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5-08-30愿我如星君如月 画骨甜

花千骨站在一人多高的落地铜镜前缓缓解脱了身上衣衫,现出里面娇小柔美的胴体。她默默打量着镜中少女玲珑优美的曲线,还有那绸缎般嫩滑的肌肤,一双手禁不住轻轻抚住了自己温热的嘴唇,又缓缓向下滑动,经过清瘦的锁骨和高耸的双峰,直至那纤细腰肢的一侧。她怔怔地呆了一秒,随即用双臂慢慢的将自己的身躯缠绕起来⋯⋯这身体,还有这颗心,都是属于他的⋯⋯今后的日子,我便要在莲城等着他,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不知何年何月⋯⋯花千骨,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要⋯⋯把属于他的一切照顾得好好的,等着他⋯⋯等着,我们真正拥有彼此的那一天⋯⋯花千骨心中这样念着,然而胸口终究还是阵阵地绞痛起来,她略微急促地呼吸了几回,只觉得喉中一股滚烫的热流直撞了上来,瞬间又令她通红了眼眶。
"千骨?"浴室里传来轻水的呼唤,少女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轻声答应,一边抓起衣架上宽大的蚕丝方巾草草裹住身体,快步转过了屏风,走近了雾气蒸腾的浴池边缘。
荡漾着的池水中漂浮着金黄和粉红色的花瓣,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丽妇人正将全身浸泡在水中,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晕满了温润的潮红,她看着少女裹着浴巾慢慢走近,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里连个宫女都没有,你这般害羞为了哪样?"花千骨闻言愣了一秒,随即低下头抿着嘴唇微笑,轻声说道:"许是,在绝情殿,不像以前我们住在一处的时候,全是女弟子那般方便⋯⋯所以,总习惯遮掩一些。"
轻水听了这话却笑得更加厉害,她从池中站起来,浸了水的乌黑长发优雅地盘绕在象牙般的躯体周围,那成熟女人的妩媚姿态看得对面少女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了眼睛。
"快别逗我了,难道说你在绝情殿沐浴之时,尊上还在一边瞧着不成?"那美妇嬉笑着说道,话音刚落,她又马上捂住嘴放轻了声音:"哎呦,罪过罪过,怎么能如此编排尊上⋯⋯"花千骨听了这话只觉得耳根瞬间发热起来,她努力掩饰着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连忙脱去了浴巾踏着那些青石台阶缓缓步入了池中。
轻水看着少女渐渐没入水中的躯体,目光中忽然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诧异。她定顿了一秒,随即微笑着坐回去,只是一双眼睛依然略带好奇似的上下打量着少女的动作和身形。花千骨被温暖的水流包围,正勾起唇角愉悦地仰起脸来,却一眼望见旁边的美妇正盯在自己的胸部和腰肢处,脸上一抹揶揄的笑容。少女见状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慌乱,她怯怯地向后缩了缩,小声问道:"在看什么呢?"
轻水抿着嘴唇再一次望了望少女略带粉红的脸庞,随即缓缓地说道:"多年不见,我却没想到,你的身子,竟出落的这般动人了⋯⋯"花千骨低头看了看自己,口中吱唔了两声,却没有接话,只是一双手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护在了胸前。那美妇将少女下意识的反应看在眼中,微微勾了勾唇角,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千骨,我身为皇后统御六宫多年,别的倒没什么,只是这观人的眼力,却涨了许多。"她将目光徐徐地落在花千骨泛着诱人玫瑰色的肌肤上,幽幽地继续说道:"这些女孩子们,哪个含苞守贞,哪个已经被皇上⋯⋯宠幸过了,只要脱掉衣衫在面前走上一圈,我一眼便知。"
"什么?朗哥哥他怎么可以和别人⋯⋯"花千骨听了这话,脸上的无措忽然变成了焦急之色,她顾不得再遮挡自己的身体,只是更加凑近了轻水,眉间紧紧地皱了起来:"当日带你下山时,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要和你相守到老吗?!"轻水见少女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心下也是一阵感动,她蔚然一笑,轻声说道:"傻丫头,身为人皇,后宫粉黛三千,再正常不过了。他有别的女人,也是可以和我⋯⋯相守到老呀。"说着,那美妇慢慢收敛了眼中轻微的感伤,随即换了方才的笑容,歪着头盯在少女脸上:"想来,你的那个人,定然是对你一心一意得紧了?"
"什么⋯⋯什么人⋯⋯"花千骨闻言心中一跳,脑子里陡然乱成了一团,她缓缓地向后退了退,那美妇却突然伸出手将她一把拉住:"这么要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之前竟还说什么一心修仙的鬼话⋯⋯还是不是好姐妹了?"少女的呼吸一紧,脸上立时青白起来,她慌乱地挣脱了轻水的手,向后紧紧贴在池壁边缘,溅起一阵四散的水花。

轻水见花千骨一张俏脸陡然变了颜色,心中也是一惊,脸上的笑容便跟着淡了下来。她看着池边的少女垂下头去,眸光中溢满了惶然失措,连忙和缓地轻声说道:"千骨,我并非怪你⋯⋯你⋯⋯你莫要害怕⋯⋯"她又转了几回念头,忽然低声问道:"这件事,尊上还不知道吧?那个人⋯⋯是长留弟子?是儒尊的徒弟么?还是世尊的?"对面少女继续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她默默地听着轻水的问话,却只是抿紧了双唇不作回答。过了半晌,那美妇忽然轻声叹气,哑声说道:"罢了,你不说,我不问便是了,快别这样,看着叫人怪心疼的。"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只是既然如此,你就该早点禀明尊上,两情相悦,木已成舟,他还有不准你成亲的道理么?大不了离开长留,天地逍遥去。"
"不是的⋯⋯"花千骨缓缓摇着头,终于发出小小的声音,她抬起眼睛拘谨地看了看对面的美妇,眸底已然泛起了晶莹的泪光:"这件事,师父是知道的,他⋯⋯"她深深吸气,勉强稳住了心绪,只是声音中的颤抖却愈发的明显起来:"师父他,也希望这件事有个好的结果⋯⋯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这又是什么道理?"轻水微微蹙起眉头,迷惑地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少女的胸口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复又垂下头去,声音低不可闻:"总之现在⋯⋯还不行⋯⋯轻水,求求你,莫要再问了⋯⋯"
那美妇沉吟良久,终于再次叹气,轻声说道:"好吧,如果有了那么一天,你可要第一个告诉我,我也好心安。"花千骨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片苦涩,她缓缓点头,嘴唇颤动了几下,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翌日清晨,落雪的阴霾已然换了清透湛蓝的天空。明亮的阳光洒在半溶的雪径上,映得那些仅剩的洁白闪着细细的银光。
花千骨和轻水出了寝殿并排走在偌大的庭院中,两个人似乎各怀心事,虽然偶尔相视而笑,却再没了昨日的欢畅喜悦。厚重的宫门徐徐洞开,花千骨抬起眼睛向外看去,却见那个修长的白衣男人已经站立在了对面的滴水檐下,他低垂着的眼帘缓缓抬起,那仿佛飘荡着轻暖薄雾的眸光便恰好拂在了少女懵懂的眼眸深处。

