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花开】三生三世菩提往生

本文以夜华视角讲述墨少之间的前尘往事,为避免误导书友,区分于菩提劫,故而在书中少绾用少主代替,期间穿插白夜,东凤,折真的婚后生活。本文开端发生的时间线在十里桃花和枕上书之后,也就是白夜,东凤已经成婚这条线。写的不好还请海涵,拒绝污言碎语人身攻击。
本文没笔者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09:52:00 +0800 CST  
自凤九一家搬去碧海苍灵,浅浅在九重天便愈发待不住了。单是天宫的规矩礼法就令她不胜其烦。我知晓她自由惯了也无需她遵守,她却怕天上的神仙背地里说她青丘不懂礼数。每每出洗梧宫都要拉着奈奈问了又问,实在记不住时索性闭门不出,令仙娥去司命星君处寻几册凡间的话本子打发时间。在她还是凡人素素时便对各种八卦故事情有独钟,几乎每日都要去俊疾山下的茶馆听书,这个兴趣在她成为白浅上神之后有增无减,却始终以清心寡淡不喜八卦来标榜自己,这样的定位为她打听八卦带来了不少障碍。譬如每次都要以请安之名去拜会我的三叔连宋,以会友之名邀宴成玉元君,以体察下属之名召司命前来问话。她宝相庄严听八卦的样子,每次看到都要被憋出内伤。这日,我正在紫宸殿与仙官议事,浅浅似是等不及风尘仆仆进来,眼睛里冒着精光,欢喜之色如获至宝。我命殿中仙官稍等片刻,拉着她回了一揽芳华。
“夜华,我要去一趟十里桃林。”尚未走到内殿,浅浅已急不可耐说出自己的目的,而夜华正是我的名字,而我就是这九重天的太子。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好,我同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那些仙官还在等着你议事。况且十里桃林也不远,最多一日便可回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浅浅吃瘪的样子甚是好看。
“浅浅,你舍得为夫吗?”双手绕过浅浅的腰将她搂在怀里。
“或许再快点半日,半日也可回来。”
“可是浅浅,为夫舍不得你。”耳边轻呢羞红了浅浅的脸,一抹红霞浮在她如冰似雪的肌肤上美得让人出神,即便日日相见也总是看不够的。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又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最终还是妥协了。
十里桃林是折颜上神的居所,因浅浅小时候便与四哥在此厮混,竟与这位上神结下忘年之交。初见折颜时他正站在荷塘里不知在捞些什么,白真提着篓子在岸上指手画脚。见到我们才艰难的从淤泥中出来,施了个决将自己收拾妥当。说起这位折颜上神,除了是父神养子,远古最后一只凤凰外,还是四海八荒品味最为风雅之人,用浅浅的话说,容貌似折颜这般,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长成他那样的便是刚刚好。如此风雅之人,赤脚露臂满身淤泥的站在晚辈面前着实不妥,故而在恢复风雅之姿后略微有些不悦:“自你们成亲之后便再未来过我这桃林,我以为你们小两口已经忘了我这位老人家。”
“折颜,不要那么小气嘛。你不知道天宫有多少事要处理,我刚一有空便来看你和四哥了。”浅浅撒娇的本事比她的术法可是要精进的多。折颜很受用,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09:58:00 +0800 CST  
四人在一树桃花下坐定,桌上的茶尚冒着热气,应是刚刚沏好的。
“四哥,你们俩刚才在干嘛呢?”浅浅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没个坐像,许是在天宫太过拘谨,到了这儿才放开心性。为了让她舒服些,我将身子往她旁边靠了靠,支撑着她疲懒的身子。
“别提了。池塘的泥鳅甚是狡猾,折颜抓了半晌,一条都没有抓到。”两位上神闲来无事在池塘捉泥鳅,这喜好的确异于常人。即便没抓住也是因泥鳅太过狡猾,不会有失上神的颜面。白真不愧为北荒一帝,说出来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
“折颜,你堂堂的一只凤凰竟然对付不了小小的泥鳅?”浅浅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已经忘了来此的目的,好像专门来看折颜笑话的一样。
折颜的小情绪被她的嘲笑调动起来,不悦道:“是啊!我老了不中用了。这小小的泥鳅自然不是你小五的对手,那就麻烦你亲自动手捉上一篓,我和真真也好去钓鱼。”
挖坑给自己跳也是浅浅的特长,只是这个坑在遇到我之后,若不能被填平就只能由我来跳了。
“素闻折颜上神是这四海八荒酿酒术最好的人,夜华不好酒,仰慕的是上神宽厚容人的性情。”
“宽厚容人?你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好了,说吧,你们这次来为的什么事?”
浅浅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忍住不笑,做出一派平静祥和之像,正襟危坐,不紧不慢的说道:“今日我去拜会长辈之时,偶遇两名小仙,听闻他们说起我师父的一段往事,大为震惊,特来向上神求证。”她说的这位长辈和两名小仙,应该就是连宋、成玉和司命。能将八卦聊到九重天外的昆仑墟,八卦的主角还是墨渊上神的也只能是他们了。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09:59:00 +0800 CST  
“墨渊的往事?你倒说说看是哪一件?”
浅浅见折颜没有拒绝,喜笑颜开地继续说道:“传闻说我师父曾经和魔族少主有过一段情缘。你想啊,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和魔族的人有关系呢?更别说情缘。若不求证属实让人诬陷了师父,就是我这做弟子的失职。”竟有这样的事?墨渊上神常年驻守昆仑墟,是最为清心寡欲的神仙,一心只为守护四海八荒万物生灵,昆仑墟更是明令不收女弟子,这种事若不求证的确有辱墨渊上神的盛名。当然,我也不是喜欢探人隐私的神仙,只是对于这位大哥的事知道的太少,这才萌生了一丝好奇。
“这件事啊……”折颜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想很久远的事,“是有这么一桩。”
得到肯定答案的浅浅兴奋异常,若化作原身顷刻便要就地打个滚庆贺一番。“竟然真有这样的事!折颜,把你知道的详细与我说说。”听到如此惊天秘闻,连我都要喝口茶来平复一番,浅浅竟还能坐在椅子上,看来我对她的脸皮着实低估了。
“逝者已矣。人都不在了,还提她做什么。我要去捉泥鳅了,你们自便吧。”
“折颜!”听到浅浅叫他,故意将脸扭到一旁。
“四哥!”浅浅又去磨白真。
“折颜,你就跟她说说吧。”白真看在他快被揪烂的衣服的面子上还是帮浅浅说了句好话。
白真的话果然管用,折颜的话头有所松动:“既然真真都说了,我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只是这泥鳅也是要抓的,可惜我不擅此道,要听故事就下个月再来吧。”
浅浅是个急性子,兴趣一旦被撩起来就是十头牛也刹不住。莫说要她等一个月,就是等一晚上,今晚也不用睡了。就在我纠结是要劝折颜还是劝浅浅的时候,浅浅的一双大眼已不怀好意的看向我。我当即明白了她的心意,给她了一个否定的眼神。但她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发现她没有理解那个眼神的含义。“我们狐族向来是不善水的,这点四哥最清楚。捉泥鳅这样的事交给夜华最为合适,他曾在俊疾山上变成泥鳅的样子蒙骗于我,自然是对泥鳅的习性十分熟悉。”
看着折颜和白真难以置信的眼神,我很想告诉他们我没有变泥鳅诓人的喜好,即使要变也会变成威风凛凛的黑龙,而不是蛇更不会是泥鳅,这种在泥里钻来钻去的动物,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0:00:00 +0800 CST  
"如此以来便劳烦夜华君了。"折颜扔烫手山芋的速度极快,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浅浅觉得此事的确委屈到我,主动提起塘边的竹篓,表示愿意帮我。折颜和白真继续在树下喝茶,心情大好的折颜还哼起了小曲儿。于是我和浅浅就变成了刚进桃林时折颜与白真的模样,不同的是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天黑之前便捉了一篓。白真看着满满的竹篓夸奖道:“妹夫不愧为天族太子,连捉泥鳅都不在话下。”饶是我读了那么多的书都没听出这句话夸奖的点在哪儿?
