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5-08-30愿我如星君如月 画骨甜

最近不更了,第一,忙。第二,生气!对那些前来指挥我写文的人,我有几句话说:嫌我写的不好,可以自己写去,或者点个叉子出去看你们喜欢的文,别跟我这墨迹。我写的人物就是我心目中的人物,他们每个人都是有生命的,有灵魂的!是从我心窝子里长出来的!我不可能为了谁的指摘去抹杀他们!
我是不会为了迎合读者改文的,郑重告知!
就这样,睡觉!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3-29 21:53:00 +0800 CST  
感谢大家的支持,尤其是每天坚持打卡的亲们……最近真的太忙了,身体状况精神状况都不太好,会尽快更新的……就酱……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3-31 17:00:00 +0800 CST  
昨天的更新居然被删了,不知道为了什么……重新发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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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静谧悠长的夜晚,绝情殿后园,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少年正默默地漫步林中。明媚的月光透过斑驳树影,在那少年俊秀白皙的面孔上点缀着几片浮光,偶尔两三点银芒脉脉地流进他漆黑清澈的眸底,随即在那双眸子幽幽的闪转之间,幻化出了几许安静的惆怅微光。
那少年抿着双唇缓缓前行,直至行到了花千骨往日居住的偏殿门前,方才停住了脚步。他微微仰起头望着那门廊处飘舞着的白色纱幔许久,忽然轻轻地叹气,随即慢慢垂下眼帘,眉头不经意间已然紧紧地蹙了起来⋯⋯
师父,虽然幽若刚刚拜入绝情殿,你便离开⋯⋯可是,那些初到长留的日子,你的关怀照料,倾心授业,我还历历在目,就宛若昨日一般⋯⋯我们的师徒名份从那时便已筑就,不管以后长留,绝情殿,还有你和师祖会被他人怎样看待,但我尹幽若心中早已认定了这师徒名分,从此再无更改!所以,就算你只正式做过我一天的师父,我也要为了你,还有师祖⋯⋯守住这绝情殿!
幽若面色凝重地默默思忖着,不由得又将身形更加挺直了一些。过了半晌,他深深吸了口气,正想要转头离开,心头却忽有所感似的一阵跳动!少年愣了一秒,脸上立时盈满了喜悦神色,旋即拔步向着前园飞速行去。
那少年提气疾行,绕过了曲折蜿蜒的亭桥流水,又转过主殿侧墙,他一脚踏在前园青灰色石板路上,抬眼便望见了那个伫立在桃花树下的白衣男人。
"师祖!"幽若喜不自禁地唤了一声,便向着那男人飞奔过去。及至跑到了那袭白衣跟前,他方才使劲收住脚步,肃容整了整衣冠,恭谨地抱拳拜了下去,气喘吁吁地小声说道:"幽若拜见师祖。"
白子画静静地望着幽若踉踉跄跄地奔至面前,却又突然定住身形,端正地向自己行礼,那稚嫩而雀跃的心性,懵懂而娇憨的神态,令他眼前忽然依稀浮现当年初登绝情殿时的粉衣少女⋯⋯那男人禁不住微微勾起唇角,苍白俊美的脸上瞬间滑过一缕温暖而忧伤的微笑,下一秒,他便又恢复了平和淡然的神情,只是向那少年微微点头,柔和地轻声说道:"不必多礼。"白子画说完这四字,便又闭了口,直待那少年放下双臂抬起头来,方才轻轻地继续说道:"这几日,你照看绝情殿,辛苦了。"
幽若听着那男人一贯平静和煦的语气,一边抬起眼睛望去,清冷似水的月光映着那男人洁白如雪的飘逸衣衫,那宽大袍袖和丝丝黑发轻轻飞舞,几缕云烟般的浮光掠影被安静地投在他身后微澜的水面之上。微微摇曳着的树枝在他隽秀的眉目之间留下绰绰暗影,正好掩住了那双深如星海的眼眸,令人几乎难以发现他目光中埋藏着的落寞憔悴和无边萧索⋯⋯幽若站在原地瞧着那男人平淡沉静的俊美脸庞,一时间心头隐痛,他嘴唇颤动了两下,待要再说些什么,对面的白衣男人却已经缓缓地垂下了眼帘,轻声说道:"过来坐吧。"说罢,他便顾自走到园中桌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幽若见那男人飘然落座,连忙也快步行至桌前,他望了望男人对面的石凳,似乎踌躇了一秒,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地垂首立在了那男人身侧。
白子画端坐桌前抬手洒然一挥,桌上的青铜香炉中几截放冷了的香料便瞬间燃起,那幽雅熟悉的奇异香味缓缓升腾飘散开来,丝丝沁入肺腑,令人霎那间心驰神摇⋯⋯那男人静静地盯着香炉中起伏不定的殷红色光亮一秒,随即又伸出两只纤指隔空向着茶炉轻轻一点。炉中炭火立时迸出几缕冉冉的火苗,温和地舔舐着头顶细瓷茶壶的底部⋯⋯白子画左手擎住袖口,右手则取过身侧竹筒中的泉水缓缓倾入壶中,他专心致志地注视着那潺潺清流,待到水满,便轻轻拈起壶盖,慢慢盖上,方才抬起眼眸看着身旁少年,和缓地低声说道:"不必这般拘礼,来,陪我喝一盏茶。"
幽若见那白衣男人再次相邀,心中忐忑惶恐却反而更加剧烈起来,他本待开口推辞,只是望着那男人温和如水的眸光,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半个"不"字。那少年又定顿了几秒,喉中突然微微一声轻响,终于还是挪动脚步,在那石桌对面挨着凳子边缘侧身坐了下去⋯⋯
银白月光遍洒四野,两个人默默地对面坐着,桌上茶炉中火焰明暗交错,徐徐地映在两张秀美的脸庞上⋯⋯习习夜风,秾艳的桃花香味混杂着玄花独染那柔美而清甜的异香悠然袭来,惹得那少年内心阵阵沉醉,不由得思绪万千⋯⋯
往日里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师父和师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师祖这般天下绝等的人才样貌,我若是女子,这样日日相对⋯⋯只怕也难逃一层爱欲纠葛⋯⋯师父对师祖,也不知是何时⋯⋯不,若认真论起来,倒是师祖不知何时对师父动了真情,却让人更好奇些⋯⋯千年修行,断情绝欲,却突然为了一个小小少女做尽了疯狂之事,虽然令人心惊,却也让人感动至极⋯⋯这般的情根深种,又再到哪里去找当初那个无情无欲的清冷上仙的影子?若说是因为师祖道心原本不稳,却也不对,前几日见到的那位紫薰上仙,样貌性情皆为上品,也为了师祖一往情深千年之久⋯⋯师祖待她却仿佛世尊那般,行止有礼亲和,却又透着淡淡的疏远⋯⋯可见师祖心中所动的那份情,一分一毫,都只为了师父一个人⋯⋯
清风拂面,沸水冲顶壶盖发出的轻微脆响打断了幽若的胡思乱想。他猛然回过神来,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偷偷抬起眼眸望向对面,却见那白衣男人依旧平静地低垂着眼帘,不置一语地看着桌上的香炉和茶盏。过了片刻,他轻轻提起瓷壶,将滚水稳稳地注入茶盏,然后将其中一杯缓缓推向少年⋯⋯幽若盯着那男人扶在杯缘的纤长手指看了几秒,终于收敛了心神轻轻吸气,开口小声说道:"师祖⋯⋯我师父⋯⋯她好吗?"