"师父。"花千骨嚅嗫着小声唤道,一颗心却陡然恢复了些许温热,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那白衣男人沉着地对正在向自己拜礼的美妇点了点头,随即专注地望着少女略显苍白的脸庞,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花千骨愣了一下,却禁不住那男人温和而笃定的目光注视,她向着身旁也在发愣的轻水微笑了一下,小声说道:"那我走了,你保重,替我向朗哥哥和东方辞行吧。"说罢,少女便向前踏了一步,准备抽出御剑。
"不用了。"白子画平和的声音忽然传来,花千骨讶异地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那白衣男人,却见他手中一晃,横霜剑已然祭在了半空。
"你一夜未睡,身体乏累,今日,便与为师共乘一剑。"那白衣男人缓缓踏上御剑,转头对少女轻声说道,柔软的晨光透过那些纤长的睫毛,在男人白皙俊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花千骨怔怔地望着那只伸在自己面前的修长玉手,心中除了小小的惴惴以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地融化成了一股温存的暖流⋯⋯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06 15:25:00 +0800 CST  
话说,我在晋江开了新文,喜欢恐怖悬疑的可以去看看~坚持每章评论打分的读者有机会得到kkw签名照一张~目前先酱紫,有别人的我告诉你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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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06 15:38:00 +0800 CST  
最近脑子乱,消失几天,整理一下思路……勿催……不然死给你们看!哈哈哈哈!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07 22:17:00 +0800 CST  
"师父⋯⋯"花千骨轻轻舒了口气,原本略带黯淡的脸庞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俏丽的微笑。她低着头伸手搭住了那白衣男人的手指,然后抿住双唇轻巧地跳上御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白子画的身前。
那白衣男人不言不语地静待少女稳住身形,随即催动横霜缓缓升向了高空。两个人默默无语地一前一后站着,耳旁只有衣袂裂风之声。及至穿过了第一层云端,那御剑陡然加速起来,花千骨猝不及防,口中嘤咛了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后倒进了男人的怀中!
背后忽然贴紧在那温热的胸膛上,脸颊边一股熟悉的清香伴着柔软的呼吸吹拂而过,少女瞬间感觉脖颈处渐渐发热了起来,她咬住下唇想要挺直身体,但是身后的男人两只手臂已经缓慢而温存地环紧了她的腰肢⋯⋯
"今日,路过东海。"白子画柔和清澈的话语就贴在耳边,温润的双唇随着渐渐低下去的声音在少女的颈侧轻轻滑过,令怀中的娇小躯体一阵微微的颤动,"我们去采些玄花,给你带去莲城,可好么?"少女听着男人的软言细语,已然有些迷离的眸光中漫过一缕不知是悲是喜的水色,她温顺地点头,轻声答道:"全听你的⋯⋯"

轻水站在寝殿门口,怔怔地仰头望着天上舒卷的流云,总觉得心头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呼之欲出。尊上他⋯⋯这一早就站在门外等着千骨,却是为何?难道不是应该⋯⋯徒弟去向师父请安的吗?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着急赶路?而且刚才⋯⋯刚才尊上看着千骨的时候,那眼神中似乎有些什么,跟平时不同的东西⋯⋯还有千骨,她一见到尊上,两颊立时微微泛红起来。这等姿态我倒是时常见到,那些宫人们见到朗哥哥之时,便是这样⋯⋯他们⋯⋯难道,千骨的那个人⋯⋯不,怎么可能!轻水,你这是患了失心疯了不成?!尊上这等不染纤尘的贵重人品,且不说他和千骨还是师徒⋯⋯不可能⋯⋯轻水盯着那些散落而下的温和阳光,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一时竟深深地入了神。
不远处的小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还有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那美妇连忙用力眨了眨眼睛,恢复了平时端庄妩媚的神态,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残留着微微的迷茫疑惑。
"轻水,千骨呢?"轩辕朗还未走近,声音已然传了过来,他身后的东方彧卿安静地抬起眸子,默默地打量了一轮那美妇的身周,随即轻轻眯起了双眼。轻水向着轩辕朗盈盈下拜,微笑着柔声说道:"皇上,尊上和千骨刚刚已经御剑离开了。"那皇袍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立刻现出掩饰不住的失望沮丧,他皱起眉头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眼睛忽然在轻水柔和的眸光中顿了一秒,随即勾了勾唇角,略有些讪讪地笑道:"也不知有什么要紧事,好歹也让我们送送才好。"说着,轩辕朗转头看向东方彧卿,继续嘿嘿地笑着:"大学士,你说是不是?千骨这些年在绝情殿呆着,每天对着尊上,谨言慎行的,肯定寂寞得紧,这回好不容易见到我们,却招呼都没打,就又走了,多不好。"东方彧卿低垂着眼帘,唇角带笑地恭谨站立,一边随着那男人的话音不住点头,口中称是,只是眸底流动的微光却隐约蕴着一股凉意。
轻水听着那皇袍男人兀自絮絮地说话,脸上平静温和的神色未有大改,眉宇之间却隐隐飘过了一缕忧伤,她待那男人停下话头,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皇上也不用太过担心,千骨她⋯⋯心里已经有人了。"话音未落,对面的两个男人陡然收敛了神色,对她注目起来,轩辕朗瞪大了眼睛看着轻水,口中磕磕巴巴地发出声音,而东方彧卿微微蹙紧了双眉,一双幽深乌黑的眸子也定定地落在那美妇的身上。
"你说什么?千,千骨⋯⋯你说她心里⋯⋯"那皇袍男人脸色慢慢惨白起来,看得轻水心中一阵落寞,她垂下眼帘缓了口气,又抬起眼睛笑起来:"虽然她不告诉我究竟是谁,不过她说,有朝一日,那个人便是她的终身⋯⋯"
"什么⋯⋯"轩辕朗听了这话,好一阵恍惚,目光中掩饰不住地尽是失落伤感,而东方彧卿脸上却平和如初,他见那美妇的眼光向自己投过来,连忙复又垂下了眼帘,眸光流转之间,那股凉意已然慢慢地化作了森冷的阴寒⋯⋯

贪婪殿大堂里,一如既往的烟雾缭绕,一片暗沉。
落十一领着一个形容憔悴的紫衣女子缓缓地走进来,他们在堂内主位前面停下,一同向那座位上的褐衣道人见礼,落十一随即低眉顺眼地站在了一旁,只剩下那紫衣女子一人低着头正面站着。
"霓漫天,你可知错?"上首的道人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那紫衣女子闻言立刻跪了下去,双手扶地哀声说道:"师祖,漫天确实知错了,求师祖看在家父的面上,饶了漫天这次吧!"说着,她更加伏低了身体,几乎要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上:"弟子发誓,再也不招惹花千骨和她的徒儿了,求师祖开恩⋯⋯"
"哼。"一听到花千骨三个字,摩严眉心陡然一跳,禁不住发出一声闷闷的冷哼。他顿了半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狠狠地扫过落十一略显惊慌的清秀脸庞,重新落在了霓漫天的身上。
"十一,你先出去。"那褐袍道人静默了几秒,忽然沉声说道,落十一迟疑着支吾了两声,终究抵不过那道人射过来的两道凌厉目光,匆匆施了一礼,几乎是落荒而逃。
霓漫天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噤若寒蝉,她耳边听着那道人缓慢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下一秒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已然站立了起来。她惊悸地抬起头望去,只见摩严冷着一张脸站在对面两步开外的地方,正伸出两只手指隔空将她徐徐扶起。
"漫天,这次的事,本尊就当做你性子耿直,年轻气盛,一时无心而为之。"那褐袍道人放下手指,沉声说道,"不过长留门规森严,就算贪婪殿替你作保,终归还是要受到不轻处罚。除非⋯⋯"
霓漫天听那道人言辞之间似有松动,连忙恭敬地深施一礼,略有些委屈地小声哀求道:"还请师祖救命!漫天全听师祖安排!"那道人听了这话,尖锐晦暗的眸光中似乎缓缓地流转了一瞬,随即微微点头,低声说道:"好,那你就替我去做一件事,将功赎罪。"说着,他忽然迈了一步走近霓漫天,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从牙缝里迸出寒冷的声音:"这件事做得好,我便保你成为贪婪殿首徒。不过,你若是透露出去一星半点⋯⋯本尊定教你死无全尸,永不轮回!"

