,吴邪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多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解雨臣,“你……我扶你一把?”

“笑话。”解雨臣的语气听起来很冷静,足能以假乱真。吴邪稍稍放下了心,跟着他站起来,谁知解雨臣根本是逞强,站都没站稳,摇晃了一下,就头重脚轻地向后栽倒过去!

吴邪被砸了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就把那人抱了个满怀。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17 16:52:00 +0800 CST  
TBC.
你们猜下章有没有肉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17 16:52:00 +0800 CST  
你们不要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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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事实证明,张起灵简单粗暴的一斤茅台起了决定性作用。

等吴邪半扶半扛地把他折腾到自己房间后,着实擦了把汗。弄到他自己房间,只是为了赏景嘛,绝对没有其他企图,嗯,豪华山景房,就是这样。

解雨臣大概是真的喝懵了,目光涣散地盯着某一点,半天没回过神来。吴邪像是个站在玩具商店里的穷孩子,眼巴巴地守着个大宝贝,既想碰碰戳戳,却又没有肆意妄为的勇气。

吴邪低头看着他,目光落在解雨臣垂着的眼睫毛上,顺着那五官轮廓,不受控制似的一路滑到了他松松垮垮的领口上,那里显露出了一段苍白的脖颈。那T恤要再往下扯扯,想必是什么也遮不住的。

有些人就是能把衣服穿出什么也没穿的效果来。

“不好。”他感觉喉咙有点发干,在心里不甚坚定地谴责了自己一句,“我怎么这么猥琐。”

但是吴邪一边警告自己不要乘人之危,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心里有个声音低低地说:“这可是解雨臣。”

刚才酒桌上解雨臣那一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尤其是那一句“来”,把他心底压着的火苗一下子勾了上来。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修炼的,手段高明,分寸感十足,既不过线,又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花爷,花爷?”吴邪捏了一把他的脸颊,又往两边扯了扯,“花儿……小花儿?”

解雨臣迟钝地眨了眨眼,表示自己还在线,“嗯——?”

“我帅不帅?”

他花了一分钟让目光聚焦起来,缓缓落到吴邪脸上,过了很久,才微微一点头,“帅。”

“我帅还是你帅?”

“你帅。”

吴邪没意识到自己的嘴咧到了耳根,男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膨胀。他厚颜无耻地追问:“我这人是不是特招人喜欢?”

解当家一脸严肃认真,“嗯。”

“除了帅,我哪里还招人喜欢?”吴邪逗他,“快说,起码说五条。”

解雨臣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看起来似乎很正常——也只是“看起来”。他想了半天,慢慢慢慢地张开了双臂,好像正笨拙地抱着个大皮球,“太多了。”

“啊?”吴邪没听清楚,“什么意思?”

“我说——太多了,”解雨臣重复道,“说不完。”

吴邪站在原地,停顿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猛扑上去逮着他的脸开始疯狂揉搓,一边蹂躏,一边和抽风似的笑个不停,“识相!你小子太识相了!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你这样可千万别让人看见。以后出去喝酒,给我接着装蒜听见没!”

解雨臣容忍了他的暴力行为一会,之后大概是感觉疼了,就拧起了眉心,眼神阴沉下来,满脸写着“我不高兴了,所有人都滚”。比起清醒时总是笑模笑样的大尾巴狼神态,他这反应简直诚实得可爱,吴邪这下更停不下来了,兴致勃勃地把他捏成嘟嘴,又揪成狐狸脸,结果忽然被扣住了手腕。

“……”他眨眨眼,看着解雨臣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居然是以打太极的速度,给他使了一招擒拿,动作虽如乌龟,但是没有一点错误。想必他要是没喝醉,这一招都能让吴邪跪下叫爸爸了。

——可惜他醉成了一大块酒酿肉。

吴邪强忍着狂笑的冲动,饶是他用尽所有自制力,浑身还是在不停地颤抖。他毫无反抗,顺着解雨臣的动作,被他极慢地反身按倒在躺椅上,断断续续地说:“卧槽,毫无防备!花爷好身手!”