据折颜说,当年的墨渊相貌出众,风度翩翩,又是父神嫡子,四海战神,六界之中追求者甚多。这些追求者中以魔界的少主最为狂热。两人的相遇是在东华帝君做天地共主之时,天神人魔妖鬼各行其道。父神为促进六界和平开办了一个学堂,并请东华帝君前来主持。各方为讨好东华纷纷报名,而魔尊派来的正是这位少主。起初这位少主不愿意来,后来听说东华在此便起了战意,想看看这位天地共主究竟有什么本事?于是上课睡觉下课找东华打架就成了这位少主每天必做的事。与其说是与东华打架不如说被东华打更贴切。对于此事东华的耐心尤其之好,只要她肯来挑战东华就乐得打她一顿,有时候打急眼了这位少主也会无赖的质问东华:“你不是不打女人吗?”东华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答道:“我的确不打女人,但你不是。”质疑自己是女人这件事激发了少主的羞耻心,想着哪天一定要报复回来,让东华亲口承认自己不仅是女人,还是个美艳如花曲线玲珑的女人。说起来这位少主称得上魔族第一美女,只是太好打架斗狠而无人敢觊觎。有一天趁着夜黑少主溜进东华的寝殿,趁其洗澡时用魔法将其定身。待转过屏风浴桶里坐着的却是墨渊。少主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路程,应是迷路走错了房间。平日里只顾睡觉和想怎么打赢东华,竟未仔细瞧过墨渊。今日面对面站着,瞬间便被少年的绝色容颜和美好肉体所吸引,使劲吞了吞口水道:“墨渊,我从不欠人人情。今日我既然看了你的……自然会负责到底。”墨渊淡淡说道:“把术法解开便出去吧。”“你的意思是我看到你……这件事你不与我计较?那这样呢?”说完便在墨渊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够了!”了字尚未说完,两片凉凉的嘴唇便贴了上来,少主的胳膊顺势勾住墨渊的脖子,不知亲了多久,少主的理智被一丝血腥味儿唤醒。“你强行冲破了封印?”墨渊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怒道:“出去!”少主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从浴盆出去还是从这屋子出去。刚才便宜占的过瘾,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跳进了浴桶。“我……我只想证明我是个女人。”少主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知所措。她今晚的目的就是想向东华证明他错了,找回自己作为女人的尊严,只是要怎么做还没想好。怪就怪墨渊太有魅力勾了她的魂才让她做出这么丢脸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簌簌落下。此时墨渊已穿好衣服回到正厅,听见里面哭声越来越大,简直要被气的笑出声来。气急败坏从房门冲出去,又怕自己失控的样子被别人看到,便去了折颜的住处。折颜已睡下,硬生生被墨渊叫起来陪酒,心里十分不情愿,但察觉出墨渊的神情异于平常就来了几分兴致,毕竟平常的墨渊总是一副无欲无求无喜无忧的做派,能把他惹得生一场气还是这么大一场气着实不容易。然而不论折颜如何旁敲侧击,动之以情都没能从墨渊嘴里打听到半个字。直到第二天他和墨渊一起回去拿当日课业,见到了睡在墨渊床上的少主,才知道这位战神昨晚被人暗算差点失身。少主睡眼惺忪的看着墨渊,一脸诚恳的说道:“昨晚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今日我便回去让我爹向父神提亲。待我们成亲之后这便不算什么了。”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44:00 +0800 CST  
“我倒是不介意做这个媒。”东华帝君一脸戏谑的走进内厅,完全不理会墨渊铁青的脸。
少主见东华如此仗义,心里默默原谅了他无视自己是女人这件事,亦原谅了他把自己打的像猪头,躺在床上个把月没起来的事。
“折颜,再不走就迟到了。”墨渊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麻烦你向夫子告个假,作为你唯一的哥哥,我有必要盛情款待一下未来弟妹。”折颜眼前忽然掠过一个黑影,本能向旁边一闪,一个笔架咚的砸在了地上。未来弟妹这个称呼甚合少主心意,果断表示要盛情款待折颜和东华一番。
三人落座的酒楼自然是当世最为华贵的,东华和折颜虽然对这种夸张的装饰风格不甚喜欢,无奈请客的这位少主极为满意,还叫了歌舞姬前来助兴,看她一身男儿装扮,财大气粗的样子,这种地方应该不少来。
“不知弟妹准备何时向我父亲提亲?”折颜构思了好半天才开始自己的提问,显然东华对于他的问话还是觉得不够直白。
“提亲?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们有事要谈。”少主赶走一众舞姬,将她翘在椅子上的腿放了下来。“提亲这事儿我没啥经验,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提亲为时过早,你还是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种程度,我们也好给你出主意。”折颜对于东华的直言不讳很是赞赏,自己纠结了半天都没好意思说出来,到了东华嘴里不但轻而易举而且冠冕堂皇,脸皮与帝君来说果然是身外之物。
少主将昨晚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没有一丝遮掩,听得折颜都老脸一红。东华连连摇头,嘴里还发出“可惜、可惜”的念词。少主被他的可惜弄懵了,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还应该多摸几下?”折颜一口酒没喝下去全喷了出来,呛的满脸通红,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我说的可惜是又失去了一次暴打你的机会。”东华对于少主的表现很是失望,原本依少主的个性来说,应该干脆利落直奔主题的,谁知还没占到便宜就让墨渊冲破了禁制,大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他既是天地共主,天下的事便都是他分内之事,看来他应该尽义务帮帮这对苦命鸳鸯。
“这城中可有妓院?”
“有。后街就有一家。”
“你对这儿倒是挺熟。”
“我父君经常带我来。”
“……”
这家妓院的装潢与那间酒楼差不多,看来这位经常带女儿出入烟花之地的父亲品味称得上俗不可耐。一群莺莺燕燕扑面而来,带着浓厚的脂粉气息,熏的折颜用衣袖遮住了鼻子。终于熬到雅间,还没坐稳,老鸨就带了一堆姑娘进来。东华和折颜不约而同露出厌恶的表情,少主识相的拦在前面,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我这两位朋友不好女色,这些银票就当是我请姑娘们喝酒了。”老鸨做了个了然的表情,赶走雅间所有的姑娘,换了一拨美少年。再次满脸堆笑,卖力推荐。东华一把拉过折颜的手,对老鸨说道:“若有比他美得就留下,没有就别再送来了。”老鸨将折颜上下打量一番,为没有这等姿色的花魁深感惋惜,终于败下阵势,带着她那帮庸脂俗粉出去了。少主深觉长身而立一身紫袍的东华与花里胡哨的折颜极为般配,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处景观。本想赞叹两句,但看到折颜嫌弃的样子还是忍了,若不是碍着东华在,恐怕这会儿折颜的手都要洗脱皮了。
东华斜倚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个空酒杯,眉头微挑对少主说道:“学着点。”
少主顺着他目光停留的地方望去,刚才还有的一面墙已化为虚无,隔壁房间的春色一览无余。床上的一对儿男女如胶似漆的缠在一起,时而在上时而在下,看的少主目瞪口呆。那面墙慢慢恢复实体,少主还在回味刚才的画面。
“可看清楚了?”东华的声音沉寂如水,深如古潭,像极了讲学的夫子。
“看清楚了。”少主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照着来一遍,让我看看你记住了多少。”果真像夫子,都开始检查课业了。
“跟谁?”少主看到东华微皱的眉头,肉疼的感觉就回来了。慢慢走向折颜,一脸抱歉道:“大哥,得罪了。”
折颜常年与墨渊一起,秉承君子之道,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只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竟与东华走在了一起。看来好奇不但能害死猫,还能害死凤凰,珍爱生命远离东华才是真理。
“等一下!”折颜避过少主的手继续说道:“你们能不能在一起的重点不在于这个,重点是墨渊喜不喜欢你?”折颜见少主停顿了一下,抓住机会继续诱导她:“你看刚才那对儿男女,他们亲吻对方的时候,双方都是笑意满满,这便是喜欢。那你亲墨渊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他说够了,出去。也就是说他不喜欢我。”少主在察觉到墨渊有可能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异常郁闷。
“对啊!既然他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娶你呢?所以说你若是真想嫁给墨渊,首先要让他喜欢上你。”
“怎么才能让他喜欢上我?”
“我与墨渊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喜好习性我最清楚。有我在,一定会让他喜欢上你的。”干这样违心又坑兄弟的事,折颜很是内疚,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别无他法。
此法果然凑效,少主已不再扒拉他的衣服。他也在言语间挪到门口,随时准备脚底抹油。
“东华,你觉得呢?”少主一时没了主意,向东华投去求助的眼光。
在少主的理解里,只要打架能力强便处处都强,却不知道东华这种石头里蹦出来的神仙根本不懂感情。
“也好。我也想看看一头闷驴和一头蠢驴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45:00 +0800 CST  
就那晚达成的共识,折颜负责在穿衣打扮和提供行踪上帮助少主,东华原地待命,待折颜失败需要霸王硬上弓时提供术法上的帮助。有了这两位实力战将相助,少主信心爆棚,幻想着墨渊身披红袍的样子,乐的嘴都合不拢。于是课堂上又多了一个花里胡哨的少主,原本以深色调为主的魔族少主不是很引人注意,现在每天穿的像调色盘一样反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墨渊。
一个月过去了,墨渊看到她就像看到空气一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视而不见。越是如此,她越是难以自拔。喝茶的时候,茶杯里是墨渊的影子。赏月的时候,月亮里是墨渊的影子。钓鱼的时候,水里映出的是墨渊的影子,睡觉时,闭上眼墨渊的音容笑貌一一呈现。少主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还把这种感觉告诉了东华。东华说这种病叫臆想症,是执念太深的表现。她的执念便是墨渊,她真的能放下吗?
少主换回深色的衣服,也不再梳各种奇怪的发式,恢复了上课睡觉下课打架的生活,不同的是没有了笑脸。甚至有点想家,想让课业早日结束,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一日少主和东华、折颜在河边的柳树下乘凉,通过柳枝飘起的间隙看到河对岸站着两个人。身材伟岸气质超然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墨渊,而站在他对面低眉浅笑的女子却不知道是谁,从女子娇羞的模样看应该是对墨渊心仪已久。折颜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果然看到少主已到了对岸,提着衣领将那名女子扔进河里,被淹的半死之时又将她提出来重重扔在地上,恶狠狠道:“墨渊是我魔族少主的人,若是你敢再来骚扰他,我就让你尝尝剥皮挖骨的滋味。”女子自然不愿意尝剥皮挖骨的滋味,头也不回的跑了。少主以为墨渊会像上次一样臭骂自己一顿,没想到他竟说了声:“谢谢!”这两个字说的及其温柔,还带着微微笑意。连嘴唇上扬的角度都很完美,眼神似一阵风吹乱了少主的一江春水。
之后,少主就开启了她护草使者的模式,只要有人向墨渊表白,她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将那人痛打一顿并撂上几句狠话。终于整个学堂的人都知道墨渊是少主的人,也不再有人冒着挨打的风险向墨渊表白。少主为此甚是得意,觉得不被墨渊嫌弃,偶尔还能听到他温言细语的关怀比征服世界打败东华还让她开心。墨渊也适应了这个天天在自己房里出来进去的女子,她每次来都说路过,且不说她的寝殿与墨渊方向相反,就算在相同的路上,一天路过几次也有悖常理。墨渊知道却不拆穿她,她以为这便是喜欢上她了。
一日,两日,三日……连续十日都没有看到少主,墨渊去问折颜有没有看到她,才知道她生病已有十日。墨渊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自责,平日里少主太好动,以至于让他觉得她根本不会受伤生病。这次病了十日都未起来定是病的十分严重。
病榻上的少主缩在墙角的被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墨渊坐在床边替她挽过耳边的发,露出了脖颈上的伤。墨渊凑过去轻声问道:“你又同东华打架了?”少主无力的摇摇头“没有。你还记得擎苍的弟弟吗?”墨渊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是个相貌出众的美少年,好像叫擎天。“上次他对你表白被我教训之后,心生怨恨。就在十日前,带了四个鬼族高手埋伏在我回寝殿的路上。我虽然受了点伤,但他们也没讨到便宜。我是不是咳咳……咳咳……很厉害?”墨渊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温声道:“这种事以后你不用做了。”
“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好吗?我很能打得,墨渊,不要赶我走。”少主挣扎着坐起来,还想再解释什么。墨渊已紧紧搂住她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话却很温柔,他说:“以后换我来告诉他们,我墨渊是魔族少主的。”
我墨渊是魔族少主的!这是她听过最美得一句话。
后来听折颜说墨渊废了擎天和那四个鬼族高手的胳膊,为此鬼君擎苍还去父神那儿大闹了一场。墨渊以擎天三番五次骚扰自己为由,称自己不堪受辱才对他们小施惩戒。擎苍不服,着擎天当堂对质。谁知那擎天当真是色迷心窍,竟然在大殿上对着墨渊诉说衷肠,走到墨渊身边还用那只没废的手去拉了墨渊的手。气的父神要把他扔到海里喂鳖。
最后当然不可能真的喂鳖,而鬼君实在没脸待下去,带着鬼族的人灰溜溜回鬼界去了。
折颜跟少主讲的时候故意添油加醋,以为她会高兴,毕竟好心情对病人的康复很有帮助,岂料她气的被子都快揪烂了,咬牙切齿地说:“敢摸墨渊的手,看来那只手也不用要了。”折颜默默将手藏进了袖子里,看来以后除了要远离东华也要远离少主,这些有暴力倾向的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火烧身。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47:00 +0800 CST  
越是想躲的人就越是会出现,这是躲人的定律。折颜是在去找墨渊的路上看到了凉亭里嗑瓜子的东华和少主,他已经尽可能装作没看到两人,可还是听到少主在叫他的名字:“折颜,你走那么急是要去哪儿啊?”不能说找墨渊,不然一定走不掉。折颜答道:“夫子叫我一起讨论佛理。”“哦,那你去吧。”折颜心下窃喜,少主果然好蒙。
“折颜,夫子找你是讨论佛理,还是讨论狐狸?”东华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立刻点了少主这颗炸雷。连拖带拽的把折颜请到凉亭,开启审问模式。
“狐狸?是不是整天和白止帝君在一起的那只?”