东海上空刮着劲风,惊涛骇浪拍打着大海中央的点点岩礁,发出巨大的撞击声音。
花千骨软软依偎在的白衣男人的怀中,脸颊贴在对方的颈侧,任由那男人操纵着御剑缓缓地飞行着。远处天际与海面融成一条白线,墨蓝色的海水泛着粼光在脚下匆匆而过,腥咸的疾风扬起两个人的衣摆,吹散了少女额前的丝丝碎发,她微微闭起双眼,愈发放松了身体靠紧了男人的胸膛,心中想着,若这一刻,便是一生,那该有多好⋯⋯只是这个念头仅仅闪现了几秒,花千骨便感觉到了横霜剑已经开始慢慢地降下了高度,心中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丝慌乱,少女禁不住苍白了脸色,身体愈加地向那男人贴紧过去。
白子画忽然感到怀中的少女猛然缩成一团,似乎还有些瑟瑟发抖了起来,他慌忙更加拥紧了少女,一边将双唇轻轻印在她的额角上。少女徐徐地吸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下来,只是依旧紧紧地抓着那白衣男人的手臂,仿佛害怕他忽然放开双手,离自己而去一般。
纠缠之中,御剑缓缓落地,白子画安静地站在嫣红色的花丛中间,保持着方才的姿态拥抱着少女,直到她终于发出了一声哽咽的喘息声音,转身迅速地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胸前。
两个人沉默着相拥,醉人的花香阵阵袭来,花千骨却只能品味到口舌之间的一片苦涩。她双臂环紧了男人的腰际,任由他缓缓抚摸着自己的长发,只感觉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没有力气吐出一个字来。
"小骨,是我对不起你。"过了良久,白子画轻轻吸气,突然低声说道,"我不该答应师兄,让你如此委屈⋯⋯"话未说完,少女忽然伸出一只小手,向上摸索着轻轻按在那男人的唇上,她依旧闷在男人胸口,只是不住地摇头,身体依然微微的颤抖着。过了半晌,花千骨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她注视着那男人布满了忧伤的眼眸,原本已经通红一片的眼眶愈加地滚烫了起来。
"小骨⋯⋯已经决心和夫君同生共死⋯⋯这点分离,又算什么⋯⋯"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少女的双唇和双手却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哪里有什么⋯⋯谁对不起谁⋯⋯我,我就在莲城,等着夫君⋯⋯不管多久,我,我都等着⋯⋯"花千骨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气力,她急促地呼吸了几回,只觉得喉中梗着一块生铁一般,眼前更是阵阵发黑⋯⋯
白子画轻轻蹙起眉头凝望着少女毫无神采的双眸,胸口陡然升起的浓重悲伤和锥心般的刺痛几乎要将他的所有神识吞没!他连忙闭目一秒,堪堪稳住了了心绪,眸子里难以掩藏的泪光却已经缓缓漫溢了上来⋯⋯同生共死⋯⋯永不分离⋯⋯她要的这些,我到底何时才能给她?心中悲戚潮水般汹涌而至,白子画抿住双唇深深吸气,眼神中忽然多了一缕决绝的微光。
"小骨,等着我⋯⋯"那白衣男人深挚地望着少女,口中轻轻地说着,一边缓缓伸出食指在自己额头正中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用指端接住了伤口中渗出的一滴晶莹的血珠。他抬起另一只手在花千骨额头飞快地拂过,沾着血滴的指尖紧跟着轻轻按在了对方同样出现的伤口中间,那抹剔透的红色瞬间化作无数淡金色的丝线,迅速没入了少女白皙的肌肤深处。
"啊!夫君!"花千骨迷蒙中眼看着白子画完成了这一切,心中方才反应过来,她吃惊地挣扎了一下,却被那男人狠狠地抱紧在了怀中,动弹不得。
"我将自己的精血与了你,从此以后,我们便真正的同生共死⋯⋯"白子画额上的伤痕慢慢隐没,只是脸色却反而越来越苍白了起来,他轻轻抚着少女的脸颊,将双唇埋进她脖颈处清香的黑发中间,"你生,我便随你生,你死,我便随你死⋯⋯若你坠入魔道⋯⋯我便随你堕仙⋯⋯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白子画,定不负你。"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12 17:07:00 +0800 CST  
我要继续休息去了……闭关中,勿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12 17:09:00 +0800 CST  
暮色中昏暗的天穹下,沙漠尽头袅娜的空气隐约一震,影影绰绰现出一座斗拱飞檐的精致城池,三重刻画着巨大莲花的金红色城门缓缓次第开启,空荡荡的门洞中渺然飘来一阵似有似无的曼妙歌声。
白子画在城门前卓然伫立,身旁跟着的娇小少女正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拽着他洁白的袖角。那白衣男人默默地看着通向城内的幽静甬道,平和的眸光中滑过一缕淡淡的黯然,眉心也不知不觉中轻轻地蹙紧了起来。他抿住双唇缓缓吸气,忽然垂下眼帘低叹一声,轻轻地说道 :“小骨,我们进去吧。”
虽然在路上不断地劝服着自己,花千骨闻言心头还是禁不住一抖,脸色也随着发白起来。她尽量调整着微微絮乱的呼吸,一边狠狠地咬住了下唇,尖锐的疼痛传来,一片纷乱的心绪终于稍微有所收敛,只是胸口的阵阵绞痛依然令她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少女红着眼眶继续低头半晌,发出蚊蝇般细小而颤抖的声音:“好,就……进去吧。”
莲城无根,整个城池漂浮在一汪广阔的碧水涌泉之上,只有白玉铺就的二里亭廊延伸至城门之外,算是与尘世的一点点接壤。花千骨跟着那白衣男人从外城走进内城,只觉得周围的景物渐渐耀眼了起来。那些庭柱墙壁上朱红底色上描金绘制的祥云松竹,慢慢变成了各种细碎闪亮的宝石镶嵌而成的莲花和异兽,周围还有各式各样的轻纱舞姬,或弹奏,或飞舞,团团烟云萦绕其中,好一副令人神往的极乐景象。
城内一队队身着亮紫色纱衣的仆妇侍女们低着头安静而迅速地走过身边,廊下一些宫人正举着乌木长杆,用缚在顶端的蛟油蜡烛点燃飞檐下硕大的牛皮风灯。盏盏明灯在夜风中缓缓摇曳,映得那些珠翠珍宝和雕梁画栋越发生动地闪烁起来。花千骨被周遭浓艳的金绿红紫之色迷蒙了双眼,满腹的愁肠也渐渐和缓起来,她依旧一只手拉着白子画的袖摆,只是眸光中的忧郁似乎被好奇冲淡了些。

两个人又向前走了一程,眼见前面出现了一座月白色的圆顶宫殿,那高大的拱门下面几个模糊的人影正面向这边站着。白子画抬起眼睛看到人影,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沉吟了几秒,缓缓转身看向身旁的少女,晴朗的月色投在那双乌黑而清澈的眸子里,泛溢出点点忧伤的微光。
过了一会儿,那白衣男人像往常一样,伸出纤长的手指将花千骨额角的碎发轻轻地捋向耳后,他静静地盯着少女晶莹的眸光,嘴唇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花千骨也同样默默地仰起头注视着那男人苍白的脸庞,她柔和地呼吸着,似乎在享受那熟悉的指端慢慢划过肌肤时留下的温热感觉,俏丽的眉目之间又开始渐渐涌起一片浓重的悲伤⋯⋯
"小骨⋯⋯"白子画的手指滑过少女的眉梢,终于还是温柔地抚在了她的脸颊上,"无垢与我情同手足,你在这里⋯⋯会很好⋯⋯"话至尾声,那白衣男人的眉头却再次轻轻地蹙紧,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他抿住双唇静默了一秒,注视着少女的眼眸中陡然添了一抹哀愁:"莲城乃天下第一洞天福地,我观微不得⋯⋯你⋯⋯你要自己保重。"
花千骨听着男人有些干涩的声音,喉咙中早已梗塞住了一股滚烫的灼流。她强行压制着心头的疼痛慌乱,只是咬住嘴唇轻轻点头,过了良久,方才哽咽着小声说道:"今晚,你还能⋯⋯陪我吧?"那白衣男人闻言指尖一颤,眸底流动着的哀伤瞬间化作一片心痛怜爱的微光漫溢上来,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慢慢凑近了少女,一边柔声说道:"是⋯⋯自然陪你⋯⋯"然而远处拱门下的人影似乎正向这边移动过来,白子画盯着少女泪光涟涟的双眼几秒,终于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抚在那张细滑脸颊上的手指松脱了开来,随即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转身面向拱门处,迎向那些渐近的人影。