对面少年的话语细细传来,白子画淡淡的眸光之中似乎微微地颤动了一瞬,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抬起了眼眸,却只是柔和而低沉地说了一个字:"好。"
那少年见自己一句话问出,对面男人平淡的神色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心中立刻后悔起来⋯⋯他低下头嚅嗫了两声,连忙勉强勾起一个笑容,让自己的语气也尽量保持着欢快自然:"师祖,我前几日便背熟了七绝谱,又发现这书中的秘诀与本门武功甚为相得⋯⋯正想向师祖请教⋯⋯"他缓了口气,便飞快地站起身形,复又恭敬地向那男人施礼:"趁着月色正好,幽若便舞上几招镜花水月,也好让师祖检验我最近的进益,不知⋯⋯师祖意下如何?"
白子画闻言气息中忽然微微一抖,他抿着双唇抬起眼睛,目光缓缓滑过天穹上那皎月繁星,过了几秒,那男人眸光回到了那少年布满拘谨忐忑的脸庞上,他复又沉吟片刻,终于温和地点头说道:"是,月色正好⋯⋯你要舞镜花水月⋯⋯也好⋯⋯"
贪婪殿大堂内,摩严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凝重地盯着下首低头站立着的青衣女子。寥寥几枚烛火环绕在堂内,火苗阴沉地摇摆不定,所散发出的微光仅仅能够令人望见一丈之内模糊的人影。
"世尊⋯⋯唤我前来⋯⋯不知⋯⋯"那青衣女子大气都不敢出似的,一边抱拳颤声说道。上首的道人还未待她说完,喉中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女子立时噤若寒蝉,再不敢出声。
"霓漫天,花千骨的下落,可有了?"那道人缓缓踱下高台,慢慢走近了女子的面前,沉声问道,他不待那女子回答,已然烦躁地一挥袍袖,声音陡然提高起来:"简直废物!你东海蓬莱,也是顶天立地,雄霸一方的头等门派!却连个小女孩儿都找不到!羞也不羞!?"
"世尊⋯⋯这⋯⋯我⋯⋯"霓漫天青白了脸色,眸中似乎隐有怒火射出,然而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低头抱拳,压低了声音解释起来:"世尊吩咐,不准惊动他人,所以,我只能调动自己的亲信去找⋯⋯怎奈花千骨似乎被藏在了某处洞天福地之中,全然寻不到半点气息仙力⋯⋯这世上洞天福地何止万千,我们就算找到,也不得其门而入!况且,况且⋯⋯"她抬起眼眸飞快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道人,鼓了鼓勇气,继续小声说道:"况且尊上修为绝顶,我们⋯⋯根本无法靠近追踪于他⋯⋯就是世尊您试了两次⋯⋯不是也,无法可想吗⋯⋯"
"放肆!"摩严听那女子说到最后,心中怒气不由得更加升腾起来!他陡然一声厉喝,震得房梁颤动不止,对面的青衣女子更是惨叫一声,摔倒在地,那口鼻之中已然汩汩渗出缕缕鲜血⋯⋯
摩严眼见霓漫天倒地不起,心头也是微微一惊,他连忙强行按耐着心头暴怒,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终于慢慢平复了心绪。过了半晌,那道人垂下眼帘默默思忖了几秒,便又转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尽量和缓地低声说道:"我叫你从霓千丈那里取幻思铃,得手了不曾?"地上女子正扶着胸口吸气,听闻那道人问话,连忙点头,一边断断续续地答道:"我,我趁父亲闭关⋯⋯将门派交给,交给叔父打理之时⋯⋯从,从叔父手中骗来了⋯⋯"
"好,这件事做的不错。"摩严闻言,捻着颌下短须徐徐地微笑起来,他隔空伸出一只手将霓漫天扶了起来,一边冷冷地沉声说道:"夏紫薰最近跑到长留照顾子画⋯⋯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一向心高气傲,最近却忽然改了脾气,无端的低声下气起来⋯⋯"那道人沉吟了片刻,复又勾起唇角,发出低沉而诡谲的声音:"我本该亲自前去,但终归⋯⋯男女有别⋯⋯你去找她,用幻思铃⋯⋯看看她知道些什么⋯⋯不过⋯⋯"他慢慢凑近了那女子的面前,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里突然浮起一片森冷杀意:"若是打探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便休怪我无情!"