解雨臣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力大无穷地把他牢牢摁在躺椅上,“不准笑。”

“好嘞爷,我不、不笑。”吴邪擦了把眼泪,“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半天没说话。吴邪一抬头,发现解雨臣正不言不发的俯视着他,又像是没醉一样,眼神格外幽深。

这时候,他突然把手放在了吴邪的头顶,手指缠绕进他的头发,缓缓向后抚摸过去。

说是抚摸,那力道大得能薅下吴邪的头发来,吴邪也只得顺着那股近乎蛮横的力道,被迫扬起头,和他对视。

“吴邪。”解雨臣面无表情地开口。

解当家每次冷下脸来,都显得特别有威慑力,小眼神简直能杀人。但是解雨臣刚才的样子让吴邪根本害怕不起来,他一霸总,吴邪就想作死。

他一边心说“哟呵,你小子还跟我摆谱”,一边舔了舔干燥的唇,“乖,要叫吴邪哥哥。”

解雨臣淡淡地说:“我忍了这么多年,你不要自己找事。”

“你怎么着,想揍我?”吴邪忍不住又想笑,然而笑到一半,他忽然发现这其实一点也不好笑。

自己趁人喝醉,把人当成个小猫小狗一样蹂躏了半天,估计不是很舒服。而且看解雨臣这个样子,生了气,掩饰都不掩饰,直接动手。吴邪突然想起了他那根神秘的棍子,娘的,他犯了个大错误,应该先搜棍子再动手的!

小哥不在这,胖子也不在这,单挑一个解当家,他还有活路在吗?

吴邪,“……”

四周安静得很,救兵们一时半会大概是发现不了这里。

“那个,花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吴邪暗自咽了口唾沫,拿出了自己最诚恳的表情,迎上解雨臣简直让人无处遁形的目光。

可是四目相触的刹那,吴邪忽然卡了壳。

解雨臣的眼睛总是非常明亮有神的,能传达出很多信息,有时吴邪只需要和他对视一眼,拆解组合再加蒙猜联想,就能交换很多信息。尤其是当他这样深深地凝视着人的时候,好似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呼之欲出。

窒息只在那一瞬,吴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样愈发清晰,清晰而沉重,陌生的滚烫的情感涌遍了全身,将他整个人都攥得死紧。当解雨臣缓缓低下头来时,周围的世界似乎都抽成了一片真空,吴邪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着魔一样,望着他越来越近的脸——

若说星河融化,万物生花,也不过如此。

门外的脚步声愈发清晰,乐声在走廊里突兀地响起来,像一条凌厉的鞭子,猛地把吴邪的意识抽回了现实。他一激灵,顾不上其他,近乎慌乱地推开解雨臣的肩膀——

房门没有关牢,轻轻一推就打开了,张起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叫嚣不止的手机。

他好似对这屋里的情况漠不关心,也没多看被推了个大马墩的解雨臣和喘着粗气的吴邪,把那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就转身走了。

吴邪惊魂未定,反应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急促的呼吸。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解雨臣的手机,锁屏上显示着两个未接电话,和一封新到的邮件。

吴邪扫了一眼,来电上显示的是“张曦宜”。这个名字他认识,是他们的财管专员,解雨臣从某知名香港投行找来的,给他们提供商业评估,拟定投资计划。邮件的地址里有“Hertha Cheung”的字样,正是她的英文名。

他点了一下那个邮件提醒,翻出来一行白色小字:江州集团资信及股权明细。

吴邪盯着这个邮件题目看了一会,然后把它放回了桌子上。

与此同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等等,他刚才好像……把解雨臣给扔地上了?

吴邪赶紧转过身去,想把人给扶起来,结果胳膊却猛一下被用力挣开了。他哭笑不得地发现解雨臣又生气了,摆出了那副耿直的不爽脸,很不高兴地瞪着自己,眼看就要炸毛。

吴邪只好和风细雨地劝着他,“起来,地上凉。”

解雨臣不说话。

吴邪很无奈地晃了晃他的肩膀,“大哥,求你了,你要在地上坐一晚上吗?”

解雨臣还是不说话。

吴邪蹲下身来,和他对视了一会,然后倾身过去,在他左脸颊上飞快地“啾”亲了一口,“这样行了吗?”

解雨臣终于屈尊理了他一下,勉强收回了脸上一半的不满。他把右脸也转过去,对着吴邪,用剩下的一半不满示意他:“不够。”

“……”吴邪忍不住伸手呼拉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少他娘的得寸进尺。”

他嘴里虽然说着“不行”,身体却很诚实。当他凑过去,再在解雨臣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的时候,吴邪知道自己是微笑着的。

这下解总终于被收服了,不再作妖,乖乖地被撂在床上。这次吴邪扒他衣服时毫无邪念,脚下发飘,心甘情愿地去睡客房了。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26 01:0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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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霸总,欺男霸女是可以的,挥金如土是可以的,狗仗人势等等都是没问题的,只有翘班——门都没有。解雨臣在这里住了才一天,就火烧眉毛地要走,按照他的话来说,他要去一趟广州出差,“顺便来看看你”。