"子画,我们在门口迎你,你却驻足不前,究竟是何道理?"为首的白皙男人一边走来,一边高声说道。他身材修长,穿着青色茧丝长袍,上面用金线盘绣着朵朵莲花,四名侍女恭谨地提着宫灯不远不近地跟着,为那飘然行走的男人照亮脚下路径。男人身后还有一男一女,灯影晃动之下,只见那女子一身素雅的银白色纱衣,裙边袖角垒着淡紫色藤萝攒花,高高挽起的乌黑发髻趁着一张美艳绝伦的鹅蛋脸庞,望向白子画的眼神里总是充盈着如水柔光。女子身旁的高大男人依旧穿着淡灰色粗布衣袍,一头长发也十分随意地用荆条簪起,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神色空洞,乌黑的眸子里除了对那雪衣美人的关注之情,再没了其他光彩。
白子画踏入莲城城门之时,便已经感知到了夏紫薰和檀梵的仙力所在。只不过此刻眼见三个人来至面前,他心中依然微微一跳,看向无垢的眼神中便现出问询之意。那青衣男人在白子画面前站定,却故意不去看他,只是勾起唇角歪着脑袋,目光直接越过了那白衣男人,盯住了躲在他身后的少女。
花千骨抬起眼睛,正望见无垢看着自己微笑,她连忙拘谨地向那男人行礼,然后又偷眼望了望他身后的两个人,随即一脸慌乱的低下头去,双手紧张地抓住身前衣摆,手指绞扭在了一处。
无垢看着少女手足无措的窘迫模样,不由得发出"哧"地一声轻笑。他收回目光挺直了身躯,看着面前白衣男人淡漠沉静的脸庞眨了眨眼,低声笑道:"到了我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这般的愁眉苦脸?"白子画垂下眼帘沉默几秒,却没回答无垢的问话,只是不言不语地向他郑重稽首。无垢见那白衣男人忽然行了大礼,脸上的神色终于严肃起来,他捋了捋衣领,也躬身施了一礼,口中沉声说道:"无垢纵然粉身碎骨,身死魂销,也决不辜负道兄重托。"
七杀殿外,一个书生模样的俊朗年轻人正仰起头望着那两扇漆黑的殿门。他从怀中拿出一只荧绿色纸鹤放在掌心,另一只手伸出一指轻轻点在鹤喙之上,一边低声念动咒语,过了几秒,纸鹤腾空而起,飘飘荡荡地钻入了殿门的缝隙之中。年轻人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随即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着。
头顶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残存的一丝月光,脚下散发着浓浓的硫磺气味的焦土熏得那年轻人不住地皱眉,最后终于拿出丝帕遮住了口鼻。就在他闭目忍耐的时候,那殿门处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年轻人连忙睁眼望去,却见一个高大的灰色人形径直穿过了紧闭的殿门,下一瞬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单护法。"年轻人将丝帕放下,脸上似笑非笑。对面的灰衣男人一双桀骜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却没有半分和色:"异朽君,你不去保你的人皇,做你的舌头生意,跑到我魔界来干什么?"
东方彧卿垂下眼帘低声笑笑,轻声说道:"我来,是找杀阡陌,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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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太忙,年底前你们就当我停更算了,有空写了就更,不保证。就酱,莫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5-12-20 13:42:00 +0800 CST  
七杀殿内,昏暗摇曳的灰色魔火遍布在黑漆漆的墙壁上,头顶垂着的骨制吊灯斜斜地插满了粗大的乳黄色油烛,燃烧出的淡蓝色烟雾中隐约有种古怪的腻甜滋味。
东方彧卿默默地跟着那高大的灰衣男人疾步走在墨玉打磨的步道上,依然用手中丝帕悄悄地捂在口鼻处,眉头也不断地微微蹙紧起来。
直至一脚踏进正堂,东方彧卿才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这堂中温暖如春,再不似外面那样寒冷料峭,四壁上也换了淡黄色水晶灯罩,下面坠着浅翠色的短小流苏。地板和梁柱墙壁虽然还是墨玉质地,只不过每走一步,便能瞧见几盆明艳如火的花卉,山茶、芍药、牡丹、绣球、月季⋯⋯不一而足,百花争艳,芬芳扑鼻,与这阴沉萧杀之所格格不入,让人心中竟感到说不出的阵阵诡异。
大堂正中高台之上,矗立着七杀圣君宝座,那宝座同这殿中一应事物相同,都有着黑黝黝的颜色,以及犬牙交错的狰狞形状。只不过同样诡异的是,那宝座上搭着一条鹅黄色团锦轻纱外氅,上面刺绣纷繁精美,这条纱氅柔软地垂在扶手外面,轻盈地随风飘摆着,与它周围凸出的鬼面和骷髅极不和谐地共处一地,却又和那些艳丽的花朵相映成趣。

"在这候着。"单春秋带着东方彧卿在高台下站定,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旋即身形一虚,没了踪影。东方彧卿愣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略带嘲讽地轻声笑笑,便背起双手开始悠闲地观赏起了自己近前的盆栽。他脸上一片平静,心下极为了然,那个动辄便能将众生陷入血海的魔王,那个对所有一切视如草芥,千年来高高在上,性烈如火的七杀圣君,唯独一听闻什么事与花千骨有关,定然会瞬息而至⋯⋯这,也算是前世的冤孽吗?东方彧卿想到此处,禁不住低声叹息⋯⋯骨头,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不论白子画带你去了哪里⋯⋯都没关系,我会找到的,你一定要等着我!
果然,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东方彧卿只觉得耳侧微风响动,他连忙转身抬眼望去,一个修长的人影已然站立在了宝座前面。
"东方彧卿,你找我何事。"那人站定身形,还未等台下的书生向自己见礼,便迫不及待地发问,那嗓音悦耳明净,犹如金玉相逢。东方彧卿轻轻吸气,缓缓抬头望上去,只见上首那个高挑男人一张轮廓分明的绝美面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愈发白皙如玉,他穿着一身淡绿色百花穿蝶锦袍,披散着齐腰的乌黑长发,两道柳眉微微地蹙起,一双凤目宛若盈着碧波秋水,流转之间寒光闪烁,却令人望而沉醉。
这样一个人,就算是个女子,也嫌太美貌了些⋯⋯偏偏他却是魔界之主,杀人不眨眼的七杀圣君⋯⋯东方彧卿垂下眼帘暗自腹诽,口中已经飞快地扬声说道:"东方彧卿拜见圣君,圣君千秋万代⋯⋯"
"行了!说正事!"那高挑男人不耐烦地稍微一挥袍袖,东方彧卿立刻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撞来!他踉跄着后腿了好几步,方才将将站稳,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片。上首的男人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随着笑声,他身形微微一动,瞬间已经移到了书生的面前。
"抱歉,我忘了你是个凡人。"杀阡陌歪着头看着东方彧卿闪烁的眼眸,脸上却没有任何歉意的表情。下一秒,他的神色更加冷清,清澈的灰蓝色眸子里,犀利的光芒徐徐倾射而出:"你有小不点的消息?她出了什么事?马上说与我听!"