霓漫天望着对面那双血红的眼睛,不由得猛然打了个冷颤,她连忙俯下身子复又抱拳,口中毕恭毕敬地扬声答道:"谨遵师祖敕令!"然而低垂的眼帘遮盖之下,那女子的眸光中却闪烁着某种异样思虑的细微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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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说自己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确实是特别不好。
现在我有一只眼睛经常模糊,无法对焦,看不清楚东西,时好时坏。医生说因为太过疲劳,需要尽量休息。
所以最近的更新一定会很慢很慢,我要保住自己的眼睛先不要瞎,再来顾及其他的事。
就酱紫。辛苦大家等文,爱你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4-04 18:05:00 +0800 CST  
七杀殿,一个身材高大的灰衣男人默默地走在通向地底牢房的悬梯上。凄厉呼啸着的寒风自漆黑深邃的地下坑洞中盘旋而上,狠狠地拉扯那男人披散着的长发和厚重的粗布衣袂,也将底下传来的那些连绵不绝的哀嚎呻吟送进了他的耳中。那灰衣男人对这令常人心悸的情形响动并不在意,依旧悠然自得地慢慢踱步,仿佛走在自家的花园中一般⋯⋯只是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愁云密布,那双深褐色的瞳子里浸满了僵硬而狠辣的微光⋯⋯那男人行至地底,抬脚踏上了那沁满了斑驳暗红色痕迹的石板走廊,缓缓地走进了前方幽深昏暗的最深处⋯⋯
东方彧卿安静地坐在一团黑暗里,依旧用一方丝帕掩住自己的口鼻。阴冷潮湿的空气环绕着他,令他那单薄的身躯禁不住一阵阵微微的颤抖,脸色也越来越惨白起来⋯⋯面前的一片混沌中飘荡着低沉的诡异呓语,死气沉沉的空间深处偶尔炸起几声悲鸣和惨叫,令东方彧卿有几个瞬间懵然恍惚起来,以为自己已然坠入无间地狱⋯⋯他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心中默默颂起几段秘法,尽量保持着神思中的一线清明⋯⋯就这样浑浑噩噩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音,东方彧卿的呼吸稍微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眼眸,视线中赫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形轮廓。他望着黑暗中那男人一双闪烁的眸子半晌,忽然悄无声息地放下了丝帕,那青灰色的嘴唇边上,却仿佛徐徐勾起了一抹隐约的微笑⋯⋯
两个人隔着牢笼遥遥相对,又再静默了几秒,东方彧卿终于轻声说道:"单护法,别来无恙。"他继续坐在角落里,将面容隐没在暗处,声音缓和温煦,竟无半点怨怼一般:"不知圣君的身体⋯⋯可大好了么?"
单春秋默不作声地盯着那书生蜷缩在地上的朦胧身影,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过了片刻,他忽然抬手一挥,将那粗重的生铁牢门洞开,随即缓缓地走进了牢房,站在了东方彧卿的身前。
"东方彧卿,难得你还有闲情跟我打探圣君的消息。"单春秋倒背起双手,在那书生面前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中一片森冷,"你就不担心我这次前来,是要取你的性命么?"
东方彧卿听了这话,仰起头静静地看着那男人几秒,忽然淡淡地一笑,低声说道:"我的性命本如草芥,何必担心⋯⋯况且,你单护法的性子,若是想要杀我,又何必跟我说这许多废话?"说着,那书生摇摇晃晃地倚着墙壁站立起来,悠悠地舒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圣君当日与白子画拼斗回来,说要闭关疗伤,他叫你把我看管起来,却没叫你将我打入地牢⋯⋯单护法,我东方彧卿究竟何处得罪了你,劳你如此作贱?"他说到这里,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即站直了身体,更加凑近了单春秋的面前:"我观圣君的伤势,起码需闭关数月⋯⋯这才过了十余天,你便来找我,当然不是要放我离去⋯⋯你深恨我,却又偏来见我⋯⋯在下妄自揣度着,护法心中定是为了某事实在焦急,却又无法可想,急需找个知情之人仔细商议⋯⋯可是这样?"
单春秋抿紧了双唇盯着面前书生那张平静而温和的白皙脸庞,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一股浓烈的杀气几乎便要冲撞而出!他咬着牙沉默了片刻,终于勉强收敛了胸中怒气,沉声说道:"是又怎样!东方彧卿,你别忘了,此刻你的性命还在我的手里!"他低下头慢慢逼近书生的脸庞,一边狠狠地压低了声音:"这七杀地牢乃远古法阵铸就,天生禁锢一切仙法道术,就算长留三尊被关押此处也插翅难逃!更别说你那些小小的邪门法术!你若不跟我合作,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东方彧卿勾起唇角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男人铁青而扭曲的脸,语气仍然清徐淡然:"护法莫急,你此来若是为了找寻骨头的下落,我当然帮你⋯⋯"他停顿了一秒,复又轻轻地说道:"只是,护法一旦找到了她,又要如何行事?还请对东方言明。"单春秋听了那书生的问话,目光中似乎掠过一丝凉意,他沉默了一瞬,终于还是缓和了口气,勉强笑着说道:"那自然是⋯⋯用她要挟白子画,报了我七杀部众血海深仇之后⋯⋯便,毫发无伤地由你带走⋯⋯"
东方彧卿看着那男人的古怪神色,脸上的微笑却一如往常,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缓缓垂下眼帘:"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上次圣君和我们说过的那句话⋯⋯白子画和他说,自己和骨头已然是⋯⋯休戚相关⋯⋯"那书生言至此处,忽然停下了话头,安静了许久⋯⋯单春秋站在对面耐着性子等待了半晌,却不见对方再吐出半个字来,他咬紧了牙关瞪着东方彧卿,只觉得心头一阵火烧火燎的焦躁,恨不得立刻将这个一脸云淡风轻的书生扯成碎片!