“哦,顺便,是吧?”吴邪皮笑肉不笑地把他挡在餐厅外面,“昨晚酒也喝了,饭也吃了,咱们来算算账,我们这高级招待所一晚可不便宜。不含早餐,自己出去买烧饼去。”

解雨臣看到胖子坐在餐桌前正大口喝面条,满脸幸灾乐祸。他摊了摊手,“早饭我做的。”

“那用的也是我家的菜,我家的锅,我家的油盐酱醋。”

解雨臣刚准备说话,裤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一低头,发现小满哥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钻进了家门,正狂犬一般撕咬他的裤脚。

他弯下腰,一下子把它拎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看。小满哥享受了一把升天的快(和谐)感,非常兴奋,凑过去对着解雨臣的脸一通深情狂舔。

“……”解雨臣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狗口水,当即就把这玩意往吴邪怀里狠狠一塞,瞥了他一眼道,“真是一个德行,见谁啃谁。”

吴邪莫名其妙地抱着小满哥,“我什么时候——”

话说了一半,他猛地卡壳。

——昨天晚上他不是喝醉了吗?!

当然,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除非你喝得烂醉如泥,睡得天昏地暗或者直接休克,宿醉是不会失忆的。吴邪昨晚也喝大了,只是比解雨臣好点,当时他可没想到第二天还要面对这个啊!

小满哥刚舌吻了一位美男子,又被另一位帅哥公主抱,正春心荡漾的时候,突然被粗暴地扔到了地上。

饶是它是条公狗,此刻也忍不住愤怒了,追在他家主人身后吠了一路。吴邪满脑门官司地把它撵到一边,“滚!别碍事!”

胖子:“你一早上打鸡骂狗的干什么?”他拿了根鸡骨头,慈祥地招呼小满哥,“过来,小宝贝儿,别理那更年期。”

张起灵在一旁惜字如金地提醒道:“公的。”

胖子闻言,顿时意兴阑珊地把那鸡骨头远远一扔,“那算了。一屋子爷们,狗都是公的,我还不如和母鸡唠嗑。”

小满哥叼着鸡骨头,悲愤地奔出了门。这些无耻的人类!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26 01:0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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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开车把解雨臣送去机场的路上,一路无话可说,而解雨臣倒是心情不错,拿着手机拍沿途的风景,还接了一个电话,愉快地逗了女下属几句,隔着十米都能听见手机那边穿透力极强的笑声。

待他挂了电话,吴邪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你公司美女挺多吧?”

解雨臣不知在给谁发短信,头也不抬道:“不多,也就十几个。”

“怪不得不来福建。”吴邪不动声色,“给我介绍一个?”

这下解雨臣抬起了头,把手机放回了兜里,“你要什么样的?”

吴邪开始信口胡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直男癌品味,“颜值高,170以上,温柔贤惠,家务拿手,经济独立,有房有车……”

解雨臣打断了他,“没有。”

“那,没房没车也行。”

“这种的太少了,都带着好几个孩子。”

“170以下,长得不好看也没关系,脸不重要……”

“剩下的都是暴脾气,啃老族,懒癌晚期。”

“没事,我也可以忍,媳妇就是要宠的嘛……”

“符合你条件的都有结婚了,没结的也有男朋友。”

吴邪:“女的,活的,单身的。总有吧?”

“有,”解雨臣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指不知在敲击什么节奏,悠悠地说,“年龄都在五十以上。”

吴邪打着方向盘进入机场的快速路,头也不回地嘲讽道:“啧,你们这工作环境真感人,难为你呆的下去。”他把车停在候机楼的大门前,挥了挥手,“行吧,你赶紧走,别来了。”

旁边传来安全带被解开的响动,那人单臂搭在了吴邪身后的座椅上。吴邪微微一转头,正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光晕浅淡,那眼神恰到好处地带了一点侵略感。

“你不跟我说点什么?”

吴邪顿了顿,才说道:“说什么?”

“说说你昨晚干了什么。”他一勾嘴角,“趁我喝醉,偷亲我?”

“……”那叫偷亲吗,那能叫偷亲吗?!

吴邪沉默了半晌,干脆撕破了脸皮,转守为攻,“你不给我介绍对象,又总是没事撩闲,我定力可不大好。”他不躲不闪,直视着解雨臣的眼睛,用耳语的音量轻轻的说,“花爷,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准信儿?”