东方彧卿盯着那男人挺直秀美的鼻梁看了几秒,随即微微地笑着,轻声说道:"圣君莫急,东方既然来了,自然知无不言。"他又一稽首,缓缓地继续说道:"我前几日在皇宫见到了白子画师徒,他们二人神色古怪,似乎要去往一个秘密的处所。我注意到,骨头的宫铃⋯⋯已经被白子画收走了。"
"那又如何。"杀阡陌听了书生的话,郑重的脸色稍微放松下来,他扬了扬下巴,神色倦懒地伸出纤指逗弄起了自己身旁的一朵云红芍药,"白子画自视甚高,又一向冥顽不灵,假仁假义,估计不知道又捉住了小不点什么错处,拿没收宫铃这种破事来惩罚她⋯⋯"话说到这,杀阡陌忽然一阵冷笑,随手抓住了那株芍药连根拔起,狠狠地弃在了脚边,细瓷花盆也被他宽大的袖摆带倒,轰然碎裂满地!
"长留有什么好!白子画又有什么好!小不点她偏偏要在那个腌臜地方受气!还不许我去看她!!"那高挑男人突然怒吼起来,如画眉目瞬间扭曲成了一团,他一脚踏在残败的芍药花上,咬着牙恨声说道:"什么正邪不两立!!全是一派胡言!她就是受了白子画的蛊惑!仙界有什么了不起!?我杀阡陌就算灭了长留,扶她做个仙界统领,又有何难!"
东方彧卿抿紧了双唇看着那男人发泄着怒火,只觉得整个大堂在他的震怒之下已经开始微微的晃动起来,他小心地向前迈了半步,稍微提高了声音:"圣君息怒,东方还有很重要的话,没有说完。"杀阡陌闻言侧过身斜睨着他一秒,满脸烦躁地示意他说下去。
"我觉得,白子画他⋯⋯"东方彧卿刚说到这里,心头已经不由得一阵乱跳,他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对面的男人会是什么反应,也许自己会在他盛怒之下死得粉身碎骨,也许这口中的舌头就要离他而去,也许⋯⋯但是事已至此,为了骨头,也只能拼一拼了!
"白子画他为了控制骨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迷惑了她⋯⋯现下,骨头已然爱上了他,无法自拔⋯⋯"东方彧卿鼓足了全身所有的气力,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而在满心惶恐的同时,身体里仿佛突然多出了一把尖刀,将他的五脏六腑生生劈成了两半!
"什么?"杀阡陌听了这句话,半晌没回过神来,他一双美目缓缓瞪圆了起来,忽然一把掐住了东方彧卿的喉咙,狠狠地将他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怒声吼道:"你敢再说一遍?混账东西!我家小不点怎么可能爱上她师父?!!混账!!"他慢慢凑近那书生憋得发紫的脸庞,目光中全是森冷的杀意:"你把我的小不点说成这样不堪,就该碎尸万段,永不轮回!"
东方彧卿拼命扭动着身躯,用尽力气摇头,肺腑中的空气迅速地变得稀薄起来,他觉得自己下一秒便会失去意识,然后被面前这个通红着双眼的魔王扔进万丈深渊⋯⋯他无力地抓住杀阡陌扼着自己脖颈的右手,翻着白眼发出最后微弱而沙哑的声音:"不⋯⋯是⋯⋯白子⋯⋯画⋯⋯害她⋯⋯"

莲城的深夜,清凉如水。银白的月色笼罩着整个天穹,细密的柔光款款倾泻而下,静静地洒在屋顶廊间,辉映若雪。
房间里烛影摇红,就算是依照长留的风格换了诸多白色纱帐,花千骨依然被那些华美的锦缎被褥和鲜艳的描金墙纸晃得满眼光华。她定了定神,目光滑过紧闭的大门,禁不住轻轻叹气,过了半晌,她只得缓缓闭上了眼睛,盘坐在床上冥思起来。
方才饮宴,自己不知被几位上仙盯着看了多少次,总觉得他们投过来的眼神带着异样的探究,让人没由来的心慌,甚至想要逃走⋯⋯而师父⋯⋯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他不吃饭,也不饮酒,只是低垂着眼帘沉默⋯⋯如此这般,就连席间最为活跃的无垢上仙也不好再揶揄什么,只得大呼无味,宴席也就草草地散了。
可是,散席之后,无垢上仙却又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强拉着师父说要去下棋⋯⋯又差了侍女把自己送到这个房间⋯⋯难道,无垢上仙也觉得我们的事⋯⋯不会的,他既然应承要收留与我,定然不会这样想的⋯⋯可是,这是我们最后一晚⋯⋯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花千骨神识中越来越烦乱起来,她咬着下唇皱紧了眉头,再次用力闭了闭眼睛,希望能够让自己平静下来,最终她却通红了眼眶睁开眼睛,只剩下无谓地躺在那里,盯着床帏顶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处忽然一声轻响,花千骨心头一跳,连忙起身望过去,却见房门缓缓洞开,一个挺拔修长的白衣男人迈步走了进来,他轻轻地关上房门,一双幽深的眸子正柔和地凝望着自己。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1-03 22:13:00 +0800 CST  
哈哈哈!被删了!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1-13 14:36: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1-13 14:39: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1-13 14:39: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05 23:42:00 +0800 CST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05 23:42:00 +0800 CST  
艾玛,你们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啊?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06 00:22:00 +0800 CST  
给大家拜个晚年~木有文文~只好刷个脸啦~
新的一年要多多支持呦~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09 08:48:00 +0800 CST  
祝大家情人节愉快~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14 14:17:00 +0800 CST  
翌日卯时,昨夜歌舞喧嚣的莲城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高广的天穹晦暗苍白,隐约还能窥见几只星斗,一角斜月。
西北角小行宫的院落也是一样的安静异常,昨日刚刚换上的淡紫色幔帐在晨风中安静地飞舞,院中一湾溪水潺潺而过,翠带般的水流中漂浮着朵朵碧玉莲花。墙脚处几架火色百合盛开似锦,异样清香飘然四溢,满院馥郁,沁人心脾。
朦胧的晨光之中,一个修长俊美的白衣男人正坐在主殿门前的石桌旁。他眼睛一直望着对面两扇闭合的殿门,默默无语,一如往常的平静目光中偶尔流过几缕黯淡的薄雾,又被那些轻轻颤动着的纤长睫毛挥散在了眸底⋯⋯
第一丝阳光破云而出的时候,那男人的眸光忽然向院门的方向一偏,旋即缓缓地吸气,慢慢垂下了眼帘。下一秒,院外低低地响起了一个儒雅而清澈的男人声音:"你在此等候,我先去叫门⋯⋯看看他们⋯⋯"话未说完,一个细小脆甜的女子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晓得,我晓得!哎呦你好生啰嗦!"那男人停顿了一秒,随即低声笑道:"你既晓得,为何还如此探头探脑?可见心中是不安分的!"那女子嬉笑了一声,话音愈发软糯起来:"夫君说得是⋯⋯我便在此站下⋯⋯你快去~"
两个人言语之间,白子画已然站起了身形,他默默转身,轻轻伸手一挥,院门缓缓洞开,现出了正站在那准备叩门的青衣男人。无垢见大门忽然开启,不由得愣了一下,再抬起眼睛看去,只见那白衣男人正立在院中淡淡地望着自己。他歪着头远远地盯住那男人看了几秒,便悻悻地缓步踱进院中,穿过花丛和溪水上的石桥,一边讪笑着说道:"子画,你竟起得这样早⋯⋯"白子画并不答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青衣男人走到面前,方才轻声说道:"你也早。"
无垢见那男人依旧保持着淡如云烟,平和自若的样子,只是清隽的眉目之间却隐隐地透着丝丝清冷的忧伤,及至再走近些,竟能从那幽深的眸光中看到几缕焦躁的散乱!他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起来⋯⋯千年以来,从未见他有过这样的神色⋯⋯难不成⋯⋯他的道心⋯⋯无垢心中一沉,脚下不由得再向前跨了半步,压低了声音问道:"子画,你可还好?"那白衣男人闻言眉心一颤,随即望着无垢轻轻地点头,他目光闪烁几回,那双乌黑的眸子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虚无,再无半点波澜泛起⋯⋯
无垢深知面前这个俊美飘逸的白衣男人虽然表面上一贯温和谦逊,其实心性孤傲清高远胜自己,此时见他刻意将心绪隐藏,胸中虽然忐忑丛生,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盼望他是一时郁结难疏,过上些时日便能好起来吧⋯⋯无垢心中念头转动,脸上又慢慢回复了徐徐的微笑:"云牙前日归省,昨天半夜刚刚回城,知道你们来了,一早就偏缠着我说要⋯⋯"说着,他转头望向院外,却见一个身着黛绿色纱衣的苗条少妇早已扒在大门边上,正露出半张白皙娇俏的脸庞向里窥探。那青衣男人喉中窒了一下,不由得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向那少妇招了招手,声音中平添了一丝宠溺:"真是教人不省心啊!躲在那里成何体统,还不过来拜见!"
那少妇闻听无垢的召唤,连忙笑嘻嘻地从门后转了出来,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快步走近了两个男人,然后向着白子画飘飘下拜:"云牙见过白掌门。"白子画略微低头抱拳,算是回礼。他待那少妇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却见她一张瓜子脸薄施粉黛,两道淡淡的柳眉下面,一双微微上翘的细长眼睛,秀气挺直的鼻梁上点点雀斑罗布,两片薄唇总是带着笑意,衬得那双明亮青涩的眸子更加灵动飞扬⋯⋯这少妇穿着一袭半旧的纱衣,乌云般的发髻上却只簪着一直五彩宝石珠花,这周身的衣着打扮,反而远比那些满头珠翠的宫人清静素雅,和这处处极尽奢华的莲城也有似乎些格格不入⋯⋯金玉于前却能够视而不见,若不是如此明慧兰质之人,无垢也不会倾情于她⋯⋯白子画心中这样想着,转向对面青衣男人的目光中滑过一缕温和的赞赏。
无垢被那白衣男人注视了几秒,已然禁不住耳根泛红起来,他垂下眼帘轻咳了两声,忽然向着主殿大门看过去,又转头看着白子画,口中揶揄地笑道:"怎么⋯⋯不见花千骨?"对面男人沉默了一秒,脸上神色却一如往常:"小骨昨日太过劳累,还未起身。"
这句话一说出口,无垢夫妇二人通通怔在了那里,随即各自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白子画却不等他们再做反应,已然缓缓垂下了眼帘,继续轻声说道:"她醒来以前,我会先行离开⋯⋯"
无垢闻言立时现出讶异的神色,他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发出声音。对面的白衣男人说完这句话,只是望着地面沉默,并不与无垢的目光相对。又过了半晌,他终于轻轻吸气,抬起眼眸最后看了看那主殿的大门,然后向无垢微微一点头,修长的身形恍然一虚,眨眼间消失在了空气里⋯⋯
逐渐强烈起来的日光下,院中的一对男女面面相觑。
"夫君⋯⋯白掌门这是⋯⋯"过了良久,云牙似乎回过神来,轻轻地问道。无垢望着那白衣男人消失的位置,忽然轻声叹气,他又沉吟了几秒,方才低声说道:"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来见他虽然心怀天下,却大道无情,对众生只有怜悯,却无牵念⋯⋯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对一个人如此在意⋯⋯竟然到了不敢直面离别的程度⋯⋯可见他对花千骨用情至深,几成执念!"身旁的少妇听着无垢的话语,眸光中微微闪动,竟似湿润起来,她轻轻抚住胸口,也是一阵叹息:"可是花千骨醒来见不到他,心里该多难受啊。"那青衣男人摇了摇头,沉声说道:"子画向来不是没有轻重的人,他既然如此选择,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好好安抚花千骨,让她安心住下便是。"言语之间,方才那白衣男人闪烁纷乱的眸光突然再次浮现眼前,无垢心头无端一跳,眉头渐渐蹙紧了起来。