"东方彧卿!"那高大男人再强行忍耐了几秒之后,终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一只手已然伸出,似乎要奔着那书生的脖颈袭去!东方彧卿听到那炸雷般的呼喝,连忙抬起眼帘向后退了一步,一边轻笑着飞快地说道:"护法息怒,我已想到了办法。"他后背贴住了墙壁,仿佛有些恐惧似的,眼睛里却闪现着某种幽暗深邃的微光:"你拿我的信物和手书到异朽阁找绿鞘,她会⋯⋯帮你把事办好⋯⋯"

长留山医药阁中,夏紫薰斜倚着在窗前帘下的贵妃榻上,一双美目徐徐地望着不远处丹鼎中明灭不定的火焰光亮。夕阳余晖,穿过窗棂洒进屋内,将那素雅洁白的幔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颜色。夏紫薰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紫衫裙摆,偶尔抬起眼眸,目光缓缓流动,她默默地望着那满目绯红色光晕,樱唇边间或不经意地一声叹息,将她的惆怅忧伤一时倾落遍地⋯⋯
天光渐渐黯淡,医药阁炉鼎中的一片殷红愈发刺目起来,夏紫薰又愣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终于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将屋中的灯烛逐一点燃⋯⋯就在她燃起最后一根红烛的瞬间,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遥远而飘渺的清脆声音⋯⋯那声音似梦似幻地萦绕在脑海中一秒,旋即无声无息地消散开来⋯⋯仙子心头不由得一阵恍惚,她立刻轻轻蹙起眉心,刚要细想方才那声音的来处,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无比熟悉的淡淡呼唤:"紫薰⋯⋯"
夏紫薰听闻这个声音,身上猛然一颤,连忙转身看去,却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男人正站在门口,安静地望着自己⋯⋯烛光摇曳,将那男人俊美白皙的脸庞映得影影绰绰⋯⋯夏紫薰不敢置信地向前缓缓迈了一小步,定定地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却见灯影明灭之间,那男人澄澈幽深的双眸之中,蕴藏着一缕从未见过的温柔流光⋯⋯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4-17 20:56:00 +0800 CST  
同意答复,关于我的眼睛……现在依然时好时坏,所以更文也是看状况吧。见谅。再说一次,不会弃文。么么哒,爱你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4-17 21:15:00 +0800 CST  
夏紫薰恍然望见门口的白衣男人,竟一时定在那里。她唇间轻轻颤动了一秒,方才迟疑着唤了一声:"子画?"眼神中却依然是一片迷惘和难以置信。
白子画听闻那仙子的声音,似乎勾了一下嘴角,然后缓缓地点头,随即垂下眼帘踱进了阁中。室内空间仅有方寸数尺,夏紫薰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只向前走了几步,便已然与自己咫尺相对,不由得胸中一阵乱跳,有如鹿撞。
"紫薰,这些时日你辛苦了,我感念在怀,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白子画略微低头,柔和地注视着面前的紫衣仙子,轻声说道。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似乎有某种温情脉脉流动着,夏紫薰只匆匆抬起眼眸望了一瞬,便立刻仓惶地将目光转向一边,只是那张美艳绝伦的俏脸上已经布满了淡淡的红霞⋯⋯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几秒,那仙子终于勉强收敛起自己纷乱的心绪,轻声问道:"子画⋯⋯你这次,怎么⋯⋯回来得这般快?"她说着话,又迫着自己向后挪了半步,只是一双眼睛依然低垂着,不敢再去看向对面男人的俊美脸庞。而那男人听了她的问话,却突然没了声息,夏紫薰等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眼睛,却见白子画正盯着自己,眸底仿佛闪过一缕不同寻常的思忖微澜⋯⋯只是那抹古怪流光转瞬即逝,两人目光再次相接之时,那双星眸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晶莹深邃。
"是,这次,确实快了些。"白子画抿了抿嘴唇,低声说着,身子却更加向前,凑近了那仙子,"小骨在那地方待得烦闷,我这个做师父的,看着也是心中不忍⋯⋯"他愈加挨近了夏紫薰,那悠长和缓的呼吸轻轻拂在对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声音之中掺杂着某种柔和的低沉:"紫薰,小骨是我的徒弟,我照顾她是应当的,这些日子冷落了你,莫要怪我才好⋯⋯"
夏紫薰被那白衣男人逼在角落里,进退不得,她屏住呼吸勉强站直身体,脸颊脖颈早已经一片燥热绯红,耳边轻轻回荡着的那个熟悉的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柔情,似乎对面的男人并非是她认识的那个白子画⋯⋯夏紫薰心头微微一震,脑海中一刹那仿佛抓住了什么机锋!
然而下一秒,那男人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柔韧温热的纤长手指缓缓在她的肌肤上收紧起来,令她最后的一丝犹疑和理智立时如烟云般四散无踪⋯⋯就当这是梦吧⋯⋯他是子画也好,不是也好⋯⋯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他这样对我⋯⋯哪怕就这一秒,也好⋯⋯那仙子无声叹息,柳眉轻轻蹙起,虽然手腕还任由那男人握住,周身却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但是过了片刻,夏紫薰突然咬紧了下唇,一张俏脸上忽然布满了挣扎落寞,那原本淡粉色的两颊也逐渐惨白了起来,她深深吸气,霎那间眸中水色萦绕,然而接下来,她却毅然决然地将被握住的那截腕子抽了回来。
那仙子做完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气力一般,神色竟有些散乱起来,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有些哽咽着将胸中话语吐出唇边:"子画⋯⋯你,你怎么还说自己是花千骨的师父⋯⋯你们,既已定情,你将护体精血都与了她⋯⋯你们对彼此,是连命都换了的情意,又何苦⋯⋯还要故作姿态⋯⋯"话说到一半,夏紫薰已然满面悲戚,泪水无声滑落脸颊,她继续低着头不去看那男人,气息微弱,声音细小:"你要我为花千骨做什么⋯⋯只要你说,水里火里,我便去就是⋯⋯只是,莫要如此消遣于我!"那仙子定顿了一秒,忽然轻轻拭干脸上泪珠,又温和地小声说道:"子画,除了花千骨,又有谁能让你舍弃了全部尊严,这般放低姿态,前来求我?你这样⋯⋯让我又如何自处⋯⋯花千骨在莲城有无垢保护照顾,难道你还嫌不够,要我也去陪着她不成么?"她低着头自说自话一般地徐徐说着,却没注意对面的男人眼中全是难以掩饰的震惊神色。
"紫薰⋯⋯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你去莲城⋯⋯你要留下来,在我身边⋯⋯"白子画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听起来不似方才那样真切,夏紫薰抬起眼眸望过去,却见面前白衣男人的面容竟也开始模糊起来,凭自己的目力居然无法看得清楚!她禁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心头顿时慌乱起来,正待收敛心神凝气运功,耳畔陡然间再次传来一阵飘渺莫辨的清脆声响⋯⋯眼前的那袭白衫骤然黯淡下去,竟慢慢消失无踪!
"子画!"夏紫薰口中一声轻唤,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贵妃榻上,抬眸望去,窗前只有一轮明月,安静地洒下满地银光⋯⋯那仙子轻轻喘息了几秒,缓缓坐起身来,垂眸冥思,怎奈识海中一片空旷,除了隐约记得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还有最后的一句话语,竟再寻不到其他半点痕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梦吗?我何时睡着的?又为何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夏紫薰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中充满迷惑⋯⋯

数日之后,沙漠正中骄阳之下,一个头戴轻纱纬帽的紫衫女子独自御剑飞在半空。她衣袂飘舞,纤细修长的身形在高空飞速行进着,一边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向前行了一程,那女子极尽目力抬首远眺,却似在前方的地平线上,望见了一个黑点,她脚下一顿,连忙向那黑点飞纵过去!