“她喜欢的好像不是你吧?”
“有一次我看到她和白止在花丛里亲亲,脸上的表情就是上次你说的那种。”
“……”
看来少主除了睡觉和打架,对于八卦也很有造诣。折颜以为这件事做得极为隐蔽,连与白止大战都选了个极其偏僻的地方,没能瞒过东华也就罢了,连少主这种愚钝的人竟然也有所察觉,看来这次又要栽在这两个人手里了。在一串连珠炮式的提问后少主终于安静下来等着折颜为她一一解惑。折颜刚从情伤中解脱出来,被她这么一通补刀,扎的生疼。
“你怎么知道就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我?在这四海八荒向来都是我挑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挑我?”折颜火冒三丈的样子少主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捅的马蜂窝自己收拾也是少主的做事原则。她很诚恳地回答了刚才折颜的问题:“第一,我觉得这四海八荒除了她真找不出第二个能配的上你的。第二,像你这般清新俊逸,品貌非凡的仙者,向来都是受人敬仰,不敢亵渎的。她这么一只没有眼界的狐狸,自然不敢对你心存幻想。若你愿意走下神坛,今晚我就把她绑了随你处置。”少主说完还给东华递了个眼色。从不看人眼色的东华破天荒流露出些许诚恳,点了点头道:“我以为也是如此。”刚点起来的火就这样被浇灭了,不给折颜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在这次的博弈中又以暴力二人组获胜,若是墨渊在或许还能多分胜算。不!若是墨渊在就是三对一,折颜更为自己的凄凉境遇难过,只能化悲愤为食欲与桌上的瓜子较劲。
“瑶光见过帝君、折颜上神、魔族少主。”一袭白衣,盈盈而来的仙子深深作了一揖,身形优雅,仙姿妖娆,笑起来犹如皓月当空,说出来的话都如梵音入耳,似这等绝色少主以前倒是没见过。比起她来,自己一身玄衣,用树枝勉强盘起的发髻和没有任何妆容的脸简直无处安放。
“瑶光上神是路过?”东华冰冷的语气拒人千里。如瑶光这等众星捧月般的上神自然没有受过这等冷遇,回话时已没有刚才那般恭敬:“回帝君。瑶光是来找少主的。不知帝君可否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本君从未与人行过方便,不如你教教我?”东华幽深的双眸看向瑶光,明明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却令瑶光不由打了个冷颤,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谈话的对象是天地共主,六界的主宰。
“瑶光不敢。刚才是瑶光造次了,还请帝君见谅。”瑶光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东华也没再理她。不过既然她是来找少主的,不达目的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少主,瑶光有话与你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君子坦荡荡,有什么事是当着帝君和折颜上神不能说的?你若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在这里说恐会伤及少主的颜面。瑶光也是一番好意,既然少主不领这个情,那就恕瑶光无礼了。听闻少主与墨渊素来交好,常伴墨渊身侧。今日父神已将我与墨渊的婚事敲定,以后还请少主不要再来纠缠。”
这一大段陈词对少主来说的确长了一点,又涉及到墨渊,她竟没听明白瑶光的意图,只是瑶光的语气令她大为火光,便学着刚才东华的样子反问道:“若我非要纠缠呢?”
“世间怎会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女子?我家上神既与墨渊上神定亲,她们便是夫妻,你不听劝告,执意勾引墨渊上神,真是不知廉耻。”瑶光身旁的仙娥斥责道。
“你说完了?”少主忽然出手,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条血淋淋的舌头,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仙娥此时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许是没有舌头的原因嘴里发出桀桀的叫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你大概忘了我是魔,不是佛,没有你们的慈悲为怀,所以跟我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点,若是我不小心划花了你这如花似玉的脸,别说墨渊,恐怕天下没有一个男人敢要你。”
瑶光也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尽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仍然能仪态万千的站在那儿,即使少主把舌头扔到她的脚边,她还是挺直腰板一动不动。这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墨渊出现。墨渊看了眼满地打滚的仙娥,淡淡道:“带她下去疗伤吧。”其他几个仙娥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凑上去将人抬走了。
“墨渊!”少主和瑶光几乎同时叫出声。原本颓了半天的折颜一下子来了精神,两女争夫的剧目虽然俗套,发生在墨渊和少主身上还是值得一看的。
“你怎么来了?”墨渊这句话显然是对瑶光说的。
“父神叫爹娘来商谈我们的婚事。”瑶光脸颊绯红,低眉顺目,语气中透着一股甜蜜,流露出一种女儿家的娇羞。
“既然是商量婚事,你不在大殿等候传唤,来这里作甚?”墨渊的话里大有责备之意。
“瑶光……瑶光只是路经此地。”
“你倒是会挑路。父神唤我去大殿,你随我一同去吧。”墨渊礼节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瑶光更为羞赧,莲步微移,离开了园子。墨渊始终没有正眼看少主,只在走的时候撂下一句话:“若你再做这样的事,你我也便到头了。”
“墨渊,你站住!”少主气的两眼要喷出火来。
“莫不是你也要将我的舌头拿去?”墨渊的话如一根刺扎在少主心里,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正准备发作,折颜的手就捂在了她的嘴上。
“你赶紧去吧,父神还等着你呢。”折颜对着墨渊一通挤眉弄眼才将他打发走。看刚才剑拔弩张的架势,两人少不了要大战一场。少主见墨渊走了,怒火无处发泄,挥拳就朝折颜打了过去,折颜早有防备借力将拳风化解。少主没能得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这样开启了肉搏模式直到打的精疲力尽两人瘫坐在地上才罢手,而东华早已不见踪影。
“折颜,你为什么拦我?今天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墨渊不但不帮我,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你说我什么时候让他受过委屈?还说要和我绝交,我拼命讨好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那么珍惜,他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和我绝交呢?”少主想到来之前自己是何等恣意,可自打喜欢上墨渊,她的喜怒哀乐都随着墨渊而改变,从未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的。原先也不觉得,还乐在其中。可今天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十足的傻子。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47:00 +0800 CST  
“少主,你今天对瑶光说的那番话,把你和神族撇的干净,就等于和墨渊划清了界限。墨渊是什么人?神族太子,四海战神。魔族和神族一旦开战,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届时你们该何去何从?即便如此,他还是和你在一起了。若你真为他着想,就应该收敛一下你的魔性。你今日拔的不仅是那个人的舌头,还是神族的脸面,墨渊斥责你是给瑶光他们听的,不然他们到父神那里告你一状,你们俩的缘分就真到头了。”经折颜这么一分析,少主的理智回来了一些。
“魔族和神族会开战吗?”这个问题少主没有想过,从她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魔族和神族有过大的正面冲突。
“如今有东华坐镇自然没人敢乱来,只是不管神也好魔也好都有身归混沌的一天。连父神都不知道东华的真实年龄,若是东华不在了,这天下肯定又是另一番模样。哎呦!”折颜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回身一看刚才已经离开的东华帝君就站在他身后,一身紫袍华贵清冷,这是他晕倒前最后一点印象。
少主满脸陪笑道:“帝君,折颜不是有心咒你的,他只是为了安慰我,您别放在心上。您一定能活的长长久久,要不你放了他?”
“放了他,你替他?”东华这种的表情少主见多了,每次他想下重手时就是这种表情。
“不,不必。您老早些休息,我先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折颜,你可不能怪我。
“听说南海水君是个断袖,还一直仰慕折颜,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那天被折颜拒绝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本君向来心软见不得人伤心。你把折颜扔他床上,让他好生伺候。”
少主打了个激灵,她还记得那天南海水君表白之后,折颜把他暴打一顿的场景,那哭多半不是伤心而是疼哭的。
少主的义气是从南海水君房间出来后萌生的,她觉得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符合她的侠者风范。就像当初东华交代要她绑紧一点时,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捆仙锁,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毕竟折颜认得那捆仙锁是自己的,若是用一般的绳索打个死结折颜这笔账就算不到自己头上了。正在惋惜间已听到折颜的叫喊声:“放肆!走开!别碰我!滚!少主,你等着,等我回来必定好好与你清算!哎呀!我都说了不爱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用三味真火烧你了……”少主仅有的一点同情心被折颜的威胁扼杀,她轻轻叹了口气:“幸好东华封了他的仙法,不然我就倒霉啦。大哥,春宵一刻值千金,说不定明天一早你还要谢我呢。”
少主在墨渊房门外徘徊了个把时辰,经过昨天的事她竟有点怕见墨渊,但又实在有事找他,这才迟迟未推门进去。
“想进就进来吧。”墨渊低沉地声音从屋内传出,看来尚未消气。
少主来之前再三告诫自己拿出魔族少主的威严,让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之所以逆来顺受的跟着他,是因为爱他。少主做了个深呼吸,一脚把门踢开。此时墨渊正坐在书桌前写字,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身上煞是好看。她霸气十足的出场气势就被这一眼赔了个干净。
“这门得罪你了?”墨渊的眼神依然停留在纸上,没有任何要停笔的意思,语气却透着一丝宠溺。少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这挺拔的身姿、专注的神情都太过撩人,深悔当初错信了折颜,若早早将他办了,恐怕现在孩子都有了。
“你若无事便过来研磨吧。”
听到墨渊的传唤,少主从臆想中回过神来“那个……那个我来是有事想找你帮忙。”难得她还记得自己的来意。
“什么事?”