午后的骄阳挂在天空,长留山绝情殿内,一个俊秀修长的白衣少年正在园中一角低着头,认真地浇灌着药草和鲜花。他偶尔抬头望望远处的叠峦山峰,脸上总是带着期盼和惆怅⋯⋯
一声悠长的钟鸣忽然响起,然后又是接连几声,而且渐渐惶急了起来⋯⋯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水壶,纳罕地望着长留主殿所在的山峰定顿了几秒,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连忙召唤出自己的佩剑,向着山门方向极速飞了过去!
巨大的长留山门前长长的青石阶梯上,数千长留弟子正奔涌而出,他们乱而有序,先到的人已经摆开了阵势,手持着长剑向山门外怒目而视。
山门对面,乌压压的一队人马正缓缓包围过来,呈月牙形堵在了众人面前,为首的高挑男人逍遥地坐在一只燃着烈火的凤凰脊背之上,一袭乌金团秀翠绿牡丹的宽大绸袍在风中肆意飞扬。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摇着孔雀羽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全场。当看到那些或鄙夷或惶恐的目光纷纷向自己投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哧"地一声,随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清澈而骄纵的笑声陡然震动四野,前排的数十弟子瞬间口鼻溢出鲜血,跌撞着瘫倒在了地上。
"杀阡陌!你休要猖狂!"山门内忽然传来一个粗重深沉的声音,随即两条人影飞出,挡在了众弟子的前面。杀阡陌抿住嘴唇向下看去,却见来人正是摩严和笙箫默。
"老头儿,小子,好久不见⋯⋯"那高挑男人懒散地歪着身子,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绝美的脸庞上冷冷的笑容尚未消散,晶亮的眸子里一股萧杀之意已然漫溢了上来,"叫白子画来见我,否则,我便杀进长留,屠你满门⋯⋯"杀阡陌徐徐地说着,身形霎那间一阵浮动,人已经站在了摩严的面前,那周身凌厉的灼热气韵立时向着众人压迫了过去!摩严和笙箫默猝不及防,连忙仗剑抵挡,其他弟子惊慌地向后退去,却仍然接连失了气力,踉跄着倒地不起!
"白子画!今日我便教你⋯⋯灰飞烟灭,永不轮回!"杀阡陌从牙缝里冷冷地迸出声音,那双灰蓝色的明澈眼眸渐渐变得殷红诡异起来⋯⋯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16 15:23:00 +0800 CST  
那高挑美艳的长发男人此话出口,场上众弟子们立刻噤若寒蝉,人群中只有摩严持剑挺立。他目眦尽裂地瞪着那男人半晌,忽然用剑尖指着他一阵轻蔑地冷笑:"杀阡陌,你今日难不成是患了失心疯么?天下谁人不晓,我长留掌门乃上仙之首!功力修为远胜于你,你竟然如此口出狂言,实在是不自量力!"
杀阡陌翻起眼皮歪头盯着那道人几秒,声音中似乎罩着一层薄冰:"以往看在小不点的面上,我不跟他认真争斗⋯⋯今日,我不但要将他挫骨扬灰,还要⋯⋯让天下人知道,他们顶礼膜拜的无上真仙白子画⋯⋯有多么虚情假意,道貌岸然!"话音未落,那男人忽然两手一挥,袍袖带起的罡风猛然荡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山门两侧的巨大石柱上!两根石柱立刻"咔咔"作响,瞬间皲裂了开来,一秒化为齑粉!
"白子画!你出来!你对我家小不点到底做了什么!!"杀阡陌高声怒吼,体内凌厉的气韵连连高涨,令周围的空气几乎焚烧起来!下一秒,那男人的如画眉目已然扭曲变形,脖颈间凝脂般的肌肤也慢慢爆起了吓人的青筋!他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众人,似乎在选择第一个杀戮的对象⋯⋯只是目光滑过摩严和笙箫默的脸上,却见两个人原本泰然坚定的神色中,似乎埋藏着一缕惶恐不安。尤其是摩严,完全不见了往日的傲慢肃穆,此刻他口唇微张,眸光里竟全是怯怯的慌乱⋯⋯杀阡陌微微一怔,心头一个闪念过,脸上的狰狞更加明显起来。
"你知道⋯⋯对不对?"杀阡陌缓步逼近了摩严,双目喷薄着熊熊怒火,"你们这些卑鄙虚伪的假神仙,和白子画沆瀣一气,欺负小不点⋯⋯是不是!?"对面的道人听闻这话,脸上慌张更盛,他无意识地吱唔了一声,眼睛飞快地扫向身旁的众弟子,然后勉强挺起脖颈,连珠炮似的大声说道:"杀阡陌,你不要妖言惑众!花千骨,花千骨是我长留首徒!掌门师弟⋯⋯是她的师父!我们长留乃仙界第一门派!又怎么会⋯⋯欺负一个黄毛丫头!"
杀阡陌看着那道人摇头晃脑地兀自念叨着,已然将牙根咬得咯咯直响,及至摩严一声"黄毛丫头"出口,他终于按压不住心头狂怒,大喝一声"老匹夫!"身形已然流星般划了出去!摩严正说得口沫横飞,陡然觉得眼前一花,他根本来不及后退半步,对面男人五只纤长尖锐的深紫色指甲刹那间已到了颈边!只要再往前一寸,必定血溅当场!那道人心中凉登时了半截,便只剩下闭目等死⋯⋯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斜刺里突然一道银光划过,一柄长剑隔挡在了两人之间!杀阡陌喉中冷哼一声,瞬间化爪为掌,丝毫不作停留地拍在了剑锋之上!只听得一声刺耳龙吟,长剑应声飞上半空,持剑之人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敏捷地向后跳了开去。这一挡一拍,虽然未能击退那满身魔气的高挑男人,却替摩严争得了一息躲闪的机会,只见那道人脸色青白地向后连退了几步,直到被落十一扶住,方才站稳了身形,大口地喘息起来。
杀阡陌一击不中,便霍然收敛了身形,傲然矗立在原地,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一个修长的白衣少年 ,周身杀气四溢!
摩严顺着那男人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方才出剑之人竟是幽若!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缕血丝却忽然顺着唇角慢慢渗了出来,摩严连忙用手按着胸口,强行运气,心中暗自惊诧:只是被杀阡陌的掌风波及,居然震伤了心脉⋯⋯往日只是远远瞧着子画与他对峙过招,总能将他从容逼退,便以为那魔头是只绣花枕头,却不料他的修为原来如此厉害!如今看来,若是没有子画,只怕长留早已陷落多次了⋯⋯可是今日⋯⋯子画,你到底在哪里?那道人默默地用袖口擦拭着嘴角的血迹,脸色愈加灰败起来⋯⋯
杀阡陌抿着双唇上下打量着那白衣少年,眸底流动着的凶狠乖戾中慢慢多了几缕玩味的好奇。他不再理会旁人,而是慢慢地朝着幽若踱了过去,一边漫声问道:"小娃娃,你为何挡我?"他在少年面前站定,低下头盯着那双明净的眼眸,勾起嘴唇冷冷地笑着:"小小年纪,难道是活得不耐烦,特意前来送死么?"
幽若直挺挺地站在那男人面前,只觉得全身气血被迎面扑来的炙热气势烤灼得几欲爆裂。他连忙强行运转功力,企图保得灵台清明,怎奈对面男人散发出的凌厉魔气从四面八方侵袭而至,一息之间已经快要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挤压出窍!少年终于忍不住浑身战抖了起来,他攥紧了双拳,用尽了最后的气力,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我是⋯⋯长留⋯⋯花千骨⋯⋯首徒⋯⋯尹幽若⋯⋯"
"哦?"杀阡陌听了这话,眉梢微微一挑,他又仔细端详了一次那少年的身形样貌,忽然收回了外放的气焰,右手闪电般地攥住了幽若的脖颈!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男人将少年缓缓拉近眼前,眯起眼睛轻声说道:"小不点的徒弟?身手虽像她,这一身白衣却没得让人恶心!那好,我问你,你师父在哪里?白子画又在哪里?!"幽若在那男人的控制下简直连一根手指都挪动不得,他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方才哑着嗓子说道:"师父⋯⋯闭关去了⋯⋯师祖⋯⋯我不知道⋯⋯"杀阡陌目光闪闪地看着那张渐渐惨白起来的俊秀脸庞,然后眼睛向下,盯住了他腰间的宫铃,过了几秒,那男人忽然发出一声嗤笑,随即咬着牙徐徐地说道:"我懂了⋯⋯白子画替自己收了徒孙,绝情殿有了新的继承人⋯⋯怪不得⋯⋯他能如此肆无忌惮地作践小不点!"说着,他忽然右手一扬,将那少年向后扔进了魔军队伍之中,随即扬声说道:"把他锁起来,带回七杀殿!"