及至飞近了些,一片小小的绿洲展现眼前,绿洲的边缘泊着一汪清泉,泉边竖着一座小小的汉白玉石碑,上面刻划着一朵娇媚的金色莲花。紫衣女子双足刚刚落地,便迫不及待地摘下纬帽,露出了一张美艳而略带凌厉的面容。她向前疾行几步,来至石碑前面,仔细辨认一番之后 ,脸上禁不住满是喜色!然而还未等她唇角勾起,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轻笑,令她瞬间汗毛倒立!那女子立时转身,袖中宝剑同时祭出,护在身前!
"霓小姐,别来无恙。"一个面容温婉俊朗,似有些弱不禁风的青衣书生面对着那紫衣女子满是青芒异彩的凶悍兵器,却依然和煦地微笑着,他身后的高挑绿衣侍女却一脸警惕地盯着对面那袭紫衫,似乎随时准备拔剑迎击。
"东方彧卿?"霓漫天见到来人,也只讶异了一秒,随即似有所悟地咬牙冷笑起来,"异朽阁主果然神通广大,佩服!"她身前御剑剑气并未收敛,反而更加光华大盛,"我奉世尊敕令,前来捉拿悖德乱伦,勾引师尊的叛逆花千骨,阁主,你若挡我,便只有死!"
东方彧卿听闻此话,脸上神色没有半点改变,只是微笑着摇头,温和地说道:"霓小姐此言差矣,东方只是游玩路过此地,并没有想死的意思。"他停顿了一下,又笑起来:"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原来骨头是在莲城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他歪着头望了望霓漫天脚边的汉白玉石碑,口中啧啧作响,略有些惋惜地继续说道:"可惜呀,我有心去见骨头一面,却不得其门而入⋯⋯不知,霓小姐可有良方?"
东方彧卿这一番话虽然真真假假,含糊其辞,却也正中了霓漫天的要害,莲城乃天下第一洞天福地,除非城主打开结界,否则就连一颗尘埃都无法进入⋯⋯但是,异朽阁阁主会没有办法吗?她盯着对面书生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眼眸半晌,终于缓缓收敛了周身戾气,将宝剑收回了袖中。
"世尊要拿花千骨,你却是要保她,难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霓漫天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这个捉摸不透的青衣书生,心中念头运转如飞⋯⋯东方彧卿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他的心思向来难猜⋯⋯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只要能见到花千骨,到时候,便由不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很简单。"东方彧卿一脸淡然地整了整衣袖,脸上微笑不改,"我要的,是骨头,你要的,是长留首徒的名位⋯⋯我带走骨头,顺便毁了白子画的一切,你这长留首徒的位子,岂不是唾手可得?"那书生悠然背起双手,轻轻扬起下巴,苍白的脸庞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青色血管,竟有些说不出的微小狰狞,"说不定到时候,连世尊的位子,都是你的了⋯⋯"
"休要胡说!"霓漫天听到此处,忽然娇喝了一声,抬手指着东方彧卿,再次咬着牙说道:"你区区一个凡人,竟还想着毁去我长留三尊么?世尊待我天高地厚,我不许你诋毁于他!"
"是么?"东方彧卿眨了眨眼,鼻子里"哧"地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这般尊师重道,那为什么要冒险单身前来?怕是,骨头在莲城的事,世尊还不知道吧?"他看着霓漫天脸色变得有些发白,随即再次微笑起来:"世尊派你打探消息,便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得知白子画的秘密⋯⋯你觉得,世尊为了保住他掌门师弟的名声,会怎样对你呢?难道你以为,抢在世尊之前杀了骨头,就能抵消这一切吗?"
霓漫天被那书生一语说中心事,不由得瞬间失了方寸,阴沉的贪婪殿中摩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赫然浮现脑海,她一个激灵,呼吸之间陡然变得沉重起来⋯⋯东方彧卿却不再理会她的神色变化,只是顾自不紧不慢地说下去:"霓小姐,我觉得,你现下最好的办法是先躲起来,我相信,你和你师祖再见面之时,便是你的死期。还有,凭你的功力,如果世尊跟踪而至,你可能察觉?"他盯着霓漫天已然化作灰白的脸庞,终于冷笑起来:"我有一个去处,保准你师祖是找不到的⋯⋯那就是,七杀殿。"说着,那书生向身后侍女点了点头,便见绿鞘从腰间取下一只小小的青玉笛子,上前几步,递在了霓漫天的面前。
"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单春秋,他欠我一个人情,定会护你周全。"东方彧卿淡淡地笑道,"动作最好快些,我猜摩严想要追踪你,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他看着霓漫天欲言又止,脸上一时青一时白,便收敛了笑容,加重了语气说道:"霓小姐,现在不是拘泥于正邪的时候,保命要紧。不然你就试试逃回蓬莱⋯⋯恐怕还没看见东海,你便驾鹤西归了!"
霓漫天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怔,似乎终于从迷茫之中挣脱了出来,她迟疑着接过玉笛,又心虚地向身后望了望,然后回过头来低声说道:"帮我,于你有什么好处?"对面的书生撇了撇嘴角,轻轻地说道:"能对付白子画的人,我都会帮。"他突然慢慢地向后退去,一边继续笑道:"我的阵法在预警了,看来摩严确实跟踪了你⋯⋯还有时间,快些去吧,后会有期。"对面的女子闻言立刻慌了神,她仓惶地左右看看,未等那书生把话说完,已然御剑腾空而起,瞬间消失在了西方的碧空里。
东方彧卿一边望着那袭紫衣,一边倒退回了树林之中,他和绿鞘转身踏进泥地上画出的繁复图案中间,仿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身体随即软软地瘫了下去。
"阁主!"绿鞘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那书生,蹲下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东方彧卿无力地仰面枕着绿鞘的肩膀,缓缓闭上眼睛,一阵急促的喘息,过了几秒,他忽然低声咳嗽,嘴角一缕黑血旋即汩汩流出,滴落在洁净的衣领上。
过了半晌,树林外传来破空之声,随即又是几声杂乱的脚步,东方彧卿睁开眼睛,默默地听着那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又再次远去,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只挂着一缕憔悴的笑容。
"阁主,你这又是何苦。"绿鞘仔细地替怀中书生擦拭着唇角血迹,一边落下泪来,"刚从七杀殿地牢里逃出来,就这样奔波,费心劳神,你的身体⋯⋯"那侍女话未说完,已经哽咽着出不了声。那书生却只是闭着眼睛摇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的身体算不得什么,养养就好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赶在他们前面,救骨头⋯⋯还有⋯⋯我一定要,让白子画身败名裂,永不翻身!"说到最后,东方彧卿陡然睁开眼睛,那原本散乱的眸子里再次布满了闪烁的寒光!