少主将昨晚的事大概讲了一遍,为难道:“东华只将他的法力封印了一个晚上,我若去取捆仙锁免不了要和他打上一架。你也知道他是打不过我的,原本这件事我就有愧于他,若再将他打了,我们也就友尽了。”
“胡闹!”墨渊扔下笔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少主磨磨蹭蹭跟在后面,思量着如何圆场。他们进去时南海水君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折颜额前有一块淤青,少主记得昨晚东华打的是后脑,怎么现在前后都有了?莫不是东华仍觉得不解气去而复返?幸好昨天自己没有心软提前放他,不然就没法向东华交代了。
“少主!”折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她往墨渊身后躲了躲,陪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也知道我打不过他。再说也就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你也没什么损伤。回头我再破费一把,请你和东华大吃一顿算是赔罪了。”少主戳了戳杵着不动的墨渊,示意他帮自己说句好话。
“天已大亮,你总不希望这个样子被人看到吧?你且将火气缓一缓,让她把绳子解开,待回去梳洗一番,要罚要打再由你处置。”墨渊替人出头的本事果然不如东华,即便折颜同意了他的提议,也没有在绳子被解开的第一时间过来寻仇,但他恶狠狠的眼神已表明他的立场,看来有必要去东华哪儿躲两天了。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49:00 +0800 CST  
折颜再见到少主是在一个午后,他带了刚出窖的桃花醉去找墨渊,因瑶光在墨渊房中不便打扰,离开之际发现了藏在屋后听墙角的少主。少主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许是怕他坏自己的好事,少主各种拜托祈求想让他过去。折颜对于这位瘟神倍感无奈,每次和她一起倒霉的一定是他。就拿上次的事来说,明明有个可以和她划清界线的机会,她却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做说客,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忍了。好在折颜是个能容人的,也不再与她计较。但今日要不要与她站在同一屋檐下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毕竟这种狗皮膏药粘上了就很难揭。但狗皮膏药的种类很多,有的会主动送上门,少主就属于这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折颜拖到屋后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日在大殿上你对父神说你无心嫁娶之事,是当真觉得时机未到还是因为对象是我?”瑶光的声音透着落寞和不甘。
“两者皆有。”
“就因为那个魔族的少主?你是神族太子,当知你们是不可能的。”
“那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墨渊!这么多年以来你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心吗?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可以为你付出的我也可以,甚至能做的比她更好,为什么你就不能敞开心扉接纳我呢?”瑶光声泪俱下的言辞听得少主有点紧张,生怕墨渊招架不住,毕竟瑶光梨花带雨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自己若是名男子也未必能忍住。
“若你对我心存此念,便尽早断了吧。”
墨渊的绝决生吞了瑶光的理智,若说刚才她还有一丝期许,此刻便是愤恨难消带来的歇斯底里。
“父神已经答应了,不管你喜不喜欢,你墨渊的妻子都只可能是我,而不会是她。”
“瑶光,你应知晓没人能勉强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父神的颜面,神族的威信你也不在乎吗?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也不在乎吗?如果你不在乎这些,为什么还要不分昼夜的造这东皇钟?为的不就是与魔族大战时多一分胜算吗?”
“我造东皇钟为的是四海八荒太平,并不是维护谁的颜面或者得到谁的称赞。不论是谁,只要企图破坏这份和平,我都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封印在东皇钟内。”
“好一个为了四海八荒!好一个战神墨渊!我倒要看看他日对阵军前,你会不会为了天下子民将她封印在东皇钟内?”
瑶光夺门而出时脸上的泪还未干,的确如少主所想的那样好看,可惜少主此时已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那句“会不会为了天下子民将她封印在东皇钟内”。他会吗?如他那般心怀天下的人,真的会为了天下而杀自己吗?
“好戏都落幕了,你们还不出来吗?”
少主把折颜先推进去自己才进去,对于自己偷听的行为少主竟露出少有的羞耻心,这让折颜对她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折颜,下次听墙角时不要带酒,老远就闻到了你的酒香。”
“没错。不但不能带酒,还要掐准时辰避开瘟神。”折颜无奈的将酒放在桌上,丝毫没有要打开的意思。酒逢知己千杯少,却不是与谁喝都千杯少的,比如眼下这位少主,喝酒如喝水一般,一通牛饮,任什么好酒到她哪儿都糟蹋了,这坛桃花醉可是他的珍藏,绝对不能便宜了少主。好在少主此时的注意力没在他的酒上,而是认真的在看墨渊桌上的图。
“这是东皇钟的构造图?”
“不错。你看看可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吗?”
“你让我看?这不是为了对付魔族用的吗?若是让我看了,届时你还怎么封印我?”
“我为何要封印你?”
“神魔两族大战或者我做了危害天下的事。”
少主认真的模样倒是引得墨渊笑出了声,反问道:“你能做什么危害天下的事以至于我要动用东皇钟?”
少主仔细想了想,以自己这块儿材料确实做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就算神魔开战也轮不到自己冲锋陷阵,自然不会与墨渊兵戎相见,如此说来自己是中了瑶光的圈套,白白担心了一场。道理虽然想明白了,脸面却不能不要,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来的?”
“你刚来我就知道了。”
“那瑶光呢?她知道吗?”
“她应该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给我这么好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玄衣束发的少主乐的花枝乱颤,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脸上写满了骄傲。墨渊单手揽过她的腰,问道:“当真没听到?”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少主耍赖的摇着她的脑袋,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朵了。
“那我再说一遍:我~爱~你!”墨渊在少主耳边低低地一句话激起了少主的欲望,饿狼扑食般将墨渊压在书桌上,两片唇直接贴了上去,双手贪婪的探入墨渊的衣襟。
“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在场,你们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折颜嘴上这样说,出门时仍贴心的将门窗都关上,就算他们自己不要脸面,他这个当哥哥的脸面还是要的。
在这之后少主更加肆无忌惮的霸占着墨渊,两人到哪儿都出双入对,如此高调父神竟然默许了,甚至在墨渊提出要外出寻找东皇钟原料都未阻拦。折颜送他们出山门时一度认为两人不会再回来,为此还难过的留下几滴眼泪。学堂也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结业,东华回了魔界,各界学生相继离开,昆仑墟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那段时间是折颜最为孤寂无聊的一段时间,除了去喝了白止帝君的喜酒外就没出过昆仑墟。他虽无事,六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东华帝君被请上了九重天。折颜不明白像东华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天宫那种繁文缛节颇多的地方,定是在魔界出了什么让他忍无可忍的事。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东华不能忍得?折颜没有再探究,因为他知道东华不会告诉他。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50:00 +0800 CST  
魔族妖族和鬼族好战,就实力而言并不输神族和天族。究其根本在于不能互相扶持,力量分散。仗着东华住在魔界,魔界的人气焰嚣张,常常侵犯各个部族,其他部族却不敢轻易踏入魔界,一度让现任魔尊自我膨胀觉得自己便是这天下的主。直到东华去了九重天,鬼族和妖族频繁冒犯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狂妄,也想起自己还有个很能打的女儿。魔尊对少主一直是放养状态,从少主会认字开始,魔尊除了分阶段的送修炼秘籍外再也没有过问过,这让少主吃了不少苦头。这些苦头让她的拳头越来越硬,最终挤进了魔界高手榜。少主是在当世最豪华的酒楼被她爹抓住的,这个酒楼虽然已不是当初那座但依然循着少主的风格,金碧辉煌庸俗至极,里面的歌 舞 姬也穿的甚少。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选的地方确实不错。”魔尊大踏步进来时,少主正合着拍子打鼓点,墨渊则在一旁喝茶。这样父女重逢的场面没有任何温情可言,无论是多年未见的父亲撞见女儿带着女婿喝花 酒,还是多年未见的女儿和女婿喝花 酒被父亲抓到,都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
“老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少主毫不客气的摆了张臭脸给魔尊。
“我自己养出来的女儿还不清楚。就是闭着眼睛拿鼻子闻也能闻到你在哪儿。不过说实在的,那边喝茶的小郎君当真不错,不如你借给我玩几天。”魔尊色眯眯的眼神看的墨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能不能有点正形?他可是你的未来女婿。”
听到女婿二字,魔尊才端出他为人父的姿态,端直走到墨渊面前。
“墨渊见过魔尊。”墨渊施礼道。
“你是墨渊?父神的儿子?”魔尊没有掩藏他的惊讶。
“是。”
“哈哈,好!不错!什么未来女婿,咱们即刻回去成婚,昭告四海。”
少主期许的看向墨渊,他们看着朝代换了一代又一代,墨渊始终没提过成亲的事,饶是她是个迟钝的,也有些心急了。
“墨渊正有此意。不过我与少主的婚事是神族和魔族的大事,尚需请示父神方可决定。”
“好说好说。你先同我回去,到时候我差人把聘礼给他送去便是。”
“未经父母允许擅自婚嫁有违神族法度。墨渊是神族的人自然是要遵守的。还请魔尊耐心等待几日,待我禀明父 神,择良日上门迎娶少主。”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要嫁也是你嫁进来,昆仑墟我们是不会去的。”
“爹!你说的才是屁话。我愿意嫁入昆仑墟,你管不着。”少主着急插话是因为她不敢赌,她承担不了赌输的后果,依墨渊的性子绝不会离开神族,父神也绝不会同意他唯一的儿子去魔界做魔尊的上门女婿。
“嫁入昆仑墟!你是疯子还是傻子?昆仑墟的灵气你根本就承受不起。走吧,别痴心妄想了,等回家为父给你挑个比他更好的。”魔尊知道少主吃软不吃硬,对她向来都是连哄带骗,而且她也很吃这一套。
“魔尊说得对,少主的确无法承受昆仑墟的龙气,我们也不能久住凡间,去魔界是上上选。”墨渊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派祥和,说出的话也是淡泊如水毫无波澜,让人听不出情绪也理不出头绪。
少主屏住呼吸清楚地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这声音真实地告诉她这不是在梦境。
“你……你当真要同我回魔界?”
“我是你的人,你去哪儿我自然要跟着去的。”
那一刻,少主疯了,又是哭又是笑,又是跳又是叫。硬是将墨渊伸出来抱她的双臂晾在空中半晌后尴尬的收了回去。在凡间的戏本子里,这种时刻不应该是两人相拥互诉衷肠,沉浸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之中,墨渊深以为然才会去抱她,而她却给出了另一个版本,他的少主果然与众不同。
回到魔界,魔尊并没有急切的为他们准备婚事,而是让墨渊和少主分别去平了妖族和鬼族的战乱,令魔界恢复到东华在时的地位。魔尊很享受这种感觉,手里握着墨渊就没有神族和天族的威胁,妖族和鬼族也不敢轻举妄动。但墨渊绝不能成为第二个东华!东华不受控制是因为他没有弱点,而墨渊有。无论是魔还是神只要有了弱点,那便是万劫不复。魔尊是在中秋节宴请群臣时提起墨渊和少主的婚事,因着墨渊平叛的功劳,众臣无人反对,仅有一名叔伯辈的老臣提出迎娶魔族少主需过三关,请魔尊定夺。魔尊以礼法不能废为由同意此请令少主大为火光,当场掀了桌子。魔尊再三保证只是走个过场不会真伤到墨渊少主才作罢。
过三关的内容是什么少主不清楚,但她永远都会记得墨渊从魔族禁地出来时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生气,活似一副行走的尸体。面若死灰,神韵全无。墨渊一直是她心底的太阳,温暖着她每一寸地方。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有阴雨天,可是她的太阳却因为她被折磨成这般模样。鱼肠剑感应到主人的怒气出现在少主手上泛着嗜血的红光,墨渊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夫人这里若还有一关,为夫恐怕无力招架了。”
“你……你都这样了还有心哄我。他们这样对你,我必是要讨回来的。”
“在你讨回来之前能不能先过来扶我一把?”