"幽若!"笙箫默眼见那袭白衣隐没在了漆黑的魔军队伍深处,立时满面惶急地提着剑冲了上来,那长发男人却只是瞧着他轻蔑地冷笑着,一边伸出两只玉葱般的纤长手指在面前轻轻一划,空气中陡然一阵燥热的扭曲,两人之间立时燃起了滔天火焰!
"告诉白子画,想要回他的宝贝徒孙,就带着我家小不点来交换!要快,等得太久,我可是要杀人的⋯⋯"杀阡陌森冷如冰的声音在火焰后面渐行渐远,山门下一众长留弟子目瞪口呆地站着,脸上神色凝重而古怪,似乎不知道是该为逃过一劫而庆贺,还是应该为那个被魔王抓走的白衣少年而担忧⋯⋯
笙箫默站在火焰前面轻轻喘息了几秒,忽然将手中长剑狠狠地贯向地面!剑锋瞬间入石阶,只剩下墨玉镶嵌的剑柄,在一片死寂中"嗡嗡"地颤动着⋯⋯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18 12:09:00 +0800 CST  
骄阳似火,云牙坐在亭子里的阴凉处,手里拿着一盏冰镇的玫瑰香茶,她将身子斜斜地倚靠在柱子上,一边抬起眼眸默默地望着不远处的葡萄藤下,那个正凝神弹奏古琴的粉衣少女。
那少女身形娇小,梳着淡雅精巧的朝云髻,留了发尾垂在腰际。她鹅蛋般圆润柔滑的脸庞雪白细腻,两道新月笼烟娥眉似蹙非蹙,那双又圆又亮的乌黑眼眸里微微盈着一汪秋水,玲珑秀美的小巧鼻子下面,一张淡粉色的樱桃小口轻轻翕动,似乎在和着琴声低低地吟唱着什么⋯⋯少女纤长的指端在瑟瑟琴弦之间从容滑动,琴声随之似诉如泣,那婉转仙音幽幽然飘荡而出,令人不由得瞬间沉醉在那悠远浩渺的美妙旋律之中⋯⋯
好一曲《静鸟林》,竟听得人如痴似幻⋯⋯莲城中技艺最高的琴师怕也奏不出如此精妙的乐曲⋯⋯听众少妇微闭了双眼,心中慨叹着,手指已然不由自主地随着那飘来的音律点起了拍子。
云牙平日里看那少女举手投足虽带着一股清净纯和之气,却除了谦逊温柔,再无出奇之处,只道她修为尚浅,只是性情娇憨,心思纯洁,方才在那绝情殿日日独处之下,不经意地动了那白掌门的心。如今看来,她竟能将这曲中深意层层淅出,从指法到运力,几入至臻之境,方才省得自己小看了她⋯⋯都说长留上仙白子画不只武功修为六界第一,琴艺书画更是天下独步,看花千骨这般成就,可见传言不虚⋯⋯不过她资质平平,拜师至今不足百年,却有如此进境⋯⋯实在难以解释⋯⋯难道真的如外界所说,白掌门授徒倾囊而出,甚至不惜传功替她渡劫?但是瞧她的举动章法,却又能看得出平日辛勤苦练的痕迹,看来确实是师徒相得,倒也没有辜负了白掌门的一番苦心啊⋯⋯
不过⋯⋯说到"师徒"二字⋯⋯这两个人⋯⋯云牙睁开眼睛,目光在那少女脸上定顿了一瞬,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阵乱跳,双颊也隐隐地绯红了起来⋯⋯
前日清晨,那白衣男人和自己夫君寒暄了一阵子,便忽然离去,剩下他夫妻二人在院中一筹莫展⋯⋯不,应该只是她自己愁苦才对⋯⋯因为,无垢说完了那一席大义凛然的话之后,居然以"女眷院中,多有不便"为由,也迅速遁走了!于是这一片花红胜火的院子里,便只留下云牙一个人,孤零零地咬着嘴唇,望着那正殿的大门发呆⋯⋯
就这样过了良久,云牙终于轻轻舒了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向前迈了半步。她伸出手,正犹豫着是先叩响门环,还是直接推门而入,下一秒,殿内忽然传来了快速靠近的纷乱脚步,其间还夹杂着清脆的铃声!还未等云牙再做反应,那声音已然到了近前!
"啪!"大门被从里面撞开,一个纤瘦的人影扑了出来!云牙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向后退了几步,待到站稳了身形望过去,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光着脚站在门外。她手里拿着一只几近透明的琥珀色宫铃,一双惶惑的眸子直直地定在云牙的脸上!
"你是谁⋯⋯我,我夫⋯⋯师父呢?"少女双唇微微颤抖着,细小的声音略带沙哑。她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身上只着了一件勉强能够遮掩身体的软纱长袍,清凉的晨风拂过那薄透轻盈的面料,令那有着玲珑曲线的柔滑胴体若隐若现,也令她周身那奇异的香气缓缓飘散开来⋯⋯
这就是⋯⋯花千骨么?倒也真是个娇俏可人的孩子⋯⋯这一身的香气,尤其难得⋯⋯云牙抿住嘴唇飞快地打量着对面的少女,只是眼睛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秀美锁骨上,却再也无法挪开⋯⋯那锁骨下方的细腻的肌肤上,竟有几枚齿痕赫然散落,颜色殷红夺目,深及肌理!
这,白掌门他⋯⋯也太⋯⋯云牙脑海中闪过那白衣男人沉静淡漠的俊美容颜,胸口不由得砰砰乱撞,耳根也跟着烧得滚烫⋯⋯白掌门⋯⋯对这孩子果真如此迷恋⋯⋯我竟不敢想,这得道千年的仙人,一朝情动,居然这般激烈如火!光是看看,便已叫人羞死了⋯⋯云牙复又咬住了嘴唇,眼光一阵乱晃,竟自乱了方寸⋯⋯她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想要再去端详那少女的长相,却见两道懵懂而焦急的目光直射过来,云牙心中一突,方才想起对方正等待自己的回答,她慌忙垂下眼帘缓了口气,勉强微笑着说道:"我是无垢之妻云牙,那个⋯⋯你师父⋯⋯他有要事,先走了⋯⋯"
那少女听了这话,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随即没了声响。云牙连忙抬起眼睛,却见那明亮的眸光已然瞬间黯淡了下去,仿佛一团焰火渐渐熄灭冷却,直至隐没无踪⋯⋯几缕阳光穿过微风照射在少女逐渐惨白起来的脸庞上,在那双飘溢着一片朦胧的眸子里留下点点哀伤的微光⋯⋯花千骨轻轻颤抖着低下头去,那柔软的呼吸似乎变得微微急促了起来⋯⋯她用力攥紧了手中宫铃,直到指节发白,那瘦弱的身形轻微地晃动着,就好像随时会在那细碎的喘息声中怆然倒下⋯⋯院中空气仿佛凝固,一时寂静无声,云牙紧张地注视着花千骨失魂落魄的哀绝神色,一颗心已然忐忑到了极点!
两人对面沉默了半晌,云牙几次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又过了许久,她终于低声叹息,柔声说道:"千骨,外面风大,回殿中说话吧。"她见那少女依旧愣愣地出神,竟然毫无反应,连忙又走上前伸出手推动她的肩膀,一边颤声说道:"千骨?你⋯⋯可还好?"
花千骨肩头被云牙触动,散乱的眸光中轻轻一抖,方才回过魂来,她狠狠地咬住舌尖一秒,旋即抬起头冲着那少妇惨然一笑,哑声说道:"多谢你⋯⋯我,我没事。"
说完这话,少女复又缓缓吸气,然后轻轻地说道:"师父定是⋯⋯怕惹我伤心,所以⋯⋯悄悄地走了⋯⋯"这样说着,她脸上似乎恢复了些许光彩,双唇也慢慢地由青白一片变得温润起来:"索性这样⋯⋯其实也好⋯⋯反正,过几日,他还要来的⋯⋯"话语之间,少女目光中偶有晶莹闪现,却在下一瞬间又化作了脉脉的柔情,她咬紧牙关用力挺了挺身躯,又再深深地呼吸了几回,便后退了半步,向着云牙躬身执礼,嗓音虽然依旧有些暗哑,语气中却充满了某种坚韧的柔和:"花千骨见过城主夫人,方才失礼,还望夫人海涵。"
云牙默默地看着面前盈盈下拜的娇小少女,心口却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她赶忙扶起花千骨,一边柔和地挽住她的手臂向殿内走去,一边温和地笑道:"什么城主夫人,叫得这么生分!我夫君和你⋯⋯和白掌门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我从此可不与你见外,你自然也不许和我客气!可知晓了么⋯⋯"