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忽然一伸手,把吴邪的肩膀松松揽了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了他一个简单的、朋友式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看你表现了。”

然后他很君子地撤回手,推开车门,拿了行李后就毫无留恋地走了。吴邪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目送着他离开,手里轻轻摩挲着方向盘表面粗糙的纹路。

他还是不知道解雨臣在想什么。

吴邪自认够坦荡,并没有刻意遮掩过什么,也没有吃完就跑不负责任——何况他什么都还没吃到。现在这个状况,明显解雨臣也有意,却不亮出自己的底牌,像是在试探吴邪到底有几分真心。

曾经他们在无路可走的境地里相遇,像两只常年警醒冷静、又筋疲力尽的动物,各自忌惮着对方的野兽习性,须得一点点收起满身的毒刺,才敢一点点地靠近彼此。

吴邪把车停靠在路边,从储物盒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静静地把手机放到耳旁。

没过多久,电话接通了。

“喂,郝哥,我吴邪。……好得很,这地方的空气装个瓶子都可以卖北京去了。……哪能呢,你也得放个假,小五十的人了。……好好好,改天一定去,叫上老孙,我还没祝贺他高升市(河蟹)委书(河蟹)记。”吴邪捏了捏眉心的穴位,低头一笑,非常好声好气地说,“……唔,哥们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找两个经侦的兄弟,帮我私下调查点东西吗?”

(注:经侦,公安系统中“经济犯(河蟹)罪警(河蟹)察”的简称。)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26 01:05:00 +0800 CST  
TBC.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8-26 01:05:00 +0800 CST  
11.

是日,吴邪正嚼着口香糖,长腿交叠,大剌剌地把脚搭在桌子上,兴致缺缺地看着一部岛国爱情(河蟹)动(河蟹)作片。

电脑屏幕上,两个杀马特少年正在腻腻歪歪地又搂又亲,脱个衣服扭棍儿糖似的,活像两条蛇在配(河蟹)种。吴邪忍耐了五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开始以每秒180下的速度狂按快进,用两分钟看完了一部一个半小时的钙(河蟹)片。

吴邪果断把它删了,又点开了另一部。随后一发不可收拾,他一路删到了最后,在心里大骂着哪个龟孙如此报复社会,居然敢把这种资源传到网上。

最后一部的名字是一串英文,似乎很有格调,吴邪作为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成功中年男士,还是强忍反胃打开了它。

出乎意料的是,无线耳机里传来了明快的钢琴声,画面里出现了绿树成荫的花园,一个金发碧眼、四肢修长的少年正坐在草坪上悠闲地休憩。

吴邪稍稍停下了快进的速度,从果盘里摸了个橙子出来,心说老外的品味就是好,甩了那倭国小日本不知道几条街。

影片中的美少年卖弄够了自己的青春美貌,突然皱起眉毛,从草坪里袅袅娜娜地站起来,捂着下(河蟹)腹开始四处搜寻些什么。待他发现周围没有厕所以后,在原地我见犹怜地忧伤了一会,大步走进了密林深处。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9-04 15:44:00 +0800 CST  
剧情到这里都还很正常,当美少年对着一棵树拉开裤链的时候,吴邪也还没有觉得不适,只是打开了折叠刀。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美少年刚拉下内(河蟹)裤,旁边就跳出了两个胳膊比碗粗、戴着大金链子的黑人兄弟,一脸淫(河蟹)笑着凑了上来。扒着屏幕仔细一看,这俩哥们不负众望,纹了满身坏蛋必配的纹身,吴邪真想问问他,哥们你这么黑,纹身不是白瞎钱吗?

美少年娇柔地惊呼一声,然而口嫌体正直,他的小兄弟直截了当的背叛了他。美少年生怕这俩黑人兄弟反悔一般,身手极其老司机,两手唰地同时拉开他俩裤链。

咚!橙子被一刀钉在了桌上。

接下来镜头在三人的小兄弟上逗留了足有七八分钟,场面极其伤眼,看来导演才是此片中最大的变态。吴邪忍无可忍,把整个文件连同种(河蟹)子全都粉碎了。

他向后一靠,心累地瘫在沙发椅里,恨不能自挖双目。

吴邪本在等经侦大队的传真,间歇时间下了几部教学片,好为压倒那位高岭之花般的解总积攒理论知识,结果平白多了一脑袋黄色垃圾。他扒了橙子的皮,面无表情地把一块果肉丢进嘴里。

不过,要是把演员换成解雨臣的话……倒也不算伤眼。

吴邪在脑中重新编排了一下那些影片,感觉稍稍好过了一点。他慢慢嚼着橙子,若有所思。

吴邪突然有点想他。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9-04 15:46:00 +0800 CST  


楼主 灵亦珊  发布于 2016-09-04 15:51:00 +0800 CST  

楼主:灵亦珊

字数:54403

发表时间:2016-07-01 01: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27 02:14:55 +0800 CST

评论数:18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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