少主被墨渊一点拨才发现自己的重点弄错了,此时疗伤修养是比报仇雪恨重要些。
“你刚才叫我什么?”
“夫人!”
“再叫一遍。”
“夫人!”
“再叫一遍。”
……
少主这句话开启无限循环模式,不管墨渊叫多少遍她都听不腻,她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好的称呼,只属于她和墨渊。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54:00 +0800 CST  
魔族少主与神族太子大婚的帖子传遍四海八荒,时间就定在十月小阳春。昆仑墟的喜帖是和彩礼一起送去的,父神留下喜帖表示默许,彩礼和送亲的人却全部赶了出去。这种态度让魔尊捉摸不透,好在他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也不在乎父神的态度,继续大张旗鼓的筹备婚礼。婚房的装修格调极尽奢华,以魔尊最爱的金色为主色调,力求做到金碧辉煌。原本红色的喜服也用金线滚了龙纹,喜烛用两颗硕大的夜明珠代替。这些东西一一呈现在墨渊面前时着实让他头疼,暗自庆幸少主的品味不随她爹,待婚后定是要将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全部拆除。
满月时魔界阴气最盛,是修魔的好时机。魔族少主同其他魔族贵族一样会聚在月池吸收天地至阴之气。这股气在身体里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令她整个人都觉得清爽许多。正欲开始第二阶的修炼,抬眼看到有一女子向她招手,那名女子名唤灵嫣,是自己本家的姑姑。少主被她拉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问道:“姑姑,找我可是有事?”
灵嫣眉间很是急切:“初见时就想叫住你了,怕你走火入魔,才等你进行完第一阶段。少主,你当真要嫁给神族的人?”
“爹爹已经昭告四海,自然是真的。”
“你爹糊涂,你也糊涂吗?神族的人留在魔界没有仙气吸收,修为就会逐渐荒废,日日还要以仙法对抗魔气,待他日仙法耗尽魔气入体,便会坠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姑姑,你说的可当真?”
“这些在典籍中都有记载,你爹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只要对他们有益根本不会管他人死活。”
“不会的,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今日是满月,应该是他最难熬的一天。你此刻回去就可以证实我所言非虚。”
当初墨渊怕自己在昆仑墟被龙气所伤,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反之亦然呢。自己贪婪的享受着墨渊的爱,还享受的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却未想过墨渊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少主在房门外徘徊,她不敢进去,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而来,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办?推门进去时,墨渊正在打坐,身体被层层气团包裹,一黑一白两股气在气团中较劲,时而黑色压制白色,时而白色压制黑色。每每黑色气团占上风时,墨渊的眉头就锁的更紧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簌簌落下。少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确认墨渊没有发现她后,悄悄退出去将门带上。压抑的情绪在关上门那刻彻底释放,她不敢发出声音却忍不住抽泣,决堤的泪水诉说着她的无力和心痛。如果从一开始自己没有步步紧逼,墨渊应该过得比现在更好,依然是四海的战神,受四海八荒的朝拜和敬仰。为了成全自己,他放弃族人、地位和荣耀来到魔界,整日被魔尊驱使惹人非议,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当初信誓旦旦要护他周全,可真当他落难时自己却无能为力。既然没有爱他护他的能力,为什么还要招惹他去拥有他的爱?少主,是你的自私害了他,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次日,少主找到灵嫣让她捎一封书信到昆仑墟。三日后父神和折颜出现在魔尊的大殿上,一向喜欢气派的魔尊别说摆足阵仗,连怀里的美人都没来得及推开。
“婚期尚早,父神来的是不是早了点?”魔尊用笑容掩盖着他的颜面扫地。
“墨渊呢?”
“噢!原来父神是思念儿子了。来人,去请驸马过来。”
“不必,我去寻他。魔尊自便。”
父神和折颜见到墨渊时他正在房中看书,见他们进来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礼,跪在地上听候聆讯。
“墨渊,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责任?”
“不曾忘记。”
“那你为何要背弃族人,娶魔族的少主?”
“为的是长治久安,四海升平。”
“娶一名女子就能长治久安四海升平?”
“少主并非一般女子,她是魔族未来的女君。神族与魔族联姻即为结盟,届时魔族神族天族和人族荣辱与共,妖族和鬼族自然不敢随意侵犯。”
“即便如此你也不应留在魔界,将她娶回昆仑墟便是。”
“魔尊膝下无子,仅少主一个女儿,下面各部族族长一直虎视眈眈。孩儿必须留下来助少主登上王位。”
“你确定那个少主同你所想的一样?若她有心与神族为难,你当如何?”
墨渊小心翼翼从袖中取出东皇钟双手奉上,坚毅地看着父神说道:“此物乃孩儿所造的东皇钟,有毁天灭地之能。即便他日魔族叛乱,父君也可用此物平息。”
父神接过东皇钟,细细端详一番,眼角露出几分笑意,赞叹道:“恩,是件神器!这样一来我也可以放心了。折颜,你留下代为父主持墨渊的婚事,为父尚有事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是。”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55:00 +0800 CST  
待父神离开,墨渊和折颜长出一口气,两人还没在椅子上坐定。少主就拉着魔尊闯了进来,两扇门应声而倒。
“父神呢?”少主急切的问。
“走了。少主,许久未见,你进门的方式都更加独特了。”
“走了?刚还听到他在里面说话,才一会儿工夫就走了?”
“你听墙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放心吧,父神走时已交代我为你们主持婚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由我这个大哥为你做主。”
“你?我要退婚你能做主吗?”
“退婚?你们两口子唱的是哪出啊?”
墨渊眉头微挑,面露愠色,紧紧盯着少主,问道:“满月之后你就刻意躲着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同我置气?”
少主扛不住他炽热的目光,低着头像极了犯错的孩子,用手戳了戳立在一旁的魔尊。魔尊会意道:“墨渊,你们小两口的事原本我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是少主既然找我来,我就要说两句,女人嘛耍小性子是很正常的,男人除了要大度,偶尔也要强硬一点,立一立夫纲。不能让她动不动就退婚,还要麻烦我这老人家出面调和。”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墨渊知道了。”墨渊送走魔尊时,魔尊还再三嘱咐,实在不行就绑起来,大婚前他不想再见到少主。
少主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念过东华,除了他再也找不到一个靠谱的队友,连自己的亲爹都投靠敌营,她当真是被世界遗弃了。折颜用杯盖拂去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感叹道:“整个魔宫也就这口茶喝着顺口看着顺心了。没想到你那品味极差的爹喝茶倒是讲究。”
“东华喜茶,为了讨好他,老头子到处搜罗好茶。喝的多了也便能品出一番滋味。”
“恩!你爹倒是会投其所好。你在信中说墨渊身体抱恙,想让我们将他接回去修养,我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不该让他太劳累,把他折腾的神不像神,魔不像魔的。”
少主被折颜的话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她还没找着地缝,墨渊就回来了,她羞红的脸自然也被墨渊看了个实在,墨渊狐疑的看了折颜一眼,折颜两手一摊,无辜道:“不关我的事。我就说了句别让你太劳累,她就成这样了,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墨渊看着折颜假无辜真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在逗少主,想起少主在昆仑墟给折颜吃的苦头,也不打算为少主出头,她这两天不停挑战自己的极限,甚至说出退婚的话,多少令他有些生气。墨渊的态度点燃了少主恼羞成怒的火,抓起茶杯向墨渊砸了过去,墨渊稳稳将茶杯接住,不悦道:“你是在递茶?还是要谋杀亲夫?”
“墨渊,我要退婚!”
“为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吧。”
“我……我没有你那么伟大,可以为了别人的幸福选择联姻。如果我不是魔族少主,只是一个平凡的魔族人,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为我留在魔族吗?你心里所装和所爱的只有天下,根本没有我的位置。这样的婚姻我不要,这样的人也不是我心中所爱。墨渊,你走吧,我放过你。”若是没有这股怒火恐怕她永远也说不出这些话,这是她心中的刺,拔出来如释重负却心如刀割。
“我对父神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为了宽慰他。我的心不大装下一个你就满满当当了,哪里还容得下别的?”
少主最听不得情话,墨渊深情的眼神已经灭了她不少气焰,这般宠溺的话语她自然无法抵抗,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不能半途而废,少主避开他的目光,思虑半晌只说了我意已决四个字,再也说不出更为绝决的话,因为这戳的不止是墨渊的心窝也是她自己的。
大婚前的一个月少主处于半失踪状态,之所以没有完全失踪,是因为墨渊找遍整个魔界都没找到的少主被部族族长捉奸在床,闻讯而来的墨渊用棉被把少主包成粽子扔回魔宫,少主冷眼看着他,眼神中尽是挑衅。这番挑衅彻底激怒了墨渊,他用力按住少主的肩头,狠狠亲上她的薄唇,少主在被他的吻融化之前,用力咬住他的嘴唇,想用疼痛唤醒他的理智,直到血顺着嘴角淌出来墨渊都没有停止的意思。心理的防线终不及身体的渴望,少主的身体从僵硬到绵软最后紧紧抱住墨渊,伸手去解墨渊的腰带。墨渊突然停止了动作,温热的泪滴在少主赤裸的身体上,他紧绷的身体因极端的压抑不自主在颤抖。“即便你不想嫁给我也无需这样作贱自己。我未向你提亲是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纠结我对你的心意,究竟是太过自卑还是太过自负,让你从未相信过我爱你。”
墨渊走了,走的很彻底,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少主呆坐在房间里,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她的太阳走了,再也不会为她带来温暖,也不用再受魔气侵体之苦,不用再纠结于神族和魔族之间,这样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可是谁能告诉她该如何不让泪流下来?如何止住心里的痛?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58:00 +0800 CST  
少主和墨渊的婚事以少主移情别恋告终,也成为四海八荒茶余饭后的谈资,无奈墨渊上神回到昆仑墟就封了山,他们也无处考证期间的细节,只能通过臆想来编凑完整的故事。这个版本还有幸传到了避世太宸宫的东华帝君耳朵里,让他得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去看看这个游刃于花丛中的风流少主是不是当年自己认识的那个。
东华见到少主时她才被魔尊毒打了一顿,大抵也是因为此事。
“当初追墨渊的是你,如今蹬了他的也是你。怎么你看起来倒像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戳人痛处是东华的专长,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东华的爱好。少主觉得自己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任谁看到都会同情的落上几滴眼泪,即使不落泪也不舍得提起让她再次受到伤害。可偏偏她遇到的是东华,除了负气将头扭到一边,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哦?不愿意说?也罢,我去问墨渊吧,听说他在你们魔界受了不少罪,收拾起来应该不会太麻烦。恰巧我最近有的是时间,麻烦一点也无所谓。”东华起身就走,吓得少主顾不得疼急忙攥住他的紫袍。
“帝君,我错了。帝君不远万里来魔界看我,少主未能给帝君请安问暖,还不理帝君,实在罪该万死。只是少主才挨完打,帝君若要动手恐怕要等两天了。”
东华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重新坐回椅中。
“说说吧,你和墨渊怎么回事?”