是呀,自那日到现在,再未看过花千骨脸上现出过半分悲切。云牙收回神思,继续望着那少女纤瘦的身形,眸光里的怜爱和笑意缓缓漫溢出来⋯⋯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修炼,赏花,弹琴,偶尔焚香对月,偶尔在夜空下煮茶品茗,然后悄然睡去⋯⋯一切都那样安然,那样从容,就像她还身在绝情殿一样。
花千骨,你等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整个世界吧?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23 21:29:00 +0800 CST  
内个,昨天着急了,有些瑕疵,感觉不太好……刚刚又改了改,照一张给大家随便看看~见笑了~能看出来改哪里了咩?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24 09:11:00 +0800 CST  
先贴一下上次修改过的,上一更的下半部分。新更随后贴上!


少女听了这话,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随即没了声响。云牙连忙抬起眼睛,却见那明亮的眸光已然瞬间黯淡了下去,仿佛一团焰火渐渐熄灭冷却,直至隐没无踪⋯⋯几缕阳光穿过微风照射在少女逐渐惨白起来的脸庞上,在那双飘溢着一片朦胧的眸子里留下点点哀伤的微光⋯⋯花千骨轻轻颤抖着低下头去,那柔软的呼吸似乎变得微微急促了起来⋯⋯
他,便这样走了么⋯⋯只留下宫铃⋯⋯和我作伴⋯⋯是了,他是舍不得的⋯⋯可是,我又何尝舍得⋯⋯昨夜烛光下的凝望和泪痕,黑暗中的痴缠和哽咽,丝丝缕缕盘旋在脑海中,少女只觉得胸口绞痛潮水般地侵袭过来,令她无法招架⋯⋯她只有更加用力攥紧了手中宫铃,直到指节发白,那瘦弱的身形轻微地晃动着,就好像随时会在那细碎的喘息声中怆然倒下⋯⋯院中空气仿佛凝固,一时寂静无声,云牙紧张地注视着花千骨失魂落魄的哀绝神色,一颗心已然忐忑到了极点!
两人对面沉默了半晌,云牙几次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又过了许久,她终于低声叹息,柔声说道:"千骨,外面风大,回殿中说话吧。"她见那少女依旧愣愣地出神,竟然毫无反应,连忙又走上前伸出手推动她的肩膀,一边颤声说道:"千骨?你⋯⋯可还好?"
花千骨肩头被云牙触动,散乱的眸光中轻轻一抖,方才回过魂来,她狠狠地咬住舌尖一秒,旋即抬起头冲着那少妇惨然一笑,哑声说道:"多谢你⋯⋯我,我没事。"
说完这话,少女复又缓缓吸气,然后轻轻地说道:"师父定是⋯⋯怕惹我伤心,所以⋯⋯悄悄地走了⋯⋯"这样说着,她脸上似乎恢复了些许光彩,双唇也慢慢地由青白一片变得温润起来:"索性这样⋯⋯其实也好⋯⋯反正,过几日,他还要来的⋯⋯"话语之间,少女目光中偶有晶莹闪现,却在下一瞬间又化作了脉脉的柔情,她咬紧牙关用力挺了挺身躯,又再深深地呼吸了几回,便后退了半步,向着云牙躬身执礼,嗓音虽然依旧有些暗哑,语气中却充满了某种坚韧的平和:"花千骨见过城主夫人,方才失礼,还望夫人海涵。"
云牙默默地看着面前盈盈下拜的娇小少女,心头却忽然隐隐作痛起来,她赶忙扶起花千骨,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向殿内走去,一边柔声笑道:"什么城主夫人,叫得这么生分!我夫君和你⋯⋯和白掌门是结义兄弟,情同手足⋯⋯我从此可不与你见外,你自然也不许和我客气!可知晓了么⋯⋯"

是呀,自那日到现在,再未看过花千骨脸上现出过半分悲切怨苦。云牙收回神思,继续望着那少女纤瘦的身形,眸光里的怜爱和暖意缓缓漫溢出来⋯⋯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修炼,赏花,抚琴,焚香对月,煮茶品茗,然后悄然睡去⋯⋯一切都那样安然,那样从容,就好像她还身在绝情殿一样。

花千骨,你等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整个世界吧?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2-25 20:30:00 +0800 CST  

楼主:小黛繁星冷相默

字数:201368

发表时间:2015-09-01 0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6 21:41:44 +0800 CST

评论数:1540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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