"让摩严⋯⋯去找单春秋的麻烦吧⋯⋯我们,去皇宫。"这样喃喃地说着,他猛地挣扎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着树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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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嘴炮真是天下第一
对不起各位,我的眼睛实在是支撑不了写字,所以,只能这样慢慢的更了。
写到这里,眼睛已经完全看不清,几乎已经是盲打了,还望见谅。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6-05 18:42:00 +0800 CST  
明月如轮,缓缓升腾至清冷高空,柔和的微光洒在皇宫层层叠叠的屋脊上,将那些晶莹翠绿的琉璃瓦照得遍体通透,犹如美玉一般。
轩辕朗坐在御书房中托着下巴发呆,不时地轻声叹息,目光一片迷离。龙书案两侧架着巨大的镀金盘龙烛台,烛台上数十支手腕粗细的红色蜡烛徐徐地吐着火苗,摇曳的烛光将书房每个角落映得通亮,就连座位上那个穿着明黄色滚龙袍的男人鬓边隐约的白发都照得分毫毕现。
日子真是过得快⋯⋯一转眼千骨和尊上离开都两个月了⋯⋯以前知道他们在长留山修行,虽然思念,却也没有奢望过还能相见⋯⋯前些年我还一直想着,等我的儿孙们长大,继承了皇位,我就可以回去长留山,再看看千骨⋯⋯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个糟老头子,她还是当年的娇柔少女⋯⋯但,能看上她一眼,也算了结了我这辈子的一桩心愿⋯⋯可是谁能想到,才过了几十年,居然就这么见到她了!这还不叫人欣喜?只是⋯⋯为何匆匆一夜,却又赶忙走了⋯⋯我都还未,还未好好地看看她⋯⋯眼前依稀浮现着那粉衣少女笑吟吟的俏丽脸庞,轩辕朗抿住双唇沉默了许久,终于又叹了口气⋯⋯轻水说,千骨有了心上人,是不是真的?长留弟子中,哪个才配得上她?新进弟子绝无可能⋯⋯老弟子当中又能有谁?朔风?别逗了,石头一样的人,心里除了修行哪还有别的事,只怕比尊上还要绝情。要说落十一倒是⋯⋯但是他不早跟糖宝⋯⋯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儒尊?!不会吧!要说是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虽然这么想有点奇怪,但是⋯⋯除了儒尊,还有谁能配得上长留首徒?更别说尊上对千骨这般宠爱,又怎么舍得随便应允婚事?唉,就算我身为人皇,不也被尊上冷面冷情的,给赶出长留了吗⋯⋯
就在轩辕朗叹息到第七次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卫士们问安行礼的声音,他飞快地翻了翻眼皮,心里知道是轻水来了。
门分左右慢慢开启,一个美艳的宫妆妇人一手提着拖地裙裾,另一只手托着乘着点心和香茶的银盘,微笑着缓步踱了进来:"陛下,这么晚了还在用功?"那妇人走近龙书案,目光飞快地扫过桌上分毫未动的奏折,勾起的唇角似乎微微地僵住,她顿了一下,复又笑道:"臣妾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不如先进几块,休息休息?"
轩辕朗听着轻水的软语温言,却并不看向那张精致的脸庞,只是低垂着眼帘,无精打采地晃了晃脑袋,小声答道:"皇后辛苦,放在这里吧。"轻水将手中银盘轻轻放下,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那黄袍男人略显憔悴的容颜。她立在桌旁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陛下若是,若是实在思念故友,不如⋯⋯修书一封,送到长留山去,也许尊上开恩,许你,回去探望⋯⋯"话说到这里,轻水喉咙中陡然鲠住,她缓了口气,又硬逼着自己继续说道:"我跟随陛下多年,知道千骨她对你有多重要⋯⋯这些年见你慢慢的不再将她挂在嘴边,还以为⋯⋯你心中已然淡了,可是如今看来⋯⋯"那妇人说着,脸上渐渐挂满了苦笑,"如今看来,陛下对千骨的情份依然仿佛当年一般⋯⋯恐怕千骨的终身大事,也是你的一块心病⋯⋯看着陛下这般愁苦,臣妾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向后撤了半步,向着那黄袍男人盈盈下拜:"还请皇上早做决断,莫要如此惆怅下去,伤了龙体。"
"唉。"轩辕朗低着头沉默许久,再次叹了一口气,终于磕磕巴巴地轻声说道:"皇后,朕,朕知道这些年⋯⋯对不住你⋯⋯只是,只是⋯⋯"他抬起眼睛虚弱地望了一眼那妇人惨白的脸色,连忙又将目光转向别处,"朕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就想看着千骨⋯⋯匹配良缘,我这心,也就,也就⋯⋯"轩辕朗说到最后,话音陡然低落了下去,他就这样絮絮地说着,却全没注意身旁的妇人正紧紧地咬着自己的樱唇,眼眸里尽是伤感和愤恨!
两个人一坐一立,相对无言,就这样过了半晌,门外突然有人高声禀报:"陛下,大学士有要事求见!"
"东方回来了?"轩辕朗闻言大喜,几乎已经咧开嘴笑了出来,他用余光扫了一眼轻水,终于还是收敛了笑容,端正了坐姿:"嗯,宣。"
过了片刻,门外匆匆走来一位青衣书生,他低着头跨进书房,恭敬地向着轩辕朗夫妇稽首行礼,方才缓缓抬起头,现出一张愁云惨淡的苍白脸庞。
"大学士,你这是⋯⋯没事吧?"轩辕朗见东方彧卿神色不似往常,不由得心里一紧。他早就知道这书生并非常人,异朽阁阁主,不仅手段通天,更掌握着开天辟地以来的无数旁门秘术,除了身躯是个凡人,怕再没有什么弱点⋯⋯当年若不是因为千骨托付,这样的人又怎能屈尊在皇宫里做一名文臣,辅佐于他?只是多年以来,东方彧卿一直恪守本分,真的尽心尽力辅佐自己,使得本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一段时间,轩辕朗甚至已经忘记他还是一个深藏无数机密的大枭雄⋯⋯这一切,都是为了千骨啊⋯⋯偶尔时候,轩辕朗望着那书生消瘦的背影,禁不住心中感叹⋯⋯
而两个月前白子画师徒离开之后,东方便也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轩辕朗心里明白,他一定是去追查花千骨的下落,这件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正中他的下怀,他便一直盼望着手眼通天的大学士能早日带回千骨的消息⋯⋯可是,今日一见,那书生却满身风尘,愁眉紧锁,脸色也青白憔悴,似乎吃了不少苦头,东方这般模样当真从未见过,该不会是⋯⋯千骨出了什么岔子?!