“帝君能不问吗?”说话间少主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讲的细一点,若是哪点记不清,好好想想再说,我不赶时间。”东华帝君看起来多了几分兴致。
少主口干舌燥的讲了半天才把他们之间的事讲完,东华善解人意地递过一杯茶还稍带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说墨渊受魔气侵体苦不堪言?”
“恩!我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辛苦才故意气走他的。”
“以他的修为就算住上万年也无碍,怎么会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被魔气侵体而无法抵御呢?你仔细想想,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少主努力回忆了一下更为自己的大意懊恼,竟完全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答道:“大概是从过三关开始墨渊的气色就大不如前了。”
“看来我必须去趟昆仑墟了。”
“我也去。”
“你且养着吧,我就是去问问。”
东华是在十日后回来的,没有去找少主直接去了魔宫大殿。少主心急火燎地赶过去东华似是在等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因魔尊在场,少主不敢贸然询问墨渊的事,静待东华开口。
“难得魔尊还记得本君的喜好,今日的茶很是爽口。”
“帝君的喜好自然是记得的。”
“恩!记得就好。许是我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清了,想请魔尊帮我回忆回忆。”
“帝君请讲!只要是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那你便说说噬魂钉的事吧。”东华隐隐的怒气积于眉间转瞬即逝,少主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捕捉到东华的情绪,单是噬魂钉三个字就令她毛骨悚然,浑身透着凉气。
噬魂钉是上届鬼君所造,当时六界混战,冤魂怨气四窜,鬼君集上万条冤魂的戾气炼成此物。此物不伤肉体单伤元神,一旦被钉上就要受制于施术之人,不从者必受元神撕裂之痛,直至魂飞魄散。修行者只要元神在,骨血可以再造,若元神被毁便是终结。鬼君利用此物所向披靡,甚至将主意打到了东华身上。东华险被暗算大为光火,带人杀进大紫明宫将噬魂钉钉进鬼君的元神,鬼君自食恶果,元神撕裂消散在天际,这使得噬魂钉更加声名大噪。东华命人清查了大紫明宫所有的噬魂钉,因其过于卑鄙狠辣,遂全部销毁,而承办此事的正是少主的父亲,现任魔尊。
“莫不是此事出了纰漏?”少主担忧地望向魔尊。东华今日无故提出此事,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问责。
“这就要问问魔尊了。”
“当年奉帝君之命销毁噬魂钉自然不敢怠慢。库存清查,尽数销毁都是有据可查的。”
“看来你的记性也不太好。”东华迈步走向魔尊,步伐轻盈,速度极慢。他每走近一步,魔尊就感到一股力量碾压过来。待他停在魔尊面前,那股力量几乎要捏碎魔尊的胸腔,必须驱动魔力才能略微喘口气。
“帝君!父君为您办事一向忠心耿耿,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帝君明示。”少主跪地为魔尊求情,他是她的父亲,即便他做了很多坏事,作为女儿她都没有理由看着他受苦。
东华修长的手指从紫袍中伸出,指间夹着三颗黑色长钉,钉子周围萦绕着团团黑气。
“这三颗噬魂钉是我从墨渊身上取下的。魔尊,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他身上有噬魂钉,和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准女婿,我没必要这么做。我听说他得罪过大紫明宫,说不定是他们造的。”魔尊强忍着疼说完这段话,累的大口大口喘气。
“且不说有没有制造噬魂钉的条件,就以擎苍的修为他也做不出来。你不懂噬魂钉的养护之法令其功效大大减弱,钉了三颗才勉强克制住墨渊。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让少主以为墨渊受不了魔气,挥刀断爱将他逼走。魔尊,你真以为我不在,我立的法就废了吗?”
话音未落,东华指间的噬魂钉已直直打向魔尊,魔尊驱动全身魔力护住周身将噬魂钉挡在身外,东华手心幻化出数道闪电,劈头盖脸的打过去,闪电将魔尊的保护圈生生划出一道裂缝,噬魂钉就势攻了进去。对抗戛然而止,魔尊撤回魔力想要将噬魂钉逼出来,无奈那钉扎的很牢,痛感瞬间炸裂,由内而外地撕扯着他的元神,他能做的除了尽量护住自己的元神,就是享受这锥心彻骨的痛苦。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3:59:00 +0800 CST  
少主早在听说这三颗噬魂钉是从墨渊身上取下来的时候就走了。她跌跌撞撞爬上云头,几次尝试进入昆仑墟都被仙障挡了出来。这仙障应是父神亲自布的,固若金汤,任她使出全身力气都无法撼动分毫。待法力耗尽,她身形不稳跌下云头,下坠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她闭上眼睛享受下落的感觉,她觉得若是能摔的粉身碎骨也不错,至少能留在昆仑墟守着墨渊,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这样痛。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身下多出一片云彩。待她睁眼时看到的是灼灼桃花,粉嫩无瑕。
“折颜,墨渊他怎么样了?我想见他,求你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少主紧紧攥住折颜的衣角,犹如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
“父神正在为他疗伤,别说是你,就连我都见不到他。”
“我知道他伤的很重,我也知道这都怪我。我没想求得他的原谅,我就是想为他做点什么,折颜,求你带我进去,我向你保证,只要他伤好了,我便再也不会来打扰他。求求你!求求你!”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墨渊这次是受了点罪,但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没有怪过你。你又何必将自己逼入绝境呢?”
少主看了一眼池中的倒影,那个披头散发满脸泪水的女子很陌生。这位少女曾是位被打碎骨头都不会落泪的人,即便以***也不会说一句软话,现在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她的心早已不是自己的,亦不受自己控制,时时为墨渊牵绊。这便是动情的代价吧,必要为爱拼个粉身碎骨,颜面无存才真真体会到情的滋味。越是惨烈越是回味无穷,越是凄苦越是刻骨铭心。不曾拥有便不会想念,不去想念也便不会痛苦,可惜这不是一场天劫,过不去看不破忘不掉。
“起初墨渊不搭理我的时候,我并不懂得爱,只是想征服。他带我去看花开花落,赏日出日落,他告诉我真正强者的意义不在于打了多少胜仗,赢了多少对手。而是在于保护弱者,让每个生命都能自然绽放和凋零。上次他气我拔了别人的舌头,不是因为神族的颜面,而是手段太过残忍。是他让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打架仇恨还有爱。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我?我是否够格成为他身边的女人?在他面前我很自卑,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是我的患得患失害了他,也害了我们。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为他好,却从未问过他的想法。他为了和我在一起连噬魂钉的苦都能受,我还残忍的推开他,不与他共同面对。你不带我去见他是对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终是我辜负了他。”
少主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折颜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微风荡起落花盘旋在空中,一汪碧水荡起层层涟漪。枝头的桃花随风摆动,恣意释放着自己的美。可这美好的一切都与少主无关,她的心中只剩下黑色。
“回去吧!墨渊这边有父神和我照顾不会有事的。以后不要再去昆仑墟了,父神命我给墨渊服下忘情丹,他不会再记起你,你们的事也不会再有人提起。我这里还有一颗忘情丹,你将它服下,你们的前尘往事便一笔勾销吧。”
少主没有要折颜的忘情丹,脸上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摇摇晃晃地走出桃林,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情深缘浅,忘了便忘了吧。”
从此,少主当真没有再上昆仑墟。起初折颜还有些担心,怕她再来生事,因忙着帮墨渊修补元神,没几天便把这事儿给忘了。元神修补之术最是耗费精力,父神和折颜用自己的仙力供墨渊修复也只坚持了九百年,终不成事只得另寻他法。这年的二月十六,司命星君在山门外求见,说是天界有位女上仙犯错被罚去凡间历劫。帝君命他送来此仙的运簿,并告知父神这位女上仙下凡前已有仙胎在身,福泽深厚。父神大喜,命折颜即刻将墨渊送至凡间,借仙胎出生重塑元神。
这位女上仙被罚的原因是打碎了天宫的琉璃树。折颜想不明白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上仙究竟要用多大神力才能打碎一棵琉璃树,又如何在打碎之时碰巧被东华和天君撞见。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这位女上仙被东华算计了。就现在的情况看,东华算计她的原因应该是为了帮墨渊。这也符合他的风格,当年销毁噬魂钉的命令是他下的,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若不能还父神一个完完整整的墨渊,他怕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墨渊在凡间一落地,折颜便找借口将他抱走交给祥云山的妙山真人抚养。这祥云山虽不是凡间的修仙圣地,却是离昆仑墟最近的仙山。因地处偏僻甚是清净,祥云山掌门又与折颜有过一面之缘,通晓奇黄之术,这才让折颜选择此处作为墨渊凡间的休养之所。许是墨渊转世之时元神残缺,下凡的墨渊略有些脓包,待长到十八岁也未习得半点术法。折颜倒觉得不会术法挺好,不用如祥云山的其他弟子一般出去降妖除魔,每日打扫庭院,劈柴做饭也不错,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尽管如此,折颜在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一只桃木簪,将自己的术法封印在里面,一旦墨渊遇到危险,封印就会被冲撞开,自己亦能知晓赶来救助。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4:01:00 +0800 CST  
天意难测,原本风平浪静的生活随着少主的出现彻底被打破。她是来寻仇的,祥云山的一名弟子在下山历练时打伤了一个魔族人,而这个魔族人正是少主的侍女,少主自然是要替她出头的,气势汹汹赶到祥云山便遇见了在山下提水的墨渊。墨渊的相貌与原来大相径庭,又是喝过忘川水的,即便两人见面也如路人一般。怪只怪折颜的木簪太过招摇,里面也不知封了多少术法,少主仅一眼便被这木簪吸引住了。
“小道士,你的木簪哪儿来的?”
墨渊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没跌进河里。他拧了拧打湿的衣襟,才抬眼看向说话那人。那名女子一身玄衣,墨色的头发松散的束于身后,一张脸粉雕玉琢般美得恰到好处,红唇微抿露出一副骄傲的姿态。在这山上生活了十八年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标致的姑娘,竟看出了神忘记回话。
“小道士,你的木簪哪儿来的?”少主提高声调问道。
“哦!你……你问木簪吗?是家兄送的。”凡间的墨渊羞涩的转过脸去不敢看她。
“你这小道士说话吞吞吐吐甚是奇怪,我看这木簪是偷得吧!”少主见他木讷,便起了玩心,想要逗弄他一番。
“姑娘莫要冤枉人,我从不偷东西。天色不早了,我还要上山,告辞。”
“你可是祥云山的弟子?”
“弟子算不上,不过我住在祥云山。”
“正巧我要去祥云山拜会,劳烦小道长帮我带路吧。”
“既然如此,姑娘请随我来吧。”
少主跟在他身后,趁其不备一把扯下他的发簪。发簪感应到她的魔气,化作利剑朝她袭来,若非她反应快,恐怕就要血溅当场。与发簪缠斗了一刻钟少主有些烦躁,祭出鱼肠剑将发簪断成几截。也就在此时折颜出现在她面前,两人均是一阵错愕。
“折颜?我就觉得这木簪非同寻常,原来是你的东西。”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三千凡世这么大,你怎么就偏偏跑到这儿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怕我知道?”
“我跟你说的着吗?折渊,咱们回去,别理这个大魔头。”
“折渊?他是你儿子?折颜你什么时候成亲了?娶的哪位尊神?哎!你别走啊!跟我说说嘛。”
“……”
少主这几百年都在魔宫伺候半死不活的魔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熟人,还发现了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压抑了几百年的八卦之心顷刻觉醒,势必要弄得清清楚楚。在少主一路的炮轰下,折颜终于停住了脚步,回头对折渊说:“你先回去把茶煮上,我有事同这位姑娘说。”
少主兴奋的两眼放光,折颜上神的八卦可不是随便能听到的。即便同窗那几年她都没能扑捉到什么,若不是东华提点,恐怕连他追求小狐狸的事都不得而知,更别说半路冒出来的愣头小子。这小道士起初看不觉得好看,越看越耐看,越看越让人想亲近,肯定继承是了折颜平易近人的性子。
“你跟了这么远无非就是想知道折渊的身世。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并不是我儿子。他叫我一声哥哥。”
“哥哥?你养的男宠?”
折颜不知道该惊叹于她的脑洞还是智商,说的这么明白她都没听懂。
“或者我换一种说法,你更容易接受。他真实的名字叫墨渊。”
折颜看着少主的表情由惊讶变得黯淡再变得颓然。这么多年过去她始终将这个名字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不敢触碰,她难以忘记却不愿提起。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对墨渊的执念还那么深。是要去看看他还是不再打扰他,你自己决定吧。”
少主低着头没有言语,飘过的风带起长发露出她脸上的泪痕,她终是输给了自己,嘴上说忘了便忘了,心里却日日想念他。
“我知道因噬魂钉一事你很自责。这次墨渊下凡也是被此事所累。只可惜这一世的墨渊根基不足,无法自保,若你能护他周全倒也可以弥补当年的过失。”
“折颜你说什么?你说我可以留下来保护他?”
“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走了!走了!”
“折颜!谢谢你!以后只要你言语一声,我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姑姑灵嫣你见过吧?就是上次去昆仑墟送信那个,不如我将她介绍给你……”
“放手!别再靠过来了,你的鼻涕蹭我身上了……”
通过折颜的正式介绍,少主顺理成章做了折渊的监护人。对于折渊这个名字,少主甚为不满,怎么听都像折颜的儿子,不够响亮,配不上风姿卓越的墨渊。思来想去她决定用阿渊来称呼他,第一次叫的时候她自己的鸡皮疙瘩先掉了一地,折颜兄弟俩也跟着掉了一地,羞得她老脸一红。他们美好的生活从折颜走开始的,阿渊去打水,她在河里摸鱼。阿渊打扫庭院,她去修补屋顶。阿渊给菜园施肥,她嫌臭躲在远处偷看。阿渊做饭,她帮忙劈柴……这样的日子像极了凡间的夫妻,即使双方都没有表示,脸上的笑容不会有假,相互的关心不会有假,渐生的情愫亦不会有假。少主认真的过着每一天,想要将这每一刻都印在心里,即使只能做一世夫妻也够她生生世世去回忆。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4:05:00 +0800 CST  
事情的转折是从少主收到魔族传书开始,传书的内容是魔尊死了。自噬魂钉钉进魔尊身体,就注定这一天的到来,也就是早晚罢了。少主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跟阿渊告别,她告诉阿渊家里出了急事需要处理,很快就能回来。阿渊清澈的眼底泛起泪花,主动上前抱了她,还一直将她送到山下,再三嘱咐她要保重身体早日回来。少主爬上云头不舍的看着阳光下追着云头奔跑的少年,他不断朝她挥手,不断喊着她的名字。人与人明明是独立的个体,为什么忽然会这么依赖另一个人。这一次与以往并没有不同,即便他失去仙法,失去保护她的能力,依然用自己的方式给她一个坚实的臂弯,可供依靠的肩头,令她万般依赖。若她知道这一眼是诀别,她一定不会离开,拼了命也会站在少年的身前。因这一世他不再是战神墨渊,不再属于天下,不再背负神族太子的责任,他只是她的阿渊,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害羞会撒娇,心里只装着她的小道童。
魔族分支的部族族长在她离开不久就带兵冲进了祥云山,祥云山所有弟子除外出云游的掌门妙山道长,全部遇难,一时间血流成河,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少主是中途折返回来的,她忽然想到折颜的桃木簪被自己毁了,当时走的匆忙也没有留下可供他防身的法器,还是给他设个魔障更为妥当。她落在满是鲜血的山门口,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她跑遍所有院落翻看每一具尸体,没有!没有阿渊的!兴许他还活着,不,他一定还活着。或许他下山采买尚未回转,或许他在她们一起避雨的山洞等她回来,或许……
部族族长带魔兵从四面围过来,笑道:“少主,回来的挺快嘛!白白浪费了我在魔界入口处守着的一万魔兵。看来你对这个小情人比对你的死老爹上心多了。”
“按辈分讲,我应叫你一声叔叔。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少主不敢提起阿渊,生怕自己过于心急害了他。
“无冤无仇就不能杀吗?我跟这祥云山的人也无冤无仇,还不是都杀了?少主,我们是魔!吸食生魂本就是我们提升修为的法门。你以为魔尊去凡间真是为了听曲狎妓?被他玩儿过的凡人有几个能活到阳寿的?只不过地位卑微无人关注罢了。”
“我们的确是魔,但魔与魔是有区别的。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滥杀无辜的魔存在,才让各界痛恨。我知道你杀我是为了王位,原本我就无心称王,但我也绝不允许王位落在你这样弑杀成性的恶魔手里。”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干净。每年魔尊给你的丹药不都是用生魂炼的,不然你的修为哪儿能提升的这么快?”
“多说无益,动手吧!”
“不急不急!凡间有句话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或许今日我们也可用上一用。把那个人带上来。”
部族族长口中的那个人一定就是阿渊,索性他还知道以阿渊胁迫自己。少主大致估算了一下现场的兵力,虽不能致胜,带阿渊逃走还是可以做到的。这番算计之后,少主的心更加沉静几分。但沉静没有持续很久,被重重扔在地上的阿渊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她没有听到部族族长斥责下属为何把***了,也没有听到下属说阿渊太不禁打仅三两下就断了性命。她只听到阿渊说:少主,你回来了。
“是你杀了他?”少主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天地忽然暗淡下来,层层黑云卷着炸雷肆虐而来。少主周身泛着妖异的红光,鲜红似血。待她抬眼时整个眼球都被这红色沾染,像极了炼狱里爬出的恶魔,鱼肠剑兴奋的嘤嘤作响。“我要你们全部陪葬!”那场争斗少主杀光了祥云山所有的魔兵以及那个她该叫声叔叔的部族族长。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向阿渊,那蜷缩在一起的尸身诉说着他生前所遭受的痛苦,没有任何悸动的心脏昭示着生命的流逝。
少主将他带回房中,梳洗装扮后埋入后山的土里。血替代泪从眼睛里流出,她终于明白即使没有身份的牵绊,她和墨渊也不可能在一起。有时候不是你不够爱,而是你根本不拥有爱。无论你多么努力,没有的东西都无法给予。是她奢望了,魔怎么能有感情?上天怎么会让一个魔有感情?每次她靠近墨渊都会为他带来灾祸,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冥冥之中总能让他们相遇相知相恋却不能相守,少主这次真的受伤了,伤的体无完肤。
她冲天的魔气惊动天地,最先赶到的自然是离得最近的神族。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冲出来将少主拿下是对她有所忌惮,毕竟这个魔头刚刚杀死了五千魔兵和自己的叔叔,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待观察了几日,才将她合围。
“魔族少主违反天条,杀死祥云山二十余人。我等为神族族人,今天便替天行道,将这魔女拿下交由父神处置。”
少主呆坐在阿渊的墓旁,任他们将自己捆成粽子也没有反应。爱人离去,亲人背弃,浑身是伤,又被安上滥杀无辜的罪名。若说此时还不算绝境,恐怕这世间便没有什么算得上绝境了。少主不屑于辩解,即便人不是她杀的,也是魔族人杀的,杀人的人已偿命,对她来说这就够了,至于这几条人命算在谁头上又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乎。只是觉得说话人的声音听着耳熟,临被押走前瞟了一眼,此人正是当初爱慕墨渊的瑶光。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少主。少主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不幸,至少她曾经和墨渊真心相爱过,而瑶光即便睡在墨渊塌边也不会引得他侧目。瑶光见少主没有被自己刺激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因着这点新仇旧恨,少主在瑶光的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在尝遍神族各色刑具后,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快要死了,原本已没有留恋和牵挂,只待死亡降临魂飞魄散。干涸的血将她的眼睛黏住,她很吃力的透过血液流出的缝隙看见了立于高台的墨渊。他没有看自己,袖端露出他紧握的拳头。折颜说他已经忘记自己,那他还会记得他是阿渊吗?就算记得也恨不得忘记吧,毕竟阿渊是被自己害死的。记得当初拔侍女的舌头墨渊都与她置气,怪她太残忍。现如今听到瑶光陈词自己如何残暴的杀死祥云山一干人等食其生魂,更是气得拳头紧握,把她千刀万剐才能解气吧。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4:09:00 +0800 CST  
“孩儿觉得此事仅凭瑶光一面之词无法令人信服。毕竟瑶光没有亲眼看到少主杀人。”是墨渊的声音,他说出来的话总是义正言辞,不容反驳。
“所有人都被她杀死了,只有她还活着。不是她还会有谁?”瑶光接腔道。
“你不是也在场吗?”