"启奏皇上,臣无碍,只是连日奔波,体力不支⋯⋯"东方彧卿垂下眼帘低声说道,他轻轻吸气,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踌躇着什么。站在轩辕朗身旁的轻水见他欲言又止的古怪模样,禁不住温声说道:"大学士如此辛劳,又深夜觐见,不知有什么事这般紧急?"
东方彧卿听了这话,却又特意地沉默了片刻,方才再一稽首,提高了些声音:"臣启陛下,六界的大祸将至,还请陛下早做安排!"
此言一出,轩辕朗夫妇吃了一惊,却更是云里雾里,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轩辕朗连忙站起身来绕过书案走近了东方彧卿,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学士,此言怎讲啊?"
东方彧卿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盯在轩辕朗脸上,徐徐地吐出一句话:"白子画为一己私欲囚禁了骨头⋯⋯杀阡陌为了找到骨头,要血洗六界!"他看着轩辕朗夫妇满脸的错愕和疑问,又急急地继续说道:"我已查明,骨头就在莲城,被白子画的结拜兄弟无垢看管着⋯⋯臣恳请皇上立刻调兵,携上古神器悯生剑前去降服妖道无垢,解救骨头于水火!也拯救六界于水火!"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9-17 13:45:00 +0800 CST  
感谢对我不离不弃的大家……感谢每一个祝福……我一定会坚持写到结局的!爱你们!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9-17 13:51:00 +0800 CST  
统一回复大家,眼睛的事:总之还是时好时坏,医生说要注意多休息,不能长时间看电子产品。文还是会很慢的更,还好快到大结局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再次感谢!
另外,最近我在统筹制作一部小说剧《哑舍》,不日将奉上样音片段,希望看过原著的同学们多多支持~再拜!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09-17 19:18:00 +0800 CST  
么么哒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6-11-04 17:49:00 +0800 CST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尊上,尊上他⋯⋯"轩辕朗听着东方彧卿急切的语调,口中虽然兀自犹疑着,一颗心却已然"突突"地狂跳起来!
尊上囚禁了千骨?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一定是千骨犯了通天的大错吧?不然以尊上对千骨的百般疼爱,断不可能至此⋯⋯可是,千骨性子正直单纯,又一心向道,自进入长留以来,步步以尊上为榜样,又怎么可能犯下什么大错?除非⋯⋯轩辕朗脑中霎那间灵光一闪,身上猛地打了个颤。难道,她犯的错⋯⋯竟是跟⋯⋯跟那个"心上人"有关?!
他心念转到此处,又反复思忖了几回,只有愈发笃定,便迫不及待地向那书生问出了口:"该不会,千骨跟什么人私定终身,想要离开长留?"
东方彧卿闻言心头一刺,眼角边缘瞬间闪过一丝森冷气息,他慢慢眨了一下眼,将胸口升腾起来的那股莫名怒火强压下去,低声说道:"似乎正是与此事有关⋯⋯我听闻,白子画不顾儒尊和骨头徒弟的百般哀求劝阻,没收了骨头的宫铃,还亲自押解她去往莲城。说是要革除骨头的长留弟子名份,还要终身囚禁她!我想,他们前些日子来看我们,恐怕,恐怕是⋯⋯"说到这里,那书生再次面露难色,缄口不言,轩辕朗夫妇已然唬得满脸惨白,轻水上前一步,泣声说道:"大学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吞吞吐吐的,可是要急死我们夫妻不成?"
东方彧卿轻轻吸气,终于再次开口:"恐怕是白子画特意带骨头前来,跟我们做个诀别吧!"
那书生话一出口,轩辕朗夫妇果然低呼一声,轻水更是瞬间落下泪来,她急促地呼吸了几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陡然瞪大了眼睛,颤声说道:"难不成,千骨她已经,已经被尊上看了出来?!"未等身旁的两个男人有所反应,轻水忽然目光散乱地连连点头,声音变得轻不可闻,仿佛在跟自己低语:"是了,尊上是得道千年的上仙,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如何能欺瞒的了他?千骨,你又为何不求了尊上的恩许,再与那人⋯⋯尊上千年断情绝欲,自己的徒儿却⋯⋯他又如何能不震怒呢⋯⋯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千骨⋯⋯"

"皇后,你怎么了?轻水??"轩辕朗见轻水满面仓皇之色,又泪眼朦胧,口中念念不休,仿佛癫狂了一般,心里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扶住那美妇的双肩,柔声唤道,"到底尊上看出了什么?你别慌,慢慢说。"
轻水正自垂泪慌乱,耳边蓦然传来轩辕朗的话音,她缓缓抬起眼睛盯着那张熟悉的俊朗容颜,紧咬樱唇,心中一时两难:要顾及千骨的名节,这件事万万不能再叫他人知道⋯⋯可是,如今若不群策群力,又怎么能救出千骨?更何况自己的夫君对千骨一番深情⋯⋯轻水眼前突然浮现方才轩辕朗失魂落魄的神色,心头禁不住一冷。也许,是时候让他死心了⋯⋯她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猛地横下心来开了口,声音却颤抖得不像样子:"千骨她,已破了身⋯⋯怕是因为她把自己交给了那个人,被尊上知道了,才降下这等滔天之怒⋯⋯"
"什么!?"两个男人文言几乎同时惊呼出来!只不同的是,轩辕朗讶异一秒之后,神色阴晴不定了一阵子,便只剩下垂眸叹息摇头。他仿佛卸下一副重担,又好像丢失了一件珍宝,惋惜之情溢于言表,却也未见得捶胸顿足。
而轩辕朗后面的书生却直直地定在当地,将牙齿咬得"咯咯"脆响,原本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庞此刻一片死灰!他眸间再不见了之前的灵韵狡黠之气,只剩下漫溢着的刻骨伤痛⋯⋯
骨头⋯⋯她已经把自己⋯⋯她已经和白子画⋯⋯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东方彧卿方才听闻轻水一句悄然细语,只觉得魂魄仿佛被天雷击中,瞬间碎裂开来,眼前全是天旋地转!他强行稳住心神站立着,身上一瞬冰冷,一瞬燥热,脑袋里充盈着呱噪和怒吼,像是炸开了锅!