“祥云山一干人全部死于魔气,难道上神忘了吗?”
“她若真想杀人,你就不可能站在这里细数她的罪过了。”
“难道瑶光加上神族众将士在上神眼里竟这么不堪一击吗?”
“瑶光,墨渊就事论事,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你刚才说你赶到的时候少主正与魔族人打斗,有可能少主是为了保护祥云山的人才同他们发生争斗,你的说辞的确有失公允。”折颜清楚少主是被冤枉的,若说出实情,墨渊被噬魂钉所伤的事就会被牵出,魔尊已死,神族族人定会将此事也算在少主头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墨渊也是想到此处才没有说,毕竟他是当事人,事情的经过更为清楚。
“恩!折颜说的有理。”父神赞同的点了点头。折颜见父神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下窃喜转向少主问道:“少主,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有人故意诬陷于你?你要相信我,相信父神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决断。”
少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墨渊的眼神中竟有一丝乞求和期许。她如烂泥般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腥臭味。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该怎么站起来,怎么去面对未来?即使这场审判她获得了自由,她又该何去何从?天下之大哪里还容得下她?
“是我杀的。”少主闭上眼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向来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主儿,也从不将生死看在眼里,但她的生死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少主,你……”折颜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平生最讨厌被人冤枉,为什么要替别人顶罪?”墨渊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她放弃自己的同时,也放弃了他。
“是谁杀的有什么关系?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干净。”
“那我呢?你也不要了吗?”
“墨渊!”少主轻喃着他的名字,他没有忘记自己,没有忘记他是魔族少主的,可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如何能再去爱那个飞蛾扑火的你。少主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升起离开了冰冷的地板,似有一团火堆在身侧,让她不由往那个方向靠了靠,熟悉的心跳声在耳边起伏,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是墨渊的吻,温柔而热切。
“这次你休想丢下我。”
原本少主以为刚才的感觉是回光返照,直到墨渊的话在耳边清晰响起,她才睁开眼,正对上墨渊的眼眸,眸子里流出的深情如一江春水倾泻而下让她无处躲藏。
墨渊的举动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几百年过去,少主悔婚的事早已无人记起,今日得见又让大家重新拾起那段往事。一时间刑台各色眼神交流,你给我一个讶异的神情,我还你一个了然的神情。哪里还有心思审问,恨不得立刻开个茶话会热烈讨论一番。这些神仙终日躲在自己的洞府修炼,到底能有多在意和自己不同族的凡人性命?大抵也没有几个真正关心的,不过与凡界立有盟约,面子上还是要端出神抵的架子说几句维护人间正道的话来自我陶醉一番。
“父君,天族有面回溯镜,可照出凡间所发生的一切。我们不如借来一用,是非曲直自可分辨。”墨渊一开始就知道回溯镜的事,若少主不将事拦下来,他自然有办法为她洗脱。毕竟此事已由神族承办,再去天族借物多少损了神族的颜面。
“父神,瑶光以为少主已经认罪,没有再去天族的必要。”
“此案牵扯到二十几条人命,不能太过草率。墨渊,借回溯镜是你提出的,你就去一趟九重天吧。”父神没有接瑶光的话,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不徇私不妄断,若少主是凶手,他会代她受过而不是为她开脱。
“还请父神三思!若这点小事都要天族帮忙,今后我们神族在天族面前还有什么颜面可言?”瑶光直直跪在父神面前,她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真相远比颜面重要。若此事是她做的,自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若不是她做的,岂不枉送了性命。这与那些草菅人命的魔有什么区别?今日到此为止,待回溯镜取回再议。”父神拂袖而去,神族的一帮老神仙也松了口气,压抑许久的八卦之心终于得到释放,三五成群各自小聚去了。墨渊抱着少主离开刑台与瑶光擦肩而过时,留了一句话给她:“少主这身伤待回溯镜取回我再与你清算。”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4:11:00 +0800 CST  
少主下定十万分的决心不再与墨渊纠缠,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视而不见,于是全程她都没有睁眼也没有同墨渊说话。在她正为自己坚定的意志得意之时,感觉自己的衣服正被层层褪去,动作很轻而且避开了她的伤口,她抓紧仅剩的亵衣表示抗议,怎么说自己也是病号,刚才还差点丢了小命,就算这千年来守身如玉,也未免太猴急了一些。
少主等了半晌见没有动静,偷偷睁眼四处打量。她躺在一张云床上,被子和帷帐均为素色上面滚了云纹,方桌上的铜壶里插着一株桃花,花瓣未落应是新摘的。一扇着有青山淡远的屏风立在不远处,少主想起初见墨渊时,他便是在这屏风后沐浴,被自己气的火冒三丈的模样此时想起也不由笑出了声。
“一个人傻笑什么?”
墨渊的突然出现让少主措手不及,她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现在睡觉是不是早了点?”墨渊问她的时候已扯开一个被角。少主又向里拱了拱,尽量让自己与他保持距离。
“你让出这么大一块儿地方是想让我陪你睡吗?”
墨渊温和而具有挑逗性的问话令少主打了个激灵,士别三日果然让她刮目相看,墨渊这是忍不住了吗?若他当真要与自己欢好,以她的身体状况自然无法阻拦,即便是拒绝他也一定觉得自己半推半就,自己与他断绝来往的大计就会彻底瓦解,白白占人便宜不是少主的风格,占完便宜还与人决裂更是她做不出的。既然知道会完败,那就在完败之前做最后的反扑。
“墨渊,从现在开始,我要与你一夜欢愉!”
一夜欢愉!不应该是一刀两断吗?少主用力打了一下脑袋,自己还能更蠢点吗?
“现……现在?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墨渊微惊的表情和羞红的耳根让少主无地自容,重新缩回被子里,头埋的比刚才还要深了几许。
“身上我已为你擦洗过,伤口也上了药,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墨渊见少主没有回答,继续说道:“那日我在昆仑墟醒来去魔界找你,在入口处遇到魔兵,耽误了点时间。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墨渊遇到的应该就是部族族长在魔界入口伏击少主的一万魔兵,自己才杀了五千魔兵就将修为赔了个干净,墨渊击杀一万魔兵竟能毫发无损,自己与他的差距可见一斑,少主不由唏嘘叹息一番。这声叹息听在墨渊耳里以为是她尚在生气,将手搭在她的肩头,安慰道:“你气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没能护你周全。但最好不要气的太久,毕竟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为什么?”少主终于忍不住将头冒出来。
“这里不安全。明日我去九重天取回溯镜时,会把你送去太宸宫,你在那儿我更放心些。”
“墨渊,你不必对我这么好。每次我们硬要在一起都会弄得伤痕累累,不知道哪一次就变成生离死别。我整日惶恐不安,害怕老天哪天又来收走我的爱情,这种感觉你明白吗?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时时被命运捉弄,我只想做原来的少主,那个没有你自由自在的少主。”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管墨渊有没有忘记自己,他们终是走不过神与魔的界线。
“少主,凡人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会死,他们的一生都掌握在司命手里,若短短六十载终日都在惧怕死亡害怕分离,那他在这世上走这一遭又有什么意义?活着就应该珍惜当下所拥有的,别再推开我好吗?”少主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隐忍,他眼眶里的泪水倔强的挂在眼角不肯滑落,犹如倔强的墨渊。
“为什么那么傻?这一次次的伤害还不够痛吗?”
“痛会消失,伤口也会愈合。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停止爱你!”
“墨渊,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么肉麻的情话。”
“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少主再次被墨渊说服,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但他都是她的了,又何必计较输赢,她的墨渊说的对,在一起一天就要爱一天,管他神族魔族,管他情深缘浅,上天若真要拆散我们,我们就逆天而行,即使万劫不复,我们也要挽着彼此的手走完最后一程。
九重天的太宸宫在天宫是个特殊的存在,这里是天地共主东华帝君清修之所,寻常神仙为了不打扰帝君清净,多数都绕道而行。这也为墨渊带少主来养伤带来不少便利。
“你把她送到太宸宫倒真是个好主意,一来可以保她平安,二来就算神族要追究也没人敢来本君这里要人。敢把主意打到本君头上的,你还是头一个。”东华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出的话和风细雨却拒人千里。
“墨渊不敢惊扰帝君清净,只是昨夜魔族冲入神魔交界之地,以神族囚其少主杀其部族为名起兵造反。昆仑墟顷刻便会沦为战场,墨渊实在无人可托才冒险带少主来太宸宫,希望帝君念及昔日情分收留少主。”
“魔族起兵了?动作挺快。魔尊想了一辈子都没敢做,倒是让下面的人抢先了,有趣,真是有趣。”
“那收留少主的事……”
“魔族叛乱,你觉得本君会置身事外吗?”
神魔大战东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墨渊此次向天君请兵也仅借出四万天兵一万精锐,与魔族的二十万大军相比杯水车薪。若东华再不参战,神族倾其所有亦无法与之抗衡。
“十日!十日我便可将魔兵逼回魔界,帝君可愿信我?”
“你是战神,我没有理由不信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东皇钟太过逆天,你若开启必会受到反噬,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多谢帝君!墨渊记下了。”
“走吧!再晚那丫头就醒了,你这样瞒着她将来免不了要和你闹一回。”
“无妨,也不是第一次了。”
墨渊与东华告别时如释重负,脸上还露出明亮的笑容,丝毫不像即将上战场的将领,倒是东华的一句“活着回来”多了几分悲凉。东华不是个伤春悲秋的人,正是他经历的战事过多才更清楚这场征战的惨烈,墨渊之所以从未有过败绩,是因为他的信条中除了赢就是死。十日!这是墨渊与他的约定,墨渊是在告诉他若十日之内无法退敌将会开启东皇钟,届时被东皇钟弑杀的灵魂将会释放冲天戾气,这些戾气若不能被净化将会四处乱窜侵蚀生灵,而他就是负责收拾残局的人。墨渊安排的越是周全越是增加了他开东皇钟的可能性,他考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考虑他自己,不是他太过自负,而是面对实力悬殊过大的战争必须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这件事非他不可。墨渊听到东华的话笑意更浓了几分:“东华,等我回来你便为我和少主主婚如何?”许是这声东华听起来比帝君顺耳,千年冰块儿脸的东华帝君难得牵动嘴角给他了一个微笑表示默许。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3 14:12:00 +0800 CST  
由于以下片段总是吞楼,只能用图片更新

楼主 慕容黎儿  发布于 2017-09-04 09:32:00 +0800 CST  

楼主:慕容黎儿

字数:188490

发表时间:2017-09-03 17:5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2-29 02:08:1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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