不可能,骨头她那么单纯无邪,冰清玉洁,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越礼之事!定是,定是白子画使用什么肮脏的手段勾引了她,强迫了她!白子画⋯⋯你这衣冠禽兽!竟然对骨头做下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我定要你魂飞魄散,永堕魔海,不得超生!!!
这股怨毒而绝望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复仇的目标,识海中的轰鸣方才渐渐平息下去。东方彧卿抬起眼眸,目光迅速扫过轩辕朗和轻水,唇角无声无息地动了动,旋即躬身哑声说道:"臣失态了,请陛下恕罪。"
"不妨事,大学士快平身⋯⋯"轩辕朗苦笑着托住东方彧卿的手肘将他扶起,又虚弱地瞥了一眼轻水,"朕当然知道你跟千骨的,情意深厚⋯⋯骤然知道这么个消息,别说是你,就是朕,朕也吃惊不小。"
东方彧卿不去理会轩辕朗的自艾自怜,他低垂眼帘沉默片刻,声音便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照皇后陛下刚才的说法,微臣又左右思量,能让骨头忤逆师尊去托付终身的人,必定是人中龙凤,恐怕就连白子画都要忌惮几分⋯⋯否则,以他这位长留上仙的雷霆手段,只消像对待陛下和微臣这般,或驱逐,或钳制,便高枕无忧了,又何必要将骨头囚禁在那天下第一洞天福地,让人找不到她?"
"能令尊上顾忌的人物,当世之下⋯⋯那就只有!"轩辕朗被那书生徐徐的话语引领着思路,果然顺顺当当地脱口而出:"杀阡陌!"他吐出这个名字以后,再望向轻水,两个人目光交错半秒,内心对这个答案更加深以为然!长留首徒与魔界圣君私定终身,惹得上仙震怒,致使其身陷囹圄,而那魔君誓要杀出一条血路营救爱人,这完全是说得通而且顺理成章到了极致!
"可是,若是这样,我们,我们又该站在哪头才对?"轩辕朗皱紧了眉头,迟疑地看着东方彧卿,"身为人皇,我若率军营救千骨,与无垢对峙,岂不是等于相助了魔君,和仙界为敌?但是,如果坐视不理,或者站在仙界一边,千骨便要遭到一辈子监禁⋯⋯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目光从那书生眸间挪开,又转到了轻水的脸上,"皇后,你说,我们救还是不救?"
烛影摇红,婆娑不定的昏黄光线照射在三个人脸上,分别留下几道晃动着的斑驳阴影。轻水望着轩辕朗的一脸无奈,和他眸子里闪烁着的点点希冀之情,内心如同火焚。她分不清此刻自己是急是痛,抑或是某种锥心的伤感⋯⋯他要我告诉他救还是不救?就算千骨已经委身他人,就算那个人是嗜血的魔王,他却依然还打算背负背叛仙界的骂名,去救千骨?皇上如此,大学士如此,杀阡陌亦如此,就算尊上囚禁了千骨,只怕也是心里极疼爱,爱之深,责之切吧⋯⋯他们一个两个,全都向着千骨,却对身边人视而不见,千骨,我是该羡慕你,还是该恨你?轻水鼻子一酸,喉咙里轻轻响动,下一秒,她只觉得有个声音慢慢从心底冒出来,就浮在喉头处,她只要张口,便能够毫不费力地吐出来⋯⋯
"臣妾恳请陛下,以家国为重。"那美妇沉吟一秒,终于轻启朱唇,缓缓地说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对面的皇袍男人脸上已然隐隐地泛起了一层阴郁,轻水顾不得许多,只有继续说下去:"陛下,营救千骨,也未必急在一时,她是得道的仙人,长生不老,有的是时间等我们去救。而我们蜀国劫难重生才不到百年,还在休养生息之际,此刻万万不能因小失大,和仙界结下仇怨⋯⋯我们还需要⋯⋯"
"还需要什么?"对面的皇袍男人忽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轻水,背着手转了一个圈,眉头皱得更紧:"你没听大学士说吗?杀阡陌现在要血洗六界!这一切,都是因为千骨不见了!就算我们不顾往日情谊,不救千骨,到时候尊上和杀阡陌碰到一处,仙界魔界必定再起征战,生灵涂炭!那时候,蜀国该怎么办?百姓们又该怎么办?"轩辕朗扫了一眼轻水满是泪痕的脸,忽然深深吸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下来,眼睛却看着远处的灯烛:"皇后,朕知你心系国运,心系着朕的安危⋯⋯只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千骨的事,还是尽快想个法子才好。"
东方彧卿站在一旁冷眼观看轩辕朗夫妇的对话,眉宇间一片平静,直到男默女泪,他方才踏前半步,拱手说道:"臣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只是斗胆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快说快说,大学士总是有好办法的!"轩辕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凑近过来。
东方彧卿略微点头,不疾不徐地轻声说道:"为今之计,恐怕陛下公开出面与莲城对峙确实不妥⋯⋯那倒不如,由臣想办法潜入莲城,把骨头先救出来。到时候再让骨头自己选择,她是想留在皇宫跟我们一起生活,还是要跟杀阡陌走。等到木已成舟,白子画就算再气恼,又能怎样!"说到这里,那书生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脸上尽是萧索之情,眸底竟隐有泪光闪烁。
然而他只伤感了一瞬,便即刻一躬到地,朗声说道:"恳请陛下,借臣上古神器悯生剑一用,只有此剑结合秘法,方可突破莲城结界,解救花千骨!"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7-02-01 16:59:00 +0800 CST  
给大家拜年~爱你们~么么哒~

楼主 小黛繁星冷相默  发布于 2017-02-01 17:03:00 +0800 CST  

楼主:小黛繁星冷相默

字数:201368

发表时间:2015-09-01 00: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6 21:41:44 +0800 CST

评论数:1540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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